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扫明-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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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良玉故意不遵军令的行为使得杨嗣昌苦心经营的“四正六隅,十面张网”计划彻底泡汤,农民军纷纷逃出包围。
    围剿计划泡汤后,杨嗣昌一时难以应对四处蜂拥而起的农民军,只好从心态上下手,传令免除罗汝才、革左五营等流寇的罪状,各省官军以张献忠为首贼,擒斩皆赏银万两,并且在另一方面离开襄阳,亲自率官军大部穷追不舍。
    这种赏格不可谓不高,然而罗汝才他们根本就不吃这套,另一方面,朝廷积弊已久,各地文武皆是离心离德,争相效仿左良玉。
    客客气气的接令,但对于军令上所说的协剿却只字不提,不战不出,闻警不动者比比皆是。
    唯有曹变蛟、猛如虎、贺人龙、李国奇等几镇总兵听调,率部追随杨嗣昌追剿张献忠,但张献忠一心南逃,官军马三步七根本就是追之不及,始终隔着几天的路程。
    谁成想,杨嗣昌在追击张献忠的时候却忽然得知在自己襄阳的行营外面发现流寇书信,书信被用短刃深深扎进辕木,称有斩杨嗣昌者,赏银三钱。
    这已经是对官军赤裸裸的蔑视,杨嗣昌当即气的呕血不止,怀疑流寇有人混进了襄阳,十分担忧襄阳的安危,但追击张献忠却又不能半途而废,最终他想到了近期崛起于齐鲁之地的王争。
    王争麾下山东军安靖一方,在辽东奇袭之役和革左五营转进山东的时候皆有大捷,想来应该是能在大军出征的时候守住襄阳。
    “末将王争,谨遵督臣军令,刻期定至!”
    见到王争毫不犹豫的接了军令,来人忐忑的心情总算是松了口气,这时候才忽然想起来王争嫡子满月宴的事情,当下也是微笑拱手道:
    “军情紧急,来时匆忙未曾置办什么礼品,只有几句口头祝福,还请王大帅见谅。”
    “这份军令就是对王某最好的礼物,山东军上下早就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番,中原大地岂能让宵小之辈横行,先生不必再提。”
    听到王争这么说,来人倒是颇为的高兴,心想这山东的王大帅看起来倒不像传闻那般不讲道理,对自己竟然如此的尊重,想必也是个重情重义的好汉。
    等到这些人走后,场中的气氛才渐渐升温,在座的有不少海州盐商与苏杭商户,皆是富甲天下的奢华之人,本来想着山东军能出兵拉携一把,但听这意思竟是要立即北上剿贼了。
    见到这些商人聚在一起彼此的交换眼色,王争也不说破,直接开口道:
    “有什么话你们就说!”
    那些人又是彼此的换了几个眼色,觉得济宁号和山东军买卖深厚,最后把郝掌柜推了出来。
    不过郝掌柜可不比从前,以前说话是仗着家大业大有些平等和长辈的口吻,这时候却再也不敢那么说话,有些小心翼翼的开口:
    “大帅当真要接那杨嗣昌的军令北上?”
    “那是自然,身为朝廷武将,督臣有令岂敢不从!”
    这句话说完,郝掌柜倒是有些想不通,以王争从前为人处事的手段不会看不出来这是稳赔不赚的买卖,怎么这么积极的上杆子去趟这浑水呢。
    当下也是试探性的问道:
    “大帅有忠义之心,对买卖交易之事不放在心上,可就要弃我等于不顾,弃万千海州军民于不顾了吗?”
    郝掌柜说着,竟然从老脸上挤出几颗浑浊的泪水,看起来端的凄惨无比,这倒是让王争有些吃惊,说道:
    “郝掌柜这是为何,王某何曾说过这句话了?”
    “现下大帅若不仗义援手,只怕两淮盐业和地上的买卖运货都要受到波及,我等和山东军的损失都要惨重啊!”
    郝掌柜心中窃喜,打出感情牌后立刻又来了一招添油加醋,谁想到还真是有些奇效,王争居然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一名海州盐商忍不住出言道:
    “既然大帅有意出兵,小人们也就开门见山了!”
    “咱们不知道山东兵到海州之后的钱粮用度,大帅还是先给个准信,小的们回到城内也好和商会的同业们筹办!”
    听到这话,王争立时眼前就是一亮。
    其实他对倭寇和海盗不算太过看重,早在登州的时候山东军就与这些贼人接触很多,其中大多都是出海的汉人,真倭根本没几个,战斗力十分有限。
    现在山东军到处都要用银子,此番出兵定然还要大批大批的花费出去,何不给了这个面子,出点人马稳定海州,还能顺便趁此机会敲上一笔,何乐而不为呢。
    

第三百章:总兵知事,讨价还价
    两淮盐商和官府打了这么多年的交道,自然知道其中需要注意的点子,要是对方把兵马派过来那就等于掐住两淮盐商们的脖子。
    盐商们既然敢前来寻求援兵,那就自然已经想好了应对之法。
    其实说起来这种事情以往也不是没有过,只要银子谈妥了,在最初的一段时间内小心应对等到地方上稳定,大家在官场上找点门路,到时候想把武将们弄走还不简单。
    商人们之所以有这样的自信,一方面是多年以来给地方官府的孝敬,大多数士子官吏都拿过自家的银子,听到有忙自然是要帮扶,还有什么好怕的。
    况且在南北两直隶的衙门里他们也有深厚的关系,官场上大多数人都拿过贿赂,兵马调动的驻防之事想帮王争搪塞过去简单,再找法子把山东兵弄走更加简单。
    反正一切的运作都和武将扯不上边,只要把好文官和太监们的关,大义名头压上去,武夫们难道还能翻了天不成。
    当然了,眼前这种求人的时候还是要小心的应对,莫不如直接开门见山的把银子提出来,大家心里交个底也算个明白。
    方才那盐商说话也就是个铺垫,关键的话还得让老奸巨猾见过世面的永昌号郝掌柜来提,毕竟他也算是山东人,说起话来比海州盐商们有底气。
    郝掌柜笑了笑,说道:
    “去年大帅在各地实行聚耕农庄,这马上又要出兵北上剿贼,朝廷的饷银向来以陕西和边事优先,眼下银钱的用度想必大帅这里也有些紧张。”
    说到这里,郝掌柜身子微微前倾,颇是自信的道:
    “盐商们既然放下面子来请山东兵镇守安靖,又怎么有让将士们白跑一趟的道理,出资军用自是理所当然~”
    王争不断点头,似是听得非常认真,显然对所说的话题非常感兴趣,不过等到郝掌柜说完后却是起身在最前方缓缓的踱起步来,有意无意的说道:
    “每月二十万两。”
    每月二十万两,那每年可就是两百多万两,要知道两淮盐业每年上缴给朝廷的税银也才一百万两出头,这厮说出话的时候难道没有一点羞耻心,简直狮子大开口啊!
    “大大帅,这,每月二十万两未免太多了!”
    郝掌柜也没想到,一直是笑眯眯的王争居然一说话就如此惊人,与其他商人瞠目结舌的互相对视,又有一名盐商已经有些愠怒,开口道:
    “大帅您手中山东军兵马还不到两万,就算尽数开到咱们海州平乱,怕也用不到这么多银子,未面有些太欺负我们两淮的盐商了!”
    “呵呵”
    见到方才还是其乐融融的场面因为一个银子就变了味,惊惶之间,这些人都露出原本的嘴脸,王争冷笑几声后也没顾着直接回答,先是回身说道:
    “把汉兴带回内宅,有些事情让小孩子看了不好。”
    等到奶婆抱着王汉兴走进里面,王争这才没了任何顾虑,既然对方都不再讲究什么礼节,那自己也就没必要再装了,遂张口说道:
    “来者是客,但各位未面也太不讲我这个主人放在眼里了,若是一般不问世事的武夫,怕还就让你们蒙骗过去了!”
    闻言,立刻有一个盐商出口反驳道:
    “大帅讲的什么蒙骗,我等何曾蒙骗”
    “住口!”王争猛的喊出两个字,眸子紧紧朝正说话那盐商看过去,见对方被吓住不敢再说,开门见山的道:
    “诸位怕是忘了王某在登州时靠什么起家,靠的什么组建登州营了吧?”
    “孝敬官府和两直隶官家的银子什么时候也算在税银之内了,你们能交给朝廷的有一百万就已经了不起,但置办物件和攀比炫富的花费好像家家都不比这个数目少吧?”
    王争几句话就毫不留情的将盐商们揭穿,郝掌柜心中惊讶,但却面色不改的坐在那,他脸皮厚倒是没什么,因为本来济宁号也不以盐货生意为大头。
    这次被商行同业推出来才打的头阵,心中说起来倒有些幸灾乐祸的意思。
    王争所说的数字是顺口胡诌,自然不是完全准确,但这数字在盐路上根本不是什么秘密,稍稍一琢磨,出入在百万两也是差不了多少。
    前来的海州盐商们喧闹了一阵,脸上青红皂白不定,就连身体都在发抖,甚至有人上唇嘚嘚索嗦的说不出话来,由于过于惊惧一时也闭合不上,过了半晌都颓然的丧气坐了回去。
    冷哼一声,王争放缓语气,慢慢的说道:
    “既然各位觉得这个数字接受不了,那王某就再提一个,这个若是还不行,那诸位想必要自己驱逐倭寇和海盗了,海州一地的买卖,山东军不做却也损失不了多少!”
    听到这番话的前半部分,盐商们总算觉得心里不是那么难受,但全部听完的时候心里又“咣当”的沉了下去。
    王争说的没错,眼下确实是他们求着给山东军银子,收人银子拿人话柄,到时候也不怕山东军不出兵平乱。
    况且山东军到了如今的地步,早不是最初在登莱只靠盐货吃饭的时候了,各种买卖都有涉猎,这一地的盐路就算完全放弃也不会造成什么大的影响。
    但海州盐商们就不同了,海州是他们的根本,眼下海盗和倭寇纵横,没有什么商人会来这边交易,盐货堆积成山根本就卖不出去,多耽搁一天他们多亏本一日,当真是拖延不得。
    尽管心中胡思乱想,但他们也明白,这个时候只能是等王争提个新数目大家再和和气气的商量,也许王争方才打着试探的心思呢?
    王争想了一小会,说道:
    “每月十万两,这是王某的底限了。”
    话音刚落,一个身材肥胖的盐商直接一屁股从椅子上滑落到地上,可他没有感觉到丝毫的疼痛,只是目瞪口呆的看着王争,其他人也是呆住不知所措,每月十万两,那一年还要有一百二十万两这么多啊!
    见到对方还是这个样子,王争哈哈一笑,来回踱步的道:
    “众位何不仔细想想,你等一年到头缴纳给朝廷的税银在收入之中究竟占比如何,剩下的数目又在多少?”
    说到这里,王争悠然的来回走动,又是继续道:
    “你们一年花这一百多万两银子在这里买的是长治久安,王某反应慢,这才想起来,要这些,是不是少了点?”
    

第三百零一章:有马有刀,唇舌无谓
    这句话说完,场中就好像有一阵寒风从海州盐商和苏杭商户们身边吹过,都是齐齐的打了个寒颤,那副失态的样子也在侧面印证了王争方才所说应当不假。
    其实也不光是海州盐商,一旁落座的其他商户也差不多如此,大家各自都有逃避税款的方式,赋税不达商,这也是苏杭商户和海州盐商们暴富的根本所在。
    不过话说回来,自己这边缴纳了多少税银向来都是绝密,只有自家商行的同业们才会知道,王争所说的数字是从何而来?
    俗话说越有钱就越抠门这话其实一点都不假,苏杭商户和海州客商们人人手中都握着惊人数量的财产,但却和王争在这区区一百多万两的犒军银上讨价还价,哭穷哭短。
    济宁号的郝掌柜没了动作,但那些海州的盐商可再也坐不住,一个人忽然起身向前几步,颤颤巍巍的抬手说道:
    “大帅,眼下正是灾荒连年,两淮盐业的日子也不好过啊,大伙就算砸锅卖铁也筹不出如此巨量的银子啊!”
    “这真是个笑话。”
    王争刚刚拿起的酒碗直接摔在地上,明显是没了任何耐心,他拂袖转身说道:
    “若不是看在今日是汉兴满月宴,定要你们出二百万两不可,一百万两还和本帅在这里哭穷,拿不出来是吧?好!”
    说到这里,王争朝管家王福喝道:
    “传本帅的军令,山东军水师两营、陆十二营以及正兵各营,即日起不可出境一步,海州就算被倭寇闹翻了天,也不必理会!”
    王争这话一出,各人纷纷是大吃一惊。
    他们虽然没有亲身体验过,却也知道山东军军令如山的传闻,这道军令若是传到了军中,怕事情也没什么好商量的余地了。
    那些凶恶的倭寇和海盗只靠海州的官军是万万抵挡不住的,眼下唯有山东军能震慑其威,山东军若不出一兵一卒,海州怕是要被这些贼人闹个天翻地覆不可,到时候损失可就真的无法估量了。
    按说这讨价还价双方都是满面笑容客客气气的推诿,彼此斟酌各自的想法决定,谁想到这王争开门见山,一点都不装腔作势。
    盐商们见到的官,没有一个不爱财的,但面子上都是做出一副天下为公的模样,拿腔拿调,好像自己先提出来就是有辱斯文。
    商谈的次数多了,大家也都知道这种事情总归急不来,要“慢火慢炖”的投其所好。
    王争这种人他们还是头一次见到,见了面直接火烧屁股似的要钱,总归就是一句话:
    你给不给,不给我就看着你玩完也不出兵。
    这可当真是一点官家体面也不讲,什么脸皮都不要了,即便是姿态放低到方才那种地步,王争也还是最初那句话,不给就不发兵,没什么好商量的。
    盐商们不禁在心底大骂,这王争果真是贩私盐的出身,和那些正统的总兵巡抚就是不同,完全是趁人之危,极度的无耻之徒。
    可眼下还就是有求于人,没有王争的兵马守卫,两淮盐业怕是要遭受巨大的损失,大家可毫不怀疑王争会坐着看戏,这种人什么事情干不出来!
    见到王福板着脸出去发布军令,商户们这才是着急,火烧眉毛似的上前拦住王福,陪着笑说道:
    “王福,福管家——,您您先别去,这银子数目大伙接了,您回去和大帅好生的沟通沟通,请他收回成命。”
    “是啊,这银子咱们出,令可千万不能下啊!”
    王福无奈的看了一眼着急忙慌的盐商们,这才是叹了口气,说道:
    “大帅军令如山,既然说出去了哪有收回来的道理,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啊!”
    盐商听到这话才真的是慌了神,更是围在王福的身边不让他离去,苦苦哀求的道:
    “福叔,您和大帅关系好,劳烦您回去说情说情,这银子每月咱们两淮盐商愿意多出两万两,令可是万万不能传的!”
    “是是是,每月十二万两,这还不行吗!”
    “也罢!”王福恨铁不成钢的看了一下身旁跪拜的盐商们,继续说道:
    “大帅的话还没出帅府,这担子老夫先背着,拉下老脸去和大帅说说情,下次可不要这样了,惹得大帅不高兴,你我都不好过啊!”
    王福说完就转身朝王争走了回去,盐商们连忙点头哈腰的,现在是一点歪心思都不敢动。
    王争听完,上前几步俯下身来一一将盐商们扶起,笑容满面的说道:
    “每月十二万两,那一年可就是一百四十多万两,诸位们既然如此的破费,那我山东军也不能坐视宵小之辈为祸一方,大家放心,王某择日出兵!”
    王争这边开出价钱后,大家回去都是均摊的,每月十二万两搁一家或许有些肉痛,但两淮盐商这么多人平均分下来,到每家的数目也就不算什么。
    不管实力还是双方底线的把握上,王争都是恰到好处,两淮盐商们是求着山东军出兵,求着王争拿钱。
    遇到这种不讲理不好面子的武夫,能做的也只有哀求而已。
    这一百四十万两可比最初那两百多万两好接受多了,盐商们也只能如此的安慰自己。
    惊魂未定的盐商们这才发觉自己身上都被汗水打湿,一百四十多万两,这大致是两淮盐业每年收入的一成。
    虽说他们在这边谈妥了,但是回到海州等地还是要跟大家讨个商量,毕竟每年这么多数量的银子给出去,实在不是小事。
    一名盐商擦了擦汗,从地上站起来说道:
    “今日多有冒犯,在大帅面前有些失态,小人们家中还有要事,这便告罪先行离去了。”
    王争笑了笑,直将他们送到门前。
    盐商们都是逃命似的从帅府中出来,今日发生的事情在他们眼中显然十分可怕,和战场厮杀差不了多少,谁也不愿意在这里面多呆一时半刻。
    王争见他们离去,站在门前微微一笑,说道:
    “众位回去其实也没必要和其他盐商再行商量,挺简单的事情何苦搞这么麻烦?”
    “王某有刀有马,有兵有将,到时候去各位家中去取就是了,再费口舌又有什么意义。”
    本来盐商们紧张的浑身发热,但听到这话后却忽然感觉从背后泛起一阵冰寒彻骨的凉意,齐齐的打了个哆嗦。
    等到他们回头去找,却发现帅府门前已经是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
    

第三百零二章:北上南进,一朝失算
    崇祯十三年三月十二日,两淮盐商最终还是答应了王争。如果山东军出兵驱逐倭寇和海盗,两淮盐商每年拿出一百四十四万两数目的白银用作军费。
    当然了,这军费只是笼统的叫法,其中包含了山东军兵士在淮北的各项耗费。
    除此之外,山东军在各处城镇驻扎经过的时候,当地的商会盐商也要对其行个方便,毕竟是有求于人,不得不低头。
    能达成这个“条约”,山东军上下委实是惊讶非常,军议司的李岩、管清天、顾君恩三人听到这个消息也是苦笑的对视几眼。
    心道王大帅当真不是那刘泽清可比,上阶段除了聚耕农庄以外的各项亏空,也就是吃顿饭的功夫竟然补足了大半。
    况且这驱逐倭寇和海盗说是这么说,大伙心底都明白,只要进到城里,剿上个三年五载的也不是不可能。
    其实话说回来,王争尽管是贩私盐起家,但毕竟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两淮盐商的行事作风与家产底细这些消息,一部分是军议司谍报部下辖的探子们的功劳,另一部分就是来自于范若海等效力于王争的山东盐商。
    他们在盐道上混迹许久,说是全部身家都压在上面也不为过,对于各种信息和不成文的规矩都是烂熟于心。
    盐商们第一批银子预付了七十多万两,消息定下后的第二天就火急火燎的送到了历城,可见他们心中到底是有多急切。
    不过盐商们越是急切,王争待的就越稳,只有脖子抓的紧了才能将他们拿捏的更有把握,七十多万两的银子当日就收到了府库里拨给各项军用,但出兵日期却并没有定下来。
    银子送到的第二天,也就是三月十四日的早晨,焦急难耐的盐商们并没有等来山东军进驻淮北的消息,听到的却是王争举行了盛大的祭旗北上仪式。
    山东军陆十二营全数到齐,总计一万两千余名披甲战兵,要是将辎重营辅兵与火器营、骑兵营的军士数目也算在一起,人数约在两万左右。
    历城内外挤满了前来相送的百姓,街道堵塞,甚至进出都是十分艰难,路边耕种的农户纷纷放下手中活计,前来为铮然北上的山东军兵士加油打气。
    “你们听说了吗,王大帅率领山东军好汉北上了!”
    “哪能不知道哟~,这可是近来天大的事情,你听,孩子们都在唱顺口溜!”
    “这顺口溜编的是不错,但俺听说,中原的那些流寇,什么叫八大王的,什么曹操,个个都不是好相与的角色。”
    “咱们替大帅祈福,保佑山东军旗开得胜!”
    山东军祭旗出征的第二天,青州府正兵统领陆井荣带着三个正兵营,在安东卫城整改后十分缓慢的进入淮北地界。
    从前驻扎在海州城的大明官军,要不是他们实在太过无能,盐商们也没必要苦苦求着山东军帮忙。
    海州是天下闻名的淮盐出产地,两淮盐业的重中之重,也是两淮盐商们起家的根本所在,万万不容有失。
    盐商们就是怕这个所以才不吝钱财的主动花银子犒军,出资修建军营和码头,其实也有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心思。
    谁成想这些官军一打就散,海上几条破船被海盗击沉后再也不敢出海,据说现在城内的官军数量都是越来越少,无论盐商们如何封锁消息,这种官军连夜溃逃的事情也瞒不住。
    陆井荣带兵进入淮北后没急着进海州,稳步前进了数里,过了沭河后却在林洪镇驻扎下来。
    这三个山东军的正兵营行事非常稳重,在林洪镇驻扎的时候没有一天闲着,陆井荣日夜不断的散布斥候,希望从当地百姓口中探听有用情报。
    后来得知,盐商们所说确系事实,淮北各地的倭寇和海盗简直非常猖獗,其中甚至有原海州的大明官军倒戈,这种人熟知境况,造成的危害更大。
    林洪镇原本是一个千总统带三百明军驻扎,但陆井荣率部进驻的时候官军不剩下一个,百姓们能跑的也都跑了,只剩下一些老弱病残等死。
    带兵的的陆井荣心中委实是震惊异常,从前在山东呆久了见惯那些靖平的景象,忽然被拉回残酷的现实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
    说起来,今年可谓是陆井荣的幸运年,年初就从嫡系盐丁统领被提拔成山东军驻青州府正兵各营的统领。
    从游走各地的嫡系盐丁统领到出镇一方的大将,这可是质的飞跃。
    从前陆井荣家中来的只是一些盐道上的朋友,不多不少但也足够撑住门面,但今年春节却换成青州府各地的绅贵大户们,这些地方上的大富大贵之家竟然上门求关照。
    其实话说回来,以陆井荣眼下山东军正兵大将的身份,又有都司衔头,自然当得地方豪强笼络,那几天门槛差点都被踢破。
    这种种情形,看得陆井荣老娘几天都合不拢嘴,连夸自家儿子长大出息了,这般的光宗耀祖。
    陆井荣心中激动兴奋之余也暗自下定决心要为王争效死,本以为此次带兵来到淮北,各项体系制度依着军议司政令办理,严格听从军令行事就是了。
    谁想到这边的情况却和他所想的有很大不同,首先一点,依着王争的军令,青州府正兵调集三个营进入淮北,总人数也就在三千,但根据近几天的情报来看,这边横行的海盗和倭寇可远远不止这个数目。
    其实这也是王争的失算,最初在登州起家与水匪和海盗、倭寇没少打交道,对这些渣残的战斗力心知肚明,自然而然的就不放在心上。
    最初王争甚至想着只派一个正兵营过去就行了,还是军议司商议过后觉得派三个营稳妥一些。
    照现在看来,大家似乎都想错了,三个营也不太够。
    不过陆井荣对自己这个上官十分了解,山东总兵王争从来就不是什么宽宏大量的人,对军将的个人能力十分看重,山东军也从来不需要贪生怕事的孬种。
    陆井荣刚坐到青州府正兵统领的位子上,自然要十分的小心谨慎,这次他又是
    

第一回接这种领兵出境的大差事,要是刚出来就说有困难,怕山东军上下的军将们也会嗤笑自己。
    陆井荣在林洪镇驻扎了七天,左思右想后还是决定先试试,他也清楚,大功和大过其实就在一念之间。
    

第三百零三章:功过是非,一念之间
    淮北之地素称民风彪悍,海州和运河、沭河一带除了近期闹起来的倭寇、海盗之外,马贼和土匪也是盐商们头疼的一个原因。
    从前他们多次出资请地方官军出兵剿灭,以此护卫盐运的周全,但银子大笔大笔的花出去却根本没什么效果,这次总算是下定决心要请崇祯皇帝都赞誉有加的山东军来试一试。
    本来听到王争亲自率领陆十二营朝襄阳进军的时候,盐商们心底都有些纳闷,难道这山东总兵收了银子不办事不成,那也太跋扈了。
    但他们想错了,王争尽管现在心底已经有些傲气,却不至于收了钱不办事落人话柄,既然军令已经传了下去,这海州无论如何山东军也是要将其平定的。
    盐商们渠道甚多,很快就打听到山东军驻扎在林洪镇的统领叫做陆井荣,听闻此人从前也是盐道上的角色,从底层一步步爬上来的,应当可以好生的拉拢一番,想必山东军内部也不是所有人都对那王争死心塌地。
    然而就在他们焦心的等待中,一晃眼七天过去了,山东军在林洪镇依旧是按兵不动,盐商们自然不知道陆井荣心中的顾虑,再也坐不住,只是急切异常的派人催促。
    说是到了海州城另外有大笔的银子犒军,能让他们说出这番话,想必海州如今已经危及到了何种地步。
    在第八天的上午,下定决心的陆井荣终于是下令拔营,山东军三个正兵营缓缓往南行进,但目的地却不是海州城,到了高桥后竟然又是驻扎不动。
    到达高桥的时候,山东军正好碰上马贼袭扰百姓,这些马贼人数大约只在两百人,见到高扬的山东军大旗后,没有任何的抵抗便是一哄而散。
    陆井荣知道这种边逃边打是马贼们惯用的伎俩,急着追就是着了他们的道,所以他只是下令在高桥驻扎下来,山东军也就走了半天路又是停住不动。
    这个消息传到海州城内,盐商们果真是坐不住,在聘请的护卫保护下蜂拥来到高桥,银子细软一箱箱的送过来。
    起初陆井荣不知其中利害,也是头一次在地方上受到如此的爱戴,自然笑嘿嘿的将其全数收下,盐商们投其所好,一天夜里甚至送来三个衣装暴露的江南素女。
    还别说,陆井荣这种平日在底层混迹的人第一次见到江南女子,直接就是咽了几下口水,眼睛都离不开。
    当时他正要大智若愚的将女子也收入囊中,来个春宵一夜,随行的军议司参谋听到消息,却是找过来将其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
    文人们在有些时候在大义的驱使下总能干出一些常人所不能的事情来,陆井荣被当着几个江南素女的面被随军下属骂了一顿,脸色自然拉下来,什么心思都没了。
    “张统领,你可要仔细想想!你拿了人家的金银女子,甚至今夜这种种所为,和大战时期逛窑子有何等分别!?”
    那参谋一脸的恨铁不成钢,拱手朝历城方向说道:
    “下官受了李布政的命令来随军,虽说除了参谋之权无暇管统兵之事,但是王统领,你糊涂啊!!”
    “如今你拿人家手短,到了海州咱们山东军说话能硬起来吗?就算你脸皮厚不管这些,但你今日的所作所为,你仔细想想,到底触犯了王大帅一十二金牌铁律的哪一条!”
    “况且,王大帅岂非常人,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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