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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特工皇帝-第1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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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在留意着刘辩动作的邓展和高顺,见他挥舞手臂,同时抬起一只手高喊道:“止!”

听到二人的喊声,正杀在兴头上的两名军官只得止住手上的动作,纷纷向后跳了一步,抱拳向对方行了一礼,各自回了阵列。

“七百人出列!”待到那军官回到阵列,邓展再次高喊了一声。

随着他一声令下,七百名虎贲卫立刻便迈着整齐的步伐,走出了阵列。

“迎敌!”当七百名虎贲卫走出阵列时,对面的高顺也高声喊了一嗓子。

高顺的喊声才落,早已等到不耐烦的七百名陷阵营将士,一个个怪叫着,用木剑大力的敲打着盾牌,列着还算齐整的队伍,向前推进过去。

刚才虎贲卫和陷阵营军官的独斗,已是让观战的众人大开了眼界,当两支人数都是七百人的队伍缓慢向前推进时,所有在场的将军们,都是紧张的手心也渗出了汗珠。

望着两支缓慢推进的队伍,刘辩总有种感觉,觉着与陷阵营相比,虎贲卫好似少了些什么,可一时之间,他又说不明白就竟是少了些什么。

就在刘辩望着两支队伍,皱起眉头寻思着虎贲卫缺少什么的时候,已经推进到彼此相距甚近的两支队伍,同时发出了一阵喊杀声,双方的将士呐喊着,挥起盾牌和木质的兵器,朝着对方扑了过去。

第445章不会抢你等功劳

邯郸官府后园,刘辩居住的阁楼内。

一只火盆摆在屋内正中,火盆内燃烧着赤红色的火焰,火苗跳蹿着,向屋内散放着无尽的热力,将屋内烘烤的暖融融的,与屋外的冰天雪地,成了迥然不同的两个世界。

双手背在身后,站在窗口,刘辩望着窗外,好半晌也没言语。

雪依旧在下着,灰蒙蒙的天空,就好似蕴满了雪花一般,怎么下也下不完。

官府后园早已是一片银装素裹,地面上厚厚的积雪,就犹如厚重的雪白褥子,平平的铺在地上,放眼望去一片苍茫,视野所及之处,除了白色还是白色。

枯萎的树木,也被白雪覆盖,其中一株临近阁楼的梧桐,树叶已是悉数落尽,它向四处支楞着的树杈上,挂满了雪白的雪花,使它看起来,就好似是一棵用纯银打造的银树,挺拔中带着几分不寻常的妖娆。

在刘辩身后,管青垂手而立,不时用担忧的目光看上他一眼,可旋即又会将头低下去,看着脚下的地面。

房间临门的地方,邓展抱拳躬身,面朝着刘辩。不晓得是因为太过紧张还是因为屋内的温度着实太高,他的额头上已渗出了黄豆大的汗珠,神色中带着难以掩饰的紧张。

“七百虎贲卫,个个都是骁勇之士!”负着双手,望向窗外,刘辩连头都不曾回上一下,眼睛微微眯缝着,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道:“可在陷阵营面前,却是如此不堪一击……”

保持着双手抱拳的姿势,邓展躬着身子,额头上的冷汗已是顺着脸颊落到脖颈上。

站在刘辩身后的管青抬起头,朝邓展望了一眼,随后扭头看着刘辩的背影,舔了舔嘴唇,张了张嘴,像是想要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最后还是一个字也没有说出。

“邓将军,你可晓得,此番虎贲卫败在何处?”邓展没有说话,刘辩沉默了片刻,才接着说道:“是虎贲卫将士们技艺不如陷阵营?还是虎贲卫的将士们根本没将此番演练放在心上,刻意给陷阵营一个在将军们面前耀武扬威的机会?”

躬身站在临门的位置,邓展连脸上的汗珠都没敢擦了上一下,过了好一会,才嗫喏着说道:“末将以为,两者皆不是!”

“哦?”邓展的话音才落,刘辩就转过身,嘴角挂着一抹淡然的笑意,向邓展问道:“既然皆不是,那邓将军以为究竟因何,虎贲卫才会如此不堪一击?”

想到虎贲卫和陷阵营于城外的演练,邓展就感到一阵阵的羞愧。起先虎贲卫军官和陷阵营军官单打独斗,双方是势均力敌,还让邓展对后面的演练多少有了几分信心。

可双方对决刚刚展开,邓展就发现,虎贲卫在作战协调中,与陷阵营根本就是有着天差地别的差距。

洛阳军主力,与如今的各路豪雄大军相比,战力是绝对的强悍。可陷阵营终究是吕布麾下精挑细选的精英,毕竟不是寻常洛阳军可以匹敌。刚刚从洛阳军主力中抽调出来,还没形成协调战力的虎贲卫,自不会是他们的对手。

对于这些,邓展心内是一门清,可眼下,他却是不敢对刘辩说出来。败,已是败了,找借口掩饰失败,不过只是给自家脸上再多抹些黑而已。

“虎贲卫……协同不行!”保持着抱拳躬身的姿势,邓展迟疑了好半天,才嗫喏着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听了邓展这句话,刘辩缓缓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从阴郁转为满意,对邓展说道:“虎贲卫新建,本王之所以要邓将军亲自训练他们,为的便是要让他们忘记以往的作战方法,形成他们的作战风格,以备将来遇见强敌,犹可攻城略地。”

“末将了然!”虽说没敢抬头看刘辩,却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几分和缓,邓展赶忙躬身应了一句。

“邓将军且去忙吧!”邓展已是晓得败在何处,刘辩也不欲多责怪他,朝他摆了下手,向他吩咐了一句。

“末将告退!”站在屋内,浑身都觉着不自在的邓展,得了这句话,就好似受了大赦一般,赶忙告了声退,离开了房间。

出了刘辩的住处,邓展刚站在阁楼二层的回廊上,便长长的吁了口气,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待到邓展离去,站在刘辩身后的管青这才对刘辩说道:“殿下,今日虎贲卫与陷阵营之战,不可谓不激烈,将士们虽是输了,却并非惨败。若是两千虎贲卫一涌而上,陷阵营恐怕也是招架不住……”

“本王在意的,并非胜负!”转过身,走回窗边,望着窗外飘飞的鹅毛大雪和满眼的银装素裹,刘辩对管青说道:“本王在意的,乃是将士们的性命。陷阵营并非世间最强悍的军队,比之更为强悍者,大有所在。若是虎贲卫做不到以三百人完胜陷阵营,将来在战场之上,他们付出的,便是血的代价!”

听着刘辩这番话,管青沉默了。她与管亥在青州黄巾之时,黄巾军的战法,便是以人多克制人少。从来不会计较死去了多少人,只在乎有没有攻下城池。

而跟着刘辩,到如今为止,刘辩从未向任何城池发起强攻。所采取的策略,不是先祸乱敌心从中渔利,便是趁虚而入,一举夺下城池。

也正是因此,洛阳军的将士,虽说经历过无数次战斗,却从未承受过太严重的伤亡。

整个冀州都在飘着大雪,而与冀州相离不远的兖州,天空却只是一片阴霾,连一片雪花都没有落过。

骑在马背上,曹操领着一群将军在濮阳城外的一片原野上奔驰。

前方满是枯草的旷野上,一只饿极了出来觅食的小鹿被马蹄声惊着,从草丛里蹿腾了起来。

看到小鹿蹿起,曹操赶忙取出弓箭,将箭矢搭在弓弦上,朝着那只小鹿射出了羽箭。

羽箭“嗖”的一声,朝着小鹿飞了过去,可由于旷野上风急,飞翔的羽箭被风儿吹偏了一些,恰好从小鹿的尾巴稍儿上擦了过去。

险些被曹操一箭射中,小鹿受惊之下,撒开四蹄,朝远处蹿去。

就在小鹿刚刚跳起,要逃往远处的那一刹,策马跟在曹操身后的一员兖州将军,将箭矢搭在弓弦上,朝着那只蹿跳着逃走的小鹿射出了一支羽箭。

随着一声弓弦轻响,羽箭犹如一道闪电般刺向跳蹿着想要逃走的小鹿。包括曹操在内,众人几乎都还没看清羽箭飞出的轨迹,那头小鹿就四蹄一撂,一头摔倒在了地上。

“端得好骑射!”见小鹿被射翻在地,曹操大喊着赞了一声,策马飞快冲向了小鹿摔倒的地方。

到了小鹿被射中的地方,一名跟在曹操和将军们身后的兖州军兵士,翻身跳下战马,跑到小鹿的尸体旁,将那只已经断了气息的小鹿提了起来,向曹操喊道:“一箭射穿咽喉!”

“元让果真使得好弓!”在那兵士喊过之后,曹操扭头向那员射出箭矢的将军赞了一声。

一箭射穿小鹿咽喉的,是员身量魁梧,一双眼睛精芒四射,给人一种不仅有勇且有谋略感觉的武将。

此人复姓夏侯,单名一个惇字。在曹操刺杀董卓失败,逃回陈留招兵反董之时,便已追随曹操。

听得曹操赞他,夏侯惇赶忙在马背上抱拳躬身,对曹操说道:“末将之所以一箭射中此鹿,乃是因明公先前将它惊了,它乱了分寸,才要末将得以射中。此鹿算来,应是明公射中才是!”

“哈哈!”夏侯惇的话音刚落,曹操就仰脸大笑了两声,对他说道:“元让想来是将某当成了爱听奉承之人,如此推功,岂非藐视于某?”

被曹操盖了个藐视他的大帽子,夏侯惇如何吃罪的起?他赶忙翻身跳下马背,快步走到曹操马旁,跪在地上,抱拳对曹操说道:“末将口无遮拦,着实罪该万死!”

“起来吧!”骑在马背上,朝夏侯惇虚抬了一下手,曹操扭头向跟在身后的将军与谋士们说道:“你等与某一同冬猎,但凡遇见猎物,只管去取!某绝不抢你等功劳!”

“诺!”跟着曹操的众人,听得他如此一说,赶忙纷纷抱拳应了一声。

武将们自是迫不及待想要在曹操面前表现一番,纷纷策马四散奔走,寻找猎物去了,只有几位文臣还留在曹操身旁。

待到将军们散去,曹操仰脸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好似自言自语的说道:“云层如此之厚,想来是要落雪了!”

“明公!”曹操话音才落,跟在他身后的戏志才就策马上前,对他说道:“冀州一带,已是连日降下大雪。日前斥候回报,关羽领军攻破东平舒,公孙瓒麾下上将邹丹弃城败走,眼下公孙瓒已成众矢之的,想来开春之后,不过入夏,蓟州便会……”

“咳咳!”话还没有说完,戏志才就一手捂着嘴巴,剧烈的咳嗽了一阵,直咳的他脸都憋成了紫胀色。

“眼下风寒正盛,志才今日委实不该随某前来!”见戏志才咳的厉害,曹操很是关切的对他说道:“今日狩猎便到此为止,我等返回濮阳,志才好生将养一些时日才是。”

“不妨!”咳了一会,戏志才用手掌抹了把嘴唇,面颊通红的对曹操说道:“李傕、郭汜近日于长安城内,因彼此不服而生争斗。双方虽是尚未兵戎相见,战事却也是一触即发。待到来年开春,二人必定互相攻伐,届时洛阳王与袁绍大军正在与公孙瓒厮杀,明公正可起兵讨伐李傕、郭汜……”

第446章独居少年

邯郸城外,三骑健马在雪地中飞奔驰骋着。

马蹄踏进深深的雪窝,抬起时,将雪片高高扬起。被抛起的雪片,刚刚上扬,便被风吹散到一旁。

凌冽的寒风夹着大片大片的雪花,朝着三名骑在马背上的骑士身上扑来,冰凉的雪片直朝他们的颈子里灌。

仨人都是缩着颈子,鼻头冻的通红,模样儿稍稍的显得有些狼狈。

奔走在雪地中的不是别个,正是刘辩和赵云、管青仨人。

与庞统闲谈中,刘辩得知庞统的舒服庞德公眼下应在邯郸一带。庞德公乃是一方名士,得知他就在附近,由于冬天而暂且偃兵息武、正无聊到发慌的刘辩,当即便决定前去探访庞德公。若是能请他出山相助,那是最好,即便不能请他出山,得他一两句点拨,也是裨益甚巨。

策马飞奔了一会,刘辩勒住战马,抬手朝前一指,对身后跟着的管青和赵云说道:“青儿、子龙,前方便是军师叔父隐居之处!我等加快行进,过了午间,想来便可到达!”

“军师因何不来?”跟在刘辩身后的管青和赵云,到了刘辩身旁,纷纷了勒住战马,管青对刘辩说道:“庞德公乃是军师叔父,若是军师前来,请之出山,岂非……”

“庞德公向来居于襄阳,若非刘表逼迫甚紧,又如何会来到邯郸?”扭头看着管青,刘辩嘴角挂着笑容,对她说道:“他虽是大才,毕竟是军师叔父,且又真心不欲出仕。军师无视其心,举荐长辈,若再亲身前来,以庞德公这种世外高人的脾性,定会以为军师不通礼数,有僭越之嫌。若是拂袖而去,我等将来又如何寻他?”

“殿下所言甚是!”听了刘辩的一番话,一旁的赵云接着说道:“只是末将以为,这邯郸周遭并不太平,此处离邯郸城甚远,殿下只带同管将军与末将前来,终究有些不妥……”

“呵呵!”赵云说过话之后,刘辩呵呵一笑,双腿朝马腹上一夹,策马向前冲了出去,一边策马前冲,一边向落在身后的赵云和管青喊道:“今日本王乃是去寻大隐,又非打仗,领那许多将士前来,万一将大隐吓走,该当如何?”

在风雪之中,刘辩的喊声变的很是飘渺,赵云和管青相互看了一眼,也是双腿朝着马腹上一夹,策马快速跟了上去。

三骑快马,在风雪中疾驰,不过小半柱香的光景,马背上的三人,前半身就落满了雪片,白花花的一块,不过由于仨人穿的都是甚厚,积满了雪片的地方倒也并不觉得怎样寒冷,反倒是衣领处,一股股冷飕飕的风儿直往里灌。

向前又奔行了五六里,刘辩远远看到风雪中隐约浮现出几座房舍的虚影。看到那几间房舍,刘辩抬手向前一指,对赵云和管青喊道:“前方或许便是庞德公所住之处。”

跟在刘辩身后的赵云和管青,也已是看到了远处隐约可见的几间房舍,纷纷朝马腹上用力一夹双腿,策马加快了速度,跟着刘辩,向那几间房舍冲了过去。

出现在仨人视野中的房舍,并非村落。它们孤零零的伫立于风雪中的旷野,远远望去,给人一种萧瑟、孤寂的感觉。

冲到房舍近前,刘辩等人勒住了马。隔着木质的篱笆墙,刘辩伸头朝小院中望去,只见房门紧闭,根本没有人在此处生活的气息。

“有人吗?”驻马立于篱笆墙外,刘辩伸直了脖子,向小院内高声喊道:“我等乃是行路的客人,风大雪急,错过了宿头,不知主人家可否收留,避避风雪?”

刘辩的喊声刚落,小院内正中间的那间房便被人打了开来。一个约莫十三四岁的少年探出头来,向外望了一眼。

凌冽的寒风中,那少年看到院子外立着三位骑着骏马,像是急于赶路的人,这才将房门拉开,冒着雪小跑到院门处,将院门拉开,对刘辩等人说道:“屋内正生着火盆,客人快些入内烤烤火!”

少年将院门拉开,刘辩等人翻身跳下马背,刘辩抱拳向那少年拱了拱,对少年说道:“多谢小哥,我等离去之时,定当奉上川资!”

“值得甚么?”刘辩提出离去之时会奉上川资,哪知那少年神色间却是一片淡然的摆了摆手,对他说道:“山野人家,有客人往来错过了宿头,乃是常事,若是都要川资,小可不若在此开家馆舍便是!”

“小哥说的是!”少年一番话,反倒将刘辩给说的有些尴尬,他微微笑了笑,再次抱拳朝少年拱了拱,对他说道:“如此在下等人便叨扰了!”

“客人请进!”刘辩不再提及川资,少年撤身向后一步,做了请的手势,给刘辩等人让出了通路。

牵着马,进了小院,刘辩等人在少年的引领下,将战马拴在了屋后的一间矮棚内。矮棚的外缘,有着一只长长的槽子,从槽子的形状来看,应该是饲养牛马所用。

少年家中并无马匹,可刘辩等人刚拴好战马,那少年却抱着一捆草料,将草料扔在了饲养马匹的槽子里。

看着少年抖落开草料,将草扔进槽子饲喂马匹,刘辩很是纳闷的向他问道:“小哥家中并无马匹,如何会有马棚,而且还有这许多草料?”

“不瞒客人!”将草料扔进槽子,少年拍了拍手,回头对刘辩说道:“家中倒是也养得马匹,只是俩月之前,家父远行,将马匹骑走罢了。这些草料,都是存料,多放些时日也是糟践了。客人既有坐骑,倒不如赠于客人。”

来到此处,刘辩乃是为了寻找庞德公。听闻那少年说他父亲两月前已然出门远行,刘辩心内陡然一紧,微微蹙起眉头,脸上现出了一抹淡淡的失落。

不过他心内还是有着几分期望,期望这少年的父亲并非庞德公,而是他们寻错了地界。

“风雪太大,客人赶路恐怕也是冻的紧了!”把手掌上沾着的草沫拍掉,少年又将手放在衣襟上蹭了几蹭,对刘辩等人说道:“快随小可回到房中,烤烤火,暖暖身子。”

“多谢小哥!”刘辩等人抱拳向少年谢了一句,跟着少年离开矮棚,径直走向方才少年走出的那间屋子。

小院**计有着五间房,每间房都是用泥土砌成。这种泥土房屋,若是时日久了,墙壁上会裂开很大的缝隙,可小院中的五间房,墙壁却很是平整,屋顶下缘露出的草根也很新,应是建造没有太久。

跟着少年来到正中间的房门外,少年刚推开房门,刘辩等人便感觉得到从屋内涌出了一股暖意。

房间的正中,摆放着一只火盆。火盆上架着一双细长的铁筷。在铁筷上,几根削了皮的山药已烤的焦黄焦黄,在屋内弥漫着喷香的气息。

“方才小可烤了几根薯蓣,客人来的正好!”将刘辩等人让进屋内,少年跪坐于火盆旁,用一双木质的筷子翻转着火盆上的山药,对刘辩等人说道:“乡野之间,少有荤腥,客人莫嫌寒酸,且吃着聊以果腹。”

“不可!”进了房内,刘辩寻了个角落跪坐下去,对少年说道:“我等借得贵地避避风雪便是,怎可吃了主人家的口粮?”

“不值甚么!”少年站起身,从房间的角落中找出三个碗口残破了的陶碗,从火盆上取下烤熟的山药,把山药在三个碗中分了,一手端着一只陶碗,怀中还掖着一只,将其中一只碗递到刘辩面前,对他说道:“屋中薯蓣均为家父栽种,家中颇是不少,客人敞开吃,小可这便去再烤上一些。”

“若是庞统也在此处,应是欢喜的紧!”待到刘辩和赵云分别接过陶碗,管青接碗时有意无意的对刘辩说道:“以往去他府上,倒是多见他吃着烤薯蓣……”

当管青说话时,刘辩的眼睛一直在盯着那少年。管青提及庞统的名姓,少年身子微微一震,却是甚么也没说,待到管青接过碗,少年只是低着头走向门口,打算再弄些山药回来,烤于刘辩等人。

“小哥认得庞士元?”少年刚走到门口,手还没伸到房门上,刘辩就望着他的背影,向他问了一句。

被刘辩如此一问,那少年背对着屋内,迟疑了一下才说道:“认便是认得,只是家父不许小可向人提及,还望客人莫怪!”

“令尊可是庞德公?”少年说出认得庞统,刘辩心内陡然一紧,赶忙将陶碗放在地上,站起身抱拳向少年问了一句。

站在临门的地方,少年并没回头,迟疑了好半晌,才丢下一句话:“客人少待,小可这便多取些薯蓣……”

说着话,少年已是拉开房门走了出去。望着被少年从外面关上的房门,刘辩心内已是了然,眼前这少年,正是庞统向他提及过的庞德公之子庞山民。

刘辩离开邯郸之前,庞统曾对他说过,庞山民虽是年幼,却颇有才名。不过他的才能,与庞统多少有些不同。

庞统擅长运筹帷幄、统兵作战,这庞山民不懂战术,对治世之道却是很为通透。以往与庞统谈论世事,也多有语出惊人之举。

此次前来,刘辩本想寻找庞德公,却不想庞德公早于两月之前离开,偌大的家中,止余下庞山民一人。

“殿下……”刘辩正望着关上的房门,一旁的赵云抱拳对他说道:“此子想来便是庞德公之子……”

“嗯!”刘辩缓缓的点了下头,微微蹙起眉头,对赵云和管青说道:“我等来寻庞德公,不想正主不在,却是寻着了他的儿子。军师曾对本王言明,这庞山民虽说行军打仗并不擅长,治理地方却是有着独到见解,只是他的年岁太幼,而且深受其父影响,不晓得可愿随我等离开此处……”

第447章羊皮地

火盆内的火焰熊熊燃烧,蹿腾而起的火苗,舔舐着摆在铁筷上的山药。

经过烘烤,雪白的山药很快便泛了黄。黏糊糊的山药浆液,因烘烤而结成了一层脆酥酥的薄皮,将烤山药的香味包裹其中,不使它溢出太多。

屋内跪坐着四个人,刘辩等人看着正专注烤山药的庞山民,许久也没吭声。倒是庞山民,终究是年岁太幼,虽说极力想要表现的从容一些,可神色中终究难免流露出几分紧张。

庞德公离去之前,曾告知过庞山民,他的堂兄庞统,眼下正在洛阳王麾下从事。

眼前的这三个人,从言谈中,与庞统很是相熟。虽说还不晓得他们的身份,可庞山民却是明白,这三个人定然是为洛阳王做事。

“不知小先生与庞士元究竟是何关系?”庞山民烘烤着山药,坐了许久、一直在盯着他看,始终没有言语的刘辩突然向他问了一句。

当刘辩问出这句话,庞山民怔了一怔,持着木筷翻烤山药的手抖了一下,半截山药掉进了火盆中。

慌乱之下,庞山民不暇多想,赶忙用木筷去夹掉落火盆中的半截山药,想要把山药从炭火中捞出来。

他的筷子刚刚伸进火盆,蹿腾的火苗就燎在了他的手上,将他燎的惨嚎一声,手中的木筷也丢进了火盆。

火焰炙烧着木筷,只是顷刻间,木筷便燃烧了起来,很快就烧成了焦炭。掉在火盆中的半截山药,也被烤焦了一块,冒起了一股青色的浓烟。

庞山民抱着被燎伤的手,满脸的痛苦。管青和赵云还没回过神来,刘辩已是纵身蹿了起来,拉开房门就冲了出去。

刚冲出房门,不过一眨眼的工夫,刘辩又折了回来,手中抓着一把蓬松的雪,跑到庞山民身旁,拉过他被燎伤的手,将雪往他被烫伤的部位一按。

冰冷的雪按在烫伤的部位,庞山民只觉着手上传来一阵难以言说的舒泰,脸上的痛苦也消退了许多。

“烫伤了,用冷水泡上一泡最好。”一边帮庞山民用雪敷着烫伤的地方,刘辩一边对他说道:“皮肤被火焰燎灼,没有立刻降温,恐怕回头会打水泡。水泡莫要给它弄破了,让它慢慢消下去,虽说有些疼,却不会留下疤痕。”

“客人懂得医道?”听着刘辩的话,庞山民很是吃惊的望着他,向他问了一句。

“这算甚么医道!”刘辩微微笑了笑,抬头看着庞山民,对他说道:“不过是些需要了解的常识罢了。”

“小可正是庞士元族弟。”刘辩帮他按着被烫伤的书,被烫伤的部位敷白雪,冰凉的爽快感直入心脾,庞山民心内一阵莫名的感动,低下头,还很稚嫩的脸上现出了一丝迟疑,犹豫了好一会,才对刘辩说道:“小可姓庞名山民,家父乃是庞德公……”

“呃!”虽说已然猜到,可这番话从庞山民的口中说出,还是让刘辩愣了一愣,一边用已经融化了多半的雪帮庞山民敷着烫伤,一边抬头望着庞山民,对他说道:“不瞒庞兄,我等前来,正是欲要寻找德公先生。”

“小可尚且年幼,万万当不得先生一个‘兄’字!”刘辩比庞山民大了好几岁,听得刘辩唤他“庞兄”,庞山民赶忙说道:“敢请先生留下名姓,待到家父回返,小可自会代为通禀……”

“这位便是当今洛阳王!”不等刘辩说话,已然起身同赵云一起来到刘辩身后站着的管青就对庞山民说道:“殿下得知德公先生隐居于此,特意冒雪前来,不想却是无缘得见……”

“青儿!”管青话还没有说完,刘辩就稍稍侧了下头,打住了她的话,随后微微一笑,对庞山民说道:“庞兄莫要见怪,青儿快言快语,本王原不欲向庞兄明说身份。庞兄只当不晓得本王是谁便可,说话也要自在些……”

“草民眼拙,望殿下恕罪!”得知正帮他用雪团按着烧伤的便是当今的洛阳王,庞山民怔了一下,赶忙抽回被刘辩按着的手,翻身便跪在了地上,拜伏着对刘辩说道:“只是家父已然返回襄阳,殿下恐怕是白走了一趟。”

“不妨!”刘辩将手中剩下的一小块雪朝着还敞开的房门丢了过去,脸上带着笑意,对庞山民说道:“今日大雪漫天,本王恐怕是走不得了……”

“今晚殿下请入住草民房舍,草民自去偏房!”刘辩刚说恐怕走不了,跪伏在地上的庞山民就赶忙接过了话头。

低头看着跪在面前的庞山民,刘辩对他这很是谨小慎微的性格感到有些难以适应。

庞山民看起来不过十二三岁年纪,顶多不会超过十四岁。若是刘辩刚来到这个时代,这样一个半大的孩子如此恭谨的向他行礼,刘辩一定会感到很不舒服。在他曾经生活过的年代,这个年纪的孩子,应该还是缠着大人买东买西,围在大人身边撒欢的时候。

可自从来到这个时代,刘辩已是见惯了幼小的女孩儿出嫁成为人妇、年轻的游子四处游历寻求功名,对庞山民正正经经跪伏在地上,虽说有些不适,却并不是那么的反感。

“快快请起!”庞山民还跪伏在地上,刘辩欠了欠身,朝他虚抬了一下手,对他说道:“德公先生不在,本王今日前来,乃是叨扰了庞兄,庞兄如此,真正是折煞本王!”

“殿下!”庞山民跪坐起身,略微迟疑了一下,随后对刘辩说道:“家父临行前,曾交于草民一张羊皮地图,并说了一番古怪的话语,草民不甚了了,方才险些忘记,眼下想来对殿下应是有些用处。”

庞山民说出庞德公留下了一张羊皮地图,刘辩扭头看了看站在身后的管青和赵云。

管青与赵云几乎是同时朝他点了点头,意思是要他看看那张地图,他这才对庞山民说道:“既是德公先生所留,想来是极为紧要的。若是庞兄不弃,本王倒想借来观瞻一番。”

“殿下少待!草民这便取来!”庞山民微微欠了欠身,向刘辩告了个罪,起身离开了房间。

待到庞山民离去,刘辩再次向身后站着的赵云和管青看了一眼。

与方才不同,此时二人脸上也都是一片茫然,根本猜测不到庞山民会拿回一副怎样的地图。

刘辩等人并没有等上多会,庞山民就双手捧着一只卷成筒状的羊皮卷折了回来。

进了屋内,他将房门轻轻掩上,很是恭谨的捧着那张羊皮到了刘辩近前。

由于庞山民住处极尽简陋,屋内并无矮桌,到了刘辩近前,他弯下腰,将原先他跪坐着的破草席向前拉了拉,他自己则在泥土地面上跪坐了下去。

“这卷羊皮,乃是冀州、渤海、蓟州以及辽东等地详图。”跪坐在地上,庞山民将羊皮摊开,借着火盆的火光,指着地图上的一条条细小曲线,对刘辩说道:“家父为画这张地图,游历大山南北,着实耗费了许多心血,家中止有一件,若是破损,便再也无有了……”

低头看着庞山民捧出的地图,刘辩发现,在这张图上,不仅标注着山川、河流,甚至还标示着许多村落、城镇的所在方位。

哪里的山川险峻、哪里的河流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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