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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宜喜欢你-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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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纪老师,你在傻笑什么?”校门口,林喻问他。
  纪译收敛了表情,正色道:“你怎么还没回家,这都放学多久了。郑沛阳呢?他今天怎么没有和你一起走?”
  林喻垂下脑袋,神色惆怅:“他最近都没和我一起回家了。”
  纪译以为男孩子闹别扭,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道:“那你一个人路上当心点,快点回去吧。”
  他目送林喻落寞的背影消失在街角。
  几十分钟之后,地铁还没到站,纪译就接到了林喻的电话。
  “小纪老师!!!我在岳木场这边!你快点过来吧!”
  岳木场在岳麓山脚下,是两条街和中间一片儿街区的统称。酒吧,KTV,摇吧,GAY BAR,穿插其间,分散而密集。城市愈大,愈容易把糜烂装点的繁华,纸醉金迷都被矫饰出了上流的气味。岳木场就是桐城不夜喧哗,流光绚烂的集中所在。
  纪译皱眉问他:“岳木场?你下课不回家,去那儿干嘛?”
  “郑沛阳啊!我看见郑沛阳了!”
  出租车停在了岳木场最大的酒吧门口,纪译来不及等司机找他零钱,匆匆打开车门,一下去就被酒吧招牌上的灯光照晃了眼。
  酒吧门口停着一溜的跑车,纪译从头望到尾,再从后望到头,然后拨了林喻的电话:“你人呢?不要告诉我你已经一个人进去了?”
  “后门后门。小纪老师,快来后门。”
  纪译穿过右边的巷子,终于在酒吧后门的垃圾桶旁边找到了林喻,气一下子不知道往哪儿撒:“你蹲这种角落里,是在等我还是在装变态?”
  站起来把纪译也拉进了黑魆魆的角落里,林喻指指酒吧后门旁边一扇独立的铁门,说:“郑沛阳刚从这儿进去了。”
  纪译朝那个方向望了眼,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清。这家酒吧只有前面被装点的漂亮,后门这儿脏乱不堪,像是布料被染透了的背面,污渍垢面,散了一地的空酒瓶子。
  “小纪老师,怎么办啊。郑沛阳这两天,好像一放学来就是来的这儿,还不走正门,会不会被骗了啊?你说会不会是有人强迫他来这里上班,不然就对他身边的人下手?!或者是哪个老板看上了郑沛阳的脸,把他拐到这里,然后…啊啊啊?怎么办怎么办,我还答应了他姑妈要好好照顾他的,现在怎么办?”
  林喻越说越离谱,纪译拍拍他的肩示意他冷静下来。他不相信郑沛阳会做什么出格的事儿,但见林喻神色紧张,他更不敢告诉他,这儿好像还是家GAY BAR。
  纪译问他:“你只是看见了他走进去,没看见他和谁一起吧?进去多久了?”
  林喻点点头,说:“快半个小时了吧。”
  “等下我去敲门,要是进去了,你在外面给我看着时间。如果超过十分钟我还没出来,”纪译握了握林喻的手腕,“你就跑到大马路上,去报警。”
  走到铁门前,纪译仔细听了听里面的动静,很安静,伸手轻轻一叩,门竟然没有上锁。他转身朝林喻比了个OK,然后打开门走了进去。
  门里黑魆魆的,只能瞧见一段楼梯,二楼的光线隐约地打在阶梯上。纪译蹑手蹑脚地踩着楼梯朝上走,木质楼梯发出轻微的咔咔声。没等他迈上几步台阶,就闯进了二楼明亮的灯光里。
  和想象中完全不同,屋子里没有闪烁晃眼的霓虹和炸人耳膜的音乐,只有一盏炙亮的白炽灯打在头顶。房间中间是个巨大的会议桌,桌角一块显示屏,正在播着今日新闻。窗边是巨大的木质沙发,穿着校服的郑沛阳,正盘腿坐在沙发上,看着膝盖上的书。
  郑沛阳看见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人,疑惑地皱起了眉头:“小纪老师?你怎么在这儿。”
  纪译:“……你怎么在这儿?”
  这时候,会议室的门从里面被打开,走出了一位身姿窈窕的女人。她肩上披着枣色披肩,杏眼红唇,眼波流转,自带美艳气场。
  郑沛阳合上书站起来,对着女人说:“姑姑,这是我们班上的小纪老师。”
  郑姨把纪译和郑沛阳送下了楼。
  小纪老师尴尬地道歉:“不好意思啊,沛阳的姑姑,我不是针对你啊。我只是刚好看见他一个人走进你这里,担心他会不会出事儿,就跟着进来了,真的很不好意思。
  “没事儿没事儿。哎小纪老师,你也喊我郑姨好了,不用这么客气。你刚进来第一眼,我还以为你是我们沛阳的同学呢,我想哪有这么年轻的老师。”
  “好的,不过郑姨,”纪译还是问道,“您为什么会带郑沛阳来这儿啊?”
  郑姨捋起自己鬓边的一缕碎发,露出了手腕上的彩色刺青,笑着说:“我啊,我是这儿的老板。”
  后门的巷子里此刻安静得如同深夜,本来等在门外的身影也不见了,一片漆黑里的萧索。
  郑姨牵着郑沛阳的手说:“你下次记得带着林喻一起来看我呀,我好久没见到他了,可惦记了。”
  郑沛阳正转头面朝着街角的方向,沉声道:“不用下次,今天就可以。”
  林喻的身影从刚才的垃圾桶旁边,慢慢地挪了出来,他隔着几米的距离,害羞地喊道:“郑姨。”
  郑姨一手揽了一个,要亲自把林喻他们送回家。她问纪译要不要一起搭车回去,纪译摇摇头婉拒了,郑姨也没再勉强。三个人走远之前,林喻回头楚楚可怜地看了眼纪译。
  纪译面无表情,甚至想和他翻个白眼。
  今天晚上乌云厚重,巷子里的月色昏暗。
  纪译正打算离开,有人打开了后门,脚步凌乱地从酒吧里面走出来。壁垒瞬间被撕开了一个口子,翻涌的音乐从酒吧里面泻出来,在后巷里冲撞。
  走出来的男人混身酒味,显然是喝多了,嘴里喃喃不停,纪译侧过身子给他让路。男人走过他身边的时候,突然一个转身,搭住了纪译的肩膀:“宝贝儿,原来你在这里啊。”
  纪译被酒气熏得一个激灵,一把挣开男人黏腻的怀抱。他边往巷口退,边稳住气息道:“你认错人了。”
  男人不依不挠,上来就揽纪译的腰,没揽到,伸手狠狠抓了把纪译的肩膀:“宝贝儿你说什么啊,你不是在这儿等我很久了吗?还装什么啊?”
  他比纪译高整整一个头,健壮的肌肉从短袖下面顶起形状。纪译被他锢住了肩膀,抓到墙边,困在了手臂和墙之间。
  纪译只感觉胃里一阵恶心,忍住想吐的冲动,把手搭在肌肉男的手腕上。“我是说,你真的认错人了。”
  话音刚落,他一抬膝盖,腿折成直角,狠狠地撞向了男人的胯下。男人嗷地一声吃痛,放开了纪译的肩膀。
  纪译转身朝着巷口,拔腿就跑。
  身后一阵啪啦的响动,他来不及回头,只顾着向前跑。肩上突然一阵剧痛,纪译捂住胳膊回头,只见那男人举着一个不知哪儿拣来的空酒瓶,正狠狠地盯着自己。
  大概是喝晕了找不着准头,男人这一打只是斜斜砸在了锁骨只上,没有打破皮肉,但狠劲儿使得大,疼得纪译半边胳膊发麻。
  昏暗的灯光里,看不清男人的脸,只听到他嘴里低声咒骂个不停。纪译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要慌张,盘算着怎么对准对方裆下再来一次稳准狠。
  这时候,后门那儿一声轻响,又有人走了出来。
  纪译正面朝着后门,看见从霓虹下走到自己眼前的人,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灯光下,徐杳然也同样诧异地看着他。接着视线一转,马上又瞧见了纪译身旁的男人,眼神倏的一凛。
  “让你等久了,我们走吧。”徐杳然没有一秒迟疑,直接走上来牵住纪译的手,朝巷口走。
  狭窄的后巷里,只有杂乱的脚步声。那男人愣了一秒,立即追上来。
  徐杳然边牵着纪译,边回头紧紧盯着男人的每一个动作,眼神冰得像刀子。男人在后面跟了几步,突然停了下来。因为他看见,这个文质彬彬的不速之客,朝自己攥紧了拳头,掌背上爆起青筋,而手心里,有东西正在往下一滴一滴地滴答。血红色液体狠狠砸在肮脏的地面上,晕开成绯红的标记。
  两人顺利走出了后巷,徐杳然才松开了纪译的手腕。
  借着马路上路灯的光线,纪译看见了徐杳然滴着血的右手,倒吸了一口冷气:“你手怎么了?!”
  徐杳然咬了一路的牙关终于松开。他摊开手,掌心一只钢笔,红墨水渗了半个掌面。
  “靠!你和我变魔术呐!”纪译松了口气。
  徐杳然把墨水都攥进手帕里,抬头说:“你和谁靠呢。”
  路灯下,纪译看着眼前的徐杳然,还是有些不真切,低下头吸了口气:“吓死我了刚才,要不是你来了,我差点都要喊救命了。”
  徐杳然正在仔细地擦拭着自己每根手指上的墨渍,闻言温声安慰他:“只是一个喝多了的醉汉,现在已经没事了。”
  纪译忽然抬头看他,目光冰冷:“但你为什么会在这儿,徐老师?”
  没料到纪译这次反应这么迅速,徐杳然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他难得浮现出这样措手不及的表情,组织了一会语言,才勉强开口解释道:“我晚上刚被喊到这儿,只是见同学,没有别的安排。下了班之后,才来坐了半小时不到,没想到第一次来这里就被你撞见了。果然,人不能有侥幸心理。”
  “噢,你见同学来酒吧见,那你见网友怎么办,还能去哪儿见啊?”纪译咄咄逼他。
  徐杳然面朝着他,举起自己的右手作投降状,无奈地说:“我没有网友。况且和同学来这儿,也是第一次,没喝酒,估计也不会有下次了。你相信我,我真是刚抽身出来就看见你了。”
  接着,徐杳然话锋一转:“不过我也有个问题。纪老师你又为什么会在这里?还在后门那儿,你也是见同学?”
  本来气势汹汹的纪译突然被打了个回头抢,一下子说不出话来。他磕磕绊绊地说:“我和林喻来这儿,找郑沛阳。人找到了,我就让他们早点回家了。他们大人送着回家的,应该很安全。我正准备回去呢,就碰见你了。”
  徐杳然看着他,点点头:“嗯,来酒吧找学生,这个解释很合理。比我来这儿同学聚会的解释合理多了。”
  树叶的间隙里透光路灯的光线,和夜风混杂在一起,分不清是风光太朦胧,还是醉意未消。徐杳然看着眼前的人,突然感觉到自己胸膛里的起伏。
  他喝了酒,不能开车,代驾又迟迟未到。于是只能放下手机对纪译说:“走吧,我先送你去地铁站。”
  并肩走在安静的街道上,纪译抬头看旁边的人,一本正经特别严肃地说:“那你保证你以后不来这种地方了,别人约你也不来了。”
  徐老师听话地答应:“好的,不来了。”


第11章 
  林喻大概心里愧疚,连着给纪译送了一礼拜的早餐,不带儿重样的。
  这天中午吃饭,徐杳然看着纪译,突然问他:“你是不是胖了一点?”
  纪译筷子里的排骨瞬间掉回碗里,他惊恐地看着对面:“连你也觉得我胖了?!那胖得得有多明显?”
  徐杳然还把糖醋排骨往他面前推,不走心地说:“还好吧,也就脸圆了一圈。”
  纪译放下筷子,吸了口凉气:“我吃饱了。”
  下午纪译正饿着肚子改PPT,屏幕上弹出一条微信消息,点开一看竟然是徐老师发来的。他倒是很早就加到了徐杳然的微信,但是两个人从来没说过话。
  纪译一直怀疑,徐杳然根本不知道这个拿柯基屁股当头像的是哪一位学生家长。他给徐杳然的备注,还是勤勤恳恳的“徐老师。”
  徐老师:过来下。
  纪译:?你知道我是谁么
  徐老师:你是谁?
  纪译:……
  徐老师:你忙完来语文办公室找我。太忙的话,等下我去找你。
  纪译:什么事儿?
  徐老师:有吃的。
  纪译:来了!
  他飞快地往PPT里随手插入几段特效,然后扔下鼠标,摇着尾巴朝语文办公室去了。
  纪译敲门进去的时候,徐杳然正在办公室另一边和别的老师讨论什么。倒是他座位旁边那位女老师,抬眼看见进来的是纪译,立马乐了,转头对办公室那头喊:“徐老师,小纪老师来了。”
  徐杳然抬头看见他,点了点头,示意他稍等一会儿。纪译挪着步子走到电脑边,一路上那位女老师都看着纪译,不知道在乐什么。
  他三天两头的往语文组跑,别的老师不认识他,看也看到面熟了,但纪译还是第一次遭受这种只属于他的强烈关注,心里一阵紧张,几步路走的踉踉跄跄。女老师倒是笑得特别慈祥,慈祥中还带着几分欣慰。
  在电脑旁边站了几分钟,纪译有些后悔自己这么一招手就这么来了。不知道自己是为了吃还是为了色,两样说出来都挺丢人的。
  徐杳然走回来看到他别扭地站着,说:“你坐啊。”
  纪译乖乖地坐下了,两手还放到了膝盖上。他余光看见女老师也没在看他了,于是左右转头张望,没找到什么,就小声地开口:“不是有吃的么,吃的呢?”
  “所以你中午何必把自己饿着?”徐杳然走到最后一排的空位上,提起一个丝带包扎的蛋糕盒。
  “哇!你生日么?”纪译看见蛋糕,一下兴奋起来,说完才意识到自己声音大了,压低嗓子说,“Happy birthday to you ~”
  徐杳然看傻儿子一样地看着他,问:“我过生日,然后我给你买个蛋糕?”
  纪译听了,点点头附议:”那是太客气了,我多不好意思啊。“
  徐杳然想敲他脑瓜:“郑沛阳的生日蛋糕,他说特地给我们两留的。我的那份也归你了。”
  “那他干嘛不直接给我啊?”纪译接过徐杳然递过来的叉子和纸盘,奇怪道,“我中午还刚见到他的。”
  “因为给了你,在我连儿就蛋糕长什么样也见不着了吧。”徐杳然正在拆蛋糕上的蝴蝶结,抬头问他,“你回去吃还是在这儿吃?”
  “就在这儿吃。”纪译开心地答。
  厚厚的奶油里面还夹着巧克力碎片,看着怪甜的。徐杳然看着纪译乖巧地坐在那儿,一口一口安静地吃着,起身去给他倒了杯水。
  纪译吃到一半突然想到了个问题,抬头问他:“徐老师,你这么不爱吃蛋糕,那你过生日的时候生日蛋糕怎么办啊?”
  “我一般不过生日。”徐杳然正在一旁翻文件,头也不抬地答道。
  “那也太浪费了吧,你知道多少人想过生日过不了吗?像我这种一不小心日子没生好的,从小到大没过过几个生日,想收礼物也没人送,天天想着能不能换个生日专门用来收礼物呢。你说不过就不过了,对我这种牺牲自己给你们垫日子,把剩下的三百六十五天全留给你们的人公平么?“
  “谁和你说我不爱吃蛋糕才不过生日的?”徐杳然每次听纪译瞎叨叨一大段就想笑,停下手里的工作问他,“你生日什么时候?”
  “……二月二十九。”
  徐杳然看着他嘴边的奶油,抽了一张餐巾纸递给他,说:“我说怎么瞧着长的够不上年龄呢,原来是生日过少了。”
  纪译说了几句就不敢继续打扰徐杳然工作了,在一旁安安静静的吃蛋糕,顺便用余光上下勾勒徐杳然认真工作的侧脸。哎,暗恋害人呐,他到现在嘴都没停过,但眼睛比嘴还忙。喜欢的人近在咫尺间,奶油再甜也比不上心里的甜,这太可怕了。
  正舔着最后一勺奶油,办公室门口突然出现了个熟悉的身影。季老师站在门口,对纪译勾了勾手掌,说:“小纪,快过来,你女朋友来找你了。”
  一个窈窕漂亮的身影从季老师的背后冒了出来,年轻的女孩儿穿了件修身的漏肩连衣裙,头发卷翘地散在两边,容貌娇丽。她看见纪译,立刻举起手挥了挥:“原来你在这儿,找了你好久。”
  纪译把方圆拉到了走廊上,“你来干嘛”话到嘴边就变成了“你又有什么事儿吩咐”。他和程坎两个人向来对这位小青梅敢怒不敢言。
  从记事起,方圆就是纪译,程坎三人组里的小头头。对小孩子而言,年龄就代表着绝对优势。比他们两大了整整一岁的方圆,由此成为了手持权杖的小霸王,天天追着剩下两个小男孩打。纪译还好,程坎这种心理素质差点的,现在见着方圆,腿肚子都还不自主地发抖。
  看着眼前女大十八变,由小霸王进化成了落落大方的姑娘的“女朋友”,纪译很无奈:“你过来学校找我,为什么都不提前和我说一下。”
  方圆正探头看着他身后的办公室,头也没转地说:“谁没事找你啊,我是来帮许姨拿钥匙的。她给你捎了点东西,到家才想起钥匙放在蒋阿姨那儿了,自己进不去,就让我过来找你拿你的钥匙。”
  “呢我妈呢?还有,你怎么就成我女朋友了请问?。”纪译对季老师那声女朋友耿耿于怀。
  “许姨在家门口等着呢,我今天正好休假,陪她去逛了下商场。你说你一个物理老师,跑来语文办公室干嘛?我找了你大半个学校连操场都去了。你以为我愿意当你女朋友呢?还不是你老师看我长得漂亮和你般配,我解释都来不及。”
  纪译从来吵不过家里的许女士和眼前的方圆,她们两人在某些方面有着亲生母女一般的默契。于是只好走上前一步,挡在方圆和办公室的视线之间,说:“那您快去救我妈吧,大小姐。”
  “你倒是把钥匙交出来啊。”方圆朝他摊开手掌,说,“纪豆子同学,你今天很魂不守舍哦。”
  纪译从口袋里摸出钥匙递给她,然后两只手搭上方圆的肩,把姑娘转了个身,朝楼梯口推着走:“方大律师,求求你了,在外面就别喊我幼儿园的乳名了好么。”
  “你小时候多可爱啊,豆子,豆子,豆子~”方圆不甘示弱地重复了好几遍。
  纪译把方圆送到了楼下,替她推开门,说:“团子,我就不送你了。路上小心,方团子小朋友。”
  团子是方圆小时候的外号,与纪豆子同一个时期而存在。她大概是吃了这个名字的亏,从小就长得圆滚滚,白乎乎,和一颗汤圆一样。
  听到这个名字,方圆立马举起胳膊,作势要打纪译。就在要动手的一刹那,玻璃门突然从外面被打开了。推门走进来的沈栎老师,被眼前这一幕惊住了步子。
  他看着纪译,再看看方圆,有些迟疑地开口:“纪老师,你女朋友?”
  纪译连忙摆摆手:“不是不是。我正准备送她走呢。”
  刚才还气势汹汹的方圆突然安静地如同只小兔子,纪译回头看她——姑娘愣在原地,盯着面前的沈栎老师,眼睛像星星一样亮。
  等纪译再回到语文办公室,徐杳然已经忙完了,正在收拾桌子。见他回来,转身从抽屉里抽出一张餐巾纸:“擦擦嘴。你就这样带着嘴边上沾着的奶油,去外边转了这么一大圈?”
  纪译下意识地舔了舔嘴角。
  徐杳然看着他,心下一颤,突然喊出口:“纪豆子?”
  纪豆子本人抬起头,看着他,惊讶道:“这你都能听见?不要吧,你当做没听见好不好?”
  徐杳然移开视线,把笔记本放进抽屉锁上钥匙,然后说:“我都能想象得到,你小时候有多可爱了。”


第12章 
  这天中午吃完饭,徐杳然顺手把女老师送他的苹果递给了纪译,美其名曰“上缴组织”。只是一个苹果,让小纪老师一天的心情都特别好,在家楼下等电梯的时候都忍不住自己笑起来,玻璃门上倒映着个傻笑。
  “你没事傻笑什么?”一打开家门看见许女士正坐在沙发上,正好对着纪译进门的方向。
  纪译一屁股坐她旁边:“看到你开心。”
  “少胡说八道,一个半月都见不到影子,我坐这儿等你半天了。”许女士嘴上恼他,手上却忙不迭地给儿子剥核桃。
  纪译吃饱饭就爱撒娇,躺在许女士的腿上,没皮没脸的:“妈,我今天是不是特可爱。”
  许女士拍拍膝盖上垫着的那个脑袋的额头:“你是不是看上谁了?”
  纪译噌得一下坐起来,惊恐地看着妈妈:“您算命的啊?”
  “就你这样还用算啊?小时候在幼儿园亲了口隔壁桌的小女孩,被人家在脸上抓了道印子,回来就哭着问我是不是最疼你了。就你这点出息,在外面受刺激了就到我这儿找补。”
  许女士拍拍手上的核桃壳,然后捏住纪译搭在沙发上的掌心,横放到他脸颊边,说:“手还得再这摆成朵花儿,别忘了。”
  纪译在心里嘀咕:我小时候有这么直么,我怎么记得我亲的是个隔桌的小胖子。
  许女士摸摸儿子的小脑瓜:“是什么样的人啊,肯定长得特好看吧?“
  “对啊你怎么知道…”纪译脱口而出,然后反应过来,“诶妈,你现在怎么变成这种肤浅得会被表面迷惑的人了啊?”
  “我不是啊,但你一直是这种人啊。”
  晚上群里在转学校公众号推送的文章,纪译随手转到了朋友圈,没想到万年不出现在朋友圈的徐老师竟然秒赞了。
  然后纪译就脑子一热,冲动之下,打开对话框给徐杳然发了句微信。对面静悄悄的,半天没收到回复,纪译把手机一扔,仰面躺到床上,想起刚许女士的问题。
  他把靠枕压在脸上,小声地自言自语道:“也还好吧,就比我帅一点点儿。
  徐杳然的手指轻轻一点,在他这里就是海啸过境滔天巨浪。这种事情,不能怪他没出息,只怪对方太招人喜欢。
  凉夜裹挟一阵困意,纪译对着手机屏幕上的对话框抗争着睡意,在第十几次从低头抬头的往复中挣扎着清醒的时候,手一抖按到了屏幕。
  纪译微信里的表情包本来全是祖传像素的大众流行款,但最近和四班的崽子混熟以后,他们分享了几页班上自制的新表情包——这里面十之八九都是徐班主任的。纪译偷偷摸摸地存了一页,但还没有发出去过一次。为了防止自己和别人聊天的时候手抖,他还自作聪明地把所有不能见人的表情都移到了最后。
  由此今晚手一抖,好死不死,正停在某一张的徐杳然上面,屏幕右侧瞬间跳出一张正方形表情。
  图片上是徐杳然背对黑板一手撑在讲台上,另一手食指正好在扶自己的眼镜架。表情只截到了他腰部的位置,下面用黑体白边大字盖了半张图:“自信”。
  徐杳然。自信。JPG。
  纪译:“……”
  电光火石一瞬间,小纪老师瞬间脑子清醒了,背脊一道冷汗。他手忙脚乱地想去撤回,长按了图片之后,选择了删除。
  死寂、漫长的两分钟,感觉像流走了一个世纪的平静。
  徐老师的对话框突然没有预兆地闪了闪,一张图片跳到了纪译眼前。
  上面是张教室背景的照片,不知道哪节课上哪个王八蛋偷拍的纪译。照片定格在他表情严肃的一瞬间,正从讲台上伸出手臂指着镜头的方向——像极了景行某位教导主任附身,下配一行白字宋体。
  “你来一下我办公室”。JPG。
  斗图来的太突然,只进行了这么一轮,就以纪译的沉默装掉线以偃旗息鼓。
  当纪译把自己的。JPG愤怒地发给林喻质问他时,对方以同样的沉默掉线回应他。
  “明天开始,我的物理自修课上,手机见一个收一个。”他一个字一个字地对着林班长打字道。
  次日早上纪译走进物理办公室,一眼看见徐杳然坐在季老师的位子上,划拉着鼠标。
  季老师站在一旁,虚心看着徐杳然操作他电脑上的表格。
  纪译想着昨天那张表情包,心中不胜惶恐,只打算悄无声息地溜到自己座位上,当做一切没有发生过。
  “把这页到最后打出来就行了,有问题再喊我。”徐杳然边和季老师说边看见了他,随口道,“纪老师,早啊。”
  “你们早。”纪译挺直肩背,努力平静地朝座位走去。
  经过徐杳然身边的时候,发现对方的眼神还在自己身上。徐杳然这人和别人讲话,无论对话短长,总会把自己置于和对方相同的高度,保证目光齐平。每说完一句话,又会下意识把视线移到对方的视线上,得到眼神的回应以后才继续往下说。
  这一个习惯,配上他清澈真挚的眼神,往往在别人看来就是一副此时此刻他眼里只有自己的认真模样。所以时至今日,文科班的女生依旧把徐杳然当作了景行的颜霸,心心念念不敢忘。
  徐杳然帮季老师收拾完桌上的文件,起身正准备走。这时候,季老师转身和纪译说:“对了纪译,明天刘老师要回来上课了,他位子不能坐了,你要不把座位搬到我这里来。”
  他指指最靠门位置,正被打印机和盆栽挤满了的一张办公桌,补充道:“等下我去收拾一下,你只能先坐那里了。”
  纪译现在的座位是之前物理刘老师去休婚假才空出来的,物理组本来就拥挤,实习老师能有一张完整的办公桌已经难得。
  于是纪译点点头道:“好的,我等下就搬过去。”
  “纪译去我那儿吧。” 徐杳然的声音突然从后面冒出来。纪译回头见他还没走,正一手撑在办公桌的侧板上,看着自己,“语文组那儿正好多个位子,他就搬去那儿吧,还能给你们的打印机腾个位子。”
  纪译还没说话 ,季老师立马接到:“行啊,那最合适了。正好让我的树继续在这儿晒晒太阳。“
  他指的是摆在那张桌上,四五盆蔫儿了的仙人掌。
  徐杳然笑着说:“您的仙人掌是该多补充点阳光。挣扎一下,说不定今年还能开花。”
  纪译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被徐杳然带回了语文组。这边倒是一直有张空桌子,平时给偶来来串门的纪译拿来写家校联络簿用。但这张办公桌的情况也并没有比隔壁那张同胞好多少——那儿堆的是仙人掌,这儿堆的是一摞一摞课外书。
  但这张桌子就在徐杳然座位的对面,甚至坐在这儿,不用抬头就能看见徐老师认真工作的头顶。比起以前季老师黑发稀疏可见的后脑勺,纪译觉得非常合心意。
  在语文办公室待的第一个完整的上午,是纪译在景行过的最漫长安静的一个上午。语文组不像物理办公室那样人来人往。窗户外边,正对的又正好是那棵老梧桐的枝干,连屋子里的光线都比别的屋子稀薄。
  纪译起身去饮水机打水,脚步走得谨小慎微,跟做贼似的,怕打扰到安静工作的徐老师。经过门口这张办公桌,伏案的徐杳然突然从书上抬起头,目光直直撞进正好在偷瞟他的纪译的视线里。
  第一次偷看就被当场抓包,纪译端着茶杯的手一抖。
  但小纪老师毕竟反应敏捷,迅速把手伸向徐杳然面前已经见了底的瓷杯,甩了一句“我给你打水去啊”就溜出了办公室。
  端个茶倒个水,再找个机会捏捏肩捶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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