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扫明-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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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来,要说眼下大明最低调,根本不惹事生非的兵马,那无疑是王争王大帅麾下的山东军了,除非刻意去查,不然很难听到有什么消息传出来。
    “尹哨,尹哨——”
    忽然,一个声音将尹德功拉回了现实,他这才四下的看了看,这时候战斗刚刚结束,蒙古人已经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没一个跑掉。
    “尹哨,那边有人来了!”
    一名兵士指着前方喊道,尹德功皱眉看过去,确实发现了不同,前方黑夜中轰隆隆传来不少杂乱的脚步声,听起来至少要有上千人,来者不善!
    “大壮,你去汇报大帅,剩下的人藏起来!”
    尹德功说完,目视那名标兵骑马离开,紧跟着带这些山东兵就地隐蔽,四下立刻是寂静一片,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静静等着对方踩进来。
    对方黑夜中没打起火把,明显是要隐藏行踪,这些脚步声杂乱得很不像是鞑子兵,隐约中,尹德功听一个人问道:
    “将军,怎么还没见到援军的影子?”
    “不知道,再往前走走看,要是还找不到,咱们立刻回锦州城!”
    起初尹德功觉得是满语或蒙古语,根本没仔细听,因为听也听不懂,但后来发现自己都能听懂,对方说的竟然是汉语。
    “援军,锦州城,难道是等等!”尹德功嘀咕几句,忽然想到了什么,当即跳出来大喊。
    祖克勇喘着气,正要继续赶路,却忽然听到这么一声大喝,几乎是下意识的抽出刀。
    “什么人!”
    对方打起火把,等到离得近些,祖克勇惊喜的发现这些人身上穿的都是大明盔甲,而且只需要仔细一看就能知道不是鞑子伪装的,顿时便喜极而泣。
    其实祖克勇在打量尹德功的时候,尹德功也在紧张的打量他。
    这些官军看上去狼狈的很,不像是鞑子,刚想到这,祖克勇惊喜的上前重重抱住他,说道:
    “你们终于来了,终于来了,我们等的好苦啊!”
    祖克勇说着居然有些哽咽起来,周围那些辽东军兵卒都是一样,不少人甚至眼中带着泪花。
    见到这副样子,尹德功心中更信了八分,可警惕依然不减,感觉对方的表现有点太过,大老爷们有什么好哭的,又不是娘们见面,亏得他们还是辽东军。
    尹德功有这种想法不足为奇,他不是被围在锦州城内一年多的辽东军,没体验过那种绝望和无力,自然不能明白对方见到自己时心中的喜悦和辛酸。
    半晌,祖克勇也发觉自己有些失态,顿时笑着说道:
    “我是锦州城守副将祖克勇,请问兄弟是?”
    闻言,尹德功心底升起一抹自豪,抱拳声音浑厚的说道:
    “俺是山东王大帅麾下战兵七营哨官!”见对方有些迷茫,尹德功拍了拍脑袋,补充说道:
    “怪俺没说明白,在朝廷上俺是个守备的衔头!”
    

第三百六十七章:大捷 震动
    山东,守备
    听到这些话的祖克勇心中那块巨石总算是放下来,哈哈笑着拍了拍尹德功的肩膀,感受到肩甲的份量,顺口说道:
    “尹兄弟想必是刘总兵麾下的家丁队官吧!”
    听到这个话,尹德功与周围几名队官互相对视,也是大声的笑了出来,直笑到祖克勇等人露出一副不明所以的神情,这才是开口道:
    “现在山东不是刘泽清那怂蛋当总兵了,俺家大帅叫王争,前段时间受了朝廷封赏,已经是都督府的右都督!”
    五军都督府右都督,距左都督的武人至高荣勋只有一步之遥,虽说是个虚衔,但确实当得大帅称谓,不过祖克勇左思右想,却依然搞不懂这王争是哪里的将领。
    这次增援的既不是孙传庭、洪承畴这种天下闻名的督师干臣,又不是曹变蛟、吴三桂那种猛人,甚至就连马科、王朴那些九边大帅都不是,竟然是一个从前听都没听过的小人物。
    见到对面辽东士卒惊奇的眼神,尹德功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只是以为他们想起山东军的笔笔战绩而心生羡慕。
    过了一阵,尹德功打破沉寂,大声道:
    “大帅说锦州城被围了一年多,你们听不见这些事情也是理所应当!”
    祖克勇摆摆手,呵呵一笑表示没什么,紧跟着却忽然忐忑起来,四下看了一眼,张口说道: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尹兄弟,咱们还是回城内见将军细谈吧!”
    祖克勇说完,他身后的家丁队官也是笑着说道:“是啊,将军要是知道朝廷来了援兵,说不定有多高兴呢!”
    可这时候尹德功却毫不犹豫的摇摇头,立刻正色说道:
    “不行,大帅给的军令就是守着这一片,要是俺擅自走了让鞑子援军过去,东南大营那边可就不好打了!”
    闻言,祖克勇点点头表示理解,忽然又想起什么似的,张嘴问道:
    “尹兄弟,你们在打什么,方才那些炮声可是你们山东军搞出来的?”
    祖克勇“哦?”了一声,闷声回答道:
    “你们辽东军还不知道?俺山东军的弟兄们正在攻打鞑子的东南大营,方才那炮声,就是火器营搞出来的!”
    说到这里,尹德功面露可惜之色,冷哼着道:“就是没让俺抽到围攻的签,不然”
    尹德功的话好像得到了大多数山东军兵士的赞同,而祖克勇身后的那些辽东军士卒则是面面相抵,不明白这些中原人在想什么。
    他们和鞑子打了十几年,起初还有不少立功心切的将领带兵出战,但却没有几个能活着回来的,即便是守城,鞑子的战斗力也非常恐怖,往往都是败多胜少,根本不是剿剿流寇可比,怎么这些人说起来就好像白送的军功一般,根本没在他们脸上见到害怕的样子。
    当下,祖克勇对这支山东军能否成功解围已经不太看好。
    其实山东兵早些年在刘泽清的统领下,虽然没什么大败,但也基本没有任何胜利,基本上遇贼就逃,若是听到东虏入寇的消息甚至都要跑到边境去躲。
    那次多尔衮带着两白旗从山东境内路过,身为山东总兵的刘泽清不仅没阻挡,反倒借着“肚痛”的名义一路往南行军,直跑到日照境内才停下。
    在祖克勇和这些辽东军士卒心底,这些中原来的援军其实都是不堪一击,可总比没有强。
    要说稍稍能打一些的,也就是秦良玉的白杆兵,卢象升的天雄军,李辅明的山西兵等寥寥数支。
    至于这山东的兵马,则是被他们排到了最末尾,从前刘泽清给人的印象并不算好,不少人都戏称其为“逃跑将军”,足见此人贪生怕死。
    这可能是朝廷唯一的一支援军,统率王争却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年纪轻轻竟然取代刘泽清,坐到了五军都督府右都督的高位。
    要说他是以战功升迁,祖克勇是不信的,刘泽清在山东多年不是那么轻易就能搞下去的,所以极有可能是北直隶的勋戚子弟外放来历练。
    不过这个王争作为勋戚子弟,少见的没有贪生怕死,反倒领军出关相助宁锦,就算有些自大,就冲这种劲头也委实他值得结交一番。
    想到这里,祖克勇下定决心,抱拳说道:
    “那就请尹兄弟派人领路,友部有难,辽东军义不容辞!”
    尹德功哈哈一笑,叫来一名标兵,说道:
    “恕尹某有军务在身,就不远送了!”
    此刻,在锦州城东南的清军大营内,这样一声微弱的铳响夹杂在震天的喊杀声中,没有人注意到,但是却有一名蒙八旗的鞑子兵轰然倒下。
    这鞑子倒下后,露出被击倒在地上的山东军斧枪手,他爬起来感激的看了一眼那鸟铳手,见对方点点头,这才转身挺着斧枪一头扎进战团。
    王争弯下腰,单手握着家传的那柄钢刀,看着前面冲来的那些汉军步卒,不仅不怕,却隐隐有些憎恨和兴奋。
    要是天底下少一些这样卖国求荣的汉奸就好了。
    王争举起钢刀,在周围山东兵惊讶的目光中跃然而上,猛的一脚将一名汉八旗步卒踹倒在地,紧跟着手中钢刀转了个花,朝下扎去。
    这汉八旗步卒只能是眼睁睁看着头顶的钢刀越来越近,最后在他小腹中来回乱搅,这种扎心的疼痛总算是让他抑制不住的发出惨嚎声。
    可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自己有多么渺小,就连临死的惨叫声都没能激起丝毫水花,这八旗汉兵眼前忽然晃过无数道画面,终于头一歪昏死过去。
    看他临死的神情,既有深深的恐惧,又带有一丝悔恨。
    轻易击杀这个伪鞑子兵后,王争突然感受到侧面袭来的劲风,下意识举刀横挡,只听“锵”的一声,一抹火花在战团中陡然出现。
    那名手持巨刃的汉八旗参领哈哈一笑,仿佛遇见到下一刻对方惊讶自己的大力而屁滚尿流逃走,可惜,事实总是与愿望相反,紧跟着一柄钢刀狠狠插进他的身体。
    将刀从这名参领身体抽出来,王争没有理会连带出来的一飚鲜血,却是马不停蹄的在他脖颈上划出一刀,继而飞快的一脚踹过去。
    这参领倒在地上的时候还不明白,刚刚明明是自己先出刀,对方只有勉强招架的功夫,可为什么他的动作这么快?
    这问题只能留着到阴曹地府再问了,因为王争现在已经冲到了几步开外,在三五个汉八旗步卒的围攻中游刃有余。
    将身边最后一个伪鞑子兵砍倒在地,王争踩在他们的尸体上,单手举刀,高声喝道:
    “山东军,杀!”
    身为主帅的王争居然在战场上如此勇猛,那些后面的山东军兵士还管什么其它,纷纷挺起血雨枪林,大喊着杀贼迈步前进,遇见的敌人无不是倒在血泊之中。
    不过这冲锋虽然看似无序,但却也有规划在里面。
    黄阳、董有银、高亮、邓黑子每人负责一个方向,而全卓带领的骑兵营则游走在周围弥补缺漏或追击溃逃,力求不让任何一个鞑子漏网。
    这场战斗来的突兀,但结果却让明军各部大振。
    崇祯十四年十月初二,同几年前的赫图阿拉大捷如出一辙,王争率山东军两万余人悄无声息的在锦州城外出现,继而连夜猛攻清军设在锦州城东南的大营。
    激战一夜,东南大营内蒙八旗八千,汉八旗四千,以及周围不断增援的清军总计三千余人,几乎是无一逃脱。
    后来辽东军副将祖克勇率部两千出城驰援,同样趁势击斩清军首级三千,那一夜,锦州城外尸横遍野,喊杀声直持续到第二天一早才宣告平息。
    位于锦州城北面的济尔哈朗闻讯,立即派满洲正红旗增援过去,却发现明军早已撤进城内,只是剩下战后的一片狼藉。
    消息传到关内,天下震动。
    

第三百六十八章:施邦耀奏山东事
    经此一役,清军损丁甚重。
    此前战斗中的消耗,加上阿济格被全歼那五千正红旗骑兵,还有孔有德的乌真超哈炮营,现在又是锦州城外的蒙八旗、汉八旗被全歼。
    现在这种情况,济尔哈朗清楚地知道,除非朝刚刚回到盛京的皇太极求援,再次发倾国之兵来围城,否则锦州之围,实际上已经名存实亡。
    济尔哈朗给多尔衮送信,两人权衡再三,觉得围困了一年有余的锦州城不能中途间断,否则努力将付诸东流。
    所以两人分了个工,济尔哈朗暂时征召那些以汉人、蒙古人、朝鲜人为主的阿哈们入伍,给他们分配刀枪衣甲,让他们为“大清”效力。
    另一方面,多尔衮立刻飞马驰报盛京,请求援军续困松锦,同时听到王争率领山东军都在锦州城内,立刻派出大军前往协助济尔哈朗。
    松山城外,无数穿着一身白甲的满洲正白旗清兵手握巨刃,立在营盘之中,高高飘扬的黄龙大旗与松山城的明廷玄鸟旗形成鲜明对比。
    高台之上,数十名被绑成粽子的明军跪在那里,人高马大的满清多罗贝勒多铎手持钢刀,喝了一口酒,却都喷在刀口上。
    紧跟着,多铎手起刀落,刀光血影之下,几十颗明兵人头滚落在地上,他们是前段时间洪承畴派人来突围的明军俘虏。
    “杀明狗!杀明狗!杀明狗!”
    正白旗的清兵举起刀枪用满语高喊着什么,尽管不远处松山城内的明军听不懂,但却也知道不足小觑,再加上前段时间的失败,当下突围的心思就弱了下去。
    就在这一天,多罗贝勒多铎率正白旗与蒙古科尔伈部骑兵总计两万余人开往锦州城,立誓歼灭会师后的山东军与辽东军。
    多尔衮远远负手站在大帐外,凝神目视自己亲手训练出来的正白旗雄兵,忽然想到什么,又转头朝松山城头看过去。
    在那里,洪承畴也在看着这一幕。
    皇极殿,朝会伊始。
    众臣分层次入殿,每个人都低着头,亦步亦趋的跟在前人身后,待站到原本位置上后,众臣立即在当朝内阁首辅、太子太师,兼领吏部尚书的周延儒带领下三呼万岁叩首。
    皇阶之上,一名穿着蟒袍的太监用尖细的嗓音喊道:
    “有事启奏~~”
    关外连吃败仗,中原五省也是如火如荼,听说崇祯皇帝昨天晚上雷霆大怒,竟然接连杖毙了几个宫女,在这种时候谁还敢去触他的眉头,不管有的事还是没事的,都不会出去找死。
    可偏偏,有个愣头青跳了出去。
    刚刚回到京师任内阁首辅的周延儒看了一眼,发现是果然那个都察院左副都御史施邦耀,当下冷哼一声,尽管不发一言但却不断朝周围做暗示。
    群臣有些议论,原来那个栽愣的李邦华老爹死了,眼下正在守孝,本以为这朝局能消停几天,可那个一直在福建任职的施邦耀却又被召回来顶替,真是无妄之灾。
    施邦耀一脸整肃,将头直弯到脚边,这才是说道:
    “皇上,臣有事启奏!”
    崇祯皇帝批复了一夜的折子,早晨没来得及休息就已经在龙椅上坐着等群臣进殿,连身旁的太监王德化喊话和群臣山呼万岁他都没听到。
    施邦耀喊完继续低头等崇祯发话,可等了半天都没看到动静,这才是暗自抬头,发现崇祯已经用胳膊拄着下巴,静静的在龙椅上睡着。
    一旁的太监王德化有心让崇祯多睡一会,所以一直都没吭声,无论施邦耀怎么挤眉弄眼发暗号,反正就往那一站,和他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看着。
    “看施邦耀那傻样!”
    “哼哼,等皇上醒过来直接龙颜大怒,将他轰出殿去也说不定啊——!”
    这时候,群臣之中响起一丝偷笑,不少人都是用青色衣袖捂着嘴,指向施邦耀在议论纷纷。
    周围的声音相对上面的崇祯来说寂寥无闻,但施邦耀却是一字一句听得清楚,要是寻常人早成脸色铁青,不过也没什么,拂袖退回去不说了就是。
    可施邦耀不同,即便千夫所指他亦是一动不动,神色如常,猛然的开口大声喊道:
    “皇上,臣——,有事启奏!”
    这声音在皇极殿上好像是一股惊雷,不少在议论偷笑的臣子都是大惊失色,看了一眼悠悠转醒的皇帝,就差直接跪倒在地求饶了。
    崇祯皇帝打了个哈欠,见到是施邦耀,并没有任何愠怒之情,扫视一眼阶下的各部院大臣,这才疲惫的问道:
    “原来是施爱卿,有何事启奏?”
    施邦耀神色镇静,叩首说道:
    “臣归京,自福建而过山东,惊于山东六府之安靖,百姓安居乐业,农庄星罗棋布,便乔装问农人,何人使山东安。”
    听到这,崇祯皇帝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但还是问道:
    “何人?”
    施邦耀答:
    “农人言,此俱山东王大帅也!臣以为——”
    “够了!”
    听到这里,崇祯冷笑一声,脸上浮现出红潮,看样子有些激动,正起身在皇殿上来回的踱步,显然对前段时间王争抗旨不遵的事情耿耿于怀。
    这个时候,只听崇祯皇帝怒极反笑道:
    “施邦耀,朕原以你朋党不结,方启用之,未想竟也是俗人一个!”
    施邦耀对军情不太了解,还不知道王争抗旨的事情,当即是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对皇帝突如其来的震怒有些惶然,立即跪在地上叩道:
    “圣上乞闻,臣——”
    这次他的话没有被崇祯打断,却是被东林党人,言官晋伸打断,只见他跳出来指着施邦耀,斥责道:
    “皇上圣明!山东总兵王争油盐不进,抗遵圣旨,胆大包天,竟威胁朝廷,今日王争足可见去日之左贼,施邦耀为贼游说,定为朋党!”
    晋伸说完话,其余的言官纷纷跳出来厉声斥责施邦耀,什么有的没的都要捡出来说一说,甚至还有人说找到了施邦耀资产巨万的证据,崇祯皇帝直听得皱眉不已。
    尽管王争在他心中还算不上左良玉那种毒瘤,但是晋伸却很好的给他提了个醒,王争前段时间抗旨不遵的事情此刻再想起来,简直和左良玉笔笔劣迹如出一辙。
    打定主意的崇祯皇帝做出要说话的样子,方才还在不断喝骂的群臣见状则是立刻安静下来。
    崇祯提高了几个音调,说道:
    “都察院左副都御史施邦耀,结朋好党,贪污巨万,即日贬为庶民,下狱,待有司查明证据,永不叙用。”
    这形势转变的太快,施邦耀还怔怔看着崇祯,听到周围那些臣子的嗤笑声,最后才是颓然坐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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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九章:“松锦大捷”
    说起来,施邦耀在福建任上恪尽职守,以功绩卓著而被召回京师任职,恰逢原都察院御史李邦华老父新丧,在家披麻戴孝不能继续任职。
    施邦耀暂代其为都察院左副都御史,在福建临行的时候不少官员都来恭贺送礼,其中不乏施邦耀最喜爱的山水墨竹图,可他都是坚持不受,为时人所称道。
    不过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可笑得很,施邦耀到京师才几天的功夫,床铺都没捂热乎就已经被革职下狱,一转眼从升任京师的大官成了阶下囚,不禁让人感觉天威难测,还是在自己这一亩三分地待着舒坦、省心。
    那些终日在崇祯眼皮子低下任职的各部院大臣,从初年到眼下的十四年之间,尚能不被革职查办的,要是仔细数上一数,委实也不剩下多少了。
    当朝的内阁首辅周延儒在官场沉浮了一辈子,好事干过,昏庸头顶的坏事也做过,既被崇祯责骂过,也被他褒扬过。
    这数十载功夫起起落落的,到现在即便被再次启用,也只是事事谨小慎微的徐图自保而已,早就磨灭了以往的雄心壮志。
    施邦耀没有大喊大叫,同样没有哭哭啼啼,只是坐在地上一脸木讷丧气的被拉下去,半个字都没说,这些都看在周延儒的眼里。
    说起来,他心中既有快意,也有同情。
    可周围的官员就不同了,人人都觉得解气,本以为除掉施邦耀需要花费一些功夫和周折,没成想他还真是个什么都不懂的愣头青,好端端的非要跳出去提那山东的事情。
    这下可好,被余怒未消的崇祯皇帝一句话,落了个永不叙用的下场,进了牢狱不死也要脱层皮,哪知道还能不能有命出来。
    施邦耀一走,皇极殿上一下子变得空空荡荡,王德化怜惜的看了看施邦耀消失的方向,叹着气翻了个白眼。
    心道咱家方才可是保护你来着,可你自己不懂事,净说这些不该说的,到了眼下的地步可就没法子了,自求多福吧。
    这声叹息被崇祯听到,顿时皱着眉头问道:
    “叹什么气?”
    “回,回皇上”王德化心下一惊,连忙赔笑,弯下腰连声的说道:
    “奴婢,奴婢这是为大明的江山社稷忧虑,替皇上担心吶~”
    “嗯”了一声,崇祯对太监其实还是非常信任的,并没有多想,回头疲惫的自言自语说道:
    “你看看这些人,一个个投鼠忌器的样子!”
    王德化心中有些狐疑,这还不是您逼的么,可面上怎么敢怠慢,连忙应着崇祯,低声的道:
    “皇上日理万机,也该休息了,奴婢这就让他们都退下,折子都交到乾清宫就好了。”
    想了想,崇祯朝他点点头,看见后,王德化立即几步上前,扯着嗓子刚喊出一句,却从殿外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一名披挂着陈旧铁甲的兵士匆匆上殿,举着份奏疏,气喘吁吁的拜了三拜,低头将奏疏呈到头顶,大声的喊道:
    “大捷,大捷啊——”
    这名兵士身上的盔甲还带着几道刀痕,尚存不少凝固的血迹,给这个大殿上提前增添了一丝血腥的味道。
    听到这话,群臣都有是又惊又喜,连声的议论起来,崇祯好像是感觉自己听错了,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抖着手指向兵士手中的奏疏。
    “快,快给朕呈上来。”
    王德化心底也有些惊讶,大捷,难道是洪督师打胜了?
    想到这里,他连忙哎了一身,几步跑下皇阶取回奏疏,而那兵士则立即抱拳跪在地上,依旧不敢抬头。
    “九月,我师山东军全歼奴王阿济格所部正红旗五千,翌日,破乌真炮营,斩孔有德,重挫耿仲明十月初二,我师山东军往攻锦州,城守副将祖克勇率部出城驰援,两相配合,歼东南大营建奴两万有余,斩首万余,臣再叩首,乞圣上闻”
    崇祯手中拿着这张带有洪承畴笔迹的纸片,尽管算不上重,但却有种重于泰山的感觉,看样子都有些拿不稳。
    崇祯在断断续续的念叨,另一侧坐着的史官听到后也是惊心,当时都忘了记录这回事。
    王德化发现史官张大了嘴,跟个二愣子似的不知道在干些什么,赶紧用胳肘怼了怼他,而史官这才反应过来,当即颤着手拿起毛笔将这些都记录下来,并且在最后落款加了四个字——“松锦大捷”。
    崇祯一屁股坐在龙椅上,不知该如何是好,心中委实复杂的很,一方面对这种大捷十分高兴,但另一方面却又有了深深的忧虑。
    王争这次竟然又立大功,本意对他有所压制的崇祯则是进退两难,前不久王争才违逆圣旨,不知他心中到底还有没有大明朝廷,这次再封赏尾巴岂不更翘到天上去了。
    可这次的“松锦大捷”此刻怕已经传遍了北直隶,料想必将震动天下,自袁崇焕的宁锦大捷以来,山东军所立之功,无愧于全国诸镇之首。
    崇祯心里明白的很,若是不给升赏,会因此寒了天下将士的心!
    而且话说回来,杀贼两王,山东军真正的斩首数量尽管还没传到京师,但从祖克勇击斩三千来看,过万是肯定的。
    如此巨量的首级,要是提升个一级两级怕也难以服众,想到这里,崇祯最终决定把这个消息交给内阁去操心,晃着身子淡淡说道:
    “周阁老,劳烦内阁在三日议出个升赏的章程来。”
    周延儒和其余几名阁臣心中叫苦,不过这等烫手的山芋除了他们内阁去管,其他各部院也确实插不了手。
    三日后,紫禁城,乾清宫。
    内阁运转慢速,这三天不温不火的依旧没提出个所以然,崇祯皇帝虽然恼怒,但也没其他的办法,只能再度下旨。
    说是召内阁首辅温体仁,礼部尚书兼领东阁大学士的钱士升与兵部尚书陈新甲等几名高官来到乾清宫,共同参议决定。
    崇祯皇帝看着眼前的内阁首辅温体仁,说道:
    “王争的功劳今日需要各位爱卿在这里议出个切实可行的章程,来,周阁老你先说说。”
    他说完低头去看其余部院大臣的折子,这些折子他已经看了四五遍,眼下是在揣测其他臣工对此事的看法。
    建奴,大明在辽东的死对头,崇祯皇帝更是恨其直入骨髓,现在好了,建奴的两个王爷被山东军斩头,并且一举解了锦州之围,这可是惊世奇功,不给个好点的升赏实在说不过去。
    当朝的内阁首辅周延儒业已老迈,又几次病重下不来床,早就没了从前的豪气,现在他贪生怕事,其实并不想当这个内阁首辅。
    周延儒几次请辞都被崇祯驳回,只能是苦着脸继续留在任上,在内阁这边打打酱油,闲着没事的时候任命一些东林党人,让朝堂清流多一些。
    

第三百七十章:忠烈伯 明威军
    周延儒算是朝堂上最“德高望重”的大臣,所以崇祯特赐了一个凳子给他坐下,此时他正在凳子上颤颤巍巍的说道:
    “回皇上,王总兵原本是山东总兵,右都督,此次松紧大捷应当连升三级,可看他年纪轻轻恐不能服众,姑且”
    崇祯越听越是皱眉,这老家伙说来说去,唠唠叨叨,就是没提到正事上,不过想到他年事已高,这才耐着性子继续听下去。
    周延儒咳咳几声,看了一眼钱士升,这才继续说道:
    “所以,内阁的意思是加其太子少保,提王争为五军都督府左都督,授四品太常寺少卿,听闻他已有一幼子名为王毅,可荫其世袭锦衣卫千户”
    “咳咳,那个,若王总兵或其余人对此决议有微词,退一步可加其右柱国荣勋,并诰赠五代皆为一品,以此安山东各镇军心”
    周延儒说话的时候一直在低眉顺眼看着崇祯的表情,一旦要是有所变化立刻就是转口,所幸,这次崇祯一直面色温和,没露出愠怒的表情。
    他说完,礼部尚书、东阁大学士钱士升领着其余几名阁臣部院大臣皆是弯身施礼,齐声说道:
    “臣等附议。”
    崇祯点点头,注意到唯一一个没动的大臣,轻声询问道:
    “陈爱卿可有异议?”
    崇祯对臣子的叫法是有讲究的,要是一般的人就只称爱卿,对于尊敬的人会叫“阁老”这种尊称,但要是内心十分信任则又另当别论。
    例如崇祯称呼周延儒并非只叫“爱卿”或“阁老”了事,而是尊称一声“周阁老”表示尊敬和信任,方才的陈新甲,他也是唤作“陈爱卿”而非“爱卿”。
    对于一般的部院大臣,崇祯常常只说爱卿两字,有些对其不满的更是直呼官名、大名,既然他对陈新甲有这般称呼,自然是对其十分信任。
    陈新甲见状,连忙起身作揖,悠悠说道:
    “王总兵此番两斩奴王,可谓是凭借一己之力将松锦局势调转,于国、于社稷,均有奇功、大功。”
    听到这话,崇祯的脸色顿时拉了下去,不过自从杨嗣昌身死后,他最为信任的臣子是陈新甲,所以这才沉着脸继续听。
    陈新甲自然注意到崇祯的脸色,他沉默半晌,最终还是下定决心,缓缓说道:
    “王总兵此番之功,实非爵位所不能勉之,皇上三思,眼下的山东军比起左部,正是需要朝廷拉拢的对象啊。”
    崇祯脸上已经泛红,这是大怒的征兆,陈新甲见状,连忙跪下去诚惶诚恐的补充道:
    “陛下圣断,仅仅用一个爵位就能省去诸多实权封赏,若再加恩泽,给山东军一个响亮的名号,料想那王争与所部兵马定会感到天恩祸福,感激涕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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