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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血-第2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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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原因肯定也不只就这么一条,不过就这一条,其实也已经就足够了,其他诸如得胜伯赵石怎么怎么,京军又怎么怎么,也就不必一一细数了,折家传承数百年,有那个底气对于看不顺眼的事说三道四……所以,诸如段从文,张嗣忠几个,日子同样不太好过,军中派系之争,比朝堂政争可要赤裸的多了,加之张培贤张大将军向来号称面面俱到,谁也不愿得罪,情形也就更糟了几分……

就这么,他在潼关军中熬了不少日子,后来就不用细说了,他在潼关成名一战,被窝曲的放在了后军,管着粮草辎重,时不时的,还要受到中军传来的责难,不过也正是如此,才有了他不等折汇将令,就率兵出击的一番举动,所幸的是,他赌赢了,即便是折汇想治他抗命之罪,也有功劳在那里挡着,尤其是,再怎么刁难,也不能真拿到台面上来说,毕竟西北张祖也不是好惹的,折家更要顾忌自己的名声不是?

等张锋聚升任了扬威将军,情形这才好转了过来,折家那里也有意无意的开始示好,但也晚了,张锋聚面上应酬的不错,但心里对折家的傲慢以及跋扈已是深恶痛绝,间中回过几趟西北,在爷爷面前也没少告状,老爷子虽只哈哈一笑,状似不以为意,但张锋聚怎会瞧不出来,老爷子也不满的很呢,唯一顾忌的,还是不愿担上不念旧情的名声罢了,却也再没有了与折家修好的意思……

琐琐碎碎,颇有些借酒诉苦的意思,但赵石是什么人,只瞧见张锋聚那转动不停的眼珠儿就知道,这小子算是故技重施,想在自己这里歪嘴呢,可见,之前也确实在潼关没少受了委屈,所以找着机会就憋着劲儿想给折家添堵……

但赵石现在对折家怎样,种家如何,杨家又怎样一点兴趣也无,他想在张锋聚嘴里听到的,绝对不是这个。

等到张锋聚说的差不多了,赵石这才拍了拍,已经吃的满嘴流油,没有一点淑女风范的小女孩的脑袋,状似漫不经意的问道:“你在潼关呆了这几年,觉着后周那边如何?”

张锋聚诉苦的本事看来已经熟练了,一直在转悠着眼珠瞧赵石的神色,可叫他稍微有些郁闷的是,这位义兄现在好像比自家老爷子还要狡猾,怎么瞧也没有一点义愤填膺的样子,心里不由有些不满,你说自家兄弟都被欺负成这样了,怎么就连个安慰话都没有呢?

不过他既没有聋,脑子反应一点也不比旁人慢,只这一句,就将他满心的那点念头给扫的差不多了,眼睛一瞪,有些兴奋,又有些狐疑,声音也不由低了八度,“怎么大哥问起这个来了,莫非……朝中……”

赵石摇头,顺手还捻起一块大大的骨头,让张锋聚脸黑的,这块大骨头不是给傻大黑粗的达懒准备的,而是给自家女儿的,还……好像逗小狗般,伸到自家女儿面前,晃动几下,他是真不知道,自家义兄竟然还藏着有这么恶劣的一面,不由有些担忧的瞧着伸出两只小手,一把抓住大骨头,张嘴就啃的女儿,心里嘀咕,是不是这次带女儿来错了?

那边赵石笑的颇为童趣,与平日可是大异,让张锋聚又是一阵恶寒。

“不用瞎猜,但也是早晚的事,朝中大臣们张一张嘴,咱们就得披挂上阵,知己知彼的功夫,还要早做为上……你在潼关这几年,不会是就想着跟人勾心斗角了吧?”

这话就有些重了,张锋聚直起身子,抹了一把嘴巴,正色道:“哪能呢……”

沉吟了一下,才又道:“大哥想知道什么?”

赵石也放下了筷子,手指敲击着桌面,“还能有什么,山川地形,问了也是白问,民风民俗,呵呵,都是汉地,就算和大秦有些差异,应也不会差太多,你说我还能问你什么?”

张锋聚点头,斟酌着道:“我明白大哥的意思,但后周那边的情形,我没怎么亲见,多数都是听人传闻,所以说的做不得准,既然大哥想知道,那就有什么说什么了……”

“后周那边没什么,官府嘛,说不上廉洁奉公,但也远不到天怒人怨的地步,后周朝政,听说也还算清明,就是近几年,听说后周的摄政王老了,为了王位传承,闹出了些风波……不过再闹,摄政王还是姓赵,后周的皇帝没什么能耐,还得靠着后周赵家,才能安享太平,这个没什么可说的。”

“我听的最多的,也记得清楚的其实还是后周军伍之事,怎么说呢,后周兵马不少,比咱们大秦还要多,边军最为善战,也是应该的,不过后周那边文臣当政,没有武人说话的份儿,监军也多数都是文人,不谙行伍,偏又权势惊人,在领兵之人之上,所以啊,边地要比咱们大秦繁盛的多……但边兵嘛,多数军纪松弛,怠于战阵,能战的精锐是少之又少,不过听说,最精锐的兵马却还在两淮之间,领兵的姓岳,乃后周名将岳飞之后,听说很是有些谋略胆识,和南唐交战,每次都能打的南唐兵马抱头鼠窜,金人南侵,还能每每率兵驰援,和金人厮杀起来,据说并不逊色金兵精锐……后周最能打的估计就数这岳家军了,其他人有两个也勉强凑合,但在咱们大秦百战之师面前,估计也都是土鸡瓦犬一般,不值一提,如果大哥领兵,管保能长驱直入,直接杀到开封城下……”

顺便恭维了大哥一句,接下来细碎的就是谈起后周军伍与秦军的差异之处了……

听到岳家军的名字,赵石恍惚了一下,对于后世之人来说,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的岳飞岳鹏举意味着什么就不用说了,但他毕竟已经不是第一次在这个时代听到岳飞的名字了,而那位大英雄在这个时代所绽放出的光芒远远不如另外一个时空那么耀眼璀璨,连那首慷慨激昂的满江红也没了影子,保全了性命的岳飞,和十三道金牌之下,引颈就戮的岳飞比起来,不再是千古传唱的图腾式人物,而成了一介凡人……

实际上,神话的缔造充满了偶然性,比如特洛伊城下的阿基里斯,若他没有死在那里,也就不会被后人顶礼膜拜,成为满身悲情色彩的古希腊英雄。

又比如罗马大帝凯撒,若没有遇见那个让他升华了的举世无双的女人,他也不过是数征高卢而不得,后又粗暴的政变为帝的一介暴君而已。

又比如若梁山伯与祝英台没有双双殉死,而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哪里还会有后来催人泪下的梁祝化蝶?

而在这个时空,早早就失去了造就悲剧的基础,没了靖康之耻,反而各国林立,征伐不休,于是,岳飞跌下了神坛,虽然岳飞依旧是那个岳飞,被人称之为名将,地位甚至比另一个时空更加的显赫,但没有了精忠报国,虽死无憾的光环,其实岳飞已经不是赵石熟知的那个民族英雄岳飞了。

被这个耳熟能详的名字震动了一下,但随即,赵石就平静如初,仔细听着张锋聚的陈述,而张锋聚说的很笼统,并不能给他一个太直观的印象,大秦军伍的精锐,估计很难套在后周军兵的头上,而后蜀兵马的羸弱,好像也不太适用,没有眼见为实,确是很难说得清其中感觉。

张锋聚略略说完,见赵石没有说话,遂小心翼翼的问道:“大哥,给我句实话,是不是朝中有意用兵了?”

让他失望的是,赵石依旧摇头,“国库并不充盈,近一两年内,很难对外大举用兵,不过,再过些时候,猛虎武胜军恐怕就要奔赴潼关了,我这里也是未雨绸缪的意思……”

“哦?”张锋聚一惊,接着便大喜道:“那大哥岂不是……”

赵石笑着摆手,“这个不用想,恐怕令有统兵之人……”

见张锋聚情绪瞬间低落了下去,赵石却又话锋一转,“但若……此事拖上一两年,情形怕就大不一样了。”

“大哥这话怎么说?”张锋聚好奇。

“这事谁又能说得准?现在说再多,也无益于事……你也不用多想,咱们还这般年轻,许多事只要等上一等,便会有机会的,而咱们要做的,就是不能让机会溜走,来日方长,且看英雄谁属罢了……”

一句话,刺激的张锋聚热血奔涌,不由怒声道:“大哥不急,小弟可急着呢,也不知道朝廷是怎么想的,大哥这般才干,却生生被按在长安这多年,难道真对大哥忌惮……”

“闭嘴。”赵石轻轻一拍桌子,声音虽不高,但张锋聚却下意识的一缩脖子,不说话了。

“这些废话以后不要再让我听见,我在京师干的是什么?将来自有定论,这猛虎武胜军乃我一手打造,经上几场战阵……将来必为当世第一强军,我现在最怕的便是领兵之人所用非人,一战之下,毁了这支军伍,若是不能拖上一两年,让我亲自带兵,那……你正好在潼关,这支军伍我会上请枢密院,由你来统领,你在长安还得呆些日子吧?”

“大哥……嗯,我在长安能留半个月……”

“那就在国武监住下吧,这半个月……我带你去熟悉一下这支人马,嘿,也不用太过担心,又不是一碰即碎的瓷器,不过毁了也就毁了,只要有这所国武监在,一支猛虎武胜军算什么,再给我十年,我能建成十支这样的人马出来……”

这一刻,赵石意兴豪飞,峥嵘毕露,不可一世……

第八卷 繁华尽处是吾乡 第693章 新鲜(五)

酒足饭饱,在赵石面前,什么样酒量的人都是浮云,张锋聚话说了许多,喝的也有些多,满脸通红,吐着酒气,但这家伙酒品也实在不怎么样,喝多了之后,也不闲着,就嚷着想出去走走。

赵石无可无不可,国武监每一寸土地现在他都了如指掌,实在没什么看头,尤其是现在国武监的地方还在逐渐扩大,承恩湖,西山行宫,西山大营,若非西山乃皇陵所在,估计将西山整个包进来,也只是时间问题。

其实开始的时候,他也只是想将国武监见的辉煌雄伟一些,但到了后来,显然有些收不住手了,国武监吏目越来越多,建制也越来越全,仿照国子监制,除了祭酒之位仍旧空悬之外,其他几乎都已补足。

而随着生员越来越多,国武监已经将学制定为三年,以后也许还要延长,去岁时,也开始招收童子入监,时日更长,暂且定为七年,一批批十几岁的童子进入国武监,这才真正算得上是国武监以后的基石,等到数年过后,第一批童子走出国武监,之后便是源源不断,也才真正符合赵石心目中一所军事学院应该具备的特点。

而等到那个时候,其实要考虑的也就简单了,派人到各地府县,设置国武监分院,那才算完成后世教学体制中最重要的一环。

而随着国武监建制越来越完整,许多事情也就不是一个人可以控制的了的了,比如说国武监占地之事,现在与户部打交道的那些家伙明显感觉到了户部的软弱,一个个卯着劲儿的在扩大国武监占地规模,今日一小块,明日一大块,将周遭土地纳入囊中,等到西山大营与西山行宫再划过来,地方大的已然有些不像话了。

已然身为明威将军麾下长史的南十八赶紧一头冷汗的叫停,再这么下去,地方可就要赶上皇城了,到时被人参上一本,才叫麻烦,尤其是西山行宫那边,至今还保持着原样,谁也没敢动,还是赵石大手一挥,行宫那边显圈起来,可择日开放,供国武监生员游览,让年轻人长长见识,于是,西山行宫也就成了国武监的园中之园,据说皇帝陛下听闻了此事,摇头一笑,并没怎么在意,到是让国武监的一干人等都松了一口气。

而五六年间,将国武监办到这个地步,这底气也就其来有自了,其实张锋聚等人在潼关的冷遇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也在他的身上,不说多年前跟折家人的一些冲突,就说已经故世的大将军折木清对他一个外人表现出来的异乎寻常的亲近,就足够让折家年轻子弟嫉恨有加了。

再加上如今他这国武监办的风风火火,渐有一发不可收拾之相,你道国武监前身是什么?那可是折大将军执掌的武学来的,折大将军晚年致力于此,朝野上下谁不知晓?

但结果怎么着?还不是办的稀松平常,折大将军在时,还能靠着折大将军在军中的威望勉强维持,而到得大将军卧病,武学却是树倒猢狲散,衰败之速,简直堪比兵败如山倒了。

这也就算了,毕竟折大将军是指挥千军万马,领兵沙场的大将军,于办学上火候差些,也不过是白璧微瑕罢了,但让折家子弟最是心怀芥蒂的是,得胜伯挟平蜀之功回京,几乎随即便接手了武学,这还不算,之后改武学为国武监,大兴土木,招揽才俊,不数年间,又弄出了一支猛虎武胜军出来,这就更加不同了,就好像国子监上面有翰林院一样,从国子监出来,有很大的机会入翰林院,只要这一步跨过去,十年寒窗苦读什么的就是值得的。

而有了猛虎武胜军的国武监也是一个道理,入国武监就读,之后再进猛虎武胜军,完整的体系,已是略具雏形,这般下来,名声渐响也就在情理之间了的。

办学办成这样,可谓是风生水起,渐有冲天之势,而相比较下来,再说起折大将军来,还能听到什么好话?这不是在打折家的脸呢吗?

这里面的曲折,其他人就算知道,也未必在意,但折家子弟怎能无视?又怎能不怀恨在心?不然的话,国武监中,为何没有一位折家子弟,以折家人的眼光,又怎能没有一位折家子弟入监?

这些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恩怨纠缠,结果便是张锋聚等人受了波及……不过对于这位年纪轻轻的赵大将军,折家虽然势大,却也没有多少手段来奈何的了他罢了。

闲话少说,回到正题。

“前几年,大哥娶那头母老虎……嗯,不对,嘿嘿,小嫂子进门,小弟的贺礼还算合意吧?大哥瞧了没有?”张锋聚明显是喝多了,嘴巴也开始把不住往外乱倒东西。

赵石听了,却也不由一笑,这家伙嘴中的母老虎自然不会是指李金花,说起来,也是好笑,这位在种七娘进门的时候送来的贺礼最显眼的就两样,一张虎皮送给种七娘,一根镶金短棍,送给了赵石,随之而来的信笺中还玩笑道,大哥家中悍妻难驯,可以棍棒教之云云……

种七娘多聪明个人,虽没看着那信,但一瞧这贺礼就明白了,当即就被气的俏脸煞白,若非张锋聚远在潼关,见不到人,不然的话,一场血案恐怕也就避免不了了。

想起这个,赵石不由似笑非笑的道,“你可别高兴的太早,七娘这些年只要一说到你,可就一副咬牙切齿,耿耿于怀的样子,那根棍子也被她收了起来,估摸着是要等你回来,用之来敲打你的,呵呵,你这撩拨人的功夫可是越发长进了啊……”

即便是喝多了,张锋聚身子也僵了僵,估计是想起当年和这女魔头的恩怨来了,那会儿他年轻力壮的,可还不是人家的对手,较量一次,灰头土脸一次,从来就没占到过一次便宜,真真是有点被打出心理阴影来了。

不过随即便挥舞着手臂,嘴硬道:“大哥放心,小弟这几年常练不缀,早非当年可比,真要动起手来,可未必就输了谁去……”

这说的还算硬气,不过接下来就泄了底了,只见他眼珠儿转着,却道:“不过既然已经成了自家嫂嫂,做兄弟的,哪里还能与自家嫂子动手?伤了嫂子,大哥也心疼不是?到时……嘿嘿,大哥千万劝着些,不然别怪小弟丑话说在前头……小弟也只能到干娘那里说理去了……”

听了这么一句,赵石不由哈哈大笑,“你呀,你呀,不过大哥也跟你说句丑话,耍无赖是没用的,七娘这些年脾气可一点也没变,磨刀霍霍这多年了,只要一听到你回来了,估计谁也拦不住,大哥若是你,也只能希望当年那棍子做的劣些,不然,这苦头估计你躲不过去……”

旁边达懒也嘿嘿笑了,心里已经在琢磨着应该找哪些人来围观这出大戏,粗人最喜欢看热闹了。

张锋聚一脸的晦气,心中暗骂,大哥可是远不如当初厚道了,尤其是有了媳妇,忘了兄弟,太也没有义气。

若是换了自家族中那几个兄弟,就算打不过对方媳妇,总要将对方汉子揪住,锤上一顿,也好出出心头恶气,但对着这位义兄……嗯,即使喝再多的酒,这个胆子他也是没有的。

“咱今晚就去看望干娘,碰到嫂嫂,大不了陪个情罢了,还真能动手怎的?月儿,月儿,走,跟你伯伯陪爹爹出去转转……”

赵石哈哈一笑间,顺手捉住女童的领子,向上一抛,在女童惊叫声中,小身子立即腾空而起,等小女孩儿醒过神来的时候,却已经坐到了赵家伯伯宽厚的肩膀上,四周瞧瞧,各个矮自己一头,以前可从没人这般陪她玩过,顿时忘了害怕,搂着赵石的脖子,洒下一连串稚气而又清脆的笑声。

显然对这一套已经孰能生巧,熟练的抓住女童小腿儿,稳住她的身子,听到头顶的笑声,不由对被吓了一跳的张锋聚道:“嗯,月儿比咱家那小子可强多了,那小子除了哭闹之外,现在就知道拿他那便宜老师来和我打擂台,没一点男子汉大丈夫应该有的胆魄血性……”

他这时兴致也是不错,领先迈步出了大厅,一边笑道:“西校场今日有场马球,应该还有些看头,再有就是决斗场,旁的地方,也就是景致不错,估计你这小子也没那个雅兴,说吧,想去哪处转转?”

第八卷 繁华尽处是吾乡 第694章 新鲜(六)

“决斗场?”张锋聚一听之下,又感到新鲜了。

赵石边走边解释着,“国武监生员岁数都不大,性子暴烈的不在少数,开始时,就有不少人私下殴斗,后来还越演越烈,聚众寻衅不说,还有人拿这个作赌……”

张锋聚不以为然的插话,“大哥,咱们当初在左卫的时候,军中习气可不就是这般?大哥你还……怎么说来着?对了,军人血勇,本当如此,那会儿你还教授了他们赤手搏击之术,打的那叫个厉害,大伙儿最热心那会儿,一天伤个十个八个,也是常事,怎么到了这国武监,反而……”

赵石摇了摇头,耐下心说道:“今时不同往日,左卫那会儿是个什么情形?军纪涣散,人浮于事,毛病一大堆,各个身娇体贵,各个贪生怕死,不给他们找会点血气来,哪里能成?国武监现在不一样,年纪最大的也不会过了二十五岁,各个血气方刚,吃饱喝足,没事都能给你找出点事来,时移事易……所以只能约束一下……也就有了现在的决斗场。”

“打架用的?”

“嗯,但有私人恩怨,都到那里打上一场,出不了人命不说,就算伤筋动骨,也是有限,还能给他们找个发泄的地方,有人在旁看着,再定下规矩,就不会出什么乱子……这么跟你说吧,说句不好听的,国武监生员毕竟还不是军兵,而国武监这么多教授,辛辛苦苦将东西都教给他们,若凭白无故死伤一个两个,就算拿十个百个普通军卒来换,也不划算的紧呢。”

“大哥说的是……那咱们……就先去这决斗场瞧瞧?”张锋聚喝的满脸通红,不过还没喝晕,做受教状道,之前走马观花,觉着新鲜无比,但对于国武监,他可以说是一无所知,胡搅蛮缠的辩上几句也不是说不出来,但那得分说话的人不是?不过心里还是不免嘀咕,他向来最佩服的就是这位大哥有担当,有胆识,但现在怎么觉着,大哥却有些妇人之仁了呢?

几个人安步当车,沿着国武监明净的小路,先是向西,再折而向北,谈谈说说,直走了小半个时辰,才来到目的地,一路上,让张锋聚最无奈的是,几年不见,大哥的性子瞧着真的变了许多,说话的时候多数带着笑意,在旁人身上,那叫个雍容,但放在他身上,就让见惯了他一张黑脸的张锋聚觉着分外的别扭,最让张锋聚无奈的是,这位大哥时不时的,还要逗弄自家女儿几句,让小女童银铃般的笑声洒了一路,到了地方,明显对这位头一次见面的伯父满意的很,腻歪的好似比他这个亲爹还要亲近几分,让张锋聚不由心里泛酸,连翻白眼,腹诽不已……

相比之前见到的那些国武监建筑,这里的一切都显得那么粗犷,高大的围墙,硬邦邦的青石地面,高大的门楼,无树无草,还没看到里面,就已经给人一种气势夺人的感觉。

不过和其他地方一样,堂堂正正的牌匾上,两个大字耀目生辉,但却非是赵石说的决斗场,而是“恩怨”两个字,让张锋聚瞧了,头一个想到的就是阎王殿是,生死薄,十八层地狱等东西,气势夺人之余,却感觉一股冷飕飕的气息扑面而来,不过也不用问,这两个字的意思再明白不过,恐怕就是消恩解怨,或是恩怨两消的意思了。

而门前一样也立着一块石碑,张锋聚已经麻木了,国武监那些屋宇门前,好像都立着这玩意,不用问也知道,这恐怕又是这位大哥的主意,在左卫时就听人说过,大哥在巩义带团练兵的时候,就曾在道路上设牌警示路人,怕这也是大哥的怪癖之一,人家霍骠骑在狼居胥山也只立下了一块碑而已,这位大哥可好,走到哪儿立到哪儿,这不是怪癖是什么?

不过对于这些不依成法,更非照本宣科,有些且能直指人心的碑文,张锋聚还是忍不住好奇,想要瞅瞅,这貌似阎罗殿的地方是不是也有那么一副有心为善虽善不赏,无心为恶虽恶不罚的惊世之言。

率先来到石碑之前,先左右瞅了瞅,这回却没有一个看碑的傻小子隐在左侧,这才抬头向石碑看去,碑上几行大字,笔力刚劲,但就算是疏于文墨的他也能瞧得出来,笔法并不算好。

“我辈男儿,本当长街纵马,快意恩仇,然,此身即已从军属国,当知国有成法,军有铁律,犯者无赦,切记切记,今国武监特设此间,非为消解恩仇,但为护我国武监诸生同窗之情尔,出得此间,仇怨顿消,再有纠缠,或怀恨在心者,其心可诛,其罪难饶,凡我国武监同窗,共弃之……金州盛文怀……”

张锋聚咂了咂嘴,嘴上道了一句好,但心里却是觉着这话怎么也觉着有股文人酸气,尤其是立在这么个地方,着实缺了点血性。

而那边敞着的大门内,却已经小跑出来了三个人,打头的一身官服,一瞧就知道是个八品官儿,帽子有些歪,显然来的够匆忙,还隔着老远,就已经拜了下去,“下官参见督学大人……”

赵石微微点头,简单道了一声免礼,站起身来的小官儿满脸堆笑,凑了上来,张锋聚瞧着这情形,才觉着这国武监中终于有了那么点熟悉的味道,什么味道?官场的味道呗。

“督学大人拨冗前来,怎不命人知会下官一声,也好有个准备……大人这是……”

“不须多礼,只是过来走走,今日里面可有人……”

“有,有……”一边瞧着督学大人的脸色,眼睛一边从随从的几个人身上转了一圈,瞧见张锋聚的时候,眼神儿定了定,那身五品将服刺的他瞳孔一缩,不过心里却是有点谱了,随即连连点头道:“大人兴许不知,如今生员们对此处可上心的紧呢,与以前可大不相同了,前两年,这里顶天一日来上三两对,横眉立目的,那是真起了火气,想在这里放手……嘿嘿,揍对头一顿解恨,但现在……呵呵,有些生员有事没事,也捉对到这里来舒活一下筋骨,一天下来,来个十几二十人都是少说着,监内一旦要演武,来的人几乎能踏破了门槛……”

张锋聚听了他的唠叨,扑哧一声笑了,有心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照他这话,这里快被当成演武场了嘛。

那小官嘴碎的很,当即便笑眯眯的道:“这位将军别笑,校场那么大,为何生员们专爱往咱这儿跑?还不是取的一个清静,这里既无人旁观,也无人指手画脚,只一个中人在场,要不怎么说督学大人英明呢,这么一来,输的不丢脸面,赢的也不用趾高气扬,加之中人皆是百战老卒,不定兴致来了,顺手指点一番,就足够你以后受用不尽的了,对了,大人啊,您看这地方现在是不是小了些?人手也少了些,是不是再扩一下,添些人手过来,不然再过些日子,恐怕生员们就得排着队等在外面了……若是那样,要是被外人瞧见,还不定说咱们国武监些什么呢,大人您说是不是?”

说完,小心翼翼的瞧着督学大人的脸色,若有不对,估计立马就能改口的,而那边张锋聚揉了揉眼睛,仔细瞧了瞧这位的官服,好像没错啊,这就是个礼部出来的小官,不是说礼部那些家伙,各个都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吗?整日里之乎者也的,生恐旁人不知道自己学富五车似的……而今日一见,好像……有些不对啊……这位却是将这么赳赳武夫呆的地方当成自己家了怎的……

不过赵石却是知道,礼部清贵不假,即便撮尔小吏,也皆能出口成章,乃六部之中,文气最浓的地方,但话说回来了,礼部之人,活的也苦,一年到头,就那么点俸禄,加之礼部之人好名声,不愿经营田宅什么的,礼部又是六部中数一数二的清闲衙门,没有差事,也就没有附加的薪俸,赏赐什么的,所以生活大都很是清苦,多数过的还不如工部官吏呢。

而被招入国武监这些,俸禄拿的多不说,还能多少管点事儿,而现下大秦的文人,也远不如后世那些老夫子们酸腐顽固,一旦有了活干,却都兢兢业业,勤于任事的,加之在礼部憋的久了,一旦离了那地方,勇于任事的劲头更是比旁人多了那么几分出来。

“这个跟我说没用,先写个章程送上来……扩建大可不必,在这左近找好地方,再建两处专供生员较技便是,不过生员强健体魄是好的,也不能太过了,文武本就相辅相成,你好好琢磨琢磨,若是建言得当,那两处还归你管。”

小官立马眉开眼笑,头点的跟啄食的母鸡似的,“还是督学大人看的远,下官多谢督学大人提点,请大人放心,下官回去定想个周全之策出来……”

“大人,今日甲字号房有七对,乙字号房有五对……”

赵石摆了摆手,“就瞧瞧甲字号房的吧……”说到这儿,回首跟张锋聚解释了一句,“甲字号房的是枪棒,这里还有徒手,弓箭几样,都是面对面的对决,咱们随便瞧瞧枪棒……”

“成,都听大哥的。”张锋聚纯粹是酒后散心,并没有多上心,自然也是随便。

不过今日故友重逢,难得的清闲时光也就到此为止了,刚要往里面走,赵幽燕已经在赵石其中一个仆人的引导之下,气喘吁吁的找了过来,“大帅,长公主府来人,要有要紧事求见大帅……”

“哦?”赵石愣了愣,心下有些奇怪,要紧事?还是长公主府,这些年那边安静的很,相互间走动也有些,但可也许久没有要紧事了,不知这次又是怎么了。

不由问了一句,“知道是什么事吗?”

赵幽燕摇头,脸上神气却有些古怪,“来人没说,只是……来人说了,是性命攸关的大事,只能……”

赵石心里咯噔一下,头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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