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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兴华夏-第1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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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就在这刹那间,宫女惊恐地看到,皇后的脸上忽然间有了表情。

    仿佛无风自动,那件黑貂皮的披风从阿鲁特氏的身上滑落下来。看到皇后毫无表情的面容,那一瞬间,不知怎么,说不出的恐惧抓住了茜儿的心,她不自禁的想脱口惊呼。(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m。阅读。)

 第四百一十四章 龙种

    那是一棵合欢树,虽不是开花时节,但满树却繁花朵朵红红白白,然而枝叶却有些萎黄。

    “主子,我们回房好不好?老佛爷如果回来,看见主子这样在风口上坐着,奴婢又要挨骂了。”见皇后柔顺的听任自己将衣服给她加上,贴身宫女茜儿进一步劝说,一边将手探入皇后肋下,想将她搀扶起来。

    然而,皇后却并没有动,似乎根本没有听见近在咫尺的人说了什么话,眼睛只是茫茫然的看着庭院中那棵合欢树。

    雪渐渐地转大了,那棵树静静地在那里,然而每一阵风过,都簌簌的落下大片枯黄的叶子和凋零的残花——那是很奇异的花儿,丝茸般一簇一簇的,仿佛一蓬蓬红白色的针。

    一朵一朵,无声无息的在狂风暴雪中落到地上。

    奇怪,已是严冬时节,这棵树居然已经开始大片的掉叶子了……看来,这株合欢花,也是活不长久了。

    风猛烈了起来,浓密的黑云汇集过来,乌压压的盖住了天空,傍晚的天际登时黯淡了起来,黑沉沉宛如深夜。茜儿见皇后不肯动身,无奈的叹气,继续劝说:“主子,雪下的大了。我们回去歇息,好么?”

    阿鲁特氏的眼神空空荡荡,似乎根本没听见,毫无反应。

    “主子……回去罢。呆会儿慧主妃就要过来探望您了——唉,天儿变得快,不知道慧主妃还来不来了……”茜儿低声劝着,扶住皇后肋下的手微微加力,身形单薄的皇后就身不由己的被她扶了起来,轻的宛如一片叶子。

    茜儿扶着她起身,轻轻道:“我们回房去歇息,雪下得这么大,怕是要起风了呢。”

    然而一语未毕。只听嗑啦啦一声响,一阵狂风吹来,听起来有如鬼哭狼嚎一般。。

    茜儿不自禁的吓了一跳,想立刻扶着皇后回房去。然而,她刚想伸手拉时,忽然发现痴痴呆呆的皇后已经不在她身侧,居然不知何时一个人走到了檐下,怔怔的盯着廊外青石板上砸落的雪点,然后似乎有知觉般的,缓缓抬头。看向庭院里面那棵合欢树。

    雪蓦然间下得非常大,簌簌的声音淹没了一切,天地间只是白茫茫的一片,那厚重的雪帘阻挡住了一切视线。

    然而,就在这刹那间,宫女惊恐地看到,皇后的脸上忽然间有了表情。

    仿佛无风自动,那件黑貂皮的披风从阿鲁特氏的身上滑落下来。看到皇后毫无表情的面容,那一瞬间。不知怎么,说不出的恐惧抓住了茜儿的心,她不自禁的想脱口惊呼。

    雪下得很大,风也在呼啸着。暗夜里,只有白茫茫的一片。青石板上,厚厚的积雪中,零落的散着一些凋零的合欢花。

    茜儿踏上一步。然而看见皇后的眼神,机伶伶的打了一个冷颤,一连后退了三步。

    “铎铎。铎铎。”雪夜中,忽然传来了清晰的叩门声。

    “谁……谁啊?”茜儿心里一冷,颤声问道。

    敲门声是从庭院的正门上传来的——这么晚了,是谁大风大雪的还过来?老佛爷此时大概不会来,即使会来也不会这样叫门——是谁,在叫门?

    “铎铎,铎铎。”叩门声再度响起,不徐不缓。一个声音清凌凌的:“慧主妃到了,茜儿,快开门!”慧妃的贴身宫女静儿说道。

    “慧主子……”茜儿蓦的舒了一口气,记了起来,仿佛见到了救星一般冲到侧门边,一把拉开了门闩,“慧主子,皇后主子她今天……”

    小宫女惊惧交加的神色显然引起了门外来访的慧妃的注意,慧妃和宫女太监们进了廊下,收了湘妃竹骨架子的伞,厚厚的雪从伞上抖下,在青砖地上掉落,如一团团白棉。

    “姐姐怎么了?”一进门就感觉到不一样的气氛,慧妃脱口问来开门的宫女,疾步走了过去。

    “皇上去了——”皇后根本不知道有人走过来,只是自顾自的一声声悲泣,崩溃般的哭叫着。

    “姐姐,镇静一点!镇静一点!”慧妃迅速的抱住了她,用力扳住了皇后的肩,摇晃着她的身子,大声说道。

    似乎是慧妃的话起了作用,皇后呆了一会儿,那骇人的惊叫终于是止住了。

    皇后脸上泛起了红晕,在雪夜下,她的眼神茫茫然,不再有那样激烈可怖的举动,有些痴痴的定定看着外面。

    “主子……”茜儿的汗水已然濡湿了她的长发,她带着哭音尖声问,“主子……这是怎么了?她、她这些年一直安安静静的——今天怎么了?!”

    “闭嘴!你想引她再次发作吗?”在宫女失去控制前,慧妃厉声喝止。茜儿一惊住了口,然而许久,才颤抖着过来,拿出手绢,替皇后擦去口边的药渍,低声问:“慧主子,主子这是怎么了?”

    “神志溃散……”慧妃接过手巾,小心的放开皇后的双肩,看到她安静下来不再乱动,才松手开始为她擦拭,低低道,“悲痛过度的人若是受到强烈刺激,神志溃散时便会这个样儿——刚才她看见了什么?”

    茜儿擦了一把额头的冷汗,讷讷地说道:“没有啊……什么都没有。主子在这里看了一下午的花——慧主子也知道皇后主子就是喜欢这样。一直都很安静的,可能……对,可能是这天儿太黑,风又吹得响,吓到了皇后主子吧?”

    慧妃静静听着,一边用手巾给皇后擦着脸,一边摇头叹息:“一场雪而已,哪里会这样……”

    茜儿又怔了一下,摇摇头,一脸的疑惑。想说什么,但是又生生忍住。

    慧妃的手巾覆上了皇后的脸,轻轻擦着,忽然间,感觉手掌下的脸一动,仿佛有什么热而潮湿的东西涌出。她连忙拿开手巾,看见皇居又哭泣起来。

    那张脸上不再是没有任何表情,皇后怔怔的看着外面的雪帘。双肩剧烈抖动着,抽泣起来。慧妃和茜儿顺着她的目光看出去,黑黝黝的庭院里面,花木在暴风雪中摇晃着,没有一丝异常。大片的雪花密密的飘落,在青石板上覆起厚厚的一层。

    慧妃看了看,有些不解,只是低头在用手巾擦了擦皇后脸王的泪痕。然而,陡然间安静的皇后动了起来,一把死死的抱住了慧妃。哆嗦着。

    “怎么了?姐姐,怎么了?”慧妃轻轻问,尽管她心里也是很害怕,但却没有推开她。

    刹那,庭院里只有呼啸的风雪声,还有女子断断续续的呜咽。

    慧妃看向那个庭院,风雪中黄叶片片飘落,混着残花——那是红色的合欢花。她眼睛里面忽然有泪光闪动。她轻轻的垂手,抚着怀里崩溃了的皇后。

    皇后的目光定定的。看着庭院里。

    “雪……合欢……血。”陡然间,微弱的,慧妃听到怀中的皇后说了一句,她心里一惊。低头看皇后,然而,皇后的眼睛却依旧是恍恍忽忽的。慧妃感觉得到她的身体不停地颤抖着,紧紧抱住她。手指颤颤的抬起,指着外面的雪帘:“血、血……”

    她顺着皇后的眼光看过去,看下廊下的青石上的积雪。她看到了上面星星点点的红色,那是飘落的合欢花,还有枯黄的树叶——没有血……哪里有血呢?

    “那里……都是血。”皇后的手颤抖着抱紧了她,慧妃低下头,只看见那张一直空白的脸上充满了莫名的恐惧,她只是抬起头,神情溃散,“都是血啊。皇上……”

    “风这么大,主子小心受凉。”茜儿抖开方才滑落的貂皮披风,裹住了皇后,关切的说道。

    皇后挣扎了一下,然而仿佛惧怕什么似的,又安静了下来,恢复了脸上那种茫然的表情,痴痴呆呆的看着外面的檐下的积雪。

    “雪……合欢——”皇后眼睛缓缓凝聚起来,似乎费了无数的努力才说出那一几个字——纤细的手指抓住了衣袂,几乎撕破,她眼神依旧飘忽不定,仿佛难以从恐惧和惊慌中缓过来,“你看、你看——花开了!”

    慧妃有些惊诧的顺着她手指看去,然而奇怪的是皇后手指的不是任何一棵花树,而径自指向雪花飘飞的半空中。那里,细雪蒙蒙,有合欢淡红色的残花合着萎黄的叶子飘落。

    “妹妹来了……”这时皇后方才看到慧妃,嘴角现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姐姐……”看到皇后的样子,慧妃忍不住流下泪来。

    她当然知道,皇后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皇后的心痛,她和瑜妃实际上也是感同身受。

    同治皇帝的暴亡,带给她们的,不仅仅是失去丈夫的悲痛,还有巨大的尴尬。

    尽管朝廷已经宣布同治皇帝是因为“伤寒”而死,但关于皇帝另外的死因的流言,却已在一日之间悄然流出。

    虽然宫内之人全都钳口不言,但和同治皇帝关系最密的皇后和慧妃,却承受着前所未有的压力。

    因为她们心里很清楚,同治皇帝到底是因何而死!

    “这合欢花,怎么在今儿这寒冬腊月的天儿开了……”慧妃注意到皇后的目光总是在一个地方流连,她顺着皇后的目光望去,立刻便看到了那株已经开花的合欢树。

    “开过花了,可能就会死了吧……”皇后喃喃的说道。

    “这些花儿,便是这树的孩子……”皇后象是自言自语的说着,又象是在说给慧妃听,“一生出来,不久便要死了,就象我的孩子……”

    听到皇后无比凄楚的声音,慧妃心中不由得一痛。

    “姐姐!别说了!姐姐!”慧妃哭道。

    虽然没有人和她说,但慧妃却知道,新帝确立之后,为了防止危险的“争国本”出现,皇后的孩子,是很难保住的!

    “妹妹,我知道你对我好,你我姐妹相处,一直如亲骨肉一般……”皇后突然转身,抱住了慧妃,“你能不能帮我想想办法,保住皇上的骨肉……”

    听到皇后的哀求,慧妃泪如雨下。她情不住禁的也抱住了皇后。

    “姐姐……”

    “妹妹,皇额娘一直宠你,爱你,你就帮我和皇额娘说说,让我把孩子生下来,好么?”皇后紧抱着慧妃,令人心碎的哀求起来。

    听到皇后的哭求,茜儿和静儿等立在一旁的小宫女,也一个个禁不住掉下泪来。

    慧妃泪流满面的看着皇后,喉头一时哽住了。说不出话来,她只是一个劲的点着头。

    “好妹妹,谢谢你……”

    皇后定定地看着慧妃,嘴角露出了一个欣慰的微笑来。

    “真想再见他一面,哪怕瞧一眼也好啊!”皇后象是想起了什么,垂下头来,轻声说道,脸上带着一抹淡淡的嫣红。

    听到皇后神情恍惚的说出这么一句前言不搭后语的话,慧妃以为她又要神志溃散。一颗心又悬了起来。她并不知道,皇后是突然想起了另外一个人。

    而这个人,也是时常出现在她梦中的!

    正是因为这个人,她和皇后的命运。才发生了根本性的转变!

    就在这时,门“吱呀”一声开了,一行提着灯笼的太监走了进来。

    皇后和慧妃不约而同的转头望去,赫然看见在李莲英的搀扶下正下御辇的慈禧太后。以及她身边的一众宫女太监。

    看到这么晚了慈禧太后竟然前来,皇后和慧妃都是惊讶不已,一时间竟然忘了迎驾的礼数。

    慧妃最先反应过来。赶紧拉了拉皇后,皇后这才回过神来,赶紧和慧妃一道上前接驾。

    二人一边一个扶着慈禧太后进了暖阁,慈禧太后左右看了一眼皇后和慧妃,眼中闪过一丝慈爱之色。

    “刚才怎么回事?谁在喊‘血’、‘血’的?”慈禧太后问道。

    “院子里的合欢花开了,落到了雪地上,姐姐看见了,以为是血呢。”慧妃答道。

    “这合欢花冬天里开了?”慈禧太后奇道,转头望了一望,果然看见在雪地里的斑斑红迹,有如血一般。

    “来人,赶紧扫了,瞧着怪吓人的。”慈禧太后皱了皱眉,吩咐道。

    “就知道你们姐妹俩这会儿都没睡。”慈禧太后道,“我这会儿也睡不着,不放心皇后,便过来瞧瞧,想不到慧妃也在这儿……”她轻轻的握着慧妃的手指,微笑着点了点头。

    “兰儿放心不下姐姐,是以总跑过来看看,再说了,皇额娘不是要兰儿多照顾着姐姐么。……”慧妃扶着慈禧太后,低着头,眼圈儿红红的,轻声说道,“刚才姐姐思念皇上,嘴里还一个劲的念叨着皇上,想要再瞧皇上一眼也好呢……”

    “皇帝已然去了,皇后切不可过于悲痛。”听到慧妃的话,慈禧太后心里一缩,她担心皇后因为悲痛寻了短见,立刻转过头,关切地打量着皇后。

    看到这大雪天的晚上,慈禧太后竟然不避严寒,亲自前来探望自己,皇后禁不住又掉下泪来。

    见皇后掉泪,慈禧太后知道她定是想起了刚刚亡故的丈夫同治皇帝(她不会想到皇后和慧妃刚才在想另外一个人),禁不住一声长叹。

    “皇后身子今日如何?可有不适的地方?”慈禧太后有心想要把话题从同治皇帝亡故这件悲伤的事上引开,便问了一句。

    “回皇额娘的话,媳妇今日只是有些头晕,别的,没什么了……”皇后轻声答道。

    慈禧太后仔细地打量了她一番,发觉她除了面色有些憔悴,眼睛红肿,显然是刚才哭过了,别的未见异样,这才点了点头。

    “皇后切不可过于悲伤,哭坏了身子。”慈禧太后的目光不自觉的扫了一眼皇后已然微隆的腹部,关切的说了一句。

    听到慈禧太后的话,皇后突然不顾一切的起身,在慈禧太后面前跪了下来,连连叩拜。

    “哎哟!你!你!你这是要做什么啊!”慈禧太后见状大惊失色,赶紧离座起身,上前扶住了皇后,“这大冷天儿的,地板上多凉啊!你!你这是不要命了么?!”

    “媳妇求皇额娘一事,望皇额娘答应!”皇后泪眼汪汪的看着慈禧太后,悲声说道。

    “赶紧的!起来说话!”慈禧太后急了,用力的拉着皇后的胳膊,要她站起来,一旁的李莲英也赶紧跑了过来,扶住了皇后的另一支胳膊。

    “快起来快起来!你这孩子!别这么作贱自己行么?这可是能要命的啊!”慈禧太后急道,“你想要什么,咱们大伙儿商量着办,你可千万别这样啊!行么?好孩子!快起来!”

    皇后这才缓缓起身,哭道:“求皇额娘,救救我的孩子,让我把他生下来……”

    听了皇后的哀求,慈禧太后一时间愁肠百结,也忍不住掉下泪来。

    “皇额娘,我求求你,让我把孩子生下来,生下来……”皇后哭道,“千万别打掉他,他可是皇上的亲骨肉,您的亲孙子啊……”

    “苦命的孩子!”慈禧太后悲叹道。

    作为这个老大帝国的最高统治者,她何尝不明白,一旦新帝登基,对皇后腹内这个尚未出生的孩子意味着什么。(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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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百一十五章 女人心、女人念

    “皇额娘,要是您不答应,媳妇情愿随皇上去了……”阿鲁特氏哭道。

    “别说这样儿的傻话!”慈禧太后厉声道,“他走了便走了,你可得给我好好儿的活着!”

    慧妃听到慈禧太后的话虽然严厉,但却透着浓浓的关爱之情,她赶紧上前,柔声安慰皇后道,“姐姐快别哭了,腹内胎儿要紧,皇额娘都答应了,姐姐别哭了。”

    听了慧妃的话,皇后不再向慈禧太后哀求,但仍是哭个不停。

    慈禧太后没料到慧妃说出这么一句话来,她看着这个表侄女,愣了一下。

    “姐姐莫哭,皇额娘刚才都话儿了,要你好好儿的活着,就是要你把孩子平安生下来呀!”机灵的慧妃没等慈禧太后说话,抢着又补充了一句,一时把慈禧太后噎在了那里。

    皇后听到慧妃这么说,慢慢止住了哭声,只是用满含泪水的双眸看着慈禧太后,眼神中满是企盼和哀恳。

    以慈禧太后之心性刚强,似乎也不敢面对这样一双眼睛。

    “皇额娘,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啊?”慧妃来到慈禧太后的身边,拉住了她的手,撒娇似的问道,象是要逼慈禧太后给出一个确实的答复。

    “哼,你说的倒是轻巧!”慈禧太后哼了一声,“是不是想皇后生了这孩子下来,日后登了大位,你也好有拥立之功啊?”

    听到慈禧太后这句象是斥责的话,慧妃的脸一下子白了。急忙跪了下来。

    “兰儿不敢!”慧妃连连叩道。一旁的皇后的眼光一下子变得黯淡起来。

    “兰儿求皇额娘让姐姐把孩子平安生下来,绝非是为了一己之私。兰儿只是觉得。这个孩子……太可怜了!”慧妃说着,眼泪也掉了下来,“皇额娘,那可也是您的亲骨肉啊!”

    “皇额娘,皇上已经去了,姐姐要是再没了这个孩子,您觉着,她还能活吗?”慧妃膝行两步上前。用手抓住了慈禧太后的手,嘶声流泪道。

    慈禧太后的身子猛地颤抖了一下,她看着慧妃,又看了看皇后,恍惚间似乎又回到了年轻时和慈安一道侍奉咸丰皇帝的时光来……

    “快起来吧……”慈禧太后掉下泪来,轻轻的拍了拍慧妃的手。

    “想不到你们姐妹俩,亦能如我和姐姐一般……”慈禧太后哽咽着说道。

    “皇额娘。您答应了?……”慧妃缓缓起身,哑着嗓子问道。

    “我要是不答应你们,我自己个儿的心,又怎么过得去啊!”慈禧太后叹道。

    “媳妇谢皇额娘成全!”皇后又要跪下叩头,却被慈禧太后一把拉住了。

    “你们俩放心吧,这事儿。就着落在我身上!”慈禧太后看着皇后和慧妃,终于定下了决心。

    雪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下来,满天的乌云也跟着散去,现出了一轮皎月。

    月光之下,那株合欢树枝影婆娑中。尽管有冷风吹拂,但枝头仍有数朵花儿。未见凋谢,顽强的在风中摇曳。

    差不多在同一时刻,书房中的翁同龢亦未入睡,此时的他,正气哼哼的写着当天的日记。

    “……太后召见,多有斥责,云吾等未能尽师责,语极长,不悉记。……盖王庆祺等人为侍读,皆是太后所亲选,与诸师何干?御史陈彝曾劾王庆祺从前劣迹,伊父道卒,见丧不归,赴粤凑资,并于河南试差出闱后便服冶游。此等人物,岂可用之?而太后竟以之见责,并处罚俸三年。……”

    “闻旨下,王庆祺处凌迟极刑,满门抄斩,并夷三族,惊骇莫名。王庆祺妄议皇嗣确是有罪,然不致死,如此重处,士林骇然,无人有一语非之……”

    在同一片月光之下,林义哲则坐在桌前,在一张小小的纸片上,写着细细的蝇头小楷,字写完之后,林义哲看了一遍,点了点头,将纸片折成一个小小的方胜儿,封在一个小小的红包里,叫过一位亲信仆人,低声吩咐了几句,仆人连连点头答应,接着便接过红包,仔细的放进怀里,快步趋出。

    看着仆人的身影消失,林义哲的眼前浮现出了那一次同治皇帝和两宫皇太后接见自己时初见皇后阿鲁特氏的情景,想到自己一开始被傲娇的她给气得不行,一怒之下对她施展了强力催眠,不想却使她就此转性,二人也因此结下了善缘,而今天自己竟然要用这种偷偷摸摸的方式来帮助她保住她的孩子,不由得暗暗苦笑。

    不过对他来说,于公于私,这么做都是值得的。

    不多时,这个小小的红包,便到了刘诚印的手中。

    刘诚印接过红包之后,没有马上打开,而是屏退了左右,当屋内只有自己一个人时,他才小心的打开红包,将折好的方胜打开,借着昏暗的烛光,仔仔细细的从头到尾看了一遍。

    “好人哪!林鲲宇……”刘诚印叹息了一声,将方胜又看了一遍。

    “果然是善念一出,震动十方世界!”刘诚印自言自语的说着,一双深陷眼窝的眼睛里突然放射出逼人的光芒来,“我还愁这个事儿不好办,没想到你的办法这么快就到了!……想是皇天佑护这个孩子吧!”

    刘诚印在又看过一遍之后,将方胜连同红包一起放在蜡烛上点燃,放进了铜火盆里,不一会儿,方胜和红包便化成了灰烬。

    刘诚印取过一个铜火钳,拨了拨火盆,确定了方胜已然烧得净尽,这才直起身来,坐在椅子上,琢磨起如何向慈禧太后进言来。

    纷纷扬扬地下了一天的雪,终于渐下渐止。沉沉夜幕下的大千世界。仿佛凝固了,一切生命都悄悄进入了梦乡。或近或远的山谷、平川、树林、村落……在雪光映照下。银装素裹,分外妖娆。这雪后初霁的夜晚,万籁俱寂,了无生气。

    蓦地里,从远处传来一阵凄厉的叫声,冲破这寒夜的寂静。那叫声,如泣如诉,若怒若怨。听来令人毛骨悚然。

    一辆两轮马车孤独的行进在雪原之中。

    阵阵冷风透过车厢的缝隙吹了进来,寒冷刺骨,坐在车里的玉仙身上虽然紧裹着棉衣,仍然感到分外的寒冷。

    她转过身,打开车厢小窗的棉帘,向外张望了一眼,立刻被一阵寒风吹得转过了脸。

    远处的北京城。依然灯火通明。

    凄厉的叫声又响了起来,让她禁不住心里一缩。

    “什么声音?”

    “姑娘莫怕,那是一条狗,可能是给主人丢弃了,在前村的篱笆前边哀鸣呢。”赶车的大爷象是知道她会害怕,安慰他道。

    想到自己的境遇如同这狗一般。玉仙望向北京城的目光充满了怨毒。

    就在今天,她等于是被妓楼给赶了出来。

    想到自己所遭受的不幸,她禁不住长叹起来。

    是在哀叹自己的身世,还是在倾诉人类的寡情?

    漫无涯际的旷野平畴,在白雪的覆压下蜷缩起身子。好像连挣扎一下都不情愿的样子。那遍地的萋萋芳草,匆匆来去的游蜂浪蝶。如今都藏匿得无迹可寻,只有那几棵百年老树,依旧伸展着槎牙的秃枝,像是鬼影憧憧,又像那白骨森森,给雪后的夜色平添上几分悲凉、凄清。

    茫茫夜空,黯然无语地注视着下界,越显出它的莫测高深。雪层背后,月亮露出了灰白色的脸庞,把冷冷的光洒向人间,使人更感到寒气袭人;和她做伴的,惟有寥寥的几点寒星,致使她也不免感叹这寒夜的落寞和凄冷。

    此时她的眼神是那样忧伤怨愤,她的心情又是那样的沉重!

    就在这几天之内,她生命当中,最重要的两个男人,接连死亡。

    这两个男人,一个是恭王府的贝勒载澄,另一个,是御史王庆祺。

    他们俩都曾提出来过,要给她赎身,和她长相厮守。

    可她万万没想到,大名鼎鼎的澄贝勒,竟然会给父亲恭亲王亲手打死!

    消息传出来,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更让她骇异不已的,是她的相好王庆祺,那位同样在花街柳巷名头极响的“小王”,竟然给在菜市口凌迟处死了!

    那一天,她一听到消息,便昏死了过去。

    小王御史可是她腹内孩子的父亲啊!

    可妓楼里去观刑的人,似乎并没有考虑过她的感受,而是津津乐道的讲起了“小王”给凌迟的经过!

    玉仙曾听客人们说过,这“凌迟”之刑大略上分为三等,第一等的,要割三千三百五十七刀;第二等的,要割二千八百九十六刀;第三等的,割一千五百八十五刀。不管割多少刀,最后一刀下去,应该正是罪犯毙命之时。所以,从何处下刀,每刀之间的间隔,都要按照犯人的性别、体质来精确设计。如果没割足刀数犯人已经毙命或是割足了刀数犯人未死,都算刽子手的失误。完美的凌迟刑的最起码的尺度,是割下来的肉大小必需相等,即便放在戥子上称,也不应该有太大的误差。这就要求刽子手在执刑时必需平心静气,既要心细如,又要下手果断;既如大闺女绣花,又似屠夫杀驴。任何的优柔寡断、任何的心浮气躁,城市使手上的动作变形。要做到这一点,很是的不容易。因为人体的肌肉,各个部位的紧密程度和纹理走向都不不异,下刀的标的目的与用力的大小,全凭着一种下意识的把握。天才的刽子手,如皋陶爷,如张汤爷,是用心用眼切割,而不是用刀、用手。所以古往今来,执行了凌迟大刑千万例,真正称得上是完美杰作的,几乎没有。其概略也就是把人碎割致死而已。所以到了后来,凌迟的刀数愈少。延至本朝,五百刀就是最高刀数了。但能把这五百刀做完的,也是凤毛麟角。刑部大堂的刽子手。出于对这个古老而神圣的职业的恭顺,还在一丝不苟地按照古老的端方处事。到了省、府、州。县,鱼龙混杂,从事此职业者多是一些混混混混,他们偷工减力,明明判了五百刀凌迟,能割上二三百刀已是不错,更多的是把人大卸八块,戳死拉倒。

    一个正宗的刽子凌迟高手。为了练出一手凌迟绝活,狱押司的刽子手与大肉铺一般都成立了密切的联系,遇到执刑的淡季,师傅就带着他们,到肉铺里义务帮工。他们将不知多少头肥猪,片成了包子馅儿,最后都练出了秤一样淮确的手眼功夫。说割一斤,一刀下来,决不会是十五两……

    当年客人们在和她说的这些个话,曾让她一想起便恐惧不已。

    那天还是黎明,处刑的圣旨便下达了,命当日执行。有司官员立即下令传齐有关人役;押解犯人前往菜市口。按平常的惯例,斩在西牌楼下,凌迟在东牌楼下,所以,那天早晨就有一伙人役在东牌楼旁边搭起一座棚子。里面供监斩官等人在此就座,棚子前面竖起一根上边有分叉的粗木杆。不一会。行刑的刽子手们也提前来到,他们每人带一只小筐,筐里放着铁钩和利刃。刽子手们取出铁钩利刃等,放在砂石上磨得非常锋利。辰、巳时分,监斩官带校尉、人役等押着王庆祺来到刑场。王庆祺被暂时停放在南牌楼下,他坐在一只大箩筐里,没有戴头巾也没有穿鞋袜,垂头丧气的坐着,什么话也没说。这时,围观的百姓人山人海,把周围的道路、空场堵得水泄不通,附近的房顶上都爬满了人。有位吏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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