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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策-第1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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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不是三韩援军已在路上?”
张辽举起案上一封书信,“此前吴卫密报,三韩大军集结五万之众,已过乐浪郡,只怕今日便可过西安平,随时可以往长兴岛沿岸,烧毁吾军战船。”
“三韩之兵,多为各部夷王散兵游勇,不足为惧,末将愿领兵一万,屯驻西安平临河对岸,可拒三韩援军。”帐下一将起身,众人闻声望去,正是徐盛。
张辽沉吟片刻,“徐盛将军一人前往,怕兵力尚有不足,潘璋。”
“末将在。”潘璋应声出列,自从淮北之地前年为关羽率军夺走,淮南营统帅徐庶回返建业,淮南营所属潘璋、尤突等将也被征调往辽东。
“汝领所部一万兵马,汇同徐盛将军之兵,镇守西安平沿岸,若三韩之兵渡河求战,尔等出击,势必将其击溃。”
“喏。”二将应声之后,上前接令,随后大步出营。
“诸位,此来辽东、辽西、玄菟等地布防图,公孙康自称辽东王,以卑衍为大将军,杨祚为副将,此二人镇守辽东昌黎,兵马一万。”
“以将军贾范、侍中卫演为偏师,为左翼,统军一万,屯兵辽河以北。”
“以辽东太守公孙恭率军一万,屯驻襄平城郭。”
“再以公孙康本部兵马,汇同高句丽王伯固长子拔奇投靠之五千精兵屯驻城郭右翼,兵马当在一万五千人左右。”
“他们据城池、江河为天险,尔等以为如何?”张辽又问道。
帐内,蒋钦起身,“此番吴王下令,命吾等听都督之命行事,还请都督下令便是。”
尤突亦是站起身来,“不错,都督只管下令便是。”
张辽双眼一眯,“吾欲于辽河南岸摆开阵势,与公孙康决一死战,尔等以为如何?”
——
一个时辰之后,一封战书呈至襄平城内。
上座的公孙康一脸狐疑,“张辽并非无名之辈,竟然主动派出麾下两员大将前往抵挡三韩援兵,以三万兵马与吾军交战,二弟,汝以为如何?”
“兄长,他张辽麾下骑兵不过五千,吾军铁骑足有一万之众,又得夫馀相助,吾军可于辽河南岸背水列阵,吾军士卒势必死战,与其鏖战之后,再以夫馀王所部精骑从侧翼杀出,必可大获全胜。”公孙恭一手抚须笑道。
公孙康微微颔首,“他张辽以为吾命卑衍、杨祚前往辽西驰援,便以为吾军并无其他外援,却不料吾军早已和夫馀王联手。”
“兄长,此番尉仇台为攻打高句丽,举兵五万南下,却只派一万精骑助战,是否还应向他再要几千精兵?”
公孙康微微摇头,“父亲虽将吾公孙氏之女嫁与夫馀王尉仇台,但他心中对吾等仍有防备,若非此刻高句丽于玄菟一战已经元气大伤,他也不会趁势南下,而他将伯固之子拔奇逼迫来到吾军助战,只怕也是为了尽取高句丽之地尔。”
说完,公孙康认真地看了一眼公孙恭,“他尉仇台,有意灭国。”
晌午过后,城门大开,三路兵马通过浮桥,徐徐在辽河南岸的阔野之上迅速集结。
张辽率军出阵,凝视着对面的军阵,左路以蒋钦水师列阵,中军以淮南营苏飞麾下精兵结阵,右路则以尤突、陆儁之兵为侧翼。
而他亲率轻骑四千列阵于中军之中,随时准备出击。
“战。”
“战。”
战鼓敲响,平静的阔野之上,数万军士齐声大喝,常年征战的东吴骁勇齐刷刷踏前一步,举着厚重铁盾的军士纷纷爆发出如狼似虎一般的吼叫,对面阵前的辽东军纷纷被吓了一跳。
“好强的气势,东吴精锐,果真虎狼之师尔。”公孙康面色泛苦,若非事不可为,他又岂想与东吴交战。
张辽举起手中长刀,“用武侯战车,瞄准敌军中军阵列,急射。”
“嗖嗖嗖”密集的箭矢从江东军后阵抛射而出,冲破长空,在两军阵中的区域开始下坠,落到敌军前中军军阵之际,已经齐刷刷地射倒了一大片辽东兵。
张辽再次举起手中长刀,“前军步卒,进。”
“喝”
“喝”
“喝”
苏飞站在阵中,他在淮南营几次征战中也立下不少功勋,但天下诸侯大多以为他是甘宁的引路人,他的声名也被这位好友给掩盖了。
实则他在战阵之上的造诣尚在甘宁之上,此刻他如同高顺一般藏身于军阵之中,步行,统军徐徐朝前推进。
数千铁甲,步伐整齐划一,没有张弓搭箭,站在阵前端着诸葛连弩和背着长弓的军士只是跟着前面的刀盾兵和长枪兵推进,他们要将对面的辽东军赶到辽河边上。
“好雄浑的气势,兄长,不能再等了。”公孙恭面色有些发白,怎么在齐射一阵之后,东吴军的气势便死死地压制住了他们,此刻竟然以中军数千铁甲主动朝着他们逼近,这是什么战法?
“传令,全军出击。”公孙康猛地举起手中长剑,身后一阵震耳欲聋的嘶鸣声响起,数万大军,一同杀出。
“左右两翼护住中军,苏飞,原地筑坚阵。”张辽凝视着前方山呼海啸一般冲来的数万大军,目光没有丝毫波动。
“止步,铁盾上前,落地筑阵。”
“长弓抛射。”
“诸葛连弩,射住阵角。”
“后军武侯战车、床弩一并抛射,射完箭矢,后军军士换短刃补足中军后阵。”
第四百八十四章 襄平之战(二)
“哧哧哧”一道道身影在东吴军阵前栽倒,辽东地处偏远,公孙康麾下的军士大多都穿着皮甲,军中铁甲也不多,大多都是公孙瓒和此前辽东几郡的遗留。
此刻在东吴军的强弓劲弩面前,简直就像是脱光的娘们张开双腿的模样。
一个照面便放倒了数百人。
更何况在刀盾后面已经竖起的长弓都已经松开了弓弦,满漫天的细雨,抛射的幅度直接越过了冲到阵前七八十步的辽东兵,而在他们冲入五十步内的刹那,齐刷刷数千把诸葛连弩几乎同时从铁盾之后对准了他们。
“放。”
“哧哧哧”,短弩急射而出的十根箭矢的杀伤力不强,但当十枚箭矢都落在同一具铁甲之上,总有一两根能够伤到对方的要害。
平原旷野之上,两军交战,只要射倒对方前排,便是杀敌。
毕竟随后涌来的人海,会将这些倒地的军士纷纷踩死。
战场交兵,不进则退,张辽举起了手中长刀,“苏飞,冲阵破敌。”
“喏。”
伴随着一声大喝,苏飞在军阵中举起长枪,“刀盾兵顶上,弓手退后,长枪兵上前,推进。”
“喝。”当足有数尺长的长枪一根根立在军阵前后,东吴军开始整齐划一地朝前推进。
屯田兵出身的淮南营军士,几年以来,除了上阵厮杀,往日里分批训练。
刀盾兵只负责训练臂力、耐力,还有在面对骑兵冲阵之时的应对,尤其是阵前的铜墙铁壁防线,不能出现然和一个缺口,即便是此刻有些弧线般的弯曲,但他们仍然扛着。
相信身后的袍泽,这便是刘奇在建安六年翻过年关之后向军中下达的第一条军规,但凡今后东吴屯田兵也好,各营精锐也罢,都必须信任身侧的袍泽,能够将后背完全托付给这些袍泽。
除此之外,平日除却操练科目之外,还有信任背摔、同手同脚等军中活动。
此刻齐刷刷地出枪的动作,从右侧突袭的军阵中看去,几乎是整齐划一。
便是跟着大军冲锋的公孙康也一脸震惊,“怎会如此整齐。”
随后,他便看到了撞击到盾墙之上的第一批骑兵纷纷在马背上被捅穿了胸膛,当场惨死。
但随后一波接着一波的骑兵也逐渐在东吴军的军阵中撕裂出一个缺口。
“主公,敌军铁骑未动。”
“主公,张辽将旗亦未移动,尚在护持敌军后阵的床弩、战车。”
公孙康得到亲卫的汇报,当即回眸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密林,“吾军前阵攻击不顺,东吴军的铜墙铁壁军阵配合长枪兵太厉害,汝且看,他们中军的数千弓弩手已经装填好箭矢,陆续三波齐射,吾军铁骑只要没能冲垮敌军军阵,便会纷纷倒在箭矢之下。”
“右翼突破吗?”贾范看了一眼不远处已经接到令旗号令的密林,一阵古怪的吆喝之后,两波兵马,一波直袭向东吴军后阵,一波直接杀向东吴军右翼。
“报……禀报都督,吾军后方出现伏兵,乃是高句丽王子拔奇统帅的血鼓力士,足有四五千之众。”
“报……禀报都督,吾军右翼出现上万铁骑,乃是夫馀人。”
张辽的目光很快便越过人群,看到了远处的夫馀铁骑,他微微咬牙,“传来,后军辎重营立即将床弩、战车内的箭矢朝着后方射光,短刃交战,拦住拔奇。”
“喏。”
“儿郎们,随吾迎战夫馀。”张辽满腔热血已经在这一刻点燃,他本就是驰骋疆场的猛将,他自认勇武不下于江东那一众封了四镇、四安的猛将们,只是如今官任一州都督,他不能以身犯险,可他如今统帅铁骑,少不了要和敌军正面交战。
“报……禀报王子,敌将张辽率领数千铁骑朝吾军迎面杀来。”
“吾瞧见了。”简位居一脸平静地看着气势雄浑,披着铁甲的汉军。
“此乃吴军轻骑,竟敢与吾夫馀一个万骑交战,当真不知者无畏,冲锋,杀光他们,本王子要亲手斩杀敌将张辽。”
“喏。”
“都督,此番夫馀统军驰援的,应当是夫馀王尉仇台长子简位居。”
“陆宏,汝以为,吾今日生擒此人,可否让夫馀从高句丽退兵?”
“都督,倒不如斩了这贼子,吾等趁夫馀王尉仇台国内那几子互相争权夺利之际,荡平辽东,然后举兵北上,一举将夫馀部落铲平。”
“好一个铲平,非吾族类,当杀。”
“哧哧哧哧”,谈笑间,万马交错,张辽长刀挥舞,将身前舞得密不透风,一道道血水透过刀光落到他的身上,他双手离开缰绳,双腿死死夹紧马腹,他终于有了追随吕布之前,在并州平原之上追随丁原追杀羌胡的豪情。
当他率军杀穿敌军军阵之后,敌军迎面冲进了军阵右翼。
他暗叫一声不好,再次举起长刀,“众军士,随吾杀回去。”
一个回合的冲刺,张辽没有清点伤亡,但方才回眸的惊鸿一瞥,他略微估计,应当阵亡了四五百骑,而反观对面,足足倒下了一千多骑。
“吾军甲胄、兵刃、马镫、马鞍皆胜过敌军,此战必胜。”他想到了昔日封狼居胥的冠军侯,他当年可就是以一汉当五胡的名号驰骋在匈奴肆掠的漠北荒原之上,如今这一战后,他或许也能扯着嗓子怒吼出“一汉当五胡”。
当然,他绝对不会忘记那一年李陵之败,如今东吴的步卒亦可以一挡五,五万精锐,在他看来,两万前去抵挡来自三韩的五六万,乃至十万乌合之众已经是高看他们了。
如今留在这河岸上的三四万大军,足以击破这些家伙了。
李陵以五千弓手和包围他们的八万铁骑鏖战八日八夜,射光五十万支箭矢,方才落败被俘,可他们却射杀了上万人。
可见那个时期汉人精锐的犀利。
张辽自认不逊色于李陵,如今辽东这一战,他必须取胜。
“都督,敌军两部精骑冲垮吾军右翼,于阵前迂回,约两万铁骑朝吾军杀来。”
“杀穿他们,阵前鏖战,吾军不必冲刺,先取短弩,急射。”
“喏。”
骑射,骑战之中最为犀利的招式,数千铁骑齐刷刷取出马袋里的诸葛连弩,头前冲刺的军士平射,后方的军士亦是从错开的角度平射。
诸葛连弩,短矢没有抛射,否则杀伤力会削弱极多。
“哧”,张辽砍翻了一名军士,他的军阵一直都是以箭矢阵冲锋,一左一右,两员来自庐江陆氏的战将。
左侧扬州新任治中陆绩长子陆宏,现任南部都尉,为他徐州兵参军。
右侧陆绩次子陆睿,现任徐州兵长水校尉。
这二人都是如今辽东都督陆逊的兄长,举贤不避亲,他张辽在得知刘奇征召他作为第二批援军出兵辽东之际,他便将麾下的一干武将都给带上。
说起来陆睿乃是这一批武试的第五名,而反观陆宏,已经是在陆儁、陆绩投身东吴之际,便已经是官任他徐州兵校尉,如今积功连升数级,也算是庐江陆氏显赫之中军中职务名列第二之人。
“吾乃雁门张文远,谁敢与我一战?”张辽一刀砍翻一名千夫长之后,冷笑着挥刀指向不远处的夫馀王旗,他的目光越过一个个戴着毡帽的脑袋,看到了被簇拥在军中的夫馀王子简位居。
四千战两万,一触即发,到处都是撞击在一处,各自倒飞后轰然落地的马匹,惨叫声和厮杀中抛空而起的断臂残肢,便是如今这血泥一般绞肉的战场写照。
“举盾护着右翼,结圆阵,进击。”苏飞站在军阵之中,很快便见张辽成功吸引了敌军所有铁骑的注意,虽然他被团团围住,但苏飞丝毫不用担心,他是张辽,所以必能取胜。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海岸上,一百多艘战船突然靠岸。
“凌操在此,全军随吾杀敌。”
“凌统在此,何人敢上前一战。”
凌氏父子,在孙策死后被发配到夷洲之后,屯田操练水师,在夷郡岛上开垦田亩,教化夷民,如今终于是一遭归来。
凌操先封了一郡太守,加巡海都督,而凌统如今在辽东战场上立下的战功,也升迁为中郎将,他们那一批武试出身,初出茅庐的武将之中,他只逊色于侥幸偷袭土垠得手,招降马延等数千袁军降卒的丁奉一人。
“主公,主公,凌氏父子领水师战船一百艘,已经率军登岸,朝吾军后方杀来。”
“主公,快退吧,这凌操父子皆是勇将,绝非吾等可以力敌。”
一时间,公孙康身侧的文武俱是有些慌神,突如其来的水师精锐,显然早已是蛰伏在附近的海域,准备趁两军鏖战之际突然杀出。
“曹操不是已经发兵渔阳乎?为何这凌操父子还敢率军来援。”公孙康气不打一处来,他的水师,足有一两百艘战船,便是楼船也有数十艘,那可都是他父亲公孙度为他留下来的家底,为何之前一战尽没,东吴水师究竟有多少战船?此前每日他以快船巡视沿海,总能得到一二百艘东吴战船行经海面的密报。
“传令,以骑兵断后,吾还有两万铁骑,足以抵挡敌军。”
“主公,那血鼓力士该如何是好?吾军若是突然后撤,那血鼓力士和高句丽王子拔奇可就陷入重围矣。”
“一个多时辰杀不穿东吴军后阵,此人无用至极,留他何用。”公孙康冷笑一声,拨马便回走。
“撤。”
“快撤。”
浩浩荡荡地大军来得快去得也快,随着公孙康败走,他的将旗朝后方移动的同时,四面八方的旗帜也纷纷倒下,无数军士丢盔弃甲,朝着远处的襄平城逃去。
“都督,敌军溃败矣。”不远处传来一声大喝,张辽只得在杀敌的间隙中眺望一眼远处的情形。
“区区公孙康,焉能是吾敌手,莫要放走了这些骑兵,夫馀精骑可大多都是一人双马,可是富得流油,此战之后吾军要组建骑兵,少不得战马。”张辽这最后一句话却是憋在心里,在他说话之际,几杆长枪便是朝他刺来。
远处,凌操、凌统各自领着一军冲杀,老辣的凌操率军追击公孙康,反观凌统,则是趁着少年锐气,朝着张辽所在的战团杀来。
“都督莫慌,凌统来也。”
“凌小将军来得正好。”张辽闻声大喜,在大批步卒配合中军所在的苏飞将军阵堵住一大半之后,他便可以在乱军之中拖住后撤的夫馀铁骑。
“撤,快撤。”
简位居看了一眼远处已经逃到城池前方的公孙康将旗,气不打一处来,这家伙,竟然抛弃自己这一路援兵直接逃走了。
不过夫馀人撤离战场的速度也不慢,他们直接朝着不远处的密林逃去,追击的张辽不熟悉这附近的地形,而且骑兵在经历刚才一战之后,已经锐减至两千骑左右,哪里还敢追击,只是场中陷入鏖战之中的数千辽东铁骑却是被留了下来。
“吴王仁德,遍布天下,如今天子下令,命吴王横扫天下各州,剿灭乱臣贼子,尔等若还是吾汉人,便放下手中兵刃,跳下战马,主动归降,吾张辽保证一个不杀,尔等若愿意归顺吾东吴,尔等皆可享受扬州各郡那些百姓的待遇,尔等家人可以获得赏金,亦可获得田亩,还能获得屯田兵为她们搭建家宅的好处。”
说着,张辽指了指远处的大河,“东南方数十里之外,三韩蛮夷之兵正在进犯吾大汉疆土,尔等乃是大汉儿郎,可愿随吾前去阻击?”
“都督?”陆宏面色微惊,张辽竟然如此大胆,刚刚慑服这些家伙,竟然就敢率领他们去迎战三韩精锐,若是这些家伙直接阵前倒戈,那他们岂不是会陷入前后夹击,直接溃败?
当然,张辽心中也有顾虑,在这些家伙归降之后,直接便更换了他们百人都伯以上的底层军官,如此方便统帅,也更好管理,为的也是保证他们的忠诚。
第四百八十五章 汉胡混编骑兵
临行前,陆儁绑着一只胳膊策马来到近前。
张辽浑身是血,抬头看了一眼他身上染红的绷带,“伯筹,可有大碍?”
“都督放心,单手持枪,吾亦能上马杀个七进七出。”陆儁咧嘴笑道。
“汝那两位侄儿,此番征战有功,本都督会为他们上表,为他二人请功。”
陆儁面色一喜,“多谢都督。”
“伯筹,今日伤亡如何?”
“回禀都督,吾军轻骑阵亡一千五百余人,三四百人受箭矢、刀枪疮伤。以寡敌众,在铁骑冲刺之间,只要落马受伤,大多都无法寻回完整尸体,尸骨阵亡太多。”
张辽痛苦地闭上了双眼,“其余步卒如何?”
“回禀都督,步卒伤亡当在七千人左右,大多是为右翼被铁骑冲破之后砍杀,后阵看守战车阵的军士亦为高句丽血鼓力士击破,伤亡惨重。”
“吾军俘虏骑兵五千六百余人,其中六成是胡骑,为鲜卑、夫馀人、高句丽人。”
“俘虏战马八千余匹。”
“此战辽东军战损当在两万左右,溃败之后,凌操、凌统二位将军率军掩后追杀,待他们回返之后,怕是另有战果统计汇报上来。”
“伯绪,吾意将这一批俘虏,只要能继续征战者,都编入轻骑营中,汝意下如何?”
“不如再从辽东之地招募善骑猛士,编万骑营。”
“此事战后再议罢,先以这七八千骑赶往西安平驰援。”
“喏。”
随后,张辽便策马来到已经在袖子上系上一根根白绸的俘虏骑卒身前,此刻他们统一拉着缰绳,并未翻身上马。
“尔等或许以为,尔等之中有鲜卑人、夫馀人、高句丽人,甚至有乌桓人、汉人,本都督便不敢用尔等。”
“尔等此战,无须去杀戮尔等同胞,亦不必杀戮妇孺老人。”
“此去本都督将分发尔等各自一个麻袋,悬于战马一侧,尔等可取那三韩之兵的左耳掷于其中,一只耳可取百钱。”
“都督,倘若吾等阵前斩将,又当何算?”军中有一名夫馀人千夫长开口喝道。
“汝只需大喝一声,战后自有军功结算。”说着,张辽指了指不远处的襄平,“此处阔野,将开垦屯田,修建大量屋舍,尔等若能建功,此可取此处屋舍和田亩。”
“都督,吾等不是汉人,家在北面一千余里外的荒原,又当如何是好?”
“哈哈哈……”张辽闻声大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夫馀王尉仇台,勾结吾大汉叛贼公孙度、公孙康,今日之后,吴王必起兵数十万北上,尔等以为,那漠北荒原还能存否?”
“尔等到时若愿引路,尔等看上的部落皆可归尔等,尔等亦可成为一部之长,成为夫馀显贵。”
言罢,张辽目光一冷,“尔等久居漠北、辽东,应当不知吾东吴平夷六策,且让吾这副将为尔等念一念。”
说着,陆儁已抬脚上前,他单手拿着一份竹简,满脸肃穆。
“平夷第一策,祸不及妻儿,若心无叛逆之心,甘愿归顺吾大汉,降者不杀,妇孺亦可等级造册,为吾汉民……”
天黑,翻身上马,上万匹战马载着八千铁骑立于大河岸边,此刻河面上已经搭建起一座浮桥。
大河的对岸,白日里便已经被河水冲走无数尸体,白日一战,潘璋、徐盛皆战至黄昏方才收兵,如今忽得急报,三韩联军于尚有搭建浮桥二十余座,准备渡河,他二人又纠结兵马前去抵挡。
“都督,此番三韩联军有七八万人之众,若非汝壮士断腕,命二位将军率两万精锐驻守沿岸,只怕这西安平早就失守矣。”陆宏看着今夜幽暗的夜色,神色满是凝重。
“哗啦”,连人带马踩踏上不过两三人并排而行宽的浮桥,脚下湍急的河水也在冲击着浮桥。
“快些通行。”张辽凝视着远处,“此处距离上游厮杀处上游二十余里,吾等在此处渡河,只怕很快便会被察觉,陆睿。”
“末将在。”
“汝领一千骑,先行通过后戒备。”
“喏。”
很快,张辽便瞧见对岸举着火把的数百骑兵已经开始集结,也正在此时,上游突然有大批火光袭来。
“是汉人。”
“杀。”
声势浩大的上万步骑蜂拥而至,黑夜里,分散的长龙如同无数萤火虫汇聚到一处,岸边的数百骑兵都紧了紧手中的刀枪。
却见陆睿策马上前,“诸位,吾东吴从未有过一名战场胆怯之士,箭矢阵,随吾杀敌。”
“驾”
“驾”
“驾”
四五百骑,在陆睿的统帅下,很快便朝着远处的火把长龙冲去。
“骑射。”
隔着百步之外他们便扣下了手中诸葛连弩的扳机,在箭矢从机槽飞射而出之际,两军之间的距离只剩下数十丈。
“哧哧哧”一道道身影栽倒在骑兵的面前,也有不少军士手持着木盾上前,但这个时候,整齐划一的轻骑已经各自将手中的诸葛连弩插进了马袋,刀枪在手,杀入敌阵的刹那,一阵阵腥风血雨便飘起。
“杀穿东北角。”陆睿十分清醒,倘若他率军朝着敌军中军杀去,只怕会不断陷入重围,毕竟后续赶来的骑兵也需得集结上千骑才能杀来驰援,他需要拖延时辰。
“无须理会这支轻骑,直接烧毁浮桥。”
“快,烧毁浮桥。”
张辽十分心急,他看了一眼如今正处于涨水期的河水,若是人乘骑在战马之上,战马负重后,只怕极有可能连人带马一起失陷在河内。
可若是让战马直接游过河,穿着铁甲的军士只怕跟不上战马的速度,而且,他身后这数千铁骑之中大多是辽东的蛮夷之民,他们又岂会善泅?
“调转马头,杀往对面中军。”陆睿瞧见了远处那一面花花绿绿的战旗,和汉人军队一般无二,三韩既然距离幽州诸郡这么近,那么他们自然也学会了汉人的军制。
“只有一个办法,那便是将那战旗之下的敌军统帅给擒杀。”陆睿手中长枪挥舞着,他自认不是血战沙场,千军万马之中可以探囊取物的猛将,但此时此刻,他只能尽全力一搏。
他的仰仗,也就是张辽麾下这四五百精骑,他们追随了张辽二三载,久经杀伐,装备精良,足以为他杀开一条血路。
“众军士,目标,中军将旗,尔等为吾杀开一条血路,吾庐江陆氏,保证尔等家中子女荣华富贵。”陆睿有那个底气,庐江陆氏,自从庐江郡被吴王刘奇攻占之后,陆逊便入了方山书院,他是吴王刘奇的得意门生,自家几人的军职爵位能够水涨船高,和陆逊历年征战之中立下的不少战功亦是有所关联。
老一辈的统帅,如徐庶、诸葛亮、庞统三人,年长陆逊一二十载,所以,整个东吴上下也都看到了庐江陆氏的显赫。
所以,他陆睿便是一张招牌。
他此刻愿意以身犯险,搏一个光明,这些追随他不久的老卒,唯一可以信赖他的,便因为他的体内流淌着庐江陆氏的血液。
“驾”
“驾”
伴随着骑兵直接从东北角杀出,竟是如同一把尖刀利刃,直接凿穿迎面杀来的数千三韩铁骑,直接势如破竹地朝着中军杀去。
“二弟。”陆宏面色一片苍白,他站在大河对岸,那里看不到火光最为旺盛处的厮杀,他急得一塌糊涂,但此刻河水如此湍急,他如何能够渡河驰援,他的目光看到了快要随着浮桥上岸的张辽。
此刻张辽显然也瞧见了前方的动静,他身侧的亲卫一脸震惊地指着前方火光最为旺盛处,“都督且看,陆睿将军竟是率军直接杀向敌军中军所在,现在已经被敌军团团围住。”
张辽虎目微红,“快,命军士们加快脚步,陆睿他这是在以性命阻挡敌军,掩护吾等渡河。”
“将军,河岸上列队的军士已经被敌军缠住了。”
“传令下去,河岸上的一个夫馀千骑,立即出动,杀向敌军军阵。”
“喏。”
“吁”
“吁”
一阵阵古怪的吆喝之下,在河滩上列阵的夫馀千骑迅猛杀出,他们手中举着弯刀,每每在冲击敌军军阵之际,都各自将身形伏低,躲开迎面袭来的长兵器,然后近身之后,再借助着弯刀破敌。
前军的压力骤减,而被围在中军之中的陆睿已经快要杀不动了。
这些三韩各部的联军,亦有久经沙场的精锐,他们的装备远远逊色于东吴,甚至不如辽东、夫馀,可是他们悍不畏死,此刻前赴后继地扑上来,四五百骑,短短盏茶功夫,竟然已经阵亡过半。
百步之外,陆睿看到了策马立于中军所在,一名穿着金色战甲的魁梧中年武将。
他正伸出一只手,朝着他所在一阵指指点点。
“徐州铁骑,随吾杀敌。”陆睿大喝一声,他的腹部一阵疼痛传来,那是方才他斩杀一名敌酋之时,被对方手上的长枪刺穿的伤口,此刻没有包扎,稍微用力和在战马上扭动身子,都会让伤口迸裂,淌出不少鲜血来。
“驾。”张辽终于策马上岸,他一眼便瞧见了被围在中军之中已经人影稀少的自家骑兵,他看了一眼四周,集结的旧部不过二百余骑,他冷喝一声,“儿郎们,可敢与吾破阵?”
“愿随将军破阵。”
“愿随将军破阵。”
身后,两百余骑纷纷振臂高呼。
“传令,所有渡河铁骑,不必守护浮桥,各自为战,朝外突击,百骑可冲阵,杀穿敌军军阵之后,立即勒马回冲,区区一万余步骑便敢前来阻拦吾军,吾张辽便要瞧瞧,尔等可有吾大汉精锐的勇武。”
中军,随着身侧的袍泽一个个倒下,陆睿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他随手拔掉了左肩上的箭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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