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扫明-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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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因素都使得日照城日趋繁荣。
    这天,日照城外站着一排的山东军正兵军士,日照的驻守正兵营官叫董望,他穿着铁甲在西门外来回踱步,显然是在迎接什么人。
    很快,随着一阵尘烟在远处扬起,一个文人模样的人骑马来到众人眼前,董望连忙与一干正兵军官迎上前去。
    来人看样子和普通士子又有所不同,一般的东林士人都以网巾折扇为荣,少数在士林中有名望的大才子更是束发青巾,给人一种翩翩才子的感觉,但对方却不顾忌讳而腰悬长剑。
    董望抱了抱拳,笑道:
    “未想李军议到的这么快,末将是日照正兵营官董望,特来相迎!”
    本来董望等军士还犹豫要不要上前帮他下马,要知道文人一般都是不会骑马的,但李岩却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十分熟练的翻身下马,拍拍手牵着缰绳递给董望。
    这时候董望还有些愣神,忽然反应过来后讪笑一声接过缰绳,道出了方才心中所想,李岩听完则是豪爽的一笑,并没有在意。
    “董营官,刘府老宅现在何处?”
    “李军议请随我来。”
    董望一挥手,门外站立的正兵便是整齐的收队回城,日照城内是传统的四四格局,进城的时候县官带着官府的衙役们也在城内迎接。
    李岩朝他们象征性的微微一笑,在城中行走的时候也没闲着,一边与董望和县官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一边仔细观察城中百姓的面色与街道房屋情况。
    日照城内的很多百姓脸上虽说还没泛着光泽,但是菜色却已经下去不少,街道上根本看不出来什么,只要提前清扫一遍就是光洁如新。
    四周有许多建起不久的民房,行人们三五成群,有些扛着犁耙到城外分得的田亩准备春耕,有些老人摆着小凳坐在门外闲聊,小商小贩沿街叫卖,不少客商正拉着车出出进进,也有许多单独外出的行脚商走进客栈。
    见到这种情形,李岩却松了口气。
    跟着董望来到城北,这边原是一些富户和刘家老宅的所在,由于几家豪强不服从山东军管辖被抄家,所以董望也就在这边新建了一处军营用日常操练。
    这处军营的选址很好,李岩原本还想着用什么法子来掩人耳目,听到董望的话后却没了这个顾虑,立刻张口道:
    “董营官,你立即派兵士把守城北的要道,并且放话下去,就说城北军营要进行为期数日的拉练,为了准备一月之后的全军大拉练。”
    董望恍然大悟,立即用手握拳行了个军礼,说道:
    “明白了,我这就命令下去!”
    点点头,李岩正想细细问一问那天夜里发生的事情,但话就要出口却又咽了回去,最后他只是说道:
    “齐老爷,最近几日城内可有关于老宅的风言风语?”
    闻言,一直亦步亦趋跟在身后的县官齐芯下意识道:
    “李布政言过了,下官何德何能,竟让李布政称为‘老爷’,实在是受宠若惊啊”
    “齐老爷入仕多年,而李某在朝廷上并无官身,于情于理也该这样称呼,你就不要推辞了,谈正事吧。”
    “那下官就却之不恭了。”齐芯知道李岩心系老宅,自己再多推辞就属于犯了官场上的忌讳,他连连点头,回想着道:
    “李布政这么一说下官倒是想起来了,城中前几日是有些关于老宅的风言风语,下官觉得不会有什么大事就放着没管,到现在也没了什么后续。”
    “糊涂!”李岩语气忽然重了起来,想了半刻,回头斩钉截铁的道:
    “李老爷,你立刻将提过此事的人,不论身份,姓名籍贯都写成单子交给我,后续的事情都交给山东军,衙门就不要管了。”
    齐芯早知道在这里面有猫腻,但是涉及的人太多太大,仅仅是一个青州府的知府他就招惹不起,一个小小县官自保还来不及,怎么敢去趟这个浑水。
    既然军议司来人专门处理了,他也是连连的点头,这个烫手山芋自然是越早扔出去越安稳。
    “李布政,这是衙门的名单,您过目”
    师爷早就捧着许多的文册和账簿在后面候着,见知县老爷挤眉弄眼的样子就赶紧上前几步,可能是有些紧张,抽出那张名单的时候文册哗啦啦的都落在地上。
    师爷立刻告罪几声,蹲下来个几个县丞、账房手忙脚乱的去捡,李岩没管那么多,拿到名单后直接细细的看起来。
    

第二百九十六章:只手遮天
    当天夜里,李岩看过名单后连夜行文至青州府衙门。
    第二日一大早,春节余温还没有消散,一家成衣铺的正伙计哈气连天的打开店门准备开始一天的生意。
    但这一个哈欠还没打完就看到有不少个官兵提着刀枪哗啷啷的来回跑动,伙计觉得奇怪,就连手里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最后还是店铺掌柜走出来问了几句,顺着伙计手势看过去,最后也是一脸的又惊又怪。
    一队官兵在路上行人的注目下走到一处宅院门前,为首那名哨官模样的人直接用脚踹门,大声喊道:
    “开门!快开门!”
    “来了来了~,是什么人啊?”
    很快,这宅院内一个管家模样的人披了件薄衣裳走出来开门,抬眼一看,外头居然是十几名全副武装的官兵,顿时吓了一跳。
    还没等他问出话来,门前那什长推开他径直走到正堂里,环视一眼周围,那些丫鬟和仆人不明所以,都是面面相抵,有人也在窃窃私语。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怎生的来了这么多官兵。”
    那什长“噌”的抽出钢刀,喝道:
    “封锁了这处宅院,给我搜!”
    “是!”
    山东兵整齐的抱拳,紧跟着鱼贯而入,越过那些府内的家丁仆人直接闯进内宅,将里面翻了个天翻地覆。
    这时候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跑出来,看这的样子很明显是刚刚被惊醒,只听他怒吼道:
    “你们是什么人,我葛家犯了什么王法!?”
    一个女子也是衣衫不整的跑出来,见到这一幕后气的花枝乱颤,指着那些不分青红皂白直接闯进自己闺房的官兵,道:
    “昔日就连刘泽清都对我葛家礼遇有加,你们,你们”
    山东军的哨官起初是任凭二人巧舌如簧的辱骂也巍然不动,直到这女人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才是将眸子看过去,冷哼的道:
    “有人揭发你葛家近来书信出海甚多,可能与倭寇私通,自然要好生的搜查一番!”
    葛家老爷恨铁不成钢的看了一眼自己夫人,心道这个节骨眼上你提这个干什么,听到哨官的话后立刻放下对自己夫人的成见,摆手道:
    “这说的哪里话,我葛家何时有书信出海通倭了!?”
    而那女子则是慌了神,“军爷,军爷们,我们葛家还有些余存,若你们想要金银”
    话没说完,那哨官猛的一摆手,头都不动的道:
    “不必!老子还看不上你这点钱!”
    正这时,一名兵士匆匆跑来,低头奉上不知从哪找到的一封信,说道:
    “禀哨官,搜到通倭书信一封!”
    “这不可能!!”
    听到这话,那葛家老爷顿时大叫一声,哨官接过书信,回身看了一眼葛家老爷,喝道:
    “宅子封了,人全部带走!”
    葛家老爷做梦也没想到他们会在自己书房里搜到通倭的书信,见到步步紧逼而上的官兵顿时慌了神,连连摆手道:
    “不是,那信不是我的,一定是有人栽赃我,陷害我!一定是这样的,不要啊!”
    “带走!”
    成衣铺的伙计“咦”了一声,起先他还在想官兵气势汹汹的到葛府里面去干什么,没成想是把葛老爷全家十六口全都抓出来了。
    “抓的好”
    “哎你看那边的白老爷也被抓出来了!”
    日照城中的大户中有四家的宅院外今早都被贴上了封条,门外更有山东军的兵士专门严防死守,除此之外,也有不少单打独斗的无赖被抓住扔到一起。
    县衙第一时间放出告示,这时候城内的人才知道,原来这些人都是通倭、通白莲教乱党等的贼人,告示上有明文,这些贼人的府中搜出了罪证,将在午时三刻一并斩首。
    “通倭!”
    “该杀,该杀!”
    百姓们顿觉可恨,这些大户老爷们还是看不得自己过好日子,总想着把自家的田地夺走,多亏了有山东军好汉们庇护!
    也正是在同一天,山东兵封锁了城北的各个出入要道,说是要进行为期数日的刻苦操训,以备一月之后的全军大拉练。
    相比于方才那件事的重大,这个消息就显得小打小闹,没有多少人过多注意。
    城北的刘家老宅,日照城内六成的山东兵都聚集在这里,他们并没有操训,而是在拿着锤子铲子“咣咣铛铛”的拆房子。
    正兵营官董望带着军兵亲自上阵,这几日操训什么的都放到一边,把刘宅拆的片瓦不存就是最大的事情。
    兵士们见到什么就砸什么,但凡刘宅中的东西一样都不留,遇到一些较硬的物件就在下面放火药炸,反正现在李岩已经是豁出去了,不管什么动静大不大,理由已经放出去了,不想引起怀疑就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刘宅夷为平地。
    到那个时候,有关刘泽清和刘府十几口人无故死亡的一切消息都会成为过眼云烟,就算是狄仁杰再世也不会查出一丝一毫。
    很快,这些消息传遍了山东。
    说是日照的葛家等暗地与倭寇、闻香教余孽、白莲教乱党有书信往来,书信后来被县衙的差役查获上交到知府衙门。
    青州知府已经事先和李岩通过气,加上王争那边里里外外的帮衬着说话,这几家的罪名不还是想怎么说就怎么说,直接证明此言不虚,将通贼乱党的罪名坐实。
    这些人被查出的第一天就已经当众斩首,日照的百姓没什么话说,甚至觉得大快人心。
    因为这些被查抄的要么是地主,要么是平素无所事事疯言疯语的无赖,这些人被杀他们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怀疑。
    其实这些百姓的心思再简单不过,有地耕还是次要的,最主要是能吃口饱饭不至于饿死冻死就够了。
    百姓们都是心知肚明,现在这种生活全赖山东军不遗余力的打击豪绅地主与安靖地方,就算个别有所怀疑的也不会多说,谁愿意断送了自己的好日子。
    刘允中作为监军,这件事还是需要过问一下的,想了想最后他还是轻描淡写的上报到北直隶那边。
    崇祯皇帝日理万机,对日照一个小小县城的事情根本就不上心,最后还是王承恩公公大公无私,象征性的派了几个太监来这边查了查。
    王承恩是象征性的派人,但底下却不知道,他们准备认真的查探一番好在皇帝面前露上一手,可到了才知道,这实在是没法子查下去。
    任何有关的东西都已经定型,被杀的那些人尸体都开始腐烂了,就算有心的去问百姓,但话说回来,百姓虽然淳朴老实,但又不是傻子,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哪能不明白。
    县官和知府衙门那头更不用提,早就和李岩串通好,怎么问都是一个结果,查几次得到的信息都是一模一样。
    最后这几个御马监的小太监觉得不能白来一遭,收点银子后也是按着李岩的说法报了上去,到现在刘泽清和刘家的事情才算真真正正的结束。
    

第二百九十七章:有子汉兴
    山东与江苏交汇的边缘地带,安东卫城之上,数名身披深红色布面缀铁甲,外衬鸳鸯袄的兵士正在握着制式长枪来回的走动。
    这时候日照那件事过去了快三个月,到了眼下的崇祯十三年三月份,已经没几个人还记得。
    安东卫城上飘扬着山东军的“王”字大旗,不知为何,兵士们都有些驻守边关的感觉,因为从这边在再往南就是南直隶江苏的地界,听闻那边正在闹倭寇和海盗,地方上的豪强小贼也是多如牛毛,根本不似山东境内这般的平静。
    “队官,你快看那边!”
    顺着这个兵士的手看过去,队官果然发现了远远扬起的烟尘,好像是有一匹马正在朝这边赶来。
    “城上可是山东军王大帅下辖的官军!”
    果不其然,对方好似并不是打着什么坏心思,来了之后反倒礼貌性的在南门几十步外停下,此刻手里正举着一份信件挥舞叫喊。
    城上的队官眉头皱了皱,想着来人只有自己应该不足为虑,这才是朝城下喝道:
    “没错,是山东军驻安东卫正兵营,营队官在此,你是何人?”
    闻言,城下那人松了口气,赶紧从马上翻身下来,竟是直接跪倒在沙土之上,嗓子嘶哑的喊道:
    “这里有急件一封呈予王大帅,海州有难,盼切山东军施以援手!如此,海州上下军民士绅当谨记此恩此德,感激涕零!”
    哨官有些狐疑,当下试探性的喊道:
    “海州?海州属江苏,这档子事怕我山东军无权涉足,就算信件送到历城,怕大帅也是不许的,请回吧!”
    那人一跪不起,声音中竟带了哭腔:
    “倭寇横行,杀人越货,海盗阻断商路,时日久了,想必对山东军与郑家的买卖也会有危害!”
    这话中已经是有些威胁的意思,那哨官一愣,紧跟着就要发火,不过转念一想,这人说的倒也有些道理在其中。
    若真的断绝商路可就是大事了,断一日对山东军的影响都是巨大,这种事情还是传回去听上面决断的好,想到这里,那哨官阴阳怪气的冷哼道:
    “你这人倒是机灵,好吧!信放在篮子里拉上来,至于大帅管与不管,那就不是咱们的事情了!”
    说完,一个市面上经常用来装鸡蛋和青菜的竹篮子束着一根绳子慢慢放下来,那人将信件放在上面后还不忘连连弯身作揖的道谢。
    “海州军民,全赖山东军好汉了!”
    说完,那人再度上马绝尘而去。
    “恭贺大帅喜得贵子!”
    “妻儿平安,来年万福啊大帅!”
    “恭喜恭喜!”
    三月十日的历城,真真谓是宾客云集,各方人士往来不绝,这天是王争嫡子王毅的满月宴,一月前玉儿生子那日是王争近来最为焦心难安的时候。
    听到玉儿在房内凄厉的喊声,天可怜见,王争几次都向踹门而入,无论前世今生他都是第一次遭遇这种事情,心里是既紧张又期盼,当然了,还夹杂着一些担忧。
    “自己就要当爹了”
    直到从房内传出第一声婴孩的啼哭,王争这才是急赤白脸的破门而入,见到玉儿和汉兴母子平安这才是重重的松了口气。
    那时候王争才发觉,不知何时自己已经是汗流浃背,这种紧张感前所未有,所幸大喜临门,没有发生什么意外。
    当王争感受到王毅那胖乎乎的小手拍在自己脸上时,终于是畅怀大笑起来,当即便叫来李岩和管清天、顾君恩等几个人来商议,决定要在山东境内大摆喜宴来庆贺。
    后来管清天提出建议,说眼下王争可是朝廷正选的右都督总兵,大帅这个名头即便一般地方的同级总兵也要遵从,嫡子汉兴出生怎么可以搞的太小家子气。
    闻言,心情极好的王争也没了往日的顾虑,想着自己一向是谨慎有余,是该大大方方的办一次喜宴,直接将这件事都交给管清天、李岩他们三人主理。
    古代本来消息就是流传不便,更何况这种战乱不断、灾荒连年的乱世,所以最后李岩三人商议决定,喜宴的名帖现在就发,但日期要定在一月之后。
    到时候名帖应当已经到了各地人士的手中,只要有心,前来参加满月宴还是来得及的。
    宾客临门,帅府内外又挂上了春节用的那些大红灯笼,管家和几个丫鬟仆人站在外面赔笑迎接,这才半日不到,却都觉得嗓子有些发干。
    双方落座,仆人们送上来茶水点心后都是小心的退了下去,众人正在喧闹的时候却忽然寂静下来,没多久便见到王争抱着一月多的婴孩走出来,正是笑容满面。
    “恭喜王大帅喜得贵子!”
    “同喜同喜!”
    众人纷纷起身,齐声的拱手恭贺,王争心情大好,将刚刚满月的王毅交给请来的奶婆子,抱拳答谢的同时也是借这个机会打量对面的各色人等。
    这些人几乎将帅府外的空地全都坐满,不仅山东的豪门大户和南北两直隶的商人缙绅们,就连江苏、八闽等地的文武官员也来了不少。
    “刘公公到!”
    随着外面仆人的喊声,一名太监当众走了进来,远远就是拱手尖细的笑起来,脸上两道深深的酒窝格外明显:
    “王大帅大喜,咱家临行前特来喝一喝喜酒,这一走哇,再见怕说不定要何年何月了~”
    刘允中说着,竟然有些伤感起来,不过这也是一瞬间的事情,下一刻就把脸色换了回去,并且与在场的宾客们一一寒暄。
    正是在三日前,当朝的崇祯皇帝下诏:
    “各镇内员,察饬已久。兵马、钱粮、器械等项,稍有改观,但战守防援,事权未能尽一。总监、分守等内臣俱撤回京另用,凡边务一切钱粮、兵马、边防、剿御等事,着督、府、镇、道一意肩承。”
    自崇祯二年任中官监军始,到眼下的崇祯十三年已经是十一年过去了,崇祯皇帝也发觉各地巡抚、监军、总镇不合的毛病,犹豫许久,这才下军心将这一弊病彻底罢除。
    其实话说回来,像山东这般的还是在少数。
    巡抚颜继祖受了王争不少好处自不必说,就连自己的巡抚位子都是山东军的几次大功大捷才保住,于情于理,他不敢,也不能和王争对着干。
    至于监军刘允中,凑巧他正是司礼监门下的中官,现下掌管皇宫大内十二监局的司礼禀笔太监王承恩正是他老师,当门生的怎么敢和座主过不去。
    况且后来他也发现了,自打王争任了山东总兵,山东境况真的是一天天在变好,按他的意思,说成是眼下大明最安稳的地方也不为过。
    

第二百九十八章:各方人物
    这道诏令也是仆人喊的时候为什么喊回“刘公公”而不再是从前的“刘大人”“刘监军”的原因,听他说完,王争脸上并没有什么惊讶的神情,显然事先也是知道这个消息的。
    刘允中忽然哎呀一声,向前几步见到在奶婆怀里的王毅,笑道:
    “虎父无犬子啊,这般的一表人才,将来定与他爹一样,是个百战百胜的朝廷栋梁——”
    刘允中这话说得王争老厚的脸皮都有些挂不住,这刚满月的小孩子哪能看出什么一表人才,遂是笑道:
    “刘公公言重了,王某一介武夫,全亏了当今圣上的隆恩才能活到今日,百战百胜和朝廷栋梁这八个字可当不得。”王争下意识的摆手,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又问道:
    “刘公公此去,可是在北直隶谋了个好差事?”
    闻言,刘允中脸上先是有些喜色,紧跟着又有些犹豫,边走边道:
    “说起来,咱家此次被皇上召回京师的差事还多亏了王公公举荐,这才说了个京营提督的差事,不过这京营嘛~,大家都知道,眼下也就是个闲职罢了,不当什么——”
    点了点头,这一点王争倒不否认,现在京营实额能有三千人就已经烧高香,还多是一些世家子弟,吃饷不干事的货色,他也明白为何刘允中看样子有些郁闷。
    往常刘允中在山东的时候起码是个有监察权的监军,是天子近侍,代表着朝廷的意思,就连王争都免不了俗,逢年过节的要送礼,见面了尊称一句“刘大人”,其他的文武官员就更别提,见面恨不得当成亲爹的都有。
    在山东他刘允中是人上人,大家起码都要尊称一句“刘监军”“刘大人”,但是回到了北直隶就相当于被打回原形,没了监军的身份刘允中也从一条龙变成了一只虫。
    这提督听起来不错,但谁都知道,不仅没有丝毫的油水可捞,更是因为眼下世家子弟占据了京营名额,提督做不好可是要得罪很多人。
    在天子脚下云龙混杂的什么人物都有,夹起尾巴做人也是必须的。
    不论如何的不情不愿,皇帝命令总是不能违抗,刘允中到奶婆前面又看了一眼熟睡中的小王毅,这才是笑吟吟的走出帅府,方才眼中的忧郁一点都看不出,太监这种山人不露相的功夫算是练到家了。
    刘允中走后不久,前来赴宴的宾客一一落座通报姓名身份,听了之后才知道这其中有不少各地的大拿,也有王争从前的老朋友。
    济宁永昌号的郝掌柜带着济宁商行的几个大商户坐在前列,这些人多是与山东军有着密切联系,日常买卖交易不断。
    右侧是以巡抚颜继祖为首的山东各路官员,当然了,尽管这满月宴不是什么大型宴会,但却也不是什么鱼虾都能进来浑水摸鱼的,在山东的各个文官,只有六府的知府与陆海道才有资格收到名帖。
    王争现在一省总兵的身份,既然把嫡子满月宴的名帖发到了你手上,于情于理都绝无不来的道理,登州知府孙化龙、莱州知府孙之獬等人一样备了份礼前来赴宴。
    除此之外,剩下的陌生人则要占了六成之多。
    这些人既有江苏的文武官员,也有各地的大户豪绅,头面商户,有八闽商行的掌柜,也有苏杭的各号各户东家,他们身上的打扮看似平常,可每一件都是极其考究的昂贵物件。
    在座的大户和商户们,随便拉出一个,那浑身上下衣衫饰物的价值,都比得上山东军战兵披挂的全装铁甲,这才是世代豪绅的富贵气派之处。
    “哈哈哈,还好赶上了,老弟近来可好!咱俩可是许久未见了,听闻老弟当了山东总兵,加上这次的满月宴也算是双喜并贺!”
    一阵爽朗的大笑声,随之进门的则是郑家二老爷郑鸿逵与管家郑平二人,一些郑家兵丁则是按规矩在城中找个客栈歇脚。
    “这山东总兵王争真是好面子,郑家的二老爷居然亲自来了!”
    “眼下王争在山东的地位和郑家在福建有什么差别?依我看,二老爷亲自来也不足为奇!”
    “这倒是,山东军和郑氏一个在陆地一个在海上,都是响当当的头面!”
    郑家来人,王争没什么意外的表情,但周围人却又喧闹起来。
    郑家何等人物,不光是在福建,跺跺脚就连南直隶都要抖三抖,现下各个海商出海谁不挂着郑家的令旗。
    “这就是小公子吧,端的一副好面向,虎父无犬子啊!”
    郑鸿逵哈哈笑着,捏了捏王毅的脸蛋,谁知道正熟睡中的王毅忽然睁开眼睛,冲郑鸿逵做了个鬼脸就不再理他。
    郑平见到后也是一脸的惊奇,张口说道:
    “好机灵的公子,这样看来,将来必定有一番大成就。”说到这里,郑平挥挥手,让人将三个大木箱搬上来,笑道:
    “这次咱们郑家来的路上经过扬州,匆匆忙忙的在扬州城置办了一些粗陋的物件,还望大帅莫要推辞!”
    王争颇有自知之明,他最多只学过唐诗宋词,明代的诗词字画文章几乎是一窍不通,之所以从来不弄这些东西就是担心附庸风雅肯定要出丑,索性彻底不闻不问。
    郑家不愧是有“八闽长城”之称,带来的这些礼物,一箱子是字画文章,一箱子是古玩玉器,还有一箱子则是满满的珠宝首饰。
    “别别别,你也不是不知道老弟我,这文人雅士的玩意一概不碰,你这不是故意为难老弟吗!”说到这里,王争蹲下来将第三个箱子盖上,说道:
    “这样吧,这些珠宝首饰内人应当喜欢,老弟就收下了!其它的也不要浪费,还是拿回去给下人们分了,这般花团锦簇的东西拿在咱这武夫的手里可是辱没了。”
    听到王争这么说,郑鸿逵也没什么好多说,点点头和郑平挑了前排的位子坐下来,这时王争走到前面摆摆手,等到全场寂静下来后说道:
    “众位既然来了,就算是王某的朋友!今日送的礼物在下却之不恭,今后但凡是有用得着的,都可以来历城找王某一起商量应对!”
    “王某不善言辞,众位吃好喝好!”
    这章有点赶工,其实可以更好,大伙多担待!感谢支持!
    

第二百九十九章:四正六隅,内有奸佞
    “报——!”
    众人正在府内有说有笑,却忽然从门外匆匆忙忙的跑进来一名正兵,到王争眼前先是行了个军礼,紧跟着便喊道:
    “安东卫急件!”
    闻言,正在与郑鸿逵寒暄的王争点了点头,随口说道:“在场的都不是外人,有什么话直言就行!”
    那兵士环视一眼周围,犹犹豫豫了半天,说道:
    “禀大帅,倭寇勾结海盗横行海州数地,沿海商路断绝,海州军民请我山东军发兵抵御海盗,剿灭倭寇!”
    这话说完,场内的气氛为之一变。
    海州那可属于苏杭的境内了,根本不在山东地界,山东军统辖山东但却无权涉足省外之事,需先报巡抚颜继祖,再由巡抚上疏询问兵部,得到兵部授权后才可出兵。
    在大明内省,省界比国界更加庄严神圣,一地的兵马若是没有好明目就盲目出界,往低了说是武将擅权弄事,往高了去想,那可就是违抗朝廷的谋反叛逆之罪!
    从前戚家军为了尽快消灭倭寇,就是经常各地奔驰打个出其不意,当时有战功想抵,但后来清算的时候却没少在这事情上一再的栽跟头。
    正想到这里,门外忽的马蹄四动,一帮子人风尘仆仆走进门,打眼一瞧就见到最北侧站着的王争,为首那人拿出一面令牌,高声的道:
    “带尚方剑、总督八省剿贼事宜、兵部尚书杨阁部军令到,哪个是山东总兵王争!?”
    又是一方大人物,当今的督臣杨嗣昌,那可是崇祯皇帝眼前的红人。
    场内的众人心道这一个满月宴还真不简单,各方人物云集,沿海郑氏、苏杭富商,海州盐商,现在就连杨阁部都来人了,只不过看样子杨嗣昌不像是为了道贺,可能只是来传军令的。
    话说回来,虽然杨嗣昌主管了剿贼一切事宜,但自从去年革左五营被山东军击败,王争斩首革里眼送往京师报捷后,山东地界就再没什么贼寇敢犯境。
    这个时候杨嗣昌突然有军令传到,各人免不得去想,怕不是中原的境况又恶化了?
    王争先将那兵士的急件收在手里,继而恭恭敬敬的弯身抱拳道:
    “末将山东总兵王争,接督臣军令。”
    “山东总兵王争与其部山东兵,自接令之日起,速速回师襄阳,刻期一月,以待大军得胜!”
    杨嗣昌此刻已经是分身乏术,张献忠利用左良玉和杨嗣昌的矛盾而逃出深山转进河南,一时间又是声势浩大。
    左良玉故意不遵军令的行为使得杨嗣昌苦心经营的“四正六隅,十面张网”计划彻底泡汤,农民军纷纷逃出包围。
    围剿计划泡汤后,杨嗣昌一时难以应对四处蜂拥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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