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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霸王不别姬-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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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天,早上醒来盯着他怔怔出神又考虑了很久才下定决心的,可被他这么捣乱,她迟疑了。

要不要说呢?收降章邯二十万秦军,项羽佣兵四十多万,他现在虽表面风光,群蛇混杂的营内却危机四伏,要告诉他小心众人心思各异,担心军营出乱吗?

“给你机会不说,以后就没机会咯。”项羽故作威胁,脸靠近,额头轻撞她的额头,后紧紧相贴,目光柔情近在咫尺,完全看进了虞妙弋的眼里,让她心头微酸,她舍不得看到他陷入困境,最后不得不成为万人屠夫。

所以最后她鼓起勇气告诉他,万人称臣,人心归服才能真正无后患之忧。秦庭暴虐,吏卒曾伤人无数,诸侯怀恨,恐有心挟私报复。小心四十万人心思各异,阻止各国降卒相互报复,人心和才能军心齐。另外还对项羽说四十万人多饭量大,让项羽尽早征粮,以备无患。

项羽久久凝望着她,似意外她这样未雨绸缪的建议。虞妙弋亦注视着他,面上一本正经,甚至严肃深沉,让项羽末了微微一笑,将她揽入怀中,答应她,目光飘远,嘴角勾起一抹深长的笑意。

*

又过十日,项羽四十万大军浩浩荡荡进军咸阳,此时已到新安。新安地处浅山丘陵,城西北部重峦叠嶂,山势陡峭,岩石□,形成了集奇、秀、险、幽为一体的天然风观。项羽行军十日,这次选在此风光秀丽之处安营扎寨,稍作休息。但此地虽风景独好,虞妙弋却没多少心思欣赏,因为这里是新安,上一世这里就是项羽坑杀二十万秦军的地方。但虞妙弋心里还是稍稍得到安慰,这十日项羽对她的交代丝毫不敢怠慢,甚至还告诉了范增,让他着手处理,所以她怀着希望地企盼,这一世她能根除新安的梦靥。

彼时近午,阳光明媚,虞妙弋由两个小丫鬟左右搀扶着走出寝帐,来到校场寻项羽,远远便听到打斗之声和某人开怀的朗声大笑。

作者有话要说:凌乱,这个标题似乎取过,可是想不出其他的了,o(╯□╰)o

☆、隐伤

校场之上,项羽正背着一只手,单以一臂和季布过招。季布是楚国出了名的侠义之士,当日虽未正式加入楚军就敢于以一己之力烧敌军粮草,直面敌军,后阴差阳错被虞妙弋和项庄所救,知道他日后将是项羽的得力战将,虞妙弋力保他,和司马欣多次周旋,待她平安回到项羽身边后,虞妙弋立刻把季布推荐给项羽。

项羽季布两人年龄相仿,身手不先上下,是以多年来未逢敌手的项羽在和他过招时能如此开心。虞妙弋亦为他感到高兴,如今霸业即成,项羽麾下的五虎将又已齐聚,他雄霸天下的日子已经指日可待。

虞妙弋走近时,季布正双拳化掌击向项羽,项羽勾起嘴角轻笑,重瞳之眸却炯然一亮,对方双掌袭来,他却仍以一手应对,不避不退,以拳直面相迎,两人双掌一拳猛地相击一起震响时,身处五丈之外的虞妙弋都能感觉到气息波动。

“哈哈,好,很好,今天你接了我上百招,痛快痛快!”切磋完毕,项羽上前拍着季布的胸脯,赞赏道。

“将军神勇,属下深表敬服。”季布抱拳道,想他以双手对项羽单手都只能过上百招,季布对项羽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季布,放眼整座楚营,能和我过上百招的除了龙且、英布,你是第三人,妙弋真是慧眼识珠,推举了你这等人才,美哉快哉。”项羽把手加在季布肩膀,郑重地看着他,“季布,今日本将军就封你为左先锋将军,随我西入咸阳,上阵杀敌!”

一听项羽封自己作了将军,季布激动地双膝跪下,拜谢。项羽高兴地扶起他时,虞妙弋已经来到他们的身边。“恭喜季将军,也恭喜项郎觅得猛将。”

“妙弋,你怎么出来了?天这么晒,你们怎么也不给夫人打伞?”项羽边心疼他的娇妻,边嗔视责怪着她身边的丫鬟,吓得两个小丫鬟战战兢兢地站在原地,深埋着头,一点也不敢直视项羽。

“天这么好,自然要出来走走。绿春的天哪里会热?打伞不是多此一举了?你别这样凶神恶煞,吓着人家小丫头了。”虞妙弋软语娇笑,项羽立刻缓和了脸色,揽过她的腰身,让她靠进自己的怀抱,轻挑她的下颚,笑着问她,“觉得你的夫君凶神恶煞了?怎么,夫人也怕了?”

虞妙弋轻轻莞尔,被他玩笑般的说辞逗乐,然而,抬头正眼望他时,她忽地在他的眼底看到一丝波动。他定定地看着她,嘴角虽扬,眼中却不见丝毫笑意,这种凝望让虞妙弋并不陌生,多年的相处让她明白,他此刻在期待她的回答,他问她,怕他吗?

想起这次重逢,虞妙弋在军中听闻不少项羽在巨鹿之战中的勇猛,但听得他这些事迹的同时,她亦从中感觉到将士们话语之中对项羽的敬畏。当日项羽击败王离大军时召集众诸侯,众诸侯在进入辕门后无不膝行而入,跪着爬到项羽的跟前,今日军中将士大多见了项羽莫不低下头,鲜少人敢正视于他,就连龙且、英布,甚至自己的哥哥虞子期看着项羽的眼神亦多了一层敬畏。

巨鹿一战是一个奇迹,一个神话,他楚项羽以区区五六万人大败强敌二十余万,赵之境地血流成河。这个奇迹,这个神话是他血洗而来,以一当百,杀出的一条胜利血路。这一世因为有孕在身虞妙弋没有随他上阵,但上一世有。上一世她虽然更多的是和哥哥虞子期一起负责后援,直到项羽在短短三天九战九捷大败王离后才和他汇合,但相见后,他浑身浴血的样子,满身的血腥味让她时至今日都记忆犹新。

那一刻,她怕过,如万千将士对他敬畏如鬼神。这一世,这一刻,她还怕吗?

从小因为那么一双稀世罕见的重瞳之眸,项羽备受怪异眼光,让他一直都忌讳别人对自己的畏惧。那种眼光让他感到了落寞。虞妙弋一直望着他,没有给出答案,令项羽的心微微一沉。

不一会后,虞妙弋才收回视线,双手环抱他,拥紧,听着他紧张的心跳,轻轻一笑,“项郎哪舍得对妙弋凶神恶煞?妙弋何须害怕?”最终虞妙弋选择轻松调侃,不希望项羽如此紧张。项羽把下巴轻轻滴搁在她的发顶,闭上眼,心底沉吟。她不怕他就好。可他却曾经怕过自己……

巨鹿血战,那三天的九战九捷,那杀红的眼和心底深处那个模魅般的声音。“杀、杀、杀……”

那三天,他几乎不眠不休,嗜杀成狂,几近泯灭人性,浑身浴血。那一刻,他怕。

*

项羽屏退季布,大掌撑着虞妙弋的后腰,揽着她转身回营。虞妙弋轻含笑容,转身之际眼角余光瞥见一旁的那执戟卫士,笑容稍敛。而那人也只是和她短暂眼神交流,很快就低下了头,他手上握着的那把虎头盘龙戟,项羽上阵杀敌的神兵利器,阳光下,森芒的利刃逼射出寒光。而这执戟之人不是别人,正是韩信,曾经化名阴淮的韩信。

官不过郎中,位不过执戟。即使曾在安阳帮助项羽计除宋义,与他共历巨鹿血战,韩信仍旧只被封为执戟郎中吗?虞妙弋轻叹在心,不禁再后头看了韩信一眼,眉宇微颦。

项羽察觉到她的视线,脸上的笑容亦敛,揽着她的手臂微微收紧。

一路无话,两人似陷入各自的沉思,直到回到寝帐。进来后,项羽便屏退两个丫鬟,揽着虞妙弋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从背后环抱她,温热的掌心抚着她浑圆的肚子,下巴轻轻地搁在她的颈窝,对着仍旧默然无语的她问道,“在想什么?”

“韩信。”轻轻的两个字如一剂闷雷,让某人那双稀世的重瞳窜起火焰,他知道她在想他,从刚刚开始就是,可她居然该死的直认不讳!

“想他做什么?”某人已经暴跳,下巴跳离她的颈窝,一双怒火熊熊的眼逼入她的眼帘,他环抱她的手臂也随之一紧,勒得虞妙弋发出低呼,“轻点,项郎。孩子啊。”这么用力,想谋杀亲子啊。

“我,你……”项羽气结,见怀中的她紧蹙着眉一上一下地抚摸着肚子,他也急了,“怎么了?”

“还问?你的宝贝儿子在踢我。都怪你突然使力让这顽童醒来。”虞妙弋气恼地拍了下项羽跟着覆上肚子的手,气呼呼地瞪着他,但气势却在腹中某个淘气鬼的折腾下土崩瓦解,虞妙弋只能低低哀叫几声。

怀胎五个月后,虞妙弋就能明显地感觉到胎动,特别是最近,肚子里的小祖宗一不乐意就对她拳打脚踢,而且打人的力气还不小,真应了那句有其父必有其子哦。

项羽的手被拍开,又探了过来,张开手掌贴着她的腹部,果然在滚圆的顶端感觉到了震动,可他却挑着眉咧开嘴笑了。“你笑什么?”她明明在受罪,他居然那么开心!

“呵呵,我的乖鼎儿,你这是在为爹爹打抱不平吧。你这是在告诉你阿娘,敢在心里想着其他不相干的男人,你也会生气是不?”自说自话着,项羽还在那圆球上落下响亮的一吻,以示感激赞扬。虞妙弋无力翻眼,无奈无语,而腹中某个活跃的小鬼似感应到外面的动静,越加的翻天覆地,疼得虞妙弋喘息低叫,但她也不让某个罪魁祸首逍遥法外,肚子有多疼,她拧着项羽手臂的力道就用多大,所以,待某个闹腾的小鬼终于舍得安静下去时,项羽的臂膀已经青紫一片,然而无奈某人皮糙肉厚,最终仍是可怜了虞妙弋,她发觉自己的手指疼得发麻,心里更感委屈。

项羽没想到胎动这么厉害,自知玩笑开大,心疼不已,抱着她,哄着她,虞妙弋不理他,想要捶打他出气,但一想到他一身的皮糙肉厚,她不想再自讨苦吃,也罢了,就是眼泪决堤,怎么也止不住,索性好好发泄,顺便看他着急得焦头烂额的样子。

现在的项羽不仅着急,连肠子都后悔青了,“还会不会疼?我去找大夫来?”虞妙弋小声啜泣,摇摇头,“哎,这调皮的孩子,看他以后出来我不打他屁股一顿!”项羽故作发怒,虞妙弋没好气地瞪来,“你敢!自己做错还赖孩子,项羽,你未免太过分了!”

“哦,好好,是我错,是我错。”项羽心疼地吻着她的泪痕,讨饶地建议道,“要不夫人打我吧,为夫愿打愿骂,悉听尊便,只求夫人息怒释怀。”

“贫嘴。你若有诚意就自罚。”想他一身的皮糙肉厚,她才懒得自己动手,弄疼自己。虞妙弋把项羽的手放到他自己的臂膀那刚刚被她拧出一块青紫的地方,“想让夫人我息怒释怀,夫君您就动手吧,拧到我气消为止。”

“哦,遵命。”项羽爽快答应,真就着这个地方狠狠地拧起,虞妙弋着实吓了一跳,忙伸手抱住他使力的手臂,“你,你干嘛当真?我只是说笑而已。”

“我是认真的。”项羽执起她的手,轻落一吻,“为了你,我自断一臂都眉眼不眨,何况只是轻轻拧几把?”

“这句誓言一点也不美好。”虞妙弋握紧他的手,生怕他又真去伤害自己,“我只要你平平安安。”伤或者死的字眼,她一点也不希望出现在他们誓言中。项羽扬眉一笑,拂去她额角发丝,一眼宠溺,“夫人这是不生气了?”

虞妙弋瞟了他一眼,大方道,“我可不像某人小肚鸡肠。”这话让项羽面色一沉,“我小肚鸡肠?你一连看了他两眼,甚至在我的怀中说想他,我的在意是小肚鸡肠?”

“别这么大声,待会鼎儿醒了又要折腾我了。”虞妙弋皱巴着小鼻,一眼憋屈。项羽气哼,“那是你活该。别以为装可怜我就会饶了你。”

虞妙弋轻轻莞尔,她的确是装可怜,可他就是能这么轻易地饶了她,不然他抚摸着她小腹的力道怎么会这么轻柔,他就是这样,刀子嘴豆腐心哦。“项郎,我只是好奇,以韩信那日计除宋义的功劳,何以你只封了他做一个小小的执戟士?”

作者有话要说:从堆积如山的作业中爬出来更一章,哎哎,怨念了,肿么都木有留言了捏/(ㄒoㄒ)/~~

☆、惊觉

“怎么?你在为他打抱不平?”某人就是决定打翻醋坛子,虞妙弋无语无奈,“我只是想知道。”从上一世就想知道,为何项羽就是不想重用韩信。

项羽沉默一会才正视她的问题,“韩信此人在淮阴恶评不少,他性格放纵,不拘礼节,虽自诩学富五车却未被推选为官吏,又无经商谋生之道,常常依靠他人糊口度日,淮阴之地无人瞧得起他,他在他母亲死后更是落魄,居然要依靠漂母救济。后来被几个市井无赖当街嘲弄,他身佩宝剑却不敢还手,为了讨饶他居然可以屈膝一一从他们的□钻过。妙弋,一个人尚且可以自毁尊严又有何资格要他人来尊重?你知道他为何要改名换姓吗?他就是怕我们知道他是淮阴人韩信,怕我们知道他那丢尽颜面的丑事才这么做。一个人尚且无法正视自己,承认自己,又有何资格让人承认他,重视他?韩信,我看不起!他若不是有点身手能拿动我百斤重的虎头盘龙戟,我绝不会让他在我眼前晃悠!”

项羽决绝的话让虞妙弋久久沉思。上一世的韩信于她无疑是陌生的,这一世因为从军阴差阳错的际遇,她和化名阴淮的他相处一个多月。阴淮给她的印象,从容隐忍,心怀抱负,能谋善断,他不像那么一个一无是处被人轻视的人,不像那么一个会轻易践踏自己尊严的人,他是高傲的。不懂为何,虞妙弋觉得韩信骨子里清高傲然,他不是项羽可以轻易轻视的人,毕竟最后是他让项羽兵败垓下,绝望自刎。

那么她该怎么做?劝项羽重用他,避免以后韩信的报复?亦或是杀了他,以绝后患?这一次对于那二十万秦兵,她有心出言提点,对于韩信,她需要多说几句吗?

虞妙弋陷入纠结,项羽更不高兴了,“不准再想那个□之夫?”项羽抬起她的下巴,让她直视自己,她眼底的茫然无措看进了他的眼,让那双重瞳的火焰跳高。她眼底的纠结传递着深沉的哀痛,他可以感受到,所以他更气愤。

“项郎,有些事我不好和你三言两语说清,但是请你相信我,韩信这人小看不得,你一定要小心他,他……”然而项羽却以吻封住她的未尽之辞,蛮横的侵略搅得虞妙弋唇齿发麻,那双近在咫尺的重瞳幽亮深邃,让虞妙弋不由心惊。

长舌直抵她的深喉,项羽霸道地汲取她口中的所有蜜津,啃咬着她的唇瓣,血腥之味在两人的唇齿纠缠中溢出,而他却越加的野蛮,卷起她的小舌用力地吮吸,那双重瞳之眸如幽冥之火,森冷骇人。他的眉宇间若有若无地腾起一团黑气,让此刻的他愈加的凶神恶煞。

项羽怎么了?这样的他她从没见过,不,应该说唯一见过的一次是在安阳时,她被宋义挟持威胁,逼得项羽失狂动手时一样,印堂阴气乍现,人嘶喊,眼猩红,如嗜杀狂魔。虞妙弋发觉,这样的他让她好陌生,甚至心生惧怕。浑身的气力在流失,虞妙弋头晕目眩,唇齿间早已疼得麻木,她紧紧揪着项羽衣襟的手随着她眼前一黑而无力下垂,泪亦不知不觉间滑落。

怀中娇软身躯的瘫倒让失狂中的项羽猛然清醒,“妙弋!”他疾呼,而她已然昏厥,项羽忙将她抱到软榻,看着她一张苍白失血的小脸和血肉模糊般的唇瓣,心紧紧揪着,痛与迷惑写满他无措的双眼,他刚刚在做什么?他怎么会对她如此粗暴?

昏迷中的虞妙弋并不安稳,她眉心颦蹙,手紧紧地按着隆起的小腹,痛苦地喘息低吟着。项羽惊慌,忙叫来军中大夫,大夫匆忙而至,明显被虞妙弋皲裂不堪的唇瓣吓到,把脉后,大夫欠身禀道,“将军,夫人动了胎气,属下这就给夫人开安胎药,将军不必过度担心。”

“嗯,快点。”项羽坐到床头,握住虞妙弋按压小腹的手,一脸担心。大夫见其如此,犹豫再三还是叮嘱道,“将军,夫人有孕在身,不宜受惊。”经历巨鹿一战,大夫早对项羽残暴嗜杀有所耳闻,今日虞妙弋血肉模糊的唇瓣不免让他心惊,但此刻的将军又是这么深情,他还真是看不明白。

大夫退下后,项羽一直守在虞妙弋的床头,安胎药汤端来,项羽忙扶起她让她靠在自己怀里,再亲自一勺勺喂,悉心的呵护让身旁的大夫,丫鬟对他另眼相看。但虞妙弋自始至终昏迷,这让项羽担心不已,更是后悔莫及。他从没想过要伤害她,这次到底是怎么回事?这种感觉,刚刚心底涌起的暴戾之气让他想起了那三天,浴血奋战的三天,特别是最后一天,他九战九捷瓦解王离大军,把王离逼入绝境,想要亲自擒杀他时却让自己陷入他的包围,那个时候,两万人马对战八万人马,项羽战到最后的一兵一卒,最后只剩下他自己一人。残阳如血,染红整片战场,他被王离逼到绝境,血染满了身,灼烫而腥臭,血沾满了脸,模糊了整个世界。

“不想任人鱼肉就杀了他们,全部!”穷途末路下,心底忽起的一个声音让他全身卷起肃杀之气,丢掉虎头盘龙戟,他抽出腰间的天子剑冲入几万人的敌军阵营,然后,杀,杀,杀……

当残阳落下,黑暗吞噬整片天地时,他横剑割下了王离的人头,屹立在累累尸堆,他仰天而笑,笑声狂妄而阴恻。

项羽始终不愿想起那个黄昏,虽然那天他以一人之力取得最终的胜利,可是他杀了好多人,双手、全身染满的鲜血让他足足洗了两天两夜,可是心里住进的那个邪念任他怎么也清洗不净。战场杀敌本是天经地义,可是,那种嗜杀的快感让他自己都心悸,他害怕那样的自己,杀人如麻,目空一切。而每当看到军中将士对他流露出敬畏之情,他就会想起那刻如堕入魔障的自己。

项羽单手抚心,一手紧紧拽起,冷汗沁出额角,他无措地望着这张纯然绝色的容颜,久久出神。

*

黄昏降临时,虞妙弋从恶梦中惊醒,醒来的她满眼余惊未消,雪肤粉额上密布的细汗让本来欣喜地见到她醒来的丫鬟们不由担忧起来,“夫人,您醒了?您怎么了?做恶梦了?”身穿绛色裙裳的丫鬟边柔声询问边取来温毛巾细心地为虞妙弋擦汗,而另一个身穿碧翠裙裳的丫鬟则去端来茶水。

虞妙弋意识浑噩,本能地转动眼珠看向说话的人,还未认出这个丫鬟,她便被这丫鬟一身的绛色吓到,虞妙弋尖叫一声拍开为她擦汗的手,丫鬟们明显也被她吓到,以为自己哪里伺候不周忙诚惶诚恐地跪下,慌乱地求饶着。

虞妙弋惊魂未定,根本没有听到丫鬟们的求饶,她只是怔怔地睁着眼,绝色的秀颜一片惨白,眼前因触及刚刚的绛色而殷红一片,如已经干涸凝固的鲜血,然而仓皇地闭上眼,脑海中更是清晰地浮现梦中血腥残忍的画面。

阴冷而不见月色的夜,新安城郊的低谷,方圆几里,此刻化成凡间地狱,无数尖叫嘶喊从黑暗的谷底传出,声声绝望而惊心,犹如来自地狱的哀嚎。

梦中的她就跪在低谷边上,冷风吹来,虞妙弋颤颤巍巍,仿佛随时会被吹入眼前的死亡地狱一般。梦中的她想叫却张不开口,想哭却流不出泪。她那时的绝望不比在几年后项羽被困垓下时,特别是当她抬头对着身旁的人哀求时,他高大的身影,俯视睥睨的眼神,那双木然冷漠的重瞳之眸更是将她推入无尽深渊,让她尖叫着醒来……

不知过了多久,当眼前殷红血色慢慢退去,虞妙弋慢慢回神,却圆睁着眼,失了反应。刚刚的梦……几分是梦,几分却是真实,真实地来自上一世,上一世的那一夜,项羽坑杀二十万秦军降兵,杀得最后只剩下章邯、司马欣、董翳三人……

不,她不要项羽造下如此严重的杀孽,因为在她重生前,地府冥司曾告诉她,项羽因为生前杀戮过重,死后要被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翻身。所以这一世,她明明已经出言提点……

虞妙弋晃过神,艰难地挪动臃肿沉重的身子,床塌下,跪地侍女的求饶声这才听进她的耳里,虞妙弋蹙眉,”你们这是做什么?起来吧。”两丫鬟战战兢兢站起,那绛裙丫鬟还偷偷地拭了下眼泪。

“夫人,奴婢刚刚只是想帮夫人擦汗,没有恶意,还请夫人不要怪罪。”绛裙丫鬟低头弓腰,战战兢兢地解释着,而另一人却噤若寒蝉地站在一旁。虞妙弋略略沉吟,想起自己惊醒时似乎拍开过碰触她的手,原来是这样让她们受惊了,“此事错不在你,你们不必惊慌。”虞妙弋轻轻一叹,发觉现在身边这两个丫鬟都太过胆小,也不知怎么,她们从不敢正视项羽一眼,连带地对着她都会畏惧,不如懿儿细心贴心,更不如凤雅快言快语。虞妙弋越发想念她们二人,然而懿儿已经与戚老汉相认,离她而去,而凤雅还在虞溪村,因为战事,各地混乱,她不方便过来。

“谢夫人大慈大悲!”那丫鬟似乎要喜极而泣般,虞妙弋无语,发觉这“大慈大悲”四个字甚是夸张,她无奈一笑置之,问道,“将军呢?”她现在想见项羽,想跟他确认一事。

“将军一直守着您,适才被范亚父着急地唤走。不过将军临走时千叮万嘱,说夫人您一醒马上去告知他。奴婢这就去请将军过来!”得到宽恕,仿佛如临大赦,绛裙丫鬟滔滔不绝后自告奋勇领命而去。虞妙弋眉宇紧蹙,心更是七上八下地跳着,让范增亲自跑来着急唤他离开的,会是什么大事?

☆、担忧

还好,虞妙弋心忧的时间不长,不一会儿,项羽便赶了过来,见虞妙弋被丫鬟搀扶着坐起饮水,项羽疾步而至,“妙弋,你好点了么?”项羽关切地问着,虞妙弋放下茶杯,抿了下仍旧红肿的双唇,丝丝的细痕牵扯出的疼还残留其上,让她想起项羽粗暴的吻和他当时那双凶神恶煞的眼,想起梦中那双眼中的麻木无情,她久久发怔,低着头没有反应。

“妙弋,我,我不是有意的,我……”项羽慌乱地想解释,却支吾说不出个所以然。要解释吗?说自己刚刚那刻是受心里潜藏的暴戾之念影响?这会不会太无稽之谈,显得他自找借口,毫无担当?项羽懊恼地抓了下头皮,低头愧疚自责的他丝毫不见厮杀战场的叱诧雄姿,面对妻子的沉默不语,他更是焦躁不安。

“啊。”虞妙弋叫痛地低呼一声,项羽从呆愣中回神,蹲□,轻轻扶着她的身子问道,“妙弋,怎么了?”

“腰酸,有点疼。”怀着孩子已经七个多月虞妙弋发觉身体发生各种变化,小腹隆起自是不用说,为了能挺起这么个大肚子,她挺直的脊梁都已变形,明显地向后弯去,所以她现在一坐久或者躺久都会浑身酸痛,特别是不复纤细的腰肢。

“我扶你起来走走。”项羽心疼地叹了口气,大掌撑在她的后腰,另一只手揽着她,将她紧贴着自己扶起。

身体依靠着项羽,后腰又有他撑着,虞妙弋忽觉慌乱的心竟不可思议地安定了。所以的不安惶惑,害怕无助,仿佛只要在他怀里,有他支撑,她便可安然无虞,即便是天塌下来。

虞妙弋动容,鼓起勇气抬头看他。眼前这双稀世罕见的重瞳之眸,此刻流露出的脉脉温情如涓涓细流,缓缓流过她的眼,注入她的心,洗涤了她适才所有不安的情绪。

“项郎。”虞妙弋顺势靠进项羽的怀里,心里涩然之余是欣慰。她的项郎不是残暴之人,她不该怕的,她该信他的。

虞妙弋温顺的样子让一整天忐忑不安的项羽一颗心终于回落,同是欣慰的笑颜慢慢浮上两人嘴角,项羽一手轻轻覆上她隆起的小腹,一手将她圈进怀里,烛光静静笼罩紧密不分的夫妻二人,晕度上一层柔和的温馨。

“咳咳。”身旁传来不合时宜的干咳声让虞妙弋猛地推开项羽。“亚、亚父,您也来了?”虞妙弋只看了范增一眼就尴尬匆忙地低垂下头,她窘迫的样子让年已古稀的老者微微眯眼,眯起眼底的笑意,范增捋须,“嗯。老夫是刚刚随羽儿一起进来的。呃,不过似乎,老夫来的不是时候。”

虞妙弋更窘,但不好太过扭捏,她一边不着痕迹地推开项羽又环过来的手臂,一边礼貌地请范增入座,让丫鬟上茶。范增只是捋须而笑,虞妙弋开口他倒是坦然入座,自然而然接过丫鬟奉上来的茶,真有久坐的意思,这让一旁的项羽对他挑眉瞪眼的。某人逐客之意明显,而某人视若无睹的意思更明显。

“妙弋,你怀着孩子不宜久站,来,坐下,坐在亚父的跟前来。”虞妙弋应过,在范增的前面坐下,项羽站在一旁,搭着虞妙弋的肩。项羽站得极近,虞妙弋不经意就会把头靠到他的腰腹,亲昵的姿势让她大窘,但是项羽就是不愿到旁边安分就就坐。任她怎么劝就是要这样粘着她,当着范增的面,虞妙弋无地自容,更是无可奈何。而项羽不止这么站着,他的眼还睁圆地瞪着一直捋须而笑,自斟自饮的某人,恨不得直接开口撵人。

项羽的心思范增岂会不知,但他置若罔闻,呷了一口热茗,他好奇地盯着虞妙弋问道,”妙弋,你的嘴唇怎么受伤了?磕到了?”虞妙弋除了窘迫还是窘迫,低下头,抬起手下意识地遮住挂了彩的唇瓣,尴尬万分。

项羽横眉竖眼,瞪着范增,威胁意味十足。然而他眼神的杀伤力一点也撼动不了某个老头,范增略微沉吟,手撑着下巴,竟认真思考起来,“不对,你这伤痕不像磕到的,细细密密,痕迹不深,怎么看起来像齿痕呢。啊,刚刚大夫说你是因为气力不顺而昏厥。哦,原来……”范增终于把眼看向故意无视多次的某人,但迎上怒火滔天的某人却是揶揄调侃的视线,省略的话不言而喻,虞妙弋真听不下去,慌张起身,“亚父您慢坐,妙弋头还有点晕,先下去歇息了。”

惹不起只能躲起来。虞妙弋现在只想找条缝钻进去,虽然经历巨鹿生死一战,项羽和范增的关系比以前缓和不少,她乐得见以前关系僵硬的两人不再冷漠生疏,可是他这样调侃未免有些的为老不尊。

“亚父,妙弋刚醒,身体还不大舒服,我得照顾她,您老‘自己’慢坐。”项羽故意咬重“自己”二字,心情欢畅地将某个碍眼的老头抛下。

“都要走啊?”老者嗓音沙哑苍老,范增望着要双双而去的小两口,唉声叹气着,“老夫最近诸事不顺,现在也头疼的很啊。”

这话让项羽不屑,却留住了虞妙弋。项羽哀怨的目光下,虞妙弋已经重新落座。“亚父,您为何事烦心?”是秦军二十万降卒吗?虞妙弋看着范增的眼满带急切。想起刚刚丫鬟说他着急地唤走项羽,虞妙弋更是担心。

范增明显顿了下,似乎没想到自己这话如此有效,不过,儿大真是不如媳。范增嗔怪项羽一眼,而某人根本一点歉意都没,坦然瞪视回敬他。

“哎……”范增叹得语重心长,欲言又止,虞妙弋会意摆手让身旁的丫鬟退下,并交代她们没有召唤不要进来打扰,丫鬟领命退下,她才又开口,“亚父您有话请直说。”他这样唉声叹气让她一颗心紧紧揪起,提到了嗓子眼。

“亚父。”范增还未开口,身旁的项羽却唤了他一声,父子俩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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