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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秦-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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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老二以为要的官高了,结结巴巴的说道:“要不然在县里面当个县丞也行?不行的话您至少封我当个亭长!十里铺的亭长!”
嬴子婴一听十里铺就明白了,问道:“你还惦记着勾栏里的那个女人?”
裴老二尴尬的点了点头,搓手说道:“那个是个好婆娘,俺想将她娶回家!”
嬴子婴用手指了指自己,然后又指了指裴老二,说道:“没有你这一滴水,也没有大秦国这汪泉水!你既然想当官,孤就封你当太仆!”
裴老二嘴巴张了张,啰嗦了半天才问道:“这太仆,是个什么官?”
嬴子婴瞥了他一眼,说道:“专门替孤养马的官!”
裴老二立即点头,说道:“养马我还是会一点!这官做得!”
嬴子婴没理会他,招呼了一个侍女,吩咐她进府库取一件锦衣出来。待侍女取出了锦衣,嬴子婴赐予给裴老二,向他说道:“孤知道你们那的人讲究个衣锦还乡,你当了官,就要穿上锦衣华服,漂漂亮亮的将那个女人取回来!活在这乱世,彼此有情就行了,别顾忌什么身份!”
裴老二跪下磕头,谢了秦王赏赐就退去了。等他走后,韩谈领黄应已经回来了。君臣礼毕,嬴子婴就对黄应说道:“孤让你主持关南防务,你如今可有头绪?”
黄应答道:“臣有三策,请秦王定夺!”
“哪三策?”
“第一策,修复城墙,并在周边山头搭建烽火台!”
嬴子婴点了点头,心思这第一策中规中矩并无新意。
“第二策,召集流民到关南,然后在商县等地实施屯田!这样就能缓解关内粮食,还能恢复关南人气,等到时机成熟,再取下武关!”
嬴子婴想了一会,说道:“如今楚汉大战,各地流民不少,只要你放出风声,到时候估计有不少人愿意入关!”
黄应点了点头,说道:“秦岭虽然广阔,但依旧有不少山路小道能进关中,这些路虽然没办法让大军通行,但那些流民却能过来!”
嬴子婴说道:“你说说第三策吧!”
黄应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向嬴子婴磕头说道:“臣恳请秦王派出使者,出使汉国,与汉国交好,达成盟约!”
“什么!”嬴子婴霍然起立,睁大了眼睛看着黄应。
第二百九十三章 扑朔迷离
大殿当中,黄应跪在地上,他抬头直视,腰身挺直。嬴子婴在案边踱步,静静的沉思着。韩谈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退下,环顾左右,大殿之中只剩下君臣二人。
嬴子婴沉思了良久,还是摇头说道:“孤与刘邦不共戴天!”
黄应霍然起立,着急的劝道:“真正与君上不共戴天的是项楚!秦国复国不久,不能与天下为敌!何不学苏秦张仪,用合纵连横之道将诸侯分化,只要能借来喘息之机,何愁不报大仇?”
嬴子婴还是摇头,黄应激动得上前两步,叫道:“秦王您——!”
“好了!”嬴子婴向下摆摆手,道:“你所言未尝没有道理,但此时还未到结盟的时机!”
黄应争辩道:“如今楚汉交战,刘邦正处于下风,这正是上天赐予秦国的大好时机啊!天下诸侯乱战,他们不再同心伐秦,只有趁此机会拉拢一些诸侯,我们秦国才能得到一点喘息的机会!不然等项羽打败了刘邦,附庸刘邦的那些诸侯肯定会再次倒戈,那时候项楚再号令诸侯伐秦,就为时已晚了啊!”
“不然!”嬴子婴走到山河屏风处,戟指关中,向河洛一带一点,指示道:“韩信就驻扎在渑池,却迟迟不肯退去,这证明他对关中依旧不死心。刘邦虽然在南郡遭受了挫折,但并非不可一战,你看!”
嬴子婴手指三川一地,向下一划,继续说道:“不仅仅是韩信,连这些地方的兵马都未调动,这足以说明刘邦的形式并非我等想像中那么危机!项羽尽抽楚地精锐攻进了南郡,但他的盟国并未跟进!如燕王臧荼还在与韩广交战,龙且在齐国平乱,都不敢妄动!如九江国也并未举国出动,这证明项羽带领的全是楚国之兵!楚国是攻方,需要顾及粮草,如果不能速胜刘邦,到时候肯定后继乏力!”
嬴子婴说完,又幽幽一叹:“如今谁都知道秦国势微,刘邦如果不被逼迫到绝境,又怎会与秦结盟?”
……
渑池又名黾池,以池内注水生黾(一种水虫)而得名。黾池,上古属豫州,西周时为雒都(今洛阳)边邑,春秋时属虢、属郑。战国时韩灭郑,渑池属韩。公元前279年,秦赵会盟于西河外黾池,蔺相如力斥强秦,不辱国体,使得秦国不敢小觑赵国。
韩信败退关中之后,渡黄河屯兵于渑池。刘邦在南郡战事吃紧,派人数次相招,韩信都推脱不肯南下,以至于连刘邦都起了疑心,派遣郦食其偷偷察访。郦食其一去,依然没带回韩信。汉王相召,郦食其告曰:“大将军一心灭秦,并无二心,还望汉王毋须猜疑!”
刘邦哪里肯信,怒斥郦食其道:“韩信再不至,项羽就要取孤首级了!他数次推脱,还说没异心?是不是你受了韩信好处,替他回来说好话?”
时值张良就站在刘邦身侧,他见刘邦气得胡须都翘起来了,于是弯腰向刘邦行了一礼,面无表情的说道:“既然郦食其带不回大将军,那就证明此行无功。回来激怒大王,那就是有过!臣恳请大王捉拿郦食其,将他押到大牢,让狱卒好好拷问!大王心忧战事,几日都未睡好觉,千万不可气坏了身子。”
张良一说完,就朝帐外喝道:“戟士何在?”
两位戟士冲进军帐,拿绳子将郦食其捆了,拖拖拉拉的就往外走!刘邦看得是目瞪口呆,他从未见过张良如此模样,心中总感觉有什么不对,于是伸手止住了甲士,向张良询问道:“子房为何如此?”
张良冷冷的说道:“汉王既然不相信郦食其的话,那就赶紧将他下狱。韩信若是起了异心,凭借他的本事,吕泽恐怕并非对手!所以我建议大王放弃南郡,向项羽割土求和,然后亲率大军拿下韩信!”
刘邦呆了一呆,身上的那点气焰顿时熄了,喃喃的说道:“怎么会这样?”
张良向前一步,直视刘邦道:“汉王难道已经忘记了在拜将台上是如何对韩信承诺的吗?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大王已经起疑,那早晚会逼反韩信。到不如先下手为强,杀了韩信大王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刘邦明白了,他叹了一口气,瘫坐在席上,对张良说道:“子房用心良苦,我明白了!这几天我坐卧不宁,说实话,我是怕了啊!”
刘邦就这么堂堂皇皇的承认了自己害怕,这话要是换另外的君主来说恐怕会让臣子心寒,但是从刘邦的嘴里说出,却又是那么的自然。
刘邦看着下面这二位自己倚重的臣子,一脸苦涩的说道:“魏王豹、韩王成之所以归附我,那是因为他们觉得我能对付项羽。天下人都害怕项羽,唯有我不害怕!可是,那是没有真正和项羽为敌啊!自从檄书以来,我就一直在战败,我从颍川退到了宛城,一直在死守,一直在失守!我怎能不怕!心中一旦恐惧,就会日夜的焦虑,你们说我该怎么办?”
刘邦的话一说完,张良也沉默了。他又何尝不怕?项羽这个名字如今就像是施了魔咒,每个人听了都会感觉心里被压上了一块巨石。
项羽连破十三城,每下一城必让士卒在城里肆意的屠杀,他们用人的颅骨当尿壶,将首级吊在长戈之上,每次攻城的时候,他们就将首级堆在城下,城上的士卒只要一看就士气大降。
连刘邦、张良都感到害怕,那些归附于刘邦的诸侯难道不会心生异心?项羽就是要用这种铁血的手段来告诉那些背叛他的诸侯,这就是与他为敌的下场!
张良沉默了,刘邦也沉默了。就当君臣二人相视无言的时候,郦食其说话了,他挣扎着说道:“大王既然知道此时并非楚王对手,那不如罢兵议和吧!”
张良转头看了郦食其一眼,郦食其从那一眼中读到了“天真”二字!果然,张良质问道:“议和?怎么议和?如今我军处于劣势,你认为项羽会这么轻易的放过我们吗?当檄书天下那天起,我们就没有回头的路了!大王与项羽,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再无第二条路可走!”
刘邦听了郦食其的话,他只是呵呵笑了两声。他知道郦食其只是个说客,对郦食其出的主意压根就没抱有信心。然而郦食其却罕见的挺起了胸膛,直视张良道:“这天下没有解不开的结,也没有回不去的路!项羽恨大王,并不代表项羽与大王之间就没有缓和的余地!”
张良摇了摇头,准备开口说教说教这个顽固的老儒生。然而刘邦却向张良摆了摆手,颇有些好奇的问郦食其:“你这话有点意思,你说说,如何才能使项羽罢兵?”
郦食其将头一撇,犹自看着外面。张良知其意,立即叫甲士将他身上的绳子取下,然后派人端来木凳,请郦食其坐下之后,郦食其才慢悠悠的说道:“项羽之所以恨大王,那是因为大王反对他!就如张良公所言,天下的诸侯都害怕项羽,唯独大王不怕。只要大王声称害怕项羽,这样一来项羽就再无动兵的理由!项羽乃天下英雄,是天底下最为骄傲的人,只要大王肯屈服,说服项羽并不难!”
郦食其话一说完,刘邦、张良的眼睛俱是一亮。特别是刘邦,他深明郦食其的话所言不虚。在当初项梁为盟主的时候,刘邦就知道,项羽是一个非常的高傲的人,等项羽的胜仗越打越多,名气越来越大的时候,他的骄傲也可以说跟着他的本事是天下无双。虽然刘邦自认为是项羽的唯一对手,但项羽是不是这么认为,恐怕很难得知。
但是,一国退兵不仅仅只能考虑项羽,还必须考虑项羽手下的那些大臣。特别是那个范增,一想到那个狡诈如狐的老头,刘邦就觉得一点都不靠谱。因为刘邦也知道,纵然骄傲如项羽,在面对范增的时候他依旧很恭敬。范增此人在项羽心中的地位并非只是简简单单的臣子,他亦是一个长辈,一个亲人。
刘邦刚想到了范增,郦食其也提到了范增。
郦食其道:“说服项羽容易,说服楚国的大臣并不容易。楚军善战,将军皆有好战之心,这些人想必是不想罢手的。除了能打的将军外,还有一些希望项羽扫平天下,登基称帝的大臣。这些人也不愿意议和,他们的代表就是范增。楚国的将军尊重的是项羽,只要项羽同意,他们纵然心有不甘也无法!然而范增不同,此人能左右项羽的思想,说服他的机会很渺茫。”
张良也点头说道:“范增多智,他是不会同意罢兵的!”
望着刘邦殷切的表情,郦食其微微一笑,一股自信油然而生。他负手踱步,继续说道:“然而能左右项羽思想的,并非范增一人。项羽的臣子里面,还有一群人!这群人如果能利用好,项羽必定会罢兵!”
刘邦心中一动,惊讶道:“莫非——?”
郦食其点头说道:“大王所料不差!就是项氏族人!他们身为项羽的亲族,在楚国过着安逸的生活,他们只希望恢复楚国的荣耀,对于争霸天下之心反而没那么迫切。”郦食其说道这里,转过身来问张良:“吾曾闻张良公与项伯关系匪浅,不知可有其事?”
张良点了点头,有所感概的说道:“当年项伯年轻的时候任侠,与我相交莫逆。后来他杀了人,是我将他藏匿在了家中!”
郦食其闻言大笑:“既有这般交情,那此事必然成矣!到时候大王派张良公私会项伯,施金银以贿其心!然后我以三寸不烂之舌说服项羽,到时候单单一个范增,怕也无力扭转大局!”
刘邦大笑:“善!”
屋内三人敲定好细节,就立刻准备行事。而远在关中的嬴子婴,万万也没料到在这个时候刘邦也生出了议和的念头,事件变得更加的扑朔迷离。
第二百九十四章 游说
楚汉交战已经打了大半年,从开始的优势到最后的劣势,仿佛让汉军步入了一个死循环,永远都看不到胜利的可能。自从郦食其忽悠魏国出兵关中后,魏王豹害怕项羽发兵,刘邦就以盟军的身份进入魏地,在一次宴会上刘邦灌醉魏豹后,窃取兵符让魏军攻进河东,杀死了殷王司马卬,还送司马卬的首级还楚,由此将魏豹绑入刘邦的战车。刘邦得魏豹之助,用了七天的时间就扫平了魏地,然后筑台祭义帝,向天下控诉项羽不仁,邀诸侯共诛之!自此展开了楚汉争霸的格局。
而在韩国,韩王成(非韩王信)也被张良说服,投靠了刘邦一起出兵灭了河南王申阳。从此刘邦整合了魏韩之地,率大军进攻临江国,分袭南阳和颍川郡。不过刘邦始终有个隐患,那就是真正属于汉国的领土太小,汉中与蜀国接壤,必须时刻驻兵防备蜀国袭击。有蜀国司马陈平的暗通下,蜀王曹咎亲帅十万军,却始终攻不进汉国,也正应了一句古话:“入蜀难,出蜀亦难!”
公元前203年3月,也正是嬴子婴与韩信鏖战北地的那一月,楚王项羽亲自率领三万铁骑偷袭许县,打败所驻汉军之后,日夜兼程,第二日就杀到了颍阳,城破不久,消息就传到了颍阴。那时候颍阴驻扎了韩军精锐两万余人,由韩将司徒通所领。司徒通听闻楚王亲自,后方城池被袭,心怯之下连忙领军回守阳翟。却不料途中遭受埋伏,项羽领骑兵将韩军一截为二,使得首尾不能相顾,然后再慢慢蚕食。两万韩军尽数战死,司徒通的首级被送到阳翟城。此战失利太快,快得让驻守阳翟城的汉军根本来不及支援。汉军主将郦商见两翼尽折,星夜将军撤到了上阳城。上阳城地界多山多水,背依嵩山,离三川洛阳也很近。郦商在山地险峻处布下了营房,几处营房相隔不远,又可互相守望。项羽派斥候调查不久,就舍去了这块难啃之地,然后带大军杀进了南阳。
在项羽未进南阳的时候,与刘邦鏖战的楚将,乃楚国的前将军季布。季布麾下的士卒尽是些精锐,在与刘邦大战的时候却损失颇多,季布不肯派精锐攻城,所以战事一直胶着。项羽到后,问季布道:“你麾下的八万楚军,是天下最能战的士卒,有此强军你迟迟拿不下临江?以至共傲(临江王)被俘?”
季布一脸苦涩的回答:“臣每克一城,损失过千,再加上越来越多的伤兵,臣以为纵然勉强的拿下了南阳,我军的伤亡也会非常的严重啊!”
项羽斥道:“你的兵是兵!难道刘邦的兵就不是兵吗?”
季布道:“因魏韩两地的人多,刘邦小儿招的尽多是新兵。新兵虽然有老卒带领,却只有一身布衣,连甲胄都没有。这样的兵若是放到平原,我一鼓可灭之。可他们全部都缩到了城里,依靠城墙与我军对战。他们人又多,一场大战下来,他们拼死都要出城抢夺我军战死的尸体。然后剥甲去衣,穿在了他们身上。可怜我大楚国的这些猛士,战死沙场不说,似乎却连最基本的马革裹尸都做不到。”
项羽戟指季布,骂道:“亏你是天下有名的猛将!却连战士的尸体都抢不回来?孤要你何用?”
言毕,唤两名刀斧手进账,捆了季布便要杀头。直到快要临刑的时候,季布麾下的大将尽涌进帐中,个个向项羽跪地求饶。项羽不听,有偏将就说道:“季将军又何尝不想抢回战士的尸体?可是刘邦实在是太狡猾了!我军一去,他们就在城墙上射箭,等我们一退,到了晚上又偷偷摸摸的出来。我军几次想夜袭,皆被汉军识破。一声鼓响,又全部缩回去了!季将军也是被逼无奈啊!”
众将苦劝,到最后连范增都发话了。项羽只好免去了季布的死罪,不过摘掉了前将军印,直接罚成了一小卒。项羽罢免了季布,却又将季布留在身边,对他说道:“你就在身边看着,看孤是如何破刘邦的!”
项羽先派出斥候四处打探,终于探知胡阳城的城防最为薄弱。然后亲率大军攻城,大战一起,项羽亲自擂鼓,将大军分成几批攻打,不计损伤昼夜不停。然后又在城郊要道设下伏兵,只要有缓兵至,全数劫杀。连攻三日,胡阳告破,项羽即令屠城,让士卒将首级带走。从那以后,项羽每次攻城,就让士卒堆头为山,围城三日不攻,三日之后,楚军攻城必破!
自从项羽到南阳之后,汉军每战必败,城不能守,野不敢战,士气越来越弱,逃兵也越来越多。打了不过一个多月,刘邦就将南阳的大部分城池丢光,汉军退却到了丹水,依靠钙水才能勉强的站稳阵脚。季布见项羽逆转局势,心中是又羞又愧。但他想不明白其中缘由,就向项羽请教。项羽说道:“身为将者,不能只顾着眼前。你也读过兵书,也知道‘攻城为下,攻心为上’的道理。刘邦用新卒,新卒见血少,临阵慌乱,纵有城墙掩护,也不过靠一口气勉强撑着!攻打胡阳,虽然损失了不少人马,但自那以后,汉军士气不振,再加上我用堆人头山,新军胆怯,军心乱矣!不战三日,新卒日夜焦虑,连觉都睡不好,等大战一起,当然溃之如堤。不过,这种方法也只能对付刘邦这种良莠不齐的新军。若是换我楚军守城,这攻心之策意义不大!”
季布问:“为何?”
项羽回答:“楚军乃天下第一精锐,见过的血还少吗?他们的意志已经非常的坚定,别说是围城三日,就是围困半年,也休想他们动摇!这就是我为何要士卒重精不重多的道理!”
季布恍然大悟,心悦诚服的说道:“大王用兵,纵然是孙武、吴起亦不如也!”
项羽哈哈大笑:“孙武如何?吴起如何?未能一战,安知胜负?”
季布见项羽睥睨天下的样子,心中佩服得五体投地。
刘邦退到丹水,依靠地利,使得楚军不能过河。两军僵持了半个月,一封刘邦的亲笔书就由郦食其带进了楚军的大营。本来两军交战,项羽不欲见使,范增更是要斩使首级送回去。就在这个时候,与张良私通的项伯进言道:“两军交战,不斩来使。我听闻这郦生是一位极为博学的儒生,大王见一见又何妨?”
项羽冷笑了两声,直言道:“我听说暴君嬴政曾经说过,儒生最会妖言惑众,我若见他,说不定会乱我军心!不过念在是使者的份上,孤就不杀了,让他从哪来回来去!我与刘邦,还须在战场上见一个分骁!”
等项羽回到营帐之后,项伯又偷偷摸摸的去求见。项羽看在他毕竟是长辈的份上,也不好赶他出来。二人本是叔侄,也没那么多俗礼,两人对坐接盏,几杯下腹后。项伯突然问道:“籍儿是不是有称帝之心?”
项羽不料项伯突出此言,脸色微变道:“我项羽灭秦,乃是复仇!又岂是觊觎帝位?”
言毕,又有些好笑的摇头:“孤若是觊觎帝位,在咸阳的时候又有谁敢阻拦?”
项伯叹了一口气,唏嘘道:“当初大家都劝你称帝,你偏偏不肯。你言而有信,又大封了诸侯,却没想到,这些人都是些狼子野心,你不去找他,他还要偏偏惹你!你不想称帝,那刘邦说不定却有此心!”
“刘邦?”项羽浅酌一口,蔑视道:“老儿心大,又有何能耐?”
项伯点头说道:“是啊!这刘邦怎么就这么不明道理?他那么大岁数了,又当上了汉王,还不知足!完全就忘记了昔日的那些情分!想当年他在西进入秦的时候,打了败仗,不少人都劝义帝杀他。要不是籍儿一心护佑!哪还有他今日?当初就该信老军师的话,封他一个侯爵就行了!这种人又有什么功劳称王?”
项伯觉得很气愤,越说越激动,到最后都快停不下来了。项羽不知道什么时候却放下了酒杯,盯着大鼎里的酒水幽幽的说道:“刘邦也没那么不堪,他这人虽然油滑点,还是有能力的。伐秦的时候,他还是有功的!”
项伯听到这话,心中窃喜,暗思:我故意这么说,籍儿想到封王之事,肯定还是有些愧疚。
昔日刘邦作为西路军首领,可以说是除了项羽外楚国最有名的将军。虽然在关中失利,但他吸引了很大一部分秦军的注意力,再加上项羽入关的时候他又出兵出粮,功劳远远超过了现在的分封的诸侯王。然而项羽却只分封了一个汉中给他,汉中地形窄小,上面是关中,下面是蜀地,乃是有名的困龙之地。项羽心中一直有那么一点愧疚,此时被项伯一说,又想起了这桩事。
项伯见项羽眼神迷离,突然问道:“要楚军一过钙水,刘邦必然死矣!籍儿既然不想称帝,难道要逼死刘邦?”
项羽听闻此话,顿时回过神来。他像是察觉到了什么,深深的看项伯一眼,突然冷冷的说道:“既然与孤为敌,当然要有死的觉悟!”
项伯摇头说道:“楚国根基在于世族,大王根基在于楚地。大王既然不称帝,纵然杀了刘邦,还不是又要另外封王?这次攻汉,楚王昔日的那些大将,分封的那些诸侯,可曾领军相助?就连英布,他也只派了几千人!这人就是这样,一当能称王道寡,谁还愿意低人一等?不说别人,就说龙且。龙且在齐国,还尚封王,可是他的部下就几次上书,要求大王封龙且为齐王。我知道龙且忠义,但人一旦身居高位,往往就由不得自己,高处不胜寒呐!”
项羽拍案而起,怒视项伯道:“叔父这话是何用意?”
项伯丝毫不惧,目视项羽道:“大王不欲争天下,这打来的土地就无用!用我楚国儿郎的血肉,到头来为别人做嫁衣!刘邦遣使,已是心怀畏惧,大王一怒,浮尸千里,这目的已经达到。又何必赶尽杀绝?用千千万万儿郎的血,就为别国换一国君值得吗?”
项羽怒极,戟指项伯,喝道:“你是不是受了刘邦的好处?为何处处为他说话?需知吾剑亦杀得亲叔之头!”
项伯气得老泪纵横,亦拍案立起,昂首说道:“你若是想当皇帝,我又为何要替刘邦说话?你要弑叔,那就来吧!”
言毕,闭目伸头,站着待死。项羽冷冷的盯着项伯,目视良久,最后收剑入鞘,却一句话没说就走出了帐外。
项羽走出大帐,深吸了一口气,仰望了一会星空。突然想起了什么,唤来亲卫,吩咐道:“你去看看那汉使是不是在营中走动?如果发现他与人私通,立刻提首级来见我!”
“喏!”亲卫抱拳应命而去。
等了没多久,那亲卫又急匆匆的跑来,对项羽说道:“那汉使并未入营,就站在了营门,站了足足一天了!”
项羽大袖一挥,说道:“那就让他站着,不许送饮食给他!”
第二百九十五章 说楚
到了第二天,项羽召集诸将商议军事。众人围绕着一张巨大的地图,一起七嘴八舌的讨论。
骑都尉项声道:“汉军之中也有能人,他们在钙水对岸修建了哨岗,每隔二三里就有,我军想强渡河,实在是不容易,不如先提兵攻略三川,然后出栾山向下,这样一来我们就能绕过这条河!”
护军校尉龙毅叫道:“区区一条小河,又怎能阻挡住我军的步伐?依我所见,不如在岸边先伐木制造浮桥,到时候有上百架浮桥,大军一起渡河,就凭着刘邦的那些乌合之众,又怎能阻挡?”
斥候将军项冶道:“根据斥候来报,刘邦在对岸有三座营房,总计有十三万人。钙水的渡口不多,想偷渡也难。如果能多造浮桥强渡,也不失为一条良策!”
项羽目视地图,似无所闻。范增摇头说道:“制造浮桥不易,楚军现在要从楚国运粮,路途遥远,不能耗太久。”
帐下众将惊问:“老军师何出此言?我军的粮草不是一直由九江国、临江国供给吗?”
范增摇头说道:“英布前日来信,说九江国遭受百年不遇的蝗灾,如今已经无粮可征。而临江南郡的山蛮听闻共傲被俘,一时起了异心,如今在南郡造反。临江国公子尉如今自顾不暇,听说江陵都快不保,又拿什么运粮?”
龙毅捏拳叫道:“我们替他们作战,在南阳苦战多时,他们只会龟缩在南郡虚张声势。如今连粮草都供给不上,真他娘的没用!”
季布也骂道:“英布那小子也不是什么好鸟?说是蝗灾,也不定是出诡计诓骗我等!”
帐中大将骂骂咧咧,项羽突然抬头,喝道:“住嘴!”
众将禁声,一个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项羽为何动怒。项羽环视了周围人一圈,指着地图说道:“战事已经打到了这个份上,纵然九江、临江国不在供给粮草,我们也要将战事进行下去。南郡的叛乱,很有可能是刘邦用的诡计。可我大楚出兵以来,又何须盟军呼应?”
众将齐喝:“大王明断!”
项羽让戟士收好行军地图,从桌案上抓起令箭,下令道:“众将听令!”
诸将精神一振,都目光灼灼的看向项羽。项羽冷冷说道:“着令季布、龙毅砍伐河边树林,连夜赶制浮桥!二日过后,大军过河!”
众将皆道:“喏!”
楚军大肆采木,项羽亲自监督。夜晚归营,见汉使依旧直挺挺的站在辕门外。此时已经到了六月,白天炎热,晚上却又清凉。项羽勒马停在汉使面前,看见到他双目紧闭,一脸焦黑唇肉开裂,竟然不知项羽前来。项羽一打量,就知道此人已经晕过去了,不过凭借着潜意识还站立不动,于是回头问侍卫:“此人站了多久了?”
侍卫回答:“已经两天了。”
项羽从马鞍边取下一个水袋,扔给侍卫道:“给他喂点水!”
话一吩咐,就拍马离去了。二日过后,楚军建造了浮桥数十架,大军涌到河边,开始浩浩荡荡的渡河。项羽路过辕门的时候,汉使还站着,不过神智已经清醒,当他看到楚王的大纛,就高声叫道:“楚王逼之何急也?”
项羽瞟了汉使一眼,径自离去。楚军强渡,汉军在对岸拦截。河面上漂浮着数百架小舟,楚汉将士驶舟交战。战鼓从早上一直响到晚上,楚军数次强渡皆无功而返。河面上漂浮起无数的浮尸,引来许多小鱼饶尸争啄。项羽见实在难渡,只得引兵回营。路过辕门的时候,汉使又说道:“楚汉相争,却白白便宜了秦国!遥想昔日伐秦,盟军数十万,上下同心。如今秦国复立,楚王却无动于衷,莫非楚王与汉王的仇恨比之秦楚世仇更甚?”
项羽鼻子重重哼了一声,却还是拍马离去了。汉使望旗洒笑,老军师范增突然下了马车,杵着龙头拐杖走到汉使面前,向他问道:“你就是郦食其?”
汉使答:“然!”
范增冷冷的盯着他,对郦食其说道:“如果楚王信我之言,你已经身首异处!又哪能站在这妖言惑众?楚汉之仇如何?秦楚之仇又如何?在老夫看来都不重要!老夫眼中只看得到谁的危害最大!一个苟延残喘的秦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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