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扫明-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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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队伍中看见自家儿郎的,自然是百感交集,一方面为自家男儿出去杀鞑建功而高兴,另一方面又为他们的安危整日祈福。
    将士们感到肩上的担子更重了,在养马岛庄子上发生的事,绝对不能发生在自己家人的身上。
    踏着整齐而坚定的脚步,文登营出了宁海州城,带着浪潮一般的愤怒,杀向养马岛。
    两日后,一匹快马将塘报送到登州府蓬莱。
    此刻时任登州知府的曾化龙正在与山东总兵刘泽清、登莱总兵吴惟忠在府中商讨对策。
    商讨的话题,自然是如何解决养马岛的鞑子。
    曾化龙和刘泽清心照不宣,其实他们两人早就知道奇山所的空空岛有鞑子,不过那可是鞑子啊,不是一般的流寇海盗,谁愿意去趟那浑水。
    反正鞑子也没传出什么事,万一空空岛这个脓包被挤破,冒出一大堆凶残的鞑子来,谁能解决得了。
    到时候刘泽清和吴惟忠可能没什么事,而他这个知府会是第一个被革职下狱的,正巧刘泽清惧怕鞑子,不想出去送死。
    两个人一拍即合,决定把这个消息隐瞒下来,吴惟忠性格敦厚老实,绝对不能让他知道,若是让他知道了一定会通知杨文岳,到时这脓包就破了。
    打得过打不过是一说,登州府出了鞑子,你们两人一个山东总兵一个登州知府居然都是不闻不问,上头追查下来最后绝对逃不了干系。
    不过现如今,鞑子已经明着撕破脸,屠了一整个庄,这事情可就瞒不下去了,两人坐在那都是愁眉苦脸。
    

第一百四十九章:孤注一掷的刘泽清
    山东登州府境出现鞑子,清剿不力,首先被问罪的就是登州知府曾化龙,刘泽清有自知之明,他绝对就是第二个。
    甚至可能比曾化龙死的都要早,人家是下狱,他刘泽清更大的可能是直接来人传旨斩首。
    如今事情有闹大的趋势,他这个山东总兵就是空挂个衔头,干的实际是登莱总兵的活,登莱两府以外根本没有实权,没有哪处的镇守军将真正听他的命令。
    眼下就连登莱两府的职权也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吴惟忠这个愣头青居然也来和他争。
    刘泽清和左良玉那种手握重兵的总兵不同,根本不足以和朝廷对着干。
    曾化龙可能被锦衣卫拘押到京师发落,要是内外打点得当还有可能留住性命,而自己有十有八九会被直接问斩,被朝廷用来安定人心,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说起来,登州知府曾化龙还是孙元化任登莱巡抚时的老人,在登州知府的位子上,一呆就是六年。
    当年孔有德祸乱登莱,蓬莱府城被乱军攻破,他被孔有德抓住并扣押起来,耿仲明拿了孔有德授意,试图威逼他一起投靠鞑子。
    曾化龙当时虽然怕的要死,但也知道鞑子的凶残,坚决不肯和乱军一起离开去那蛮荒之地,后来事情原委查清,崇祯皇帝难得开恩一次,让他官复原职,依然担任登州知府。
    对于消灭养马岛的鞑子,曾化龙和刘泽清其实一样着急,崇祯皇帝已经放过他一次,很难指着他再放一次,出了事基本就是死局。
    如今鞑子怎么作乱,都是在他的辖地,屠庄这件事暂时被压了下去,但保不齐今后还有什么大事发生。
    若是驻守宁海的参将王争扛不住压力,州城陷落,说不定要成为轰动一时的大事,他和刘泽清两个人的脑袋也就掉定了。
    这年头,大学士、尚书、巡抚之类的高官都是随随便便的下狱,不少总督都被皇帝革职查办,何况他这一个小小的知府?
    曾化龙不想被逮捕下狱,刘泽清不想被斩首示众,只有尽快的割掉养马岛这个烂疮,速度自然是越快越好。
    所以当刘泽清提出要以重兵剿灭养马岛的鞑子时,曾化龙毫不犹豫,异口同声的表示赞成。
    “现如今的蓬莱一时半会哪里还有兵马可以出动?”
    吴惟忠皱着眉头说道。
    在场的军将们这才是想起来,早在去年的时候,为了镇压浪里白条,蓬莱出动了最后一支可用之兵,集重兵数千征讨水贼。
    不料那胸脯拍的震天响的监军道许成文却是个酒囊饭袋,几天之间就把几地的兵马都折损在金水河。
    到了现在,除了登州水军六营还有点战斗力,陆营已经不剩什么了,就连位在海防三大营之首的登州营,也成了几百老弱病残的空壳。
    想出兵打鞑子,没有几千兵马保底,傻子都知道那是赶着去送死。
    “好消息,文登营出兵了!”
    忽然一个小兵跑了进来。
    如今的王争已经是参将,参将与游击互不统属,只是职权和品级高,仅在正副总兵之下,虽隶属山东总兵刘泽清管辖,却独掌一路军政大权。
    况且,登莱巡抚杨文岳上次已经给了王争便宜行事的权利,这次直接出兵也没什么说的。
    往回了看,文登营属右北路,正规王争辖地,若想出兵需征得右北路参将许可,也就是王争自己的许可。
    所以听到王争出兵后,刘泽清也只是震惊,并没什么不满之色。
    下首的登州游击田广与登州上北路参将沈求远对视一眼,皆从眼中见到一丝窃喜。
    崇祯十年八月二十三日,奴酋皇太极命睿亲王多尔衮为奉命大将军,统左翼军,贝勒岳托为扬武大将军,统右翼军,贝勒杜度等相副,旋即两路叩关。
    九月二十二日,岳托从密云北边墙子岭,毁坏长城,破边墙入边,蓟辽总督吴阿衡被俘杀。
    九月二十八日,多尔衮于青山关毁边墙而入,两路清军在通州会师,京师震动,崇祯帝急诏宣、大、山西三总兵杨国柱、王朴、虎大威入卫京师。
    以卢象升督天下援兵,第三次赐尚方剑,号为督臣。
    不过传回来的消息让所有人为之一惊,就在前些日才传来塘报。
    清军直入腹地,所向披靡如入无人之境,数路援军皆溃,朝廷隐隐有让洪承畴回援的想法。
    鞑子如此凶残,谁再和鞑子纠缠,那就是傻子,天大的傻子,两人刚还在担惊受怕被推出去领兵。
    听得这个消息总算安下心来,王争还真不愧他这个名字,争着抢着去送死,居然带着一千多人去打不知数量的鞑子。
    瞎子都能看得出来,现在的鞑子正是如日中天,你这个时候去找他们的麻烦,还不是嫌命长吗?
    他们两个心中窃喜,刘泽清却不是这样,暗自沉思。
    王争手下只有一个文登营,千八百的兵力怎么打鞑子,若是他打败了,宁海州城失陷也就是旦夕之间的事,到时候他岂不是也要和王争一起死?
    不行,得给王争加兵,加钱,加粮,能给的都要给!
    这一仗刘泽清、孙化龙与王争就是栓在一根绳上的蚂蚱,一个打输了,上下三个人都要遭殃,没有谁能独善其身。
    刘泽清看向那两个面露喜色的军将,心中不爽,于是说道:
    “鞑子不明人数,你们两人都要随本镇出征!”
    登州游击田广与登州上北路参将沈求远窃喜顿时变成了苦瓜脸,面上什么都没说,但心里却是暗自叫骂。
    这他娘的总兵大人也太那啥了,知道自己要完了,非要拉着我们兄弟去送死不成!?
    “本镇作战一向是亲自上阵,况且本镇最恨的就是鞑子,一直想面对面的和鞑子厮杀一场!现如今宁海参将王争做了先锋,本镇亦不能屈居与后,为了百姓,为了朝廷,为了皇上,为了大明。本镇仍要义无反顾的率兵前往征讨,壮我官军声威!!”
    刘泽清说的义正言辞,越说越来劲,不过他对于这两个部将心里的小九九那是再明白不过。
    你们两个,不就是要自扫门前雪,等皇上把老子斩了好分点油水吗,开玩笑!
    本镇就算真死了,也要拉上你们两个垫背,这总兵的油水岂能让你们两个冬瓜沾上,做梦吧!
    “末将末将领命。”
    “总镇威武,天佑大明,天必佑大明啊”
    游击田广与参将沈求远不得不佩服刘泽清,这一段话说的是义正言辞,让人一点都挑不出毛病来。
    况且这一段话下来,就连他们两个也被硬生生绑在了贼船上,只能对天祈福鞑子不要来的太多。
    但是,最重要的还不是这个。
    刘泽清的尿性没人明说但是大伙心里都和明镜一样,这次无论是不是去送死,他老人家一出马,最大的功劳自然是他老人家拿了。
    估计就连当先锋的王争都不会剩下多少,而他们两个,可以料想,这次纯粹就是干苦力去了。
    死了一起死,就算胜了,那也没他俩什么事啊!
    

第一百五十章:跟鞑子拼了
    养马岛处于后世的牟平区,距离宁海州城也不远,王争带着文登营花了不到两天就到了。
    这个时候的信息传输不便也就显现出来,距离清军登岸已经过去了整整七天,王争心急如焚,路上这两天可能发生任何足以扭转战局的事情。
    王争接到消息后立刻召集文登营,从接到消息到出兵只花了一个下午,出兵后连夜赶路,前前后后也就只花了两天的时间就来了。
    若是现在的明军,这时候怕还在商量谁来领兵,决定之后还要磨磨蹭蹭许久粮草军械才能到位,等到他们摆一通酒席后出兵的时候,清军或许都已经打到宁海州城下了。
    事情的发展比王争料想的要顺利,行军这两日没有搞出什么事情来,除了赭石矿还在运作,养马岛上的其余各个民庄完全收缩,就连外出巡逻的盐丁队都不出来了,一副等待援军的架势。
    牛平亮受到王争命令后,也是立刻跳下炕头,第一时间带着金山左的盐丁大队前去支援,清军应该是知道这个消息了,暂时没了踪迹,不知又在盘算什么。
    清军也没想到,这一个破岛上居然会有这么多防守严密的庄子,而且很快明军就来了援军,南人这么快的效率倒还是第一次见。
    外围民庄的那种突然袭击可以用一次,但是第二次再拿来用可就是傻子了,没有谁还会上当。
    养马岛官道,位于杂草灌木之中,密林遍布。
    一小队的人提着亮闪闪的银刀走在官道上,走在前头那几个都是膀大腰圆,脸上带着凶残的伤疤,为首那个身上还披着银白闪闪的铁甲。
    “叽里呱啦”
    穿着银白铁甲那人说了几句话,周围的几个忽然狰狞的笑起来,叽里呱啦的回了一大堆女真话,后头跟着的几十个人都是一脸懵,根本听不懂。
    灌木里趴着的两个盐丁却是吓得大气都不敢出,这些鞑子怎么推进的这么快,前两日才听说上岛,现在居然就到了赭石矿的边上!
    不行,得赶紧回去禀报宏爷,咱庄子可是赭石矿最后的屏障了。
    一个盐丁向后小心的挪腾一步,但他不是专业的侦察兵,刚迈出脚,只是一道细微的声响,但那个一身亮白银甲的鞑子兵猛的瞅过来。
    指着灌木中,吼道:
    “叽里呱啦!!!”
    两个盐丁听不懂,但明显不是什么好话,自然是拔腿就跑,不过这些鞑子兵别看他们长得膘肥体壮的,跑起来居然也没有多慢。
    “妈了巴子,衫子你快跑,不然咱俩谁都回不去!!”
    那盐丁喊了一句,抽出腰刀回身朝银甲鞑子劈了过去,这盐丁以前也是常在这一片刀头舔血的主,玩起命来几个水贼都近不得身,但是那银甲鞑子连刀都不抽,侧身一闪。
    那盐丁还没反应过来,银甲鞑子兵紧跟着一大脚踹过来,那盐丁直接被踹倒在地,噗的吐出一口浓血,想要起身,却发现胸间痛的很怎么都起不来。
    被叫成衫子那盐丁惊恐的大叫,这鞑子居然这么强,心道对不住了兄弟,转身拔腿便跑。
    王争领着文登营登上养马岛后便直奔赭石矿,赭石矿是军械兵器的原料基地,不容有失。
    刚行进到一处官道上,王争忽的一摆手,队伍立刻就停了下来,静气听着动静。
    黄阳看了一眼王争,说道:“好像是有不少人跑过来了。”
    停住不久,前面官道上一个盐丁模样的人跑来,脸上刻着深深的恐惧,但是大家都看见,在这盐丁身后,三名鞑子正张弓搭箭。
    “嗖嗖”
    鞑子的手法极其老练,箭簇的破空声没多久便是响起,几名上前接应的文登兵还没够到那盐丁的身子,两支箭簇就扎在了他的后背。
    “将军,鞑子,是鞑子”
    两个刀盾手赶紧上前接应,这盐丁就是刚从鞑子那边脱身不久的衫子,说完这句话后便没了声息。
    王争将他的眼睛抚上,抬头看过去。
    鞑子不知数量,王争立刻下令转变守御阵型,那三个鞑子看见这边有人后好像也十分吃惊,从他们身后赶上来密密麻麻的不少人,不过这些人的装备就没有前头几个那么好。
    王争凝神看着最前面,那个一身亮白银甲的鞑子兵也盯着他,心里顿时掀起了轩然大波,居然是巴牙喇营的鞑子。
    鞑子人数不多,所以向来是全民皆兵。
    每一个人从出生开始就要接受严格的训练,而巴牙喇营正是由皇太极组建,其中的每一个鞑子,都是从能征善战的八旗兵中精挑细选而来,少者也要有数年的征战经历,手上都是鲜血淋漓。
    满清建国后,一个牛录可以提供十七名巴牙喇兵,而一旗所辖牛录,少者十余牛录,多者也才四十余牛录。
    因此各旗巴牙喇纛章京,所辖巴牙喇兵都是极少,少者二百多人,多者也不过六七百人。
    这些巴牙喇兵是八旗中最为精锐的部队,所用的兵器盔甲也都是最好的,在奴廷里的位置颇为重要,不过巴牙喇营就算在出征也没有足额的时候,因为要求实在是太过严苛。
    王争眼前的这个银甲鞑子,正是巴牙喇营的一员,这个鞑子斜眼看着眼前这一支明军,粗粗一数,居然只有千八百人,居然是张狂的大笑一声。
    尽管此次任务是刺探,不过对付孱弱的汉人,女真勇士的字典里,从来就没有后退这两个字!
    “叽里呱啦!!!!”
    眼前这几十个鞑子居然对整个文登营发起进攻,这不知道是太过自信,还是脑子被门板挤了,诚然如此,第一次与鞑子遭遇的兵士们也都是紧张不已。
    在辽东,几十个鞑子撵的几百上千个明军玩命跑,那并不算新鲜,甚至是相当普遍的事情,因为这些看着就让人发怵,不会有人回头找死。
    “稳住!”
    见身后的兵士有明显紧张的神情,王争回身喝出一声,这才是让他们稳定下来,又看向这几十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鞑子,今日就要拿他们开刀。
    让将士们的信心上来,鞑子并不是不可战胜!
    “任胡,三段阵!”
    “卑职遵命!三段阵!!”
    后方的鸟铳哨官任胡正在吃惊,忽的听到王争命令,这才是反应过来,厉声下令,甚至踢了一下不知所措的鸟铳手,他们中有一半人都是二次扩招的新兵。
    鸟铳手熟练的摆出三列,每列大约站着六十人,经过最初的准备后,引燃火绳,握紧鸟铳,紧张的等待下一步命令。
    正在冲击的鞑子兵见到眼前明军居然拿出火器,顿时是哈哈大笑,根本一点都不怕,反而是打了鸡血一样冲的更生猛。
    好像鸟铳手拿着的都是烧火棍,而不是收割利器。
    “在你们眼前的,是杀你亲人,辱你妻女的鞑子,是侵占辽东,屠戮我汉人同胞的鞑子!”
    “如今,报仇的机会就在眼前,你们难道怕了吗!?”
    王争豁然回身,钢刀举起,稳稳的站在鞑子与文登营兵士之间。
    身为主将的王争都如此身先士卒,他们还有什么可怕的,鞑子如此可恨,跟他们拼了!!
    

第一百五十一章:一个也不能放跑了
    看着明军迅速的整队完毕,摆开阵势居然是没有一个人后退,为首的银甲巴牙喇兵咧开大嘴残忍的笑了笑。
    对嘛,这才像样,见了面就跑还算什么打仗!
    女真辫子兵素来凶恶勇悍,就连号称朝廷主力精锐的边军都常常被打的溃不成军,纵横无敌的印象早已深入每个人的印象之中。
    “文登营,向前!”
    王争的嗓音忽然提高了几倍,这声喝令后,上到黄阳、董有银等千总,下到每个什长都是激励向前。
    文登营兵士们挺着枪尖,缓步向前。
    “射!给本哨狠狠的射!”
    任胡见到王争点头示意,扬起的刀立刻就是挥下,每一名鸟铳手的神经都是高度紧张,如同平日训练的那样,下意识的扣下扳机。
    “砰砰砰!”
    短促而强劲的一阵巨响过后,文登营的后方冒起一阵白烟,冲在前头的五个鞑子兵听到这阵巨响后直感觉眼前的空地都在颤。
    不过他们并没有什么害怕之情,明军的火铳向来都是烧火棍,对他们身披重甲的女真勇士没什么杀伤,反倒不如咱们祖传的骑射好用!
    不过很快他们就笑不出来了,一轮齐射下,六十余发铅弹带着劲风朝几十个清军疾射而去,那些冲在后面的人没有披甲,直接就被撂倒了几个。
    有直接被射死的,但大部分都是倒在地上哀嚎,这给其余的人心里极大震撼。
    白甲的巴牙喇兵正挥着刀狠命往前冲,忽然听到一阵巨响,身边的旗人没什么事,倒是后头那些弱不禁风的朝鲜人倒下一片。
    这巴牙喇兵冷笑一声,看来这伙明军的火铳威力是比那所谓的辽东军强上一些。
    刚想到这,又是一轮齐射紧随而至。
    巴牙喇兵睁大眼睛,这怎么可能,明军的火器怎么可能发射的如此迅速!?
    他身侧的一个旗人脑壳仿佛被击碎的西瓜一样轰然裂开,直挺挺的倒在地上,一点气息都不剩下,就连头上戴着的铁盔都没有护住周全。
    这可是正统的八旗子弟,不是那些朝鲜炮灰,死一个就是莫大的损失!!
    巴牙喇兵眼中充满血色,正想上去报仇,刚冲了几步,下一轮齐射居然又到了。
    “砰!!”
    又一个他身边的鞑子被击中脖颈,那鞑子扔下环首大刀,用手在空气中乱抓,想要捂着脖颈的血洞,这处血洞正迥迥淌着鲜红的血液。
    这鞑子用不解的眼神看着那巴牙喇兵,一头栽倒在血泊之中,到死都没明白:为什么为什么明军的火器如此犀利了。
    “叽里呱啦!!”
    两个旗人,寻常要是有这样的伤亡,明军少的也要付出几十甚至几百人的代价,而如今,他们居然连明军的皮都没摸着。
    骄傲的女真荣耀使这巴牙喇兵发怒成狂,渐渐失去了理智,这可是奇耻大辱,回去如何与图辛格交代!!
    朝鲜人并不是悍勇不畏死的女真人,他们归顺清军多只是权宜之计,从朝鲜仁祖围城数月援尽粮绝才开城向满清贝勒阿敏出降就能看得出来,他们心中其实并不想与昔日的宗主国明朝为敌。
    在他们心中,向往中原这处文明的发源地,向往华夏文化,愿意臣服与中原王朝,而崛起与白山黑水的女真部落,无论如何的强大。
    在大部分朝鲜人眼中,他们依然还是蛮夷。
    眼前的明军行军时循序渐进,鸟铳攻势犀利且连绵不绝,明显是从其他地方来的精锐兵马,就这点斥候小队居然还要去找死,果然不愧是猪脑子的女真人。
    他们可不愿意跟着女真人去送死,一名朝鲜的将官忽然双手平举,看着周围几个想要跟着冲上去的小兵,摇了摇头。
    说了几句不知何意的鸟语后,居然是转头便跑。
    在他们眼里,最后剩下这三个女真人已经是将死之人,何必为了将死之人卖命,倒不如趁早渡海回国!
    就算是跑回空空岛传话,也能博得女真主子赏识。
    王争注意到到后方的鞑子居然已经开始跑了,当下也是有些纳闷,鞑子什么时候变得这样不禁打了,鸟铳才射了三轮就崩溃了。
    难道是疑兵之计,引诱自己去追在,自乱阵脚?
    不过怎么看那些逃跑的人都不像是有计划的跑,更像是屁滚尿流的溃逃。
    文登营的兵士们并不知道真正的女真人只有冲在最前头这五个,其余的几十个都是朝鲜来的随行军,朝鲜军队的战斗力尚且不如卫所兵,跑的这么快也就不稀奇。
    “鞑子跑了,鞑子居然跑了!!”
    “好样的,任哨官!”
    任胡哈哈一笑,他也没想到这鞑子居然这么不禁打,正要下令再射,却见王争忽然举起手。
    不论后面的人是不是真鞑子,也一定不能让他们跑回去通风报信,王争不相信鞑子就只有这么点人!
    多半是一支斥候小队,那就更不能放走了一个。
    王争不用鸟铳队的原因自然是想让兵士们上去练练手,这里有一半都是新兵,就算是老兵也没和鞑子交过手,心里总归还是有些忌惮,这几个真鞑子正好让他们当沙袋练练手!
    让他们知道,鞑子也是能被自己手里的长枪活活戳死,要是这股信心上来了,以后就算是遇到再多的鞑子,也不会怕!
    王争沉吟了没多久,立刻吼道:
    “董有银,带两哨人用最快的速度从右侧包抄!”
    “黄阳,带两哨人从左侧包抄!放跑了一个,拿你们是问!”
    “黑子,高亮,你们两个与本将留在中军,指挥剩下的人结阵向前,咱们把这几个鞑子包在饺子里,一个也不能跑了!”
    一连串的命令下来,文登营的军阵迅速变换,一半的兵士分头行动,带着轰隆隆的步子声朝逃跑的那些朝鲜人追过去。
    剩下的一半人则是变换攻击阵型,刀盾手靠后,一排排长枪出现在鞑子眼前,王争大喝道:
    “文登营,杀鞑子!!”
    这次文登营的兵士慌乱明显减少,挺起长枪对着鞑子迎了上去,三个真鞑子,七八个朝鲜兵,转眼间就被整整四哨的文登兵团团包围住。
    鞑子本来想和明军面对面厮杀,却没想到王争用枪尖冲着他们,根本不上来和他们对打,这种刺猬一般的战术让鞑子无从下手,只能疲于应付。
    这时候那七八个没跑的朝鲜兵追悔莫及,自己怎么就不跟着一起跑了呢,眼前密密麻麻的长枪,怎么看都是必死无疑。
    朝鲜兵战力低下,很快就被戳的浑身血洞,惨嚎着倒在文登兵的战靴下。
    其余两个真鞑子战斗力实在是有够彪悍,这种情况下居然还一刀砍断了一个长枪手的胳膊。
    周围的几个长枪手赶紧把嚎叫的这人从前排拉出来,随军的医士上前替这个长枪手止血包扎,但这时候可没现代那种高效的凝血剂,那个长枪手很快就由于失血过多而死。
    鞑子不知道,他们越是这样做,越是激起其余文登兵的愤怒,他们对鞑子的恐惧也就越来越少。
    那两个鞑子渐渐力气用尽,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四面都是文登营的枪尖,根本就是防不胜防。
    一个个的步了朝鲜人的后尘,最后就只剩下那一个面露凶残的巴牙喇兵。
    到了这个时候,他居然还是在左冲右突,妄图冲破包围。
    

第一百五十二章:阿巴泰的人
    周围的朱红色银白枪尖越来越近,将这个巴牙喇鞑子兵可移动范围被压制的越来越小。
    这鞑子打了多次的战斗,其中不乏生死之战,往往都是以明相搏,这时候却气的叽里呱啦乱叫。
    很显然,这鞑子还是头一次遇见这么赖皮的战术,明明是是这些明军人数占据绝对优势,领兵的居然不敢放开了打,而是用长枪阵把自己团团围住。
    就算围住了,周围的明军也不敢上前面对面,只是拿着枪尖冲向自己。
    “传令给黄阳与董有银,那些逃跑的不要都杀了,留几个活口出来,鞑子绝不可能只有这么几个。”
    王争看了一眼仍在蹬视自己,恨不能将自己生吞活剥的那个巴牙喇鞑子,十分镇静的下令。
    几名腿脚利索的亲兵连声抱拳,小跑着追赶出去。
    这鞑子悍勇的很,文登兵把他围在枪阵里,仍然是想要左冲右突,不断张狂的哈哈大笑,嚣张的喊一些兵士们根本听不懂的女真话。
    看来兵士们还对这鞑子有些畏惧,见状,王争拿着手里的钢刀越过枪阵,稳步走向那白甲的巴牙喇鞑子兵。
    见这明军的将军居然朝自己走过来,这鞑子更加疯狂了,在女真人的传统部落中,敌阵中取主将人头,那是最高的荣耀。
    甚至足以让一名普通的旗人直升牛录额真,一辈子都会被冠以巴图鲁的称号,为了这样的荣耀,不说是这个巴牙喇营的鞑子,所有鞑子都会疯狂。
    但是这鞑子早已筋疲力竭,虽然面庞凶狠,气势十足,但挥出去的刀已经没了力道。
    王争却是精力充沛,只是抬起刀微微架在身前,便一下将鞑子的钢刀嗑飞。
    巴牙喇营的鞑子,个个全副武装,环首刀被嗑飞,转身便抽出一柄精钢虎枪,嘶吼着朝王争冲过来。
    也许是头一次遭遇这种被四面围困的绝地,这巴牙喇鞑子脚步明显有些慌乱,犯了最基本的搏斗错误,仅有的力气都用来握在枪杆上,一心想把王争直接刺死。
    王争眼角一瞥,轻轻侧身一闪,紧跟着一声大吼。
    手里钢刀带着凌冽的风声朝这鞑子劈过去,鞑子反应也是极快,下意识的横起虎枪招架,然而他却见到面前这明将嘴角一咧。
    “不好!”
    鞑子心下一惊,但是为时已晚。
    王争手里的刀雷声大雨点小,真正的攻击却在人人都难以留意到的脚上,鞑子举起虎枪的同时,整个胸膛和下盘几乎都完全撤了防,完全敞开。
    王争怎么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提起十二分力气,大脚砰的一下就踹在鞑子的胸甲上,这势大力沉的一击,使得鞑子站立不稳,蹭蹭后退几步,一头栽倒在地上。
    等他起身的时候,王争的钢刀已经架在他的脖子上。
    “将军威武!”
    “狗日的鞑子,看你还牛不牛!”
    王争看着这动弹不得的巴牙喇兵,此刻周围的文登兵已然是欢呼雀跃。
    对他们来说,方才这不到半盏茶时间的打斗,简直太惊心动魄了,王争冷静异常,几乎是处处都压着鞑子来打,好像连鞑子的下一招要出什么都预料到了。
    “叽里呱啦!”
    鞑子说的是女真话,没人能听得懂。
    不过大伙看过去,这鞑子说话的语气,显然是很不服气,如果不是被眼花缭乱的枪尖和刀把子顶着,肯定还要跳起来继续打。
    也难怪他会不服气,巴牙喇营的鞑子久经战阵,若是全盛状态下不会被自己这样轻松应付。
    这鞑子与自己战斗时已经是精疲力尽,周围又有密集的长枪,一心想迅速解决战斗,失误频频,任了谁都不会镇静的与王争一分高下。
    不过王争的目的已经达到,周围的文登兵看着这鞑子的眼神已经没有多少恐惧,大部分人好像是在看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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