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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宜喜欢你-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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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个茶倒个水,再找个机会捏捏肩捶捶腿。纪译觉得不加时日,自己就可以正式被徐老师秘书协会聘用了。
  经过走廊,窗外是密密匝匝的梧桐叶,叶子的脉络由树叶衍生到树干上。一些只属于春天的情愫,也和这棵梧桐一样,正悄无声息地勾出脉络,直到枝繁叶茂。
  下午自修课,林班长大概是已经在背后传达了小纪老师严查手机的新规定,纪译在教室里竟然真的没发现一个学生低着头在抽屉兜底下鬼鬼祟祟的。直到临近下课的几分钟,纪译才截胡了一张小纸条儿。粉色的,叠成了个爱心,整整齐齐地压平了底下的角。
  他把纸条捏在手里,一个个看过去,每个同学都无辜的看着他,直到看到最后一排,一个女生站起来,低头说:“小纪老师,我知道错了。”
  “你这个线路修的够长啊,最后一排到第一排了还没传完,那我再帮你跑个腿送到三班去?”
  “不用不用”,女生头摇得和拨浪鼓似的,“我真的知道错了。”
  回头去看前几排,想找出另一个作案嫌疑人,女生又在背后喊他:“小纪老师,你能先把纸条给我么。”
  纪译叹了口气,把爱心“哆” 地一声敲在她桌面上,留了一句:“先写作业。”
  坐回讲台上的时候,小纪老师心想,怎么高中的时候自己就没收到过这种别致的小纸条呢,还是爱心的。
  晚上轮着徐杳然带晚自习,纪译回去收拾完手上的工作,就准备下班回去备课。收拾着东西,他突然想到一件事——最近他发现,只要是自己下班先走人的那几天,到了第二天吃中饭的时候,就会看见徐杳然饭卡上的数字一动不动,一分钱都没少过。
  这样好几次之后,纪译终于忍不住质问徐杳然,为什么不吃晚饭。对方轻飘飘地回了句忘记吃了,就一笔带过。
  小纪老师对此很操心。
  此时办公室里只有纪译和隔壁桌的女老师两个人,比往常还要安静。纪译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整理笔记,突然心眼一动,翻到笔记本最中间,沿着装订线撕了两页纸下来,小心翼翼地没让横线纸从中间裂开。
  “我先下班了了。”纪译写完几个字又咬着笔盖思考了半天,补上一句,“你记得吃晚饭。”
  同事之间的关心很正常,纪译在心里拼命给自己找借口。
  写完纸条想直接递到对面的桌子上,眼前又冒出刚才教室里那个粉色的爱心。爱心他是不会叠,会叠也不敢叠。搜索了脑海力仅有的几种折纸模板之后,心灵手不巧的纪译动动手指,叠出一个纸青蛙,会跳的那种。
  终于开完会的徐老师回到办公室,先看了一眼对面已经空无一人的座位,才低头坐下,然后在自己的笔记本电脑上看见了一叠纸团。看着像个……青蛙?
  平日反应过人的徐老师,竟然在这一刻,对着一个纸团浮现出了迷茫。
  正好同一时刻手机传来条微信新消息的提示,他点开屏幕。
  纪译发了个青蛙的表情过来:呱。
  掌心里的青蛙合时宜地随风抖了抖腿,徐杳然低头它左右不对称的两条腿,又抬头看了眼对面熟悉的座位,终于忍不住弯起了嘴角。


第13章 
  四班之没心没肺,有些时候真是让纪译心服口服。
  “下周一是高考第三天,本来学校安排你们统一在阶梯教室自习,但因为场地问题,学校决定下礼拜一给你们放一天假。”
  小纪老师话音刚落,台下一片欢呼。这一群人,丝毫没从高三学长学姐的背影里,品味出点身先士卒的味道。
  徐杳然和季老师他们在高考的几天都要留在景行监考。领导没时间管他,纪译一下子跟着白蹭到了三天的假期。
  但这个假放的纪译挺不情愿的。现在每一天上班,都可以面对着徐杳然吃饭工作再吃饭,平时隔着周末两天见不到人他就够浑身难受,现在还多了一天,简直是种煎熬。
  程坎来找他的时候,纪译还焉在那儿,像颗瘪了水的小白菜。
  “你什么时候实习期结束啊?得提前找主任盖章吧。”程坎操心地问。
  纪译心不在焉:“九月份才结束,这不才过了一半么?”
  “暑假您老得放假吧?这么一算不只剩下两个月了,你倒是悠闲。”
  “高二得补课啊。”纪译理直气壮地回,“不能不补吧,我高二那个暑假都补了一个多月的课,假期连个整数都没给凑。景行这样的学校怎么说也得补两个月的课吧。”
  程坎摇头啧啧道,爱情的力量太可怕了,简直能扭曲人格。现在什么样的废人都开始热爱起工作了。
  纪译回了趟学校,在系主任办公室门口看见了独自站在那儿的江昙。
  他主动走上前去,对着窗边上的人打招呼道:“江昙。”
  江昙抬头看到是他,澄澈的眼神变得柔软,嘴角勾起个微笑:“刚刚听主任说你要考梧大?”
  纪译点头。
  江昙道:“嗯,梧大的数学系是很不错,我也有考虑。如果你需要的话,我也可以帮你去联系一下梧大物理系的教授。”
  纪译看着窗边光线下勾勒出的单薄身影。自从上次之后,他们两就恢复了联系。但他总有一种错觉,江昙对自己的关心逐渐在超越某种界限,此时此刻这种感觉愈发明显。
  他笑着说:“不用了,我先打算自己准备,这些事儿不着急。还有,你都已经推免T大了,多少人挤破脑袋都想进的地方。在T大面前,你还考虑梧大的数学系?”
  江昙没料到他说得这么直接,低头一顿才道:“如果我也和你一起考上梧大,如果我们还能在一个学校,那也许…”
  “江昙。”纪译打断了他。
  “嗯?”
  “我这次在景行实习的带教老师是徐杳然。”
  对面没有任何诧异,只是困惑地看着他,不明白为什么他突然和自己说这个。江昙说:“我知道啊。”
  纪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说:“而且我喜欢他。”
  话音刚落的一秒里,江昙的眼神瞬息万变,但也只是短短一瞬间。他马上反问道:“嗯,所以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直到很久之后,一想到江昙,纪译脑海里浮现的都是江昙此刻的表情——咧开嘴微笑着看,带着无辜又诧异的神情。
  “我和徐杳然从来没有任何关系。”说完这句话,江昙错肩擦过纪译身边,语气淡淡地说:“我实验室还有事,先回去了,再见。”
  走去地铁站的路上,纪译接到了方圆的电话。对面的第一句话就劈头盖脸:“你们景行还有单身男老师么?要直的。”
  “有吧,还挺多个的,但直不直我不知道啊。你想干嘛?”
  方圆的语速快得像在倒豆子:“那天我在你办公室楼底下碰见的那个呢?有女朋友了么?”
  纪译眯了眼睛,办公室,是徐杳然?还是沈栎?
  “方大小姐,你就直接说看上我们景行哪个老师了吧?高二的物理老师,高一的政治老师,都有单身条件不错的。但高二的语文老师不可以。”
  方圆问:“凭什么?为什么就语文老师不可以?程坎前几天还和我说,你们班上有个姓徐的老师,人帅腿长,各方面都很好,关键还没女朋友。”
  纪译舔了舔下嘴唇,说:“嗯,是很好。但徐老师不可以,我想睡他很久了。”
  地铁通过一段悠长的黑暗,停在了一个人流量密集的中转站。花白头发的老奶奶提着大包小包的蔬菜走到车厢里,纪译立即站起来,示意老人家坐到他的位子上。
  这节车厢挤得几乎无处落脚,纪译从人群缝隙里穿过,走到稍微空一些的末节车厢里。
  地铁经过一段颠簸的路,车厢晃动得厉害,纪译不小心撞到旁边人的拉杆箱,连忙后退,结果被划过来的行李箱绊了一脚,踉跄地往身后摔。
  下一秒,有双胳膊稳稳托住了他的腰。
  纪译站直了身子,回头一看,徐杳然站在他身后的扶手旁,胳膊挡在扶手与他之间,用一个近似拥抱的姿势把他揽在了怀里。
  车厢里明亮的光线洒在徐杳然的头顶,他今天穿了件边角硬‘挺的白衬衫,衬出一身书生气。纪译抬头看了眼车门上的指示牌,正好刚到景行中学的那一站。
  徐杳然看了看他手上的文件袋,问:“回学校了?”
  “嗯,回去找系主任签字了。”
  徐杳然把自己原先握着的扶手让给了纪译,退后一步,拉着车厢最顶端横着的扶栏。他转头看着纪译,因为没有戴眼镜的关系,双眼微微眯起,泛着水雾。葱管一样的鼻梁下是樱色的薄唇,连着下颌角的完美弧线。他白‘皙的皮肤在近距离白炽的光线下,亮的发光。
  纪译心里的小人突然又开始放肆尖叫了——就是他就是他,我想睡的就是他。
  车厢里的人声嘈杂,徐杳然凑近了纪译才能听见他的声音,他问道:“现在学生处的主任还是田平么?”
  纪译想了想:“应该是吧,我进学校之后就没有变过。好像是姓田,你说的是发型和季老师差不多的那位么?”
  徐杳然点点头,然后说:“我以前在他办公室见过你。”
  纪译不可思议地转头看身旁的人,张开嘴灌了一口冷气,硬生生把嘴里那个惊讶的“啊”吞回了肚子。
  “我就在田主任那儿待了半小时,你跑进来了三次,每一次都在给他送检讨书。”徐杳然笑着说。
  “我那是代表我们班送的检讨书……”纪译悻悻地辩解,而后突然睁大了眼睛,”但你那时候怎么会就认得出我是谁?”
  徐杳然斜靠在扶手上,看着他:“我们在你大一的时候就见过啊。准确来说,是我见过你。”
  然后他就转回头去,低头看手机,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了。
  纪译本来还想追问,但没等他找到机会,下一站地铁就到站了。他只好和徐杳然摆摆手,走下地铁。
  前脚刚下地铁,徐杳然后脚就跟着他下来了。纪译走出了几步路,转头才看见跟在身边的人,吓了一跳,脑子转不过来:“你不用送我回家啊。”
  徐杳然看着他,无奈地说:“我也到站了。”
  以前两人在一个办公室进进出出的,说来也奇怪,不是徐杳然太忙,就是纪译太闲,从来没有能一个时间点儿下班的时候,更别提同路回家了。纪译从来没机会知道,也没想到,徐杳然住的小区竟然只离他家隔了半条街。
  四舍五入就是邻居了。
  纪译住的地方离地铁站更近一些,徐杳然顺路把他送到了小区门口,又顺路把他送到了楼底下。
  站在楼下,徐杳然和纪译说:“对了,差点忘了和你说,明天下午我要去趟上海出差。所以下午的语文课,纪老师去帮我看一下?”
  “可以啊,但我的语文很差,你不要对我有期望。“纪译一本正经地答。
  徐杳然笑了:“那你给他们放电影吧,明天我把放影片的U盘给你。”
  纪译点点头,然后问:”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暂时还不知道,应该不会超过周五。所以这两天,四班就全部托付给你了。”
  回家以后,纪译趴在窗口朝徐杳然家房子的方向望过去,只是有黑黢黢里几点闪烁的点点灯光。
  不知道为什么,知道了徐杳然一直记得自己这件事以后,他的心情反而雀跃不起来。
  窗外是数不清的,长得相似的各家灯火。如果徐杳然能记得几年前的他,那也能记住剩下的,那些其他无数经过他身边的“他”,各种奇奇怪怪与自己无关的“他”,都能记着。星星都长得相似,何况是每一个擦肩而过的人呢。
  这么一想,纪译觉得自己记性差点也没什么该批评的,至少他一忘就忘全部,对大家都很公平,完全剥夺了自己成为渣男的资格。
  晚上方圆又给纪译来了电话。
  “我打听过了,那天我在楼底下遇见的是你们高二的政治老师,叫沈栎。这位沈老师没有女朋友,包括快要成为女朋友的对象吧?”
  纪译想起天天为了相亲勒紧裤腰带的沈老师,笃定地说:“嗯,这个是真没有。”
  “喔,非常好。”方圆又问他,“那你也不想睡沈老师吧?”
  “………”纪译无语,很想挂电话,“我专一的很。倒是你,就这么一面,你看上人沈老师什么了啊?”
  “脸啊,”方圆想也不想地回答,“而且沈栎还是个政治老师,多么正直的职业。你放心吧,我有数的。”
  比起不放心你,纪译心想,我更不放心的是正直善良的沈老师。
  方圆接着说:“那你明天替我通知沈栎,他马上就会有女朋友了。”
  纪译一下子噎住:“大小姐,你就算逼婚也得找个叫得上你名字的吧?而且为什么这次又是我去?”
  方圆思考了一下,立刻又否决了自己:“也对,算了,还是我自己上吧。你个没出息的,那么长时间了,都没睡到你徐老师的头发丝儿,我脑子进水了才指望你。”


第14章 
  眼前是徐杳然的鼻梁,嘴角,再是喉结,锁骨,直到胸前,腰线,肌肉精瘦的腹部,一直往下……
  纪译半阖着眼,面前浮现的还是昨晚梦里几个不停交错出现的画面。他把唯一冰凉的手背贴在额头上,喘着粗气。
  昨晚一阵抽搐之后他惶然惊醒,一片黑暗里下意识地点开手机,翻出通讯录里徐杳然的电话,就这么攥在手里盯了几秒,然后对着一串数字飞快地解决了没做完的梦。
  ……真的是太惨了,小纪老师。
  纪译这么想着,无限心疼自己。心疼完了有点委屈,委屈累了,又抱着手机迷迷糊糊地进入了酣梦。
  现在天还没亮透,纪译躺在床上等窗外晨曦照亮房间,额头和脸颊都依旧是滚烫的,像贴着锅炉睡了一晚。他晃晃脑袋,努力去回想徐杳然穿着衣服的样子,好替代自己满脑袋龌龊下流的想法。
  下床的时候纪译回头看了眼床单,差点没被吓得腿一软。
  “太丢人了”,纪译把床单扔进洗衣机,双臂撑在机身上,深吸一口气,虔诚忏悔自己犯下的肤浅错误。
  早晨校门口看见一如平常的徐老师,纪译慌不择路地避开了。他一路提心吊胆魂不守舍的,像带着赃物的小偷在跑路,到了办公室门口,终于避无可避。
  徐杳然已经在座位上开了电脑工作,纪译看着他的背影在心里想,怎么会有人日常工作的背影都这么迷人。
  纪译盯着徐老师伏案工作的后背,他把肘部撑在桌面上,半垂着头,纤长的脖颈连着挺阔的肩线,肩胛骨从薄薄的衬衣下凸显出来,勾勒出瘦削但不单薄的背部曲线。
  突然想起自己第一天到景行,被林喻一窗户砸晕,然后在徐杳然的背上醒来。那时候眼前就是他的颈肩,鼻尖是领口淡淡的洗衣粉味。自己的两只手局促地不知道该往哪儿放,只好抓紧了身下的袖管,捏了一掌心的褶子。
  揉揉自己什么伤疤都没留下的眼角,纪译后悔地想,这一下撞太早了,该现在撞的啊。现在的他一定会找着机会,至少多吃上一点徐老师的豆腐。
  都怪林喻。
  等纪译终于磨磨蹭蹭地挪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徐杳然正好把视线从电脑上抬起来:“纪老师早。”
  纪译抬头看着徐杳然的正面,从喉结到下颌,从唇角到眼底,清澈得都能倒映出自己的样子。
  正面比背影还要好看。他甩甩脑袋,把“穿不穿衣服都好看”这个想法从自己的脑海里拼命甩了出去。
  “U盘给你。”徐杳然把U盘从自己的笔记本上拔下来递给纪译。
  纪译接过来,问他:“下午给他们放哪一部?”
  “里面有几部电影,你看着选吧,不要让林喻选就行了。”
  “哈哈哈,你怎么也针对自己的班长。”
  “不是我针对他,”徐杳然停下打字的双手,抬头和他说,”过元旦那天全年级一起看电影,让他们自己选的片子,林班长给我连播了两部咒怨。“
  纪译:“……”
  U盘的插口比一般的都扁一些,纪译在自己的笔记本上摸索了半天,好不容易找到大小一样的口子,在外边掇了几次都没插进去。
  对面的徐杳然看不下去了,伸长胳膊把掌心摊在纪译手边,说:“给我,我来插。”
  纪译没松手:“为什么戳不进去啊,不就是插这儿么?”
  徐杳然直接抓住纪译的手,一使力就把u盘送进了插口。
  “……”,纪译无语,“为什么我插了半天插不进去。”
  “……你没用力插。”
  沈栎老师在门口听见这对话,走过来狐疑地盯着徐杳然;“你们插什么呢?”
  松开纪译的手,徐老师转头看了他一眼:“你不敲门啊?”
  沈栎没理他,一转头看到坐在对面的纪译,诧异地睁大眼睛:“纪译?你改教语文了?”
  纪译回答他:“物理办公室挤不下了,我刚搬过来的。”
  “诶,我刚路过不是还看到季老师旁边有张空桌子么?”沈栎茫然的伸出手指,点了点隔壁的方向。一秒之后,他突然换了副正义的面孔,低头愤然谴责道:“徐杳然,我只是随口说说,你不要真把人家当小秘书啊!”
  以前要走到物理组,还要先穿过政史地的办公室,因此偶尔纪译还能和沈栎打个照面。自打他搬到徐杳然这儿之后,倒是好多天都没见到沈老师了。
  纪译现在看着沈栎的感情很复杂。方大小姐昨天干脆利落地通知他,准备对这位年轻的政治老师下手。但在他看来,何止是要下手,简直是下魔爪。
  对自己垂危的处境浑然未知,天真无邪的沈老师,堆着满脸纯真的笑容,绕着徐杳然的桌子走了一圈,终于进入正题:“徐杳然,接济一下我呗。”
  徐杳然伏案在办公桌上,头也不抬:“接济你什么?”
  沈栎老师的声音听着可怜兮兮:“上个月我又忘了去领餐补,这个月太惨了。我好多天没吃肉了,现在连碗面都吃不起。看在我平日里这么善良的份上,让我蹭你一顿饭好伐?”
  徐杳然瞥他一眼,问:“你平日里的善良给都放哪儿去了,为什么在我这儿只看见了你善良背后的穷困潦倒?这都是你善良的代价么?”
  沈栎握紧了拳头,一拍桌面:“徐杳然,我劝你善良!”
  放下手中的钢笔架在笔盖上,徐杳然抬头说:“我现在说了不算数。你想蹭饭,得问纪老师答不答应。”
  纪译想着方圆压在他身上的重担,还是拉着沈栎这个拖油瓶一起去了食堂。
  取菜的时候心不在焉,没怎么仔细看就随手拿了一托盘的菜。坐下的时候,纪译突然看见徐杳然盘里的水波蛋上,密密麻麻撒着一层翠绿的葱花。
  小纪老师当了徐杳然的小秘书这么多天,渐渐摸清了徐杳然挑剔的口味,葱姜蒜不吃,油多的不吃,肥肉不吃,辣的少吃,绿菜叶子不爱吃——总而言之就是很难搞。
  第一次在徐杳然盘里看见这么翠绿的水波蛋,纪译惊讶地盯了好几秒,吃饭的时候还一直拿余光去瞥这碗蛋。徐杳然动了几口筷子,准备舀蒸蛋的时候,顿了几秒,又若无其事地去吃别的菜了,始终没碰那碗水波蛋。
  纪译看着他的小动作,低头看了眼自己面前没动过的咸蛋蒸肉饼,想了想,轻轻开口道:“徐老师,我和你换个菜吧。刚没仔细看不小心拿错了,我其实想吃水波蛋的来着。”
  徐杳然迅速把那个碗推过来:“不用换,你吃吧。”
  两碗蛋钥匙都给他,纪译就吃不下别的肉了。犹豫一下之后,他把咸蛋肉饼往两个人中间放了放。看着蛋白之间油汪汪的蛋黄,有点肉疼。
  一旁的沈栎突然吱声道:“不要和他换,纪译你那碗还有肉呢,不公平。要是吃不下,让我来替你承担吧。”
  徐杳然头也不抬地拒绝他:“要吃二窗口自己加菜去。”
  “这里不正好多一碗么?”沈老师委屈。
  徐杳然直接把饭卡扔了过来:“有人蹭饭蹭的和你一样么?这么不把自己当外人。”
  善良但没钱的沈栎,被没善良但只剩下钱的徐杳然排挤了,心里有苦还不敢说,他只能拿着徐老板的卡,愤愤起身,去给自己刷了两碗肥肠再加一碟肉饼。
  端着菜回座位的时候,看见徐杳然拿起餐盘里干净的勺子,把碗里整颗蛋黄完整地舀了出来,然后放到了纪译碗里。整个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一点停顿。
  沈老师整个人被这个画面震撼的手一抖,端着的餐盘差点洒了。
  趁纪译跑去买水的时候,沈栎转头,忿忿道:“徐杳然,我一直以为你是个正经人。”
  徐老师面色不迫,说:“看对象是谁。对你这样的,我确实是。
  吃完饭徐杳然就匆匆赶去了高铁站,纪译也没来得及问他明天能回来么。
  晚上临睡前,纪译打开手机,有一条徐老师发过来的的留言。
  “我明天下午的高铁回来,辛苦了。“
  纪译把这几个字重复看了好几遍,像只被捋顺了全身上下所有逆毛的大猫,抱着手机倒回床上,餍足地把头埋进了枕头里。


第15章 
  自己也当上老师之后,纪译才明白一个道理——学生里有天生不适合当课代表的,比如林喻同学;老师里也有天生适合当班主任的,比如他这位徐老师。
  办公室里因为临近期末,最近的气氛都有些低气压。徐杳然嘴上不说什么,但纪译还是能从他偶尔反常的沉默里感受到徐老师最近的焦虑。
  南主任让他带四班去一趟市里的公开课,徐杳然都给拒了。这种大公开课的机会对老师来说不可多得,但对期末考前掰着手指头过日子的同学们来说,就未必是好事。
  徐杳然考虑了一会儿,还是和南主任推掉了。
  纪译在一旁偷偷看着徐老师严肃的神情。他眼前挺拔的背影自动重叠成了一只展
  开翅膀,挺胸抬头,用肥硕的身躯护住身后一群嗷嗷待哺小崽子的…老母鸡。
  这天晚上下了晚自习,纪译回到办公室,竟然遇见徐杳然还坐在办公桌前。
  他平常不管晚自习的日子,加班最晚也不会超过九点。等纪译十点下了晚自习回办公室,已经下班的徐老师,往往会给他留着办公室的门和灯。
  这时候,纪译屏住呼吸,偷偷溜到徐杳然身后。还没等他伸出手,徐老师跟背后长了眼睛一样,突然转过身来。纪译的手掌就这么尴尬地停在半空中,堪堪划过徐杳然的头顶,顺便撸了下他翘起的两根呆毛。
  两人对视了三秒,纪译默默地收回手,当作无事发生过。
  徐杳然看上去有些睡意朦胧,拿拇指揉了下额头,语气格外懵懂:“纪老师,你终于回来了。我刚批完作文看时间晚自习都快结束了,就想正好等你下班一起走。”
  突然灌了一口糖水,纪译话都不会说了,耳边只有徐杳然说的”等你“两个字。等你,等你下班,特地等你下班,特地等你下班一起回家。
  “……!”
  从办公室到校门口的一路,纪译一路上消化完两个字的信息量,还没砸吧出味道,两个人已经比肩走出了校门。
  “你要去哪儿。”路口边徐杳然一把拉住朝着地铁口方向走的纪译。
  纪译愣愣地看他,问道:”不是回家么?“
  “是回家,但我今天开车了。不介意的话就坐我的车回去吧,我们正好也是一路。”徐杳然虽然强撑着睡意,说起话来还是像平常一样彬彬有礼的,就是左手一直搭在纪译的胳膊肘上,没有松开。
  纪译看着他右手从口袋掏出车钥匙,想都没想,飞快地点头:“好呀好呀。”
  月色明晃晃得笼在头顶,照得纪译的小心思一览无遗。
  停车场距离学校还有段路,他们两人走得缓慢但匀速。到了车库,徐杳然让纪译在门口等着,独自去把车开出来。
  几分钟后,蓝黑色轿车停在了纪译面前,他打开副驾驶的门坐了上去。
  车里一阵玉兰花的馥郁香气,纪译后知后觉地问道:“以前怎么都没有见到你开车,我一直以为你是和我一样每天挤地铁回家的,今天还是第一次见你开车上班。”
  徐杳然握着方向盘,转头和他解释:“因为停车不方便,我嫌麻烦。今天正好刚保养完开回来,就顺手停在这里了。我也是第一次搭人下班。“
  车里的空调吹得纪译脑袋发懵,他鬼使神差地问道:“以前为什么不搭啊?”
  “没有想搭的人。”徐杳然把目光移回到马路上,双手转动方向盘。
  “哦,那你运气也太惨了吧……”纪译自言自语。
  徐杳然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反应过来,小纪老师大概是又断错了他的句,会错了他的意。
  纪译代入了自己现在的处境,突然有些惆怅,不知道在安慰自己还是在安慰徐杳然了,说:“没事的,运气都是守恒的,以后你一定运气很好。”
  听到没头没脑冒出来的这句话,徐杳然忍不住扬起唇角,转头看着纪译,说:“好的,我等着。”
  “系上安全带。”开出了巷口,徐杳然踩下油门,开口提醒纪译。
  “哦哦。”地铁坐久了,纪译都快忘记坐副驾驶是什么感觉,完全没想到这茬。慌忙地去拉安全带,一副手忙脚乱的样子,半天都没把安全带的扣子插准。
  旁边好像有一声似有似无的叹气。
  纪译这边好不容易摸到插销,没等他对准了着插进去,一只手伸过来,修长的手指盖在纪译手上,捏紧安全带的扣,“咔哒”一声。
  徐杳然帮他扣上了安全带。
  “……谢谢。”纪译小声地嘟囔了一句,立马转头朝另一个方向看窗外,跟着突然“咚咚咚”起来的心跳;小纪老师脑海里只剩下三个感叹词。
  啊,啊,啊。
  窗外的灯光交错,车厢里安静如长夜。纪译放在膝盖上的手指,悄悄地蜷了起来,隔着空气,偷偷握紧了刚才碰过他掌心的那只手。
  景行高二这次的期末考是四校联考,学校分到语文和理综的命题。题目老早就定好了,但细节一直在修改。所以考试之前的最后两天,徐杳然还在不停地往考试院跑。
  由于徐老师是这次的景行的总考监,不单独参与监考,高二老师缺的那个空就顺理成章地由纪译填上了。
  考试那天,一整个上午,纪译面朝着对面空空如也的座位,时不时地出神。明知道徐老师上午都不在,纪译还是忍不住没一会儿就抬头朝他的座位瞅上一眼,硬生生把自己瞅成了一座望夫石。
  下午监管的考场在实验楼,教室比一般的都要大,季老师在讲台上坐着,小纪老师站在最后一排座位之后。四班的同学里只有郑沛阳和另一个女生在这个考场,纪译看着一整个教室齐刷刷的后脑勺,感觉也跟着屏起气来,比自己考试还紧张。
  离考试结束只有半小时的时候,季老师在讲台上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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