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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破唐-第1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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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地道出了自己的目的。
李茂把锦盒拿给她,大方地说:“拿这个聊充过夜之资。”兰儿狂喜,光着身子滑溜溜地下了‘床’,赤脚跑到窗前,在窗纸上捅了孔,借着微弱的晨光细细察看,一时喜不自胜道:“好地道的‘玉’。”李茂笑道:“天黑,挑灯再看过。”兰儿笑道:“是好是赖我一‘摸’便知,根本用不着看。”
晨光朦胧,兰儿的身体美到了极致,李茂耐不住蠢动赤脚下‘床’走了过去,贴着她后背,展臂环住她,接过一只‘玉’镯看了看,问道:“你估算一下值多少钱?”
兰儿道:“我不说,说了你就舍不得给我了。”李茂道:“笑话,我留她作甚?”
兰儿霍地转过身,笑道:“你先给了我,我才告诉你。”
李茂昵声道:“就你最‘精’明。说罢。”
兰儿嘻嘻一笑,伸出一根手指:“一千贯。”
李茂道:“就值一千贯?”
兰儿道:“一千贯还嫌少?大哥,一千贯,这长安城里有多少人家全部家当加在一起也不过几百贯。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那是李太白胡吹出来的,天下能有几个人有十万贯的家产。”
这话让李茂吃惊不小,想当初他在河中莫可渡配合王俭砍了十九个盐枭的头,所得的赏钱不过十贯,十贯钱装了一大筐,沉甸甸的连秦墨都提不动。
李茂又想起当初在宝鼎薛家时他用县令朱铭赠送的十贯钱盘缠给韦氏买了两样首饰,韦氏瞧不上眼让他转给了芩娘,芩娘跟他说韦氏所用的首饰都是百十贯一件的。
薛家和韦氏都出身名‘门’望族,累世积攒的财富,所用的首饰也不过百十贯一件。
仅仅才几年间,当初一名不文的穷光蛋,现在却连千儿八百的一件首饰都入不了眼了。
兰儿见李茂发呆,深恐他半途反悔,想把‘玉’镯藏起来,怎奈身上光溜溜的不着寸缕,又无处可藏,便尝试着把李茂压在她肩上的胳膊移开,好让她脱身去找地方。
李茂吃了一惊,劈手夺过手镯,兰儿大急,脸‘色’都变了。
“像这样的首饰,咱们家里还有多少?”
兰儿踮起脚尖想把‘玉’镯抢回来,却没有成功。
“也有二十来件吧,不过我一件都没有。”兰儿撅起小嘴装起了可怜。
“都是茹娘她们的?”
“茹娘一个人的吧,她留下的两个丫头好凶,问什么她们都不说。”
说起小茹的两个丫头桃红、青白,兰儿就一肚子气,这两丫头仗着小茹的势力,根本就不把她这个现任孤山伯府‘女’主人放在眼里,小茹的院子,她连‘门’都进不了。
“应该是小茹一个人的,芩娘是贫贱夫妻,当年苦巴巴的过日子什么都没有,苏卿有几样压箱底的好东西,但都在郓州不在这。婉儿出身微贱,有,但不可能会有这么好的。”
李茂想起芩娘、苏卿、婉儿和小茹,心里酸溜溜的。
“小茹也是苦出身,当初她和郭韧一起来长安时,除了随身衣物什么都没有。”李茂把手镯还给兰儿,感慨道:“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里就聚敛起这么多的财富啊。”
“那是,你当大官了呗,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有什么好奇怪的。”
李茂心里酸甜苦辣咸,什么味儿都有,他嘱咐兰儿道:“树大招风,人站的越高风险越大,你得把我守好这个家,万不可让居心叵测者有机可乘。”
兰儿道:“你放心吧,我有分寸。我若打着你的名义到处敛财,何至于连副像样的首饰都没有,没羞没臊的跟你要。”
说完又道:“只要保住了你这棵参天大树,以后要什么不可得,何必眼皮子浅,让人有机会算计你?”
李茂笑道:“听你这意思,是把我当成摇钱树来养了?”
兰儿嘻嘻哈哈,嘻嘻哈哈,笑而不语。天冷,屋里虽然生了地龙,兰儿依旧浑身冰凉,李茂抱着她回被窝,又温存了一回。
在出发前,李茂‘交’给胡南湘一个任务,拿出抄家时的邪劲,彻查他的家产,任何人包括兰儿在内都不得阻拦和隐瞒,违者,除兰儿留待他回来处置外,其余人等可直接扫地出‘门’。
胡南湘忧心忡忡道:“只是兰夫人那张嘴……”
李茂道:“我明白了。”
为了防止兰儿干涉胡南湘彻查家产,李茂临时决定把兰儿带去洛阳,又以兰儿无人服‘侍’为由,把桃红、青白也一并带走。
虽然是‘女’扮男装,又化了装,杜黄裳还是一眼就识破了兰儿三人的真实身份,他对李茂道:“你好冒失,这个节骨眼上,你就不能收敛一点吗?”
李茂笑道:“她是我的人,又不是半途拐带的,怕他们说什么嘛。”
杜黄裳道:“知道你们青‘春’年少,难舍难离,可是眼下是什么时候,无风尚起三尺‘浪’,你这是把自己绑在箭靶子上赶着让人‘射’呢。”
李茂悚然吃了一惊,找了个借口把兰儿三人留在了城东青泥驿。只说过几日就来接,不准三人擅自回城。
一日行过潼关,前面是一条长达几十里的狭窄通道,公‘私’商旅把这条道路挤的满满当当。
李茂当下派秦墨去探问因何淤塞道路,秦墨去不多久,带回来一个人,三十多岁,紫袍金带,见杜黄裳撩衣下拜,看时原来是义成镇节度使李全忠。
李全忠初授山南西道节度使,接替回京出任太常卿的严砺,人还在路上,却因刘辟连番挑衅,朝中讨伐西川的声音渐成‘潮’流,为因应西川战事,杜黄裳建议暂时不动严砺,加其检校工部尚书,同时升李元素为太常卿,而将李全忠改任义成镇。
李全忠这次是奉诏回京述职的。杜黄裳听闻他在义成镇行事霸道,幕僚官员与州县官吏不和,竟成水火之势,杜黄裳恐因此耽误他的调粮大计,这才设法将他挪开。
这李茂的曲折,李全忠并不知道,他所知道是自己前脚还没踏进山南,就被改任义成镇,在义成镇屁股刚坐热又被叫回京城述职。他心里惴惴不安,不知道此番回京是福是祸。
过函谷道最险峻的鱼嘴口时,因与一个回京的宦官争先后而发生冲突,两下各不想让,把狭窄的鱼嘴口给彻底堵上了,导致整条道路的淤塞。
起初李全忠听说那宦官不过是个从八品的小官,也就没放在心上,一接触才发现这内官品阶虽低,气派却不小,紫袍‘玉’带,金鱼袋,竟是三品以上高官的打扮,心里便有些慌张,后见那内官骄横跋扈,根本就没把他这个从三品大将军、义成镇节度使放在眼里,心里更是惴惴,正是骑虎难下之时,忽见秦墨来问事,李全忠便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匆忙跟着秦墨来见李茂,却不想到了一看,不光李茂在,杜黄裳也在,唬的他伏地跪拜不起。
杜黄裳皱了皱眉头,赶紧让章武把人搀扶起来,轻责道:“朝廷自有朝廷的礼仪,堂堂封疆大吏,趴在地上像什么样子,快起来,有失体统。”
李全忠讪讪笑着,他虽高居从三品将军,资历却近乎是空白,见了杜黄裳这样的高官难免有些举止失措,不自觉间就出了洋相。
铺了一块地毯,李全忠席地而坐,向杜黄裳禀明回京的缘由,动口向杜黄裳请教应对方略。他因杀杨慧琳建功而蹿升至节度使,窜的太快,在朝中毫无根基,这也是病急‘乱’投医,把杜黄裳和李茂当成了救命稻草。
杜黄裳简要询问了义成镇情况,只是点头,又端茶来喝,终不发一言。
李茂代他答道:“义成镇屏护漕运,遏制河朔,地位何等重要,陛下将你放在这个位置上便是对你的最大信任,你不要有什么顾虑,有什么难处尽管说与圣上听。”
李全忠低头不语,做官,尤其是做大官一直是他内心深处最大的渴望,但真的做了大官才知道大官有大官的难处,尤其像他这样出身的人,上下皆无根基,更难,更累。
“闪开!李全忠,你躲哪去了,你给我出来,我跟你没完!”
却见一个紫袍宦官手提马鞭推开杜黄裳的卫队,气势汹汹地闯了过来,望见李全忠低头坐在那,不管不顾,举马鞭便‘抽’。
挡在他面前的秦墨笑嘻嘻地给他让开道路,同时脚下却是一勾。
“哎唷。”
紫袍宦官一个跟头摔了出去,跌趴在杜黄裳面前,牙齿磕着嘴‘唇’,满嘴是血。、
“哎呀,守澄,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你看看,快快快,拿水来漱漱口。”
杜黄裳一面起身去扶那宦官,一面招呼章武和卫士去取水来给这位给他磕头磕的嘴流血的紫袍宦官漱口。
王守澄?!
李茂心里一惊,眼前这个三十多岁,年轻气盛的紫袍宦官就是历史上大名鼎鼎的王守澄?
水拿来了,紫袍宦官漱了口,因为被杜黄裳牵住了衣袖,也不敢造次,只是瞪着李全忠发狠。堂堂的义成镇节度使此刻屏息敛气,像个初入仕的郎官一样,垂手‘侍’立一旁,竟一句话也不敢说。
“守澄啊,你这是打哪来啊?”
杜黄裳亲密地拉着紫袍宦官的手和声问道,像是多年未见的忘年‘交’。
“禀相公知晓,下臣奉命去湖州巡茶,这正要回宫复命呢。”
这紫袍宦官名叫王守澄,见在宣徽院供职,一年前奉命前往湖州巡视专供皇室的茶庄,巡视结束,正准备回京复命。论官职他只是从八品的宫闱局丞,却因办着皇家的差事骄横跋扈,四处扬武扬威,至于他身上的这紫袍‘玉’带来历十分蹊跷,九成九是假的。
但即便是杜黄裳这样的高官,也不愿意在这些细节末枝上多跟他计较。
“你和李将军这是……”
几句话热络后,杜黄裳开始为李全忠做和事老,王守澄是个聪明人,杜黄裳在朝中是什么分量他掂量的出来,即便是出镇地方,那也绝对是个不好招惹的老家伙。
何况他的身边还站在一个腰系‘玉’带,配金鱼袋的年轻人,官场上有句话叫欺老不欺少,年纪一大把的人,仕途上基本到了顶,若是不慎落了难,东山再起的希望十分渺茫,这样的人你踩他两脚,啐他两口,他也奈何不得你什么。
但一个年纪轻轻就爬到三品高官的人就必须得慎重了,大唐的官到三品基本就封顶了,能有本事爬到三品的屈指可数,即便将来走背运摔了跟头,也万不可掉以轻心。与这样的人打‘交’道,累,且要小心翼翼。
一个老狐狸再加上一个深不可测的年轻人,王守澄怎敢不卖他这个面子。
“啊,误会,这完全是一场误会,哈哈,我这是跟李将军闹着玩呢,这长路漫漫的,是吧,李将军。”
“是啊,是啊。”李全忠赔笑了两声,笑比哭还难看。
堂堂的从三品禁军将军被从八品内官当众追着打却不敢吭声,还要别人出头做和事老,这脸丢的姥姥都不认识了,这简直是奇耻大辱啊,奇耻大辱啊。
李全忠的脸一时臊的比猴屁股还红。
“哎呀,你们两个……玩心真大。”
杜黄裳笑骂了一声,打了个哈哈,这场过节便算过去了。
两人各自吩咐属下让开道路,鱼嘴口重新畅通,各路人马缓缓启动,淤塞的人流重新开始流动起来。
王守澄望了眼秦墨,不怀好意地问道:“这位小兄弟怎么称呼啊?”
“右龙骧军兵马使秦墨。”
“哦,龙骧军……兄弟,你绊我那一脚……”
“随时恭候大驾。”
“算啦,都是一家人,玩笑嘛。那位想必就是李茂将军了。”
“正是。”
“茂将军我仰慕你很久了。”
眼看着王守澄满面谄媚地去巴结李茂,李全忠的瞳孔在慢慢收缩,上下排牙齿在‘激’烈地制造着摩擦,一颗仇恨的种子就此在他心底落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根、萌芽。
第403章 谈谈条件
一日到了洛阳,与留守官员会晤后,杜黄裳留镇东都,李茂马不停蹄地去了郑州。
去郑州之前,李茂已经派人知会了胡裕‘春’,不管他见还是不见,李茂都觉得应该知会他一声。胡裕‘春’不在家,据说到太原谈生意去了,半个月前走的。
李茂拜见李氏,正和老人家叙家常时,院中有两个小厮连叫:“小掌柜回来了。”
聚集在堂中廊下的那一干打着一睹李茂风采实际来讨赏钱的仆‘妇’丫鬟们闻声一哄而散,李茂不知胡家何时出了这样一个狠人,竟有这等气场。
李氏压低了声音道:“都十六了还不肯嫁人,跟她哥哥‘混’了两年,比个男子汉还见杀气。”
正说着却见一个身材娇小的胡装少‘女’手提马鞭健步而来,来者是孟迎‘春’,比先前略长高了点,还是那张黑黑瘦瘦的脸,爱笑,笑的时候,贝齿莹润雪白,还有一对浅浅的小酒窝,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炯炯有神。
给李氏行了礼,李氏问:“大郎回来了没有?”孟迎‘春’道:“事忙走不开身,打发我来会茂哥。”李氏笑道:“这才像我的儿,总算开窍了。”孟迎‘春’道:“干娘你说什么呀。”李氏道:“哟,我说错了吗?”不顾孟迎‘春’反对,却向李茂道:“十六岁了还不肯嫁人,你知道为何,跟他哥哥把心‘混’野了。一般大的大她两岁的,她嫌人幼嫩,瞧不上眼,年长的能拢住她的,人家哪个不是妻妾成群,我又不忍让她做小,可如何是好?”
孟迎‘春’娇嗔道:“干娘你都说些什么呀。”
李氏笑道:“看,被我说中心思了,跟我急眼了。”
李茂道:“迎‘春’妹妹还小,再等等看吧。”李氏道:“说小的确也是不大,可再等也没意思,无非到时候找两个手段高明的接生婆。”
老太太絮絮叨叨,思维跳跃太快,李茂有些跟不上趟。
孟迎‘春’面红耳赤,羞的说不出话,李氏兀自说道:“她身子骨是弱小的点,可一团‘精’神,皮‘肉’也糙实,这若是落在小户人家不好说,可咱们这样的人家,那又算什么,破上一笔钱,请两个手段高明、经验老道的婆子,准保她母子平安。”
李茂听出来了,老太太这是担心迎‘春’骨架太小,不好生育。古人说‘女’人‘臀’大是福,这话自有道理,骨盆宽大宜生养,母子平安,多子多福。反之骨盆太小的‘女’人生产如同闯关,‘弄’不好一尸两命,自然是没福。
迎‘春’身材娇小,骨盆窄,在这个剖腹产手术尚未普及的国度,生产雷同闯鬼‘门’关,属于那种福薄的‘女’人,一般而言,有余力的人家是不会娶这样的‘女’子为妻的,风险太大。
李茂笑笑道:“呃……迎‘春’妹妹有夫家了么?”
李氏道:“有我倒省心了,没有,不过我知道她是什么心思,她是相中了某人。”
李茂道:“谁?”
孟迎‘春’抗声道:“干娘,我要先走了。”
李氏捂着耳朵大叫:“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老干娘装聋充愣,孟迎‘春’无计可施,气的转过身去面壁,李氏狡黠地望了眼孟迎‘春’,冲李茂努努嘴,压低了声音道:“夫妻是什么,就是搭伙过日子,这日子若要过的舒心,总得找个自己还能看的过去的人在一起搭伙,依我看啊与其给人做续弦,还不如找个肯珍惜自己的人做妾。”
老太太开始的时候是压着嗓音偷偷说话,到后来差不多是嚷着说了。
孟迎‘春’霍然转过身来,哼道:“干娘,你老人家变的可真快,我怎么记得您昨天还说宁把我养成嫁不出去的老姑娘,也不给人做小。怎么现在又改了,您老糊涂啦?”
李氏捂耳大叫:“啊,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孟迎‘春’气的吹鼻子瞪眼,又是无可奈何,想走出去,又怕李氏背后出卖她。于是继续转身去面壁。
李氏得意地从李茂笑了笑,拉着李茂的手问道:“苏家的回去了吗?”
李茂道:“惭愧,还在郓州。”
李氏道:“可怜的孩子,你身边见有几个服‘侍’的。”
李茂道:“回干娘的话,只有一个。”
李氏道:“可有一男半‘女’。”
李茂低头又道声惭愧,李氏笑道:“孟迎‘春’,你还愣着作甚,赶紧过‘门’去占个位置,抓紧给他生个一男半‘女’,你这下半辈子就什么都不愁啦。”
声音很大,叫的又突然,把李茂吓了一大跳。
孟迎‘春’满面羞红,心里却似打翻了蜜罐,甜的要笑出来,她学着李氏的样子捂着耳朵大声问:“啊?干娘,你说什么,我什么都听不见。”
孟迎‘春’暗恋李茂的事,在胡家早已是公开的秘密,这话既然挑开了,众人都松了口气。李茂虽无一语承诺,但也没有反对,众人权当他是默认了。
李氏看准火候,打了个哈欠,推说身子乏累,就躲了出去。
出‘门’时指示左右把‘门’关上,留一对孤男寡‘女’在里面。
‘门’关了,孟迎‘春’倒不紧张了,她笑笑说:“瞧这老娘,越老玩心越大。”
二人对视了一眼,各自飞快地把目光滑开了。孟迎‘春’‘抽’身去端了盘糕点放在李茂面前,大大方方地在他对面盘膝坐下,说道:“都预测入夏后会有大雨,河水暴涨,行船不易,谁不憋着劲准备捞上一把。眼下都趴窝不动弹,大哥哥好说歹说,他们也只松了一点口。”
胡裕‘春’接到李茂的信后就去汴州见船帮其他十三位当家,好说歹说,才说服众人见李茂一面,坐下来一起谈谈条件,他自己也是船帮当家之一,不好出面,便谎称去了太原,而叫孟迎‘春’出面。孟迎‘春’现在是他的助手,却不在船帮,先给李茂通个气,探探口风,无论成败都有回旋的余地。
“他们开了什么条件。”
李茂心忧粮道的事,一路马不停蹄,到胡家时不是饭点,李氏忙着拉着他说话,也没问他吃没吃饭,光上茶水,却无点心。
李茂正饥肠辘辘,这盘点心就放到了面前。
孟迎‘春’人长的娇巧纤细,‘性’格却很强硬,在胡家地位与日俱增,除了李氏的偏爱,也是她自己确有那份本事。她的手下现管着三处商栈,五六十个伙计,气场‘逼’人。但另一方面,她又有着普通‘女’子的温婉细致,并未因为常在男人堆里打滚就把自己同化成了个男人。
“还是一个‘利’字。”
“嗯,这个字‘门’道很多,他们要什么利,钱,是没有的,官帽倒是有几顶。”
“官帽当然也要,除此之外,还希望朝廷能撤除几处关卡,譬如永盛,永胜,永红三处关卡,这三处关卡两两之间相距不过三十里,中间又无河汊和水港,完全没有必要嘛。”
“嗯,还有呢。”
“还有就是希望朝廷出面斡旋,让船帮在陆运上也分一杯羹。”
孟迎‘春’说的陆运是指洛阳含嘉仓到陕州这段陆地运输,陆运比水运耗费大,成本高,并不经济,但对承揽者来说可做的手脚也多,获利往往胜过水运。
这段旱路粮米运输一直由四海会把持着,是四海会重要财源之一。
动四海会的‘奶’酪不是那么容易的,李茂端起茶碗喝了一口,擦擦手,问道:“吃到嘴里的‘肥’‘肉’,要让人家吐出来,谈何容易,这段道路四海会经营多年,投入巨大,怎么可能会轻易让出?”
孟迎‘春’道:“他们到底还是要指着朝廷吃饭,再说我们只是分一杯羹,又不是砸他们的碗,果然朝廷有诚意,我以为不过是吹灰之力。”
李茂笑道:“你这是强人所难,就算朝廷这次做了让步,将来也必然横生‘波’折。再说四海会又岂是好惹的,你们今天拿他的,他将来会加倍讨还回来,到头来吃亏的还是你们。换一个,我能办的到,你们又能守住的。”
从四海会碗里分一杯羹,不过是试探,李茂若是不假思索地就答应,足见敷衍,那么他以后答应的条件也不可信。
孟迎‘春’瞪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说:“茂哥,我只是个传话的,哪能做的了主。”
李茂道:“谁能做的了主,我去跟他谈。”
孟迎‘春’默了一会,道:“船帮派系庞杂,没人能做的了主。”
李茂道:“那就把所有能做主的就叫起来,我一家一家当面跟他们谈。”
这回孟迎‘春’回答的很干脆:“好吧,我来张罗。”
议论完正事,二人同时陷入了沉默,良久之后,孟迎‘春’抬起头来,目光闪烁不定,面颊羞的红彤彤的。
李茂道:“出去走走吧,不然干娘又要取笑我们了。”
孟迎‘春’笑了,道:“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孟迎‘春’说的好地方位于胡宅西北角,是一处独立的院落,一溜夯土墙后种植了一排柳树,地气尚寒,柳树尚未萌芽。
院子里传出一阵阵呼喊,声音齐整雄壮,李茂愣住,这分明是有支军队在‘操’练嘛。
一时惊问道:“你们这是要聚兵造反吗?”
孟迎‘春’咯咯直笑,笑的前仰后合。
一支羽箭飞出院墙,不偏不倚地‘射’在二人面前,距离李茂的脚尖不足三尺远,箭尾羽‘毛’涂成红‘色’,这一箭是为示警之箭,证明二人的到来已经被暗哨发现。
第404章 行军要有速度
院‘门’打开,冲出来六个人,都是十一二岁的少年,手持长枪,十分‘精’干。‘春’寒料峭,常人还穿着冬衣皮袄,这几个少年却赤果着上身。
两个年纪稍大点的少年,‘胸’腹肌已经锻炼的颇为可观。
见有‘女’人在,众人大惊,忽认出是孟迎‘春’,便嘻嘻哈哈,都站着不动了。孟迎‘春’咳嗽了一声,冲着几个嘻嘻哈哈的腼腆少年,喝道:“都还楞着做什么,还不过来拜见总教习。”
几个少年闻言,列队向前,齐声参拜李茂口称总教习,李茂惊喜道:“你们唤我是总教习?你们……什么地干活?”
孟迎‘春’解释道:“你怎么忘了,去年大哥哥打发刘明专、迟龙书两个去你的队官训练所受训。你跟他们说今日你们在我这受训,明日你们要把训练所得带到各地去,像种子一样撒遍大唐的三百军州,让天下的好男儿都能得到一流的训练。这几个人都是迟龙书的弟子,他们受训于迟龙书,管迟龙书叫教习,迟龙书又受训于你,官你叫教习,你可不就是他们的总教习吗?”
这个弯绕的有点大,李茂一时有些晕。
孟迎‘春’却踮起脚尖凑在他耳边,低声威胁道:“头都给你磕了,你可不许不认账。”
不知道孟迎‘春’在他们面前吹过什么牛,但她说的也对,头都磕了,可不能不认账。
李茂只好承认自己的总教习身份,一一扶起众少年,扶到一个粗粗壮壮的少年,总觉得面相有些眼熟。
正要动问,那少年却给李茂行礼道:“孩儿拜见父亲。”
李茂心里一咯噔:这小子竟是钱多多。
李茂诧异地望着孟迎‘春’,孟迎‘春’使劲地点点头,确认这孩子确是钱多多无疑。
“多多这孩子随我,乐观、要强、聪明、好学……”打发几个孩子去穿衣服后,孟迎‘春’以此话做开场白,李茂诧异地望着孟迎‘春’,觉得此‘女’吹牛皮不脸红的样子颇有自己年轻时的几分风采,孟迎‘春’却不顾他的惊诧,继续说她的:
“前年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让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他偷偷溜出城,一个人跑去焦碑店祭奠父母,家里左右找不到他,急的不得了,他回来,问他去了哪,他不说,跪在那运气。干娘都气疯了,抡起笤帚狠狠地打了他一顿。挨打时他不哭,打完了却哭了。后来知道他是跑去焦碑店祭奠他父母,问他为何不直说,他说出‘门’不告知长辈,那就是错,挨打应该。问他为何又哭,他说父母血海深仇不能报,愧为人子故而哭。从那时起,他就像换了个人,不读书,不学生意,专好舞枪‘弄’‘棒’,说长大了要投军报国。我看他是憋着股劲练成武艺,要为父母报仇。”
李茂叹道:“冤冤相报何时了,这孩子有股子狠劲,将来或成大器。”
迎‘春’道:“他确实有股子狠劲,你看看才多长时间就锻炼的这么强健。”
李茂问:“干娘对他有什么打算?”
孟迎‘春’道:“我明白你的意思,还是再等两年,‘摸’‘摸’他的‘性’子,若矢志不移,就让他随你去吧。”
李茂笑道:“瞧你这意思,还有些舍不得。”
孟迎‘春’笑了笑,眼圈忽然红了,抹了把眼泪道:“我把他当儿子看,我能舍得吗?”
李茂哈哈大笑,揽迎‘春’入怀,打趣道:“自己还是个孩子,你凭什么跟我抢儿子。”
孟迎‘春’霸道地说:“你的也是我的,我就要跟你抢。”
李茂扶住她的肩,轻轻把她推开,正‘色’说道:“我答应你,等这一关挨过去,我就来娶你。”孟迎‘春’咬咬牙道:“说话算数,可别反悔。”
李茂抚‘摸’着她的小脑袋,道:“不悔,不悔,不过你在这也要小心,做事不要太逞强,一切量力而行,你年纪还小,将来有的是机会。”
孟迎‘春’使劲点点头,如小鸟投林扑入李茂怀中,忽又娇羞难胜,猛地推开李茂,转身跑了去。耳边传来一阵哄笑,李茂抬头望去,却见墙头上趴着一排少年,正朝这窥看呢,数了数,五个人,没有钱多多。
汴州城外三叉沟兵营驻军一千七百人,步骑‘混’编,步七马三,统军兵马副使刘芬,昨晚赌场失意,心情惆怅,睡不安稳,坐不踏实,于是决定去陪赢家判官张乐的老婆聊聊天。
他与张妻早有‘奸’情,见面更无二话,脱衣上‘床’,前戏未结,张乐却醉醺醺地回来了,一手提着酒壶,一手掂着钱袋,嘴里哼着小曲,嚷着叫他老婆出来接客。
刘芬大惊,仓皇从后窗逃走,翻墙时手上扎了一根枸杞刺,边走边挑刺,月‘色’不明,不慎一脚踏空跌进了粪坑。
一直到天明,刘芬才算收拾出个人样,身上是洗干净了,可喝进嘴里的那两口粪水却是再也吐不出来了,刘芬一想就恶心,一个头两个大,正寻‘摸’着怎么找张乐麻烦,出口恶气呢,行军司马张美翁疯疯癫癫地跑了过来,拦住他,悄悄地拿出一份调兵令。
调兵令由兵马使签发,要他分五百‘精’锐去东南七十里外的苗长渡待命。
刘芬大惊,低声问:“上面怎么‘交’代的?”
张美翁答:“什么都没‘交’代,来人‘交’了调兵令就走了,什么都没说,是个陌生面孔。”
刘芬眨巴眨巴眼,道:“不会是假的吧?”
张美翁道:“假不了,我验过,真家伙。”说完瞅了瞅四周,又道:“你说他们是不是要对……下手?”
刘芬道:“小心不吃亏,你马上派人去知会一声。”
张美翁领命而去,刘芬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步入兵营,跟一帮同僚打打招呼,开开玩笑,问问昨晚的最终输赢,看看时辰差不多了,这才击鼓聚将。
众将聚齐,商议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说一些老生常谈的废话,撂几句谁也吓不住的狠话。本想找找张乐的麻烦,发现他的脸青一块紫一块,膝盖发抖,‘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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