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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兴华夏-第1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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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义哲随即将去恭王府见到的情形说与文祥知道,并告诉他。恭亲王已然明白接下来该怎么做了。
“王爷雄才大略,深知个中利害,定会妥当处置。中堂大可放心。”林义哲看到文祥还有些担心,便安慰他道。
“如此便好。”文祥听林义哲说得肯定,总算放下心来。
“鲲宇,我有一事不明,想要问你,你须当明白回答我。”
经历了白天的这一场大风波,文祥和林义哲都感到关系又进了一层,是以文祥在这个时刻,想要将心中隐藏了许久的一个问题问个明白。
“中堂欲问何事?”林义哲虽然不知道文祥想要问自己什么问题,但他知道恐怕是不太好回答的,是以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鲲宇,你见识卓绝,学贯中西,且心思缜密,算无遗策,为海内所仅见,且办事老成周到,不似二十几许人所为。”文祥道,“我不明白的是,你的这些学问、见识和手段,都是从何而来?”
听到文祥的问话,林义哲禁不住在心里咯噔了一下,一时间竟然语塞,未能回答。
“鲲宇,仅就今日之事而言,太后和恭王的心思,你竟然能猜中,这等本事,便非常人能及。”文祥接着说道,“为官之道,揣摩上意,最是重要,不怕鲲宇笑话,我为官这许多年,这‘揣摩’的本事,真是不如鲲宇之万一呢!”
林义哲仔细地听着文祥的话,不由得暗暗佩服文祥的敏锐观察力。
自己之前的表现,也许是太过锋芒毕露了……
年纪轻轻便做到了正二品大员,挂了巡抚衔,和姑父沈葆桢一般无二,放眼大清国,还真没有第二个呢!
“不瞒鲲宇,我查过你的履历,进阶与寻常士子一般无二。你自担任出使之前,从未离过大清,然西洋诸国情形,天下大势,宫内太后皇上诸王家事,你全都了然于胸。哪怕是那些出过洋的,专心留意于西国情事的,其见识亦不能同你相比。”文祥见林义哲没有马上回答,索性将心中的疑问全都说了出来,“你现下不过二十几许,如何能学成若此?哪怕是你先祖林文忠公,在我看来,只怕这些全都不及你呢!”
文祥说完,便紧盯着林义哲的眼睛,等候着他的回答。
这个问题,对文祥来说,已经困扰他好久了。
一个对天下大势竟能如此洞若观火的人,差不多每一步都能算到,哪怕诸葛在世,孙武复生,也无法做到!
而且林义哲呈献的那些书籍,本本皆为中国所无,在些典故和引处,在中国的书籍中是根本找不到的。
一个从来没有出过国的人,一个士子出身的人,怎么会对天下大势如此了若指掌?
就算他有海外亲族,也未必能做到如此游刃有余!
更可怕的,是此人对宫廷内部的了解!
王爷心里想的。太后心里想的,自己心里想的,还有对手心里想的,林义哲都能猜到,算准,这是何等的本事!
文祥必须要问个究竟!
林义哲努力维持着脸上的微笑,同时大脑也飞快地运转起来——现在无疑是自己穿越后的面临的一场不大不小的危机,只要一语不慎,被文祥看出破绽,自己恐怕以后再在他面前混就困难了!
“不瞒中堂。晚辈所学,正是得自先祖林文忠公。”林义哲听到文祥提到林则徐,脑筋急转,计上心来,立时便想好了说词,“先祖曾使人翻译西国新闻纸,广收信报,以求制敌,只是先祖于西洋情形所涉不深。又碍于华夷之辨,未能详查广纳,处置失当,为敌所乘。晚辈每每思之。颇以为憾。是以在经学之余,效法先祖,使人大量翻译西国新闻纸所载,了解各国时事。时日既久,便有所得。后因翻译未免能全达其意,不若自己能读。于是便自学西国文字语言,后不需翻译,便可自行看阅,数年以来,每日坚持不懈,由是得以知晓西国情形,及天下大势。至于宫内情形,西国新闻纸亦常有所载,晚辈所知,亦是从此而来。”
“原来如此。”文祥听了林义哲的回答,连连点头,感叹起来,“不意林文忠公有孙若此!”
林义哲听到文祥的感叹,知道他已经信了自己的话,不由得在心里暗呼侥幸。
还是爷爷林则徐的光环大啊!时至今日,自己仍能借得上光!
事实上,林义哲将功劳归于先祖身上,虽有根据,但其实是有些夸大的。
鸦片战争时的中国朝野上下,对外部世界懵懂迷茫,对“英吉利”、“法兰西”这样的国家也只是闻其名而不知其实。林则徐其实也是一样,但他勇于任事,为了弄清楚这些国家的情形,做到知己知彼,他还是付出了一定的努力。
林则徐致力于新知的努力,在其奏折中并没有提到,在他留下的日记中也难以查考,在其书信和文稿中也很少言及。他的这种不事声张的作法,是因为他知道此事“不合时宜”,作为天朝大吏,林则徐竟然作出了为当时官僚士子所不屑的事情,可以说是非常难等可贵的。那时的林则徐,专门雇佣了四位翻译,终日为他翻译英文书报,他本人亦将这些情报采撷成册,以供参考。只可惜他虽然了解到了很多重要的情况,但因为他的思维方法还停留在天朝旧有的那一套当中,是以这些情报并没有能够起到应有的作用。
尽管林义哲对于林则徐这位“开眼看世界”的第一人,怀有深深的崇敬之情,但作为一个“后来人”,他知道,哪怕是拥有了新视角,但因为观念的落后,林则徐在鸦片战争中,犯错误的可能性,远远的超过不犯错误的可能性。
林则徐并不是神。
尽管在后世,他有如神话。
而作为穿越者的自己,最大的有利条件,不光是拥有了“上帝视角”,还有脑中诸多的科技和历史知识!
而将自己的知识来源归于外国报纸,无疑是最可信的说法。
当然,这么和文祥解释,林义哲其实还另有目的!
大清帝国现在所面临的问题,不光是“民智未开”,这“官智”亦是如此!
想要开民智,便首先得开官智,而开官智的最好办法,莫过于办报纸!
这其实也是林义哲为什么要办《点时斋画报》的原因!
“此外,我姑父沈公主理船政之后,亦如我祖林文忠公一般,翻译西国新闻纸及书籍,我与姑父朝夕相处,亦是受益良多。”林义哲适时的又将自己的姑父沈葆桢夸赞了一番。
“看来沈幼帅亦是受了林文忠公言传身教啊!”文祥点头道,“怪不得船政不数年竟有大成!看来我亦得效法一番了!”
看到文祥已然被自己说动,林义哲心下暗自高兴。
林义哲担心文祥年纪大,今天经受了如此大的刺激,醒转之后心又一直为恭亲王悬着,有心想要他好好休息,于是在又和文祥谈了一会儿,他便告辞而出。
林义哲并不知道。在他离开文祥府上之后,文祥却并没有休息,而是下了床,在屋子里踱起步来。
“此子奇才!要么是国之栋梁,要么便能倾覆社稷!”
“如此之人,该当如何使之入彀?”
此时的文祥,已然毫无睡意。
“这门生帖,我是要定了!”
林义哲回到贤良寺自己的寓所,已然是后半夜了,他掏出怀表看了看。离天亮还有四个小时。想到今天发生的一切,林义哲也是没有了睡意,他躺在床上,闭目休息的同时,脑中还在做着同治皇帝去世后朝局的推演。
林义哲知道,尽管恭亲王因为儿子载澄“导淫”致使同治皇帝早亡,使得他的慈禧的关系极度恶化,但在慈安、慈禧和恭亲王这个年龄相仿的“三角组合”中,真正的核心却是年龄最小的慈安!
事实上。慈安在表面上的“清净无为”,正是一个国家元首的应有的超然姿态,从而放手让其他两位管理具体的行政事务,并且游刃有余、不露声色地调节着左右平衡:在褫夺恭亲王的“议政王”头衔时。她站在了慈禧一边;而在之后处死慈禧的宠信太监安德海,尤其在为同治皇帝挑选皇后时,她又联合了恭亲王。恭亲王与慈禧可以说均为人中龙凤,能如此周旋于这对龙凤之间的慈安太后。根本不可能是懦弱无能的庸才。
1865年两位皇太后对恭亲王的“修理”,效果是显著的。在一番深刻的自我批判后,恭亲王被允许重返领导岗位。但其定位却迅速地调整为一个大管家,而太后们则超越了“皇嫂”、确定了“女主人”的主导定位。那时在她们看来,恭亲王已经开始远离成为“多尔衮第二”的危险。
而这一次,她们又会如何的定位恭亲王呢?
林义哲一时间思绪万千,神驰万里。
恭亲王府里,仆人们正忙着给载澄搭设灵堂,一片愁云惨雾,而恭亲王则高卧于床中,目光炯炯。
文祥府中,白发苍苍的文祥,依然在屋中踱着步。
今夜对林义哲、恭亲王和林义哲来说,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第二日,紫禁城,勤政殿。
“皇帝刚刚驾崩,他王庆祺便敢上折子说这些大逆不道之言,往皇后身上泼污水!真是丧心病狂!”慈禧太后狠狠的将折子摔在了地面上,破口大骂起来。
慈安太后看到慈禧太后怒目圆睁,额头青筋暴起,眼中满是担忧之色。
“李莲英!你马上去顺天府传旨,叫他们去把王庆祺这个狗贼给我抓起来!全家都抓起来!放跑了一个,我要他们通通掉脑袋!”慈禧太后厉声喝道。
“嗻!”李莲英应了一声,立刻带了两个小太监急急出了大殿。
“刘诚印!你去传我懿旨!叫老六即刻进宫!”可能是慈禧太后由王庆祺联想到了另一罪魁载澄,她站起身来,直接向刘诚印下达了命令。
听到慈禧太后不再称恭亲王为“六爷”,而是叫他“老六”,刘诚印心中不由得一凛,暗暗替恭亲王担忧起来。
“嗻!”刘诚印躬身应和着,带着几个太监出殿而去。
“妹妹!你冷静些!”慈安太后对慈禧太后说道,“须知人在气头儿上,最容易办错事的!”
慈禧太后深吸了一口气,坐了下来,可能是肝火过盛的关系,她感到腹部一阵疼痛,禁不住弯下了腰,额头也渗出了汗珠。
几个小太监见状大惊,正要上前,却被慈安太后摆手止住了。
慈安来到慈禧身边,掏出手帕,轻轻的拭了拭慈禧额头的汗水,伸出手轻轻的帮她按揉着,眼中满是关切之色。
“你动不得肝气儿的,又忘了?”慈安轻声劝道,“再怎么说,老六也不是肃顺啊……”
听了慈安太后的话,慈禧太后怒气稍平,她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此时在路上的刘诚印,想到刚才慈禧太后的样子,竟然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一路上刘诚印心事重重,不多时,他便到了恭亲王府。
看到王府门前挂上了白纱,门口的石狮子也都缠了白麻,府门凡是红色的地方皆以白纱遮盖,刘诚印禁不住一愣。
刘诚印心念恭亲王安危,赶紧进了府门,见到仆中的仆人一个个也都是披麻戴孝,一颗心更是悬了起来。
王府的管家前来迎接,刘诚印劈头便问:“府上这是谁去了?”
“回大总管,我们家澄贝勒,给……给王爷……打死了……”管家小心地看了看四周,小声答道。
听了管家的回答,刘诚印大吃一惊。
“那王爷呢?王爷何在?”刘诚印赶紧问道。
“王爷在内堂,大总管请随我来。”管家说着,便在前面引路,刘诚印急急的跟在了后面。可能是过于心急的关系,刘诚印走得快,没有注意脚下,险些滑了一跤。
“雪天儿地滑,大总管小心脚下。”管家急忙扶住了刘诚印,说道。
“不打紧不打紧,快!带我去见王爷。”刘诚印抹了一把额头的汗,着急地说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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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三章 以“爱”之名
管家急急忙忙的带着刘诚印来到了恭亲王所在的一间书斋,恭亲王听说刘诚印前来,立刻亲迎出来。
刘诚印看到一身素服的恭亲王面色灰败,两鬓一夜之间已然全白,心知他这一次受的打击极大,心中不由得更是忧虑。
“刘大总管来了。”恭亲王对刘诚印拱手为礼道,“请里边坐。”
“王爷,我奉西佛爷的懿旨,特来请王爷即刻进宫。”刘诚印首先说明了来意,并观察着恭亲王的反应。
“噢。”恭亲王只是应了一声,“臣遵旨即刻进宫。”
“王爷,西佛爷脸色不好,您过去后,多多宽慰些个。”刘诚印注意到恭亲王听了自己的这句话,脚下竟然打了个踉跄,刘诚印赶紧上前,扶住了恭亲王的胳膊。
“好,好……”恭亲王只是答应着,但身子却颤抖起来。
“听下边人说,澄贝勒……故去了?”刘诚印问道。
恭亲王的眼中闪过一丝难言的痛楚之色,点了点头。
“既是澄贝勒去了,我当前去祭奠才是。”刘诚印道,“烦劳王爷指引。”
“多谢刘大总管……”恭亲王感激地点了点头,当下走在前边引路。
到了灵堂,此时的载澄尸体已然清洗干净,穿上了殓服,置于一口棺材之内,但并未盖棺。刘诚印来到堂前,焚香祭拜,烧了些许纸钱,然后便前行至棺木处。瞻仰逝者遗容。
刘诚印探首向棺内瞧去,见载澄静静的躺在棺内。神态安祥,仿佛睡去了一般,但他脸上的数道鞭痕却显得极是骇人,尽管皮肉翻卷处已然用针线缝好,但额头处皮肉脱落,白骨森然可见,一望之下,仍然令人不寒而栗。
刘诚印此时心中明白。恭王府管家说的载澄是给恭亲王打死的话,绝非虚言!
恭亲王远远的看着刘诚印做着这一切,原本忐忑的心稍稍安定了下来。
虽然他知道,刘诚印奉皇太后旨意宣召他入宫,加上刘诚印的警语,应该是没什么好事,但想到昨天林义哲和他说过的话。他的心里还是感觉坦荡了不少。
祭奠完毕,刘诚印便和恭亲王一道上了轿,直奔宫内而来。
进了宫内,恭亲王远远的便看见端坐在宝座之上的慈安和慈禧,虽然隔得很远,但他仍然能感觉到慈禧看着自己那能杀死人的目光。
恭亲王不自觉的加快了脚步。来到了宝座前跪拜行礼,礼毕,恭亲王便伏地不起,失声痛哭起来。
此次召恭亲王进宫,慈禧太后本来是要好好的训斥他一番。但看到恭亲王一进门便跪地痛哭,不由得有些奇怪。斥责的话一时便没说出口。
“刘诚印,出了什么事?”慈禧太后注意到恭亲王的悲痛似有别情,立刻问道。
“回皇太后的话,王爷……王爷把澄贝勒……给打死了。”刘诚印用不大的声音回答道。
听了刘诚印的回答,慈禧太后身子一震,竟然从宝座上站了起来。
她呆呆地看着伏地痛哭不已的恭亲王,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好。
一旁的慈安太后听了刘诚印的回话,眼中也满是难以置信之色。
慈禧呆立半晌,重重的叹息了一声,又坐了下来。
“六爷,你……这却又是何必呢……”
听到慈禧太后的这句话,恭亲王重重的叩首于地,悲声道:“臣……教子无方,罪该万死!求皇太后重罚!”
看到恭亲王叩头出血,慈禧太后心中感动,转头望了慈安太后一眼,慈安太后点了点头,随即两人从宝座上起身,下了玉阶。
“六爷,都是一家人,澄贝勒纵有千般万般的不是处,好歹也该大家商量着处置不是?你也不能自顾自的下如此的重手啊……”慈安太后叹息道。
“臣有此不肖逆子,愧对列祖列宗,愧对皇太后!”恭亲王哭道,“求皇太后重重责罚……”
“六爷快快起来!莫要哭坏了身子!”慈禧太后说着,和慈安太后一道上前,来到恭亲王身边,伸出手做出了一个虚扶的姿势,刘诚印则上前搀住了恭亲王的胳膊,恭亲王这才站了起来。
看到恭亲王前额的斑斑血迹,慈禧太后心中不忍,她取出手帕,上前亲手将恭亲王额前的血迹轻轻的拭了拭。
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动作,但此时恭亲王心中热流涌动,他看着慈禧太后,回想起当年叔嫂联手应对危局的时刻,禁不住泪如泉涌。
看到恭亲王泪流满面的样子,慈禧心中感伤,眼角也是泪光莹莹。
此时此刻,叔嫂间心结已开,嫌隙尽去。
又商量了一些善后事宜之后,恭亲王告退,慈禧和慈安回到了后殿暖阁之中,想起刚才的一幕,各自叹息不已。
“姐姐说的是,人在气头儿上,最容易办错事……”慈禧太后说道,“妹妹委实是气昏了头,好在亏了姐姐提醒,没有酿成大错……”
“这也怪不得你,任是谁摊上了这事儿,都有把持不住的时候儿……”慈安太后叹息道。
“细论起来,这事儿也不能全怪在六爷头上,我也有错处。”慈禧太后盛怒过后,竟然出人意料的做起了自我检讨,“皇帝的这几个伴读,毕竟是我给他选的啊……”
“事情都过去了,妹妹不必再耿耿于怀了。”慈安太后道,“六爷这一回打死了载澄谢罪,但载澄毕竟是他的亲生儿子,心中悲痛可想而知,须得好生安抚才是。我的意思,反正载澄已死,不妨给他一个哀荣。再给六爷些封赏,毕竟。新君登基,还得六爷帮衬着啊。”
“姐姐说的是,就照姐姐的意思办理好了。”慈禧太后点头道。
这边,当恭亲王刚刚回到府中之时,传旨的李莲英便随后赶到了。当下内使宣读太后懿旨,旨命予载澄身后哀荣,恭亲王赏食三俸,加封荣寿公主为固伦公主。
李莲英宣旨完毕之后。上前笑着对恭亲王说道:“王爷,西佛爷口谕:‘望六爷节哀顺变,调养好身体,新君还需六爷辅佐。’”
听了李莲英的话,恭亲王心中感动莫名,伏地不起,连连叩首。
此时此刻。他那颗始终悬着的心,终于放进了肚子里。
顺天府,大牢。
“皇上,皇上……”睡梦中的王庆祺,口中忽然喃喃唤道。
王庆祺是顺天人氏,生得姿容清秀。人才潇洒,纔年科第,又是家有万贯之财,便风流自喜,专在妇女身上用功夫。京城里的花街柳巷,没处没他的踪迹。他更有一种特别本领。便是善于谄媚,他对于同治皇帝和他的上司职官,果然逢迎得无孔不入,但是他对于妇女方面,也有一种手段,能够使得妇女人人爱他,人人要和他亲近。人家因为他不过三十来岁,身体又不很肥胖,所以都唤他“小王”。这王庆祺的名号,在窑子中间,可以说无人不晓,没人不知,提起了真比皇帝还要名高。他本是承值在南书房的,同治皇帝虽多年不进书房念书,但这种官职,仍是不废的。事有凑巧,同治皇帝本来是不常到南书房的,那一天,同治皇帝忽然的来到南书房,身为侍读的王庆祺急忙迎驾。
原来南书房本有四名侍讲,六名侍读,但因同治皇帝常不到此,所以只剩王庆祺一人,仍是承值在这里,其余的侍讲侍读,都回到翰林院去当差。王庆祺独自留在这里,不过敷衍塞责罢了。
这时同治皇帝忽然想起南书房的侍读王庆祺,少年貌美,心想时常独自淫合,总不是很有趣,便想和王庆祺并做一起。所以走来相见。
王庆祺见同治皇帝驾到,磕头迎着。同治皇帝便想先用些话去打动他的意思,乃道:“当初道君皇帝微幸李师师,究竟是怎样的情形?”
王庆祺听着,便把宋徽宗的事情,详细的说了一遍。
同治皇帝道:“道君皇帝究竟不可说是十分昏淫的国君,只落得结果被金兵掳去,国破家亡,死作异乡之鬼,未免太可惜哩!”
王庆祺又奏道:“陛下说徽宗不是昏君,话实不错,但依臣的眼光看来,从古以来,万乘之尊,微服私幸,又何止徽宗一人?即使微服私幸,也未必便是昏暗之君哩!总而言之,国君无道,决不在乎这种地方,况且古来名妓,也未必都是下流贱妇,只看梁红玉的嫁给韩蕲王,便可明白了。”同治皇帝听了,心想风流人才,究属说话漂亮,便欣喜的答道:“卿言极是。这也不是徒务虚名的人,天地间倘果有梁红玉,李师师辈,朕无论怎样,总当前去和他们周旋一番,才不枉人世。只是尘海茫茫,这种人材,竟是踏遍铁鞋无觅处,无法可想的哩。”
王庆祺听着,知道同治皇帝也有冶游的口气,只是不敢施行,便把话凑合道:“陛下说‘踏破铁鞋无觅处’,这话未必是的。常言道:‘得来全不费功夫’,不过陛下没曾在外面走动,所以不很知道哩。”
同治皇帝舍不得放开王庆祺的手,着了迷似的拿住抚摸。王庆祺默不作声,只凭他玩赏摸索,一张玉脸越来越晕,眼里也朦胧起来,竟比那女子的秋波还要美上三分。同治皇帝一抬头,不禁看呆了。
那王庆祺是有经验的,忽然道:“皇上有过似我这样的吗?”
同治皇帝听不明白,却胡乱答道:“没有,象你这样的人物,天下哪里找得到第二个。”
王庆祺笑了起来,竟似如花妩媚,道:“皇上只拿住臣的手,却是要做什么?”
同治皇帝脸上发烧,却没放手,盯着他道:“朕原来最讨厌男人,不知怎么见了你,心里就再也舍不得了。”
王庆祺凝视了同治皇帝一会,竟起身挪了位子。绕过炕上摆满果子点心的小几,坐到他身边来。在他耳边吹气如兰地说:“皇上心里真是如此?”
同治皇帝见他挨近身边,又说这样的话,心中酥坏,点点头说:“千真万确,丝毫无假。”
那王庆祺就靠了上来,同治皇帝慌忙抱住,王庆祺手臂也圈住同治皇帝的腰,同治皇帝心中乱跳。不禁贪恋,那王庆祺不语,竟迎上相就。
同治皇帝痴痴说:“同为男子,你怎么就比朕漂亮这许多?”
王庆祺笑道:“哪有呢,皇上才算个美男子,我不过长得象女子,没有那男人气概。”
同治皇帝道:“这样最好。”停了一下。又说道:“这会儿又没别人,你我以兄弟相称吧,或直呼其名也行。”
王庆祺惶恐道:“臣岂敢!”
同治皇帝笑道:“不怕,这样朕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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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细雪蒙蒙的下,无声无息。
庭院的回廊下。年轻的皇后怔怔的坐在紫竹椅上,看着飘落的雪花。虽然天气很冷,但她的手腕却露在袖子外面,套了个白玉钏子,越发衬得腕骨伶仃。惹人怜惜。
轻蹙双黛蛾,夜长人奈何?
“主子。天太冷了,回房休息吧。”旁边的宫女俯下身,在女子耳边轻声劝说道。
然而,皇后却没有回答,眼睛依然盯着雪中某处,不说话。她的神色是淡漠的,乍一看会以为因高贵矜持而淡漠,然而,仔细看往她眼中,就会发现、她的眼睛是空洞洞的,没有一丝光亮和神色的变化。
仿佛也习惯了这样的回应,宫女看看将要黑下来的天色,俯下身轻轻将挽在臂弯里的黑貂皮披风抖开,披在皇后的身上。
阿鲁特?宝音一动也不动,任宫女服侍,脸上依旧没有丝毫的神色变动,痴痴的看着雪中。
这是属于“天地一家春”的一处庭园,方寸虽然不大,但是布置得别有匠心。
花木扶疏,掩映着小小一座假山。山石都是从湖州运来,深得“瘦、透、漏”之神韵,堆山手法也一望而知出于大家之手。假山上薜荔藤萝,杜若白芷,点缀得宜。在雪中散发出微微的清香——然而,年轻女子空洞的眼神,却是一瞬不瞬的,盯着假山后的一株花树。
那是一棵好柔弱的花树,虽然也有丈把高了,但是枝叶纤细柔美,最奇异的是那些枝叶都闭合了起来,枝条也在雪中紧紧纠缠——就仿佛一个遇到风雪的丽人、下意识的抱紧了自己的香肩。
那是一棵合欢树,虽不是开花时节,但满树却繁花朵朵红红白白,然而枝叶却有些萎黄。
“主子,我们回房好不好?老佛爷如果回来,看见主子这样在风口上坐着,奴婢又要挨骂了。”见皇后柔顺的听任自己将衣服给她加上,贴身宫女茜儿进一步劝说,一边将手探入皇后肋下,想将她搀扶起来。
然而,皇后却并没有动,似乎根本没有听见近在咫尺的人说了什么话,眼睛只是茫茫然的看着庭院中那棵合欢树。
雪渐渐地转大了,那棵树静静地在那里,然而每一阵风过,都簌簌的落下大片枯黄的叶子和凋零的残花——那是很奇异的花儿,丝茸般一簇一簇的,仿佛一蓬蓬红白色的针。
一朵一朵,无声无息的在狂风暴雪中落到地上。
奇怪,已是严冬时节,这棵树居然已经开始大片的掉叶子了……看来,这株合欢花,也是活不长久了。
风猛烈了起来,浓密的黑云汇集过来,乌压压的盖住了天空,傍晚的天际登时黯淡了起来,黑沉沉宛如深夜。茜儿见皇后不肯动身,无奈的叹气,继续劝:“主子,雪下的大了。我们回去歇息,好么?”
阿鲁特氏的眼神空空荡荡,似乎根本没听见,毫无反应。
“主子……回去罢。呆会儿慧主妃就要过来探望您了——唉,天儿变得快,不知道慧主妃还来不来了……”茜儿低声劝着,扶住皇后肋下的手微微加力,身形单薄的皇后就身不由己的被她扶了起来,轻的宛如一片叶子。
茜儿扶着她起身,轻轻道:“我们回房去歇息,雪下得这么大,怕是要起风了呢。”
然而一语未毕,只听嗑啦啦一声响,一阵狂风吹来,听起来有如鬼哭狼嚎一般。。
茜儿不自禁的吓了一跳,想立刻扶着皇后回房去。然而,她刚想伸手拉时,忽然发现痴痴呆呆的皇后已经不在她身侧,居然不知何时一个人走到了檐下,怔怔的盯着廊外青石板上砸落的雪点,然后似乎有知觉般的,缓缓抬头,看向庭院里面那棵合欢树。
雪蓦然间下得非常大,簌簌的声音淹没了一切,天地间只是白茫茫的一片,那厚重的雪帘阻挡住了一切视线。
然而,就在这刹那间,宫女惊恐地看到,皇后的脸上忽然间有了表情。
仿佛无风自动,那件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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