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扫明-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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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思。
宅院内的家丁们听着外面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就知道对方到底来了多少人,当下连丝毫的战意都不剩下,只是面面相抵的不断后退。
忽然间,外面那种嘈杂的脚步声不见,好像只有一个人在往门前来。
“卑职,登莱总兵王争,见过堂堂的山东总兵刘镇台!”
王争这番话说的底气十足,院内的刘部家丁听得清清楚楚,没什么其他的想法,傻子都知道这“求见”是饱含讥讽意味。
刘部的家丁顿时感觉脸上火辣辣的发热,这时候又听外头的王争喊道:
“堂堂的山东总兵刘镇台!卑职只是一个小小的登莱地方总兵,能进这个门吗?”
这话还没说完,王争最先没忍住,哈哈笑了起来。
眼下是万事皆齐,众人跟着放松下来,也都是忍不住的笑出来,外头一片的欢腾嘲笑,但里面的刘部家丁脸色却个个黑的可怕。
这几句话和外头传进来的阵阵笑声,不止是那些家丁脸上无光,就连缩在屋子里暗自听着门外动静的刘泽清,都感觉脸被抽的“啪啪”作响。
黄阳和高亮等人都感觉解气,想不久前,登州营和数千乱民血战几日,付出巨大的伤亡才保住平度州城。
本来刘部和登州营便是水火不容,一山不住二虎的局面,刘泽清自以为小聪明的行为,可谓是彻底激起了整个登州营文武将吏的怒火。
王争方才不轻不重的羞辱,加上众人这番赤裸裸的嘲笑,真真是让所有将士感觉解气。
不少人心下感慨,人生最舒服事情莫过于当面抽仇人的脸,而对方连一丝一毫的反抗机会都没有。
这等羞辱不可谓不重,但两方一强一弱实在是太明显,王争和高亮对视一眼,笑着道:
“里面到现在都没个动静传出来,是不是咱们的刘大总兵畏罪自杀了?”
说到这里,王争朝黄阳点点头。
黄阳会意,立刻带着一票战兵踹门而入,里面的家丁根本就是战降不定,战兵突然冲进去,没抵挡几下就都被制服,佩戴的铁甲钢刀都成了好看的摆设。
最后清点一番,在宅院里的人大约有一百来个,刘泽清的家丁应该差不多都在这里了。
这个时候,内宅最里的屋子才有人低声下气的喊话出来:
“王争,王镇台,王大总兵!您大人有大量,都到这个份儿上了,这种作态何苦来的呢?”
听声音就是山东总兵刘泽清,王争走到与刘泽清只是隔着一道房门的地方,现在两人可谓是近在咫尺,只听王争不紧不慢的说道:
“刘镇台,大家都是武夫,多余的话就不多说了,开门吧。”
屋子的房门忽然大开,引得王争身后一众战兵习惯性握住刀,正要冲上前护卫,却见王争轻轻摆手走上前,说道:
“无妨,都到了这种时候,刘镇台也不会再有那个胆子耍什么花招。”
果然,众人见到山东总兵刘泽清谦恭的站在一侧,神情自然是诚惶诚恐,外面登州营战兵的那种肃杀阵势他还是头一次亲眼见到。
瞧刘泽清那战战兢兢的模样,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下级迎接上官进屋。
看到刘泽清还算识趣,黄阳冷哼一声,但依然不敢放松,带着正兵聚齐到门口,一副随时都可能冲进去的架势。
“刘镇台,你可是这山东地界的总兵,何必这般对待我这个下属呢!”
王争进去还没走到屋子最中央就是冷冷开口,听到这个语气,不知为何,刘泽清有种比见南京镇守太监刘福还要可怕的感觉,当下就打了个寒噤。
但是刘泽清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是木桩子一般的呆站在那里等着下文。
“这段时日,刘镇台在益都城平乱,平的好啊!”
王争说着,猛然回头紧盯着刘泽清。
这种赤裸裸的杀意让刘泽清当时就是双腿一软,直接跪了下来,尽管身份是上下有别,但要命的时候,也容不得考虑这些了。
王争冷笑几声,知道多问他也不会再多说什么,张口道:
“刘镇台,你当了总兵这些年,就是再无能,也总该盘下不少的田亩,存下不少搜刮的银两吧,都在哪呢?”
这话问出来,可就是彻彻底底的敲竹杠了,刘泽清脸上阴一阵晴一阵,但就是这种命关子的时候,最后也还是没狠下心来用财买活路。
他讪笑几声,摆手说道:
“哪里有什么田亩,银钱拿的多花的也多,都投在外头那些不中用的身上了,外面的传言都是假的。”
王争似乎早就料到他会有这种回答,哦了一声,自顾自的道:
“那可能是本镇麾下的人探听错了,看来上次东虏入关的时候刘镇台逃到日照安置的夫人和子女,眼下也都不在日照,而且田亩地契也一定都不在这个屋子里吧。”
其实王争话说到一半,刘泽清就是冷汗直冒,话音落下的时候,已经是满脑子的又恨又惧。
这些私人的事情,王争怎么会知道的比自己都详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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崛起的石头说
第二百六十四章:刘泽清之死
“算了。”
王争摇摇头,从黄阳手中接过外面刘部家丁的腰刀,扔在地上,随意的开口道:
“刘泽清,到了今日这般地步,你仍是贪图蝇头小利,可谓是自食恶果,当总兵当成你这个份上,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王争这番话说完,刘泽清面色愈加苍白,盯了王争半晌,却是难得的鼓起勇气冷笑道:
“王争,看来眼下就算我再低声下气,你也还是要取我的性命?”
见到王争平静的没有说话,刘泽清捡起地上那把刀,倒不是他不想奋力一搏,而是他根本没有什么突袭成功的可能性。
黄阳带着几个战兵拿刀进来后,并没有退出去,王争也并没有多说,那些战兵此刻正紧紧盯着刘泽清的一举一动。
除此之外,在屋子门口还要有不计其数的战兵在那边虎视眈眈,刘泽清毫不怀疑,只要自己稍微露出些马脚,只怕还不等动作出来,就会被屋内的几个战兵先制住。
“哈哈哈,王争,都到这个份上了,怎么,你还是要让他们护卫着,看来你也不是传闻中的那般,辽东那三千首级,应当全是杀良冒功吧?”
刘泽清已经有些死到临头全然不顾的架势,什么话都是说了出来,若一般人听到怕是会立刻反驳回去,而王争听到这番冷嘲热讽,脸上却并没有什么动静。
反倒是负手背过身,平静的说道:
“刘泽清,都到这个份上了,也没什么必要逞这种口舌之利了,今日你已经绝无脱逃的可能。”
说到这里,王争叹口气,淡淡说道:
“刘总兵,自己动手吧,也好留个全尸。”
刘泽清见到紧逼几步而上的黄阳与登州营战兵,忽然呵呵笑了起来,拿着刀惶然往后退了几步,忽然想起什么,转身问道:
“王争,我的妻儿子女”
闻言,王争连头都没回,背身笑了一声,道:
“本镇自然愿意成人之美,送刘总兵全家团聚。”
说完,王争摆了摆手,黄阳则是紧盯一步上前,夹在两人之间,冷冷的注视着刘泽清。
刘泽清畏惧的看着这个人的背影,身上最后一丝勇气也是烟消云散,手里的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最后居然是再次跪了下来,哭道:
“王总兵,您大人有大量,把我当个屁放了行吗?”
王争叹了口气,刘泽清听到后立刻就觉得有希望,正一脸希冀的准备爬上前求饶,却听王争冷笑几声,说道:
“既然刘总兵连自裁的勇气都没有,黄参将,你送他一程吧!”
听到这话,刘泽清惶然后退,看着黄阳杀气腾腾的越走越近,而王争依旧是毫无动作,也知道绝无反悔的可能。
当下,方才的可怜兮兮立刻变成疯狂的大喊大叫,挣扎着起身就要去抓地上那柄腰刀,黄阳见到,赶上一步,大脚稳稳的踩在刀身。
冷冷看着刘泽清,黄阳捡起脚底下的刀,在刘泽清惊恐的眼神中持刀上前。
刀光乍现,鲜血喷涌。
刘泽清穿着山东总兵的明制铁甲,捂着正血如泉涌的脖颈,指向全程连动都没动的王争,想要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没说出来,无力的倒在地上。
这位横行山东十数载的总兵大人,却这样悲屈窝囊的死在他自己的宅院里,往事如风,直叫人嗟嘘感叹!
黄阳朝脚下的尸体啐了一口,厌恶的扔下腰刀,正这个时候,屋外传来一阵喧闹声,一个文人打扮模样的人,被几个正兵推搡着进屋。
这个人,正是给刘泽清出各种馊主意的狗头军师——尤端鹿。
其实尤端鹿藏的比较有趣,登州营兵士起先并没有发现。
不久前,一家百姓来说自家水井藏了个人,好像是那刘泽清的狗头军师,正在附近搜寻的正兵把总带着人过去一瞧,嘿,这水井里果真藏着一个。
被发现的时候,尤端鹿双手握着井绳,脚踩在水桶上,就这么藏在水井里,不少兵士从这边经过居然都没有发现,说起来倒是让人觉得有趣。
被兵士押过来的时候,尤端鹿就已经被外头那种阵势吓得够呛,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逃之夭夭,一路上不断的询问押送兵士,能不能给他一条活路。
起初兵士根本没理他,后来实在被烦的不行,随口应了一句去问镇台。
进了屋内见到满地的鲜血,往日作威作福的刘大总兵无声无息的躺在地上,鲜血刚刚有些凝固,一个人正背身负手对着自己,几名将官也是瞪着眼看过来。
尤端鹿当时就是双腿一软,一屁股摔倒在地上。
这也就算了,黄阳和押送进来的正兵立刻就闻见一股子酸臭味,地上一滩腥黄的液体,这狗日的军师居然吓尿了!
几个正兵厌恶的远离几步,恭敬的朝背身那人行了一个军礼,说道:
“启禀镇台,尤端鹿带到!”
王争摆摆手,回过身看着瘫坐在地上的那人,笑吟吟问道:
“尤师爷,你想活命吗?”
“想!王镇台您说让在下怎么办,在下就怎么办,只要能给条活路,就是就是”
尤端鹿本来想说上刀山下油锅之类的话,但一想自己可能受不了那种疼痛,顿时有些犹豫起来。
王争也没在意他在想什么,又说道:
“给刘泽清当了这么多年的师爷,他的笔迹尤先生一定熟悉,还有那些田亩账册地契,刘泽清多年搜刮来的民脂民膏,也都知道放在哪里吧?”
尤端鹿这个时候哪里还敢有什么非分之想,磕头如捣蒜的全盘托出,只求王争能言而有信给个活路。
王争点了点头,高亮带着正兵,拎起瘫坐在地上的尤端鹿,一瘸一拐的走进内房,找出那些田亩地契什么的,全都过户到登莱总兵王争的头上。
这个房间王争已经不想再继续待下去,带着黄阳和几名战兵走到院子里,这个时候那些投降的家丁早就不知道去了哪。
王争找个阳光充沛的地方靠着,静静等待内房的消息。
第二百六十五章:回师 后事 官官相护
阳光充足,但益都内外却散发着令人窒息的血腥味,等待的这段时间宅院中一片寂静,除了端正立在一旁的登州营战兵也没有其他人。
约莫半个时辰的功夫,高亮和几个战兵拎小鸡一般的将尤端鹿带出来,最后面那个战兵抱着厚厚一摞子纸和文书。
尤端鹿走在最前面,身子止不住的发抖,他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见到这位勇冠三军的王争王镇台。
眼前的这位登莱总兵虽然面无表情,但依旧让人忌惮畏惧,刘泽清怎么讲也是堂堂的山东总兵,说杀就给杀了。
尤端鹿颤颤巍巍,将一封书信交到王争手里,带着讨好意味嘿嘿说道:
“原山东总兵刘泽清没能及时阻止闻香教众祸乱青州府,终日自责惭愧,听闻到王镇台与登州营虎威,惭愧不如,无颜面在世上苟存,终于是在今日自杀身亡”
不等他说完,王争摆摆手说道:
“这么写不行,你就说刘泽清与闻香教相勾结,本镇入城追剿闻香余孽时带兵袭击,最后被我登州营击败,在这屋子中举火自焚,清楚了吗?”
“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拿回去重写!”
尤端鹿有些为难,这么写不是多此一举吗,直接说刘泽清是惭愧自杀,简单方便,就算别人心里知道,也挑不出任何的毛病。
不过看着王争不容置疑的眼神,最后他还是咬咬牙走回屋内,见他转身,王争朝黄阳示意,黄阳点点头,手握在刀柄上跟了进去。
尤端鹿不知道,江义已经把闻香教主林易纶藏匿的地点供了出来,不正不好就在这益都城。
知道确切消息后,王争也是不敢相信,不过这倒在李岩的意料之中,他在河南的时候与闻香教打的交道不少,符合闻香教的一贯作风。
教主就在自己眼皮子低下藏着,昏昧的刘大总兵断然是一辈子都想不到,而王争这次来益都的目的,就是一劳永逸的将闻香教和刘泽清这两个祸患一起解决。
差不多一炷香的时间多一点,黄阳独自拿着书信走出屋子,方才重写的时候,战兵们早就是在屋子周围布满了柴油和稻草。
将交到手中的书信仔细看了一眼,王争满意的点点头,张口道:
“这封书信先在登莱巡抚衙门过一过再通报山东巡抚衙门,黑子,日照那边的事情就交给你去办,等咱们回去后江义就可以杀了。”
说完,王争举起火把朝屋外的柴火和稻草堆上一扔,转身离开这座宅院。
没多久,火势不大不小的在益都城中燃起。
王争率领登州营前脚离开益都城,正在知府衙门坐立不安的白如恒抬眼就见到一阵黑色的滚烟,顿时喊着问道:
“哪的火,何处失火了?”
一名衙役赶紧出去打听一番,小跑着进来,焦急的说道:
“启禀府台,烟是从城南刘总兵的宅院里传出来的,说是与闻香教勾结,引火自焚的!”
“引火自焚?”
白如恒叨咕一句,当下就是觉得后脊梁骨一阵冷汗冒出来,喃喃道:
“这个王争,竟然这般的心狠手辣,得罪不得,得罪不得”
王争带着登州营来益都城追剿闻香教余孽,没半日的功夫刘泽清就被传出来引火自焚,很明显就是两个总兵夺权。
刘泽清是朝廷正选的山东总兵,那可是挂了大印的,按理来说职权和兵马都应该比王争这个杂号的登莱地方总兵要强。
因为王争的职衔朝廷随时都可能收回去,两人之间一上一下统属很分明。
各地的杂号虽然多,但是相比刘泽清这个正选的山东总兵还是差远了,充其量算是个地方土霸王,今日发生的事情顺序却颠倒过来。
朝廷正印总兵却被登莱地方的杂号逼成“引火自焚”,王争和刘泽清在房子里谈了什么白如恒不知道,他也不想知道。
尽管心里明白这些,但白如恒依旧不会多说一个字,在官场混迹的越久人就越鬼精,越老实。
白如恒这个青州知府便是对这种事讳莫如深,想着的无非就是怎么保住自己的官位。
王争将平乱的功劳往上一报,就算山东总兵当不成,起码一个山东都司指挥同知或者左都督的衔头跑不了。
再者说,王争这种人和刘泽清可不一样,心狠手辣,步步为营,和他对着干能有好果子吃吗?
眼下火势倒是轻的,白如恒绞尽脑汁也要编个理由搪塞过去,顺着王争来,自己别卷进去就成,至于上头怎么给擦屁股,那是他们的事。
益都城的火势不算太大,发现的也比较早,扑灭的时候只是将刘泽清居住的宅院烧得差不多,其他地方没什么大碍。
白如恒松了口气,王争把刘泽清弄死,他心中快意还来来不及,又怎么会抖露出去。
谁都知道,这刘泽清就是个毒瘤,不仅百姓对他不满,各地的文武也是一样,王争无论名声还是威权,比起他都不知强了多少档次,两人根本毫无可比性。
不过话说回来,在这档子事上,白如恒乃至青州府各处的文武跟王争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万一露了馅,王争有兵有将可能没什么大事,他这个青州知府会是第一个被开刀的,下面那些就更别提了。
于情于理,白如恒只能这般的上报:
说是刘泽清与闻香教相勾结,多亏了登莱总兵王争及时带兵赶到,并且在城内抓住了罪魁祸首林易纶。
登州营平息了刘部的祸乱,益都内外都是赞颂。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件事已经结束的时候,一天夜里,二十几名身手矫健的黑衣人悄无声息的潜入日照的刘府。
一夜之间,刘府内只剩下一地的尸体。
据后来查验的官兵说,这些杀手身手极为了得,刘府内的人,大部分都是被一刀毙命。
这件事起初在日照县周围掀起了轩然大波,百姓日夜相谈,十分关注调查进展,但官府似乎有意在压,最后就连查验的官兵把总都被撤职。
莫说地方官府,就连日照县令和驻守百总都不会因为一个死人得罪如日中天的王争,编排个理由就行了。
知府白如恒早就放了话,青州知府衙门对于一切关于刘泽清的事情都要往下压,根本不会过问。
上头都是这样,所以这件事只能是不了了之,根本没有上报。
第二百六十六章:得子 斩首 欣欣向荣
五月十二日,登莱总兵王争率登州营平定闻香教掀起的祸乱回师蓬莱,十天之后,闻香教堂主江义被压缚到中心市集斩首。
本以为闻香教又不是鞑虏,斩首应该没几个人看,未成想百姓们却异常积极,中心市集最多只能容纳两千人,根本装不下。
这倒是军议司的疏忽了,左右军议李岩和管清天稍稍一合计,干脆拉到城外斩首,但首先要让蓬莱的守军统领邵勇带兵先到校场上处理一番。
在议论声中,江义被装在囚车里,由二十名战兵护卫。
别看护送的只有二十个人,但周围却没有一个敢动歪心思的,不少百姓在一旁跟着谈论起来。
登州营战兵可不是一般人,听闻到现在每一个的手上至少都带着几十条人命,这些命可不是杀良冒功,其中各色各样的贼寇,甚至东虏都有不少。
仅仅是这二十个战兵,明甲持刀的往街上一走,那股肃杀的阵势就让周围嘈杂的声音静下来不少。
今天的风并不算大,可能是由于小冰河的原因,五月份了,这风中仍旧有些泛凉,不少百姓依然裹着厚实一些的衣袄。
此刻聚在校场和正在赶来的各色人等,怕起码也要有几千人之众,被困在囚车中的江义全然没有害怕的表情,抻着脖子到处看。
“哈哈,俺江义也有这种时候啊?”
听到江义的喊叫声,周围二十名登州营战兵没有任何反应,脸上没有一点表情,迈着坚定的步子走进校场。
此时无声胜有声,这些战兵手里握着的钢刀泛起寒光,似乎是在警醒那些有歪心思的人。
谈起眼下的蓬莱城,早已不是几年前的模样。
在王争的治理下,近几年都没有什么较大的战事,海盗、倭寇、东虏都是很难见到,登莱两府的农田基本已经饱和,但难民依旧是每日成群结队的来。
就算不能耕田,他们也多是不愿意离开,在各处寻找庄田和厂子做帮工,所幸这些地方的工钱待遇比起大明其他地方都不算低,混个吃饱穿暖还是够的。
除了难民和百姓,前来观看的还有不少大户子弟,这也要从蓬莱眼下的商旅云集开始谈起。
除去盐货这种大头,登州营的货物起初经由济宁永昌号包办运往整个山东,年前又与郑家的八闽商行、南直隶的大号贵昌各促成不少买卖。
这样一来,蓬莱、济宁、八闽到江南连成一条条的商路,有陆路有水路,各地商旅大号络绎不绝的入驻蓬莱城。
由此登莱两地的一些土特产流传到江南,江南的名贵器玉和绸缎等也进入登莱市场,到处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当然了,商业上的事情都少不了一个人。
那就是范若海,他与那些黑心商人斗智斗勇,自己身家成倍增长的时候也不断为登州营成交一笔笔的买卖,可以说眼下他的地位都是自己努力挣来的。
提起范若海,人人都知道,他从前就是宁海州本地一个卖私盐的盐贩子,跟着王争越做越大,到现在各种方面的交易和买卖都有涉猎。
除去一些比较重要的人物需要王争亲自见面,其他各地的大小商号掌柜都是要先与范若海面谈,探探登州营的口风,要是商谈无误,最后才会将结果上呈到王争的面前。
范若海经常不在登莱,一出去至少就是一个月,最远甚至跑到了大同谈登州营买马的事情,前些日子他那房正妻还跑到元帅府来求王争一次。
说是少派给范若海些事情去做,王争当时便哑然失笑,这各种的买卖他不熟悉,没有范若海运筹帷幄倒还真不能到如今日进斗金,府库充盈的地步。
王争也有妻子,最近刚刚知道自己有了个儿子,当然知道妇道人家独守空房的苦楚。
但是男人都有自己的事业要做,范若海也不例外,事业要靠行动来获取成功,要是每日待在温柔乡里,他现在可能还是宁海洲的一个盐贩子。
这些想法王争自然不能和一个女人去说,正想着怎么劝劝的时候,玉儿来拉着范若海的妻子离开,才解了王争的燃眉之急。
看来女人之间的事情,还是要交给这位贤内助来做。
范若海昨天夜里才到蓬莱,睡了没多久便起身,此刻正站在台子旁边,黄阳拍拍他的肩膀,说是相比从前,现在他油光满面的胖了一大圈。
台子上的王争也是看向范若海,微笑起来,很明显就能看出他人都有些发福。
范若海连忙回身拱手道是镇台得子大喜,惹得王争一阵大笑摆手,其实他一直在各地忙,连年都没顾得上回家过,但一回想,这种忙实在是又充实又值得。
说没有自豪是假的,眼下提起他范若海,谁不知道是王争王镇台手下的头号管家。
尽管整个山东的商户还谈不上,但登莱地方上,范若海凭借登州营的支持与自己精明的头脑,早已经是稳稳的头面人物。
什么,你不知道王争王镇台是谁?
那你可就太孤陋寡闻了,登州营听说过吧,赫图阿拉大捷听说过吧,整个登州营的好汉们,可都是在王争麾下效命。
最让各地军将和地主们忌惮的还不是这个,因为登州营与左良玉的左营不同,左营如同浮根之萍,去哪都没有根基,应付应付就过去了。
登州营的根扎在登州蓬莱,如同开枝散叶一般往四处扩散。
自从刘部被一举击灭后,在整个山东登州营可谓是一家独大,从步卒到马队,再到后勤的鸟铳火炮,几乎都是最强。
说起登州营的实际兵力怕是没有人清楚,从最底层的盐丁到最上面的战兵,能拉出来拎着刀枪上阵的最少也要过万。
除此之外,王争甚至还在莱州湾建了一个小型的“登莱港”,一支足有几千人、几百条大小船只的水师在那成型。
这支水师在左右统领江大和刘四的率领下,已经在莱州湾操训几个月,这也是现如今山东唯一能出去打仗的一支水师。
没有人清楚这一切王争究竟是如何在短短几年内做到的。
第二百六十七章:尚武 告捷 监军巡抚
“闻香教,这颗毒瘤终于被登州营彻底拔除,罪魁祸首林易纶已经被押往山东巡抚衙门,交由抚台颜大人处置,这个堂主江义,今日,将在校场斩首示众!”
蓬莱城外的校场永远是旌旗飘扬,但今日在这里的不全是全副武装的兵丁,大部分还是前来围观的各色人等。
说着,江义被战兵从囚车中押出来,绑起手按在台子上。
这个时候,江义看着眼皮子低下满满的人头攒动,再也笑不出声来,回身盯住顶盔贯甲的王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王争在台子上来回踱步,高声道:
“闻香教乃是邪教,任何与其有关的人,一旦被我巡检司和军议司探查出来,绝不姑息!”说着,王争环视看向周围,见到有些人露出担忧的神情,又是张口道:
“从前的账今日起便一笔勾销,如若日后还有冥顽不灵者,就会与这个江义同一个下场!”
说完,王争朝早就立在江义身后的一名战兵点点头。
那名战兵得到命令,上前几步,先是用亮闪闪的钢刀在江义后脖颈处比划几下,紧跟着深吸一口气,猛的挥下去。
“噗嗤”
“咕碌碌”
正喷涌着鲜血的无头尸体倒在台子下,周围的百姓顿时四散避开,有些离得近身上都被喷上,男子捂着自己妻儿的眼睛,对江义的尸体指指点点。
斩首结束,大家最关心的还是平乱后登州营的战功升赏问题,在这个方面王争从来不吝惜钱财。
最先是由纯金打造的血战勋章,鲜红的颜色配上一名正在挥舞钢刀的兵士,勋章背后刻印有“平度州血战”的字样,整个勋章都弥漫出一种肃杀的气息。
这种特殊勋章的规格与赫图阿拉勋章相同,整个登州营只有董有银麾下那八百战兵才有此殊荣,获得的人无不感到荣耀加身。
当然了,这是他们应得的。
但这八百人如今只活下来一百多个,除了这一白多升任的军官,其余阵亡的也有专人将勋章与奖赏一同送到他们家中,这是王争能做的最多了。
除了一百多枚血战勋章,按照惯例,参与合围的正兵和其他战兵都有一枚平度州勋章,图案自然是缩小版的平度州城。
亮闪闪的勋章配上精良的刀枪与盔甲,登州营的战士更显得与众不同,精神抖擞不说,人人都有一种尚武精神,想挣得更多荣耀前程。
这场斩首与授勋仪式虽然不是很盛大,但依旧成为里外军民的饭后谈资,流传甚广不说,也让登州营的名声传播到更远。
五月二十五日,东昌府高唐州城内的一处私家宅院,一名家仆气喘吁吁的跑进来,顾不得缓口气就是焦急的朝山东巡抚颜继祖弯身禀报道:
“老,老爷,出大事了,刘泽清在益都城引火自焚了!!”
“听说是登州营的人追剿闻香教主林易纶,查出刘泽清包庇林易纶,紧跟着两方火拼起来,结果就是现在这般。”
颜继祖正躺在老爷椅上,后面几个丫鬟陪侍扇风,加上香炉中传出的阵阵熏香,可谓是既轻松又惬意。
听到这话,颜继祖从椅子上坐起来,神情变了变,问道:
“人呢?”
“回老爷的话,林易纶由登州营的人看押过来,眼下正在衙门大狱中。”
颜继祖点点头,沉吟半晌后挥手让周围人下去,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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