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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工科生-第4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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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朕现在封他为‘冠军侯’,假以时日,他为天竺大都护之后,你再给他封公。”
  “二郎……”
  “记下了?”
  “嗯。”
  原本李世民是不打算经营天竺,实在是山高水远,道路艰险。不管是走哪条路,不是千里戈壁,就是茫茫雪原,再不就是虎豹豺狼出没的“茶马道”,那里一年到头,只有几个月时间可以走人。
  陆地上的条件,相当艰苦。
  至于海上漂泊,同样要看洋流和季风。虽然现在的航海技术,已经能够保证全年通航,只是其中艰难,较之陆路还要残酷得多。
  然而蒸汽机改变了李董的想法,大唐帝国有限责任公司……到底是个扩张的大公司,三千万人口,根本不够用。
  事到如今,再去后悔,或者再去想如何除掉张德,都没有太大的意义。
  实际上他也清楚,张德每年遭受的刺杀,并不比他少。
  而他更加清楚一件事情,这些刺杀,没有哪一次是他授意的。
  这其中蕴含的意义,他实在是太清楚不过。
  想通关节之后,哪怕对李唐皇族的未来,他并没有抱有强烈的“万世一系”念头,可自己的“千古一帝”,那是跑也跑不掉。
  震古烁今的“千古一帝”,后世不管出现什么样的朝代,注定绕不开他。
  哪怕贞观朝英雄辈出群英荟萃,所有的中心,一切的光荣,都是他李世民的。
  至于张德,或许他死后,新朝初生,大约也就是贞观朝的宇文恺。想要头顶“张子”传道天下,大概还是要熬上百几十年千几百年。
  假如后来者,还没有良心泯灭的话,大抵是如此的。
  “二郎,天气热了起来,到时程处弼面圣,可要另择场地?”
  “不必。”
  李世民淡定地笑了笑,“朕还没有到那个地步。真到了那一天……观音婢,朕会提前跟你说的。”
  长孙皇后情不自禁地伸手摸了摸李世民的脸颊,她的丈夫,少时成名,乃是有名的英豪。一路征伐搏杀,才有了二十五年“贞观盛世”。
  这旷古未有的壮举,只此一家,别无分号。
  残破河山洗刷一新,从乱世到治世到盛世,不过是二十年奋斗。便是两汉英杰,又有谁做得到?
  “二郎,京城流传张德长子在京,可要见上一见?”
  长孙皇后收拾了起伏的情绪,寻了个话头,问李世民。
  “‘女儿国’的张沧?”
  “不错。”
  微微点头的长孙皇后突然发现,自己丈夫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事情。
  许久之后,李世民开口笑道:“此子命大,朕想起当年‘飞骑’探马失踪一案,至今未破。如今回想往事,怕是当时安平就是在生养张沧。”
  很是放松地吐了口气,李世民看着窗外的人山人海,便道:“那就见见他,召他前来长安吧。”
  


第二十六章 好姐妹
  为了“四夷怀德碑”一事,京城要比往日轻松了一些,连人畜粪尿都少了不少。大喇喇几万人走动,也只有皇帝才有这样的资格。
  大概也是因为没了皇帝镇压,南市也比往日更加活泼。多了不少出来走动的小娘,也不知道是不是平日里被关的狠了,这光景出来,都一个个跟疯了一般,几乎要把南市数得上的店铺买个遍。
  “哎呀,这天当真是热了起来,不过好生痛快,许久不曾这般快活了。”
  “芝娘是长久藏在家里,不爱出来走动,这才如此。”
  “总不能都学长孙大娘子吧。”
  几个小娘去了南市的一家冰室,这里是为数不多有雅间可以吃冰的地方。二楼雅间的仆役,清一色都是新罗婢,也更让她们安心。
  这光景冰室门口停了几辆马车,跟从出来的护卫和仆妇,也是抽空休息了一下。
  “哎,柔娘,听说着冰室有了新东主,可是真的?”
  “嘻嘻,我看芝娘想问的,不是这个吧。”
  坐在温柔另一侧的少女冲着问话的小娘挤眉弄眼,让人顿时霞飞双颊,一脸的羞恼。
  “去去去,这有甚么,难不成,只许男人私底下点评女子。不许女子反过来么?”
  又有一个少女开了口,然后好奇地问温柔,“七娘,我听我二哥说起过,说不适换了新的东主,而是‘女儿国’老板参了份子?”
  “这我哪里知道?”
  温柔翻了个白眼,“我阿耶最恨姓张的,你们又不是不知道,问我等于白问啊。”
  “这可说不准,我们里面,就你去过‘女儿国’,万一你看人家张大哥英武不凡雄壮威猛,顿时就爱上了他,这也未可知啊?”
  “呸,一个搓澡汉,有甚看头。”
  拿着长长的银勺,温柔撇撇嘴,一脸的不屑。
  “哎,七娘,你总归是见过他的,说说看,长个甚么模样?”
  旁边的小娘胳膊顶了顶温柔,眼睛里全是好奇。
  最先问话的那个小娘,也是脸蛋微红地挖了一勺绿豆冰沙,低着头仿佛专心吃冰的模样,其实耳朵竖起来,生怕漏了一个字。
  温柔仿佛没有看到一般,翻了个白眼一副很无奈的模样,然后说道:“那厮身材长大,身手极好,五叔是甚么身手,你们是知道的吧?五叔在他手上,不是一合之对手。”
  “真的假的?!五叔可是在河北道河东道行走过的!”
  “骗你作甚?要不是五叔没打得过他,还能赔恁多钱。”
  “也是哦。”
  吃着绿豆冰的小娘听了温柔的话,顿时眼眸闪烁,像是闪光一样,竟是美滋滋地挖了一大勺冰沙在口中。
  然后冰的额头发痛,忙不迭地手握成拳,然后打着额头。
  “……”
  “……”
  “芝娘,你今日怎么怪怪的,吃冰吃得这般凶。”
  “我……我……我就是许久没吃冰,这、这才吃得莽了些。”
  “嘻嘻,我看不是吃冰吃得莽,是想汉子想得莽。”
  “好啦好啦,说起来都是忘了,芝娘,前几日借你的书,得还给别人啦。可别忘了。”
  “不忘、不忘。”
  芝娘连忙抬头,对温柔说道。
  “七娘,甚么书?”
  “啊,还能是甚么书。怎么,你想看道德文章还是子曰诗云?我家可是一大堆,多得是。”
  “我才不要看呢。甚么?讲甚么故事的?”
  “对啊七娘,甚么故事的?这几日看了一本很厉害的,《李淳风三戏白牡丹》,哇,好厉害的……嘿嘿。”
  有个小娘笑的鸡贼,掩着嘴跟身旁的同伴小声地说了一通,同伴顿时面红耳赤:“啊,你不怕被你家大人发现吗?要死啊,看那种书。”
  “凭甚么不看?茶肆都说得,我不能看得?”
  “那些书哪里来的?”
  “听说是扬州来的,还有沔州来的。”
  “沔州?那不就是武汉?哎,你说找‘女儿国’的老板,能不能让他带一些过来?他可是张江汉之子。”
  “哎,可不能这么说,这是不是,还没有定论呢。”
  一帮少女叽叽喳喳地在那里议论着,温柔时不时也参合一两句讨论,只是全程都在眉眼观察芝娘。
  “杜灵芝!张沧来了!”
  噗!
  刚一口绿豆冰含嘴里的芝娘,当时就喷了出来,“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整个雅间都是安静了下来,随后爆发出快活的大笑声。
  银铃也似的笑声串了起来,整个楼上楼下,都是无比的热闹。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笑死我了!”
  “你真坏呀七娘,这般作弄芝娘。”
  “柔娘真是个精怪,明明知道芝娘这阵子都在打听张沧的事情。”
  笑归笑,也忙着给杜灵芝抚背。
  好不容易缓了过来,芝娘一脸幽怨地瞪了一眼温柔。
  “好姐姐,我的错,我的错。妹妹不该作弄你……可是……这也不怪我啊,妹妹也没想到姐姐这般大的动静。”
  “不理你了。”
  杜灵芝面红耳赤,被人掀了小心思,大庭广众之下的,简直是羞恼万分。
  虽说都是友朋,可到底还是难为情。
  “好姐姐,我知错了,我知错了嘛。最多,最多我让五叔多去几次‘女儿国’,看看能不能瞅个时机,让姐姐见上一面张大郎。”
  “呸,我哪里想要见他。”
  “哈哈,柔娘你要是能凑成好事,说不定杜长史还要谢你呢。”
  “笑甚、笑甚,你们别笑,当我真不能找着机会,让杜姐姐跟张大郎见上一面么?哼,我是谁,我可是温七娘,浑身是胆,女中豪杰!”
  说罢,温柔摆了一个架势,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一众女郎顿时笑的前俯后仰,连杜灵芝也是掩嘴窃笑,一脸的嗔怪。
  又吃了一会儿冰,终于休息好了的几个女郎,留了两三个银元在桌上,便是直接走人。
  离开冰室的时候,温柔上了杜灵芝的马车,在车厢中,温柔握着杜灵芝的手,一脸讨好的模样:“好姐姐,你等我好消息,一定帮你约上张大郎。”
  “谁、谁要你去做这等事情……”
  芝娘嘴上这般说着,眼眸却是闪烁,看着车厢的角落,一脸娇羞,却是难掩内心的期待。
  


第二十七章 好机会
  和温柔这种带有个人追求的“花痴”不同,杜灵芝更类似需要一个幻想出来的英雄才子来带她愉悦带她飞。
  杜楚客原配贞观十四年去世,续弦之后对几岁的女儿也就更加宠爱有加。只是这十几年朝局变化极大,加上杜氏的发展方向也显然脱离了“纯臣”范畴。兄长杜如晦撒手人寰,杜楚客也就更加在意杜氏,对女儿的关心,自然就大不如从前。
  物质上虽然富足,杜氏也根本不需要追求财帛,但杜灵芝久居闺中,对外界变化更多的是靠声口相传,或者就是报纸杂志。
  即便是报纸,也大多是《洛阳日报》这样的官样文章,偶得几个传奇,便像是个珍宝一样,细细品味。
  实际上,这么些年下来,杜灵芝最喜欢看的不是什么江湖游侠,而是狐狸精怪,大多都是小黄文。她本就是懵懂无知,看小黄文纵然会察觉到有些羞耻,但这种羞耻度,伴随着刺激感,反而更加让她乐于其中。
  纵使有些友朋,也多是温柔这种动机不纯,或者家门复杂的女郎。
  “唉……”
  支着下巴看着窗外,夏天的雨说来就来,家中大人和男丁,都跟着二圣去了西京。这光景,杜灵芝前所未有的自由。
  每每出行,也多是跟别家小姐妹在一起,又有护卫、仆妇,怎么看都挺安全的。
  “七娘不是说中午之前就来么,这雨这般大,来个甚么。”
  一场雨,让街市都冷清了不少。
  旌善坊一辆马车缓缓地离开坊里,穿着棕丝蓑衣的温碧侠赶着车,马车内干爽舒适,根本不用担心外面下多大的雨。
  走了一半路,忽地雨就停了。还不得反应过来,太阳居然又钻了出来,只这片刻,连一点点热气都没有消散,反而像是铁板上喷了水,更加湿热难受。
  “姑娘!杜宅到了。”
  外头温碧侠喊了一声,温柔打开车窗,探头道:“五叔,在外间等我一会,我去去就回。”
  “好的姑娘。”
  温柔脚踩牛皮高跟靴,倒也不怕道上积水,此刻她一身男装,形象很是儒雅,气质极为出众,只是到了杜宅门口,门子就忙不迭地把们打开。
  门洞里头的门子和仆妇都是堆着笑:“七娘来啦,三娘就在偏厅等着七娘呢,可要老妇人带路?”
  “不用不用,我自认得路。有劳帮着开门,天气甚是闷热,少待叫些凉茶,你们自去消散湿气。”
  说着,一枚小银元被弹了出来,饶是仆妇身材胖大,这光景却也身轻如燕,非常灵活地双手一合,将小银元拍在手中。
  满脸的笑,恨不得把五百年的褶子都堆出来:“多谢七娘,多谢七娘……”
  温柔笑了笑,转身就前往了偏厅。
  等她走远了,那得了银元的胖大仆妇这才道:“果然不愧是温宝宝,出手就是阔绰,嘿,还是华润号的小银花。”
  小银元值当五百文,剪了花边也有四百文,够一家人好些天开销的。
  “哎哎哎,见者有份,你这胖婆子,莫不是想独吞?”
  “嗨,说得甚么话,我这不是正要去叫些凉茶过来?”
  胖大仆妇翻了个白眼,扭着水桶腰,便往外间走去。一边走一边琢磨着,这五百文买坊南的凉茶,那就贵了些,跑一趟南市,买些大通货,怎么地还能便宜一半,几个人至多吃个三十文的凉茶……
  留在门洞的几个门子都是一脸郁闷:“狗婆子,倒是手脚快,又让她赚了去。”
  “下回见了温宝宝过来,咱们得出门相迎,免得那婆子又得手。”
  “好了好了,都是自己人,何必计较恁多。”
  “计较恁多?来一回就是五百文,这月月都来几回,养个外室都够了。”
  “说的也是哈。”
  门子都是在计算着收益,杜楚客虽然是魏王府长史,可真要说送礼上门的油水,还真没多少。
  谁叫魏王现在是彻底没戏呢?
  长孙皇后训这个死胖子,那是训得弘文阁人尽皆知,搞得外朝那些捧臭脚的,也不愿意过来烧这个看似火热的灶台。
  更让人烧心的是,当初岭南冯氏来京城溜了一圈,房遗爱这个二世祖给人“出头”,魏王这个倒霉蛋,就被房遗爱敲诈勒索到差点减肥成功。
  “杜灵芝!你又思春了!”
  “啊!啊?啊……温柔!”
  “嘻嘻,快走快走,叫上几个人,咱们去厚载门,城外早先那个温泉庄子,如今被‘女儿国’买了下来,这几日好生的热闹,好些女郎都去享受了一番。听人说,那泉水甚是神妙,驻颜有术的上等去处。”
  滋阴补阳、美容美颜……总之,能吹的都给它吹上。
  其实洛南西多有天然温泉,只是随着人类活动的频繁,加上城市建设的需要,很多天然泉眼都被扒开导流,然后再掩埋泉坑,再要想寻天然温泉,就得走不少路。
  所以京城附近的天然温泉,往往都是权贵人家的庄子。
  如今通济渠南的一个温泉庄子,就是张亮的产业,当年张亮受王世充严刑拷打,愣是半个字都没有吐出来,李世民为了奖赏他,这个温泉庄子,就是当年的奖励之一。
  只是因为赵郡李氏婆娘太过凶悍,张亮厮混多年,也从来没有过想要度假散心的时候。
  庄子破败已经有十多年,到跟赵郡李氏婆娘离了婚,又去南方做了一回“天眼”,享受过南方的温泉之后,这洛阳的温泉,也就没了兴致。
  原本想着聊胜于无翻修一下,只是不曾想便宜儿子张申居然在给人当跟班,虽说理智上不介意,可“女儿国”问他赎买这个温泉庄子的时候,他倒也没有一口回绝。直到“女儿国”说给张申三个点的中介费,这事儿,才算是成了。
  实际上整个事情,跟张申半点关系都没有。盯上这个庄子的是温柔,然后温柔找上了几个张氏家生子,几个张老汉再跟张二郎这么一说,张二郎再让人前往张亮府邸。
  全程张大郎都是“不知情”状态,而张二郎也不知道中间有温七娘的作用,看上去仿佛就是“女儿国”直接找上的张亮。
  事情办妥之后,“女儿国”等于有了个高档场地,而且离洛阳城也不远,如今道路通畅,马车出城不过六七分钟,就能抵达目的地。
  对买买买就能大半天的女人来说,出城几分钟就能泡温泉去去乏,自然是愿意的。
  寻了个由头,杜三娘自然能够出去玩耍,更何况还有知书达礼的温氏七姑娘,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杜宅也跟出来几个老兵护卫,跟着温五有说有笑地闲聊,马车内,温柔神神秘秘地对杜灵芝道:“好姐姐,今日恰好张大郎要去温泉庄子办事,温泉后头有个花园,我买通了那看园的奴婢,你自去赏花听风好了,倘使遇着了人,以你穿着气度,也不会真个赶了你出来。到时候见了张大郎,你便说迷了路,乱入了贵宝地,想来便能说说话。”
  “你还真这般做了?!”
  杜三娘有些羞恼,嘴上更是嗔怪,可是眼眸闪烁意动,却是遮掩不住的。
  眼见着杜灵芝这般内心雀跃,温柔笑的甜蜜,握住她的手,柔声道:“也就是好姐姐,若是别人,这等好事,我才不去帮忙呢。”
  


第二十八章 当年朱雀街
  “伯献。”
  “先生。”
  躬身行礼,程伯献见是李奉诫,很是恭敬,上前一步问道,“先生甚么时候来的长安?”
  “来了几日,都在平康坊里厮混。”
  笑着摸了摸程伯献的脑袋,“比你大人长得好看。”
  程伯献腼腆地笑了笑,他能在长安城独立于卢国公府之外,就是因为有李奉诫罩着。师从“李狂人”,可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打了个呵欠的李奉诫一身行头还是有些荒诞,只是觉得新奇的围观群众,到底也没有以前多了。
  披头散发,只用一根丝带扎了个马尾,对襟小褂在身,脚踩一双芒鞋,宽大的棉麻短裤,看着就很舒服透气。腰带是没有的,就用一根绳索,在腰间打个蝴蝶结,绳索头子上,穿着珊瑚珠,红红的很是好看。
  虽然没怎么打理,但李奉诫天生须髯好看,老张怎么留都是奇形怪状的胡须,李奉诫就轻松留出了张公谨才有的美髯。
  三十多岁的帅哥里头,李奉诫也算是独树一帜的英俊。
  “先生也是来看‘怀德碑’的?”
  “那物事有甚看的。不看。”
  李奉诫说着,站在程伯献一侧,将他和程知节隔开,那卢国公气得脸色发黑,有些一巴掌扇过去,却见李奉诫后头也有几个年轻小子,正怀里揣着匕首盯着他。
  老江湖当然知道这些都是什么狗屁东西,十几岁的小郎,别看一脸稚嫩,可贞观朝的小郎,十五六岁跑野地里搏命的,没有三百万,一百五十万有的。万里挑一……李奉诫也能挑几个狠货出来啊。
  再说了,一个少年郎杀了一个当朝国公,还真不一定就横死当场,打御前扯皮的官司,李奉诫真不怕谁。
  就算流放三千里,老皇帝一死,新皇登基上来就是大赦天下……这他妈不是死得冤枉?
  而“李狂人”之所以是“李狂人”,就因为他办《扬子晚报》可不都是笔杆子。出去采风找新闻的“记者”,你要是不拎着横刀砍人,有活力社会团体追杀你,你没有反抗之力怎么办?
  战地记者不算什么,战斗记者才显威武啊。
  这几年李奉诫主要的业务,除了继续影响进奏院之外,还在搞“国族”理论建设。手头操办的全新读物,主要就是学习炎汉砍人技术。
  再确切一点,是读书种子砍人技术的若干经验和教训。
  不少京中少年,对这个都很追捧。而官方也没有压制,主要是以前维稳可能需要镇压,但此时海外收益逐渐增加,贸易出口成了一个很重要的经济组成,这就需要释放这种压力。
  李奉诫是钦定的“导师”,所以当李奉诫收了程伯献为学生,并且取字“尚贤”之后,卢国公府上下,半个屁都没敢放。
  甚至程处寸之流,还偷偷地给点了个赞,这事儿,程知节饶是有日天操地的勇气,也只能憋着。
  程处寸、程处立、程处侠三个庶子,原本在程知节的计划中,怎么地也是要从老板那里搂些好处,顺势壮大程氏。
  只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贞观朝的发展,犹如脱了缰的野狗,根本不是程知节能够理解和反应过来的。
  说到底,他和长孙尉迟、房谋杜断,还是有很大的差别。
  “心机婊”也似的莽夫,在贞观二十五年想要继续卖蠢卖人设,大多数人根本不吃这一套。
  “听说二圣还带了几个罪囚过来,两京僧道,也早就布置了甚么,是要祭告天地么?”
  “天都是皇帝的,祭告个甚么?”
  “这几日城西那些胡人,都在做头发。”
  “做头发?做甚么头发?”
  “粟特人多卷发,听说有个甚么铁板夹子,可把头发弄直。这几日,凡是卷发的,大多去夹直了。”
  “哈,果然么。畏威而不怀德,三郎干得好啊。”
  程伯献虽然才十三岁,但见识并不低,他知道,这是城西胡人的惶恐,深怕惹火烧身。也就是胡姬好一些,但即便是舞娘琵琶女,如今也现有再穿家乡袍服,多是大唐丽装在身。
  其中道理,无非是怕被嘲笑为胡人。
  “李君!”
  朱雀街如今种了许多苦柚和香橼,常人多以为朱雀街如何堂皇肃穆,其实和大多数街市一样,依然有贩夫走卒流窜。
  如今算是退休的安西里,得了个分管的差事,主要就是约束胡人小贩,不要流窜到朱雀街一带来叫卖。
  “安将军!”
  “可不敢当将军称呼。”
  “安世叔。”
  “幸甚、幸甚……”
  安西里听李奉诫这样称呼他,顿时笑的眉飞色舞,这样的交情,让安西里很是骄傲。他也是万幸,当年自己儿子不算太傻,居然攀上了一条金大腿。
  “世叔怎地来了这里?”
  “本来是带着儿郎去西街盯着,结果几个粟特小子跑得飞快,跑春明南二街来了,只好追过来,怕他们惹事。这些做生意的,胆子就是大,遇上甚么贵人,都敢兜售物事。”
  “由得他们去就是。”
  李奉诫笑着道。
  “好歹也是人命,前几日惹了隆庆宫的学子,被人一通好打,吃晚饭还好好的,第二天就死了。新来的胡人到了中国,少了敬畏之心,依旧我行我素,自是要出事的。老夫也是不想他们白白枉死。”
  “听说西城墙外,多了一片窝棚,本想去看看的。”
  “李君说的是城西瓦子?”
  “瓦子?”
  “都是城里人在外面买了地盖的,一个个跟瓦当也似的院子,一到夜里,灯火通明,远远看去,就跟一个个瓦片。西城的卫士说是瓦子,也就叫开了。”
  “都有甚么乐子?”
  “乐子甚多,嘿,李君可要去看看?”
  安西里掩嘴小声道,“有身材丰腴的胡女玩相扑,甚是劲道,那肉翻如浪,简直是大饱眼福。”
  只听这么一句描述,李奉诫脑洞本就大得出奇,略作想象,当时就热血沸腾,搓着手道:“有这等好去处,合该我运数到了,正好去看看。”
  “嘿,除了相扑,还有……”
  忽地,安西里住了口,猛地站直了在街边,不多时,就见换了仪仗的二圣队伍,重新出现在了眼前。
  原先是从春明大街过来的马车,此时,却是从朱雀大街由北向南的骑马队伍。
  羽林卫的锐士速度极快冲了出来,两边骑兵如一条直线,直接将朱雀大街两边隔开,不多时,又有两队骑士过来,纷纷下马,居然是执戟士。
  这些执戟士穿过羽林卫,将大戟横了起来,将围观百姓再度赶退几步。
  而此时,又有两队骑士出现,将停留在这里的马匹直接迁走。
  虽然见多识广,但安西里还是用手肘支了一下李奉诫,顺着安西里的目光看去,两边楼房之上,全都被羽林卫、警察卫的人占了位子,强弓硬弩,都是时刻准备着。
  正当李奉诫感慨之时,却听程伯献一声惊呼:“哇,好生威武!”
  却见仪仗开道,至中央时,就有两匹神骏,毛色油光锃亮,都是赤红的大马,个头极高,李奉诫只是毛估了一下,都知道这两匹马,少说也有七尺高。
  一般人坐在它们身上,只会显得不伦不类,但此刻两个骑士,却是威武霸气,各持一杆马槊,当真是威风凛凛。
  “是尉迟大将军和秦大将军!”
  “怪不得,如此雄壮,犎牛王岂是对手?”
  尉迟恭和秦琼左右开道,紧跟着的,却又是两匹神骏,两匹都是乌云踢雪,但是毛色带着金光,可能还有追风马的血统。
  这两匹马出现之后,朱雀大街两侧,扑啦啦地跪倒一片,大多都是胡人。安西里正要跪下,却被李奉诫拉住了胳膊:“世叔,既为汉家臣子,岂能等同胡虏?”
  安西里一愣,便是不跪了,只是弯腰很深,恨不得以头撞地。
  


第二十九章 见一面
  二圣没有坐车,而是戎装在身,骑马巡视。
  皇帝身材虽然胖大,但是穿了精钢罐头之后,倒也看不出来胖成什么模样。尤其是李世民须髯威风,原本的庞大油肚子,反而因为塞进了罐头,更显得威猛。
  盔甲做了极多花纹,龙纹如闪电,虎纹如山岳,在阳光下,极为醒目。
  天气很热,但是皇帝淡定自若的模样,别说是行伍出身的粗坯,连李奉诫这个大俗人也是觉得神异,心中暗道:这么热,怎么受得了的?
  他哪里晓得,皇帝那一身精钢罐头,里面有特制的夹层,塞了细碎的冰块。如果冰块化开,盔甲后头就能放水,极为方便。
  长孙皇后也是一身戎装,只是形制要简便飒爽的多,束发戴冠,更是英气勃发。两匹神骏,更是通了人性一样,步频居然是一致的,二圣并进,看上去极为有仪式感。
  “弘慎。”
  “甚地事体?”
  “这可是黑风骝的崽?”
  “瀚海公主府得了几匹母马,有一匹母马是马王,杂交之后,几次生产,就只有这两匹。”
  张公谨说罢,一脸同情地看着李勣,“你还要不要想了。”
  一脸心痛的李勣眼泪都快下来了,他嘴上打了个哈哈,心中却是念叨着:待今日事闭,老夫直接去问皇帝讨要。
  这样的神骏,可遇而不可求啊。
  而且只论卖相,两匹黑风骝和金山追风杂交出来的神骏,比它们的老子还要高大威猛,最重要的是,性情听话,绝对是好马。
  长孙皇后坐在马背上,居然一点都不颠,这马儿简直了!
  “你不会打着注意,想要看过立碑之后,就去问陛下讨要吧!”
  见李勣面无表情的模样,张公谨跟他相识多年,多少都能猜到点他想打什么主意。当下瞪着李勣,“你想都不要想!”
  “作甚?!”
  李勣一愣,见张叔叔一副吃人的模样,顿时惊叫,“老东西,你莫不是打了这般念头!休想!”
  本来还不觉得如何,只见张公谨这般德性,李勣顿时明了,这老畜生想法跟他一模一样。
  他们二人想要再度领兵的可能性不大,就算有,也要等到新皇上位。眼见着老朋友都死了不少,两人心态都是比较复杂的,有时候想着天不假年那就拉倒,有时候又想着万一老子续命有道呢?
  复杂的情绪下,自然就有复杂的想法。
  张叔叔寻思着湖北总督既然是要交代出去了,怎么地自己也算是国朝栋梁,这东南西北走一遭,老部下那么多,再搏几个子孙富贵出来,也很正常。
  最重要的是,他想离开权力中心,离皇帝远远的。
  既不想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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