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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血-第2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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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幽燕摇头,脸上神气却有些古怪,“来人没说,只是……来人说了,是性命攸关的大事,只能……”

赵石心里咯噔一下,头一个想到的就是当年窜叨李老四截杀西夏使臣的事情发作了,不然和长公主府相关,又能扯到性命攸关上面的,除了当年在宫中碰见那位长公主裸泳之外,也就是这件事才能称得上是性命攸关,而两件事中,后一件除了当事的两人之外,几乎是死无对证的,而前一件晓得的人应该多些,也更容易泄露出去……

想到这个,哪里还有闲情雅致观人打斗?目光闪动,不动声色的将小女童从肩膀上放下来,递给张锋聚,边道:“达懒,赵幽燕,你们两个陪着……二弟要到哪里游览,只管跟他们说就是了,等晚间我回来,咱们再行叙话……”

吩咐了几句,便即匆匆去了,被撂下的张锋聚不由有些疑惑的问赵幽燕,“什么长公主?我怎么不知道大哥还识得公主?”

赵幽燕气喘匀了,才嘿嘿一笑,瞅瞅左右,低声道:“您身在外间,不知晓的事儿多着呢,这位殿下可是陛下最宠爱的一位,靖佳长公主殿下,出嫁之前,长公主府从选址,到督造,都是咱们大帅来做的,现下两家走动也勤……您更不知道的是,长公主府可就建在咱国武监地面上,您来时就没瞧见承恩湖畔那所宅子?”

张锋聚嘴巴微微张开,显然又震惊了一把……不过随即心里就嘀咕,瞧大哥去的这般急法,莫非连公主都勾搭上了,想想这位大哥的行事,还真说不准……他娘的,别是有娃娃了吧?那可不就真的是性命攸关了?恶意的猜测着,脸上不由露出一抹坏笑……

第八卷 繁华尽处是吾乡 第695章 重遇(一)

来的还是那位靖佳长公主的贴身女官芍药,随着靖佳公主出宫就府,相比较在宫中默默无闻,出宫之后的靖佳公主却渐渐走进朝堂上那些臣子们的视线之内了,而官场之上,不论古今,总不乏那些蝇营狗苟的钻营之辈。

既然长公主殿下看上去如此受宠,很多人也就起了心思,虽说大秦很少有公主能影响到朝政或官员任免的,但前朝例子却多的很,有那些先例在,又有皇帝陛下一反常态的宠爱在身,谁又能说,大秦一朝,不会再出一位太平公主?

而就算没有太平公主那般的权势,但就现在看来,只要与公主府那边结下善缘,于宦途也不无益处不是?

就这么,长公主府着实热闹了一阵子,有事没事,与驸马都尉套交情的,装作路遇长公主殿下,非要给公主殿下请安问好的,年节之上,送上厚礼的,等等等等,只要肯花心思,总能找到这样那样的机会不是?尤其是驸马都尉王家这边的主事之人,行事有些过于粗犷,大有来者不拒之势,到也真让许多人以为找到了门路。

但一段日子过去,大家伙儿心里却多少明白了过来,长公主府建在离京不近的地方,来往不便不说,还靠着国武监,国武监里那是什么人?听说那人还和公主府这边走的很近,近到什么程度?不好说啊,不好说……谈起此事的大人们可都是一脸的讳莫如深,其实心里也没底。

不过有了这些特异之处,不少明白人也就攀附的心思,尤其是还听人传闻,长公主殿下清冷无比,于朝政更是不怎么上心,专喜到处游玩取乐,连王家这边的事都不怎么管,何况是其他什么不相干的人或事了?

再瞧瞧这几年王家的样子,也实在没什么起色,王虎掌着羽林左卫不假,但现如今的左卫?和当年那位在时能比的了吗?

从羽林左卫副都指挥使段瑞以下,这些年走了多少赵大将军的旧部?这些人一走,再瞧瞧补进去的人都是些什么人?这般下去,和先帝在时,羽林军的样子又有什么两样了?

最让人哭笑不得的是,这位王指挥使还和人家赵大将军闹起了生分,而赵大将军那边更不客气,把西山大营硬抢了过去,几乎算是当场抽了王虎一耳光,较量的结果便是,赵大将军一言不发,羽林左卫就已人心涣散,上进些的,纷纷请调他处,不上进的,也没了当初的精气神,只想着在左卫混吃等死了。

而那边,西山大营却已另起炉灶,成了猛虎武胜军的驻地,加之这几年,羽林右卫渐渐后来居上,在指挥使李金花和副都指挥使种燧梳理之下,军容齐整,纪律肃然,再有很是招揽了一些赵大将军的旧部,下足了功夫,自然就有回报,这几年,羽林右卫在京军中站的可不是越来越稳,隐隐的,已有京军之首的架势了。

王虎此人德薄才疏,若非还有一番忠心,在羽林左卫指挥使这个位置上,已经呆不下去了,不过根子上,许多朝中重臣也是明白的,王虎在羽林军中辗转来去,皆属圣心独断,可能到得今时今日,陛下那里对其人的失望恐怕也是有的,但碍于脸面,却不会轻易改弦易辙,自己打自己的脸的,就这么,王虎那边其实处境也尴尬的很了。

据说其人老的很快,五十岁不到的年纪,却已经显出了老态,而就算这般窘迫,作为儿媳妇的靖佳长公主殿下也没说伸上一把手的意思,反而是渐渐和得胜伯府那边走的近了些,很多人就已经差不多明白了,这位长公主殿下恐怕满心都是自保的心思,根本没有争权夺利的念头的,于是门庭之间,便也渐渐冷落了下来。

不过话说回来,由此,也就更没有谁愿意得罪这位聪明的长公主殿下了,承恩湖畔的长公主府便也成了一处独立于朝堂之外,但却又足够威严的奇特所在,而作为长公主殿下的贴身女官的芍药,境遇与当初在宫中的时候,却也有了天壤之别。

不但径自来了国武监,而且也没再蒙什么斗篷,骑什么青驴,而且小脸上的肉还多了些,红晕的很,显然在公主府中生活的着实不错。

不过对着赵石,却还是不敢有半点放肆,恭恭敬敬的行礼拜见,赵石本来还有点担心,但见到了人,心就放下了,因为这丫头脸上的神色可半点不像是东窗事发的样子。

不过随即就有点恼其不知轻重,这是急着见我,就信口开河?你个小丫头片子,还知道自己是个什么身份吗?

挑理的本事见长,脸上却还能不动声色,但人家小丫头片子别看小,却正经是宫里出来的人尖子,察言观色的本事一点不比后世的心理学家们差,赵石只是微有不渝,她这里就有了察觉。

心里也是苦笑,殿下要跟这位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尤其是这位好真不是好糊弄的,每次见了,好似威严都能从那双黑黝黝的眸子中溢出来一般,让人根本兴不起半点亵渎的念头,不过殿下的吩咐她也没胆子违抗,夹在中间,好生难做,其实也真应了后世那句老话,上面的人动动嘴,下面的人就得跑断腿。

所以也不用赵石发问,芍药就已经垂首道:“殿下派奴婢来请大人过府相见,说有要事欲与大人当面商量……”

赵石眉头挑了挑,过府相见?这事看来还真不小,想想这些年,除了这位公主殿下大婚之际,他去了一趟公主府之外,就再没有进过公主府的大门一步,两边也有些默契,皆避不见面,但经营之下,关系却是越来越近了。

这次那边却是堂而皇之的邀人来了,可见是有着足够的理由的,不然相信那位也不会打破这几年形成的不可明言的默契的。

沉吟了一下,便即微微点头,先是招人进来,随口吩咐安排了一下,让芍药有些哭笑不得的是,这位大人想了想,估摸是觉着去人家府中不好空手,但仓促之间,哪里去寻合意的礼物?便命人备了一箱子承恩湖放养的肥大鲤鱼,让护卫在后面赶着马车驮着,便一路姗姗的出了国武监,行事痛快到是痛快,但总让人觉着有那么几分好笑……

路上赵石随口问起,“不是听说殿下出游去了吗?怎么现在就回转了来,莫非是路上碰到了什么事,与我有关?这才请我过府……”

芍药心里一跳,见微知著,这位大人能有今时今日之地位,实非幸至,只随口猜了猜,可不就八九不离十了。

骑在小马上的身子扭动了一下,望着眼前的湖光山色,眼珠儿转悠不停,最终说了句实在话出来,“奴婢不知……大人到了府上,殿下自会告于大人知晓,大人就不要难为奴婢了……”

赵石不说话了,心里却已经有了底,这事估计大也大不到哪儿去,但要说小,却也不会太小,不过肯定又是一桩麻烦来的……

一路无话,绕了承恩湖半圈儿,眼瞅着天色渐渐暗淡了下来,这才到了长公主府门前,虽然比邻而居,却多年不曾见面,但对于这所府邸,赵石却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由于建造时很是有些仓促,所以占地并不算太大。

不过府中一应规制,却是破例比照诸王府邸来的,而香侯府在其中也出了大力,建造时很是用了些心思,所以这里虽是奢华不足,地方也并不阔大,但雅致精巧之处,却是有余的很,尤其是侧身于承恩湖畔,青砖绿瓦。

加之靖佳公主素爱桃花,所以公主府四周,遍植桃树,如今暮春已近,桃树含苞待放,绿水环绕之间,将整个公主府都装点的花团锦簇,生气盎然,真真的好一副泼墨山水。

不过到了门前,却迎头碰上了个熟人,头发花白,宽袍大袖,高冠博带,骑着一匹白马,从府门左侧的桃林中飘然而出,不经意间,便带出几分出尘之气。

连赵石见了也恍惚了一下,这情形好似只应出现在画中一般,绚烂的桃林,高古的文人雅士畅游其间,若有那文人雅士在侧,见此情景,不定张嘴就能吟出一篇桃林隐士风雅词句出来的,但定睛瞧去,赵石嘴角却不自禁的撇了撇,只因这人他是认识的……

第八卷 繁华尽处是吾乡 第696章 重遇(二)

飘然若仙而来的这位,不是旁人,正是蜀地诗坛领袖,当年辗转波折,最终被赵石俘获,命人押回长安的蜀国降臣李凤景。

瞧这个样子,此人已介天命之年,却还一副浊世佳公子的做派,可见其在长安的生活着实惬意的很了。

赵石还听说了,此人混迹长安这多年,还搏了个蜀地三绝的名头,其中典故也颇为的有趣儿,说是此人任职翰林院,实际上已作了大秦的官儿,但此人自任职之日起,却从未曾穿过官衣,多数时候皆是一袭青衿的士子白身打扮,颇有示人以不食周粟之意。

然,即已作了大秦的官儿,又拿着大秦的俸禄,还谈什么不食周粟?不过是摆个样子罢了,私德有亏,也就不为人所敬,不过此人在诗画上的造诣却是实打实的不容置疑,于是有那促狭之人,就给此人起了个蜀地三绝的响亮名字,明褒实贬,其实是说此人除了诗画双绝之外,脸皮之厚,也算得上是一绝,实可谓是极尽刻薄之能事了。

风评虽不甚佳,但奈何人家特立独行,依然顾我,就好像酒鬼李白入了长安,每每喝的酩酊大醉,嘴巴也不饶人,偏偏做出来的诗篇就是那么华丽丽的无人能及,想必当时是让许多人不舒服的。

当然,李凤景无法与这位大神相比,但道理却颇为相似,蜀地文杰到了大秦,却也是少有人比拟的了的。

赵石不是文人墨客,做不得文章,对于那些风雅之事也多数狗屁不通,可以说李凤景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物,但见到此人,却也大皱眉头,颇有出门踩到狗屎的倒霉感觉袭上心头。

两厢在公主府门口不期而遇,不光是赵石和吃了苍蝇似的,那边的李大才子也没有半点的兴高采烈,可谓是相见两相厌,而李凤景先是朝这边瞄了几眼,接着细长的眼睛猛的睁大,显然是发现了赵石,顿时悠然自得的表情僵住了,接着便是满脸寒霜,翻身下了白马,狠狠甩了一下衣袖,冷哼之声又响又亮,然后……却是掉头便径自入了府门……

既没有唇枪舌剑,也没有上演什么全武行,不过多少有些尴尬罢了,芍药这里显是知晓些旧事,在旁边紧着解释,赵石这才知道李凤景为何出现在公主府。

原来是皇后娘娘寿辰将近,长公主殿下欲制百鸟朝凤图献于皇后娘娘,所以便请了号称诗画双绝的李凤景作画师……许是唯恐得胜伯大人耿耿于怀,便直言不讳的加了两句,你道李大才子为何此时天色见晚才上得门儿来?因为天色晚,才能留宿留饭嘛,而传出去,能留宿于公主府内,可不就是一桩……佳话来的?

赵石听了,只觉又吃了只苍蝇,被恶心的不轻,虽说他自认远达不到高尚的境界,逼急了,什么都干的出来,但是要无耻到这个地步,却也只有望尘莫及,自叹不如的份儿了,果然,无耻这东西是没有任何底线的……

不过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这也不过是一个小插曲而已……

随着芍药进了府门,几个护卫自有人关照,而他在芍药引路之下,七拐八绕,却是直接往后宅方向去了。

见面的地方在内宅私邸,而且非是正厅会客所在,不见外的很。

当赵石见到靖佳长公主的时候,靖佳公主一袭白衣,静静立于翠柏之下,在春光之下,竟莫名的让人生出萧瑟之感,如果是落叶满地的秋日,也不知是否更添几分清冷?

见到赵石的时候,这才露出几分笑意,于是春光也就有了颜色,芍药不自禁的放轻脚步,瞧瞧摆手,伺候在侧的几个侍女默不作声的退到了远处。

靖佳公主束手邀客,举止雍容,即便是赵石也觉出了几分雅意。

这里是公主府后宅的一处庭院,院子不大,却布置的很是精致,残霞之下,庭院中的花草在微微摇动着身躯,并散发出清新的芬芳,稀疏的桃树,错错落落的,点缀在院中,让这里平添了几分宁静之意,置身其间,便是个俗人,估计也要带上几分仙气的。

院中有亭,离地一尺,置于翠柏之下,亭子无顶,却绿荫如盖,布置的真真是独具匠心。

唯一让这脱俗之境有点人气的是,凉亭中炭火正旺,暖意融融,凉亭石几之上也是热气腾腾,飘散酒菜清香,显然,已经布置多时,只待来客了。

“见过公主殿下。”

随意见礼,而公主殿下却也随意的应对,如多年好友,不拘于礼,两人对视一眼,不自禁的,却都有笑意浮现。

随后两人也不说话,缓步来到凉亭石几旁边落座。

芍药轻轻走进来,拿起桌边的银壶,小心的为两人面前的酒僎添上美酒,又静静的退到一边。

靖佳公主轻轻捻起衣袖,露出白皙的小手,以及皓腕之上,一只青翠欲滴的玉镯,素手轻抬,举起酒僎,“冒然相邀,还望柱国不要见怪,满饮此杯,以为赔罪。”

话中直呼赵石表字,亲近之意已是一览无余,佳人如玉,又有美酒佳肴,此情此景,换个旁人,恐怕很难消受的了,还不言听计从,撞了墙也不回头,但偏偏面对的这人是赵石,却又是另一番情景了。

眼神仔细的在靖佳公主的脸上扫过,却摆手沉声道:“不忙,殿下相召于我,说是性命攸关之大事,还请殿下恕赵石心急,但请示下。”

靖佳公主似笑非笑的瞅了赵石一眼,几年未见,又身处长安繁华之地,这人却还是未改当年本色,霸道的有些不近人情……只是到底也有些不同了,气势比之当初可是不可同日而语,只坐在那里,便沉稳有如山峦,带着无形的威压,让人不自觉的便能倍觉拘束……而其人,也不过也比自己小上一岁罢了……

不过这些都是无关紧要,她这些年的安宁日子却多数都拜其所赐,就算再放肆几分,也是理所当然,更何况,这些年过去,也只有她求人家的份儿,这人却从无一次会求上门来,只这一条,即便贵为大秦长公主,却也无法在此人面前真正摆出公主殿下应该有的尊贵气势来的。

没有急着答话,而是捧着酒僎凑近嘴边,扬起修长的脖颈,一饮而尽,几乎是瞬间,白玉仿似的两颊便染上了两点嫣红。

放下酒僎,丝丝的吸了两口气,不过还是迅速而又不失优雅的捻起筷子,在几上点了点,几如武林高手般,几口佳肴便入了小嘴,赵石微微摇头,也默默的端起酒僎,一饮而尽,随后眉头就皱了皱,从这辛辣的味道上就能晓得,此乃烈酒无疑。

那边靖佳公主却已小嘴微张,终于不顾仪态的吐出几口酒气,而向来清冷的公主殿下也如被贬下凡尘的仙子般,带了几分小儿女态出来,不光是对面而坐的赵石,便是侍候在侧的芍药也不禁大大皱起了眉头,更下意识的朝四周望去,显是觉着有些不妥,担心这情景被旁人看了去的。

一杯烈酒下肚,对于显然酒量甚浅的靖佳公主来说,很是有些不适,而平日里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冷恬淡也就此消散的差不多了,而笑容之中,也带出了难得一见的娇俏味道。

“这蜀地美酒,果然名不虚传……但也着实让人消受不了,看来只能留作待客之用了。”

笑言了一句,这才话锋一转,眼波流动之间,如水眸光终于定在了赵石脸上,赵石甚至还能在其中读出些狡黠出来。

“柱国不必心急,今次召柱国前来,确有性命攸关之事……不过……却也非是大事,柱国之管安心饮酒,陪本宫说说话,到时自见分晓……”

这个关子卖的,让赵石哪里满意的了,不过他也看出来了,这事看来确实不大,但肯定与自己相关是无疑的了,于是便也沉下了心来,中午时和张锋聚酒喝了不少,但菜饭却吃的少,确也有些饿了。

不过公主府的饭菜清淡居多,即便是照顾着客人的胃口,却还是以人家公主为主,肉少菜多,滋味也不足够,但赵石也没那么多的讲究,放下心事,便不客气的多吃了几口……

片刻之后,这才抬头问了一句,“殿下,我家那小畜生怎么不见?”

这下不光是靖佳公主,连旁边的芍药都抿嘴笑了,这位好,现在才想起自家儿子来,不会是被性命攸关几个字,弄的心神大乱,其他的都顾不得了吧。

靖佳公主笑的眼儿弯弯,只喘了几口气,才道:“君玉累了一天,本宫让他早些休息了,若是想念,明早再见也是不迟。”

赵石点了点头,这两个女人哪里知道,随口一句话,他便试探出了不少的东西,按照时下规矩,老子来了,儿子哪里有先休息的道理?分明就是不欲其在场罢了,而今晚看样子还要留宿……这事恐怕还真的有点麻烦……

之后就是单纯天南海北的闲聊了,靖佳公主在宫中羁的久了,这些年就好出外游玩,到不是其人性子有多野,而是一旦离了牢笼,那种从此以后,天高海阔,任我遨游的心态在作祟而已。

所以,对于外间之事,什么都好奇的紧,加之能与她闲聊,而又见多识广的人又能有几个?今天好不容易邀到一位不需忌讳太多,又能不顾忌她的身份的,这话头就有些打不住了,此时这多话而又好奇的长公主殿下,若是旁人见了,恐怕一定会以为是个假冒的……

赵石则是无可无不可的随意应付,话题从蜀中风物,到西北人情,再到秦凤河中,一转之间,却又回到了蜀中的青山绿水上面,小半个时辰,不知不觉间,便已到了日暮西山的时候了。

一壶酒也大半都到了赵石的肚子里,不过公主殿下却也没少喝了,到了这个时候,这位年纪轻轻的公主殿下小脸儿通红,一袭白衣也沾了许多酒渍,娇笑不断,俨然就要上演一副美人醉酒的戏码出来了。

不过赵石却从那从始至终,依稀清澈的双眸中看出,这位身份尊贵的长公主殿下酒量虽浅,但还远不到酒醉心醉的程度……不过一番相谈下来,气氛轻松,不知不觉间,那点由于身份,或男女有别之类的东西引起的拘束之意也就没了踪影,到得后来,便颇似好友相谈,有些无有顾忌的意思了。

不过冷不丁的,公主殿下借着酒意,来了大转弯,刚还问着蜀中蛮族如何如何,一下子却又转到了他处,而且转的弯子绝对不在小。

“听人说柱国去过草原,也不知是真是假?”

赵石笑笑,继续填着自己肚囊,随口应答着,“多年前的事儿了,那会儿随军出征,被人赶进了山里,碰巧遇见些草原来的胡人,加之听得草原上的胡人心胸开阔,热情好客,绿草如茵,遍地牛羊,便心生向往,便任性了一次,跟着他们去了草原,不过也没走多远……”

这回他却没注意,公主殿下的眼珠儿转着,那表情到底有多古怪,而且还追问了一句出来,“不见得就如此简单吧?”

赵石不在意的晃着头,比起当年初到贵地的时候,他这警觉性差的可不是一点半点了,只不在意的继续道:“嗯,景致或是风土人情什么的却在其次,只是听闻草原上的胡人彪悍善战,是上好的骑兵料子,就想去亲眼瞧瞧,到底有何特异之处,加之听说草原上出了不少英雄豪杰,就更忍不住想去见识一番了,说不简单吧,也没那么复杂,不过是好奇罢了……”

靖佳公主笑的和只喝多了的小狐狸似的,今日本就兴致不错,加上喝了不少,玩笑之心是一发不可收拾,其实归根到底,还是女人的八卦心在作祟,她最想知道的可远远不止这些,这些在那蓝眼睛胡人姑娘口中未必套不出来,但让眼前这个大将军亲口说出来,其感觉却是完全不同的,这是公主殿下小小的恶趣味罢了。

于是公主殿下故作吃惊状的道:“本宫莫非听岔了?胡人也有大英雄大豪杰?”

这般故意做作,赵石立时便有察觉,有些奇怪的瞅了一眼,却只瞧见一张好像猴屁股似的通红的小脸儿,以及那满眼的惊奇之色,又有方才的铺垫,遂也没觉出什么,更是万万不会想到,竟然有人不远万里的从草原跑到了这里,还正巧被眼前这位醉态可掬的公主殿下碰上了。

还微有不耐的道:“胡人也是人,怎么就没有自己的英雄了?”

而在靖佳公主眼中,赵石所说,也就变了味道,颇有强词夺理,欲盖弥彰的意味,于是再也忍不住,咯咯咯的笑了个前仰后合,素爱洁净的她连酒水洒在胸前衣襟上都没察觉,半晌,才瞅着黑了脸,好似看疯子一样瞧着自己的赵石笑道:“比如说……那蒙古人中的雄鹰,成吉思汗?或者又比如说,雄霸草原的突厥后裔,乃蛮部以及云外的汪古部?”

“嗯?”赵石顿时一惊,连身子都不自觉的坐直了,这许多年,他还是头一次从秦地旁人嘴里听到那个靠着八匹战马起家,横扫欧亚大陆,让半个世界都匍匐在自己脚下的蒙元敌国的创始人,成吉思汗的名字,而且……更让人匪夷所思,没有半点准备的是,还是出自一个自小深锁宫城的大秦公主的口中,若非心坚如铁,此时他一定以为,这位公主殿下肯定是被穿越了的。

还好的是,随即,头已经有些晕的公主殿下适可而止,不想再玩下去了,挥手叫过芍药,挽着对方的肩膀站起身来,晃了晃脑袋,又道了一句,“千里之行,为了哪般,柱国自己心里应该明白……天色将晚,不如就在府中歇息一晚吧,本宫也累了,柱国稍坐,本宫告辞……”

这真的有些莫名其妙,站起身来就想问个明白,那边凉亭之下,却又传来公主殿下满含酒意的声音,“柱国不必谢本宫,成人之美……盼为佳话……唉,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语声渐消,留下的只有浓浓的自怨自艾以及叫人闻之便觉黯然神伤的萧瑟……赵石张了张嘴,最终却没有出声,眼瞅着那一袭白衣在人搀扶之下,蹒跚出了院门,而那些侍女们,也都悄无声息,仿若幽灵般跟随退了出去,片刻之后,这院落竟然再没了一个人影,不过就在赵石狐疑之际,院门处脚步声响,一人已经迈着轻巧如马驹的步子走了进来,四目相接间,都愣住了……

第八卷 繁华尽处是吾乡 第697章 欲望

清晨,一缕晨光从窗棂间俏皮的爬进来,映在赵石脸上,强壮的身子微微动了动,赵石的眼睛猛的睁开,却被晨光照的眯了眯,但他从睁开眼的那一瞬,便已经从睡梦中清醒了过来,思维没有因为一夜酣睡有何滞碍,也没有如常人般,有什么迷迷糊糊,不清楚状况的表现,此为多年训练的结果,已经是改不掉了。

动了动有些酸麻的胳膊,却使得身旁的人儿也跟着动了,只见人家砸吧着小嘴,柔软的躯体却扭动着缠上来,好像嗜睡的猫儿般,换了个更舒服的位置,就又安静的入了梦乡。

温热的体香丝丝缕缕传过来,挑动着清晨勃发的欲念,任何一个男人好像都无法抵挡这样的诱惑,但对于赵石来说,却有些不同,和一个女人睡在一张床上,实在不算什么,但好像……如这般和衣而卧的时候,却只有这么一次……

外间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有人在外面压低声音窃窃私语,赵石轻轻将自己的手臂从那嫩滑的颈下抽回来,挪动着身子,终于从纠缠中脱了身,掀开身上犹自带着脂粉香气的被褥,掀开绣着鲜艳桃花的帐子,下了床。

来到屋中桌边,也不管桌上凉茶已经隔了夜,咕嘟嘟的喝了个饱,拍打了一下身上皱巴巴的袍服,这才稳稳坐在了椅子上,眼睛盯着越来越亮的窗棂,凝神思索着什么。

草原真的乱了,从琴其海口中,他知道了这近十年来,草原上的罡风依旧猛烈,但杀伐却比以往多了十倍不止,在遥远的东北草原,蒙古诸部厮杀的尤其惨烈,札木合与铁木真两个蒙古英雄就像红了眼的公牛般,相互厮杀了好几年,最终,札木合被打败了,牛羊被掠夺,部众被吞并,雄鹰折翼,估计再也没有一飞冲天的机会了。

而铁木真,却如他所知晓的那般,势力急剧膨胀了起来,现在,他已经打败了世仇蔑儿启人,正在和另外一个世仇塔塔尔人作战。

王罕的克烈部在逐渐西移,在西移的过程中,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场你死我活的厮杀,又吞并了多少部落,随着强大的克烈部向草原中部迁移,乃蛮部受到的威胁也是越来越大,两个强大的草原部落间的冲突似乎已经不可避免,而对于那些中小部落来说,选择其中强大的一方投靠参战,也已经成为理所当然的事情了。

但先遭殃的却是鞑靼人……在他们还没有做出明智的选择的时候,厄运已经降临在他们的身上。

为了全力应对来自蒙古人的威胁,强大的乃蛮部根本没有给鞑靼人任何选择的机会,而鞑靼人的首领,阿剌儿汗的优柔寡断也注定了这个结果,在乃蛮部的使者来到汪古部,再次为自己的汗王求娶鞑靼人的明珠琴其海的时候,阿剌儿汗做了一件最致命也是最愚蠢的事情,他既没有回绝他们,也没有立即答应下来,而是想通过部落会盟,来决定鞑靼人的将来。

于是,就在大秦咸宁三年的秋天,上百位鞑靼人的各部首领聚集到了汪古部,而这场鞑靼人的盛会,最终在乃蛮部使者的挑唆下,也变成了一场彻头彻尾的叛乱。

叛乱从最不可能的地方开始了,阿剌儿汗最信任的兄弟,鞑靼五姓中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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