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扫明-第1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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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皇帝心里知道留下山东军情况可能会有所不同,听到这个消息后,心中也不知道是怎么样的感受,反正关于王争的话一个字都没提。
唯一办的那件事,就是设坛为大忠臣洪承畴祭奠,众臣都是前来祭拜,可这时候忽然传来洪承畴降清的消息。
一下子,崇祯皇帝懵住了,下面的众臣面色惊愕,紧跟着竟然不约而同的心中窃喜。
这可相当于狠狠的扇了崇祯皇帝一巴掌,祭奠还没结束就传来这样的消息,让崇祯根本下不来台,感觉自己好像成了小丑。
不过这一巴掌也让崇祯皇帝幡然醒悟,认识到他根本不能再相信任何人。
自那日起,崇祯皇帝对其余臣子更是每日冷着脸,动不动就革职,动不动就发怒,几日后,更是传出大内宫女被活活打死的消息。
一时间,北直隶众臣人人都是风声鹤唳。
中原腹地的流贼愈演愈烈,可在这个节骨眼上根本没有人敢说话,最后还是兵部尚书陈新甲,他力荐崇祯皇帝重新启用孙传庭。
尽管崇祯皇帝内心极度不愿意,但他也知道,眼下也就只有孙传庭可称忠君为国,可以收拾这种局面。
没多久,崇祯下诏,着孙传庭在汪乔年之后陕西总督,限期专剿李自成。
孙传庭到任后并没有急着出兵,反而顶着巨大的压力解散了原本孱弱不堪的卫所兵卒,可重新编练新军,需要银两和粮食。
这方面崇祯是帮不上忙的,但他还是给孙传庭四个字,便宜行事。
孙传庭何等精明,一下子就明白皇帝的用意,意思就是要钱没有,但是你可以自己找方法解决,朝廷不加干涉。
没了后顾之忧的孙传庭决定对地主们下狠手,用的方法和王争差不多,只不过王争是“请”人赴宴,孙传庭是直接带着重兵围了地主缙绅们的宴会。
这场宴会后,地主们逼不得已给了一批粮饷用来保命,可内心却对孙传庭此种作为极度痛恨,随时都在谋划扳回一程。
孙传庭心思根本不在和他们缠斗上,得到急需的粮饷后,他便招募了旧秦军部下为亲兵,以此为根基,迅速编练了一支几万人的新秦军。
好景不长,孙传庭还没来得及怎么训练新兵,山东那边就出事了。
山东总兵、左都督,忠烈伯王争忽然上疏,要求易换爵号,称“忠烈伯”不妥,孙传庭当即就觉得大事不妙。
果然,王争这话极大的触怒了崇祯,毫不犹豫的将这等无理要求驳斥了回去。
可这似乎正中了对方的下怀,王争借此悍然发动了一场波及整个东部的兵谏,并且果断出兵拿下漕运重镇沧州,继而以雷霆之势把控了整个河间府。
眼皮子底下待着二十万山东战兵,崇祯就连睡觉都觉得脊背发凉,可眼下他能依仗的又有谁呢?
刚出狱的孙传庭带着最后的中原精锐与闯军鏖战,吴三桂率领关宁军守在山海关抵抗清军,除此之外,也就剩下那骄横跋扈的左良玉了。
可是左良玉也并不好过,被李自成部将李过追的漫山遍野的跑,根本一点左平贼的风范都不剩下了,所以说左军不堪大用,根本不能指望。
就在崇祯一筹莫展的时候,却又听到两个重磅消息。
其一,是王争竟然真的断绝了南北漕运,并且山东和海州方面也在配合,扣押了大批漕运货物。
现在南方的银粮和货物,只要不经过王争点头,根本一丝一毫都运不到北直隶。
这可就相当于掐住了崇祯的命脉,逼着他服软,可揪心的事情还不止一件,王争率山东军北上之后,可能是由于地方上空虚,让清军钻了空子。
多尔衮麾下的正白旗清兵不知怎的,忽然出现在嵫阳城下,当时山东军正兵还在拉练,可能由于嵫阳是腹地,所以防范并不重,这也说得过去。
据说嵫阳城留守的山东军并不多,没守多久就被清兵突破,紧跟着多尔衮便血洗了鲁王府。
最后的结果是鲁王朱以派自缢,王府内的男女老幼,尤其是朱以派的亲族,几乎无一存活。
尽管南北直隶为鲁王之死震动不已,但是同时也根本没有人会将这事和王争联系到一起,要说这不是多尔衮下的手,那根本不可能。
城内的百姓都看见了,来人打着清军正白旗的黄龙旗,穿着全身甲,手持虎头大刀,甚至还有人在说根本听不懂的满语,不是清兵又能是什么军队。
多尔衮素来狡诈奸猾,松锦之战少不了他出的大力,这个人能趁着王争外出来一招釜底抽薪,想要以陷藩之罪连累王争,这根本一点都不奇怪。
第四百三十九章:陈新甲仗义执言
北京,紫禁皇城。
随着钟声敲响,每日凌晨的朝会按例举行,众臣依次序登上皇极殿,对崇祯皇帝行三跪九叩之礼,山呼万岁过后,却只是静静的站在两侧。
偌大个皇极殿,虽说满登登站着整个大明的诸多重臣,可却好像没有一个人,寂静又显得冷清。
“众位爱卿,山东军断漕运已有几月之久,各抒己见吧。”
崇祯清了清嗓子,皱眉说道。
听见崇祯的话,殿上不少人的身子动了动,可是这种动作并不是他们想要进言,却是更靠内站了一些,紧紧挨在一起,根本连头都不会抬。
能混到朝堂上来的,谁都不是愣头青,自然能看出来眼下的大明根本不会还有什么转机,若当今天子是一代明君,那还不一样。
可是没有人看得出来在崇祯治下的大明,还有中兴的希望。
中原有闯军和西军到处为祸,孙传庭虽说继为陕督,可是根本就不敢出潼关,前不久还听说军中闹了鼠疫,能守住就已经算不错。
至于外面的大片地区,应当说是已经落入了贼寇之手。
祸不单行,山东总兵,朝廷的忠烈伯王争,竟然也在沧州发动了所谓的兵谏,打着朝廷的旗号,开始大张旗鼓的抢占地盘。
说起来,王争这般做法其实还是可圈可点,因为很多人都不是瞎子和聋子,对崇祯多年以来对待王争的种种做法看得见听得着。
而这位从前对朝廷忠心耿耿的山东总兵,终于也是被一而再再而三的猜忌和打压激怒,看样子彻底凉了心。
说到底,没有人怪王争弄权,还是崇祯独断专行,净干那些自毁长城的事。
朝臣这个死狗一般的模样,似乎也在崇祯意料之内,他直接转过头去看当朝的内阁首辅周延儒,细着嗓子问:
“阁老可有什么想说的吗?”
所谓伴君如伴虎,周延儒几经起落,既享受过崇祯的信任,也受到过崇祯的无端猜忌。
在这个年龄上再次进入内阁,已然是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过,变得老成持重,再也没有了当年的雄襟抱负。
在崇祯手底下能好端端的混到卸任就算是赢了,再也不敢多想什么。
从前内阁首辅是人人都想当,现在却是避之唯恐不及,周延儒便是如此,温体仁被罢相后,苦于无人可用的崇祯,这才是把周延儒重新拉了回来。
听到崇祯的话,周延儒一叹,心道还是没躲过去,颤颤巍巍出列说道:
“回皇上,老臣已年迈,处政昏庸,自知不可贪恋首辅大位,还请回乡养老。”
这话说完,朝中不少人都是惊愕的看过去,紧跟着便有不少人在低声的规劝,说什么周阁老不能如此想不开,大明还需要你这等忠贞直臣云云。
周延儒作为东林士子的代表,能在首辅的位子上待下去自然是再好不过,他要是下马了,再上去遭殃的可就说不定是谁了。
周延儒这话其实也完全出乎了崇祯的意料,听了之后的崇祯,直勾勾盯了周延儒一会,拍着龙椅面露讽刺的笑了起来。
“好,好啊!”
“堂堂的内阁首辅,堂堂的周阁老,竟然被王争那等武夫吓得要回乡养老?”
崇祯说这话的时候也在一直观察周延儒的反应,可他好像是铁了心想要与自己作对,仍是双手紧握,低着头一声不吭。
见状,崇祯站起身,指着周延儒身边的一个臣子,喝问道:
“你,温申新你说,究竟该如何处理沧州的事?”
闻言,礼部侍郎温申新连忙惶恐不安的跪下,但还是一个字都没说,崇祯走下玉阶,当面质问一个又一个的重臣,可就算是兵部尚书陈新甲,也并没有说出半个字。
“哈哈哈,好,好,你们行啊!”
崇祯挥着袖子,疯疯癫癫的大声笑起来,看着他这个模样,禀笔太监王承恩虽说心中不忍,但更多的还是自责。
因为他有心事一直都没和崇祯去说,王争之所以能凭借战功一路高升,完全就是自己在背后帮衬。
说起来也是,当时大明各地都是败多胜少,就算所谓大捷,报上来的首级,顶天了也不过是几百上千,这其中还不知道杀良冒功充数了多少。
可王争当时却是个奇迹,那么点人马,竟然敢横渡渤海奇袭赫图阿拉,看样子不亚于当年单骑救父的虎将吴三桂。
王承恩以为王争会是个忠臣良将,本着想为崇祯分忧的想法不断提拔和包庇王争,到头来没成想却是养虎为患,帮出了一个包藏不臣之心的乱臣贼子。
这件事在他心里是个过不去的坎,但他又不敢和崇祯去说,只能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不再做王争的后盾。
可是话说回来,现在的王争,还需要司礼监这个依靠吗?
王争已然成势,手握天下间最强大的官军“山东军”,沿海两支水师,各地正兵、盐丁、护庄队如云无计,山东宛如一个国中之国。
随着崇祯十七年的临近,王争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天下间的局势。
朝中的人现在都明白,若是再拿以前的法子对付王争,只能是将其逼反,彻底推到朝廷的对立面去。
提起山东军,无论各地明军,还是贼寇、鞑虏,几乎都是要倒吸一口凉气,那种强大的战斗力,简直让人又憎又惧,这种军队距京师近在咫尺,一旦彻底撕破脸皮,有人能抵挡得住吗?
左良玉反了,无非是多了一股数目较大的流贼,可王争却不一样,在整个山东早就有了根基,届时一呼百应,无论南下还是北上,朝廷几乎都是难以为继。
既然崇祯能屡次忍受骄横跋扈的左良玉,为何就不能再忍受王争呢,毕竟相比左良玉做过的那些事情,王争还算是十分顺从朝廷了。
咳咳一声,到头来还是兵部尚书陈新甲站了出来,只听他说道:
“皇上,臣有话要说。”
崇祯顿时面露大喜,几步登上龙椅坐下,指着他说道:
“爱卿快讲!”
“回皇上,如今的王争早已不是当初登莱那个时候了,陕督率精锐剿闯贼,抽身不得,辽东总兵吴三桂率关宁军在山海关、宁远一线抵抗清军,更是不能挪动一步,左良玉不堪大用,唯今之计,只有安抚为佳。”
陈新甲并没有开门见山的直说,因为他知道崇祯要是听到了必会直接呵斥下来,所以才简便的把当今形势给崇祯提了个醒。
他话中的意思很明显,这天下都成这样了,还担心什么有的没的,赶紧先把眼前王争这个关头过去再说吧。
崇祯皱了皱眉,要说眼下他最为信任的还是陈新甲,细细思虑后问道:
“爱卿继续说。”
闻言,陈新甲暗自咽了下口水,毕恭毕敬的说道:
“回陛下,更换爵号之事有违祖制,陛下可退而求其次,加封王争安东候,以安其心。”
闻言,崇祯瞪大了眼睛,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提议封王争伯爵的是你,这次想让他为候的还是你陈新甲,难道是私底下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不成?
第四百四十章:安东候
很明显,崇祯多疑的老毛病又犯了。
可静下心来思虑半晌,他还是明白陈新甲说的那些,的的确确是眼下最好的办法,这个时候,只听陈新甲继续说道:
安东
陈新甲能混到兵部尚书的高位上,嘴皮子功夫显然不是吃素的,看见崇祯面露不悦,赶紧就此打住,抛出所谓的一石三鸟之计,狂拍了一通马屁。
言语中,几乎将自己提出的点子完全归功于皇帝身上,这也使得心中不悦的崇祯再次静下心来。
不得不说,陈新甲这番话还是说到崇祯的心里去了,再加上众臣随声附和,更是让崇祯不得不仔细考虑。
忽然,回乡守父的都察院御史李邦华站了出来,没多久,他洪亮的嗓音顿时充满整个皇极殿:
“陈尚书,王争是大逆不道之举!前不久他就已经是公然对抗朝廷,违抗皇命,这次不加惩戒便已是天子圣恩,若再加其为候,朝廷还有何威严?”
听到这话,陈新甲嗤之以鼻,心中把爱管闲事的李邦华骂了千万遍。
威严,朝廷的威严早就不剩下什么了,也就是你李邦华还整日挂在嘴边,现在能把王争留在朝廷这边才是最紧要之事,究竟懂不懂什么主次分别。
不过方才那些陈新甲也就在心里想想,说出来是根本不敢的,面对李邦华的大声训问,陈新甲笑着说道:
“李御史所言不错,堪称大忠大义,天地可鉴,天下士子楷模!”
话说到这里,陈新甲面色忽然变得十分凝重,沉声道:
“可若是因此引得王争不满,率山东军二十万战兵北上,难道你李邦华去用嘴皮子督师迎战吗?”
这话说完,肃静的皇极殿上顿时生出不少嗤笑讥讽之声,其实无论陈新甲还是李邦华,他们都算是少见的直言之臣,都得罪了不少人。
见到这两个人掐起来,那些东林文官自然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不过并没有掐多久,李邦华支支吾吾的半天根本没说出来什么,最后还是憋闷着一口气站了回去。
谁都知道,上次督师的杨嗣昌可是越剿越乱,本来就是烂摊子,他接手之后也没好多少,落得个引咎自尽,名节尽毁的结局。
杨嗣昌前车之鉴,还有谁敢轻易督师,况且这次要对付的可不是流贼,是山东军战兵,岂是同日而语。
“拟旨吧!”
说完这三个字,崇祯皇帝直接拂袖离去,众臣擦了把冷汗,忙不迭的告退离去,这次的朝议才算是草草结束。
皇帝的决议虽然是下来了,但京师的各大衙门还需要费一番周折,圣旨就算当天已经拟好,但却不是那么容易就能从京师发出去的在,中间经过诸多程序。
每一道都有专门的官员把控,这对于他们来说,可是难得大捞银子的好时机,怎能轻易放过。
等到缇骑和传旨太监捧着圣旨飞奔出紫禁城的时候,时间已经到了崇祯十五年的十二月初旬,眼看着这一年也要过去了。
京师做出反应的时候,距离山东军出兵拿下沧州已经过去了半年,这么久的时间内,整个河间府几乎都已经落到王争的手里。
那些个不服从的文武官吏和世家大族,在“鸿门宴”之后该死的基本上都差不多了,没了这些的掣肘,两座聚耕农庄用最快的速度在沧州附近兴建起来。
各处的明军到现在都已经被裁撤改变,换成了归附于山东军的外系兵马,许多山东军内部颇有战功的老兵被选派到这里充任基层军官,专门调教新兵。
还有军议司的吏员,也在陆陆续续的在沧州附近增设分署,本地的知州衙门从王争入城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没了实权。
话说回来,由于王争下令断了南北漕运,虽然是对商旅货运造成了很大危害,但这段时间可以说是大大的发了一笔横财。
很多原本在南直隶不愿意和山东军来往的商人,因为无法运送货物,被迫在私底下和山东军做了买卖,这代价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相当于签了卖身契。
反过来看,这卖身契签完,得到的利益自然也是极大。
十二月下旬,王争还在沧州稳定周边情况的时候,朝廷旨意总算是下来了。
王争已经做好再次被拒绝的打算,可这次的旨意让人出乎意料,崇祯皇帝不仅没有拒绝,反而将自己的爵号提升了一个等级——“安东候”。
这可就是始料未及的局面了,本来沧州城内的山东军磨刀霍霍,正准备向顺天府的大城进发,彻底给崇祯扔一颗重磅炸弹
出发前的军议上,就连李岩都认为性格孤傲的崇祯不会如此轻易就答应这颇为无礼的要求,可事实上,崇祯答应的很痛快。
说一千道一万,这还是山东军对自身实力的低估造成,现在自责已经没有用,还没等出发,却出了这档子事,山东军的顺序被大乱,所以急需下一步的方针和政策。
圣旨来到的当日,缇骑被沧州守备邓茂和知州吕潜宁设宴招待,至于那太监,现在王争也根本懒得理会,份子钱就算自己想给,对方敢不敢要还不一定。
那天夜里,几个京师缇骑被灌的大罪,显然是很久没有享受到这么好的招待,每个人都拿到邓茂送的银子,正商量着要不要去青楼找几个沧州娘们乐呵乐呵。
他们从偏房出来的时候,却见不少身披精良衣甲的武将从他们走进正堂,这些山东军的战兵将军每个都是面色严肃,看样子是要去商议什么大事。
似乎是出于好奇,一个缇骑借着酒劲正要上前仔细查看,但是没走几步就被另外一个死死拉住。
“你干什么去,不想要命了?”
“快走,这等事情不是你我能干涉的,再晚走怕丢了性命!”
这些话如同一盆凉水泼在了最初那个缇骑头上,一下子变得清醒无比,见到似乎没有山东军的人注意,三个人赶紧就要开溜。
可还没等他们走了几步,远远传来一真爽朗的大小,邓黑子笑容满面的走过来,呦呵一声说道:
“原来几位还没走,正好!咱家大帅哦不,现在是安东候了,要在下请几位去一起听听。”
说到这里,邓黑子嘿嘿一笑,问道:
“虽说几位是从京师繁华之地来的,可不会连这点面子都不给吧,起码也要让在下回去和安东候交差啊!”
三个缇骑心中叫屈,这档子事出的,真想狠狠的抽自己几巴掌,没事看这些干什么,朝廷都没办法,自己多管什么闲事。
虽然对面这个山东军将领身份不明,但还是能从他身上的盔甲看出些端倪。
相比见过的山东军兵将,这个人显然与众不同,上身锁子精甲周边带着毛绒配饰,下身又有腿裙,在昏暗的夜里都是精光闪闪一片。
很明显,这个人在山东军的地位显然不低,虽然他一直都是面露笑容,可三个缇骑还是感觉背后凉嗖嗖的。
真的被请去参加议事几个人打死都不会相信,紧张之下就在胡乱猜想,难道是自己方才吃喝那么多,触怒了安东候不成。
第四百四十一章:赵振镗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三名缇骑怎么敢拒绝,只好硬着头皮,亦步亦趋的走进大堂。
三个人进去以后紧紧挨在一起,赶紧低头拜道。
“小的们见过安东候。”
这声音显得有些颤抖,董有银听到后大大咧咧的笑道:
“黑子你看看你把人家给吓的,要是回到京师和皇帝说咱们的不是,看你到时候怎么办。”
邓黑子嘁了一声,不置可否。
不过董有银这话说完,堂上的人没什么紧张之情,却好像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哄堂大笑起来。
三个京师缇骑心中暗暗吃惊,根本不敢抬头,说完话就弯着腰等上面那人发话,十分小心谨慎。
王争静静坐在首位上,看到这几个缇骑如临大敌的模样,心中觉得好笑,遂温言问道:
“几位都是南镇抚司的校尉吧?”
在大堂上一众山东军战兵将领面前坐北朝南的,面露威严的,除了王争还能有谁。
“回侯爷的话,小的是试百户!”三名缇骑商量几句,中间那个硬着头皮走出来,说到这里,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面色立刻变得惶恐起来,补充道:
“侯爷不必在意,这北镇抚司的权利一向是在千户爷手里捏着,我这试百户也就是个虚衔。”
他说完,其余两个也是连连点头,不过王争却没什么要怪罪的意思,开口问道:
“三位都叫什么?”
听到王争问话,三个缇骑面面相抵,最后还是由那个试百户出列说道:
“回安东侯爷的话,小的叫赵振镗,这两位是我的兄弟……”
把三个人的姓名印在脑海中,王争看了看他们落魄的样子,忽然促狭笑了起来,问道:
“按理说来沧州宣旨可不是个好差事,赵百户你们三个能被打发到这里来,想必也是在那边儿混的不如意吧?”
赵振镗惊愕的看了王争一眼,但是紧跟着就低下头来,别说,方才这话还真说到他心坎里去了。
二十几岁的时候,赵振镗便子承父业进入南镇抚司,但是却算不上正儿八经的锦衣卫,只能说是比最下属的力士强上一些。
由于他老爹是百户,所以赵振镗立誓要做到百户,可赵振镗为人太过老实憨厚,干了十几年才成为一个没有实权的试百户。
前不久有好几次升百户的机会,可由于没有什么背景,赵振镗都被人挤兑下来。
身边这两个校尉和他的处境差不多,都是不会为人处事,又时常得罪人,没什么背景的小喽啰,所以无论他们两个怎么卖力的干,也一直都只是校尉。
三个人因为一次任务走到一起,顿时觉得相见恨晚,直接拜了把子,略为年长且职衔最高的赵振镗当仁不让做了大哥。
这次来沧州宣旨的事情在北直隶早就是掀起了轩然大波,原本是怎么都轮不上他们哥三个的。
可这次不同以往,山东的那位王大帅名为兵谏,实为以武力胁迫朝廷就范,谁知道这安东候能不能让他满意,要是不行,去传旨的可就是头一个死。
太监那边根本没人敢去,最后拎出来一个最底层的替罪羊。
南镇抚司这边也是一样,人人都不想去沧州送死,最后把赵振镗三个人找出来去办这趟要命的差事。
当然了,来之前南镇抚司的统领千户怕他们滚刀肉打死也不去,自然要把他们叫过去好生交代一番,那语气也是少见的温和,并且许给赵振镗事成后必成百户的大金瓜。
直到现在,赵振镗三个人还因为方才吃的太多而耿耿于怀,以为王争是要因此取他们的性命。
三个人对视一眼,点了点头,赵振镗更是叹口气说道:
“侯爷是慧眼识真,小的们这点小九九都被您知道了……”
这个时候,黄阳呵呵一笑,说道:
“从今往后,你们为我山东军做事,莫说什么南镇抚司百户,若是你勤恳有为,千户都不止。”
这话虽然不是王争亲口说出来的,但是赵振镗三人依然不敢相信,这,这转变的有些太快了点。
方才还在为自己的性命而忧虑,转眼间就是冰火两重天,不过安东候怎么会看上自己这种小人物?
容不得多想,赵振镗拉着其余两名缇骑齐齐跪在地上,抱拳低头吼道:
“卑职等,愿为安东候驱使,绝无怨言!”
这么简单的选择题,要是再不知道如何反应,那可就谈不上老实,根本就是蠢笨如猪了。
山东军为天下第一强军,这已毋庸置疑,这次王争以兵谏威胁朝廷,大明三百年来根本是前无古人,实打实的大罪。
听闻崇祯皇帝为此大怒不已,可即便如此,最后不也还是服了软,下旨封王争为安东候。
要是说王争从前为伯的时候是世间罕见,那现在则是绝无仅有,当世唯一的一个,空前绝后。
三十岁不到的侯爷,而且不是世袭,据说是从一个小庄子走出来的,这才用了几年,三年?五年?根本连十年都不到。
这些事往常听到都叫人难以相信,觉得是在讲故事。
毕竟,王争的种种事迹件件都是匪夷所思,绝不可能获胜的战斗,他打赢了,而且还是大捷。
就连朝廷都压服不住的世豪地主们,王争把他们训的服服帖帖,屁都不敢多放一个。
几十年未曾断绝的私盐买卖,越治越乱,往往都是官员循吏们贪墨的大头,最后把控了整个盐路的,还是这位安东候。
年纪轻轻就位列侯爵,手握山东军,治下政治清明,一派的欣欣向荣,近乎趋于传奇的这么一个人,就坐在他们的眼前。
面对他的有意招揽,赵振镗三以为自己是在做梦,等到明白这就是事实后,忙不迭的表明忠心。
若是在以往,考虑到朝廷那边他们还会投鼠忌器,可到了现在这种地步,朝廷一而再,再而三的对山东军让步,天下人都能隐约的明白些什么。
朝廷显然已经是强弩之末,但凡不是傻子的,都会为自己找个好去处。
“韦东。”
王争点点头,不过并没有什么特别高兴的表情,只是淡淡的喊了一声。
“卑职在!”
一名穿着黑色轻甲的壮硕汉子走出来,赵振镗三人看过去,竟然觉得有些熟悉,但是一时间根本想不起来到底是谁。
看见三人疑惑的表情,王争说道:
“韦东曾是朝廷北镇抚司的锦衣卫千户,你们也算是同行,你们就交给他管带。”
赵振镗猛然想起,这韦东几年前由于得罪了勋戚而在北直隶被通缉,这些时候一直得不到消息,本以为早死了,没成想却来到安东候的麾下了。
看他的样子,明显是在这里混的相当不错,比以前在北直隶的时候可精神多了。
韦东都是如此,赵振镗三人更加自信起来,下决心要在这里重新开始。
第四百四十二章:舍不得
军议结束后的第二天夜里,沧州城内一间十分不起眼的小屋子里灯火通明,却是谍报司的韦东带着赵振镗三人在商量安东候给的任务。
到了现在,赵振镗三个人总算是缓过来不少。
昨天晚上他们这三个小人物有幸体验了一把当世强军山东军的军议,在场的那些可都是手握实权的战兵军将,要是放在外面,随便哪个都不比大明其他地方的寻常总兵弱。
这种级别的军议,他们三个自然是连大气都不敢出,等到被韦东带出来的时候浑身都湿透了。
由于过分紧张,三人站着根本是一动没动,生怕触怒了王争,出来后走路显得一瘸一拐。
天下闻名的安东候王争他们三人目睹了真容,并没有传闻中的那样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反之,王争的脸上从头到尾都挂着笑容。
不过王争给他们最深刻的不是面相,也不是笑容,却是那犀利的眼神,被他盯住,就好像自己完全都被看穿一样。
要是再和他对视一次,就好像心里想的一切都被拆穿,根本不敢有任何造次。
眼下,韦东带着他们三个既是喝酒培养感情,也是兄弟几个谈谈心里话,交代一些安东候发下来的任务。
韦东挨个给他们敬了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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