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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破唐-第1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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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将聚齐,商议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说一些老生常谈的废话,撂几句谁也吓不住的狠话。本想找找张乐的麻烦,发现他的脸青一块紫一块,膝盖发抖,‘精’神萎靡不振,料必昨晚母老虎发威,好好教训了他一番。
刘芬心里哼了一声,决定先放他一马。敷衍了一阵,张美翁向他递个眼‘色’,示意自己已经安排妥当,刘芬这才亮出调兵令,选派了心腹将四员,拨五百军马,去苗长渡待命。
四员将尽是酒囊饭袋,五百兵都是老弱病残,自接到命令到出营足足用了三个时辰。
第405章 谁说我不贪
由苗长渡顺流而下,行约三里有处江心洲,有人在此设了一处专‘门’铸造假钱币的作坊,所铸造的假钱币通过严密的地下管道供应整个山东,牟利甚巨。
铸造假币乃是死罪,朝廷有司也一直想端掉这个假币作坊,这使得假作坊的主人不得不‘花’大价钱为自己营造一层保护网,刘芬和张美翁和他们的顶头上司都是这张网上的一环。
要抄查假币作坊须用水军,但负责四周警戒则用的上步骑兵,刘芬由此判断此次调兵很有可能是冲着江心洲的假币作坊去的。
派人进城请示兵马使已经来不及了,刘芬决定先拖着。
四个酒囊饭袋不必吃透他的心思,即便是拿鞭子在后面赶,他们也不会比健康的蜗牛快多少。刘芬慢慢等着,派去城里的人很快回来,上面只回了一个字:拖。
“小心使得万年船呀,呀,呀。”
刘芬赶走左右,躺在议事厅的座椅上,把‘腿’翘在公案上上,轻松惬意地哼起自编自创的小曲来,一遍琢磨着晚上用什么手段把张乐支开,自己好‘摸’过去报昨晚一箭之仇。
捉生将钟甄领着一个陌生人直入大堂而来,来人衣着普通,气场却很大,刘芬不觉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来人冷冷地扫了刘芬一眼,将一份调兵令放在公案上,刘芬哈下腰,双手捧起来,神情就是一震。
“选兵五百随你去三柳庄?”刘芬瞪大了眼睛做出为难之‘色’,“我部‘精’锐都去苗长渡了,你看这,要不我派快马把人叫回来?”
“刘将军,兄弟提醒你一句,听人劝吃饱饭。这可是杜相公和韩相公联名下的调兵令,你掂量着办。”
刘芬在心里掂量了一下,自己跟杜黄裳素昧平生,得罪了他,一句话自己这苦熬苦挣的兵马副使可就没了,这老儿如今正得势,韩弘那老狐狸巴结还来不及,又岂会为他这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小人物说情,到头来倒霉的还是自己。
“想好了,就集合五百‘精’锐跟我走。”来人循循‘诱’导,“事成之后有你好处。”
刘芬咬了咬牙,扛是抗不过去了,干吧。
击鼓聚将,来人以监押使的身份向众将训话道:“马队人盯人,步队结绳,途中但凡走失了一个人,连坐。”
轻飘飘的几句话却像一记重锤砸的刘芬和众将眼冒金星,这是行军中最高级别的保密措施,骑兵按先后顺序一骑盯一骑,步军士卒则用一条细麻绳系住胳膊,人盯人,只要措施得当,任谁也不可能脱队去干‘私’活。
“事关重大,请刘将军与本使同行。”
来人又敲了敲刘芬的‘胸’甲,轻声说道:“恭喜将军,你升官发财的机会到啦。”
言罢哈哈大笑,刘芬也跟着笑,只是比哭好看不了多少。
起初,刘芬大军奉命开拔去苗长渡,让负责盯梢当地驻军和官府的船帮十一当家孟练惊出一身冷汗。
两天前,他获知船帮十四位当家将齐聚汴河边的三柳庄,会晤长安来的一位贵人,谈些很重要的事情,为了防止那位贵人仗势欺人耍无赖,众当家共商之后派他负责盯住附近所有驻军和官府,一旦发现驻军和官府捕快有异动便立即取消会议,防患于未然。
刘芬部突然出兵苗长渡,孟练吃了一惊,不解所部有何意图,他担心这支军队半途突然折转,便一路跟随。让孟练没想到的是,出兵苗长渡只是虚晃一招,目的就是哄他误判,刘芬部最终的目标是三柳庄。
等到孟练明白这一切,什么都晚了,六百大军已经将偏僻小村三柳庄包围的严严实实。
刘芬此刻也醒悟过来,他虽然跟船帮也有‘交’情,但那‘交’情不过泛泛,与升官发财相比狗屁都不算。
刘将军摩拳擦掌,凶相毕‘露’,下令所部将三柳庄围的水泄不通,严令部下未得特使秦墨的军令,任何人不得出庄,谁敢不听招呼,万箭攒‘射’。
为策安全,船帮诸当家都是轻装简从而来,加上警卫人员,三柳庄里也不过四十来人。
以多欺少,向来是义成军刘芬部的光荣传统,五百人对付庄里的四十来号身无铁甲,手无弓箭的‘肉’身,那是手到擒来。
有武力做后盾,李茂有恃无恐,不过虽有武力做后盾,李茂却并没有仗势欺人,他拿出了十分的诚意。
船帮诸当家们眼见大势已去,遂收起妄想,坐下来老老实实跟李茂谈,这一谈就谈出了双方都满意的结果。
看看的东天泛白,船帮十四位当家总头领明东望起立建议,众人举杯同庆今日的胜利,这个提议并无不妥。
待酒上来,明东望却又改了主意,他让人擒来一只公‘鸡’,在碗里滴了血酒,要跟李茂喝血酒拜兄弟,认李茂做老大。
船帮的意思很明显,怕李茂翻脸不认账,先用兄弟的情分把你笼络住,你若不识抬举,就揭发你,堂堂朝廷命官跟江湖匪类拜把子,捅上去,你吃不了兜着走。
所谈的条件,不能白纸黑字,不能签字画押,众人要个说法,李茂不能推辞。不得已下只能顺着他们的意思喝了这杯血酒。
酒喝完,众人依旧不依不饶,又要李茂领首在河神牌位前进一炷香,已经上了贼船,多一炷香少一炷香也就那么回事,李茂没有推辞,领首在河神牌位前上了香,起身时,众人齐呼为总头领,明东望将象征总头领的一根木杖献给李茂,自降为军师,领衔再拜。
李茂这才有些警觉起来,看船帮这意思是真要把自己拉下水啊。然却木已成舟,一切都已由不得他了。
在李茂全力疏通船帮这头时,杜黄裳已把河、渭航道上所有可能阻碍江淮米粮入京的关节都疏通了,在他的再三督促下郑州河‘阴’仓和洛阳含嘉仓的第一批粮料已经起运关中。
听闻船帮提出的条件,杜黄裳道:“这些都不算什么,事急从权,任谁也挑不出刺来。只是你不该跟他们喝什么血酒,这种事一旦沾上,洗都洗不掉啊。”
朝廷最忌讳民间结社,尤其是这种秘密结社,堂堂朝廷高官跟江湖帮派有牵连,若被人告发绝对是吃不了兜着走。这也难怪杜黄裳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依他的脾气,这事儿若摊他弟子‘门’生的身上,不要说骂,动手的心都有了。
李茂叹道:“是我一时不察,着了他们的道儿,眼下我该怎么办。”
杜黄裳道:“先顺其自然,他们有求于你,短时间内不会让你为难。你记住,回京后务必要找机会禀明圣上,求个主动。”
在杜黄裳、李茂出京往东都的途中,朝中袁滋、贾耽也没有闲着,一道道诏令飞马送往淮南、江南两道,督促两道紧急筹措粮料阶梯运至郑州、洛阳两地,充实仓库,以备入夏后救济使用。
这期间李茂在汴州和洛阳之间来回奔‘波’,协调水旱两路、黑白两道关系,以确保两仓米粮能按时安全运至关中,江淮米粮能及时充实两仓。
一日路过郑州,因时间紧,本‘欲’绕城而过,却不想孟迎‘春’迎在了城南路口,李茂甚觉惊奇,忙问她何以知道自己要来。孟迎‘春’支吾半天,憋的脸通红。
李茂又道:“见我何事。”
孟迎‘春’身侧闪出一个人,手持一张名帖,自报家‘门’道:“洛阳沈洋粮行曲松轩。”
洛阳沈洋粮行名不见经传,曲松轩也不知何许人也,但他所持的名帖却不可等闲视之,名帖很低调,上面只印了一个人的名字——安道全。
安道全,旧日李茂在洛阳曾有一晤,此人系隐形豪富,神秘而低调,不为外人所知。至于他经营何事业,如何起家,有何人脉,身家几何,更是谜一样的存在。
但李茂究非刚进京那会两眼一抹黑,他是皇帝的观天之眼,看这世界自比常人要看的清楚明白的多。安道全的秘密他略知一二,此人盘踞河洛一带、实力极大的昭武九姓之一安家的三巨头之首,名下各类产业粗略估算超过七百万贯。
凭借雄厚的财力,安道全‘精’耕洛阳、汴州两地官场,人脉极深,已到了呼风唤雨的地步,对两地驻军也有相当的影响力。
只是他一向行事低调,才常常被人忽视。
李茂在曹州认识的曲仁通,真实身份是昭武九姓火寻氏‘门’下的一个走卒,火寻氏经营的娼馆遍布天下,一线品牌有‘玉’楼和白阁,孤山镇和曹州的楼兰阁是这个家族名下楼兰阁一系的一个分支,在家族中只是二线品牌。
当初曲仁通被人告发亏空公帑被火寻氏执行家法的先生盯上,自料难逃一劫,万不得已才向李茂求助,李茂为其牵线搭桥介绍给了铜虎头。
两家一拍即合,曲仁通帮助铜虎头打入火寻氏遍布天下的娼馆网络,藉此监听天下。作为回报,铜虎头帮曲仁通拖住火寻氏执行家法的先生,并调动资金,填平曲仁通贪污挥霍造成的亏空。
曲仁通只是九姓‘门’下的一普通走卒,身在局中未能窥探家族全貌,这九姓的真实实力究竟有多大,便是一直盯着他的李茂也说不清楚。但他知道若九姓铁了心的要谋反,便是不能瞬间颠覆李家王朝,其破坏力也绝不会比安史之‘乱’逊‘色’。
曲松轩是胡裕‘春’的生意伙伴,与孟迎‘春’认识,这次托辞要求李茂解决航运难题,请孟迎‘春’代为斡旋,他送了李氏两只很讨人喜的八哥,哄的老太太开怀大笑。
孟迎‘春’觉得应该帮他这个忙,便‘私’下做主引他来见李茂了。
她心里无时无刻不装着李茂,早把李茂的行踪规律‘摸’的一清二楚,料他今日会打城南路过,这才引曲松轩出城相见。
找了一个无人处,曲松轩道明来意,他希望李茂能高抬贵手,少往关中运点粮食,以维持关中粮价,不要让他吃亏。
李茂笑道:“粮食只为供应宫廷和官府,不会妨碍曲先生发财。”
曲松轩道:“小本经营,实在经不起这样的风险,请孤山伯务必周全。”言讫取出一份文契,说道:“这是沈洋粮行的三成干股,聊表存心。”
李茂道:“区区三成,一年又能分我多少?”
曲松轩皱了下眉头,迟疑了一阵,伸出三根手指:“以最近五年的平均收益来算,三成干股,年分红可达三十万贯。”
这回轮到李茂皱眉头了,一间名不见经传的沈洋粮行一年竟可获利百万贯,这整个关中的粮米供应岂不是尽‘操’于昭武九姓之手?
见李茂不应声,曲松轩道:“若是年景好,这个数字还可以往上浮动三五分。”
李茂收了供奉,对曲松轩道:“你若说话不算话,我有办法让你长记‘性’。”
曲松轩长揖道:“小行以诚信待天下,孤山伯就是小行的天,岂敢稍有欺瞒。”
打发曲松轩去后,李茂唤来孟迎‘春’。
孟迎‘春’低着头不敢正眼看李茂,李茂也故意不理她,眼看快到城‘门’,孟迎‘春’方鼓起勇气咳嗽了一声,道:“这件事是我做的不好,你想骂就骂,何必吓唬我。”
李茂道:“谁说你做的不好了,你做的很好。”
孟迎‘春’道:“皮笑‘肉’不笑,骗人。”
李茂将曲松轩手里得来的东西拿给孟迎‘春’看,弹着那一叠印刷‘精’美的麻纸,道:“三十万贯,一年的。这不是好东西吗?”孟迎‘春’目瞪口呆,良久方道出一声:“真是真人不‘露’相,没想到区区一个沈洋粮行这么有钱。我还以为他们生意做不下去才找你帮忙呢。”
又关切地问道:“你拿了这么多,他们‘逼’你做什么?”
李茂笑道:“做我该做的事。”言罢狡黠地眨了下眼,把那一叠纸塞到孟迎‘春’怀里,嘱咐收存好,这便拉过马头,对孟迎‘春’说自己还有事,不能入城拜见李氏,请她代为问候一声,言罢拨马向西而去。
黄尘滚滚,孟迎‘春’呆立半晌,忽然明白李茂这不是恨她,而是珍惜她——恐他出意外,亲自送她回城来。
她捏了捏手中的那一摞票证,甜翻了心,蜜翻了胃,一颗心被塞的满满当当,再也容不下别人的位置。
入夏之后,河水暴涨,漕运不通,河中、陕虢、河南、郑滑等十州县更时时面临灭顶之灾,所幸的是经过抢运,数十万石粮米赶在入汛前平安运入关中,不仅确保了西川前线大军有足够的粮草,又有效抑制了‘奸’商不法之徒借机哄抬粮价,确保了关中地区的稳定。
第406章 屁股不疼了
河洛灾情迫在眉睫,杜黄裳自请留镇洛阳,以赈济灾民。
李茂回京复命,在青泥驿接了兰儿和桃红、青白两个,在青泥驿这些日子,兰儿使劲浑身解数想把二人收拾服帖,却没有成功,兰儿退而求其次,跟二人结了姐妹之‘交’。
地位上升后,二人再见李茂,便有了觊觎之心,眉目间多了几份妄想。
这两个‘女’子是小茹进京后,从李茂同僚敬献的一批批歌舞伎中挑选出来的,论容貌不过中等,都没读过书,人也笨笨的,小茹能放心把她们留下,自有她的道理。
兰儿却不这么想,眼看二人不停地向李茂抛媚眼,直气的七窍生烟,又恨自己是引狼入室,心情闷闷不乐。
李茂看在眼里,只装着不知道。
此番出关虽功德圆满,李茂的心情却不大舒畅,他最可信赖的盟友杜黄裳自贬出京,使他在朝中失去了最有力的盟友。
太子之争的最后结果是邓王李宁胜出,突吐承璀和郭贵妃都是白忙一场。
这个结果对李茂来说是最坏的,突吐承璀和郭贵妃两个人中任谁一方胜出,李茂都会是二人争取的对象,胜利者要拉拢他保卫胜利成果,失败一方要拉他翻盘,他可以利用两虎相争,舒舒服服地过几天安稳日子。
现在两人双双出局,突吐承璀会怨恨李茂能帮他,郭贵妃更不用说了,李茂成了双方共同的靶子,有段苦日子等他去熬呢。
胡南湘报告“抄家”结果:保守估算李茂的家产约二十五万贯。
这个结果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还算在正常范围内,李茂松了口气。
晚饭后,他唤来兰儿和桃红、青白两个,当着众人的面正式委任胡南湘为伯爵府家令,掌管伯爵府公‘私’账目,今后一文钱一寸布的出入都须经胡南湘之手,任何人若坏了这个规矩,轻则家法伺候,重则逐出家‘门’,变卖为奴。
这就从形式上确认了胡南湘家庭总管的身份。
李茂需要借胡南湘之手看牢自己家后院篱笆,不给有心人以可趁之机。
兰儿对胡南湘的上位并不反感,自郑孝章地位上升不再兼管家事后,家里就一直缺一个总管,胡南湘跟随李茂多年,是李茂的心腹亲信,京城风云动‘荡’,人心叵测,一个不慎就有可能给人以可趁之机,从而酿成船毁人亡的惨剧。
人皆有见利忘义的坏‘毛’病,差别只是‘门’槛的不同,兰儿推算自己对‘诱’‘惑’的抵抗力不会超过千贯,桃红、青白两个甚至更低,既然自己管不住自己,那就有必要引入外力来制衡。
兰儿不满的是李茂‘交’代这些事情的时候为何把桃红、青白两个也叫上。自己才是这个宅子里唯一的‘女’主人,李茂这么做难不成是对那两个丫头起了心。
兰儿一面暗骂李茂饥不择食,一面思量着晚上使劲浑身解数,榨干他那点轻狂的资本。
但李茂做的另一件事却又让兰儿憋了一肚子不满,他把家里‘私’库的钥匙分别给了桃红和青白,委任两人为内外库使,胡南湘掌握着账本,桃红和青白掌管钥匙,那自己这个宅子里的唯一‘女’主人成了什么,成了摆设,说话还有谁听?
憋了一肚子气的兰儿,黑着脸,像块木头,任凭李茂摆布,被李茂说了两句后又粗手重脚,处处不配合。李茂恼了,跃身而起,探臂把她揽过来夹在腋下,叉开大手在她弹力十足的屁股上狠狠地扇了几巴掌。
兰儿‘性’子也硬,挨了打不叫饶反叫好,扛不住又如宰羊般惨叫,越打叫的越狠,叫的撕心裂肺,叫闹的满宅子的人都惊惶不安。李茂本想打两巴掌解解气,她一告饶立即收手,兰儿硬顶,让她骑虎难下,于是下手愈狠,几巴掌过后,又是十几巴掌。他势大力沉,打的兰儿的白屁股红彤彤的一片。
李茂打的心软,却又停不下来,一直打到手麻方才甩手丢开兰儿。兰儿这时才知道怕,李茂手一松,她慌忙逃了出去,手脚并用跳下‘床’蹲在墙角,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李茂追悔莫及,又恨又怜,心里的那点火早已烟消云散,‘欲’待安慰她两句,却又见她发狠地瞪着自己。李茂一时转不过弯来,就硬下心肠不理她,躺在‘床’上装睡。
僵持良久,兰儿主动擦擦眼泪,起身躲了出去。李茂睁开眼,望着‘门’发呆,正思要不要出去找她,兰儿却自己推‘门’进来了,换了身新衣裳,捧着虫草汤‘药’。李茂假寐,兰儿调好了汤‘药’走过来,站在‘床’前好半天方柔声道:“我新调的汤,你尝尝。”
李茂坐起来,接过汤碗喝了一口,见她面颊上尚残留有泪痕,便放下汤碗,把托盘接过来放在一边,为她揩去泪水,这才拉着兰儿的手,轻责道:
“当初我进京时,各路同僚送了我很多歌舞伎,我让小茹把她们或送回家,或安排嫁人,桃红没有家人,青白有家人却不认她,小茹只好把她们留下来,将来给她们选户好人家。我把小茹一人留在大漠,我的心里很不好受,这个你是知道的。我优待她两个,只希望能稍稍弥补我心里的愧疚。我不让你管钥匙,你才有资格去监管她们,再说哪有‘女’主人自己拎着钥匙管仓库的,那不成了仓头了吗?”
兰儿破涕为笑,娇嗔道:“你有话又不早说,害的我挨打。”
李茂道:“我是一心为了你好,到头来你却跟我使‘性’子。你若是个糊涂的人,我也不怪你,你不糊涂,只是被嫉妒‘蒙’蔽了眼睛。来,让我看看打疼了没有。”
兰儿道:“疼。”
说完泪水簌簌滚落,李茂笑了笑,双手扶她胯上,道:“打人是不对的,可我这暴脾气一上来我自己就控制不住了,你不会怨恨我吧。”
兰儿‘揉’着眼睛道:“不会。”
李茂道:“不怨恨是假的,好吧,为了弥补我的过错,我送你一份大礼,呃,我发誓以后无论什么时候都不碰那两个丫头。”
兰儿闹起来:“你本来就不该碰她们,这算什么大礼,不算,不算。”
李茂道:“那你要什么,说出来,只要我能办的到。”
兰儿漂亮的大眼睛扑闪了两下,凑在李茂耳边轻声道:“我要你送个儿子给我。”
李茂喜道:“这个我能办到,现在就办,哦,对了,你的屁股,还疼吗?”
“不疼了,我皮厚。”
第407章 叫你得罪我
对李茂此番东行调粮,李纯是满意的,但接见李茂时,李纯的表情始终是淡淡的,李茂心里惶恐不已,香水寺的事但有一点风声传到李纯的耳朵里,自己就是抄家灭族的结果。
那一刻,他恨透了设局的那个人。
好在李纯心情不好不是因为这个,他忧伤地对李茂说:“吴少阳病重,没几天好活了。”
彰义节度使(淮西节度使)吴少阳本是李希烈部将,李希烈被陈仙奇所杀,吴少阳又杀陈仙奇,割据自雄,自贞元二年迄今已有二十余年。
吴少阳病重,李纯略感忧伤,但李纯忧伤的不是吴少阳的死,而是他这一死蔡州又起‘波’澜。西川战事未平,河洛地区又逢大水灾,朝廷实在是拿不出‘精’力处置淮西变局。
李茂劝道:“吴少阳兄弟吴少诚野心甚大,吴少阳活着还能镇的住他,吴少阳一死,难保吴少诚不取而代之。依臣愚见,吴少阳若死朝廷可立即下诏立吴少诚之子为节度使,压住吴少阳,使其相互牵制,朝廷坐山观虎斗。吴少诚若反,朝廷即兴讨伐之师,那时淮西内部人心浮动,旦夕可下。”
李纯道:“朝廷待臣下岂可用这等‘鸡’鸣狗盗的手段,不妥。”
李茂道:“吴少阳在蔡州二十余年,官声不错,朝廷当遣使抚慰,另遣太医问‘药’。”
李纯道:“此言甚当。”即令突吐承璀去翰林院传旨拟诏,加吴少阳检校司空。其子迁左龙武军将军,再选太医院太医四名即刻奔赴蔡州问‘药’。
办完了这件事,李纯愁苦的脸上方才绽出一丝笑容,对李茂说:“倒没想到你还有些大局观念,这次粮草有了,你速遣使回剑州去,让高崇文、严砺他们放心。”
李茂忙道:“还请陛下降道旨,臣的话他们向来都是信一疑三。”
李纯笑道:“想不到你的信誉这么差,平素没少诓他们吧。”
李茂道:“权宜之计,臣多数时候还是说实话的。”
李纯眉‘毛’一挑,目‘露’寒芒:“这么说,你跟朕说的话也有虚假。”
李茂惊道:“万万不敢,臣在陛下面前从来都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说的全是真话,不敢有丝毫隐瞒。”
李纯微笑道:“我只是随口一说,你不必如此紧张,起来吧。”
侯在殿外的刘希光见二人谈话稍歇,忙进来提醒李纯赴中和殿南球场打球。
李纯兴致勃勃,让李茂同行,李茂恐撞见郭贵妃尴尬,本不‘欲’去,但李纯人已起身离去,根本不给他请辞的机会。
李纯酷好马球,每三天必与禁军卫士在宫中赛上一场,届时太后、宫妃和部分亲贵、大臣会临场观摩,情况颇为热闹。
李茂受邀观摩这还是第一次。
因此当李茂随銮驾入场时,还是引起了一点小小的轰动,在无风尚起三尺‘浪’的后宫里,一位贵人走失了一只猫都会被人议论半天,何况朝廷的一位三品大臣随銮驾入场?
李茂紧张的不行,他不敢往看台上望,深恐看到那张‘艳’若桃‘花’的恐怖脸庞。
李茂在专为亲贵大臣所设的看台上坐下,虽是皇家马球场,设施却十分简陋,几张油漆斑驳的几案,一块陈旧的铺毯。一壶茶,一碟果,其余的什么都没有。
初夏的阳光已经很厉害,李茂头上无遮无拦,晒的晕晕乎乎。左右更无一个人,李茂想到了一个字:撤。
在他侧上方专为后宫嫔妃们准备的看台上,也是光溜溜的无遮无拦,有几个自动赶过来观摩的后宫才人们,稀稀落落地散坐着,随身的‘侍’婢用力地给她们打着扇子,饶是如此,一个个仍旧热的汗流满面。
禁宫深似海,这些不入流的才人美人们数以百计,她们中的很多人终其一生可能都得不到皇帝的临幸,平日里更是见一面都难似登天。
她们能出现在这,是‘花’了不小一笔钱贿赂行贿当值的宦官才能成行,因此虽然个个汗流满面,却也无怨无悔,万一皇帝一时心软召幸了她们呢,万一龙种在她们的腹中孕育生根了呢,谁又能知道明日的后宫新贵会不会从他们中冉冉升起。
可是天还是太热了,宫嫔们苦熬着,心里多少还有个盼头。李茂呢,去意已决,一刻等不了一刻,厚重的朝服看看的就捂的他喘不过气来。
他左右张望,忽然就看到了身着金甲的摩岢神通。
摩岢神通也看见了李茂,身为天子禁卫,他不能过来给李茂打招呼,便用手指了指球场边的树林,示意李茂到树荫下去乘乘凉。
李茂感‘激’不尽,球场四周包括看台都由禁军把守,禁军不放行他哪都去不成。
大明宫的绿化相当不错,球场四周围着成排的松林,往树荫下一坐,顿时好受了许多,一名卫士把皮囊递给李茂,李茂喝了两口,浑身清凉。
球赛正式开打,一开始就很沉闷。
这些从禁军里千挑万选出来的球员莫不是身怀绝技,但李纯的气场实在太大,在他面前,众人立即觉得心虚、气短、手脚‘抽’筋,一身的本事怎么也施展不出来。好在李纯很能体谅他们的拘谨,趁势大杀四方,皇帝在场上横冲直撞,如鱼得水,玩的兴致勃勃。
对这样一场毫无悬念、淡的跟白开水似的比赛,李茂一开始就没有兴趣,但他既不能退场回家,也不敢四处‘乱’走,从禁卫们那一双双敌视的眼睛里可以看出,如果他又什么不妥行为,很有可能落个万箭攒身的下场。
李茂很快就发现了新的乐趣,他身侧几丈远外的球场东北角入口处,不时传来一阵阵欢声笑语,从那一声声娇喘和空气中弥漫的香气可以判断出,从他身侧经过的宫‘女’嫔妃们成群结队,如过江之鲫。
李茂秉承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的古训,端坐树下,假寐。
宫娥们却对这位坐在树下打盹乘凉的三品和尚抱有越来越浓的特殊兴趣,莺声燕语,叽叽咯咯闹成一团。
宫里规矩多,她们整天都必须得戴着一副面具过活,只有在这儿,拘束稍减,才能活出一点自我。
“什么人在此酣睡?”
有人细着嗓子尖叫了一声,声音很刺耳,李茂睁眼时,看到四五个宦官正朝他冲过来。他们的后面有一张熟悉的面孔。
那份自由的莺声燕语和吵闹声,也骤然间变得鸦雀无声。
李茂的心骤然一缩,浑身的血液都冷了,真是怕什么来什么,那个他最不想见的‘女’人还是见着了,还是这种场合下。
一个清瘦干练的宦官气喘吁吁地跑过来,责问李茂道:“太后面前你怎敢放肆。”
来人是仇士良,见在王太后面前供奉,仇士良当年与俱文珍有牵连,若非李茂保他,早已被打上俱文珍的标签挨刀了。
因为这个缘故,仇士良对李茂还是尊敬的,经他这一提醒,李茂才发现郭贵妃后面的太后銮驾,李茂定了定神,既然有太后在他就用不着怕贵妃。
郭贵妃这日得了番邦进贡的一壶好酒,派人给皇帝送去,闻听皇帝和李茂去了中和殿前球场就撺掇老太后一起去。李纯生母王太后,此时正在宫中为做什么而犯愁,闻听这话二话不说就摆了仪仗出来了。
王太后出身不高,在宫里夹着尾巴做了大半辈子人,而今虽然母凭子贵当了太后,却也过了使‘性’任气的年龄,虽然荣贵之极,却待人很和气。在宫人们的眼里,太后就是个慈爱的邻家婆婆,人人都乐得跟她亲近。
李茂的名字,王太后不止一次听过,见他要行全礼,笑着道:“不必多礼。”
左右宫‘妇’见李茂年轻又长的雄壮,争着去扶。
郭贵妃咳嗽了一声,道:“尊卑有别,太后体谅他,他自己岂能忘了做臣子的本分。”恐王太后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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