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扫明-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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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场面给幸存下来的人心理冲击更大,闯营的势头一下子就弱了下去,这次喊叫声中夹杂了无数的哀嚎,不少人已经有些害怕。
    与此同时,对面的明军阵中有鸟铳手小跑到阵前一字排开,将那鸟铳对准自己这边,没多久,整齐的发出一阵轰鸣。
    “砰——”
    王争每年投入大笔的银子为山东军装备火器可不是闹着玩,平时谁也搞不懂为什么非要组建一个火器营,因为这些火器无论维护和造价都是无比高昂。
    而且要想打造火器,首先要集齐各种原料,有了原料还不够,又要到处去找经年手艺的老匠户,给他们的待遇都是非常好。
    甚至就连邓黑子都在想,要是省了火器营,咱们山东军不知可以为更多的人装备铁甲钢枪。
    这种想法在山东军内部不多不少,但王争无论是谁提出来,王争都会毫不犹豫的否决,有一次甚至是有些不耐烦的生气。
    王争心里清楚,这是一个变革的时代,火器才是世界的主流,这个时候的西方已经在迈入近代化,自己这边正在用的火绳枪他们都是不屑一顾,有些落伍。
    无论如何,投入到火器上的银子也是一点都不能省,这是王争心里的一个原则,不能在这种世界进步的浪潮中落后。
    天不作美,天空上忽然变成乌云密布,不少鸟铳手见到了都有些吃惊,要下雨了,这可怎么办。
    山东军的鸟铳还是火绳枪,尽管不是卫所那等粗制滥造的货色,但风吹雨打造成的影响依然很大,听杰姆说,西洋那边已经普及了什么燧发枪。
    那种玩意据说就连下雨天都能流畅的发射,但是大家谁也没见过,都觉得是在放屁,天底下哪有火器不怕下雨的。
    “不要管什么三段击了,趁着还没下雨,能打几发是几发!”
    天空上阴云密布,任胡恨恨的跺了跺脚,毫不犹豫的大喊下了另一道命令。
    现在对方已经进入射程,本来应该用三段击保持火力输出,谁知道这鬼天气说变就变,持续输出不成,所以鸟铳手只能是无差别射击。
    大家都是尽力的装子药,点火绳,朝密集的流寇中发射出去,尽管声音不再像方才那样整齐划一,但瞬间火力却增强了数倍。
    配合着第二轮的火炮,冲在最前面的流寇,几乎是顷刻间就倒下了一大片。
    

第三百一十六章:锥阵破敌,两虎相争
    “轰隆——”
    这声音不是山东军的火炮齐射,却是乌云密布的天空中猛然亮起一道闪电,随着这道闪电,酝酿了足有半个多时辰的大雨终于倾盆而下。
    没多久,山东军一直都是连绵不绝的炮铳声逐渐归于平静。
    鸟铳手默然看着自己手中鸟铳上已然熄灭的火绳,放下后,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自打参加战斗以来,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遭遇。
    山东军这边忽然沉寂下来,火器营的兵士都在询问军官,基层军官则也不明白,都是大眼瞪小眼。
    反之,流寇那边经过一阵寂静,却忽然响起一阵猛烈的欢呼声,流寇们挥舞着刀枪,又是悍不畏死的朝这边冲锋。
    “他娘的,多少年没见过下雨,怎么在这个节骨眼上下这么大!?”
    看着对方一往无前的气势,黄阳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的确,好像自打离开山东来到河南,好像从来就没遇到过什么好事情,朝廷那边的粮饷已经断了一阵子,要不是辎重营自备着一月的干粮,怕早就是军心不稳。
    好不容易有一批的粮饷凑出来,没走几里就被这些狗贼给劫了,而且河南久旱,上次下雨已经可以追溯到数年前,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多难以养活自己的难民。
    这个时候下起倾盆大雨,对山东军士气打击是一方面,主要还是从前花费大代价打制出来的两千多杆鸟铳,这个时候几乎都成了一堆的废铜烂铁,再也对战局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黄统领,大帅军令!两排虎枪,后队斧枪,列锥形阵!”
    正在这时,一名身后插着小旗的标兵忽然跑过来大喊。
    远处,李自成骑着白马,伸出手轻抚斗大的雨滴,下一刻,忽然张狂的哈哈大笑起来,回头喊道:
    “天意,天意啊!!李过,你速带老营马队侧翼包抄,决不能让山东军跑了,还有,将那个山东总兵王争的人头给本帅带回来!”
    闻言,一名骑在马上的白衣大汉抱拳出列。
    在李自成的眼里,山东军的火器着实很令人惊异,但老天爷站在自己这边,大雨一下,那些玩意即便威力再大,也只能是一队废铜烂铁!
    李过,在闯营中号称“一只虎”,深得李自成信任,替其统带老营马队一千多人。
    不过往常为了防止老营经受太多伤亡,一般都是后上阵收拾残局,眼下李自成这般的做法已经表明他心中的激动之情,想要提前切断山东及的退路。
    闯营的马队纵横南北,虽然没有张献忠那般来去如风,把杨嗣昌老贼耍得团团转的本领,但论起战斗力,却也是各路农民军中少有的精锐,又是由一只虎李过亲自率领,正在冲锋的闯营步卒见了都是声势大涨,癫狂的吼叫。
    “一只虎,一只虎,官兵见了望风逃~~”
    李过手持大刀,带着千余的老营马队一上来就是加快了冲锋速度,不过正在冲锋的时候,身边一名老营马兵却是皱眉指向前方。
    “贼官兵路数不对,你们看!”
    眼前这支明军既不跑,也不守,却是在一名铁甲军将的指挥下排列成锥字型,挺起虎枪,迈开钢铁步伐朝这边轰隆隆的行进,每一步都踏的无比坚实。
    见到对方手里端着的是长枪,冲锋的流寇紧跟着将队伍里的长枪手调集到前面,不就是长枪对冲吗,咱们闯营从来没怕过贼官兵!
    从明军锥字阵型的两侧陡然响起轰隆隆的马蹄声,李过大吃一惊,明军什么时候也有如此多的马队了!?
    这个时候,对方整齐的大喊:
    尽管人数没有闯营多,但却在声势上压住了狂乱的流寇,明军的马队合二为一,竟然与李过率领的老营马队针锋相对!
    一名身披铁甲的山东军大将骑着马在最前面,手中挥舞着亮闪闪的钢刀,他身后的山东军骑兵纷纷抖动脚下的马刺,正面朝着李过冲锋。
    “骑兵营,随我全卓,破阵杀敌!!”
    “破阵杀敌!!”
    全卓这声大喊过后,早便是养精蓄锐的千余骑兵纷纷催动马匹,与闯军的老营马队激烈撞在一起。
    李过一刀砍在山东军骑兵的身上,但是这人却没有按预料的直接栽落下马,却是猛的一刀与李过交身而过。
    这一定是个意外,方才的骑兵或许就是贼官兵中少数的精锐,李过一边这样安慰自己,一边大喊着朝另外一个山东军骑兵劈砍过去。
    但这个骑兵可能也是“少数的精锐”,竟然猛的回头一刀挡住了李过的劈砍,而且在李过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猛的抽出背后虎枪,带着劲风扫过来。
    李过大吃一惊,堪堪弯身躲过,脸上却换了一副凝重的表情,难道这些山东骑兵人人都是这样不成?
    其余的山东军步卒也并不慌乱,迈着整齐的步伐前进,等到距离闯军百步左右的时候,为首的黄阳忽然竖起手,大喊:
    “停!上斧枪!”
    流寇们还不知道对方打着什么主意,只见到最前两排本来是端着虎枪的明军却是小跑着后退,从阵后走出数列端着他们从未见过兵器的步卒。
    “锥阵,杀贼!”
    黄阳挥舞着钢刀,一边大喊,一边带着锥形斧枪阵迈步向前。
    队形变换,时间稍微耽搁了一些,对面的流寇趁机冲近了二十几步,但还没进入五十步以内,这个时候两方的骑兵已经厮杀一片,步卒都在靠近。
    闯营并不知道山东军这种要冲不冲要守不守的打法,这么一步一步的去走,直到最后五十步才冲锋的套路他们是从未见过。
    实际上,方队静止不动并不能保持队伍的整齐,兵士们的紧张情绪也无法散开,即便是久经战阵的老兵,想要适应这等大规模的战场也需要一个短促的过度,只有行动起来一步步坚定不移的前进,才能对一切进行完善。
    等到最后五十步冲刺的时候,前排斧枪手最初的紧张和忐忑已经消散大半,找到往日训练的状态,现在他们眼中只有越来越近的贼寇。
    这种斧枪比起收回去的虎枪来说更为细长,即便是自诩走南闯北的李自成也从未见过这种兵器,况且就算是见过,山东军在冲锋之前忽然换成大批斧枪,闯营怎么来得及反应。
    这个时候考验的就是军队的根本素质,山东军以一“什”为单位,换阵、提枪等都是游刃有余,没有丝毫的慌乱,几乎是在几刻之内就迅速完成。
    反观流寇,就算他们发现了不同,却也没有任何的反应时间,流寇中有各处难民,也有归附的明军,更是有不少混迹其中的地皮无赖,素质参差不齐,擅长打顺风仗,却经受不住什么大伤亡。
    闯军和山东军的步卒重重撞在一起,不远处的其它方向,喊杀声也是逐渐响起,整个战场在阴云的笼罩下显得有些黑暗。
    闯营尽管人多势众,但不知怎么的,只是一波冲锋,竟然被对方戳的人仰马翻,竟然就这样开始溃败。
    两方相撞,毫无意外的,闯营一触即溃,因为很多流寇发现那种亦茅亦斧的兵器十分恐怖,他们端着长枪还没碰到山东军步卒身上,却已经发现对方的茅尖捅在了自己的肚子上。
    很多人都是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去,至死他们都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兵器将自己戳死、砍死。
    其实与山东军接战的只是闯军中的难民营,这些人在李自成眼里就是炮灰一般的存在,但还就是需要拉拢和当做主力去使用。
    尽管眼下的流寇战斗力有了质的飞跃,也有了一些混乱的吧编制和统一服装,但是在全装铁甲的山东军战兵面前,依然差得太远。
    山东军这种锥型斧枪阵已经无数次的历练过,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就算是鞑子的八旗甲兵都会很难在正面讨得好处,更何况是这些提着刀枪上阵的难民。
    远处,李自成皱起了眉头,脸上的笑容消散殆尽,指着前方道:
    “二位军师,你们见多识广,那是什么兵器,可曾见过?”
    宋献策和牛金星互相看了一眼,最后却是不约而同的摇摇头,见状,李自成也不再继续去问。
    管他拿出什么兵器,就算用人去堆,也一定要把这支明军堆死。
    

第三百一十七章:总兵击鼓,力克通许
    简单的目测之下,大部分人就能判断出自己手中的制式长枪要比对方那种兵器短小很多,再加上闯营这边只是纷乱的冲杀,而明军又是严谨的方阵,怪不得只是一个照面就要溃败。
    每个人都清楚的明白,犯傻一般的与对方那等全装铁甲的官兵对冲,只能是被戳死,更何况,对方手里拿着的是什么家伙事他们也根本就没见过。
    山东军的战兵与流寇接战后便紧紧的列成一条直线,这种时候已经听不见远处队官的喝令声,大家只是按照节奏的喊叫与送出手中斧枪。
    在这样的喊声与步子声中,山东军的锥形斧枪阵大步向前,无可阻挡,方才还是有些疯狂的流寇,接战后却发现自己手中的兵器完全派不上用场。
    正在这时,明军忽然一个变阵。
    两侧的斧枪手加大速度前进,而中间的步卒却是放慢脚步,只是更快的将手中斧枪递送出去,渐渐的,居然从锥形阵变成了一轮弯月。
    流寇们看着对方排山倒海的冲到自己身前,已经是一下子溃散,本能的反应就是四散逃走,因为你若是反应慢了,那可连活命的机会有没有了。
    “不好,贼官兵要合围!”
    忽然,后方的宋献策惊呼一声。
    眼前这支明军不仅是路数与寻常官军不同,就连战斗力也是天上地下的区别,三个营也就是三千多人的兵力,竟然正面将闯营的上万人打的大溃。
    而且这种大溃还不是焦灼许久后,却是一个接触后闯军就已经开始溃败,到现在,对方的反应似乎已经说明了一个问题。
    山东军将进攻阵型变成了弯月形的前压阵型,看来是已经是准备将还在抵抗的流寇聚歼。
    想明白后的宋献策一脸的不敢相信,在这种绝对劣势的情况下竟然还能这样步步为营的施展手段,那王争究竟是何方神圣,到底怎么练出这般强军的。
    眼前厮杀的两方看似激烈,但实际上无论宋献策还是牛金星都是明白,前方的难民营已经完全不能抵挡山东军的攻势,差距太大了。
    这个时候,只见位于中军的王争翻身下马,将刀交到身边近卫的手上,拿起大锤,竟开始亲自为三军擂鼓助威。
    “轰隆隆——”
    鼓声不大,但却十分的有节奏,听在每一名正在奋战的步卒心里却好像雷鸣一般,黄阳激动不已,立刻举起刀大喝:
    “山东军,杀!!”
    战兵们齐齐大喝一声,挺起斧枪,跟着各自的队官朝外冲杀而去,弯月形的阵列在缓缓收缩,各方的斧枪手一齐用劲,最中央的流寇生存空间已经越来越狭窄。
    与此同时,两方马队的激战已经进入白热化。
    “狗官兵,你冲着俺来!”
    见到那叫全卓的明将一刀刀砍在老营马队兄弟身上,李过看见后心都在滴血,因为他发现,自己杀山东军骑兵的速度完全比不上对方虐杀自己老营马队的速度。
    往往李过杀死一名山东军骑兵的时候,老营基本就要有三个人被对方斩落下马,这些人可都是自荣阳大会跟过来的老杆子!
    李过红着眼,疯狂的催促马匹冲向那明将,朝他背后势大力沉的挥出一刀。
    “锵~”
    全卓突然回头,钢刀稳稳的挡在李过眼前,脸上露出你终于来了的神情,恶狠狠的笑道:
    “老子等的就是你,李过是吧,今日这头魁,咱们骑兵营,摘了!!!”
    李过见到对方升腾起的癫狂,下一刻居然是有些犯怵。
    不过他很快就将这种想法撇出脑袋,想他李过随闯王征战南北,何曾惧怕过任何一人,明军从来都是望风而逃,不然也不会有“一只虎”这等凶悍的称号。
    “摘头魁!!”
    正这个时候,对方的骑兵不知怎地,居然在厮杀的精疲力竭后再次鼓起气力,举着刀枪大喊。
    “贼官兵,受死!”
    “谁先杀上城,本将定然禀明大帅,让他为此战首功!”
    董有银挥舞着银刀,大声的吼出这句话。
    攻城首功,这等功勋在其余明军中可能不足为道,但是放在山东军中,却足以使一个人的命运从此改变。
    山东军尚武人尽皆知,军中以战功论资历,以战功凭升赏,战功的多寡直接关乎各人荣辱,所以每个听到的战兵都是更加振奋。
    不过这似乎没什么用处,战兵们左冲右砍,两方人都在城门挤的直叫唤,闯军出不来,山东军一时间却也打不进去。
    “不行,这么下去迟早要被拖死!”
    董有银愤怒的朝一颗死树踹过去,想了想,却忽然举起手下令后退。
    山东军的战兵们对眼前这种情况有过很多次的训练,没多久便是整齐有序的退散出城,这时候只听队官们又是发声下令。
    前排的虎枪手听到后立刻原地立正,然后转身,后队虎枪手抽出斧枪变成前队,在城门外迅速形成一个更细的锥形阵。
    其实这个锥形阵说白了,就是个由后队斧枪手们组成的锥子,这个锥子刚好能通过城门直插进去,而原来在最前面厮杀的刀枪兵都是跟在后面,一边修整一边伺机出战。
    董有银这也是准备奋力一搏,他举起钢刀走到阵前,大喊:
    “拿下通许县,拿下通许县!!”
    手持斧枪的战兵们有序的大喊,又是大踏步冲了回去。
    看着对方那种兵器的茅尖越来越近,即便是在城门处的郝摇旗本人也少不得心中在暗自嘀咕,这玩意到底是什么,自己能挡住吗?
    其实方才对方撤退,郝摇旗本以为是官兵抵抗不住的溃散了,因为在这种焦灼的时候谁敢下令后退,一个不慎可就是要全军溃散的。
    可谁也没有想到,山东军在后退完成时居然还能如此顺畅的列成另外一个阵型,并且丝毫没见任何的慌乱。
    “不要乱!不要乱!!”
    郝摇旗顾不得惊讶,不断在维持城门闯军的秩序。
    要说眼下的明军之中,也就是山东军能在战场上做到真正的随机应变,这种随机应变没什么近路可徇,只有数年如入一日的勤苦操训才能具备。
    而这种本领,已经在战场上起到十分显著的作用。
    本来两方在城门处黏在一起,而董有银忽然带着山东军后退分开,紧跟着又转身列成新的阵型冲击而来,等到山东军迈开脚步的时候,流寇却还是不知所措的乱作一团。
    刚才与山东军分离开的时候,城门处不可抑制地出现一道缺口,这不算什么,因为若是山东军这等训练有素的军队,很快就能将这个缺口填补上。
    但很不幸,闯营并不是这样一支军队。
    董有银亲自率领最后一波冲锋,那个刚才的口子直接被冲破,山东军的兵士从那里蜂拥杀进城内。
    斧枪手组成的锥子丝毫不停歇,短兵相接中,城门处还停留的流寇转眼就变成一地死相凄惨的尸体。
    正对着山东军斧枪阵的结果已经被无数次短兵相接所证实,最终只能是被击溃或是死在那里。
    山东军的兵士人人肩靠肩,几乎是紧挨着大踏步向前。
    面对面的流寇们且不说素质和装备参差不齐,即便是兵器齐备且拳脚功夫精熟的,在乱军之中又如何能防备四面八方袭来的长矛和利斧?
    

第三百一十八章:彼之奇兵,我之期兵
    董有银带着三个营的山东军战兵,就好像是一把利锥扎进肉中,这锥子不断向前,刺的越来越深。
    而周围那些进城后冲向各处街道与城楼的刀枪兵,则是像锥子旁边的刺一样,把伤口周围的血肉带出来,造成更大的伤害。
    斧枪阵也就是冲了不到两百步的距离,尽管郝摇旗还带着一部分的流寇在奋力支撑,但其余的人终究是抵不住这巨大的压力,轰然的溃散而逃。
    郝摇旗虽然口中不断喊着一帮窝囊废之类的话语,可看着对方那种奇形怪状的兵器越来越近,自己委实也无法下定决心留在这死战。
    说的好听一些是死战,直白一些,可就是在这明知必输的城里留着等死了,郝摇旗在闯军中地位很高,仅次于刘宗敏,就算他本人不是贪生怕死之辈,由于种种原因,却也没有继续打下去的心思了。
    好在这些溃散的人都是难民营的,并不是老营,到时候收拢回来一些也简单,只要找到李自成说这些人不堪大用,还是没什么大事的。
    想到这里,郝摇旗叹了一声,转身正要离开。
    “流贼,哪里走!”
    却忽然在身后听到一阵高吼,郝摇旗回头看了一眼,见到是那人高马大的董有银冲过来,心中自然而然的升腾起一股怒气。
    不过郝摇旗很快就反应过来,见到大势已去的通许县城,也没在这边做停留,任凭董有银在后面祖祖辈辈的咒骂,还是头也不回的追着溃兵走了。
    看见那些使用奇怪兵器的步卒在城前面来回变阵,左冲右突,但阵型就是不乱,郝摇旗心中一向是所向无敌的闯军却不再那么无敌。
    两方根本上的差距,不用那种熟知兵阵的人来看,也能看出来根本就不在一个层面上。
    按理说,董有银这边已经得胜,战局应该朝对山东军有利的方向发展才对,但是不少人却发现,李自成那边却又冲出了不少步卒。
    这些步卒人人都披着轻便的甲胄,除却手中握着的大刀之外,背后也都背着长枪,脚上踏着简单的皮靴,有些甚至还是头戴毡帽,挎着弓箭的近卫。
    这种装备,就算在各部的农民军老营中也属于佼佼者。
    李自成亲自出马,没有给王争反应和下令的机会,闯军老营大约是三千多名步卒,一经出动便迅速的来到西侧战场之中。
    闯军中的老营都是纵横南北的老杆子,大部分都是自崇祯二年荣阳大会摸爬滚打至今,又很少一部分甚至追溯道更早,所以在军中的待遇和使用兵器都是最佳。
    闯王李自成的亲自率领下,起码已经达到了悍不畏死的地步。
    一名老营步卒看着溃逃回来的几名难民营步卒,二话没说,恶狠狠的将刀挥舞过去,其余的老营也都是如此,仿佛在一瞬间化身成为战场上的督战队。
    随着不少难民营的逃兵被毫不留情的诛杀,大部分人横下一条心,里外都是死,莫不如跟着闯王和老营冲回去。
    万一打胜了呢,万一贼官兵又是和从前一样,直接溃败了呢?
    战场的形势千变万化,方才还是山东军乘胜追击,转眼就变成流寇大军压过来,加上老营的三千多名步卒,黄阳这三个营正面要对抗的就变成了一万多流寇,压力一下子就增大了数倍。
    一名斧枪手刚刚戳死一个流寇,见到左侧冲来另一个,紧跟着抄起斧枪侧身的小斧将其劈飞,但斧枪挥舞起来比虎枪沉重一些,来不及迅速的变换方向。
    再加上对方人数实在是太多了,一名老营步卒提着刀抓住时机,将刀直接送进这斧枪手的肚子里。
    山东军,在节节败退!
    这种败退并不是被击退,而是对方人数实在太多了,而这次又是闯王李自成亲自带领老营人人悍不畏死的冲击,黄阳已经身中数箭,能做的只有且战且退。
    黄阳衣甲上插着的箭簇,并不是清军惯用的精铁箭头,因为清军的精箭威力很大,可以直接贯穿铁甲,一旦刮伤皮肤,那就是血流不止。
    换个说法,要是对方是清军,黄阳身中这么多箭,早就战死了。
    农民军的箭簇短细、廉价,制作简便但杀伤力不足,对付那些衣甲残破的官军还看不出来什么,但是射在山东军的铁甲上,却像是挠痒痒。
    见状,王争一跃跳下鼓台,抽出家传的那柄钢刀,指向西侧战场,大喝:
    “山东军,前进!!”
    这种战吼很有节奏,属于山东军的独创,一方面能让步卒紧张和恐惧的心理减少,另一方面也能随着整齐划一的脚步而造成更大声势。
    王争冲到阵前,直接就是一脚踹出,将眼前那名贼寇老营击飞,紧跟着凌厉的刀势连环不停,带领全军奋战在第一线。
    王争带着两个营的中军加入,山东军的颓势很快就被板了回来,阵型得到巩固,这些新加入战场的步卒都是精力充沛,将一些力气耗尽的前排兵士换下来在后军修整。
    战斗直到这个时候,已经过去了足足三个多时辰,天空上的阴云密布终于是有些好转。
    随着第一缕阳光照射到雨后的土地,在一旁坐立不安的任胡立刻蹦起来,几乎是扯着脖子吼道:
    “来人,放炮!给老子放,都他娘放出去!!”
    在战场上看着同伴浴血奋战,而自己却毫无作为,不能上阵也不能在后面放冷枪,这种抓耳挠腮的感觉十分不好受。
    天空放晴后,营官任胡的吼声只是个开始,鸟铳手和炮手们立即紧张的对自己手中火器进行去潮处理。
    没多久,山东军寂静许久的后阵再次发出震耳欲聋的铳炮声。
    正在阵前厮杀的山东军兵士听到这个声响,当下便是士气大振。
    此时此刻,他们根本就不用回头,因为这种声势,在这河南只有他们山东军的火器营才能发得出来。
    李自成说是亲自上阵,但是相比王争的亲临一线可是差远了,他也只是骑着白马在距离战场较近的地方观看而已。
    一颗铅弹落在李自成不远处,方才跑在那边的几名老营步卒甚至连吭一声都没办到,一下子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一地血水。
    “刘宗敏呢,高一功呢,田见秀呢!!?”
    见到对方的火器再次开始显威,李自成心中震撼的同时也显得有些急躁,几乎是喊出这句话。
    但是他得到的答案依旧不算好,一名老营马兵策马而来,远远喊道:
    “闯王,刘总哨和田总哨都被贼官兵截住,正在激战,无法前来!”
    “高一功,不是让他包抄山东军吗,人呢?”李自成道。
    那老营马兵倒是一时没回答上来,因为高一功为什么还没到,这个他真不知道。
    其实李自成是由于过度急切一时忘了,高一功是军师牛金星安排的一支奇兵,不过按理来说那边不该有山东军任何一支部队,高一功早就应该带着人前来包抄才对。
    正在说话的时候,大后方传来一阵喊杀声,李自成等人惊喜的看过去,见到升起的却是一杆明朝的玄鸟大旗。
    一名身披陈旧铁甲的军将带着明军支援而来,大喝道:
    “阳武参将吴惟忠到,众将士,随本镇诛杀闯贼!!”
    

第三百一十九章:绞首三千,克定开封
    这些明军手中的兵器大部分都是腰刀和制式长枪,后面跟着少量的弓箭手和火铳手,一时间很难分清到底来了多少人。
    牛金星只能是粗略的估计一下,最后得出结论,数量大约也在几千上下。
    不过新的问题来了,明军听到闯营的名号往往都是避之不及,但阳武参将吴惟忠为何会如此及时的赶来救援?
    这几千人平日对闯军来说不足为道,但是在这个时候从后面包抄过来,却是相当致命的一击。
    战斗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快七个时辰,山东军动用了压阵的中军两个营,就连主帅王争都伦着刀亲自上阵,闯军则是将老营都压了上来。
    两方的厮杀已经进入白热化,这正是你死我活的阶段。
    后方冲来的明军,仅是简单的目测之下就能发现他们的战斗力其实与对面的山东兵相差甚远,但又比普通明军强上一些,可眼下两方都已经精疲力竭,烂泥似的搅合在一起,哪里能迅速的分开。
    现在办法不多,要么是抽调老营迎击,等待其余三个方向的农民军围过来,要么就是这样打下去,但李自成的主力将会腹背受敌,损伤惨重是肯定的。
    当然了,除此之外,下令撤退是最后一个办法,现在还来得及,老营并没有陷进去太深,想跑还是没什么难度的。
    “二位军师,该怎么办?”
    李自成骑在白马上,有些急促的问道。
    后方尽管已经派难民营顶上去,但是在这种颓势下,难民心态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不少人已经开始溃散,那些还在厮杀的应当也抵挡不住多久,需要尽快拿个主意了。
    牛金星和宋献策对视一眼,此刻以他们传统的文士思想来看,是应该立即撤退了,况且他们并不是能挥舞刀枪棍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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