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扫明-第1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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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完孙传庭的话,王争根本没有起身,就这么静静的坐在那里,说道:
    “孙先生带兵大半辈子,什么都见过,屠城这种事情一定是经历不少吧?”
    闻言,孙传庭一愣,沉思半晌,最后竟然是没有表态。
    虽说他带兵几十年,但几乎都是在中原五省,被下狱之前流贼还没有闹到如今足以威胁大明江山的地步。
    那个时候,不管各省官军还是流贼,虽说抢掠屡见不鲜,但屠城这么严重的事情他好像还真的没见到过。
    王争看见孙传庭的反应,当下也是呵呵一笑,起身看了看眼前受到严重损毁的民居,说道:
    “前些日子,王某带兵入城的时候还是深夜,隔着几里地就能听见沧州城内传出的喊声,就能看见城中的滚滚浓烟冲天而起。”
    “等到王某率山东军进城的时候,百姓的尸骨是遍布了大街小巷,战后我山东军的兵士清理了整整三天三天哪”
    “当时王某心里想的,就是自己为什么不早一些来,早一些将这些乱兵杀个干净!”
    说到这里,王争回身冷笑道:
    “要是依着孙先生的意思,我山东军遇到这事情就应该昧着良心,就不该管上一管,任凭这些虎狼官军屠杀百姓而无动于衷,去问问当今朝廷的意思”
    “哈哈哈,笑话,天大的笑话!”
    王争在孙传庭惊愕的目光中仰天大笑起来,面露痛恨之情,说道:
    “孙先生,你说的不错,我王争是有私心,方才您所说那些事,也都是在下所为,但试问一句,这天底下谁没有私心?”
    说到这里,王争面色再度归于沉寂,淡淡说道:
    “无论于私于公,看见这副情景,在下若是不管上一管,就怕对不起自己的良心,对不起山东军诸多军民对在下的信任!”
    

第四百三十五章:一肩扛之
    “你可河间府不该是你这山东总兵管辖的地方,就算约束,也根本轮不到你这小小的总兵,朝廷自然会对此商议个章程出来。”
    孙传庭虽然一样在说,可这话的力道却逐渐降了下去,显得有些强词夺理,闻言,王争反问道:
    “孙先生,在下不说督师,反而叫您一声先生,就是为的在此地不分尊卑,和你谈谈心里话,扪心自问,朝廷到底有没有管过黎民百姓的死活?”
    看见孙传庭欲言又止,王争又道:
    “孙先生是不是还想说当今的皇帝?没错,崇祯是个好皇帝,若是在太平时节,值得我王争,甚至值得整个山东军为他效死,可现在这种时候,却又完全不同……”
    “有左良玉那种总兵军将在一日,黎民百姓只会更加畏惧官军甚于流贼,许多人宁可去投奔闯贼和献贼,也根本不愿意来到官军驻守的城镇。”
    “孙先生,您还不去想想现如今这天底下都是些什么官军吗?”
    说到这里,王争看了一眼京师的方向,冷笑道:
    “还有那些北直隶的重臣、勋戚,文武百官,王某今日在这里说点实话,当然了,也是孙先生听了后觉得大不敬的话,相对于在下而言,在他们的心里怕早就没有这个大明了。”
    “王某率山东军教训教训这些畏贼如虎,却对百姓如同恶狼的官兵,到底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当今的朝廷?”
    王争虽然方才沉默不言,但一说起来便条条是道,侃侃而言,期间孙传庭曾许多次都想要找机会反驳,但却发现自己根本找不出什么道理来与他争论。
    孙传庭不是那些读死书的腐儒,知道什么君臣大义这种话在王争面前就是个屁,若是想说动王争,肯定要实打实的来。
    可思来想去,这大明各地的兵马,如同沧州这般的还真是到处都有,似乎除了自己领的秦军,其余官兵大都可以说是劣迹斑斑。
    尽管官兵屠城的事情没听到过,但要是追根究底的查下来,似乎每位带兵的将帅都干过不少杀良冒功,借百姓人头充军功的事情。
    还有那些北直隶的重臣,每个都自诩清流之事,可他们做的事情和阉党相比,无非就是一个在明,一个在暗而已。
    这些所谓清流全部的田产地契加起来,根本就不比阉党少,而且他们往往都是官官相护,在朝堂上就连崇祯的话都敢忤逆,还有什么其他的事情不敢做。
    这些孙传庭都懂,只是还不愿意面对罢了。
    想到这里,孙传庭心中忽然升起一股无力的感觉,眼下的大明,到底如何去做才能救呢?
    “王总兵,你可对今后有所打算,难道要就此成为千古罪人吗?”
    听到这话,王争摇摇头坐下来,微笑道:
    “孙先生说笑了,王某绝不会做那人神共愤之事,有一句话我现在就可以确定的告诉先生,无论私底下如何,只要崇祯皇帝还位在一日,山东军在明面上,永远是尊奉当今朝廷。”
    看着王争的样子,孙传庭显得有些激动,颤颤巍巍的问道:
    “王总兵,此言可当真?”
    “如假包换。”说完这四个字,王争笑了笑,起身扶着孙传庭坐下去,温言道:
    “孙先生大可不必担心我山东军谋反篡逆之事,王某虽说有些私心,但说话还是算数的。”
    深深地看了一眼王争,孙传庭叹息道:
    “王总兵可还记得崇祯十三年,那时候,老夫在陕西追剿闯贼,眼看着就要大功告成,可清军却突然入关,老夫这才奉旨率秦军到京畿支援,没想到这一关,就被关到现在。”
    “几年出来,这天下也是大变样了”
    王争点点头,不置可否,起身走到门口拿来一壶温茶替孙传庭泡上,笑着说道:
    “孙先生方才说到王某是为了一己私利,说到底这私利是有,可绝不是一己之私,孙先生何不迈出这牢狱似的院落,放眼看一看现在的沧州,现在的山东。”
    孙传庭心事已毕,知道王争不会进取京师,他这便是放心下来,话也多了些,变得有些絮叨。
    两个人迈步走出院落,在山东军和秦军众将的眼前走入民间,王争领着孙传庭来到沧州城外刚刚建起的聚耕农庄,指着说道:
    “山东到处都是这种农庄,而且比这规模更为庞大,在这里,黎民百姓都会有田可耕,有地可种,有衣可穿,有饭可食。”
    “不仅如此,在下会发给他们月钱,逢年过节也好买些东西和家人庆祝,毕竟,人不能只活在仇恨和悲伤中。”
    说着,王争脸上升起浓浓的自豪,要是拿眼下山东安居乐业的情景和以往刘泽清任山东总兵的时候来比,那可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他当然有这个自信。
    孙传庭淡淡听着,不断的点头,眼中泛出了些许晶莹,这个时候,王争忽然想起什么,话锋一转。
    “陕督,李某也是炎黄子孙,不是那等蛮夷,自然也想护卫一方黎民百姓的安宁,为大明尽出自己的一份力。”
    说着,王争面露不悦,“可是其他人不想李某这么做,卢象升为何死在巨鹿,正是因为朝中的那些奸邪!”
    “昔日,在下率部奉旨剿贼,奉旨救援山东,可又有谁来帮过我?没有,山东军和天雄军一样,是支在大明内部的孤军!”
    王争攥紧拳头,沉声道:
    “王某不想做下一个卢象升,也不想重复别人走过的老路!陕督,这些年发生的事情,让在下明白很多道理,但是其中最重要的一个,那就是只有当自己的实力强大的时候,说话才能管用,办事才能随心所欲。”
    “大明尚在的时候,王某会做一个人臣的本分,奉旨南北去闯便是。”
    说到这里,王争眼睛微微眯起:
    “若是大明不存,天下倾覆,在下亦不会退缩一步,任贼虏风雨欲来,一力挡之,就算因此全军覆灭,片瓦不存,也当毫无怨言!”
    “天下无人作为,我王争当一肩扛之!”
    孙传庭重复着这句话,眼睛瞪的老大,手都有些颤抖,握着那盏有些凉下去的茶,却怎么都说不出话来。
    孙传庭没想到,没想到会从小小的登州,走出这样的人杰。
    

第四百三十六章:不来?发炮平之!
    本来出了院落以后,孙传庭心情已经逐渐好转,可王争忽然说出的这番话,却又让他陷入了沉思。
    “天下无人作为,我王争愿一肩扛之!”
    这句话恍如雷鸣一般的在孙传庭耳边不断回荡,看样子王争是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
    这个时候,孙传庭又不禁在想,若是京师有警,王争是否会率山东军入援?
    这个孙传庭还不确定,可最起码这次来还是有一个好消息的。
    回去之后,孙传庭可以安心对付河南和陕西的流贼,至于王争这边,只能暂时希望他是个信守诺言之人。
    若王争是背信弃义之人,实在到了两面起火的地步,也就只能放下陕西来京师护卫了。
    想到这里,孙传庭一转头却发现这位山东军的大帅正在目不转睛盯着自己,似乎就在等待着答复。
    其实孙传庭此来,原本对王争没什么重视之情,不过是个寻常的总兵而已,据说还不到三十而立之年,能有什么城府和心计。
    孙传庭督师多年以来,无论飞扬跋扈如左良玉、贺人龙,还是忠勇为国如曹文诏的,各色将帅他都见过。
    可就算是这些早就天下闻名的大将,往往也要在自己面前毕恭毕敬,这山东总兵王争一个晚辈后生,又能如何?
    可没成想,到了这里之后,除了最初的呵斥以外,几乎一直都是王争在引领话题,自己磕磕巴巴,反倒连个驳斥的适当理由都找不到。
    说起来,改朝换代这个字眼一向是充满光辉,象征着一个崭新的时代到来,可这份强军崛起的辉煌之下,往往都伴随着巨大的灾难。
    若是这些仇视文人士子的流贼真成了气候,取了天下,那对华夏传承数千年以来的文化衣冠和礼仪诗书,无疑是毁灭性的灾难。
    直到现在,孙传庭都未曾听闻作恶多端的流贼军中有什么闻名天下的文人士子,李自成和很多流贼首领一样,似乎并不喜欢文人。
    山东军却不然,一样是以武起家,但王争早在登莱的时候,便设立了供文人士子任职的军议司。
    虽说这是大逆不道的弄权行为,可放到现在这种时候再一看,结合当今天下大势,除了朝廷以外,山东军显然是唯一那支有希望让天下太平的军队。
    相比李自成和张献忠等流贼领袖,山东军的大帅王争更加重视文人。
    军议司的左军议李岩原本就是小有成名的士子,还有那右军议管清天,从前不过是个破落秀才,现在一样是名扬天下。
    他们二人的待遇比起四员战兵大将,都是毫不逊色,这就给诸多文人士子一条可以选择的道路。
    据说前不久山东军的军议司刚刚扩充,招募了大批落魄的文人士子进入。
    如今天下那些报国无门,又不甘为流贼驱使的文人士子,往往都是对山东军的军议司趋之若鹜。
    谁都明白,若是王争真的能成大事,那这个小小的军议司,便是日后的“内阁”班子,但凡是混到里面的,那可都是功臣。
    就算军议司满员不再扩招,许许多多的文人士子依旧整日徘徊,就算能进入其中当个小小吏员从头开始也好过跟着流贼。
    至于军议司到底是什么样的,孙传庭虽说还不清楚,但能确定的有一点,自打这东西出现,从没听说哪个士子进去之后大骂着跑出来,看样子应当是不错。
    回过头来再一想,若是鞑虏成了气候,那后果简直比流贼得势更加难以想象,孙传庭迟疑了半晌,这才叹气道:
    “王总兵有心了。”
    王争眸子变得低沉,忽然开口问道:
    “孙先生,就算你这次回去了,就一定能再次击溃闯贼吗?为何不看看这所谓朝廷最后的精锐,除了秦军以外,是否可堪大用?”
    说到这里,王争深深揖身,面色肃穆的说道:
    “这些道理孙先生都懂,在下也明白您想要维护华夏千年传承衣冠的赤诚之心,可明廷已呈土崩瓦解之势,回去只能是为崇祯皇帝殉葬,值得吗?”
    王争噌的抽出家传钢刀,目光炯炯的说道:
    “孙先生何不跟着我王争!助我山东军挽救危亡,南平流贼,北收辽东,竭尽全力颠倒乾坤,来他个逆天而行!”
    听了这话,孙传庭猛的瞪大了眼睛,想都没想,下意识的怒声大喝:
    可这声怒喊过后,孙传庭紧跟着就泄了气,除了说他大逆不道,有违纲常这些老话以外,委实找不出王争方才所说这番话的毛病在哪。
    孙传庭没想到,本来是自己要威慑王争,可到头来却成了王争招揽自己去改朝换代,这转变委实太快,太令人难以接受了一些。
    可仔细想想,王争说的却又不无道理。
    孙传庭何尝不知,现在的闯贼和献贼已经成了根基,不再是一朝一夕就能剿灭的。
    他又何尝不知,就算自己为国鞠躬尽瘁,到头来最好的结果无非就是为明朝续命几年,又或许根本不能续命,成了王争话中的下一个卢象升。
    可心中根深蒂固的忠君思想,仍然让孙传庭毫不犹豫的回绝了王争,下一刻更是斩钉截铁的说道:
    “王总兵不必再提,老夫老眼昏花,已经累了,这便告辞!”
    说着,孙传庭直接转身离开,后面护卫的亲兵立马就要上前阻拦,见到王争摆手示意后这才点头退下。
    其实王争有心直接把孙传庭拦在山东,不让他回到陕西,因为王争知道历史上孙传庭的结局。
    可听到孙传庭话中的慷锵之意,王争立即改变了想法,如果要将孙传庭强行留在这里,山东军势必会和秦军来一场大战,那就相当于彻底和明朝撕破脸皮。
    倒不是王争不敢,关键是这样一场大战完全没有任何意义,而且会让历史不可控制的走向歪曲。
    到那个时候,王争既不知道流贼会何时破京,也不知道吴三桂会何时引清军入关,再加上没了官军的正义之名,那可就是完全的处于被动了。
    王争遥遥抱了抱拳,笑着说道:
    “陕督回去后可以仔细斟酌一番,不必如此急切的答复下来,要知道,现在这天底下,除了闯军和鞑虏,可就剩下山东军了。”
    孙传庭刚刚骑上马,听到这话又是看了一眼王争,却见他再次朝自己抱了抱拳,这才冷哼一声驾马离去。
    “大帅,要不要末将派哨骑跟在后面?”
    “不必。”
    听到全卓的话,王争微微一笑,摆手说道:“陕督此去怕是不会再回来了。”
    待全卓点头退下,王争看向董有银,说道:
    “河间府没来书信的都是哪些豪族大户,列出个单子交给我过目,亲自带人挨家挨户的给我请到沧州来。”
    董有银点点头,木讷的问:
    “要是他们不来呢?”
    闻言,王争呵呵一笑,“不来?那你就把闹得最欢的那个杀了,记住,要挑稍有名望的那家,用炮轰平了最好。”
    董有银眼前一亮,急吼吼行了一个军礼,喊道:
    “末将明白了!”
    

第四百三十七章:“多尔衮”奇袭嵫阳城
    其实王争并不像表面看上去的那样平静,和孙传庭说的那些话,有些自己都没想到,已经算是肺腑之言,并不在原本的计划之内。
    这些话从前王争仅仅自己去想,这次还是头一次和一个陌生人说出来,等孙传庭走后,王争才重重的叹了口气,知道自己放才说的有点多。
    招揽孙传庭的心,王争是真有,可他也明白,若孙传庭能轻易就被自己招揽到山东军来,那就不是历史上的孙传庭了。
    孙传庭来了沧州一趟,但是山东军在河间府的动作并没有什么延缓和忌惮的样子,反而更加迅速起来。
    王争故技重施,再次给河间府各个豪族、大户下了道最后通牒,让他们来沧州城赴宴。
    这种鸿门宴可不是头一次用了,每当收到这种请帖,对于豪族们全家都是个灾难,你说去还是不去?
    去,那就是彻底和山东军绑在一起,绝无后退之路,不去,那人家可一点都不会手软,整府都被夷为平地的还少吗。
    这伎俩王争乐此不疲的在用,谁都能看出来,可却都是毫无办法,去了虽说是受制于人,但起码会保全身家性命,从以往那些例子来看,没去的可都是家毁人亡了。
    山东军杀起大户地主们来,比起小贼小匪那也是丝毫不手软,那真是有一家杀一家,最恐怖的还是上次。
    整个山东不服从王争的豪族、大户,顺带着还有早就被剥夺实权官家,几乎在半个月之内都遭到了清算。
    若有人问名义,山东军不给太多名义,颇为蛮横无理,来者就是说你通贼,紧跟着不分青红皂白的拿人问斩。
    要是遇到丝毫抵抗,正好借着拒捕的名义,把你全家杀光,很多人都明白一个道理,想要在王争的手底下混过去,那只有跟着他的步伐走。
    前些年王争行事很低调,因为那时候天下间还不是这种情况,多少有些忌惮。
    可眼下的局面,山东军已经是完全无法制衡,就好像席卷中原的流贼,只不过一个是直接造反,另一个则是打着官军的名义在做,朝廷根本就是个空壳了。
    王争更是完完全全的借着兵谏的名义在扩充地盘,赖着朝廷官军的名号不松手,干的那些却都是和流贼一样。
    若是在这个过程中有人表露出丝毫的不臣之心,势必会被连根拔起,尸骨无存啊!
    王争怎么会留着一个对自己阳奉阴违的定时炸弹?
    河间府风起云涌之际,闯军和西军也在另一边马不停蹄的攻城略地,清军还在品尝松锦大胜和洪承畴归降的喜悦。
    从前的闯军,完全就是势大的流贼,虽然声势浩大,但却从未有人担忧他们能成气候,甚至是威胁到大明朝廷。
    可现在他们的举动显然理智了不少,知道修整,有了制式的衣甲和营制,甚至开始明白设官占据一地的道理。
    眼下河南府一带,明廷的统治其实已经是名存实亡,基本上没有任何朝廷的官吏和军队存在,完全成了闯营的天下。
    整个河南,残存的官军力量非常小,和地主豪强只求自保,大大小小的流贼打着闯军的名号到处流窜,屡试不爽。
    张献忠和罗汝才虽说一样在湖广节节胜利,加在一起号称五十万,实数却只有十几万,而这个时候李自成的闯军却已经是号称百万之众,这么看来,实数起码也要有几十万。
    谁都想不明白,李自成早些年被孙传庭和洪承畴击溃,只剩下十几骑藏匿深山,复出还不到两年,居然就成了这般局面。
    而且在这其中,李自成和号称勇冠三军的山东总兵王争交手几次,屡战屡败,最少都是被斩首几千级的大溃,可总是能用最短的时间恢复元气。
    崇祯十四年底的时候,王争更是率领山东军一路狂追闯军几十里,李自成一路丢盔弃甲,连丢数镇,根本抵挡不住。
    可没等多久,李自成转头也追杀左平贼几十里地,转瞬间再次席卷大半个河南。
    为什么说是大半个河南呢,因为与历史上不同的是,河南的开封和归德已经被山东军完全掌控,就像一颗钉子一样扎进去。
    李自成也知道这颗钉子必须拔,可一连进攻数次,损兵折将没有丝毫结果,到了现在这种地步更觉得攻不下来,所以在牛金星的建议下,放弃这两府之地,攻取其它地区。
    这时候的人都有些迷信,山东军已经如此强大,尚且不能抑制闯军崛起的步伐,难道真是如同宋献策所说,天命如此吗?
    张献忠其实一样担心,相比于李自成,他的野心并不算小,李自成打左良玉几乎没败过,可张献忠打左良玉,却几乎没赢过。
    从前每次张献忠眼看着就要崛起的时候,就会被左良玉当头浇上一盆凉水。
    说起来,张献忠的部队在湖广甚至是河南,名声甚至比闯王李自成都要响亮,早在李自成还是高迎祥手下八队闯将的时候,张献忠就已经是各路农民军之中响当当的八大王。
    可尽管如此,主骑兵马队的张献忠,号称是来战为主的中原征伐中却是比较弱的一支。
    往往在声势浩大的时候被官军击败,大部分胜仗都是和罗汝才合兵才打出来的,左良玉的军功,一大半都是在张献忠头上拿的。
    就在王争亲自率领山东军战兵前往河间府“兵谏”的时候,山东的翁州府治嵫阳却迎来一些不速之客。
    这些人打着白纹黄龙大旗,看衣甲,竟然是清军正白旗的步甲,可为首那人不是东虏建奴,却是一个汉人。
    “将军,咱们就这样大张旗鼓的攻进城?”
    这所谓正白旗的清兵,所说却是正儿八经的山东土话,方才说话的那个看样子显然也是汉人,听到他说的,那将军明显皱了皱眉,说道:
    “老子和你说了多少遍,都统,要叫老子都统!”摇摇头,刘雄看了一眼嵫阳城,问道:
    “咱们山东军的人都撤出城了吧?”
    “回将都统,都撤出来了,就等着都一声令下,攻进城内!”
    都统总是叫不惯,说的磕磕巴巴,所以这正兵将领说到最后索性是根本不叫了。
    来的这些,其实都是穿着清军皮的山东正兵,实数两千,这次王争大张旗鼓的兵谏,一是为了更易爵号,用铁拳告诉朝廷山东军如今的实力,二是趁机扩张地盘,可最主要的还是趁乱斩杀现鲁王朱以派。
    历史上朱以派就是这个时候死的,不过真的是清军正白旗陷城后自杀,现在这种时候,山东整个铁板一块,登州几地又有水师驻防。
    清军根本连影子都没见到,看样子应该是不会来了。
    这可能就是王争翅膀扑腾出来的蝴蝶效应之一,朱以派是老鲁王,威望还是很高,对山东军也是十分陌生和冷淡。
    相比之下,已经被山东军控制住的朱以海,显然是最佳的鲁王人选,可若是朱以派不死,山东军一系的朱以海又怎么能袭爵鲁王?
    所以无论清军来与不来,朱以派都必须死,山东军借清军这把刀杀朱以派一事是王争独自决定,就连内部都只有几个人知道。
    王争之所以把这次兵谏搞的天下瞩目,就是为了能水到渠成的杀掉朱以派,至少现在看来,这事情做得很完美。
    无论朝廷还是其余各地,甚至孙传庭都已经把目光盯在沧州,谁又能想到,翁州府中心的嵫阳会潜入一支清军?
    战兵全部出动,王争本人都不在山东,沧州这么大的事情,谁又能联想到山东军的身上。
    选择正白旗也是有原因的,两白旗是多尔衮亲自训练,若说清军中有谁会生起趁乱进入山东的心思,也就是睿亲王多尔衮了。
    不出意外,这个锅多尔衮是背定了。
    这些山东兵身上的清军盔甲根本不是重甲,同京营只供皇帝观赏的华丽衣甲一样,目的只是掩人耳目,嫁祸于人,并不是防护周全。
    嵫阳城原本是三个营的山东兵守卫,可前些时候,刑一刀借口要去拉练,带着大部分人都走了,剩下的那些也都被支开,城门根本没上闸,换成了一推就开的木门。
    两千名山东正兵佯装清兵攻城,说到底需要对付的只是几百个鲁王府侍卫罢了,这种情况还需要什么重甲防护。
    在刘雄率莱州兵打着清军旗号入城的那一刻起,鲁王朱以派被多尔衮奇袭所杀一事,根本就是板上钉钉了。
    

第四百三十八章:朱以派之死
    嵫阳城,鲁王府。
    王府内的装饰依旧富丽堂皇,但却不再有什么皇家威严,众多的女眷和仆人带着大包小包,此刻正在大喊大叫,不管不顾的跑出去。
    就连王府的带刀侍卫也有八成左右选择扔下兵器出逃,好像这里不再是能给他们庇护,能让他们狐假虎威的鲁王府,反倒像是个魔窟。
    “清兵来了,清兵进城了!”
    “快跑,快跑啊!”
    “老天爷,老天爷,山东军呢?”
    瘫坐在王府大堂的鲁王朱以派,看着鸟兽四散的府中人,仍旧是不可置信的喃喃道:
    “怎么会,怎么会,清兵是从哪冒出来的”沉默了半晌,好像忽然想到什么似的,朱以派喊道:
    “山东军的人呢,快去叫刑一刀,快去啊!”
    确实,这清兵来的实在太突然了,城内不是说有山东军驻守吗,就连那个刑一刀都在城中,可是为何如此迅速的就被破城了。
    说是被破城,其实这早就是山东军设好的局。
    一路而来,伪装成清兵的刘雄所部莱州兵根本没遇到任何抵挡,直到抵达鲁王府门前的时候,才看见那些惊慌失措的正在出逃的王府侍卫。
    身披正白旗甲胄的“清兵”当然是正面迎上去,经过一阵短暂的厮杀后,剩下的无非是大杀四方,无论是皇家子弟,还是府内侍卫女眷,但凡被他们碰见,几乎都是无一例外的身首异处。
    鲁王府顷刻间成了修罗一般的战场,富丽堂皇的大殿之上满是凄惨的哀嚎和血渍。
    这些“鞑子”根本没有任何仁慈之心,王府侍卫逃走了大半,剩下那些根本抵挡不住多久,也是强弩之末。
    一队“八旗兵”拿着鞑子步甲的标准配备,手持虎头大刀,头顶避雷针铁盔,为首那个直接就是一脚踹开房门,进来后瞪着眼环视了一圈。
    看见王府中蜷缩着的几个男女,眼中竟然闪过一丝怜悯,但是紧跟着他就想起军令。
    并没有犹豫多久,这几个清兵纷纷上前,出刀砍死几个王府女眷,看到那几个仆人要跑,追过去又是几刀。
    等到房中满是尸体的时候,几个清兵正要转身离去前往下一个房间,却忽然听见床底传来一阵低微的哭声。
    “怎么办好像是个孩子。”
    一个清兵说出了汉语,周围的几个人也是面有不忍,这个时候从门外走来一名哨官,看了几眼,冷声说道:
    “大帅有军令,鲁王府,鸡犬不留!”
    说到这里,那哨官森然上前,揪出藏在床榻之下那华丽锦袍的幼子,闭上眼,手起刀落。
    进城的正白旗清军延续了以往的作风,鲁王府之中包括朱以派在内,没有一个人活下来,满地的死尸。
    那一日夜里,山东军莱州府主将刘雄手持正在滴血的虎头大刀,闻着鲁王府中传出来的血腥味,松了口气。
    他将刀收回鞘,淡淡道:
    “密报大帅鲁王已死,可以换人了。”
    翌日下午,正在军议司办公的李岩,接到刘雄的密报,当下也是重重叹了口气,说道:
    “这才是能成大事者!”
    崇祯十五年的坏消息一件接着一件,山东军撤走后,松锦还是失陷了。
    崇祯皇帝心里知道留下山东军情况可能会有所不同,听到这个消息后,心中也不知道是怎么样的感受,反正关于王争的话一个字都没提。
    唯一办的那件事,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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