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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破唐-第1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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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右宫‘妇’见李茂年轻又长的雄壮,争着去扶。

郭贵妃咳嗽了一声,道:“尊卑有别,太后体谅他,他自己岂能忘了做臣子的本分。”恐王太后多心,郭贵妃又小声解释道:“朝里的长嘴‘妇’比咱们这还多,您老人家今日少受他一个头,用不了两个时辰就会传到外面,说你专宠他,明日长安城里就起一场风‘波’。”

王太后笑呵呵点了点头,李茂见过礼,王太后问了一些外面的事,李茂谨慎作答,也无疏漏。郭贵妃却忽然问道:“今日皇帝只叫你一个外臣观赏,这是天大的恩宠,你怎敢辜负天恩独自躲这儿凉快来?”

王太后笑道:“今日天热,他那边又无棚子遮‘阴’,坐这凉凉也好。”

郭贵妃道:“怕热倒也罢了,这四周都是树荫,你为何偏偏坐在这?”

这一问众皆无言,此处距离入口不远,李茂坐这究竟是为迎接什么人,还是专为看出入的宫嫔?若李茂说自己只是信步到此,只怕也没人肯信。

李茂大急,汗透衣衫。

仇士良出班奏道:“禀奏娘娘,臣恐天热将士们无状,故而提前知会了一声,让他们好有所准备。李将军因此得知太后銮驾将至,特来此迎候。”

王太后对仇士良道:“你的心很细,安排的也很妥当。”

郭贵妃不好再说什么,她瞄了李茂一眼,眸中已满是笑容,她笑盈盈地对太后道:“今日只他一个外官在场,孤零零让他一个人呆着,难免他不打瞌睡,倒不如叫他坐在太后眼皮子底下,让他瞌睡不成,你瞧他人高马大的,也能替您挡挡尘土。”

太后乐得哈哈只笑,连声说好,仇士良给李茂在看台侧旁安排了一个杌子,郭贵妃让人把杌子搬到太后眼皮子底下。

李茂只得硬着头皮,孤零零地一个人坐在那看球。

这份别扭,难用言语形容。

李纯得知母亲来球场,中止了比赛,过来参拜。李茂松了一口气,连忙让在一边,他偷觑了郭贵妃一眼,后者正仪态万方地在皇帝面前奉承应答,一副母仪天下的大度从容。

第408章 挖坑

李纯见了礼,坐在母亲身边,陪她议论刚才那场球,母子俩不时发出爽朗的笑声,感染的周围人人都是红光满面,一副母慈子孝,夫妻和睦,君仁臣忠的和谐太平景象。

一时都起身来回宫。李茂忙出班拜辞,李纯却没有让他走,叫他留在中和殿前等候。

这中间郭妃望着李茂,神情坦然,眸中含笑,眉儿弯成新月,雍容富贵中透出万种风情,李茂低下头去,心下想:得设法早点离开京城,不然早晚被这女人弄死。

在中和殿一直等到掌灯时分,李纯才赶过来,问李茂有没有用过膳,闻之没有,叫人摆膳,说与李茂对饮。

侍奉的刘希光不知该用什么规格,请教突吐承璀,挨了一顿白眼,突吐承璀吩咐下去准备几样寻常小菜,烫两壶酒。

酒菜齐备,李纯满意地点点头,刘希光不敢专功,道明是突吐承璀的指点。

众人退至一旁,灯下只留君臣二人。

李纯为李茂布了一筷菜,李茂为李纯斟了酒。

“你不必拘谨,此处无人,还像以前那样。”

以前是哪样,李茂已经记不清了,即便能记得清,只要他还没醉到忘记对面坐着的是当今皇帝,就不可能再回到从前。

“还记得你在回鹘王城遇到的那个黠戛斯达斡斯部的小王子阿热吗?”

李茂当然记得,那次从回鹘回来,他专门写了一份奏折,论述与黠戛斯结盟的必要性,但奏折递上去后却如泥牛入海,了无音讯。

“他现在到了长安,跑到京兆府说他认识你,京兆府告诉他你去了洛阳,他就说要见我。哈哈哈,他说你叫李茂,我叫李纯,我们俩是兄弟。”

李茂大惊,忙道不敢。

李纯叹了一声,忧伤地说:“做了皇帝就真的成了孤家寡人,连兄弟也没了。”

稍顿又道:“黠戛斯去回鹘王城西北万里之遥,他们真的能成为我大唐的盟友?”

李茂道:“蛮人部落,眼里只有利益,只要运作的好,至少能成为牵制回鹘的一股力量,而且所费并不多,可谓一本万利。”

李纯道:“不会成为第二个吐蕃?吐蕃的开化,我大唐也有一份功劳。”

李茂道:“草原不比高原,王者基业难过百年,且黠戛斯人数又少,即便一时称王,也势必不能长久。阿热此人我跟他一起蹲过牢房,野心勃勃,凶残刻薄,能成事,却不能成大事,不足以做大漠的王者。”

李纯道:“毁回鹘,我大唐又少一盟友,这账你真细算过?”

李茂道:“回鹘已经衰败,已不能牵制吐蕃,吐蕃也已衰落,经不起来自草原的冲击,回鹘败亡之日,大唐可驱赶其部南下西去,吐蕃要保西域,则势必要从河西、陇右抽调兵力,我大唐可趁机取之,若取河西、陇右,大漠、西域指日可待。后代史书上必要浓墨重彩写上‘元和中兴’四个字。”

李纯道:“朕不想出这风头,朕只想史书上能说朕曾为复兴大唐努力过,不是一个碌碌无为之人就足够了。”

李茂又道:“退一步说即便黠戛斯人无力灭亡回鹘,帮回鹘人多树一个敌人,对我大唐也有利无害。这便是古人说的远交近攻之策。”

李纯点头称善,当即下旨,以李茂为谈判使,与黠戛斯达斡斯部小王子阿热展开秘密谈判,目标是两家秘密定盟,共同对付回鹘人。

李茂求翰林学士李绛从旁协助,李纯允准。

李茂兴奋的一夜睡不着觉,在他的书房里把那本麻纸笔记拿出来,翻出旧日利用黠戛斯牵制回鹘,乃至最终灭亡回鹘的点滴思考,温故而知新,心中渐渐勾画出一副新的图景来。

李茂把这幅图景描绘于麻纸上,用自创的中式英语写就,任谁也无法破译。

兰儿徘徊书房外良久,终不敢入,无奈抱着枕头睡了一夜。

二日李绛主动上门来,李茂也没跟他客气,二人在书房进行了一场深谈,达成若干共识,随后二人分头走访有司,约谈了相关官员,晚上碰头再议,思路渐渐趋于一致,待一切准备就绪,才正式与阿热进行了密谈。

达斡斯小王子在回鹘夜禁卫的牢房被关押了三个月,才获释放,这三个月内,为了维护他的尊严,先后有四名随从惨死在回鹘人的皮鞭下,小王子恨透了回鹘人,咬断随从的指头发誓,有生之年誓领十万铁骑踏平回鹘王城。

出狱后的小王子一路乞讨到了丰州,表明自己达斡斯小王子的身份后,立即得到了丰州地方的很好礼遇,丰州的杨奇专门派人护送他去京城,大唐的好客温暖了小王子那可冰冷、敏感的心,在见识了京西的破败和长安的繁华后,他认定这里是他一生霸业的终点。

谈判很艰苦,小王子固执的像块石头,他所坚持的,任你有八张嘴也说不通,李茂和李绛只好改变策略,采取文火慢炖的策略,搁置争议,肃清周边,核心的几点定不下来,就暂时搁置起来,先把能敲定的细节敲定,再以敲定的细节去影响、削弱阿热坚持的几点核心。

大唐给出的诚意十足,阿热冷硬的心在一点一点的融化,在双方接触一个月后,阿热小王子终于松口,答应跟大唐订立秘密盟约,在保证大唐和回鹘盟友关系不变的前提下,接受大唐的援助,苦练内功,埋头挖坑,待时机成熟一举埋葬回鹘汗国。

李茂把谈判结果奏呈李纯,后者对这个结果大体是满意的,不满意的只有一处,李茂建议调遣随銮中郎将李通作为大唐首席军事代表跋涉万里,去帮助阿热训练军队。

李纯道:“为何偏偏是他,朕就这么一个用着顺手的人。”

李茂解释道:“我大唐与达斡斯部的盟约乃是秘密盟约,不宜向外公开,执行此盟约的人务必严谨心细,淡漠名利,又特别能耐得住寂寞。即便一切顺利,成事也在十年之后,十年艰苦岁月,要熬杀多少忠贞义士。这个人必须有海一样的忠诚,铁一般的意志。”

“我大唐与黠戛斯相距两万里之遥,中间隔着回鹘,音讯不通,将来许多事都得靠他独自完成,因此这个人又得是陛下绝对信得过的人。有此几条,满朝大将中臣选来选去,唯有李通将军最为合适。”

李纯默了一阵,终究没有反对的意思。

闻听要派摩岢神通去黠戛斯部,秦墨十分不解,问道:“好兄弟一个被你留在山沟里给人做上门女婿,一个被你送去两万里之外的苦寒之地,你这个人的心怎么这么硬,我问你:下一次你打算把我送哪去。”

李茂道:“不是我心硬,我是迫不得已。”

秦墨冷笑,李茂道:“你还记得郭韧这个人吗。”

秦墨道:“废话,我当然记得她!她又怎么了,这个人倒是挺能折腾。”

李茂道:“他跟李度搞到一块去了。”

潭州长史李度是皇室宗亲,论辈分是李纯的堂弟,在潭州熬足资历后返回京城,正四处张罗谋个好职位,一日走到郭韧门下,二人一见如故,当晚就滚到了一张床上。因事涉摩岢神通,陈数得知消息后,专程来向李茂汇报。

“纸包不住火,陈数都能知道,神通早晚也会知道,依他的性子还不得来个一刀两断?这一刀下去,固然是出了一口恶气,可这辈子也就毁了。”

秦墨吃了一惊,郭韧自丈夫做了中郎将,又认了郭贵妃做义母后,脱去鸡毛长成凤凰,身价陡涨,出入高官显贵之家,异常活跃。有关她和朝中一些显贵授受不亲的传闻,秦墨也略有耳闻,却一直没放在心上,京城这地方无风尚起三尺浪,一个美艳的年轻女子,一个猝然崛起的新贵,遭人嫉恨,绯闻缠身乃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但这话从李茂口中说出,秦墨不敢怀疑有假,他一拳砸下去,为他的好兄弟不值。

“这也不能全怪她,神通随銮护驾,常不在家。”

“我呸,你还好意思替她开脱,这样的女人一刀两断也好。”

李茂道:“她或死不足惜,神通怎么办?你该知道有多少人盯着他的位置,他是半点错都不能出,出错必是万劫不复。”

“所以,你就狠心一脚把他踢到万里之外的冰天雪地里去,让那个婊子无拘无束,逍遥自在?”

李茂道:“夫妻有互相忠诚的义务,哪一方不忠,都是不可原谅的,等神通走后,你去跟她谈,让她知道羞愧二字怎么写,主动跟神通离婚。”

“这样也好,只是神通有点冤。”

二人计议已定,便由秦墨发出邀请,请摩岢神通来饮宴。

接到请柬,摩岢神通有些为难,上次在香水寺他已爽约了一次,这次再要爽约,只怕两位兄弟要怪罪,犹豫了一下他还是向李纯告了假。

多年的老兄弟久未见面不觉有些陌生,但三言两语后,三人重又熟络起来。神通见秦墨不跟李茂喝酒,笑问其故,秦墨这才说起去黠戛斯部一事,摩岢神通怔了一下,却是哈哈大笑,笑的眼泪都流出来了。

第409章 捉奸

秦墨敲着桌子叫道:“我的好兄弟,你是傻呢,还是真傻呢,他把你卖到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你还能笑的出来。我真服了你。”摩岢神通抹了把泪,向李茂称谢道:“大家待我天高地厚之恩,我却无以回报,今番能为国效命,我死而无憾。”

二人本料神通会答应,但反应如此兴奋,却还是略出意料之外。

秦墨道:“你不能死,我还指着你功成名就的那一天回来提携兄弟我呢。”又悄声道:“茂哥官越做越大,人情却越来越淡薄,刚才他还说让你跟郭韧离婚呢。”

摩岢神通悠然一叹,道:“这件事必须有个了断,我不能再连累她。”

秦墨惊道:“兄弟你可别犯傻,杀人要偿命的。”

神通笑道:“你说哪里话,我跟她谈谈,好合好散。”

当晚,三人皆大醉,由各人随从送回家。

路上吐了一回,摩岢神通酒醒了一些,想到自己即将远行,为了不耽误郭韧,他决定跟她摊牌离婚,想到个“离”字,神通心疼如刀绞,他和郭韧的婚姻起点很荒唐,但婚后二人相亲相爱,一直相敬如宾。

这些年虽同在一地,却聚少离多,神通觉得亏欠妻子太多,此去达斡斯部是执行一项秘密任务,便是郭韧也不能说明。今后这十年,他得隐姓埋名,像活死人一样活着。

是守十年活寡,等他回来,还是现在就结束这段婚姻,各奔前程,摩岢神通决定把选择权交在她的手里,完全尊重她的意见。

做了中郎将后,李纯赐了城南一所宅子给他,摩岢神通嫌路远,会耽误进宫侍奉,便就近在皇宫附近的崇仁坊另租了一套两进的小院。

李纯感其忠义,降旨在安兴坊为他起了一所新宅。

由正面拍门,半晌不见门房来开门,料是那老儿耳背又睡的太死,便扶着墙欲从后门进去。刚走几步,忽听到一声异响,神通一身酒意吓作冷汗出了一半,扶刀往前看,却见自家院墙上吊着一个人,是个衣冠不整的男人,双手攀着墙头,屁股朝外。

又听他口中说道:“你好好应付他,切莫惹恼了他,我先走了,明日老地方见,你若不得空,再约后日,总之不见不散,宝贝儿,再香一个。”

摩岢神通怒极而笑,嘿嘿向前,拔刀在手望定那人的屁眼就是一刀,一声惨叫,血崩了神通一脸。

“杀人啦,杀人啦。”

神通半夜敲门,门房立即惊醒,这老儿平素没少拿奸夫好处,趴门缝一看,见是亲夫回来,忙不迭去后院向奸夫报讯。郭韧正和潭州长史李度相拥而卧,闻警,仓皇撤退,现成的梯子就摆在墙根下,竖起来就能爬人。二人搭好了梯子,李度爬上了墙头,门房老儿这才忙着去开门——摩岢神通是个精细的人,久不开门,必然生疑。

李度艺高人胆大,估算着老儿腿脚慢,开了门,又要跟神通啰嗦两句,自己还有机会跟郭韧火线逗玩两句,因此吊在墙头却赖着不走,非要郭韧亲他一下,郭韧没他这好修养,闻听神通回家,心神俱乱,一个劲地催他快走。

被他死皮赖脸地缠着没办法,这才伸嘴去亲,嘴还没够着,李度便是一声惨叫,继后门挨了一刀后,脚踝又被神通削去,李度吃痛不住,跌落下去。

朦胧星光下,郭韧看到自己的男人正狂暴地残杀自己的爱人。

她捂住嘴,防止自己发声惊了杀人者,然后迅速下梯,放倒梯子,回屋收拾细软,出前门逃之夭夭。

门房老儿开了门,却不见神通,疑惑一阵,出门去看,正看到摩岢神通举刀杀人。

这老儿一时惊吓过度便扯着嗓子嚷了起来,安兴坊内居住的都是达官贵人,警卫森严,他这一叫,顿时涌出来二三十个手持刀枪的家兵,见神通杀人正欢,众人又回身取来弓箭,将他围定。更夫报知坊官,坊官报知坊正,坊正报知万年县。

到天明时分,随銮中郎将李通捅杀潭州司马李度的新闻便传遍了京城。

李茂时宿醉未醒,兰儿一晚未得临幸,淤积了一肚子火,早早起来出门去买菜,听到这个消息,丢了篮子一路飞奔回来报信。

李茂大惊,连忙赶到万年县,见张敬久也在。

张敬久旧时为铜虎头长安县管事,对长安城最为熟悉。龙骧军分家后,原设的四大处并未撤销,张敬久除继续执掌机要处外,还兼领长安、万年两县管事,发生在这两个县的一切大事都由他先行处置。

摩岢神通即便不是李茂的兄弟,单凭随銮中郎将的身份,也值得他亲自跑一趟。

“某人颠倒黑白,硬说李将军是醉酒后泄愤杀人,万年县不想管了,要移送京兆府。李度家势不弱,加之神通将军又自己认了罪,此事恐怕得请宫里下旨了。”张敬久建议道。

李茂道:“务必看护好神通,其他的我来想办法。”

张敬久道:“这个你放心,我已经吩咐下去,里里外外都有咱们的人,万无一失。”

随銮中郎将当街杀人,是为丑闻一桩,而这桩丑闻又牵连着另一桩丑闻。李度,皇室宗亲,爬墙与人妻通奸,京兆府手软不敢深究,草草结案。定左羽林军中郎将李通因醉酒当街撒泼,李度上前劝解,被害。李通杀人罪成立,着削职为民,改回原姓原名,充军元州。

李度的父母兄弟不依不饶,非要摩岢神通抵命。京兆府不敢专断,禀奏天子,李纯将李度父母叫到宫中怒斥了一顿,将其子勾引人妻,通奸被杀的证据丢在殿下,李度的父亲当场昏厥,醒后再不敢告。

李纯准京兆府所判,只是将摩岢神通改充军丰州,戌边立功,又勒令行为不检的郭韧削发为尼,在东林寺别院出家。

李茂送了摩岢神通一程,又给了他一封书信,让他到丰州后交给杨奇。

摩岢神通充军丰州,在中受降城作更夫,一夜,有马匪突入城中,神通掩护同伴撤退,与敌力战,血尽而亡,尸骨埋于大青山下,有司为其树碑刻名。

京中诸事处置完毕,李茂与秦墨随押粮队南下剑州,行前李纯叮嘱他务必督促高崇文、严砺在入冬前解决西川战事,又遣左神策军中郎将郦定进为安抚使护卫。

第410章 战西川

李茂回到剑州,正是盛夏季节,山中植被好,天气只是正午时分稍热,早晚都很凉爽,李茂却还是发现满营的伤兵,一问原因方知,蜀地夏季湿热,北方士卒耐不住南方的湿气,纷纷病倒,训练最有数的高崇文部一时竟有四分之一的士卒病倒不能动。

高崇文见李茂回来大喜,告之隐忧,李茂问道:“为何不禀奏朝廷调派军医和草‘药’。”高崇文道:“朝中刘辟耳目众多,恐消息走漏,坏我大事。再者,北地士卒不能忍耐此地湿热,便是有医生来也无济于事。”

李茂也无计可施,高崇文部因病不能出战,让一片大好的前景又‘蒙’上了一层‘阴’影,为恐被刘辟窥出虚实,高崇文、李茂和严砺商议后,决定走步险棋:严砺借兵七百给刘悟,由刘悟突进至梓州——既是从侧旁牵制刘辟,亦是破除北地士卒染病不能战的传闻。

高崇文主动放弃梓州,使得梓州又成一座空城,如当初李茂所料,刘辟不愿意发兵至此,连派个刺史都提不起兴趣。刘悟忽然兵临城下,以为城池唾手可得,却不想遭到梓州民军的迎头痛击。

刘悟臂膀中箭,跌落马下,被战马拖着走了十几丈,左肩磨去一大块‘肉’。刘从谏大怒,赤膊攻城,城破,杀民军三千五百人。谎称斩西川兵五千。

李茂闻听真相,深感震惊,但此时此刻,不是追究刘从谏滥杀的时候,眼下最要紧的是赶紧把人治好。使三军恢复战斗力。

这段时间,李茂做了三件事,一是在刘辟的后院点了把火,迫使刘辟把擅于打伏击游击战的五院子弟回调腹心地区,减轻了运输线的压力。

这项计划由已经适应山地密林地区作战的左龙骧军担任,李茂只派了五百人,化整为零后变成二十小队,在刘辟的大后方制造了不小的恐慌,作为应对之策,刘辟令五院军回援,五院军平素骄横跋扈,在西川不得民心,虽是内线作战,亦无地理优势,莫说绞杀左龙骧军,反而被屡次‘交’锋中大败特输。

刘辟不得已,只能起用自己的‘女’婿苏疆为五院军兵马使,苏疆却不愿趟这趟浑水,滞留鹿头关不动。

李茂做的第二件事,是与右龙骧军密切合作,清肃山南地区,目标是刘辟和吐蕃布设的‘奸’细,目的是为南征大军打造稳固的大后方,顺势将龙首山情报网铺展到终南山以南地区。这件事对林英而言,也是有利无弊,他乐得配合。

李茂做的第三件事,是协调向川中调运军医和草‘药’。

李师古死后,济民生医学院便从郓州官府的视野中消失了,李师道认识不到此物的重要,在宠信的家庭医官黄大仙的不断诋毁下,济民生医院在官府和军中渐渐失去市场,这反而成全了李茂当年苦心经营的产业——根治民间,服务平民,济民生医院如雨后‘春’笋般在河朔大地上勃兴起来。

因为朝廷要对西川用兵,粗通医理的李茂一早就判断军中有可能会流行疟疾等疾病,为此他专‘门’致函葛氏夫‘妇’,请求支援。葛氏夫‘妇’不问政治,但对军中大规模疾病流行却甚为关切,当即派得意弟子王念复赶赴长安听命。

李茂安排部分医护人员随李先奕部和李光颜部出行,军中疫病流行时,随队医官及时动手将其遏制,刘悟部本也有医官随行,路过兴元府时,却被刘从谏留了下去,致使军中疫病流行后束手无策,又因军中多老弱,死伤甚重。

王念复将集结在长安的二十名医官分作六队,李茂遣六名随鸾校尉沿途护送,分头奔赴五军。分去高崇文部的最多,一共九名医官,其次是刘悟部,该部疫情最重,但不是南下主力。严砺部和尹牧部最少,蜀地降卒和山南兵适应蜀中气候,并无疫病发生,李茂各派了两人前去做预防措施。

葛日休夫‘妇’选调的这些医官都是经验丰富之辈,领队的王念复更有“神医”之名。

即便如此,在行前,葛氏夫‘妇’还是就一些常见的军中易发疾病做了重点指导,众人是有备而来。饶是如此,诊断病症,对症下‘药’,加上临‘床’试验,还是耗去了一些时间。

军中的疫情得到了有效控制,被破坏的粮道逐渐恢复,潜伏流窜在山南西道的西川和吐蕃‘奸’细被大量清除后,后方的粮食补给线有了切实保障。

为了减轻运输压力,尽可能的使用民力,在李茂的建议下,朝中在剑州、阆州设立军粮收购点,高价收购本地军粮,而将关中运输来的军粮在兴元府、凤州、兴州等地低价发售,山南百姓从三地购粮,自行组织民力将粮食运抵剑、阆两州,再转卖给官府,出人出力赚份辛苦钱,这比官府出面组织民力运输粮食节约了费用,提高了效率。

更主要的是此举使五院子弟在山南西道失去了立足之地,在利益面前,当地土著视西川外来户为敌,无人再愿意再跟西川人合作。

由此后方大定,抢运至关中地区的粮草迭次南下,军需供应充足、有保障。到元和二年夏末秋初,三军战力逐渐恢复。

高崇文、严砺主张立即进攻,赶在冬季来临前打破成都,全体将士在蜀地过个安定祥和年。

李茂道:“看两位将军龙‘精’虎猛,小弟还有一计未施,此计用来,或可‘迷’‘惑’刘辟,减少阻碍。”

将计策一说,二人大喜,催促李茂赶紧施行,李茂的计策很简单,就是把之前极力隐瞒的军中爆发疫情的情报捅出去。

直接公布,刘辟势必生疑,李茂要遮遮掩掩,让刘辟自己来找。

刘悟重伤,刘从谏取而代之,李茂派人送刘悟回长安养兵,途中故意散步消息说,刘悟是感染疟疾回京养兵,刘辟的耳目探知消息,如获至宝,立即南下回报。

此外,李茂又派人在长安秘密招募郎中充当军医,又大量采购‘药’材,致使长安城内的几味‘药’材价格一涨再涨,竟至于脱销。有心人把这几位‘药’材放在一起一对比,忽然发现,李茂采购的正是用于治疗军中疫情所使用的‘药’材。

不同渠道获取的情报相互一印证,刘辟猛地一拍额头,懊悔道:“早知如此,就该在盛夏进兵,一举击溃官军。”

卢文若不敢吭声,当初盛传高崇文部疾病流行,刘辟就主张主动攻击,是他以稳妥为名,劝服刘辟不要轻举妄动,而今他还有什么话好说。

见卢文若不吭声,刘辟更加自满,慷慨陈词道:“‘奸’臣当道,哄天子屠戮西川,我誓率十万川蜀儿郎张打义旗出关清君侧。”

刘辟公然打出“清君侧”的旗号,声称要铲除潜伏在天子身边的杜黄裳、李茂、高崇文三大‘奸’臣。

闻刘辟出兵,高崇文大喜,在鹿头关外设伏,八战八捷。刘辟大败亏输,龟缩于鹿头关不动。高崇文引军南下,大破西川军于绵州城下,

严砺也不甘落后,遣大将严秦出兵绵州,与刘辟大将周赤忠会战于石牌谷,大获全胜,斩周赤忠以下将校一百三十人。严秦乘胜追击,又破刘辟于神泉关。

为驰援绵州,刘辟强令大将辛中阳率部驰援,高崇文于玄武谷设伏,一战而擒辛中阳。

至此,刘辟傲气尽消,又老老实实做起了缩头乌龟。

虽数战皆捷,但鹿头关却仍坚若磐石,久攻不下。驻守鹿头关的仇良辅为人谨慎,‘精’善用兵,尤其善于守城,与下栅绵州城外的大将刘文悦互为犄角,配合默契。

高崇文几番引‘诱’,二人皆不肯上当。强攻,又屡吃败仗。

高崇文对李茂说:“我部兵力太少,啃不下鹿头关,严帅又被刘文悦缠住,这战局成了僵局,目下只有速调河东李光颜将军和李先奕将军南下驰援。”

李茂惊道:“调兵遣将,高帅一人可决,何必与我商议。”

高崇文嘿嘿哈哈,嘿嘿哈哈两声后,别别扭扭地说道:“河东军此番受疟疾折磨,军士损折不少,我怎好意思强人所难。”

高崇文不会说假话,几句假话一说,脸都红了,李茂不便当面揭破,回头询问原因,原来是高崇文制定“养毒剜疮计”后,为了保密,并没有通报李先奕、李光颜二人,李先奕得知后十分不满,屯兵兴州,不肯南下。李光颜从别处获知高崇文的计划后,也极度不满,一度扬言要撤兵回河东。

高崇文恐调动不了李先奕和李光颜,才有此一言。

李茂对秦墨道:“耿直如高帅,也有小心眼的时候,据我所知,李先奕、李光颜将军都不是小肚‘鸡’肠的人。”秦墨嘿嘿道:“你这是饱汉不知饿汉饥,你是能通天的人,他们畏惧你,巴结你,自然在你面前表现顺从。高帅可没你这本事,本来朝中还有杜相公为他撑腰,杜相公如今又自贬去了洛阳,你让他哪来的底气?”

高崇文原来的地位并不高,资历甚至不如严砺,以前有杜黄裳在背后撑腰,加上初生牛犊不怕虎,凭着一股子锐气,还能硬的起来,现今牛犊变成了老狐狸,靠山又不在了,他哪还有底气?

李茂要高崇文给李先奕、李光颜各下一道军令,令二人限期到达指定地点,逾期军法从事。

高崇文大喜,有李茂撑腰,他的腰杆就直了。

秦墨劝李茂道:“你小心把那两头驴子惹‘毛’了。”

李茂哼道:“对这些骄兵悍将,你不能太惯着他。军法如山,敢不听令,我就砍他的脑袋。也别跟我说什么兄弟情谊,这是在打仗,不是过家家,法不容情。”

李茂的强硬态度传到李先奕耳朵里,李先奕冲着南方骂了两声,然后下令立即拔营南下。传到河东军大营,众人顿时炸了窝,纷纷嚷道:“高崇文狗仗人势,李茂仗势欺人,竟这般压迫咱们,这军令咱们不受。”

李光颜喝道:“胡言‘乱’语,不受军令,都赶着造反吗?”

当即下令拔营南下。军令虽下,心里到底有些不顺,路上走走停停,并不上心。

夏季多雨,一日雨大冲毁道路,断了河东军的去路,待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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