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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朝芳草碧连天-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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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青师,你以为你是谁,我向来最看不惯的人就是你,还没见你之前就很讨厌你了!想要送我回去,你还没那本事!”明歌这话一出口,我身边已有个急性子的人按捺不住了,陈新瑕第一个想要上前理论,我将她拦住。转身间郑嵎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心中火起。

“你刚才说没见我之前就很讨厌我是什么意思。”我这话对着明歌说,看的人却是苍枳。苍枳此时正在劝说明歌,听我这句话,不由得脸色一凝。

明歌瞬间有些语塞,随即满不在乎道:“来之前打听过你,还以为经历八国混战能活下来的王女是个什么样的英雄人物呢,嘁……岂料只是个无能草包,而且为人还心狠手辣,没有度量。最瞧不起的就是这样的人了。”

“呵……皇子真是对我了解至深啊。不过,让我疑惑的是皇子既然讨厌我,却又为何对我的事迹了如指掌?让我猜猜呢,难道是经常有人在皇子耳边提到我?”我说着朝苍枳看去,他正一脸无奈的看着明歌,而明歌现在正是有些呆滞的看着我,似乎很惊讶我怎么戳中了秘密。

“诶……”苍枳叹口气,拍了拍明歌的肩:“王女将才用话框你呢,你何时说过对她的事迹了如指掌了。”

明歌立即反应过来,对我更是又气又恨。这孩子真好讹诈,简单一句话就将他套了出来。

“王女,您有事的话请先忙吧。我和明歌先走了。”苍枳说完拉着明歌朝人群中走去。明歌心不甘情不愿的被他拖着走了,还不忘回头瞪我一眼。

“不亦乐乎……”我在苍枳远走之前说出了昨晚他想知道的后半句。

此话一出,果见苍枳顿住了脚步。

试探

苍枳转身,问道:“王女说的可是下半句?”

“正是。”

苍枳沉默片刻,静静看着我,眼中有一丝不信任迅速闪过,随即所有表情归于静默:“谢王女。”只是这简单三个字说完,便转身欲走。

“画师不打算说点什么吗,正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这本就是原话,反观他却是不相信的。可想而之,此人不是我的“老乡”。那么他又是从何得知这句《论语》名言的呢?他的不信任,不由得让我猜想难道这下半句“不亦乐乎”和他所知下半句有悖,抑或是此中还有其它的深意?

苍枳凝思半刻,有些举棋不定,但最终还是答道:“既然王女都发话了,那么我定会择日登门造访,为王女解惑。”

“如此甚好,静候画师佳音。”事情似乎又开始脱离我的控制了,不知这回上天又要给我带来什么。

“恕在下与皇子先行一步,告辞了。”苍枳拱手拜礼,拉着仍旧闹别扭的明歌,准备随时离开。

“画师请便。”现在确实不是谈话的好时机,明显,我身边还站着四个不能透之秘密的人。既然他答应了会给我一个解释,那么我就拭目以待吧。

苍枳重新蒙上面纱,洒然转身,同明歌消失在街角。

“青师,你们在打什么哑谜,你什么时候又和这画师打上关系了?”陈新瑕看着俩人消失的方向问道。

“是画师先打哑谜的,我也不知道他要做什么。要说关系,那可是半点都沾不上边的。好了,咱们该去会会右相了。”我摇摇头,率先朝右相府的方向走去。

陈新瑕一把拉住我,笑得嘲弄:“青师现在的秘密越来越多了,简直一天比一天难认清,你到底是不是以前那个

只消我说一句什么就时刻记在心上的我最好的朋友。我发觉你现在越来越有王女的架子了,虽然我比谁都希望你不再软弱,能够独当一面,但我没想过我们会变得越来越生疏。”

“新瑕多虑了,陈青师永远是陈青师,不会因我自身变化了就淡化你我的情谊。”陈新瑕现在终于也坐不住吗?平时单纯的她绝对是个假象,只不过隐藏得太好。

“是吗?”陈新瑕苦笑,从衣袖中摸出一枚藏青色纹兽玉佩,拎起拴玉佩的吊绳,伸到我眼前道:“这是我四年前送你的玉佩,你一直不离身的带着。直到两个月前的一次郊游,你不小心将玉佩弄丢了,我还记得当时你可是心急如焚,不断的向我道歉发誓,不论怎样,一定会将玉佩找回。可是自从你上次被谢真聪弄伤后,就再也没过问过玉佩的事情了。我昨天好不容易打听到了玉佩的下落,原来被卖到了当铺里。我立马就将它赎了回来,现在,你还要它吗?”

看着陈新瑕又递近一些的玉佩,我无动于衷,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对于她的所言所谓毫无半点反应。

陈新瑕先是讥诮的看了眼玉佩,然后一脸悲伤的道:“呵呵,我刚才还说是越来越生疏,现在看来你心里是彻底的没了我陈新瑕这个人了,什么不会因我自身变化了就淡化了情谊,青师也开始学会骗人了呢。”

我不语,仍旧只是看着她。这玉佩到底是个什么由来,我分毫未知。不得不怀疑她是否是在试探我。如果玉佩真如她说的那般重要,我现在这种反应确实伤人,以后同她相处也有不小的阴影。但若不是呢,如若她只是拿一块普通的玉佩来讹诈我,套我话呢?不过陈新瑕这一招也算是挺毒的,首先,假设玉佩之事是假的,我若很欣喜的接下玉佩,那么证明我不是前主,我若是不接,这不接的理由却是如押宝一样,辨不清对与错,也容易让她对我产生怀疑;再者如果玉佩之事是真的,按我现在的反应也能间接做出判定,我到底是不是前主。

“青师当真是不要?”陈新瑕狠狠捏住玉佩,十分恼气。

“你说呢?”谁知道答案呢,还不如将问题丢给你。

陈新瑕苛刻的眼光直直的逼视我,我坦然的任由她看。僵持一阵后,陈新瑕笑了起来:“定力不错啊,你说,以前的青师去哪了呢?而你,又是谁呢?”

此话一出,郑嵎也悠然插了句:“是啊,我也想知道,现在的青师究竟是谁,而以前的青师又去了哪里。”

被她俩看出破绽是迟早之事,只不过没想到会如此之快。前主是个什么心性了人,我从未见过,自然是学不来的,而眼前这俩个与她朝夕相处的好友,现在天天绕在我身边,自然很容易察觉出我的不对劲。再者,按日记上的描述,而今的我同前主怕是两个完全截然不同的性格,尤其是在为人处世这方面,差距肯定很大。

“来者来所来之地,去者去所去之地。你们怀疑我不是一天两天了,何故今日才问?既然你们心中已有了计量,而今再来问我,又有何意义,还不如同我一起看看,这接下来会发生何种有趣之事。这可是以前体会不到的。”我双袖一甩,朝前走出几步,对两人笑道:“与其在这里研究我是何人这等无聊之事,还不若去看看咱们的右相为何突然高调起来了。”

郑嵎拦住开口作势要询问的陈新瑕,一脸兴味的看着我:“呵呵,现今的青师果然有意思。既然你如此般说了,那我们就拭目以待接下来的日子是否会变得更加有趣。”

郑嵎附到陈新瑕耳边同她说了句什么,陈新瑕先是一愣,随即沉默了片刻,该是深思了一番,向我道:“既然如此,那么咱们还是公事为先,走吧,去右相府。”

我虽不知她俩人达成了什么共识,现目前不再追问我是谁,前主到哪里去了的问题。但我知道,此事不过是暂且不提而已,并不代表这俩人不会明里暗里追究清楚。不过,也无妨,有些事情还是要摊牌后,做起来才更加方便。

让我好笑的是,这两人不愧的官宦之家出生的,政治利益果然高于一切。以前同前主交好,说不定初衷就是攀附皇家势力,以图达到某种政治目的。只不过前主实在过于软弱无力,而今换做了我,自然是相当欢迎的。只是不知道这种建立在纯“政治”上的“友谊”能维持多久,而我的身份及现状又会被此二人牵扯多少。

看着前面又恢复了往日性情的陈新瑕,我感觉似乎该正式考虑下,应重新调整一下与她二人的关系。

论语

耽搁了半天,右相府终于出现在眼前。相府门口早已有仆役候着了,见我三人到来,连忙上前迎接:“王女,郡主,郑小姐,里面请。”

进了相府,里面并不如先前听说的那般犹如仙境,虽然比一般府宅设计精巧许多,但确实称不上神境幻乡。心中不免有些失望。观身边俩人,陈新瑕东瞅瞅西看看,大为不满,郑嵎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仆役将我们三人领过几个雕栏回廊,便入了一间大厅。

大厅中一中年女子坐在上座品茶,垂首低嗅,似乎很沉醉于茶香。整个身子半倚于梨花木椅中,很是惬意。只见她头上高束发髻,用精巧的银冠扣住,再斜插了一根墨玉长簪,给人一种破空腾飞的气势。再看其长相却是雍容的,微显浓厚的眉温顺的一抹在额际间,使得整个人看起来甚为亲和。一身墨青色素袍称出她浊世高人气质,一览无遗,端的是个了不得的人物。仆役通报了声,女子才睁开微眯着的眼睛,朝门口看来。

“右相可好。”我对女子做了个揖,问候道。

右相起身,连忙招呼道:“王女来了啊,有失远迎,还请见谅。呵呵,郡主和郑尚书家的姑娘也来了啊,请坐,请坐。”

“谢右相。”我三人间或不同时答道,接着自行找了个离自己近的位置坐下。随即有仆役上前斟了杯茶。

“关于春宴,女皇很看重,此次筛选的人才个个都是她一一审度了的,颇费了一番心血。我既然位居相位,无可厚非应替女皇分担些。想了想,这人才的筛选事宜女皇做了,春宴的主持也已派给王女做了wrshǚ。сōm,那么我就提供一下宴会的地点吧。”右相说着又啜了口茶水,唤过身边的仆役问道:“澹台苑那边收拾好了没。”

“回相国,已经收拾好了。”

右相听后,点了点头,随即向我三人道:“这春宴的地点便是这相府的澹台苑了,王女郡主还有郑家小姐可以随我去看看,顺便边走边谈谈这春宴之事。”想来这相府的瑰宝之地还别有洞天,且待我瞧瞧去。

陈新瑕一见右相直奔主题,欢喜得很,连忙起身跟在了右相身后:“不瞒右相大人,小辈早早就听说过右相府里庭苑风景美不胜收,心中向往不已,如今有缘见上一回,也算的上此生一大幸事了。”

右相听她这么一恭维,也是受用得紧,眉角带笑,只是嘴上还是谦虚了一把:“呵呵,郡主谬赞了,都是些小家小院。哪里能称得上什么美不胜收。”

“右相不必自谦,如若只听一人说相府美,那我等也许不信。但历来有此般说法的人甚多,人口相传,相府美名早已远播。右相还是快快带我们去看看吧。”郑嵎在这位右相面前却装起了小辈,说话也是恭敬有礼得很。

想想我现在周边的几人,越来越觉得只单单将官场比作泥沼是远远不够。这其中的尔虞我诈,欺瞒诡谲就是时时能将人淹没不留一息的暗涌,凶狠的蛰伏在无人知晓的暗处,随时有待给你致命的一袭。

右相不再推诿,在前面带起路来。看着前面女人的背影,我不禁想起那段敏感的感情。前主最爱的人的母亲,现在就站在眼前,那么前主在面对这位朝中重臣时,又是怎样一种情形呢。前主的心思自然不难猜测,只是这位位高权重,政治目的定位还不明确的相国,又是如何的想法呢?

最近发生的事情是不是多了点,尽管我已努力去适应现在的生活圈子,但似乎周围的人还嫌不够似的,一个劲的将我往里面推,各类事件层出不穷,而且身边出现的人一个比一个不好对付。只觉得自己已经被困在了一个孤岛上,无人可以祈求,只得自救,但这个过程真是异常艰辛啊。

“青师在想何事,心不在焉的。前面走着的人可是右相,还是谨慎些的好。”郑嵎低浅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听她这口气,这右相似乎不若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易相处,而是个相当棘手的人物。不过,转念一想,她能位居右相,还一直坚守中立的态度,已属不易,一般的人哪能做到,该是要多加留心。

郑嵎刚出声提醒我,前边右相头也不回的便对我说道:“王女今日一见,和往日大有不同啊。”

“右相何出此言,我哪里有什么不同了?”这右相眼睛还真是尖,我还未说上两句话,她就看出了我与前主的不同。不过试想连郑嵎也防备忌惮人又能弱到哪里去呢!

“呵呵……王女何时像今日这般淡定自若过,老臣入世三十余载,还未见过几个十三岁的孩子能有这番气度的。王女最近是遇见什么高人了还是碰上什么稀奇事了?”右相悠然转身,自信且锐利的目光径直看了过来,似乎要将我生生钉住,然后细细剖开里里外外研究一番。

“呀!右相果然厉害,竟然能猜到。不瞒您说,我最近确实遇见了一位高人。”来这异世的日子里,我高人是没见到一个,各色的怪人倒是有一大堆,还个个是伪装得深沉的豺狼。与其跟她说些有的没的,还不如就顺着她是意思装傻,胡说一通,虽然她可能不会信,但也不会再同我纠缠在这个问题上。

“哦……那王女遇见的是个什么样的高人呢?”右相眼眸闪动,不知是信还是不信。

“恩……这位高人自称孔子,是个传书授学的先生,学识很是渊博,可谓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他曾与我授课三日,那三日里我可是受益匪浅,孔子先生耗尽毕生心血著有一本叫《论语》的书,此书不仅字字珠玑,还意境深远,育人养性再好不过。我每次听他提到到书中的词句,都是醍醐灌顶。当真是有一种脱胎换骨的感觉。”孔子该是高人了吧,中国古代曾有人半部《论语》治天下,你若是不信,我还能给你背上几篇,由不得你不信。

右相听我这么一说,倒也惊奇起来,不禁问道:“王女可将这《论语》中的一些词句说来听听么?”

“呃……”我难为情的看着右相,一副不愿意说的表情。

“怎的了,莫非王女将才说的都说逗老臣玩的么?”右相果然一开始就起的是疑心,见我为难,不是先问这先生是不是有什么忌讳,而是直接潜台词意指我在说谎。

不过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既然你要扯什么高人,我便跟你说一个高人,还不信我中国的“至圣”镇不住你。我还未答话,郑嵎也参合进来:“我也从未听青师谈起啊,你什么时候遇见了这么个高人的?”

既然如此,我也只得拿出点真刀真枪将你们憋回去:“我怎敢戏弄众位,这位高人确实是存在的。只是他说过此生只愿躬耕于垅亩,不求闻达于诸侯,经常挂在嘴边上的就是君子之行,静以修身,俭以养德,非淡泊不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而且他要我不得将他所著的《论语》传于外世。以免引来祸事。”

众人听了这几句话也不由得凝神皱眉起来,似乎没料到我真的能编造出个高人来。陈新瑕难得对诗文类的东西来了兴趣,抑或可以说她是在进一步试探我,只见她急乎乎的不满道:“先前还不信,不过青师说出的这两句话确实还有那么点味道,你且将这《论语》中的好诗句说上两句,也让我开开见识。我定不会向外人说的。”

右相同郑嵎也是点头,一脸期待的看着我。我见预期效果已达到,便心不甘情不愿道:“那我可知说几句啊,我说与你们听已是对不住他老人家了,你们可别传了出去。”

“不会,不会,咱们这么久的朋友了,你还不知道我。你快说来听听。”陈新瑕催促道。

“比如三军可夺帅也,匹夫不可夺志也。再有见贤思齐焉,见不贤而内自省也。恩……还有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岁寒;然后知松柏之后凋也……益者三友:友直、友谅、友多闻……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好了,就说这么多了。”我试着挑选几句不用连接上下文便能知晓其中意思以及没涉及到典故的句子说与三人听了。抬眼见三人皆是一脸惊奇之相。我回想起前后始末,居然能扯到论语上,心中暗笑。

右相沉思片刻,有些激动,急切的问道:“王女可知此人现在身在何处?”

我摇头,他不仅不是这个时空的人,还死了两千多年了,哪里能寻得到:“孔子先生喜云游四海,给我授了三日课,便远走了。”

“诶……”右相不禁愧然长叹,很是惋惜:“此等人才无心政事,远离朝堂,确实是个心存高远堪破尘世的高人,青师好福气,竟能得他授学三日。”

“我此生能遇见孔子先生,确实是人生一大幸事啊。三日虽短,却已够我终生受用了。对先生的感激之情实在难以用笔墨形容。”我遥看天空,做出一副追思的摸样,算是在对他老人家的缅怀吧。

“呵呵……青师现今确实与昔日不同了,连我都不得不佩服她现今的为人处世能力了。”郑嵎不偏不好又闲闲的说出这么一句话。

“阿嵎……这样的话我可受不起,京中之人都道你满腹经纶,我还得向你多多学习请教呢。”我还了一句回去。

“哈哈……”右相见这场景倒是爽朗的笑了起来:“你们年轻人啊,就得多多互相学习,经常磨练才行。”说完嘴中不禁喃喃说道:“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真是说的好啊……”

我见右相已是信了我的言辞,心中安定。

澹台

苑所处的位置算是在相府最偏的一方,因为临江,以及靠着一座小山丘,名副其实的依山傍水。我来这异世后见过不少园林美景,其中为最的莫属皇宫,再者也可算上我现在居住的府邸,都是匠心独运之作。但是比起这座澹台苑,还是逊色十倍不止。

古人的智慧确实是天马行空而步骤不凡,此等人间仙境,镜花洞天如思发于胸臆,信手拈来,神思妙作行云流水般铺成开来。

澹台苑的门口是用紫蓝色树藤缠成的圆形小门,延伸进去是直接又被盘成了照壁,此树藤繁叶如盖,指甲大的青白色小花星星点点缀于其上,称得整片藤木丛静幽姝美。一条碎石小路从照壁两边延伸出去,道旁有竹篾拱起半丈高的通道,竹篾时密时疏,不少藤蔓之物的枝叶从中探了出来,撩拨着过往之人。阳光偷偷溜过密密层层树叶的间隙,映出忽明忽暗的绿色星点,煞是好看。

走出通道,便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一条宽长的汉白玉石石桥平铺于一方菱花型池塘,直达一座大楼阁。楼阁顶尖挂了牌匾上狂书三字:澹台苑。

“这就是澹台苑了,各位请。”右相说着已踏足于石桥之上。

行于池塘之上,只见碧水粼幽,在日光的照射下,一眼望去是青蓝一片。山风贴着池塘拂过,将池上漂浮着的瑰红血莲扰得东飘西荡,犹如圆月溪河放的灯花一样,灵动柔美。

陈新瑕蹲下身子,伸手扯过一朵血莲,甚为欣喜:“右相大人,没想到你这里还有渡血红砂。此物世间难求,能得一株已是不易,而你这里却有一片……好生羡慕啊,能送我一株吗?”

原来此物叫渡血红砂啊,见陈新瑕这般说法,此物还是个宝贝,就是不知是用做什么的。

“郡主喜欢拿去便是。呆会让下人包好了,立刻给你送带府上。”右相见陈新瑕要这等灵物,倒也大方得很。

“那就有劳右相大人了。”陈新瑕放开手中的渡血红砂,很是欣喜。

走完石桥便到了阁楼下,仰头看着这三层高的雕栏玉苑,只见其油彩遄飞,梁栋斜肆穿插,木棂花窗随意贴嵌在其上,形状更是千奇百怪,但偏偏生不出丁点违和感,只觉这设计构思确是巧妙。

推门而入,里面的设计建造没有半点能与普通楼阁一样的,里面三层犹如一个盘旋而上,整个楼层形成回环圆形的坡度,越是朝上走,视线角度越大,颇有一种会议大厅的感觉。真的是个议事开宴会的好地方。

“不知王女看了感觉如何?”右相走过大堂中的一方长桌,就着桌边的镂花木椅坐了下来。

我绕着大厅中的原木梁柱一层一层的走过,站在三楼的栏杆边向下俯视,便是一眼就能将三楼以下的情形看个清清楚楚:“甚好,右相的这间阁楼可谓是巧夺天工,非常合适开办春宴。那么接下来就有劳右相费心了。”

“王女能看得上就好,劳心什么的倒无妨,这本就是我的应做的。”右相将整个身体都圈进木椅里,仰头看着色彩斑斓的楼顶,眼色迷离,似乎神思已经飘远。

陈新瑕和郑嵎也在楼阁中逛了几圈,对这楼阁的设计构造也是十分满意的。我走至墙边,推开一扇窗,立即有凉风吹进,夹杂着青嫩草叶的味道,眺目看去才知这楼阁原来是立于池塘中央的,这背后也有一条汉白玉石桥通向后面的树林。因为是初春,树叶并为变得浓郁,虽是稀稀拉拉青叶,但也别有一番风韵。

“右相,我能到后面的树林里看看么?”我站在楼上向大堂中闭目养神的女子问道。

右相双眸微睁,笑道:“王女请便,只是别走太远就是了。”

我点头,像楼阁外走去。我问过郑嵎和陈新瑕是否愿意同去,俩人皆表示对树林没什么好感,说是要到其他地方转转,毕竟这澹台苑不止眼前这么大点。于是出了阁楼我们三人便分路而行了。

待走至树林中,草木之清新气味更甚,扑面而来,精神不觉为之一振。信步缓行于其中,这种自然之地我是最喜欢的,前世匆忙十来年的工作生涯中,我是多么渴望有一天能放松自己,然后就找这么一个小树林,悠闲自得的晃一个下午。

深入林中,渐渐出现了较大的常青大树,浓密的树叶立马遮住了阳光的浸透,晕出大片的阴影。

在树林中兜兜转转,突然眼前出现一株跟周围树木不一样的较低矮一些小灌木。走近一看,才发觉此树长得实在怪异。弯曲的树干,三分叉又略微向中心合抱的树枝。而细细观察了一下,才发觉此树树干凸出的地方似乎经常有人踩踏。试着联想了一下,才发觉,该是有人经常窝于此树上休憩才会出现这种痕迹。我看着不高的树干,跃跃欲试。

经过一番思定,我还是决定到树上去躺躺,感受一下枕着树枝养神是个什么样的感觉。心动不如行动,这么低矮的树很容易就爬了上去。找了个舒心的位置躺下,看着上空层层叠叠的密林,只觉心中真是舒坦无比。这右相府的澹台苑果真是个好地方,只是可惜了是人家的地盘,不能常来。

这么舒适的环境容易让人昏昏欲睡,不知不觉我就已进入了半梦半醒之间。直到有人轻摇我的手,然后一声声糯软的童声传入了我耳里。我睁开双眼,朝下望去,只见一个八九岁大小的孩子正拉着我的手,嘴里不停的唤着:“哥哥,哥哥……”

我可不是什么哥哥,这孩子肯定是认错了人。灌木小树的树冠将我的上半身遮住了,怪不得这孩子没将人认清就乱喊一通。转念一想,这澹台苑平日里所来外人应该很少,这个地盘估计就是人家哥哥经常来的地方,小孩将我认错也是情有可原的。

抽回手,我坐直身子,拨开了树冠朝小孩看去。树下仰头站着的是个小男孩,长得倒是粉雕玉琢的很可爱。小孩见树上之人不是自家哥哥,不禁呆了呆,接着竟一脸惊艳的看着我,叫呼道:“姐姐长得好美啊……”

我跳下树,拍了拍有些褶皱的衣服,蹲下身子,看着眼前的小男孩问道:“告诉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林澹台,林就是双木林,澹台就是澹台苑的澹台。姐姐你呢,你叫什么名字?”小男孩凑到我跟前,一脸期待的看着我,我看他对我这张脸皮倒是喜欢的紧,不停的瞅。

“你刚才叫的哥哥是不是叫林语卿?”既然姓林,那么估计就是右相家的小公子了。

“恩。原来姐姐也认识哥哥啊,听娘亲说过哥哥在外面名气可大了,原来是真的呢,哥哥真厉害。”小孩说到他家哥哥不由得一脸崇拜之情。

是啊,你哥哥是很厉害。让堂堂商国王女为了他丢了性命,还把我从中国送到了这女尊国。我摸摸小孩的头:“这澹台苑有什么好玩的地方,你能带我去看看吗?”

奇小孩没有答话,害羞的躲到了小树后面,歪着脑袋瞅我。我就纳闷了,这孩子是怎么了,不就是叫他带我去逛逛嘛,怎么就害羞起来了。

书“澹台不愿意带姐姐去吗?”我起身走到他跟前,笑着戏说道。

小孩低着头,手揪着衣摆,有些不好意思,一直沉默着。我好笑的看着眼前的孩子,再次蹲下身子,摸摸他的头道:“怎么了,你是在怕姐姐吗?你要是不愿意,那我先走了。”

我起身欲走,却被小男孩拉住了。我回身看他,更觉好笑,这林家的公子们怎么都这么不好沟通。男孩抬起红彤彤的脸,害羞的断断续续的说道:“父君……父君说过……只有以后的妻主,才……才能摸我的头。”

我一听差点没笑出来,这是什么破说法。难道在这女尊国,摸头这种做法只能被用于夫妻之间?我只是很善意的而且算是习惯性的摸他的头吧。在现代,摸小孩头算是很正常的行为呢。

不过还是解释清楚的好,免得小孩乱想:“澹台,我刚刚摸你头呢只是跟你打过招呼而已,就是表示友好的意思,并不是只有妻主才能摸头的。”

小孩一听马上就瘪了嘴,泫然欲泣的看着我,要多委屈就多委屈:“才不是呢,父君说过了的,他才不会骗我。姐姐嫌弃我……呜呜……澹台被嫌弃了……姐姐不想做澹台的妻主……”

这孩子怎么越说越离谱了,自己就把亲事给定了下来。我哭笑不得的拉住小孩抹泪的手,用衣袖擦干他脸上的泪水,温言道:“姐姐没有嫌弃澹台,只是……”

我话音还没说完,小孩就破涕为笑,猛的一下在抱住了我的脖子,咯咯笑得开心:“妻主不嫌弃澹台就好。”

突如其来的拥抱和“妻主”两个字,彻底让我蒙了……

婚事

“咳咳……澹台……”我将小孩拉开,正色道:“妻主可不是乱认的……”刚和你家哥哥断了关系,以后除了政事,我并比想与林家有多余的牵扯。

小孩瘪着嘴泪珠子说着就要掉下来:“澹台第一眼看到姐姐就好喜欢……哇……是姐姐摸了人家的头的,怎么可以赖账,呜……”

真是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刚才还悠闲自得的睡觉来着,突然出现个小孩泪眼汪汪执意要叫你妻主。贾宝玉曾说过:女人是水做的。难道到了这性别颠倒的女尊国,就换做男人是水做的了,我暗中失笑,我最近遇见的男人们可一个都不弱,没发觉有谁是能用水比喻的,连家里的暮川,也是个倔孩子。

“澹台……”我接下来的话还未出口,已有一道男声将我打断。抬眼一看,来人正是林语卿。他只一袭薄绿高束的宫装长衫,更显身材颀长,一眼望去便觉是个盈透润玉般的人物。衣裾有显眼的宽长紫红千花滚边,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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