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扫明-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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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对这时候的官职不甚了解,但王争能从高山、董有银等人羡慕又嫉妒的眼神中看出来,在这种小地方,这个指挥佥事应当是不低了。
从百总到千总,又挂着署指挥佥事的头衔,王争说不激动那是假的。
说起来,指挥佥事虽然是四品官,听上去很高的样子,但指挥佥事是武职,在这个尊崇文人的时代,任何与武夫挂上钩的官职,各方面都将大打折扣。
不提那些卫所世袭的,仅是文登这个小地方,世袭的从三品指挥同知就有五六个,更别提这四品的指挥佥事了,根本就不值钱。
所以王争也不在意那四品的官身,激动的是手中握着的权利,现在已经可以招募新的兵员,并且一些文登当地的事宜,王争都已经有权利去接触。
文登营自永乐年间初设时,坐营官仅是正三品指挥使充任,军职上也只是把总,到了万历年间才发生改变,坐营官多是参将、游击、守备之职。
眼下这崇祯年间,副总兵官直接被委派为营官也不足为怪了。
吴惟忠统领文登营之前便是副总兵,此次立下大功,又是登莱巡抚杨文岳的亲信,顺理成章升任总兵官。
只是吴惟忠做的总兵官与镇守九边的总兵官有所不同,吴惟忠的职务全名叫做“总督文登等地海防备倭总兵官”。
说白了,就是掌管文登附近沿海的防务与备倭。
文登营的地位与坐营官的职衔息息相关,如今吴惟忠乃是总兵官职衔,相应的,文登营的地位也就大大提高。
由此,文登的中军官厅自然升格为“文登海防备倭元帅府”。
文登营自永乐九年初设时,一直都是由坐营官总督,指挥同知与指挥佥事协掌总营事。
王争升任靖海卫指挥佥事,虽然地方卫所上还是没有什么实权,但在文登营内就倒了过来。
王争手握的两百左右战力强劲的家丁,已经是当之无愧的三把手,地位只在吴惟忠和高山之下。
如今这指挥佥事之职,自然是无可争议。
第四十六章:纳级
王争与高山正在寒暄,这寒暄是官方的叫法,土话来讲就是在扯皮些有的没的,正巧这时王争的娘王刘氏走出了房屋,笑呵呵的问高山要不要在这里留饭。
看高山的样子本是不太好意思的,正想法子推脱,忽的看见王刘氏、黄婶等几个妇人端出来些东西,被香味馋的口水直流,说出来的话变的也快。
“那个,不会搅扰吧。”
“嗨,这孩子,搅扰什么,争儿说了今日放饭大伙一起吃,热热闹闹的才好呢。”王刘氏一点都不在意,端着东西微笑着从高山身边走过。
伸脖子看过去,高山嚯的一声。
“王争,你有福气啊,居然吃起肉汤了!”
“老高,少扯皮!快来搭把手!”
哈哈一笑,高山解下腰间的钢刀立在一旁,帮着王争开始布置院落,这个时候黄阳、董有银与黑子叫的人也陆陆续续的回来集合,见到这个场景都显得有些意外,原来王争为他们准备了个惊喜。
“嚯,这么香。”
“好久没吃到肉汤了,不行,我得将我老娘接过来一起吃!”
大家伙都是义井庄的村民,这次都能吃上肉汤全是拖了王争的福,没过多久,不大的院落里就是坐满了十几桌的老少村民,不少家里有孩子的也都带来凑热闹,正在一旁嬉戏打闹。
值得一提的是,期间高山的家丁队官孟悦带着十几个家丁找了过来,据他们所说是闻见了这里飘出去的肉香,高山正喝骂着让他们离开。
“老高!算了,你我是兄弟,部下自然也不能疏远了,留下一起吃吧。”
这时候王争走了出来,一番话说得轻描淡写,高山一愣,张了张嘴,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孟悦嘿嘿笑着答谢,赶紧带着十几个人寻了个地方坐好。
不远处的营盘内,一桌三个哨官模样的人正喝着闷酒,闻着空气中飘过来的肉香,其中一个哨官“咕噜”咽了口唾沫。
“娘的,这伙**打了场胜仗尾巴翘到天上去了,再怎么样他王争也还与你我平级,凭什么他能喝上肉汤?”
又一个哨官诧异的看了一眼方才说话那人,将酒碗放到桌上,“怎么你还不知道?”
“知道什么?”
“王争现在可是协台,哦不,是镇台身边的红人,被杨抚台提为千总,还加了署指挥佥事,可不是你我小小的百总哨官了!”
“咔嚓”一声,最先说话那哨官手里的酒碗都没拿稳,满脸不可置信的起身。
“你从哪里知道的消息?王争升官咱们为何只是加了些饷银,论资历,论辈分,论军功,王争哪一个比得上你我,还有刘大哥。”
“嘘,先别说了,没看见刘大哥一直没说话麽。”
说着,这两个人看向一直默不作声的刘大亮,觉得他有些不悦,赶紧闭口不言。
将碗里的酒一饮而尽,刘大亮狠狠的转身离去,给人留下一个阴险的背影。
“今日除了正常的端枪与绕城之外,大伙就不必再训练了,回家好好陪着父母妻小。”
“谢哨官!”
这时候,高山起身走到王争身边。
“还叫哨官呢?你们现在该叫千总,王千总!”
听了高山的话,义井庄的村民们都是议论纷纷,高亮带着几个新兵小伙子一脸欣喜的起身。
“王大哥升官了!天,千总?”
“谢天谢地,我们终于要有好日子过了,谢天谢地”
这场义井庄老少村民的大锅饭持续了一整日,期间就连新任的总兵官吴惟忠都曾来到这里,一是祝贺,二是为王争送官服印信。
送过来的官服有三套之多,分别是指挥佥事和千总所穿,指挥佥事的复杂些,要分为礼服和常服,各有风格,这两套官服显得颇是中正,以色彩鲜艳为主,应该是官场上与其他官员见面时穿的。
王争呵呵笑着,连连道谢的同时,拿起千总的那套官服在身上比了比,正合身。
这千总官服胸口处绣着一村大小的杂花,背后一个腾云驾雾的“彪”形补子,又带有一双牛皮官靴,穿上去精气神十足,王争显然更喜欢这种直来直去的调调。
掀开官服,一封不大不小的信札出现在眼前,这封信札纹底是淡黄色,正面印着王争看不太懂的大印,周身都缀上了花,看起来颇有些威严的模样。
“这是什么?”王争随口问道。
吴惟忠微笑道:“你打开看看。”
翻开信札,中规中矩的黑色纸书跃然纸上,“兵部武选司察山东文登营百总王争,克谨,忠贞,有功于国,着升两级,实授靖海卫指挥佥事之衔,充任文登营千总,望该员仍能尽心戮力,不枉重托!”
看完这封信札,王争的心里反倒平静了一些,这上面所说的克谨、忠贞,有功于国,王争真不确信自己是否真正做到了这几点。
注意到王争表情的变化,吴惟忠脸上露出不解之色,“王争,怎么愁眉苦脸起来了,今日可是个好日子。”
“镇台内里替卑职斡旋,镇台大恩,卑职心中都明白。”
镇台是明代时对总兵官的尊称之一,如同坐营官尊称为协台,巡抚尊称为抚台一样,只是地方不同尊称也有所不同,若是九边重镇的总兵官,则一般被称作军门。
其实王争能顺利得到指挥佥事的职衔,并不都是由于战功,王争战果斐然,在文登营内甚至是宁海州内都是无可争议。
但这个时候的官僚制度已经腐化到了极点,王争没有人脉,更没有任何背景,若是完全依靠军功升迁,此次最多也就是个副千总,绝不可能正千总加指挥佥事。
几日前王争才知道,吴惟忠一直都在替自己周旋,纳级的事也是吴惟忠在处理,这个字眼王争还是第一次听见。
纳级,俗称买官,在明末也是存在的,这个时候卫所已经衰弱到了极点,早已是名存实亡,卫所的官也根本不值钱,武职更是如此。
九边之外的卫所武官若是想要升迁,除了寥寥可数的军功之外还要有纳级这条路,只不过这条路不仅需要极广的人脉,更需要大量的银子。
崇祯二年初的时候,仅是从副千总升到正千总便需要三千两白银,更别提还要加上个指挥佥事的职衔了。
指挥佥事不同于千百户,需要兵部的正规任命才可以到任,这就需要在武选司、职方司去找人活动。
王争根本不懂这些,内里的一些条条框框都由吴惟忠替王争做完了,这才避免王争吃了大亏。
若不是高山喝酒说漏了嘴,王争可能到现在都被善意的瞒住。
第四十七章: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天色刚暗下来,王争还是坐在那盏枯黄的油灯前面写写画画,“吱呀”一声,玉儿端来一个盛满清水的铁盆走进来。
“争哥哥又在熬夜了,玉儿给你洗脚歇歇吧。”
回头见玉儿已经端着铁盆走了过来,王争紧忙起身接过铁盆,“玉儿啊,你就不要再东忙西忙的了,我能照顾好自己,也不是小孩子。”
挽了挽衣袖,玉儿直接蹲在王争身前。
“争哥哥嫌弃玉儿碍事了吗?”
见到玉儿眼中闪起的晶亮,不知为何,王争的心中一阵刺痛,赶紧也蹲了下去,抱住玉儿轻声道。
“傻玉儿,我哪能嫌弃你,爱护还来不及呢。”
为王争脱下官靴后,玉儿破涕为笑,捏着小小的琼鼻,“争哥哥脚真臭!”说是如此说,但玉儿却没并没什么厌恶之情,头也不抬的为王争洗起脚来。
“白日里操训的结果,没法子的,多亏了有玉儿嘶”
一直被包裹在温暖的牛皮官靴里的臭脚,猛的浸入湛凉的水盆中,使得王争浑身一颤,更加清醒。
也就在这时,忽的传来一阵敲门声,一道略显粗壮的声音入耳。
“王争,我来找你有事!”
听到这个声音,玉儿似乎有些不开心,但还是细细的为王争擦拭好走去开门,依依不舍的离开了屋子。
她也知道,王争谈事情的时候女人家若是留下可就是真的碍事了。
“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坐吧。”
进门的果然是高山,进来后高山听见王争的话,嘿嘿一笑一屁股坐到王争身侧的木椅上,这次他没有叙旧。
“王争,你可知道年初宁海巡检司张大成被人杀了的消息。”
眼眸一动,王争有些紧张,难道是此事被查了出来,端起一碗开水,王争仍是不动声色的道。
“这么大的事我自然是知道,都过去这么久了提它做什么?”
高山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拍腿道:“你是不知道,自从那浪里白条被打回金水河后,为了此事宁海、文登几地都吵翻了天。”
其实王争真的是不知道,这几天东奔西跑的都是为募兵做准备,听到这话后放下碗,也是有些兴趣的问。
“怎么,难道还能查出凶手不成?”
只见高山摆了摆手,先是关上窗户,又细细的听了一阵周围的动静,这才低声道:“凶手是谁现在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那继任的人选,这可是个天大的肥差,谁要是能拿到手,下半辈子银子可是不用愁了。”
王争那一夜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了上一任的巡检张大成,宁海等地的确是造成了不小的轰动和议论,但是却并没有人为捉拿凶手下功夫,反倒是为了能继任争的头破血流。
张大成死后,宁海等地的盐丁失去了统一的管理,顿时成了一盘散沙,整日三人一伙五人一队出没于各处,不少人都被抓了冤狱,原有的规矩都做不得数了,搞的私盐贩子与普通百姓都是人心惶惶。
别的地方无论如何去闹,有一个地方是所有人都不敢动的,那就是位于靖海卫的赤山镇,别看整个镇子不点大,但却是整个登州府境内似各大私盐贩子的云集场所,以前义井庄还没空的时候,董有银他们熬海卖盐贴补家用也曾去过几次。
赤山镇的盐场在登莱两府甚至是整个胶东都是有名的几个大盐场之一,即便是巡检的位置空悬,也不会有什么不开眼的盐丁去自断财路。
宁海几地早已是乱成一锅浆糊,但有一个人却挺开心,那就是新到任的宁海知州王得乐,作为新到任的知州,对于下任巡检的人选他也是有些话语权的。
这样一来,各路的盐丁就都争着抢着给他送银子,谁也拦不住。
整的王得乐整天是笑容满面,巴不得这种局面持续下去才好,现在若是再有人在他面前说宁海是清苦之地,王得乐一定毫不犹豫大耳刮子扇过去。
什么也不干,就每天有人抢着送钱的好地方哪里去找?
听到高山的话,王争豁然起身,穿上布鞋在屋内来回踱步,突然意识到这是个机会。
现在自己手头的新兵还是布衣,拿着那些粗制滥造的制式长枪,火铳更是没有一杆,原因无它,这些东西都太贵了。
王争可是亲眼到那里见过的,张大成可真是富的流油,若是能争到这个巡检的位子,就可以明目张胆的卖盐,掌控宁海等地的盐路也不是没可能,这对接下来的扩军会大有裨益。
“你瞎转什么,晃的我头都晕了。”高山似是说的有些口干舌燥,拿起水碗大喝一口,正吧唧嘴。
“老高,若是我去争这个巡检的位子,你看有几分把握?”
“难。”
高山的回答在王争意料之中,的确,这宁海等地富绅不少,有实权的文武官员也要有不少,除此之外,一些大的盐贩子、盐丁也都在暗地盯着巡检的位子,王争身在文登,想争宁海的巡检自然是难上加难。
“不过你要是能说服吴惟忠,或许此事会有转机。”
高山明白,就算他想争,吴惟忠也不会帮他。
既然自己没希望,倒不如帮王争一把,熟人做了巡检总归比其他人做要好,高山在这附近得罪的人自己都数不清,万一是仇人可就更划不来了。
另一方面,高山其实打心眼里是佩服王争的,若是王争做了巡检,于他和他的家丁都是最好的结果。
高山说话后,王争却是缓缓坐了下来,重重叹一口气,实在是不想去找吴惟忠。
其实王争都不太好意思去见吴惟忠,自己亏欠他的人情旧故太多,也不知道能不能还清,这次再去找吴惟忠帮忙,实在是拉不下那个脸来。
第二天的清晨,天刚蒙蒙亮,公鸡正在此起彼伏的打鸣,一个人身穿千总官服,踏着牛皮官靴,精气神十足的来到了吴惟忠的“元帅府”门前。
王争昨夜一直都没睡着,最终还是决定来找吴惟忠试试,毕竟这是唯一的法子了。
自古以来,但凡成大事者,皆是不拘小节。
王争也是如此,只要是对自己扩军有帮助的都不愿意放弃,每一个都想试试,就算吴惟忠不同意,再想想别的法子就是。
深呼一口气,王争大步迈进了“文登海防备倭元帅府”。
第四十八章:争巡检
进屋后,淡淡的熏香拂留鼻间,抬头一看,斗大的“忠义”二字挂在北侧的墙壁上,苍劲有力的笔体勾勒出书写者的心思并不平静。
“那便如此吧,你且回禀守戎,稍带一句话,改日吴某一定到府上叙旧。”
随着吴惟忠的话音入耳,一身着淡蓝色旧衫常衣的人起身,抱拳笑道:“镇台的话卑职一定一字不落的带到,这便告辞了。”
吴惟忠看见坐在大堂等待的王争后,也是起身说道:“既然如此,韩队官,本镇台这便开始处理此事,就不送了。”
韩荣也看见坐在一旁静静等待的王争,明白吴惟忠的意思,上前微笑一抱拳。
“这位便是王争吧,这几日在州城内,走到哪都能听见关于你城外大战水贼,擒斩匪首浪里蛟的事迹啊。”
说到这里,韩荣啧啧一声,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上下打量一番眼前这人,王争有些印象,这是韩大虎的家丁队官韩荣,也有千总的职衔。
水匪围城那日韩荣披挂一身铁甲,就站在守备韩大虎的身边,手握宁海州一千余的官兵,是州城内正经的实权人物,只是没想到他居然会与自己叙旧。
“韩大哥说笑了,若是没有州城官兵奋战,我也不可能获得如此大胜。”
尽管心里都知道获胜的原因,但是听到王争如此谦恭的语气,韩荣仍是免不了一阵开心的大笑,对王争也显得熟络起来。
“哈哈,我午时之前还要赶回州城向守戎复命,就先回去了。”
王争与吴惟忠送韩荣出了元帅府,翻身上马后,韩荣回头笑道:“二位若是改日到州城可一定告知韩某一声,届时好同去吃喝一番。”
“一定一定。”
随着一阵远去的马蹄声,吴惟忠与王争也转身回到了元帅府内。
“坐吧,你来找我一定是有什么事,开门见山的说吧,不要见外。”吴惟忠坐北朝南,指着身侧的木椅,微笑问道。
毕竟是有求于人,王争刚刚坐下就觉得不妥,站起身来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绕弯子了,确有一事请镇台帮忙!”
“哈哈,我就喜欢你这个直来直去的性子。”吴惟忠没什么意外之情,甚至还亲自递给王争一盏清茶,正好他今日也有事要找王争好好谈一谈。
接过喝了一大口,王争将茶杯放到桌上。
“镇台在宁海几地可有熟人?”
“不说宁海几地,就是放眼登莱,也是有不少熟人的,不过你问这个做什么?”
吴惟忠说完话,没料到王争忽然起身抱拳弯身,这可让吴惟忠吃了一惊。
在明末时,没有满清动不动就下跪自称奴才的规矩,常规来讲王争现在做的就已经是大礼了,剩下的,也就只有面见皇帝时需要下跪。
武将没有文人那么多弯弯绕,互相之间多是抱拳为礼,除此之外,单膝跪地就已经是大礼了,作战时用的比较多。
赶紧上前扶住,吴惟忠有些责备的意思。
“王争啊,你太见外了,有什么事直说就是,本镇台还会不帮你不成。”
王争清清嗓子,大声说道:“我要争一争宁海司衙署巡检的位子”
听了这个话,吴惟忠却是大笑起来,只到王争眼神中露出疑惑,这才解释道:“王争,你可知道方才韩荣是为什么来的?”
听了这话,王争眼前一亮,“难道也是为了争巡检?”
“你说对了一部分,是要争巡检但不是韩荣要争,守戎对你那日的表现很满意,觉得你是个可塑之才,派韩荣来就是与我商议让你做巡检这事。”
这下轮到王争吃惊了,说起来这还要得益于王争与水匪在城外的那场大战,相比路远的五文河,就在眼前发生的战斗让观战者更加印象深刻,或许本意只是为了检验一下新兵们的操训城果,但王争忽略了一个事实。
在这个官军衰颓,各地军伍废弛,卫所军不堪大用的情况下,想要取得这样一场确确实实的大胜是非常不容易的,更别提是在人数相差悬殊的情况下。
这场胜利让宁海洲的所有人都记住了王争这个名字,也让守备官韩大虎看见了王争惊艳的个人能力。
所以才派遣韩荣来这里询问吴惟忠的意见,两个人相谈甚欢,一拍即合。
在所有百姓的心中,与他们有着相同出身的王争,的确是继任巡检的不二人选。
“不过王争,即便我与守戎都支持你继任,但是明里暗里盯着的人可还要有不少,若是新旧两任知州都替你说话,这事应该才会定下来。”
打起精神,王争点点头,董成平那边不麻烦,最近他刚刚升迁到蓬莱心情正好,都是是由于自己的战功,对自己印象应该还是不错的。
吴惟忠耸耸肩,“董成平能进府城皆因于你,本镇台派人给他透个口风就行,至于王得乐那边我与守戎说再多的话都没用,就需要你自己登门了。”
说到这里,吴惟忠有些担忧的看着王争。
在他的印象中,王争作战果然且练兵有道没错,那种直来直去的性子固然好,但文官最烦的就是这种粗鄙的性子。
也不知道王争能不能脱颖而出,要知道,现在每日登门拜访王得乐的人可是络绎不绝。
王争最担心的事已经有了着落,心口的巨石已经放下,当即抱拳自信满满的道:“卑职心里有数,此次定能摘得巡检之位!”
吴惟忠哈哈笑了起来,他尤其喜欢王争这种无论是办什么事都自信满满的样子,当下也是连连点头。
“如此甚好,那你先回去吧,待本镇台与韩守戎商议好,再遣人通知你,到时候能不能成,可就全看你的表现了。”
“再次拜谢镇台!”
王争大大的一拜,转身走出了元帅府,王争最焦心的是如何与吴惟忠去说,这次谈完反倒感觉有些轻松下来。
见什么人说什么事,王争好歹也是现代过来的人,那里的社会也是现实的很,不会这点道理都不懂。
只是不知道那新到任的知州王得乐是个什么样的人
第四十九章:知州生辰
“嫩娘的,刘四,你小子又站歪了!五文河宁海洲都用命趟过来了,日常操训你咋还是站不齐?”
“那个谁,刘四再歪你就狠狠的踹他!”
“别!我错了还不行。”
九月份中旬的胶东,已经有丝丝寒意,不过军营中正在操训的军士们可没有这种感觉,都是热汗淋漓。
相比于战前,现在王争对于他们的操训已经更上一层楼,较高强度的操训让士卒们根本感觉不到任何凉意,甚至有人光着膀子,此刻正是邓黑子在训人。
刘四生的一副粗狂模样,不亚于董有银,脸上一圈大胡子,这时候脸上一红,应该又被发现了有点不好意思,还好脸有点黑也看不出来红色。
不知为何,操训简直成了刘四的梦魇,不是不用心,但他就是站不齐。
赶紧朝里面挪了一步,刘四嘿嘿一乐不再说话。
黑子也明白,这不是刘四的错,五文河水门战的时候他可是看的清楚,刘四冲的比任何一个人都要靠前,在十几个什长之中的表现也是相当出色。
“刘四,你去屋里一趟,王千总找你有事儿商量。”这个时候,黄阳从屋里出来,远远的朝这边喊了一句。
黑子答应的比刘四都快,赶紧踹了一脚。
“千总找你一定是有要事,赶紧去,别耽搁了大事,回来再收拾你。”
“嘿嘿,知道了。”
刘四也是第一次被王争单独叫过去,有些惊讶的同时也是不敢耽搁,一溜烟的跑进屋子里,进门后看见王争坐在那揉头,遂试探的问了一句。
“千总~,俺来了”
“哦,四儿啊,我听黑子说你小子操训老是站歪?”
刘四嘟囔一句,见到王争看过来也不敢怠慢,一脸的苦笑:“千总,我我这实在是站不齐啊”
“不碍事,我找你来是为了另一件事,想把你派到五文河去,不知你可愿意。”
刘四身为什长,自然知道五文河水寨明着还是水匪,暗地里却是自家地盘的事,听了这话后脸上止不住的露出惊喜。
“千总,这你可就找对人了,俺刘四操训站队列是不行,但出去卖命没说的,有什么需要知会俺一声,就算是油锅也给你趟一遭!”
王争的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也是笑道:“我要你趟油锅做什么,五文河只有黑鱼一个人总是有些不放心,你带着这封手信交给他,之后没有我的命令,你就先留在那,协助黑鱼掌管五文河。”
刘四大老粗一个,根本不懂王争什么意思,嘿嘿笑着接过手信,抱拳道:“千总放心,俺一定将信带到黑鱼兄弟手上。”
“行了,你今天的操训就不用去了,回去好好收拾收拾。还有,你老娘是义井庄村民中年岁最高的,走之前陪着好好说说话,这点银子虽然不多,但给你回去添补些肉食还是够的,明日准备好了来找我。”
说到老娘,刘四眼中有些湿润,接过银子后重重的点头,有些感激。
“俺知道了,以后老娘还要千总多帮忙,她老人家腿脚不好。”
“嗯,大伙都是义井庄的,这点事即使我不说,有银和黄阳他们也会多去照顾,我也会常去看看。”
刘四哽咽不已,擦了擦鼻涕,抱拳道:“这俺就可以放心去了!”
此次王争升为千总,也算做是文登营的三把手。
麾下也扩充到了三个哨的兵额,但是王争现在都没有招募新兵,原因一是兵源地还没有选好,王争不想在文登招兵,想要过几日去宁海转转再说。
二是军械粮饷依旧没有着落,五文河缴获虽然不少,但也不能撑很久,这段时间里里外外的也花了不少。
王争现在的兵都是义井庄的爷们,再招兵就不能和他们一样不用给饷银,这个年代当兵要饷,天经地义。
招兵后的饷银还是一方面,衣甲军械营盘样样都需要银子来填,那点缴获只能撑一段时间,需要想个周全的法子再动手。
正想着,忽的“哐啷”一声,一人推门而入,看过去却是吴惟忠的家丁,这家丁带来了一个王争等待已久的消息。
在这些日子里,吴惟忠和韩大虎终于商量好。
若是在平日,现在的知州王得乐可是个宝,整日都忙着见各方士绅与各地文武官员,是不会见王争这个小小的千总的,即使挂着署指挥佥事的头衔。
他们二人打听到,三日后便是王得乐三十八岁的生辰,那一日王得乐将在州治内大宴亲朋,各方人员都该到场,这是王争最可能见到王得乐的法子。
说起来,王得乐也是一个悲剧人物。
他于万历二十九年乡试第一,高中解元,当时的他可谓是意气风发、如鱼得水,与所有文人一样,王得乐也曾幻想自己能“连中三元”,但是接下来他的人生却不如意,更加是连连触霉了。
会试屡考不中,这一来二去的耽搁了七八年的时间,最后也没考中,这才彻底放弃,先后在几地干了知县等,官场沉浮数年。
前段时间打听到宁海知州董成平升入蓬莱,继任又是空悬,就开始不断找人托关系,总算是来到宁海州这个其他人都不愿意来的极穷之地做了一个知州。
本来以为这辈子就这样了,未成想却捡了个宝地,这让以往别人爱搭不理的王得乐整天做梦都要笑醒。
最近的时日吴惟忠和韩大虎打听到,王得乐有一个最信任的一个家仆,甚至到了看其为家人的地步。
这个家仆名为孔正,在万历年间就陪王得乐乡试、屡次会试,苦寒数年,直到现在终于开始享福,总归是有些贪心的。
收了吴惟忠的两百银子,打包票说会让王得乐见王争,这样一来,周围上下都被买通,剩下的就只是王争自己了。
通过这件事,也让王争看清了明末的官场,真是到处都散发着腐败贪婪的气息,卫所的武官随随便便就可以花钱买,虽然没有什么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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