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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曾相思雨-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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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匕首,擦着油灯的灯芯而过,带出的风让火苗一阵微熄,霎时的一片黑暗,让慕容北天眼镜不及适应这黑暗而不能视物。哆的一声,匕首插入墙中,即时,室内复又亮了起来。

只觉窗外人影晃动,慕容北天随即提剑追了出去,却仍是慢了半分。不由疑惑:是谁?这么高明的身法……

回屋,关好门。再来看这把匕首,还带着一封信,入木三分的力道以及晃灭烛火一看,便有些被吓着了——是幽凌教,教主。

那把匕首上,不意外的有一个“幽”但却没有任何的花,唯有一只蝴蝶,栩栩如生,蝶翼微张,鲜活得似就要振翅而飞。

慕容北天一惊,他当然知道这只蝶代表的是什么人——蝶即百花,幽凌教教主。才道好险,想不到幽凌教教主的功夫这么了得,逃下山了不说,就是刚才的那瞬,就够自己死上一百次了。

想来那人不是来杀自己的,这匕首就应该没淬毒,便伸手抽出了那把匕首。信是作两半分,皆只是匆匆几句。一封即说要他不能带一兵一卒只身前来一会,说是只要他来了便不会伤他,道的是他们是必死无疑了,玩不了什么花招云云。

而另一封才是重点吧?真是惜字如金的人,竟只有一句话,这句话只身给慕容北天看的:“想见苏珂轶最后一面就来吧。”

什么叫最后一面?他们怎么知道苏珂轶在哪儿呢?莫非她已经回去了吗?疑云重重,压得慕容北天喘不过气。急于知道答案,慕容北天急得团团转。难道自己最不希望发生的事已经发生了吗?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一切的事都不同自己安排的那样发展?慕容北天拿起那第二封信,递到油灯下,手有些发抖,险些烧到自己的手。火苗轻抚信纸,便化为飞灰,了无痕迹。

他承认,自己在害怕,也急不可耐。几乎是想立刻就告知诸位掌门管事的,今晚就走,但是他告诫着自己,要理智,理智……

就这么坐着,油灯恍惚,一夜落泪。慕容北天,也一夜未眠

翌日清晨,得知此事的众人议论纷纷,但总之一点就是认为慕容北天此前定是有内幕的,他们也知是逃不掉了,当然也大可不必如此守信,所有自然是不准慕容北天做如此不智之举。

但今时不比昔日,反对又如何能奈何得了慕容北天呢?不顾众人反对,执意离开了。策马疾驰,发泄一般狠狠甩鞭。风卷云啸,迎面而来的风狠狠地鞭打着他的脸,即便如此却也甩不掉满心的烦躁。

上山不能骑马,便是轻功的用武之地。不消几时,便是到了,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素白。人人衣着素色,面目凄然,既是慕容北天到了,也没什么人理他。

是葬礼吗?

三十三章

 步步上前,在跪坐的众人的最前方,有一人,负手而站。就是他了,慕容北天暗想。

“她在这里。”苏铮让出一点位置,好让慕容北天看见她。

没有棺木,用新鲜的树枝叶,铺在地上,她就那么躺着,不同于以往任何一次见到她的模样。那么安静。真的不像她。

慕容北天也许是失忆了,不记得该要怎么难过。踉踉跄跄。走到她身边,最后一次拥住她。

习惯性的理了理她有些微微凌乱的头发,指尖触碰到她的脸时愣住了。冰冷的身体,僵硬的四肢。她是再也不会回来了吗?

真想她能再次跳起来,想以前一样,在他想这样不知所措的时候,跳起来,吐吐舌头,佯装生气地说:谁叫你哪么坏,这是给你的惩罚!

但是,不可能了。

十指握拳,发狠地用力,指甲镶到肉里,血丝渗出,一直抿着的薄唇煞白,痛却住在心里。

“没有棺木,就这么葬了。说不定她更喜欢这种回归自然,返璞归真的感觉呢……我们就这么二十几个人了……”

苏铮伸手指了指跪在一旁的人,“要怎么处理,随你便吧,但是我们,还有珂轶,都要葬在这里……而且你要立誓,自此以后,不要再来打扰珂轶,不能来看她。”

“凭什么!”慕容北天抬头,不免讶异地看着苏铮。

“就凭她爱你!甘愿忘掉自己的身份,忘掉自己的亲人,只是想要永远陪着你。怕你对自己的身份困扰,甘愿所有的痛楚自己扛着!但是那个她那么爱的人却要来杀她……现在她已经死了!你够了吗?”苏铮狠狠地喊道,悲愤的眼内氤氲一片。

……这样啊。竟是自己害死的她吗?真是好笑,自己真好笑。慕容北天没有力气去计较了。他好累,真的好累。

慕容北天看着苏珂轶下葬。徒手挖的一个极简陋的坑,分分寸寸的湿土盖下,慢慢掩盖了她一身胜雪的白衣,姣好的面容和慕容北天的湿漉的目光。分分寸寸……从指尖蔓延到脏腑的痛,淤积于心中,愈来愈浓,浓的化不开。

她不可能再回来了,不可能了,不可能了……

一场秋雨一场寒,飒飒的秋风乍起,摇落满树的枯黄。

慕容北天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不舍,完全没有那种不相信现实的小女儿之态。跨上嘶鸣的骏马良驹,抽剑一挥,向着前虚斩一剑,破空之声,穿耳而过。

马儿受惊似的前蹄站起,慕容北天一拉缰绳,稳住身形,便纵马而去。

斩不断的是什么,弃不了的是什么?拽住心脏,痛到让他不能呼吸的是什么?

漫天落下的是什么……

纷纷扬扬的雨,如银丝般,斜斜地划破半个天空,“轰隆”一个炸雷,震得人耳生疼,霎时改变了雨地温和,变得暴躁,恼怒,阴霾……

天暗了,夜一般,呼啸沧桑。从苍穹之上伸出的无形的手,扼住了无辜的老木的喉咙,肆虐地摇晃,推搡,甚至是抽打……深红的枫叶飘零。夹杂着的雨点更是毫不留情的重重击下。

间或着嘶鸣的雷声,恍然一山的涩哭,枫叶满地都说,像血一样,很美也很痛。

慕容北天回到山下的客栈里,让亲随推掉了所有人的约,谁也不见。

彻夜未眠,想了很多。想了很多关于曾经的,还有很多关于以后的。他负了她,即便他自始至终都爱着她。做错了哪么多的事,任意而为之,全然的幼稚。别人都说慕容北天少年老成,深思熟虑,自己就真的以为自己的决定的稳妥的。但是,事实上,再没有比自己更蠢的人了。

蠢,很蠢,真是蠢到了极点。

初秋的月明风清,关不住的一室冷清。

第二天,有人说,地窖里的酒少了两坛。

有人说,半夜有人吟诗唱和,时哭时笑的,扰人清梦。

还有人说,昨晚下雨了。

才刚回来的青毅听着下面人的抱怨,叫人拿银子,垫付了酒钱。才知道的消息。刚到的杭州,没歇几日又回来了。

两坛酒么,这么巧?青毅叹到,一坛是自己拿的,另一坛就是他了吧?

同是天涯沦落人。借酒消愁?好在愁是一处愁。

次日,再见众人,明日白天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却惹得众人的激烈的反应。

“不能留下他们啊,斩草要除根,留下了的是祸害啊!”——苦口婆心式。

“你究竟给他们怎么洗脑了?怎么能就此轻易放过那些个邪魔歪道吗?身为堂堂武林盟主也能给他们收买……”——自我主义式。

“哼,魔教的人杀了我们那么多弟兄,我与他们不共戴天……”——血海深仇式。

“杀戮是不好,那我们什么时候可以离开……”贪生怕死的和慈悲为怀的异口同声。

当然,这只是一些有身份的人,不然其中不乏目中无人之辈,怕是已经去了奈何桥跟孟婆聊上了。

虽是众人反对的声音很众大,但是慕容北天可是慕容北天啊,谁能阻止得了呢?他若没那本事怎么坐到这个位置上来的?

如此一折,反倒又让慕容北天落得了个好名声。

一时间,人人都称叹慕容北天能放能收,侠义心肠。

也许就因为当初慕容北天未有灭了幽凌教,才有的后来的这诸般纠葛吧?

与此同时,在慕容北天回到杭州之时就知道有一人等自己多时了。当然,得知余木是怎么知道苏珂轶的身份一事还是多年之后了。

总之,等到自己以为该结束的都结束得差不多的时候,当所有人都该悲伤且悲伤还没结束的时候,还有一个人满心欢喜地收获了一个意外之财。

慕容北天看着余木眼角眉梢都喜气地上扬时,不由感到一阵悲哀。街上卖红烛的,你难道只准他卖给办哀事的人吗?怎么道得清,红烛本身,是喜是哀呢?

杭州,本就是个伤心之地。至少对于慕容北天来说是。

收拾到金陵,慕容北天希望,这会个新的开始。

如果,上天没有这么残酷的话。他希望此生再也不去杭州还有益州。

只是没想到,还不过十五年而已,他就会这么想她。

三十四章

 “慕容北天就此之后,再未踏入蜀中半步……嗯……当然前些日子,需要巩固自己的地位,又去了一趟是吧?对于苏珂轶的离开,对外只道是突患病急逝。终身未有再娶,又是人人皆赞的一笔……”有些飘渺的声音在幽静的夜里响起,被夜风吹得分外的单薄。

“利用了珂轶的密信,在除魔会上,赢得了大笔的赞誉;利用了幽凌教的破败零落,收手众人又此赞誉有加;珂轶的离开,本来错就全在你,你做的这么一点点,本来就是应该的,而且应该得微不足道!

但是你凭什么,过得这么好?做什么事不是一帆风顺,身前生后的名禄都得到了……凭什么珂轶就该这么终了?”陡然加重的语气,宣告了,话的主人,愤恨的心绪。

“我,一直以为,慕容北天是真的赢家,玩了一场破天荒的游戏,玩弄着所有人的感情,赢得终场奖励。所以,我曾经很恨你,慕容北天,你知道吗?不过……后来我才发觉,你不快乐,知道你决定孤独了断此生,每每,暗度陈仓暗中帮扶幽凌教重新建教……不仅仅是对珂轶的歉疚……”

“你也是输了的。我真的不明白,剑拔弩张,鏖战不捷,究竟是为什么?到底谁是赢家?明明都输的一无所有了。毕竟是天意弄人啊……”青毅语到此即止。冗长的一个故事,怎么的也只是故事了,不是吗?

慕容北天回首满目疮痍往事,万千感慨也只得顿首而叹。

众人皆不语,满腹不是滋味。

僵持一阵,忽然,慕容北天步履蹒跚地向苏忘走了过去。一步一顿,横跨的十五年,显得尤为艰难。

是太沉重了,十五的悔恨、思念、残存的情感都太沉重了,还有今日一夕的震愕。

“我真的是不知道……当时和他们攻上幽凌教的时候我并没有在哪儿。我是想她,真的想她,很想她,太想她……所以我去看她了……在她的坟前放了很多花,跟她说了忍了十五年的话……然后才匆匆赶回去。我并没有见到你,只是路过一个方位最为隐蔽,被保护得很好的屋子,我猜想那定是魔教教主的屋子,就进去了,把毒下在了蜡烛里……所以,我真的……”

任雨和苏忘都不知道他想要干什么,一时间不知如何动作。

待他得走近了,还未止步,任雨警惕,当即拔剑倾身挡住了他的去路,在他和苏忘之间隔出了一段距离,慕容北天却视而不见继续向前,伸出一双有些苍老,厚厚一曾茧的双手。

任雨剑已出鞘,正要出手,却被身后之人挡住了。一双毫无瑕疵,干净有力的手稳稳地托住了他的。

四目相对,只如初见。任雨微一耸肩,看来自己是多余了,恻恻地走向一旁的青毅,不再打扰重逢的两人。

“对不起,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你娘……”慕容北天情绪有些失控,一时间音调都带上了些哽咽。

“慕容盟主……”见他如此,苏忘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还不肯原谅我吗?”慕容北天有些悲切的望着他。

急急摇头,不是不是,自己从一开始就没有对自己的爹有过什么怨恨的。

“那该怎么叫?”慕容北天笑,真是个傻孩子。

苏忘惊愕抬头,有些不自信:“爹?”

“对对对,再叫几次,多叫几次。”慕容北天一下就乐了,笑得眉眼眯眯。

傻爹爹。

任雨看着两人重逢的温馨场景,不怎么心里竟然有些酸酸的。真的不知道,自己的爹娘还在不在,如果在,过得怎么样呢?会不会记得,自己还曾有过这么一个儿子?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既然你都知道的,会不会觉得我们很傻,会不会觉得我们真的是可笑?”任雨转身理了理自己的衣领,掩饰着微微有些不稳的情绪。

“笑?怎么笑?”青毅倏而变得十分激动,直直地盯着任雨:

“我失去了一个姐姐,而且是看着她从那么幸福然后变得痛苦,最后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幽凌教被围剿的时候,我在干什么?我能干什么?我就只能远远地看着,最近最爱的人水深火热的时候,我就只能什么也不做,看着蜿蜿蜒蜒从山上流淌下来的溪水,散不去的血色……

“是谁,又死了?我爹,我的家人,我的朋友,我的家,就在哪,被火烧得支离破碎……我是什么样的心情?

“是啊,我什么都知道,但是我又不能对谁说,堆积在心里是什么滋味,你没试过,你当然觉得如此尔尔……

“我不是旁观者,也身在此局中,只是比较清醒,所以比较痛。”复又平静,青毅看着远方,凉凉的风,撩开遮掩着眼睛的发丝,溢出浓浓的哀愁。

任雨哑然,不知该怎么接口,半晌才道:“对不起。”

“谢谢你。”

恩?

青毅笑着看向任雨:“因为从此之后,我不再是一个人守着这个秘密。有你陪着我痛了。”

什么啊?这个人。任雨凭着和他一起吹了不算短时间的冷风,缩了缩脖子,有些无奈地看着聊得颇为兴致勃勃的两人,叹一口气:那家伙,还真是忘了来这里还有另外一件事。

颇为无礼地上前,任雨故意把走路的声音弄得响响的,故意用力踩下去,每一步那才是真的“掷地有声”。

“两位该歇一歇了吧?家常事可以以后再聊,还有一件事可是务必要马上处理一下呢。”还是一副,什么事都漠不关心,痞痞的样子。

“慕容大盟主啊,关于您下的毒,是时候该解了吧?”

闻言,任雨可以明显感觉到慕容北天倏地一震,接着的便是一阵呆愣。不由皱眉,怎么了?

“那个毒……我知道解药,但是……不一定就能解毒……”慕容北天也知道自己的声音在抖,但是却无法克制。

任雨未及他话尾音落就突然冲上去,一把抓住他的衣领,突然的暴怒着实吓着了慕容北天。任雨瞪着眼,似乎是很艰难地压抑着自己怒不可遏地声线:“毒是你下的,你还有本事造得出假药,什么叫做不一定能解这个毒?”

隔着不到一寸的距离,任雨眯起眼睛,死死地盯着慕容北天,加重着手上的力道,布帛被撕碎的声音沉闷地想起,用力地拽着他的衣服,直到指节煞白,白得发青。

“不要这样,任雨哥哥。”苏忘面对一时间的突发状况,有些奇怪,上前勉强拉住,“问清楚再说,反正……就算我死了,也无所谓啊……本来我就做好了打算……”

“不行!你不可以死。”任雨有些焦急地捧住苏忘的脸,“我不准你死。”

“为什么?”苏忘温温地笑笑,托住任雨的手,“还可以去告诉娘亲我找到爹了……”

“你就这么丢下任雨哥哥了,让我怎么办?幽凌教怎么办?”

苏忘低头,垂眼:“是我不好,任性了。”

任雨看着苏忘认错时,十分自责的样子,又是不忍心,急急道:“是我不好才对,刚才是我太冲动了。应该先问问为什么不能解毒才对。”

“就是啊!”卸下伪装的可怜相,苏忘抬头,对着任雨狡黠的一笑,笑得任雨霎时间背后阴风乍起。

是的。从小,任雨就玩不过苏忘。

苏铮也不只一次说过,任雨是很不错的,很聪明的孩子,就是不够苏忘机灵。不过话又说回来,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地洞。老狐狸生的小狐狸想来也善变不到哪里去。

“爹,到低是怎么回事?”苏忘恐怕是这辈子第一次叫别人爹,但是却很上口,本能的,就会。

“唉……说来话长呢。”慕容北天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对于自己对前任武林盟主下毒,这种不耻的事……叹了口气,长话短说,避重就轻。

“就是说,这毒是我偶然从别人那里得来的。解药也是那人给的,因为是毒,一直没有乱用,而且就算是用了也没有要用到解药的地方……但是,之后我试了一次,但是用解药的时候却是没用……”

“那就是说那个解药本身就是假的了咯?”苏忘问道。

“不,不可能,”慕容北天颇是激动地答道,“我中过那个毒,也服了解药,确是没事啊。”

“那……”众人倒不知怎么接口了。

“不管怎么样,试试就好了啊。”任雨颇是轻松地道,大有不解他人那副如临大敌的感觉。

“爹,那个人按药效本应该还能多活一阵的,但是,服了解药却死了,对不对?”

“是。”慕容北天满脸的严肃。

“你这个人诡计多端,我们凭什么要相信你?你是不是就不想给出解药,或者拿个什么其他的毒药什么的,让苏忘吃了,死了也赖不到你身上?”任雨还是不信任慕容北天。

慕容北天倒不计较,一笑道:“我要害苏忘,怕是不用这么麻烦吧?”

“所以呢?现在应该找个人再试试吗?”青毅不管其他,总结一句。

“毒药耶,随便就能试试的吗?”苏忘左看右看,一副“要不你去,要不你去”的样子。

“按慕容北天的地位身份,找到一个死囚应该不难吧?要不就这么试试?”青毅又来总结。

“这样啊……”苏忘脸黑了半边,实是不想因为自己的毒殃及无辜,但围绕自己身边的人居然都是些豺狼虎豹。

“苏忘,你的毒,到什么地步了?”慕容北天看向苏忘。

“呐。”苏忘伸出手,手腕的地方本应是青色的血管脉络,一律皆变成了淡淡的白色。

苏忘单看外表除了身子是单薄了点,脸上总无血色,之外与常人是无异的,照样吃饭睡觉,但是愈到后来愈是能看出不同——苏忘的瞳孔,黑色的,愈来愈白,而且很透明;不但是这样,头发,眉毛,皮肤都要这样的趋势,更甚的是身体状况每日愈下,每天都睡很长时间,走动几下都说累……

任雨是真的怕,怕那一天苏忘就这么永远的消失,睡着了就不起来了……

这是什么毒,从未研习过毒药的自己,是怎么得到这种毒的……关于这些的种种慕容北天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他们……

三十五章

 这个长长的故事约莫发生在二十三四年前吧……

慕容北天独自一人来到西北的大漠办一件事。呼呼的风一经,黄沙便四起,还不说这天有多热。偏偏慕容北天又水土不适,颇为难耐的那段日子。

大漠路平,却不好走,恰逢是夏天,沙子晒得极烫,骑不得马的,人去那儿真是活受罪。

不过还好,眼看着就要走出最后一个关口,回到中原,心里也不免有些急切,只盼着每日多行些路,好早点回家。

很多时候,一个人外出办事,很方便。但偶尔,独有一人,而且是去到了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却更是麻烦。

比如说,在某个夜里突然遇到狂风,兴风过市,车毁马鸣的地步,时间过久的客栈的门窗都吱嘎作响。次日,风也没有稍稍停歇的意思,依旧嘶吼着。

第三天,倒是好了,但是路已没了行踪,黄沙时而还会起。正路的官道已被风沙封了。所以慕容北天就两条路走,要么就是多留几天,等着老天爷啥时候心情好了,不和自己怄气了,自己就可以走了

当然如果不想等的话只能询问下当地人,能怎么再向北走,绕开这段风沙肆虐的路。

荒漠戈壁,走上十几里地也难见到一户人家,贸然无头绪的走,迷路了可是很危险的。

但是经人指点,是说向北走上五十里路,有一个村子,再向东走上一百余里有一个颇为出名的,叫做暨迋尔琅的镇子,出过几个许多年前叱咤过江湖的漠北五侠,无论是从身世还是武功都十分神秘。

漠北五侠的居所,以及曾经练武的一个山坡,都变成了景观,被一个漠北的富商买了下来,供人观赏,三十两银子一位,可以在里面住上一晚。据说是漠北五侠有一本武林秘籍,练就之后,埋在了故居,富商放下话了,找到了就归你了,但是每个人只能去住一次。

问:我第二次偷偷溜进去行不?

答:富商手下有一些个武功颇好的护卫,如果你能搞定他们,你当然可以。不过话又说回来,你既然都能打败他们怎么也算是个中强手了,那也不需要那个什么秘籍了吧?

总之,一切讲究的是就是一个“缘”字,很多东西都不是能强求来的。而且那毕竟只是传闻,百年之久了,那富商都已经作古了,他的如许多后人早也把那些地方翻了个遍了吧?现在还有的机会微乎其微……

总之是很好辨认的一个百年的名镇。

最后再向南走,过了最后一个关口,便是中原,不久就能到杭州。

一路上还算是顺利,过了那个小村子,眼看着就要到暨迋尔琅了,慕容北天也是这几天难得的好心情。但是就是有一点不好——沿途荒漠的土地,只是稀稀疏疏地会有一些短小的植物,但是走着却看见在忽然密集的一些植物之中开着一种颇大而且是妖艳的红色的花。

叶子还是那种生长在沙土中的那种小且难看的叶子,反而更凸显了花的怪异。

慕容北天皱眉——没见过,亦没听说过。

不过无所谓,自然的产物有许多是渺小的人所参不透的,而且是什么花又与他何干?

浓烈的花香是一种从未见过又说不清楚的味道,不像花香反而像是某种果子的香,有些甜腻。真是美好啊,可惜不能把那些花嚼碎了当饭吃……是的,慕容北天饿了,而且是很饿很饿的那种。

也许是因为极端情况下的人,都有某种神奇的力量,慕容北天分明感觉自己走得很快,不出一个时辰已经走出了百里开外。但是……感觉二、三个时辰都过了,慕容北天还没见到那个劳什子镇……

终于啊,在目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出现了几个房屋,再近了些,就能看见酒肆的旗幡随着风沙飞舞。

慕容北天从没这么喜欢过这风沙,因为有酒肆就意味着有饭吃了!

再近些,一个算不上破烂但绝对好不到哪去的酒肆赫然呈现在眼前,慕容北天也来不及管其他的什么,一头便扎了进去。

不大的房子只有一个人,躬身驼背,似乎也颇上年纪了。正扫着地,满地的沙子,就是扫个一年半载也扫不完啊,而且门窗没一个完整的,不断地有黄沙涌进来,而那老者也是执著地又扫出去。

慕容北天看不下去这无限循环的场景,假咳数声,吸引来老者的注意。

“哦,小兄弟是来吃饭的吧?”

“怎么说?”慕容北天警惕惯了,闻言不由一阵机警。

“哦?哈哈。我们这儿不住店的,没地儿住,哈哈。”老者哈哈一笑,北方人都有的洒脱,和着一点点暖暖的气息,卸下慕容北天过度敏感的神经,也让他更清晰地感觉道自己已经饿到麻木的肚子,再也不能让他有精力继续瞎扯下去了。

“那个,有吃的吗?”

“有!有!当然有……不过小兄弟,你是中原人吧?”老者回头。

“是……怎么了?”单从说话的语调都能看出来,慕容北天不怎么熟悉漠北的话,会说的也只有那么几句,恐怕说得也不标准吧?很容易就能知道。

“你小子有福啊,本店高到了一批好东西哦!”

“什么?”

“漠北就只有牛羊肉,运气好顶多能吃上包子馒头,很久没吃过白米饭了吧?馋不?”

“有饭?!”说不惊喜那是假的,“那自然再好不过了。”不过还是要维持自己的君子形象的。

“别高兴太早,”老者佯怒地瞪他一眼,算上路费可不便宜,备好银子咯。

莫约个把时辰之后,酒饱饭足,慕容北天也颇愉快地跟老者聊了几句。

一问才知,这酒馆里,他是小二,是帐房,也是橱子。在慕容北天声声不相信的惊呼中,他道:“这镇子也就我一个人啊哈哈,怎么你还真不信,出去看看啊。”

老者笑如洪钟,慕容北天跑出了酒馆,来到街上,刚来还真没看清楚,这儿根本不能称之为街,更不能称之为“镇”!只有散散的不到十座房屋,还有一个医馆,除了几把椅子外其余的物件家什都落了厚厚的灰尘。

走了进去,慕容北天发现,就算是落下了灰尘,但还是有不久前人来过的痕迹。心下狐疑,打开医馆放药的柜子里的抽屉,发现里面还真的有药。

“三天前有一个商队来过。其中有一个人腿受伤了,我给他抓了点药。”老者笑眯眯地站在门口答道。

“你会抓药?”

“是啊,我还是我们镇的‘名医’哦!”老者还是笑,秋风乍起,明明是那么热的天,还是吹得慕容北天冷汗涔涔。

“不……不是吧?我听说的暨迋尔琅镇,不是这样的啊……”真有点招架不住老者那无比善良又纯洁的微笑。

“啊!?”突如其来的河东狮差点没把慕容北天的耳朵震聋,“你要去暨迋尔琅啊?那要向西走上……嗯,我看看哦,要走上一两百里路啊,不好走哦……”

什么?!向西不是自己来的路吗?那也就是说自己已经走过了?而且还过得很远!但是在路上明明就没有看到还有其他镇子啊。

“那请问前辈,这是什么镇啊?”

“大丰镇!”老者颇为自豪地道,“我起的名字哦。”

“那是为什么,那个镇子人烟惨淡呢?”慕容北天隐约觉得这其中一定要什么值得发觉的问题。

“唉——很久了。”老者转身看着远方黄色的土;连着黄色的天,似乎想到了什么十分久远的往事,“这个镇子其实在十几年前并不存在,但是这个地方一直有人住,但只是那么十来个人,来自同一个家族,也许是为了什么使命吧?

“但是一辈一辈的人,离那个使命的年代遥远了,也就淡薄了那个使命的意识,慢慢的,能走的、该走的,都走了。只有我这个倔老头啊,顽固不化!不肯走啊……

“说了那么多,小兄弟,你能明白吗?”老者回头看着慕容北天一脸的困惑,忍俊不禁。

慕容北天点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唉——不怨你啊,纵使告诉全天下的人,这天地间又有几个能懂啊?”轻叹一声,老者又恢复了那笑眯眯的模样,“不过,我劝你还是不要去暨迋尔琅了……你去那儿是有要事吗?”

“为什么不能去?”慕容北天问道。

“人生在江湖,就是把命随时拿来玩儿的啊!险象随时都会发生,别问为什么,听得一点劝,总比冒险好。”老者敛去笑容,神色正经。

“这……?莫非还跟在下的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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