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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剑歌-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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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剑澜急道:“青叔,成爷爷,你们不要笑话我。”二人方点点头道:“澜儿说吧。”

林剑澜便将白天与丁雷丁水对敌,引他们至折桥之上,他们却对桥上机关甚是熟捻等事细细说了一遍,二人越听神色越是郑重,林剑澜又道:“本来想刚才说,可是堂上那么多人,我又不敢说了,怕有透露机关的奸细也在里面。”

林龙青道:“澜儿做的很对,成大夫,恐怕总堂内也有人被朝廷收买,经此一役后堂内各处的机关要做变动,肖头领对此甚熟,等他从太湖回来,你们二人一并商定才是。”

成大夫捻须沉声道:“依我之意,改动机关且在其次,还是要想办法把那厮引出来解决掉,否则总堂安全总是无法确保。”

林龙青道:“怕就怕朝廷安插在匡义帮之中并非只有一两人之数,怎样解决还望成大夫和方堂主、二位护法细细商议,另外既然如此,那么分堂的地址便只能由你们掌握,若是中间联络,务必要派万无一失之人前去。唉,我将曹书剑引入帮中,不想养虎贻患!”

成大夫道:“帮主不必过于担心,俗话说百密尚有一疏,帮主放心出行,老朽定为匡义帮尽我全力。”

稍后二人带着林剑澜走至花厅,里面已然觥筹交错十分热闹,自是宾主尽欢而去。

匡义帮的事情看起来只有几样,处理起来却十分繁琐,林龙青不见踪影的忙了几日,方定下了离帮之日,跟林剑澜一说,自是十分高兴,已经里里外外的开始收拾要带的东西,林龙青见他忙碌,倒觉好笑,道:“澜儿不要带那些衣衫之物了,甚是累赘。”林剑澜仍是内屋外室奔走不停,边走边说道:“我才不带那些物件。”林龙青反而好奇,翻了翻林剑澜打的包裹,却是将自己的那些拳册剑谱捡了一包,里面还有十数张散页,有画有字,慢慢看来,却是越看越奇,心道:“这必是澜儿参照那些拳谱所画,看来他竟是极有天赋,只可惜不能修习内功。”林剑澜见他翻看自己写的心得,却十分不好意思,一把抢过道:“青叔,我胡乱写的。”

二人离帮之日,帮中上上下下俱都送至密林之外,俱是十分不舍,秦天雄眼中已经快落下泪来,却强自笑道:“大家伙儿何必婆婆妈妈的,帮主办完了事情早些回来岂不是好?”林龙青道:“各位兄弟,别再远送了,帮中多事之秋,我却执意要走,请大伙儿谅我任性而为。澜儿,去和他们拜别吧。”

林剑澜点点头,向每个人俱是恭恭敬敬的鞠躬话别,却忍不住哭了起来,秦天雄心中极为难过,虽然当日教授林剑澜屡有不快,但却是打心眼儿里在乎这位小公子,却只挥挥手道:“小公子快走吧,你可要加紧练功,别学岳堂主做书蛀虫,等你回来了,我还要考较你的武功。”林剑澜又抬头张望良久,却不见岳灵风踪影,面露失望之色,却见方堂主慢慢走过来道:“小公子,岳堂主回江宁筹划重建分堂,不能前来送行,托我将这个送给你。”却是一个四四方方的布包,林剑澜揭开一角,却见书页上写着“灵风剑法”四字,笔迹极为秀雅,心中又是一酸,抽了抽鼻子,跑回林龙青身边。林龙青对众人一拱手,并不再言语,方携了林剑澜的手走去。

众人极目张望,见二人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慢慢走远,虽有他日相约,却不知何时再见。

三原城南,白云山下,远远尚有几处村落,山脚下是一片郁郁苍苍的松林,人迹罕至,抬眼望去,那白云山山如其名,山峰隐在云雾之间,似乎有道观庙宇座落其上,这便是当日开国功臣李靖李药师的修行之处了,本应是十分庄重肃穆之所在,虽见那松林边上却多被砍伐,看起来长短不一,与这白云山下的气氛有些格格不入。

此时已是日暮时分,那松林之外慢慢走进两个人,沿着已经长满杂草的小径寻觅而来,却是一个中年汉子手中牵着两匹骏马,不住的拿着马鞭将草拨开,身旁的少年四处张望,片刻脸上一阵惊喜,跑到前面一处灌木前面道:“这便是上山的入口了,怎么如此荒凉?”。

那中年汉子走到前面,见那片灌木后面一条极长的阶梯蜿蜒伸向山中,心中感慨丛生,依稀记得当年这山道两旁插满了彩旗,迎风招展,而今却不过是几株老树,满目衰草,倒像是若干年没有清理打扫过,不由暗自叹道:“初来此处,是当年英雄会之时,那时自己还是风华正茂,身仗长剑,天下第一大帮的少公子,人人都要称羡的家世背景,谁也不放在眼里。乾元剑法剑挑十余名与己同辈的青年才俊,自视甚高,立志要做一番事业,而今沧海桑田,世事变迁,谁又能料?”

这汉子正是林龙青,数载波折,胡须已经越发斑白,他带着林剑澜离开匡义帮后,先回了趟扬州他住的那处宅院,将林剑澜父亲留下的书籍又随身携带,带着当日各门派联名书信送至蜀山,然后便赶来京兆三原县,又怕林剑澜辛苦,慢慢行路,到此已是盛夏十分。

他也问过林剑澜是否要先回辽东老家看望外婆,却不想林剑澜却自有主张,对林龙青道:“我回去了也无济于事,还要再与外婆分别一次,出来驱散体内这股内息,平白的让她担心,还不如等我好了以后再好好的回去。不过我倒真是很担心外婆,若是不太麻烦,青叔能否先找个人回去照料她?”林龙青自然答应,当即便传书给成大夫让他派人连夜赶往辽东,若是林剑澜的外婆同意,将她接到匡义帮好照料也可。

他虽带着林剑澜来到了白云山,却着实没有底,不知这白云观主是否愿意帮忙,心知要化解澜儿这股内息需要消耗极大内力,为着一个素不相识的少年,恐怕全武林之中也无人愿意。念及至此,却仍要硬着头皮一试,将两匹马在山口旁边的松树上栓好,对林剑澜道:“我们上山吧!”

林剑澜点点头,一纵身越过那丛灌木,身形已不像当日躲避丁雷丁水追杀时那般狼狈。路上林龙青一有闲暇便指点于他,他一招一式已经十分精巧,有时陪着林龙青对招,偶然能击中林龙青时,他便十分高兴,显露出赞许之意,但无论拳掌或者兵器,却是软绵绵的一点力道都没有。林剑澜却并不灰心,自己将林龙青携带的各种书籍读了个便,经过他的点拨,稍微明白了内息在体内行走的大概,自己暗地里练习了几日,却觉得胸口有些发闷,当下林龙青便再不许他动行走内息的心思。可是初窥管径,心中却有点割舍不下,今日便又动用了他那点微乎其微的内息跳过树林,却回身看了看林龙青,心中怕他责备。

林龙青无奈的笑笑,也掠过树丛,道:“下次不可,你可不知道青叔如何的担心于你。”

林剑澜点点头,向前望去,惊讶道:“看来很高,不知道要走多久的山道。”

二人向上走去,林剑澜毕竟是少年心性,又急急向上赶去,林龙青道:“你现在便如此用力奔跑,过会儿便走不动了。爬山可不是一蹴而就之事,缓缓而行才能持久不累。”心中却想起当年和众少年豪侠一道攀登,个个争先恐后,抢步上前,也是少年人爱玩好胜,还数过这台阶的数目,可是数到后来忘记了,却不能从新来过。

林剑澜听他之言,便重新回到林龙青身边,同他一起慢慢行走,嘴中却也是“十六、十七……”这样的数着,林龙青不禁莞尔一笑。约过了一个时辰,二人走走停停,数到了三百三十四级,见那台阶旁延伸出一条小路,林龙青停了一下,慢慢向那小路而去。走了大约十余尺开外,却见眼前陡然开阔,是一个极大的平台,半面座落在山上,半面却临空而悬。那平台入口处立着一块石碑,上面刻着“解斗台”三个大字,林龙青走到那石碑之前,慢慢抚摸,心中极是感慨。林剑澜跟着林龙青慢慢走过去,走到台边向下望去,下面密林深壑,已经望不太清,一阵山风呼啸之声,听来却有些呜咽。这石台周围用栏杆围住,却已经十分陈旧,有的栏杆早已断裂,东倒西歪,林剑澜见他若有所思,轻轻问道:“青叔以前来过这里么?”

林龙青点头道:“这便是我十六岁时在此参加英雄会之所在,此时竟已这般沧桑了,景虽在,物已非。”林剑澜“哦”了一声,道:“即使英雄会比武之处,怎么还叫解斗台?”林龙青道:“这便是当日白云观主的一片苦心了,希望我们这些好胜心切的武林中人能点到为止,意在切磋,互有进境,而不要心存争斗之念。”顿了一下又道:“之前和之后的英雄会无不是在名山大川的至高峰上,可你看解斗台是立在山腰之上,恐怕这是绝无仅有的一次了,却也是别有用意。一来暗指武道永无止境,即便你武功独步天下,也不过是登上了山腰,二来却是相劝江湖中人,纵使到了至高峰,身边却再无敌人朋友,高手寂寞,便是这个道理。”

林剑澜道:“可是江湖中谁不盼自己世间无敌,江湖中这样,官场、商场中也都是这样,做官的盼自己官高极品,做买卖的盼自己成为天下巨富,一步一步,总嫌不够。”

林龙青点点头道:“不错,我们继续走吧,天色已晚,莫误了时辰。”二人从解斗台出来,继续沿着石阶向上趱行,林剑澜走了几步“啊”了一下道:“忘了数到多少阶了!”林龙青笑道:“澜儿也和我当年一样,数着数着便忘了,却不能再跑下山去重新来过,不过这次青叔替你记着呢,你刚才是数到了三百三十四。”林剑澜点了点头,又继续低声数了起来。

二人又走了不到几十阶,却听上面“哐里哐啷”的一阵巨响,两个极大的铁桶沿着台阶滚下,林龙青急忙上前,双掌拦去,截住了两个铁桶,那铁桶似乎是白铁所打,他这两掌虽然拦下了,却在上面印下了清清楚楚两个掌印。又听上面似乎有人高声叫骂:“你奶奶的,小爷我再也不伺候你了!渴死你才好!”话音刚落,见一个和林剑澜年纪相仿佛的少年“噔噔噔”跑下来。

那少年浓眉大眼,皮肤黢黑,道童打扮,腰中别着一把斧头,双腿甚长,一步便要跨三、四个台阶,想必经常如此,十分稳健,一步都不曾踏空,瞬时便来到二人面前。

那道童见两只铁桶被人拦住,竟没滚下去,眼中现出诧异之色,将其中一只拾起,却看见了上面凹进去的掌印,叹了口气指着林龙青道:“是你将桶拦住的吧?”

第三十四回 怜白发 闻婉言于道室

林龙青见他丝毫不客气一只脏兮兮的手指直指自己,便歉声道:“是在下拦住的,只是不小心按了两个掌印,十分对不住。”

那道童摆摆手道:“罢了,还要费我一番功夫。”说罢两只手一里一外,对着那掌印处同时拍了几下,又将另外一只桶拿起,如法炮制,片刻这两只铁桶便已经看不出掌印所在。二人心中正惊异间,却见那道童叹了口气,拎着两只桶穿过二人,又将桶放在石阶上,一脚一下,竟又将那两只桶踢下去,那桶沿着山路滚下,顿时又是一阵哐里哐啷的声音,道童不再搭理二人,甩开双腿,狂奔而下。

二人面面相觑,觉得这道童甚是古怪,又不知发生了何事,只好再向上走去,这次却是谁也不记得台阶数到哪儿了。又走了一段时间,见前面台阶通向了一个洞口,林龙青道:“这便是白云洞了。”二人走了进去,里面一片漆黑,林龙青从包裹中摸出火褶子点燃,边走边道:“我以前来的那次里面点着一排蜡烛,还供有香火,据说来回穿越三次便可实现心中所愿。”林剑澜道:“青叔当时可许愿了吗?”林龙青道:“我可不信这些东西,大家伙儿闹着玩罢了。”林剑澜跟着林龙青慢慢向前行走,手扶着旁边石壁,觉得甚是湿滑,耳边还不停传来滴水之声,却见前面透出一丝亮光,已是快到洞口,林龙青将火褶子熄灭,二人走出洞来,顿觉一阵闷热扑面而来,心中道:“原来这石洞之中如此凉爽。”

石洞之外便是一个楼阁,那牌匾却已歪了,上面结着灰,隐约能看见三个字“玉皇楼”,林龙青心中叹道:“这也才不过二十多年,一个好好的白云观却已如此破败,无人打理清扫,不知成大夫所言的这个白云观主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又走了一段,林剑澜已经有些气喘,林龙青关切道:“澜儿可要休息一下?”林剑澜摇摇头,见前面又是一个洞口,便道:“走过那个洞再休息吧。”林龙青道:“过了这个真人洞就快到了,我还依稀记得,也不是很长。”

走进洞去,却觉得不像刚才的白云洞那般凉爽,气息有些污浊,隐约之间还有些怪异的味道,二人借着火褶子亮光急急向前,希望快些穿行过去,林剑澜想起一路之上经过的亭台楼阁俱是灰尘炮土,腐朽不堪,不禁“噗哧”一笑道:“青叔,人说道家讲究无为,这里的白云观主可是做到了极至。”林龙青心中也不禁暗自发笑,却见火褶子下一张怪脸,对着自己怒目而视,十分骇人,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将林剑澜护在身后。

那怪脸却倏的不见了,洞中传来一阵声音道:“不许说我们观主。”这声音却在洞中来回震荡,重复了五六次方越来越小,甚是诡异。林龙青循那发声之位慢慢走去,却见洞中原来供奉太白真人的地方摆着一个石床,上面躺着一个甚是魁梧的老者,歪着脸对自己看来,正是方才火褶子之下的那张怪脸。这老头须发皆白,却似从未梳理过,胡须处粘粘连连,面孔甚是肮脏,头发也不曾挽个结,只是随意披散,身上的道袍早已经破烂不堪。那床边还像模像样的摆了一柄拂尘,毛已经快掉光了。

林剑澜走到床前,顿觉一阵恶臭,原来洞内这股污浊的气息便是由此传来,那老者见了林剑澜却仍是一句“不许说我们观主。”之后却仰头张嘴向上,将头顶上滴下的水一滴不露的都接在嘴里。

二人对视了一眼,林剑澜见他年纪老迈却这般邋遢,心中道:“看来这老头心智已失,那白云观主肯收留他,看起来却是一个好人。”又了悟道:“刚才那少年想必便是给他打水去了。”便柔声道:“老伯,你不要吃石头上的水,刚才我们遇到一个道童,想必是给你打水去了,你等他一等便好了。”

那老头却是看也不看,咂吧咂吧嘴道:“他没个十天半个月回不来,等他打水,我便要渴死了。”顿了一下又道:“对了,不许说我们观主。”

林龙青见这老头又疯又傻,心中道:“一路上来,只见了一个骂骂咧咧的道童和一个疯疯癫癫的老道,这白云观主果然如江湖中所言脾气古怪么?”

此时是盛夏十分,免不了有蚊蝇飞舞,那老者十分不耐,拿起那柄“拂尘”,所剩无几的几根长毛到处哄赶,林龙青叹了口气道:“澜儿,我们走吧,若我记得不错,观主平日所处的超然阁就在前面不远处了。”

林剑澜心中怜悯那老头,回头道:“老伯,你们观主收留了你,所以你不许我们说他坏话是么?他是好人,我们不会说他坏话。”方才跟着林龙青走出洞去。

走出真人洞,真是和刚才从白云洞出来感受十分不同,那次是留恋洞中的清凉,这次却恨不得早点出来,想是那疯老头便溺均在洞内,所以洞内气息难闻的让人待不下去。二人连连深呼吸了几下,向前奔去,抬眼望去,前面烟雾缭绕,一阵香烛之气传来,细嗅之下并不像寻常道观庙宇所燃之香有些呛人,反而清香宜人,沿路打扫的十分干净,旁边零零散散种植着一些松柏和不知名的花树,俱是虬枝盘错,错落有致,那花树上垂下若干如拳头大般的花苞,路边树下则遍植兰花,淡紫花开极为茂盛,如同一条彩带向前延伸。徐徐行过这段柳暗花明的小径,眼前闪出正殿,上书“超然阁”三字,正是林龙青所提的观主所住之处了。

那超然阁前面放置着一个硕大的香炉,里面插着若干蜡烛长香,香气便是由此而来。二人心中道:“外面那般凌乱,不想里面却别有一番胜景。”见那超然阁双门紧掩,林龙青不敢造次,和林剑澜站在门外,拱手道:“匡义帮林龙青前来拜山,请白云观主不吝金面赐见。”虽只是对着两扇门,语气竟是十分恭敬。

二人听见见里面一阵窸窸梭梭之声,却无人答话,互相对视一眼,不知里面发生了何事,林龙青向前一步,又略微大声道:“匡义帮林龙青前来拜望白云观主,请不吝赐见!”

话音刚落,那两扇门便“吱吱呀呀”的打开,林龙青心中一喜,抬眼望去,见门口站立着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身材甚是高大,头戴道冠,穿着一身亮银色的道袍,看起来倒十分华丽,脸庞微胖,红光满面,眼中精光满溢,望向他们洪声道:“白云观和江湖中人没有什么来往,林帮主要见贫道何事?”

林龙青低头又一拜道:“在下见过白云观主,到此打扰仙长仙修,实是不得已而为之,望乞恕罪。”

他因有求于白云观主,又摸不清此人脾性,因此语气极为恭敬,那老者却呵呵一笑道:“林帮主且莫如此客气,贫道并无什么怪罪之意,只是深山僻壤,鲜少有人来此,贫道不擅与人相交,因此这些年连江湖中都很少走动露面了,林帮主前来乃是白云观之幸,有何罪可恕,哈哈哈哈。”竟是十分随和。白云观主见二人仍立在门外,连忙稽首道:“你看看,贫道就是这样,快请二位屋里进,贫道道号端木耳,林帮主直呼贫道道号即可,可不用每次言必称观主了。”说罢躬身让在一旁,请二人进去。

二人心中纳闷道:“这是什么道号,说是人名都是怪异三分。”移步而进,见屋中甚是雅静,迎面一个供案,上面香炉中燃着三支清香,下面是一个蒲团,已经比较陈旧,想必便是白云观主平日打坐之处。供案上方则是三幅挂像,中间一幅用黑纱遮挡,左边那幅则画着一个丰神俊朗的年轻公子,身背宝剑,右边那幅却是一个虬髯大汉,手中牵着一匹黑驴,那供案两旁则分别有一个茶几两个椅子,端木耳又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热情道:“二位请坐。”

林龙青和林剑澜刚坐下,端木耳却“哎呀”了一声,面上十分尴尬道:“本应给二位奉茶,只是我这白云观现下十分破败,只有个道童平日打杂干事,却不知道他又跑到哪里玩耍去了……”林龙青急忙站起摇手连声道:“不必客气,我见那道童下山打水去了,想必片刻便会回来。”

端木耳“哦”了一声正色道:“不知二位来小观有何指教?”

林龙青见他为人和善,从座位上站起,拉着林剑澜走到端木耳面前道:“恳请仙长先为他把一回脉便知一二了。”

端木耳见是林剑澜,略微一怔,却不拒绝,将林剑澜手腕轻轻抬起放在茶几之上,手指轻轻覆在腕上,一搭上便面露惊异之色,沉吟片刻将手拿起,轻轻将手掌抵在林剑澜前心。林龙青见他只指问题所在,心中大为佩服,却见他面上惊异之色已经消失,恢复如常,摇摇头道:“请恕贫道无能,实在是爱莫能助。”

林龙青闻言不次于五雷轰顶,他心中见端木耳平易近人,实在抱了很大希望,却不料他一口回绝。急忙道:“仙长,请务必再帮他看看,可否医治?”

端木耳仍是摇头道:“看了也是无用,十二经发自手足齐聚于膻中却无法发散,跷维阴阳本应调和,却各自冲突,我倒奇怪他受了这么重的内伤如何能活到这么大。”

林龙青道:“这孩子从小未与江湖中人接触过,从何而来的内伤?这内息四年前我看还似生而有之,虽然微弱却流转自然。”

端木耳道:“林帮主不要唬我,哪有人生来便会有内息的?四年前你所说可能是因他内息十分微弱,对其身体并未产生什么太大的危害,随着年岁增长,即便不修行内功心法,各个人体内的气多少都会长一点,可悲的是,他增长的这么一点却变成今日的致命之伤了。”

林龙青急道:“在下前来真心请仙长襄助,怎会以假话唬人?他的确未曾受过什么内伤。”

端木耳摆摆手道:“林帮主若不信,贫道也没有什么法子。总而言之,我是无能为力,林帮主还请带着他下山吧,速去找其他派的高人,别误了这位小哥。”

林龙青听他以林剑澜受过重创这种编出来的借口拒绝,心中极怒,却反而笑道:“白云观主刚才一把脉便已清清楚楚,这孩子体内的内息对阴阳两路的内力俱是十分排斥,因听闻仙长阴阳调和之神功,所以长途跋涉前来求助,既然仙长都说无能为力,天下又有谁能救他?”说罢将林剑澜揽在身边道:“左右不过是个死字,我就不信耗我一身功力换不回他一条命!”

那端木耳却仍是面无表情,林龙青拉着林剑澜走到门口回头道:“天下人俱是一样,若是救人一命需耗费极多内力,便托辞婉拒,原来仙长也是一样。真不知仙长是‘不能’还是‘不愿’?”拉着林剑澜便向回走去,下山却十分快,一会儿便到了真人洞口,林龙青心中一酸,拉着林剑澜的手慢慢向里走去,边走边道:“澜儿,他不肯帮忙便怎生是好?唉,或许我不该如此急躁。不知我们再回去求他他可愿意帮忙,或者他心中慈悲……”

林剑澜道:“青叔,算了吧,我们相求他救我,他若不肯就算了,本来澜儿一个无名少年,也并不值得他倾尽内力相救……况且听成爷爷说,他这功力练的也颇为坎坷,差点走火入魔死了,被上一代的白云观主所救才能到此境界,他年纪这般老迈,又怎忍心让他再度冒险?我们再去别处,实在不行,我便和外婆、青叔过日子,到处走走,不也很好?”

第三十五回 假做真亦假 运自来时

林龙青心中十分沉重,见林剑澜反而还要开解自己,越发难过,只闷声向前走去,却听洞中声音陡然响起:“不许说我们观主。”他却没有心思理这疯癫老头,自顾自向前猛走,林剑澜却暗中“噗哧”一笑,大喊道:“没有,你们观主很好!”见林龙青手中拿着那火褶子只顾走路,自己已经有些落后了,便急急向那火光赶去,却“咣”的一下撞到了什么东西,鼻尖直发酸,险些掉下眼泪,连连退了几步,林龙青听见响动,急忙回头,却见那疯老头站在林剑澜面前,双臂搭在他肩上,心中一惊,掠到他身边,用剑鞘隔去,却觉的那老头的双臂动也不动,仍是抓着林剑澜的肩膀,林龙青心中却担心澜儿被他抓坏,缓了口气道:“让开,他说了没有说你们观主坏话。”

林剑澜见抓住自己的一双手十分肮脏,青筋纠结,抬头看这老者似乎没听见林龙青的话一般,也是缓声道:“老伯,你放开我好不好,我们是求观主治病来的,当然不会说他的坏话。”

那老头面露喜色道:“我也要治病。”说罢抓起林剑澜便向一边奔去,林龙青竟阻拦不及,见那老头和林剑澜已经坐在了石床上,那老头兀自兴高采烈道:“治病,给我治病。”

林龙青见那老头疯疯癫癫,甚是担心,向前道:“澜儿,我们走吧,不要理睬他,白白浪费时间。”那老头闻言目中竟露出凄凉之色,突然直挺挺的倒在石床上道:“没有人给我治病,啊,我死了。”

林剑澜心中突然一酸,想到这白云观主不给自己治病,自己恐怕也终要一死,回头对林龙青道:“青叔,这老伯很可怜,我陪他玩一会儿也不碍事的。”说罢像模像样的拉起那老头的手腕,用手指捏拿了一会儿,又在那老头胸口揉了几下道:“林神医给你治病了,你又活转来了,快起来吧。”那老头翻身而起,咧嘴哈哈笑道:“换我给你治病吧。”说罢张着手向林剑澜胸口拍去,却见林剑澜用两只手挡住,顽皮道:“我不让你治。”

那老头闻言甚是着急,抓耳挠腮道:“不行,我要治病玩,我也要做神医。”

林剑澜笑道:“你真给我治我才让你治,不是和你玩,否则我便和青叔下山去了。”

那老头一呆,眨眨眼道:“什么真治假治,换我给你治了,我要给你治病,快把手拿下来。”

林剑澜想了一会儿,将手拿下正色道:“那好吧,我就当你是真治,若是你治过了以后我下山便死了,就变成鬼飘啊飘的在这个洞里缠你。”

那老头歪头思索了一会儿,道:“我不当神医了,你下山吧,白让你治病了,我自认亏了就是。”

林剑澜却已经忍耐不住,肩膀乱颤,扑在石床上哈哈大笑道:“你怎么说话不算话了,白云观主老爷爷?”

这话刚落,林龙青和这老头心中俱是一惊,林龙青刚待询问,却听那老头摇摇头,躺在床上脸向里道:“我不认识观主,我不和你玩了,你们走吧。”

林剑澜见他气乎乎的倒在床上,心中颇觉有趣,便站起来拱手道:“若是前辈真的不愿意玩了,那我就下山了,青叔,我们走吧。”说罢拉着林龙青挤挤眼睛便向外走去。

林龙青此时却如坠云里雾里,不知为何林剑澜管这疯老头叫白云观主,二人走了几步,却听后面那老头叹了一口气道:“你们回来吧。”林剑澜面露喜色,又走回那石床处,见那老头端坐在床头,借着火光,虽然面孔肮脏不堪,与白云观主确有几分相似,唉声叹气道:“早知道不和你玩了,你这样厉害,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林剑澜道:“见到您在超然阁的时候便有些怀疑了,这真人洞在通向您那里的必经之路上,进洞恐怕必然要受您假扮的这个‘疯老头’一番惊吓,您对于那小道童跑去玩耍无人烧茶都甚是在意,可是对于这点却提都没提,仿佛没有这么个人似的,岂不古怪?再者,我们在门前拜请之时,听见里面一阵窸窸梭梭的声音,洗脸可比把脸涂黑慢多了,因此换衣服的时间便不够充足了。”

端木耳点点头道:“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只是单凭这个怎能确定就是贫道?”

林剑澜道:“本来回来这洞中撞到您,我心里的怀疑已经没有啦,因为心中想一个人怎么也没法变化这么快吧?刚才还是仙风道骨一尘不染,现在便已……”他看了一眼白云观主脸色,接道:“肮脏不堪,那个……臭气熏人。”

那老头大笑道:“哈哈,不错,就是要臭气熏人,这样才好玩。那你到底怎样看出来的?”

林剑澜将端木耳的脏手提起道:“我在装做林神医看病把脉的时候发现的,你看看这整只手俱是十分肮脏,黑不溜秋,可是却有一处泄了密,你看,这指甲缝中十分干净,若是一个常年不梳洗之人恐怕指甲缝中早已全是泥垢了!”

端木耳听罢仔细观察了一下指甲缝,大笑不已道:“果然如此!”又转头对着林龙青道:“他可比你聪明多了,也是他心肠纯厚善良,愿意陪我这个疯老头子玩一玩,才会发现。”林龙青见他夸奖澜儿,心中一喜,暗忖道看来这白云观主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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