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扫明-第1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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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站在一旁的豪格,居然往回缩了缩。
    多铎是两黄旗的贝勒额真,在殿上咆哮,身为顶头上司的豪格就要替父出头呵斥下属才对,这一点多尔衮心知肚明。
    当他看见豪格是这种反应的时候,心中的担忧已经一丁点不剩,暗暗冷笑。
    端坐在首位的皇太极,自然将下面各人的异动尽收眼底,本来寄希望于豪格,不过豪格再次令他失望。
    正当皇太极想要出面的时候,多尔衮站出来了,他起身用力将多铎拉到自己身后,斥道:
    “多铎,万岁在上,还不快退下!”
    多铎欲言又止,见到皇太极的授意后这才不服气的看了一眼多尔衮,闷声闷气的站了回去。
    多尔衮满意的笑了笑,回身又是一副毕恭毕敬的神情,揖身说道:
    “皇上,多铎性子就是这样,大学士对大清的贡献,大家都是有目共睹。”
    说到这里,多尔衮不再吭声,低头等着回信。
    众人等了半晌,也没见到皇太极说出一个字,多尔衮偷偷抬头,见到皇太极正依靠在龙床一边,微笑看着自己,当下心中一个激灵,赶紧跪在地上。
    不知又过去多久,侍立在一旁的内廷侍卫这才觉得有些不对劲,小心翼翼的朝龙床看过去,顿时瞪大了眼睛。
    皇太极依然还是微笑着依靠在一边,静静注视着下面这些八旗的亲王勋贵们,但脸上已经没有任何血色,身体都有些僵硬。
    黄衣内廷想到什么惊天的事情,抖着手朝皇太极鼻子试探过去,下一刻,他忽然“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多尔衮这才抬起头,不明所以的看了一眼前面,同样是面色震惊。
    崇祯十六年,清崇德八年,崇德皇帝皇太极在清宁宫召见八旗诸贝勒王公大臣的时候猝死,但却并未留下任何遗旨。
    紧跟着,盛京城内刀兵大起,诸贝勒王公大臣争议不休,除了出征蒙古的阿巴泰以外,满清在这个时间段,几乎停止了所有的对外战争。
    

第四百八十九章:中都 遇刺 滁州
    崇祯十六年七月三日,明中都凤阳府城迎来一支十几万人规模的军队,其中的旗帜杂七杂八,像是各路官军的混合体。
    凤阳总兵黄得功,南京营提督卢久德,舟山总兵翁之琪等在南直隶有些名望的将帅均在其中,一行人策马来到外西华门,这时新任的朝廷守备姜东已经带着少量的官兵在此迎候。
    不过这些将帅停下来后,并没有急着做出下一步动作,都是吩咐属下列在两侧,好像在等着什么人。
    不多时,一阵整齐的脚步声愈来愈近,山东军战兵称四队方列,阵中“王”字黄龙大旗随风飘扬,在各个战将的带领下来到门外。
    安东候王争勒马停住,挥手下马,抬头看了一眼已经有些落败的中都凤阳城郭。
    最先做出反应的还是卢久德,待他有些滑稽的下马,黄得功和翁之琪对视一眼,带着各个官军的将帅紧随在王争身后。
    “末将,中都留守姜东,恭迎安东候大驾!”
    这话说的就有些让人侧目,颇有些拍马逢迎的意思,要是以往,王争或许会含笑谦虚一番,但现在,他只是微微摆手,并未多说什么。
    正待牵马进城,身后黄阳却上前一步,皱眉说道:
    “侯爷,让末将先行入城,试探虚实。”
    姜东神情一紧,只是将头更低下几分,让人看不出表情。
    这一切自然被王争收入眼底,不过也没多想,上前几步,稍微用力的拍了拍姜东肩膀,问道:
    “城内可是布置齐全?”
    姜东大吃一惊,额头汗出,他手中按剑,强作镇定的道:
    “侯爷放心,皇城都已经被卑职收拾出来,就等山东大军入城了。”
    “皇城不是被李贼和献贼烧过几次吗,怎么住人?”
    这厮有些反常,黄得功上前几步,狠狠盯着这名守备的脸,姜东更是惊骇,下意识的后退几步,却被黄得功拉住。
    这时,黄得功冷冷一笑:
    “姜守戎,何必如此紧张?”
    翁之琪同样上前拉住他的另一只手,面色不善。
    姜东满脸通红,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应对,王争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只是摆手示意无妨,笑着说道:
    “大家都是官军,分什么彼此。”
    王争言谈间,竟是拉着姜东入了城,黄得功欲言又止,见此情形,也只得吩咐属下各人做好防备。
    安东候信人不疑,这大家都知道,但到了现在,王争的性命显然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关乎整个山东军内外系各人的存亡和前程。
    就算王争没有说什么,亲兵队官一样不会坐视。
    他们毫不犹豫的抽出刀紧跟在两侧,黄阳和董有银相视点头,山东军的战兵们如临大敌,转瞬间变换成一个锥阵,带着压迫的气势挺进凤阳。
    这种变换的速度,令黄得功和翁之琪等人瞠目结舌,卢久德更是磕磕巴巴的自语道:
    “安东候能有今日,实非运气使然。”
    姜东被拽在王争身边,周围都是明甲持锐的亲兵,当下是急的满头大汗,进门之后会遇到什么,他自然清楚。
    眼看着要进门,姜东再也难以挪动一步,跪在地上叩首道:
    “侯爷宽宏大量,令卑职感激不尽,还请侯爷先行入城,卑职不敢擅越!”
    听了这话,王争一言未发,突然踹出一脚,猝不及防之下,跪在地上的姜东翻滚了几下才停住。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猛的举手大喊:
    “不要——”
    为时已晚,城上早已埋伏好的弓箭手乱箭齐发,姜山身中数箭,口吐鲜血,看样子竟是死不瞑目。
    王争心底有些吃惊,自己又不是怎么祸害百姓的贼人,也不是鞑虏南下,这还是头一次遇见这种事。
    一声令下,如狼似虎的亲兵登上城墙,将上面埋伏的弓箭手抓将下来,一个个按倒跪在王争面前。
    “侯爷,这些杂碎如何处置?”
    王争粗喘几口气,大步走入凤阳,听到亲兵队官发问,头也不回,淡淡说道:
    “全都砍了。”
    这些亲兵接到命令,不顾弓箭手的求饶和嚎叫,将他们拖到城墙一边,均是手起刀落。
    卢久德走到门前,见到满地的头颅和血迹,当下浑身有些发抖,迈不动一步。
    黄得功拉了他一把,卢久德这才反应过来,紧赶上前。
    说起来,这凤阳算是大明的第三个都城。
    洪武立国的时候,朱元璋最先想在老家凤阳建都,所以凤阳内外都是按照都城的规模和形式所建,当时负责督造的还是开朝第一文臣李善长。
    不过凤阳的都城规模并没有建完,最多只建了一半,朱元璋便在刘伯温等人的提议下,下旨以金陵为京师。
    王争本来有些期待,但经过内外城来到皇城里的时候,却是满满的失望。
    这座大明最早的都城,历经一百多年的荒废,前不久又遭受了张献忠和李自成的两次焚毁,到现在只剩下一片的残垣断壁。
    不过这里为什么会有少量官军驻扎?
    山东军和其他的会合官军,在王争的军令下,将城内官军肃清后,并没有在凤阳久留,这一座废都城当然没有南京更让人心驰神往。
    这一支十五万人左右的官军,浩浩荡荡从凤阳直奔英武卫。
    趁着农忙秋收时节,山东军沿途在周围的庄子里补充些年轻力壮的民夫,将这些人混编入辅兵序列,但是想要补充粮草,基本没什么可能。
    大约是在七月份的中旬,山东军总算是来到滁州地界。
    在王争率部南下之前,山东军已经控制了河南的开封、归德二府,并且往北也在通州一带驻兵,沿岸掌握了淮安府。
    山东军的扩张,并不是李自成毫无目的的到处游荡,走到哪就要在哪驻防,比如中都凤阳,山东军就根本没有留下一兵一将。
    王争的种种作为,都是在为南下这一步做铺垫。
    那些地方的兵马,之所以会被大规模的收编为外系,或者被驻兵留守,设立军议司和保安司人数,因为那都是山东军急需且一定要控制在手里的地区。
    有了这些地方,山东六府核心地带的安全才能有保证,大军南来北往的后勤和进退才有保障。
    说白了,就是在事情还没坏到骨子里的时候有个缓冲带,让王争有时间选择最好的方法解决。
    这次南下,并不是王争忽然想到这里,而是很早就已经开始做准备,真正的时机一旦到来,就会用最快的速度出击,一蹴而就。
    王争的真实想法是南京,北直隶一带混乱异常,几股最大的实力在那棋盘上明争暗斗。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王争对这年头的历史还算熟悉,知道李自成和满清眼下都没什么功夫顾忌到山东,自然是全力拿下南京的最好时机。
    过了这个村,下一间店还不知道要等多久。
    

第四百九十章:夺门之变
    滁州,时人又称“涂中”,历朝誉为“江北门户”,地理位置优越。
    山东军来到滁州境内的时候,并没有直接来到城下,反而是哨骑、使者四出,大军在清流关扎下营盘,让人摸不清到底要做什么。
    滁州一样是京杭运河流经的重镇,自然知道上流山东军设卡收厘金的事情。
    城内的大户们本来觉得这是王争自取灭亡,可是到现在几个月过去了,无论南边怎么闹,厘金还是照收。
    有意思的是,安东候王争承受了几乎大将南北半数士子的弹劾后巍然不动,可当朝的内阁首辅周延儒却被罢相抄家。
    有些想太多的人,已经想当然的将这两件事联合在一起,心中有些忌惮,觉得朝中还有人在帮助山东。
    这边已成定局,那边又有更急的事情,王争带着山东的大军来了。
    最开始,滁州这边都觉得是在开玩笑,但随着北面陆陆续续来人,都是面色惊颤的提及此事,他们才相信下来。
    一下子,滁州城内的士绅老爷们纷纷大乱,无头苍蝇一般的过了几天,这才想起来知州这茬,赶紧汇集到吕府。
    说起来,时任的知州吕玮同样是刚得到消息,那王争在许州誓师西进,搞的全天下尽知,一副要和流贼决一死战的架势,据说李贼为了暂避锋芒甚至已经把襄阳拱手相让。
    可谁成想,山东军没有西进去找顺贼,反倒一路马不停蹄的南下,半个月之内,竟然已经到滁州来了。
    要知道,这滁州的屁股后面,可就是南京城啊!
    “大人,刘老爷、李老爷他们又带着人来找了,怎么办?”
    吕玮坐在大堂上在聚精会神的写着什么,听到外面那些哄乱的声音后已经是满头黑线,直接摆手不耐烦的说道:
    “都到这种时候了,来堵着本官的府门有什么用?我也是火烧屁股没办法,你出去就说大病,都给推了。”
    管家有些犹豫,心道这些士绅又不是傻子,这么说谁会信,正在他想的时候,吕玮抬起头,皱眉说道:
    “怎么还不去?”
    不多时,吕府的大门“吱呀”一声打开,外头围着的老爷和士子们赶紧走上前,这管家笑呵呵的,但是只露了半张脸,喊着道:
    “刘老爷,张东家,林公子,你们就回去吧,我家大人病重不能见客!”
    “病重?当谁是傻子不成,快把吕知州叫出来!”
    “就是,若是被山东地兵马破了城,他吕玮也活不成!”
    听到外面响起的吵闹声,管家早有准备,赶紧让下人把门关上,甚至还亲自提起木椅堵在门口。
    滁州这个地方和南京距离不远,基本上只隔一条长江。
    在江南士子们不遗余力的宣传下,王争统带的山东兵马,早就成了祸害遗千年的乱兵。
    士绅们也听说过王争在山东对那些本地缙绅的所作所为,说杀人不眨眼那是一点没错。
    尽管身家性命都在滁州,但过了河就是南京,就算拼死搏一搏,也很少有人想留在这里等着山东兵马来抄家。
    毕竟,传闻往往都是无风不起浪,王争不对付自己这些地主,哪来的银钱造甲械发军饷?
    府外乱哄哄一片,吕玮却在皱着眉头奋笔疾书,良久,他起身将书信交到早就等在旁边的信使身上,叹息道:
    “眼下再飞书面圣已经来不及,唯有提醒史尚书在南京布防,老夫看得出来,山东贼军来势汹汹,那王争早有准备,不会止于滁州,其意在南京。”
    说到这里,吕玮竟然朝信使弯腰鞠躬,郑重其事的说道:
    “王贼窃国,大明危亡,系于你身,一定要将信送到!”
    滁州知州吕玮仁政爱民,深受百姓爱戴,据说天启年间得罪了权阉魏忠贤被革职为民,崇祯即位后平反,并且重新任命他为滁州知州。
    信使本人对他也是敬佩,当下吃了一惊,连忙跪在地上,沉声说道:
    “知州放心,信在命在!”
    “快去吧,时不我待。”这信使是自己人,吕玮自然信任,等他从后门将信使送走,又是重重叹口气,心中十分担心。
    “希望还来得及”
    吕玮已然决计坚守,为南京城的史可法留下时间。
    可文武殊途,人心隔肚皮,知州如此想,不代表城内士绅都是这么想,同样不代表其余的文武将吏也要为朝廷奋不顾身的效死。
    当天夜里,滁州守备府。
    时守备李景光在知州衙门、吕府外增兵,名为排查贼寇奸细,实则为召集部下四名千总商议机要打掩护。
    李景光五人在内室密谈,门外设有带甲家丁把守。
    “守戎,依卑职看,还是迎山东军进城!”
    说话的是个胖子,屁股比座椅都宽,他虽然坐的极不舒服,但说出方才这番话并未有什么犹豫。
    既然已经有人挑明,另外一个尖脸的千总紧跟着点头,说道;
    “没错!”
    “守戎,你们都听说了吗,河南总兵陈永福、还有凤阳总兵黄闯子、舟山总兵翁之琪,就连南京城的京营提督太监,都已经在安东候的下面做事。”
    另一个千总点点头,脸上全是惊惧:
    “当然听说了,前不久安东候在宿州杀了刘良佐,刘部那可是三万多的兵马啊,在山东军面前连个像样的抵抗都没有便是人间蒸发。”
    “这么多人上哪去了,还不是被山东军吞进肚里?”
    听到这话,守备李景光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确实,黄得功、刘良佐,那是在整个南直隶都有些名头的大帅,一个能打,一个人多。
    这几天光景过去,这两位能打的那个已经接受改编进入山东军外系,另一个则是被王争当场砍死,多年积累下来的兵马都成了陪葬品。
    这些总兵级别的大帅暂且不提,那太监一向是天子家奴,自诩高人一等,但竟然也甘心在安东候下面做事,这实在让人意想不到。
    自己这小小的滁州守备,麾下兵马不过一千多人,怎么能抵挡号称二十万的大军。
    最开始的胖子继续说道:
    “你们看见吕知州今日间的样子了吗,那家伙,明摆着是要与城共存亡的架势!”
    “让他自己拿着笔杆子去战!那山东的战兵就连鞑子都抵挡不住,哥几个就没那个必要去跟着他去找死了。”
    说起来,山东军现下还是在朝廷的名下,开城打个迎接的名目就成,和卖国贼八竿子打不着一块去。
    换句话说,只要朝廷不敢动安东候王争,他们下面这些人就不会有什么安危,这也是李景光等人倾心于此的重要原因。
    况且,加入山东军外系以后的待遇问题,这些事李景光其实并不担心,前面的例子太多了。
    山东军一路南下,徐州、睢州、宿州、凤阳,还有现在的滁州,何曾遇到过什么真正的抵抗?
    就凭山东军这面旗,不少官军就已经吓破了胆,可仅仅是这个原因就让各地官军望风披靡吗?
    显然不是,除了山东军的强大,最主要还是王争对外系的待遇,还有各地守备空虚等原因。
    州城的守备兵力最多三千,县城更少,基本上只有千人左右。
    那还是在万历朝头几年兵备没有那么废弛,三大征还未开始的情况下,到现在频频抽调,再加上多年未曾发配军饷和兵衣,各地基本都是空额空饷。
    比如这滁州,上次朝廷来人核定名目的时候还是崇祯三年,十几年前了,那时候现任的守备还不是他李景光。
    换句话说,李景光自打到了滁州守备任上,朝廷方面根本就没有一次有官员再下来核查兵册,那还不是想怎么报就怎么报?
    去年李景光报上去的是两千九百二十七兵披甲兵,本想着吃三千人的饷银,但后来才知道自己想多了,根本没有一文钱发下来。
    身为守备的李景光,能蓄养起来的铁甲家丁,其实也就十三个。
    本身混的已经如此凄惨,再听到山东的外系兵马饷待遇,银饷月结,并且守备和千总一级都有自己专门的盔甲和福利,据说不久的将来还会有礼服和丧服。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由不得他们不动心。
    硬抗不可能打赢,而且还要赔上自己的身家性命,开城能得到安东候的赏识,入册外系。
    反正都是在朝廷的明目下做事,跟着谁又有什么分别。
    虽说要经过山东方面的改编和裁撤,还有种种严苛的军规,但李景光几人依然十分动心,只要待遇是真的,剩下的就都不是问题。
    要是穿的亮堂威武,待遇好,每天混的风生水起,鬼才去欺压百姓,去克扣什么军饷,这种烂事谁的心底其实都不愿意去做。
    说到底,大部分人都是被逼出来。
    

第四百九十一章:名声和性命
    “好,事不宜迟,咱们今夜就动手。”
    李景光眼色愈发的深重起来,听几名千总都没有异议,忽然拍了一下桌子,起身恶狠狠的道:
    “守戎,知州府可要看仔细了,不然那老不死的突然搞出什么乱子,安东候想必不会放过大家。”
    胖子说这话倒是引起李景光的注意,他点点头,对一名千总说道:
    “老五,你带人把城门看严了,任何人都不能出入,要是有人问起来,就说城内有流贼的细作,让他们明日再说。”
    “得令,我这就去!”
    那老五算是滁州的二把手,深得李景光信任,也知道这件事关乎大家今后的前程,立马拿着刀直起身,拿出从未有过的精神头,急匆匆走出守备府。
    李景光将下面几名千总一一安排好,待他们全部走出府,自己这才深深呼了口气,坐回去静静的喝了杯酒,但心下总是觉得不安,左眼皮止不住的乱蹦。
    “办事办到底,送佛送到西,得让侯爷看出诚意!”
    李景光嘀咕一句,忽然将酒杯“哐啷”一声扔下去,半杯酒都洒到地上,但他没顾上这些,只是戴上头盔急匆匆的跑出门。
    不多时,滁州守备府周围的戍卫兵丁被抽调了七成,十几个家丁一个都没留,直奔知州衙门和各司分署而去。
    这天夜里的滁州城,即便是普通百姓也能敏锐的发现有些变化。
    因为白天外面一直都士族的人在正门围堵,所以仆人只能在傍晚即将入夜的时候牵着马从后门出去。
    不过任凭他如何小心,吕府在滁州城内最繁华的几条街中间,总还是有人看见。
    起初看见这些的人还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同寻常,直到入夜的时候,往常那些无所事事的官兵忽然出动,将知州衙门和就近的几条街道围住。
    这个时候,他们才发现城内有些不同寻常的火药味。
    最开始官兵还没有太大动作,过了大约两三个时辰左右,城内的官兵倾巢而出,说什么城里混入流贼的细作,要严加排查。
    不仅将三处城门迅速封锁,就连普通的行人上街都要经过仔细询问才会让他们回家,没一炷香的功夫,城内已是一片的风声鹤唳。
    这么大的动作,自然是传到了知州吕玮的耳中。
    山东军南下明显是奔着南京而去,虽然冠冕堂皇的披着朝廷官军的皮,但真实意图已然暴露,即便是傻子都能看得出来,这可能也是王争急于赶到南京的原因之一。
    说到底,吕玮对武夫之流从心底还是有些抵触和贬低,显然低估了山东军现下在大明的影响力。
    文人为了风骨,自然可以不畏强权的战死,还会青史留名,一向是人人求之不得,就像那些朝廷上所谓的“直臣”,皆以被崇祯打罚为荣。
    但一般武夫的想法从根子上就和文人不一样,李景光这种蝼蚁一般的守备,名声早就臭不可闻,就算奋力抵抗根本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说起来,这些事李景光心里都明白的很。
    自己手底下这点杂兵就算全部拼光也不会抵挡山东军哪怕一炷香的时间,更何况他们还有足以轰塌晨城墙的大炮,一旦打起来,那基本就是城毁人亡,螳臂当车的结局。
    最后自己无非是为他人做了嫁衣,用命去帮吕玮成就那种有骨气的名头,所以这些李景光根本就不在意。
    眼下他还在乎的就是前程二字,唯一还在担心的就是自己做的还不够好,不够多,还不足以得到安东候王争的赏识,仅此而已。
    所以李景光在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以后,便已经是放手一搏,只要在今夜将城内城外控制住了,明日派人去迎山东大军入城,今后的生活就会彻底有所改观。
    吕府大门紧闭,街道已经被肃清,站满了来往巡视的官兵。
    不多时,李景光披挂铁甲,带着更多的官兵鱼贯而来,远远的便是喊问出来:
    “怎么样了,可有人出入?”
    负责这边的百总赶紧放下手头的事,迎上前赔笑说道:
    “守戎放心,就算吕玮他插了翅膀飞出去,咱们也能给射下来。”
    听他有些玩笑的话,李景光心中悬着的石头总算是放下来,但仍然不敢掉以轻心,后半辈子的生活与前程就在今夜,他怎么还能回去睡大觉。
    “本官亲自在这里守着,你去别处看看,就算是只耗子,也得给我抓回来剥了皮。”
    百总心里好像有事,忙不迭的点头离开,没走几步,正巧一名被派出去的从旁边打听消息的家丁走回来。
    只听这人朝李景光禀报道;
    “守戎,距周围百姓所说,刚入夜的时候,吕府好像跑出去一个人,看方向是奔南边去了。”
    百总浑身一个激灵,本来想蒙混过关的想法瞬间破灭,眼珠子乱转几下,猛的回头跪在地上,哀求道:
    “守戎饶命,守戎饶命,那厮穿着一身灰衣,卑职本想和守戎说,本想就是一个乡下人罢了,所以才”
    “所以你就把人给老子放跑了!?”
    不出所料,李景光果真是勃然大怒,飞起一脚将那百总踹倒在地,大声吼道:
    “来人,给老子将这不重用的货色看押起来,等侯爷进城后再行发落!”
    两名亲兵上前,一左一右将这把总架下去。
    李景光看一眼头顶上“吕府”二字,气急反笑,嘿嘿笑几声:
    “好,好你个吕知州,看来你是真的不怕死?”
    平常吕玮基本不怎么待在府邸,正因为他一直在衙门处理公务,所以李景光第一时间想到的是知州衙门,并不是去包围吕府。
    没想到自己一个疏忽,就被吕玮这老不死的耍了一通,要是在以往,李景光非要带兵硬闯进去讨个说法,但眼下他已经顾不得这么许多。
    人,必须要追回来,现在还不算太晚!
    往南去了,往南就是西江口,那可是乘船去南京的路,这要是让那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跑到南京去报信,李景光不敢再往下想。
    自己的身家性命,就看能不能把这人追回来,不然怕比那百总要死的惨上千万倍。
    想到这里,李景光浑身打了个颤,一阵凉意从脚底直漫上头顶,翻身上马,带着十几骑家丁马不停蹄的从南门狂奔追出去。
    

第四百九十二章:取滁州
    滁州城十几里外的平野上,一个人正在骑马飞奔。
    这马是吕府内私养的,并没有城中军营蓄养的军马快,并且出城的时候同样不是一帆风顺。
    仆人前脚出了府,紧跟着就听见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包围了吕府,附近的街市上也出现不少官兵在沿街排查。
    与其说这些人是官兵,其实他们早都不再是了,原来不过是为了生计临时拼凑在一起的队伍,现在摇身一变,成了山东军的附庸。
    仆人不敢久留,但是城中已经比平日多了数倍的官兵,自己一个人牵着匹马堂而皇之的到处走,未免太过显眼。
    可能是太过小心,这仆人前不久才辗转出城,并没有比李景光带着的骑兵早多久。
    说起来,这仆人毕竟还是个普通人,忽然之间有如此大的责任落在自己肩上,难免有些慌乱,一阵慌不择路之下竟然跑错了方向,不知又耽误了多久的行程。
    “驾,驾~”
    忽然,仆人听见后面愈来愈近的马蹄声,一边骑马一边回过头去看,看见来人是十几骑衣甲精良的官兵,就已经知道是李景光的家丁。
    他自然知道被抓住会是个什么后果,一下子心里更是慌了神,不断的回头去看,可无论他怎么用力,距离还是在逐渐缩小。
    李景光只能养得起这十几个家丁,配备当然都是最好的,马虽然不如山东军在塞外采购的蒙古马和女真马,但起码也比一般骡子杂交的短腿品种好上不少。
    并且,在他们的脚靴上都配有简单的马针,只需要稍微一刺激,马匹往往就能发狂似的奔跑,所以要追上根本不费什么力气。
    很快,十几名骑兵将仆人包围在里面,李景光觉得夜长梦多,根本不想多和这仆人废话,一声令下就让家丁们杀马。
    上官已经下令,家丁们纷纷抽出马刀,一阵刀光过去,仆人坐骑的后腿被直接切断,正巧路过一个土坑,顿时不可抑制的仰面朝下栽倒进去。
    骑兵们停在周围,其中有七八个人下马查看,为了以防万一,李景光和四五个人留在马上。
    众人七手八脚将还没有缓过气来的仆人抬出大坑,在他身上搜出一份书信,到了这时,李景光才彻底放下心。
    他一跃下马,接过书信后对仆人盯了半天,方道:
    “从前挺老实个人,怎么就没出来你会有胆量出城送信?”
    那仆人回神后第一时间摸了摸怀里,察觉到书信不见,顿时蹬着大眼骂道:
    “老狗,你年近半百,即将化为朽木,不自思善,以保晚节,却陷城投贼!”
    仆人艰难的站起身,捡起一个石块便朝李景光砸去。
    猝不及防之下,李景光被砸了个正着,脸上红肿溢出脓血,大怒喊出一声,从家丁手里夺过马鞭,边抽边恶狠狠道:
    “一介家奴,见识短浅,你懂什么个中道理,叫你扔,你再扔啊?”
    那家仆被几个家丁按在地上,浑身让李景光抽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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