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扫明-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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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这件事,也让王争看清了明末的官场,真是到处都散发着腐败贪婪的气息,卫所的武官随随便便就可以花钱买,虽然没有什么职权,但怎么说也是朝廷的官。
那些花钱上来的人又有几个是有真才实学,多半只是尸位素餐之辈,为了捞银子而花银子罢了,这样的官场,怎么能打赢刚刚崛起的鞑子。
比如现在的大同总兵王朴,韩世猛战死大凌河后,王朴就是花钱纳级买了大同镇的总兵官,搞的大同镇乌烟瘴气。
在后来决定明清双方命运的松山之战中,王朴也不负厚望,第一个带着大同官兵逃跑。
这先头一开,便导致当时甚至是占据稍许优势的明军全盘崩溃,争相溃逃。
第五十章:意外
按吴惟忠和韩大虎的意思,这次王争能去就已经是托人找关系的结果,自然就不能带其他人去。
接到消息后,王争也没多说什么,本来就没想带着董有银、黄阳他们去,这次可不是去看风景,更何况操练的事还需要他们主持王争才能放心。
太阳才露头,秋蝉还在打鸣,天色才蒙蒙亮,站在营盘前,王争在向董有银、黄阳、邓黑子分别交代事宜,见到三人一一点头后才安心离去。
文登营的营盘在文登县城三里外,距离宁海州城也不远,跟着吴惟忠一行家丁骑马前往,不到两个时辰也就到了。
待王争到达宁海州的时候已经是上午了,这一天城门开的比较早,城外也少见的多了几个卫所兵在巡查,不少人在排队。
一个把总见到王争一行人,远远的就迎了上来,抱拳笑道。
“原来是吴镇台,州城现在可是热闹的很。”
这个守门把总自然知道吴惟忠是来干什么来了,一边说着话,一边牵起吴惟忠的马走到另一侧。
不一会,一个直通城内的小门映入眼帘,此时另一侧还有不少流民在等待入城。
王争问:“那些人怎么办?”
这个把总闻言回头上下打量一番,咦,这人咋看起来这么熟悉呢?
忽然,这把总一副十分吃惊的模样。
“那日就是你带着一百多人打退了一千多水贼,居然如此年轻就做了千总,啧啧”
听那把总解释王争才知道,刚刚自己经过的是侧门。
今日是新任知州王得乐的生辰吉日,前往州治参加宴会的人一大早就是络绎不绝,其中不乏一些有身份有地位的人,这些人来这里可不是为了与这些浑身发臭的乱民挤在一起。
这个侧门说白了就是有权势者的专用通道。
以王争的身份还不够资格单独通过这个侧门,这次也是沾了吴惟忠的光,不过说真的,王争其实并不在意这种事。
城北都是有钱人的宅子,除了极尽威严之外,在装饰上州治衙门也并不亚于这些宅子。
此刻州治衙门外正站满一列仆人与丫鬟,他们的任务就是等到来人了赔着笑迎接,打头的那个人最为能说会道,是这次的门房。
在他们身边,一向紧闭的红色木门也是大开,穿着各种华丽袍服的人携带各式各样的礼品,不断的登门而入。
这才上午,宽大的州治院落内已经满是到处忙活的家仆与寒暄的客人。
“哟~,齐东家到了,快里边儿请,知州整日都念叨着您呢!”
原来这人唤作齐涞,乃是宁海、文登几地最大的儒商。
相比中原的晋商,胶东附近的儒商最大的买卖不是布匹、牛羊牲畜之类,出海卖命这种勾当多少都有涉猎。
相比于前面几个的安稳赚钱,出海到倭国虽然少了安稳,但却能在短时内谋取暴利。
这齐涞之所以能成为宁海几地最大的海上儒商,与其能和郑家能扯上点关系亦不无关联。
“这不是郝掌柜吗,快请快请,知州就等着您来呢!”
齐涞之后,又一个商人模样的人大摇大摆上前,这人唤作郝思成,圆滚滚的身材被大黄色的绸袍包裹住,听到门房的话连理都没理,迈着小短腿傲然走进了门。
别看这郝思成是个肥猪一样的人,他的来头比起齐涞也不小,明面上是个“老鸨”,宁海几地比较大的青楼他都是东家,只不过他不喜欢被叫成东家。
时间久了,人们见到他就都唤作郝掌柜。
东面代表的是满清,郝思成一提起鞑子就是满脸的憎恨,这也要和他幼时的经历有关了。
吃了个瘪,但是这门房没有一丁点的尴尬之情,回身朝另一个刚走过来的人赔笑,见到这人是个武夫,脸上的笑意散去了一半,只是爱搭不惜理儿的说了几句。
一抬头,来的还是武夫,是一群武夫。
只是这两个打头的武夫来头太大了,不是他这种小小的门房惹得起的,毫不犹豫的迎上前,笑着拱手道。
“吴镇台、守戎都来了,快请快请,知州早先还在念叨着二位呢,说是这次一定会来,两位都到了知州一定很高兴。”
相比于文人个个的盛气凌人,吴惟忠和韩大虎显得有些好相与,朝门房点了点头才走进门。
“镇台、守戎你们可算来了,再不来小的也没法子了。”
“哦?发生了什么事?”听到话中的急切之意,韩大虎有些意外。
吴惟忠边走边点头,也是说道:“是啊,难道出了什么意外?”
方才说话的人正是王得乐最信任的老家仆孔正,他有些为难的道:“意外是有一些,但不是很大,今晨知州突然决定不单独见客”
韩大虎脑筋很灵光,听到这话后立刻想到什么,眼珠子一瞪:“娘的,你敢耍本守戎?收了银子不办事?”
“让他把话说完。”吴惟忠也是紧盯着孔正。
“咳咳镇台、守戎不要着急,今日来的客人有些多,王争还是有机会见知州的,只是要与其他人一起见,能不能引起注意这个小的就不管了”
“话只能说到这了镇台与守戎千万见谅啊!”
说完,孔正一溜烟的跑了。
“这鸟人啥意思,话说了没一半,与其他人一起见?不是说好了让王争单独与这个王得乐谈谈吗?”韩大虎蹬着一双牛眼,真是被那孔正气的不轻。
吴惟忠也是有些没想到,先前说的好好的,如今却说变脸都变脸。
这一来二去的事情就有些复杂了,回想起来,如此做已经是得罪了韩大虎与吴惟忠两个人,能让孔正如此去做,背后定然是有背景更大的人施加压力。
甚至是逼得孔正不得不做出抉择,这也能从孔正的话中听出端倪。
那到底是什么人能让孔正宁肯冒着忤逆总兵与守备的风险,也不愿意去得罪?
想到这里,王争凝神环视院落,忽然发现齐涞正盯着自己这边,赶紧将视线挪到一边,又见到那圆滚滚的郝思成在朝自己微笑。
看着周围各自微笑寒暄的人,王争看到的只是一片虚伪繁荣的假象,嗅到空气中暗藏的虚伪与阴谋。
第五十一章:郑氏嫡子
“同知到了,快里边儿请,知州大人一直都念叨着您呢!”
刘文若负着双手,身后跟着葛判官等几个文官,门房不仅笑着出迎,更是有专人颠颠上前帮着提礼品,这些文官也是含笑拱手回礼才走进门。
擦了擦汗,门房又听见一阵更加嘈杂的脚步声,抬头一看,脸色变了几分。
这次来的是一派州城武官,也许是一起走显得有气势,只要是州城内稍有职权的武官都在其中。
上到各个职权千总,下到小小的把总,三五成群的走来,人人都披挂着一身铁甲,一路上虎虎生风,也颇是引人注目。
打头的三个人掌控着现州城内仅有的一千余官兵,当头那人一副鹰钩鼻挂在脸上,唤作段天德,这段天德养着一百余个披甲家丁,半数州城的官兵都握在他的手里。
不过他在水匪围城那日表现并不是很好,与守备韩大虎也多起冲突,除了文官,完全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
后头两个人分别是卢魁与董尽孝,这两个人各养着几十号家丁,手里的官兵加起来能与段天德一样。
说起来,州城的将官形势不也算太过复杂,这三个人名义上是韩荣的部下,听从守备韩大虎调遣,但实际上韩荣早被架空,除了韩大虎的家丁以外,几乎没什么人听他的命令。
话说回来,就算是对韩大虎,段天德也常是阳奉阴违。
门房对段天德三个人居然也显得颇是恭敬,没法子,毕竟人家手里握着兵,这年头武人手里兵是多是少,才能显得身份高低贵贱。
“哈哈,请!”
段天德显得很高兴,进门后撇了韩大虎一眼,直接懒洋洋的学着文官稍一拱手便走近了院落。
“原来是段千总,近来可好?”齐涞不再盯着王争,微笑拱手道。
“齐东家也到了!”
段天德在齐涞、郝思成等人面前如同一只乖巧的兔子,不敢露出丝毫的不恭不敬,在王争的眼里,这段天德的做法就是在到处认干爹。
即使是面对小小的从六品同知刘文若,他的态度也要比见守备韩大虎时恭敬许多。
不多时,前方乱哄哄的走来一群仆人丫鬟,打头的便是孔正了,这孔正看到正对他怒目而视的韩大虎后浑身一哆嗦,只能视而不见,转头喊道。
“王知州到!”
随着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一人身着寸袭青袍,头戴四方平定巾,信步而来。
王得乐脸上挂着微笑,环视众人,拱手道:“诸位能来为本官庆贺生辰,甚幸,甚喜,今日不谈公事,吟诗作对,畅谈欢乐便好,请入座吧!”
齐涞嘴角一翘,鹰钩鼻上显出一副冷笑,朝自己的点头示意。
他的管家看了一眼在人群后看戏般的一群人,第一个上前,拿出一份大红礼盒,交予孔正手中后,大声道。
“东家说了,有一个人王知州一定要见一见。”
话音落地,周围很多人都将眼神扫过去,王得乐本来很高兴,听到齐涞管家的话后,脸上的笑意有些凝固,责备的看向孔正。
孔正看了一眼那个管家,见到其眼中的警告意味,识趣后退几步,并没有多说什么。
“哈哈哈,王知州生辰吉日,我郑家怎么能不来恭贺?”
随着话音落地,众人都将眼神看过去,见到来人后都是色变,紧跟着议论声四起。
“郑平怎么来了!?”
“这次宁海州治可热闹了!”
“还不知道知州会是何种模样。”
这人名叫郑平,是郑鸿逵的管家。
郑鸿逵在郑家排行老四,乃是郑家家主郑芝龙的亲弟弟,抗清民族英雄郑成功的叔父,与他哥降清不同,郑鸿逵一直帮助郑成功抗清,直到身死金门。
说到郑鸿逵,就不得不提起郑家。
现在的郑家,无论是对王争、吴惟忠与韩大虎,抑或是王得乐等人,都是个庞然大物,没有人惹得起。
时人有“八闽以郑氏为长城”一说,郑家乃是东南沿海台湾及日本等地最大的海商兼军事集团首领。
崇祯六年发生了著名的金门海战,郑家击溃荷兰东印度公司舰队,从此控制海路,借此收取各国商船舶靠费用,郑芝龙也因此迅速达到富可倾国的地步。
到了现在,郑芝龙俨然为闽南的领主与海上霸主,并对缴保护费给芝龙的商船(一艘大船需缴三千两银钱),给予郑家的令旗。
如不缴费而想经过海域的,几乎都难逃被劫的命运,郑家如此强横,使得荷兰属东印度公司营运不宁。
近几年来,荷兰人数度联合其他势力合取郑家,但郑家仍持续扩张其势力,将素有“海上马车夫”的荷兰人一次又一次的击败在海上。
“从此海氛颇息,通贩洋货,内客外商,皆用郑氏旗号,无儆无虞,商贾有二十倍之利,尽以海利交通朝贵,寖以大显”
眼下,郑家的通商范围广及东洋、南洋各地,拥有超过三千艘大、小船的船队,乃是华东与华南海洋世界的唯一强权,郑芝龙也被崇祯皇帝封为“福建总兵”,坐镇闽海。
不过王争对郑芝龙的印象并不好,只记得这个人后来剃发降清,郑家居然派人来参加王得乐生辰宴会,这是所有人都不曾想到的。
王得乐呆愕半晌,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失态,立即拱手道:“原来是郑家到了,实是意外之喜啊。”
郑平哈哈一笑,开门见山的道:“宁海巡检一职有缺,素闻胶东盐路富庶,我郑家对此颇感兴趣”
“平叔,与这些土豹子多说什么,我郑家想要区区巡检之位,难道他王得乐还敢不给不成?”
郑平说的虽然直白,但仍有些谦恭之意,紧跟着说话这位就显得十分骄横跋扈,周围的人听到后都是惊愕,有不少人看向王得乐,想看看这位新上任的知州如何处理。
王得乐脸上的红润之色逐渐消散,生辰当日被人砸场子,任了谁都不好受。
“克儿,你爹教你什么来着,在外与人交谈切莫拿郑家之威恐吓他人,你怎么不听说。”郑平虽然话中有些责备的意思,然相比流露出的宠溺之情,那丁点的责备已经不算什么。
“知道了知道了。”
正说话这人叫郑克,是郑鸿逵的亲儿子,他一副童生的打扮,手持一纸折扇,满身的盛气凌人,几句话之间,直接将在场的宁海州众人都讽刺成了土豹子。
郑克挣脱郑平的手,几步走到王得乐的眼前,指着鼻子喊道:“王得乐,我郑家要那巡检的位子,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实话告诉你,你帮与不帮结果都是一样!”
王得乐脸都涨成了猪肝色,郑家居然如此强势,即便是他的生辰宴会,依旧是一点面子不给,要他这个朝廷知州公然对其低头,王得乐还是碍不下脸面。
若是如此去做了,将来如何掌管州城?
但往回一想,若不顺着这个祖宗的意思来,郑家捏死自己还真比捏死一只蚂蚁难不了多少,这就很难了
不仅是王得乐,周围的人都很气愤,这个郑家小子莫非也太目中无人了,整个宁海州的人都是土豹子?
“要想夺这巡检的位子,还是让郑家换个有真才实学之人,仅凭这毛头小子怕是还不够!”
也就在这时,一道自信十足的声音传到众人耳中。
第五十二章:反转
“你是什么人,胆敢与我家公子这样说话。”
方才说话的正是一直站在人群中的王争,话音还未落地,郑克身旁的一个家丁模样的人便即出言训斥。
上下打量一番,王争冷笑出声,并未回话,显然根本没有把此人放在眼里。
“你这土豹子怕是活腻了,让本大爷给你松松筋骨!”
这家丁不知道王争的身份,在郑家素来嚣张惯了,压根未曾想到来到这穷乡僻壤的宁海州也会被人不当回事,当即是脸色铁青,搓着拳头就要动起手来。
“行了,阿五,这可是在一方州治!”郑平宠溺郑克,但并不代表他会容忍郑克手下的家丁闹事,淡淡出声阻止。
这被唤作阿五的家丁怨恨的看了一眼王争,退后一步道:“是,管家!”
“这人是谁?”
“连他你都不认识,你可太孤陋寡闻了。”
“快说,惹得老子气了把你皮扒下来!”
“得了吧你,就不能换句话说,这人就是前些时日在城外大败近两千水匪军,斩首浪里蛟的那个王争!”
“居然这般年轻,他怎么敢忤逆郑家家丁?”
“不晓得但是依我看,这脸抽得好。”
“我也这般想,确实大快人心。”
两个州城武官正聚在一起低语
说完话,郑平这才转头看了一眼王争,见到王争毫不示弱的直视过来,皱了皱眉。
“初来乍到,不知是何地人士?”
居然一眼就看出自己不是宁海州的人,王争惊讶之余,也是回之以礼:“在下文登王争,现在是吴镇台麾下文登营一小小千总将官。”
“我当是多大的官儿,原来只是个蝼蚁般的千总,若是你立即跪在这里,当着所有人的面给本小爷重重的磕三个头,本小爷便饶恕了你。”
郑平还没来得及回话,那郑克便迫不及待的跳了出来,对着王争一阵冷嘲热讽。
王争毫不示弱,冷笑回道:“雌黄小儿居然自称小爷?哼,当真是让我等笑掉大牙,快些回到家中找寻娘亲的温暖怀抱,免得被在下腰间这口带了血的钢刀吓尿裤子!”
郑克何曾受过这样的冷遇,愤怒道:“你!”
“行了,阿五,将克儿拉到后面去。”
“不,平叔,我要回去告诉爹,这里有人忤逆郑家!”
“怎么还不动身,我叫你赶紧带走!”
见到郑平瞪过来,阿五浑身一个战栗,赶紧上前将那喊叫不已的郑克拉了回去。
郑平朝王争抱以微笑,问道:“远来是文登营的将官,那不知王千总方才所言究竟是何意?”
王争道:“只是说出在场同僚的心声,在下觉得,巡检之位虽只有九品,但却责任重大,还是由我们当地人出任比较好,当然了,能者为之。”
郑平脸上起了一丝意外,多打量两眼王争。
几年前郑芝龙从胶东的海商那里听到胶东私盐的事情,觉得这种买**较赚钱,便随口让郑鸿逵有时间打听打听。
这件事到现在郑芝龙或许已经淡忘,郑鸿逵却还记得,得知宁海新任知州生辰将至,正巧郑鸿逵也在日本平户出商,便让管家郑平来到宁海一问,也算是结了这个事。
之所以带郑克前来,便是郑鸿逵不想看着他这儿子整天在家享福,让郑克多出几趟海,至于参与这次官家宴会,也只是为了借此起到历练的效果。
至于这区区的宁海巡检之位,郑家其实并不在意,如果想争,根本不用如此大费周章,甚至不需要派人来。
对于王争先前的话,管家郑平已经在心中起了赞许的意思,这个千总看起来不与其他将官是一丘之獦,一番话说得不卑不亢,应当是个有能力的人。
想了一会,郑平笑起来:“王千总说得对,这宁海巡检的位子还是由你们本地人来做比较好,能者为之,也好为民多增黎粟。”
王争不知道郑家人是如何去想,只是狐疑的盯着郑平看了几眼,觉得这人不像是在惺惺作态,于是抱拳道。
“久闻郑家在闽地赈济灾民,三人一钱广称义,如今看来应是不假,不怪乎四方归附威震沿海,是在下小人之心了。”
郑平没露出什么高兴的表情,只是淡淡一笑,紧跟着看向一旁不断点头的吴惟忠,说道:“吴镇台,看来你有个好部下。”
吴惟忠听到郑家打算介入,和在场的其他人一样,都已经是打算放弃,但好歹不歹的,这个时候王争站了出去,正在考虑如何能让郑家不怪罪于王争。
甚至吴惟忠都在考虑向登莱巡抚杨文岳负荆请罪的事,也好能让杨文岳帮助王争渡过难关,因为在吴惟忠的眼里,能与郑家说上话的也只有抚台杨文岳了。
不料事情转变的太快,郑家没说几句便表示退出,就连那个骄横跋扈的郑鸿逵嫡子郑克都被架了出去。
见到郑平朝自己示好,吴惟忠和身旁的韩大虎都有些没反应过来,张大了嘴,半晌才反应过来,赶紧出言应答。
“啊?对对,王争的才能很好。”
“既然如此,来此的目的达成,我也不便久留了。诸位,告辞了!”
说完,郑平带着十几个身材魁梧的郑家家丁头也不回的走出州治。
王得乐等人松了口气,但有一个人却再也站不住,紧跟着追了出去。
这个人便是胶东海商头领齐涞,本来他觉得郑家既然来了,自家归附于郑家,他的长子坐上巡检定然是板上钉钉,更能借此告诉州城其余人,他齐涞的后台是郑家,免了抢夺的心思。
不料事情变化的太快,郑家连眉头都没皱便弃了巡检的位子,齐涞怎么能甘心,自然要追出去问问。
一出门便见到刚上登上马准备离开的郑平一行人,这时候郑克也不再吵闹,坐在马上一脸愤恨的东张西望,似是在找什么人。
齐涞脸上的鹰钩鼻布满汗珠,气喘吁吁道:“管家,这是做什么?”
闻言,马上的郑平回头一撇,淡淡道:“胶东偏瘠,巡检之位我郑家不感兴趣,你也不要多花精力在这里了。”
“驾!”
说完,郑平毫不犹豫的带着郑克以及一众家丁远去。
其实在久居闽越屡出海波的郑家中人眼里,胶东仍是个贫瘠之地。
郑平来到胶东数日,见到的没有因为暴利的私盐买卖而带来的富庶,有的是比闽越更多的各色流民,盐丁与盐贩子在这里打家劫舍,最近更是刚刚发生近万水匪围攻宁海州城的大事。
更何况,这里的州城尚不如闽越、秦淮三分繁华,种种所见所闻,更在郑平心中为胶东印上了混乱的标签。
这样的地方,郑家怎么可能再花费精力涉足。
齐涞的手伸到半空中,显然是有些接受不了这个结果。
“这郑家就这么不管我齐家了?”
第五十三章:董成平赴宴
这个小插曲来的快去的也快,等到齐涞追出去后周围的人又都是议论纷纷,没过多久,齐涞回来了。
他是攥紧了拳头回来的,脸上那鹰钩鼻不断耸动,这次可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不仅巡检的位置没争到,就连齐涞自己也在郑家碰了一鼻子灰。
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大概就是这个感觉。
吴惟忠审时度势,觉得这个时候是争夺巡检的最好时机,趁着大多数人都没有从郑家这件事回过神的时候,他抢先一步走出,抱拳朝周围人道。
“诸位,王争有句话说的好,巡检之位虽小却十分重要,继任也要能者为之,依本镇看,王争的能力毋庸置疑,是这巡检之位的不二人选!”
韩大虎也是道:“嗯,我也是这般认为。”
周围人更大声议论起来,这过了半晌却都将询问的目光看向王得乐,吴惟忠与韩大虎都表了态,这时知州的意见尤为重要。
沉吟半晌,王得乐正要应允,却有一人忽然出声。
齐涞一脸阴狠。
“不妥,要想定下巡检的人选,前任知州的意见也是非问不可,我看还是再等一等。”
王得乐一想,的确是这么回事,董成平在宁海做了多年的知州,对王争应该更加了解,等一等再决定总是没错的。
这也得到院中大部分人的支持,见到这种情形,齐涞一阵洋洋自得,冷哼一声,小小的千总想与我齐家争夺,还太嫩了点!
董成平升任蓬莱,已是正五品府同知,若是真的去等董成平的消息,难免要再拖延个十天半月,这十天半月可以发生的事有很多,到时形势可能就不会再对王争有利。
吴惟忠和韩大虎脸上露出一丝担忧之情,七日前便已经给董成平发去消息,到了现在,就算是用爬的也该到了吧。
怎么还没有回信?
王得乐道:“本官觉得齐东家说的不错,这巡检之位牵扯甚多,不可马虎大意,等等董同知的消息吧。”
话音刚落,一人快步从门外走进州治院落,高声喊道。
“董同知到!”
院落中响起惊异之声,齐涞用不可置信的眼神回头看过去,果然见到一人身穿青色官衣,身前绣着白鹤补子,阔然走入州治。
“董成平怎么会来!?”
这人便是董成平,现在的董成平相比几月前已经有了质的变化,一身官服剪裁得体,身为蓬莱府城高级官吏,行走间都透露着自信。
他自然不能忘记自己能到如今地步靠的是谁的战功,走到王争身边,笑道:“别来无恙啊,王千总。”
王争道:“见过同知。”
王得乐万万没想到董成平居然会亲自来他的生辰,当下有些受宠若惊,上前拱手弯身道:“同知大人亲自为下官庆贺生辰,真是不知如何感谢才好。”
董成平显然心情极好,摆了几下手,紧跟着环视这熟悉的州治,他曾在这里生活了十数年,这次以上官的身份回到此地也是他自己的想法,终归是有些嗟嘘的。
吴惟忠与韩大虎松了口气,原来董成平并没有回信是因为亲自前来。
“王争是个有才能之人,便由他他继任巡检之位吧,希望你能与那张大成有所不同。”
董成平的后半句是向王争说的,王争立刻抱拳道:“卑职谨记同知教诲,以肃清宁海盐路、安靖地方为己任。”
满意的点点头,董成平忽然诗兴大发,回头朝王得乐与刘文若道:“王知州,吟诗作对一番如何?”
董成平道:“下官不敢在同知面前班门弄斧。”
“哈哈,无妨无妨,诸位同僚尽情便是。”
“那下官便献丑了。”
接下来的事情才回到正轨,一番虚情假意的寒暄过后,便是这些文人最喜欢的吟诗作对环节,一到这个时候,这些人无论有无文采,几乎都要站出来吟上几句。
王争对这种事不感兴趣,整个环节只是坐在后面皱着眉头喝酒。
耳朵是堵不住的,尽管王争不刻意去听,仍然能听到这些文官兴奋的声音。
就是随便听了几句,王争虽然不懂作诗,但也能听得出来这些文官做的是什么“诗”,词不对仗,调不押韵,听起来都别扭。
看了一眼韩大虎,他显然也有些受不了,在一旁如坐针毡,几次都想抬起屁股走人,但又碍不下脸面,只好一杯接着一杯的喝酒。
吴惟忠比较淡定,应该是这种场面见多了,老僧入定一般坐在那里动都不动,王争凝神看了一会,发现这家伙居然睡着了
段天德、卢魁、董尽孝等一些的将官都是如此,韩大虎和吴惟忠都没走,他们就更不好意思离开了,只好愁眉苦脸的坐在那,好像坐在钉子上一样。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已经渐渐黑了下去,这些文官还是没有丝毫要停下来的意思,吟的那叫一个高潮迭起,烂诗一首接着一首,满面的红光。
王争开始后悔来参加这个宴会,想着以后再也不参加这种事,简直太折磨人了。
吴惟忠已经睡醒,目光呆滞的望着天空,不知在想些什么。
韩大虎早已喝的烂醉如泥去见了周公,段天德为了讨好文官脸上一直挂着笑容,只是这笑比哭还难看。
入夜的时候,此起彼伏的吟诗作对声终于停了下来。
王争精神一振,既然目的已经达到,巡检之位已定,那此时不跑更待何时,听着他们继续吟那些烂诗破对麽?
坐在这半天,屁股都麻了,王争早就受够了,见到这些文人意犹未尽的模样,赶紧起来松松筋骨,晃晃悠悠的就要溜出去。
“王争,莫要心急,留下来一同看戏如何?”董成平的话音传来。
“妈卖批”
王争骂了句娘,浑身一颤,回身强笑道:“好看戏,同知先请”
吴惟忠没什么担忧的,也不怕王得乐和董成平不待见,起身拍了拍屁股,抬起烂醉的韩大虎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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