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篡秦-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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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好好吃东西,若是不听话以后我都不来看你了。”赵姬趁热打铁,手抚着云玥的背脊,言语更加的温柔又好似向丈夫撒娇的妻子。
  “好,我吃!我吃!”云玥一下子从榻上窜起来,动作太猛差点儿踢翻桌子。
  左手操起一张饼,右手抓着牛肉胡乱的往嘴里塞。一边吃一边看向赵姬,喉咙里“咕噜”“咕噜”的似乎是在说话。可说些什么,没人听得清楚。
  被饼噎得直翻白眼儿,还算没疯透腔。端起鸡蛋瓜片汤,“咕嘟”“咕嘟”的便喝起来。喝光了一汤鼓鸡蛋瓜片汤还不算,又抄起一坛子老酒,对着嘴“咕嘟”“咕嘟”的又喝了下去。
  几天没正经吃东西,冷不丁这样喝酒。即便身体强健,连日来的奔波也耗尽了云玥几乎全部的体力。一壶老酒下肚,云玥觉得胃里好像火烧一般。喉头一紧,张开嘴秽物便好像箭一般喷了出来。接着向后仰躺,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赵姬叹了一口气,抚了抚有些杂乱的头发。转头对着荆二道:“今天的事情要是说出去,你与为娘的性命都保不住。你可知道?”
  “诺!儿子知道,儿子将此事烂在肚子里,也不会让第四个人知道。”荆二很机灵,知道此事传扬出去立时便会引起轩然大波。尽管今天晚上的探视是禀报过庄襄王的,可判决结果没有出来之前,还得避嫌以表示王室的公正无私。
  一壶老酒,让云玥昏睡了一天一夜。当他醒来之时,茫然的看着这间牢房。似乎自己抱过了乌兰,不是梦中是那种有血有肉有体温的拥抱。难道是自己出现过幻觉,云玥忽然发现自己好像恢复了思维。知道开始思考问题,大脑不再似前几天那般空灵。
  手脚上没有镣铐,牢房里干净得不像话。地面干净得好像被狗舔过,提鼻子一闻似乎还有残留的酒味儿!
  云玥这才想起,自己好像喝多了酒。好像还吐了,不过乌兰还是那样的清晰可见。莫非是乌兰还没有死?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觉不成?
  脑袋疼得快要炸开,胃里好像有股火在烧。门口蹲着的狱吏见云玥醒来,如蒙大赦立刻打开牢门走了进来。
  “云侯,小的这里有礼了。您的早膳预备好了,都是云家送来的吃食。王宫派来的侍卫已然检查过了,您可以放心吃。”庄襄王很看重云玥,自从这位云侯进了牢房开始。便有二十名王室亲卫,轮流在牢房门前站岗,甚至送进来的吃食都得先尝一口。避免庄襄王看上的这个人才,被不明不白的给黑了。
  云玥这样的人,喜欢的多憎恶的也不少。尤其是以大秦本土派军人为主,他们弄死云玥的心情非常迫切而且强烈。因为那些被云玥斩杀的校尉,大多数跟他们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云玥在这里喝着小米粥,吃着馒头酱菜。大堂上的建安侯白战,可是脑袋都快冒烟了。麃公的手指头已然指到了他的鼻子尖儿,唾沫喷了他一脸。换个人早拉出去大卸八块了,可这位您敢还嘴被大卸八块的就是你自己。
  “疯了?他娘的早不疯晚不疯,拉到你这大堂上他就疯了。我告诉你白战,念着武安君当年的香火情分。某家没有拿你怎么样,不要给脸不要脸。武安君堂堂英雄豪杰,怎么会有你这么窝囊的后人。”
  白战不敢还嘴,只能狂练唾面自干的功夫。这他娘的什么鸟差事,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受气啊。
  宫里来人告诉不准对云玥用刑,每天还得好吃好喝好招待。这位爷爷还没事儿搞点夜半歌声的业余活动,搅得四邻不安,狱吏们都是敢怒不敢言。都想着,这位爷爷什么时候能够放出去,大家好摆酒庆贺一番。
  听说昨天晚上夫人带着公子政亲自探望,就这么一个主儿自己疯了,敢对他用刑?
  “您老消消气,容晚辈禀报!那云玥真的昏迷不醒,不信您去牢里看看。晚辈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放纵人犯,可人犯昏迷不醒本官就算是问,也问不出个什么玩意来。还请麃公先忍耐几日,晚辈定然为死难的守关军校一个交代。”
  麃公也是满肚子气,按照他的决断。这样的家伙,一刀剁了就好,省时高效。可偏偏那个叫做李斯的王八蛋,抬出商鞅的律法出来,说是什么有罪便必须审明之后判决,审的娘个蛋。被害军校尸骨未寒,有几个还是云玥亲手下的刀。人证物证俱在,还审他娘个蛋蛋。
  可这样的话又不能直说,李斯进言按照大秦律法办事,任谁也说不出一个不字来。
  “哼!老夫便再给你两天时间,若是你还不能审结。嘿嘿……!你试活着!”麃公言语间威胁的意味很明显,白战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
  “诺!晚辈会尽快审结此案,给死难军校们一个交代。”
  “这还差不多,有点武安君当年的风采。”麃公一甩袖子,大踏步的走出了衙门。


第四十章 热闹的大堂
  白战都快烧香求神了,天幸那位祖宗终于醒了过来。透过牢门的铁窗,见到云玥正在吃早饭。样子恬静,没有一丝往日里的疯癫。
  这祖宗好了?白战的小心脏“砰”“砰”跳个不停,激动的心颤抖的手哆嗦着推开牢门。见到云玥还没等云玥抬头便是一躬到地,“在下白战见过云侯。”
  都是侯爵,白战还是列侯。按礼制云玥应该给他施礼才对,可白战过于激动。这位祖宗可算是好了,这下可以开审不管怎样按照大秦律。将此案审结就好,然后打好包裹回封地。咸阳太过危险,一群豺狼虎豹扎堆的地方实在不适合人类居住。
  云玥吓了一跳,以为虬须大汉过来便拜。实在太出乎意料,自己又不是宋江。
  白战,这名字很熟悉。想了一下,忽然站起来身来。“建安侯客气,云玥失礼之处还往谅解。”
  “云侯身体抱恙,前几日茶饭不思。今日可否好些?”
  “有劳建安侯,云玥一时悲怆迷了心智。今日里已然好转,劳建安侯挂心真是愧不敢当。”
  狱吏下巴都要掉下来了,这二位一位是主审判官,一位是待罪之囚。在这牢房之中居然这样客气起来,当了一辈子狱吏还真没见过。
  两个人好基友一般说了一大堆话,最后白战作揖告辞。颇有一番背背山的意思!
  咸阳城又热闹起来,刚刚在灭东周战争中崛起的云侯,因为自己的妻室难产而死。居然千里奔丧,硬是从前线杀了回来。男子听了无不义愤填膺,女子听了无不泪眼婆娑。
  多好的一个男人,有情有义自己怎么就嫁不了这样的汉子。刚刚期期艾艾的幽怨几句,回忆一下少女时对白马王子的懵懂。便被老公两巴掌扇醒,跑到厨下一边哭一边烧火做饭,还得哄身旁的两个娃。
  开审这天白战才知道,好事的咸阳人有多爱看热闹。衙署里外三层都是人,好有不少带家眷的。大姑娘小媳妇老妈子一堆,在哪里叽叽喳喳说笑个不停,好端端一个大堂居然成了菜市场。咸阳人实在太爱热闹,居然还有人带了瓜子在旁边嗑。又位老家伙,还带了茶水完全一副看戏的架势。
  吩咐差役们驱赶,可差役们却一个个好似便秘一般。也对啊!审判一个侯爵,这绝对不是能公开审理的。这些人能混进来,那都是有各方各面的门路。你赶那个都伤一大堆人的心,个吧性格不好的再给你两下,你还不敢还手。
  就好像最前面这位胖大的年老夫人,远看一座肉山近看一座肉山。谱大的惊人,居然将躺椅搬了进来。身旁还有几个丫鬟老妈子打扇照顾,他喵的大冬天你打哪门子扇啊!
  平日里凶恶的衙役好像老鼠见了猫,能躲多远躲多远。白战霍然站起,差役们具都惊惧。随即兴奋起来,侯爷要发威了。怎么说都是世袭的侯爵,这点脾气还是有的。
  只见白战龙行虎步到了那胖大妇人面前,深施一礼口称:“建安侯白战见过夫人。”
  差役们差点摔倒,感情侯爷前去见礼去了。有消息灵通人士赶忙过来通报“这位是义渠君上的正妻,听说进宫见到王上都不用施礼。”众皆解惑,这么大一尊神别说抬个软榻进来。就他娘的抬一桌宴席进来,保准也没人敢管。
  “嗯!起来吧,你这案子好好审。老身只不过来看看,这个有情有义的云侯是个什么模样。”义渠君夫人一副慵懒的神态,对着白战说话犹如对待家奴。
  白战脖子一粗还是忍了,没办法落难的凤凰不如鸡。自家不再是当年武安君在的模样,就连爵位也被降为了侯爵。怕是下一代,有可能就成为跟云玥一样的彻侯,还怎么敢跟辈分绝高的义渠君夫人争辩。
  装完孙子刚刚回到自己座位上,便见到一位没有胡子下巴光秃秃的家伙朝着自己微笑。心里陡然一紧,这他娘的不是王上身旁的贴身内侍千度么?老天爷,据说他一向都是和王上形影不离的,他来了那莫非……!
  白战不敢怠慢猴子一般的窜了过去,千度笑着道:“奴婢是来听审的,建安侯不必拘谨。”
  滚你娘的蛋的死阉人,还不必拘谨。老子都要拘谨死了,谁不知道您那双耳朵就跟长在王上脑袋上似的。
  心里骂着,手上也不含糊。拽着千度的袖子,一大块铜锭子便塞了过去。这些阉人惹不起,塞点钱好过年。
  “呃……!这……!”千度左右看了看,见没人注意赶忙小声道:“谢侯爷的赏,奴婢这赏也不白要您的。夫人与长公子还有太后身旁的清贵人,都在您身后那面屏风后面。一会……嘿嘿!言尽于此,嘿嘿!”
  千度带着一脸的坏笑回了屏风后面,白战彻底的傻掉。他娘的这还怎么审,这几位明显是来保云玥的。哆哆嗦嗦刚坐到椅子上,一抬头却又差点儿出溜下来。
  义渠君与麃公两双老虎似的眼睛正死勾勾的看着自己,似乎要将自己的心勾出来一般。天呐!这两个阎王也来了,这二位明显是来要云玥命的。自己究竟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居然接了这样一个差事。哪个家伙进言要审判的,老子草你八辈祖宗。
  骂街还不敢,白战好不容易收敛心神端坐在椅子上。刚要吩咐带人犯,冷不防门口有人高呼:“相邦吕不韦大人到!”这一嗓子白战又差点出溜下去,这位神仙不是在东周么?怎么也回来了,不用问啊!一定是来保自己手下悍将的,这……可……怎么……整!
  整理衣冠袍袖,白战带着一众差役赢了出去。出去的路实在是艰难无比,有挪桌子的,有挪凳子的。自打云家来到咸阳,家具店里便有小巧的家具出售。有些还是折叠的,最适合家居旅行。咸阳城里的富豪人家,如果没有这么一套家什,出门都不好意思跟人家打招呼。
  还不容易出了门,吕不韦已然下了马车。对前来施礼的白战只是哼了一声,便昂首阔步走了进去,完全一副目中无人的架势。走到大厅之中,自由随从弄来椅子给相邦大人。面对着麃公与义渠君而坐,那模样很像要打擂台的样子。
  白战牙花子都要嘬碎了,这还没开审呢。已然是这样剑拔弩张,自己还一个都得罪不起。没办法,谁让自己摊上这么一个破活儿。硬着头皮走了进去,坐在案几后面。
  对着左边拱拱手,那里坐着吕不韦。对着右边拱拱手,那里坐着麃公与义渠君。对着身后弯弯腰,那里坐着夫人与长公子,还有在王上和太后面前说一不二的千度与秦清。
  好像一个大阿福一样拜了一圈儿,一群丫鬟婆子早已然笑得前仰后合。本来庄严的衙门里,肃穆之气顿时烟消云散。
  “肃静!带人犯云玥!”整顿纪律就是一句空话,他可没有孙武那两下子。敢斩吴王阖闾的妃子,他连这些下人都不敢斩。只能任由她们叽叽喳喳,就当听鸟叫。
  云玥一身麻衣,脸上因为连日来营养不良。略微有些颓败,灰锵锵的好似多少日子没洗脸。昨夜宿醉,一双眼睛也有了大大的肿眼泡,完全是一副落魄的模样。
  “玥儿!”一声呼唤压过了所有叽叽喳喳的声音,云玥循声望去。只见老奶奶混杂在人群之中,身旁的姑姑与绮梅死死夹住奶奶。不然,怕是奶奶早已经扑过来。
  “奶奶!”云玥大步走过去,可只走了两步便被差役拦住。
  “大胆!云侯虽然待罪,但法外也有人情。让他们祖孙见上一面又当如何?”吕不韦摆起相邦的架子,手中茶杯一墩便四分五裂。滚烫的茶水顺着案几,“滴滴答答”的流到地上。
  “呃……!准许云侯祖孙相见。”相邦大人得罪不起,白战下意识的便同意了吕不韦的话。
  “胡闹!简直是胡闹!哪里有大堂之上,案犯还能与家属叙亲的道理。建安侯,你是我大秦侯爵。不能听风就是雨,如若这样大秦律法何在。你看看你这大堂之上,都成了什么样子。建安侯,难道你就是这么为王上办差的么?”
  白战心里这个骂啊!义渠君你他娘的也好意思说,这里面闹腾最欢的便是你老婆。看看,瓜子皮都吐了一地也不管扫地阿姨的辛苦。还有没有点公德心!
  “君……君上……晚辈……”
  “义渠君上,你这话不对。云玥虽然待罪之身,但并没有审结。为何君上便如此武断,云侯千里奔波见家祖一面又当如何。不为听说君上也是极尽孝道之人,为何会如此不近人情?”
  “相邦大人,我大秦一向律法严明。这云玥擅杀我守关军校三十有二,自商君立法以来。还没有一人犯下如此滔天罪孽,那三十二名军校,具都是于我大秦有战功之人。战场上刀光剑影箭如飞蝗都过来了,却惨死在云侯手上,难道不应该有个交代么?”


第四十一章 平凉军情
  这案子没法审了,建安侯战战兢兢的看着军方大佬与大秦相邦吵架。喉头耸动,想了半天愣是没敢插嘴。
  “咳……!”一声咳嗦声从屏风后面传了出来,大堂里面顿时一片肃静。叽叽喳喳的丫鬟与婆子们被主家喝止,大家都瞪着眼睛看着屏风。
  这声音实在太熟悉,那是庄襄王的声音。作为大秦之主,他是这片土地的主宰。没人可以违逆他的意思,他们可以欺负白战。那是因为,白战在他们眼里是小人物。而他们,在庄襄王眼里也是小人物。
  千度刚才明显藏了私,屏风后面除了他说的人之外。还坐着一位大咖,那就是庄襄王本人。
  庄襄王不得不现身了,这场审判已经成为了笑话。或许当初就不应该听那个叫做李斯的话,弄到这样如何收场还真是个问题。
  不过庄襄王显然也是一个油滑油滑的家伙,眼珠儿一转机上心来。他沉着脸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所有人都直起身来施礼。那些叽叽喳喳的丫鬟婆子呼呼啦啦跪了一地,帝王的霸气让她们瑟瑟发抖。
  “一个是大秦的相邦,一个是大秦的上将军。当堂吵闹,成何体统!你们就让下人们这样看着,看着我们大秦是如何争吵不休的么!”
  先不去触及云玥的问题,劈头盖脸的先给两位大佬一顿暴训。
  两位大咖被领导抓了现行,也没办法只有躬身认错的份儿。
  “哼!看看你们还有一点大臣的威仪没有,着吕不韦麃公回府反省。另罚俸半年,以儆效尤!”刷过了威望,庄襄王决定罚两位大佬半年工资。
  谁都知道,这是个雷声大雨点小的处罚。除了封地,二位还有战场缴获。吕不韦这次在东周国掠夺颇丰,麃公也是常年在外征战。缴获自不必说,这二位可算是工资基本不动那种。别说罚半年,罚一辈子两位大咖日子该怎么过还怎么过。
  “你也是个没用的,看看这大堂成了什么样子。丫鬟仆役一大堆,你这是我大秦审问提堂的衙门,还是菜市场?”骂过了吕不韦,庄襄王回头便指向白战。
  白战这个委屈,老子倒是想整肃。但整肃得了么?看看这里这些老大,哪位是自己得罪得起的。就连云家的那些妇孺,都有您老婆罩着。老子要是真管起来,咸阳城的权贵便得罪一多半儿。谁吃饱了撑的才去干,以后还在咸阳混不混了。
  低头弓腰缩脖子,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这货打算沉默对抗,反正靠骂又骂不死人。
  庄襄王对这个滚刀肉也没什么办法,他清楚白战根本就不愿意干这个差事。怕是咸阳城里,所有的官吏都不愿意审这个案子。
  “少在这碍眼,滚下去。”庄襄王一声呵斥,白战立马就滚了。又不是什么好地方,以为老子院子待?
  “将云玥收押监牢,待孤与太后商议过后再行处置。”庄襄王说完,一甩袍袖带着老婆孩子便走了出去,衙门里立刻响起了一片恭送之声。
  如狼似虎的差役押着云玥,一左一右好像连体婴一般将云玥架起。到了后堂,立刻换了一副面孔。
  “云侯,上指下派小的也是没有办法。您稍待,小的这便将老夫人请来。您与老夫人在这里相会,只要您不出去想干嘛都成。”这差役也是个妙人,说话一口的赵国口音。想来也是得了谁的吩咐,否则以他这么一个小小的差役,借俩胆子也不敢私自放纵云玥与老夫人相聚。
  庄襄王怒气冲冲的回了王宫,坐下又站起。站起来又坐下,仿佛椅子上有钉子似的。看得千度一愣一愣的,王上这是怎么了。为何如此模样,平日里也没见王上为谁犯过这么大难啊!莫非,是为了这云玥?
  整个咸阳再次轰动,庄襄王听审的段子被译成各种版本,流传于咸阳街头巷尾。茶余饭后,若是你说你不知道会被左邻右舍集体鄙视。
  平凉,大秦北部重镇。西邻犬戎羌人东接义渠北有匈奴,乃是大秦西北边陲重镇。此时,一骑探马箭一般的飞驰向平凉。若是眼尖,还能见到马背上的骑士背后插了一枝羽箭。
  “报!大将军,不好了。匈奴人犯边,杀死坞堡守军。现在大军正四处抢掠,估计再有两三日便到达平凉。”中军校尉急吼吼的跑进来禀报,身后两名军士架着只剩下一口气的斥候。
  平凉守将名叫恒齿,乃是大秦军方新晋上位的一员年青将领。虽不是那种手撕虎豹,胳膊上跑马拳头上能站人的悍将。却胜在智谋高超,往往能够审时度势以少胜多。镇守北部边境多年,倒也打了些胜仗。击退了匈奴人,羌人还有犬戎余孽的数次犯边。
  多年来已然与匈奴人有了默契,为何匈奴人会突然大举进犯?难道匈奴人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成?
  绕过帅案,恒齿走到那斥候身前。只见一枝雕翎射穿他的后背,军医没敢贸然拔出箭杆,前胸处甚至还能隐隐见到穿出来的箭簇。这是匈奴人射雕手干的,普通匈奴骑兵定然没有这个本事,能够一箭将人射个对穿。
  “匈奴人有多少人马?”恒齿见那斥候面如金纸,知道他活不多久赶紧将军情从他口中套出来才是当务之急。
  “匈奴人非常多,无边无沿军需官说至少有数万人。校尉大人让我赶回来报信,说是坞堡守不住。让大将军早作准备,属下……属下……咳咳咳!”这一箭射穿了肺,斥候不住的咳嗦。嘴里喷出的都是雪沫子,溅了恒齿一身一脸。
  恒齿来不及擦拭脸上的血迹,赶忙急问道:“你说有几万人,可曾有错?”
  “校尉大人,让我禀报大将军早作打……”这斥候已然是油尽灯枯,全屏一口气吊着。见到了恒齿禀报了军情,这一口气也就泄去。此时他的意识已然模糊,根本听不清楚恒齿问些什么。话还没有说完,便断了气。
  “厚葬!”恒齿站起身来,顺手将那支雕翎用力拔出。这斥候带着指头粗的羽箭,还能赶二百余里路赶到平凉,已然是他的极限。
  箭杆上刻着匈奴文字,不认识找来懂得匈奴问的通译询问才知道。这是黑石两个字,看起来这是一个叫做黑石的射雕手。
  射雕手在匈奴人中也非常罕有,通常一个控弦千骑的部落。也只有十几二十名射雕手,他们臂力惊人可以开五石弓。最低等级的射雕手也能二百步外射杀敌将,乃是战阵之上最犀利的杀手。一个射雕手的危害,往往要大过十名匈奴骑士。
  “有射雕手,怕真的是匈奴大军来袭。要不要向咸阳禀报请求增援,咱们这里只有不足两万兵马,还都散落在外围各处坞堡里。若是被人各个击破,那后果不堪设想。”中军校尉有些着急,若斥候说得对。那么这是十几年来,匈奴人最大的一次犯边。
  “匈奴人忽然发疯,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草原上遭了白灾,大雪覆盖了冬窝子。牛羊吃不到草,只能活活饿死。看起来,匈奴人将主意搭到了咱们头上。哼哼!他李牧不好惹,难道老子就好惹!”恒齿一拳重重击在案几上,厚重的案几发出“嘭”的一声,笔墨令箭震得哗啦啦直响。
  “大将军,若是这斥候不识数误报了军情。那又当如何是好?”录事参军有些担心的说道。大秦军卒,绝大多数是文盲。别说不识字,就连识数的都不多。绝大多数家伙,只能勉强数过五十以内的数。再多了,就只能干瞪眼。问得急了,便会以很多代替。即便是有些墨水的军需官,也有许多滥竽充数之辈。
  没办法,战国时候教育水平就这样儿。能识字就算是知识分子,能被两段书那就是高级知识分子。能玩转加减乘除,那便是科学院院士。就连稷下学宫所授君子六艺里面,也有数这一项。
  “呃……这个!”恒齿也踌躇起来,录事参军说的没错。这帮家伙万一弄错了,自己没搞清状况就给王上发求援信函。万一援军到了,匈奴人只来了小猫几只。那可怎么跟庄襄王交代,一个劳师靡费的帽子扣下来,就不是自己能擎受得了的。
  “不若属下带人出城查看,若真是如此大将军再求援也不迟。这平凉城修建多年,城内有粮草充足。即便是匈奴军大举围城,咱们也不怕他。坚城之下,他们又能坚持多久?”录事参军四十许人,最是老成持重提出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来。
  “那便有劳,需得尽快探明匈奴军动向规模。若是敌兵势大,咱们还是早派人出城请援为好。”恒齿略想了一下,便同意了录事参军的建议。
  “诺!属下这便出城,最迟明日黄昏便可回来。”录事参军深施一礼,便走了出去。带着亲兵侍卫,打马便出了平凉城。


第四十二章 兵临城下
  草原上的雪粒子,打在人身上好像子弹。皮甲被打得“噼里啪啦”直响,冰天雪地没人敢穿青铜甲。那东西碰一下便会沾了皮肤上,不掉一层皮你别想撕下来。
  这他娘的就不叫雪,胡天八月既飞雪。这十二月,下的简直就是冰。呼出来的蒸汽在胡子眉毛上结了一层霜,就连脸上戴的皮面具都好像冻在了脸上。
  录事参军呼出一口白气,地上的积雪已然没过了马膝盖。一行人在雪地里行走得异常艰难,胯下的战马“吭哧”“吭哧”的喷着白气。连打个响鼻的力气,似乎都没有。
  “大人,不能再这么走下去了。再这样下去,咱们没等找到匈奴人自己便被活活冻死……”一名长随不顾风雪,张着嘴大吼。最后的话被一阵猛烈的飓风塞回了嘴里,说出来的几个字也被风雪无情的拍碎在旷野中。
  录事参军心里也在琢磨,如此大的风雪自己不能前行。那匈奴人也是人,他们的马虽然耐力强劲,可以日行百里。但匈奴人战马矮小。这样的雪天更是行进不便,即便是有大股的匈奴人进犯。最大的可能,也是被如此大的风雪阻在旷野之中。
  嘿嘿!这样大的风雪,即便是耐苦寒的匈奴人。露宿在旷野之中,怕也是会被活活冻死。
  “后队变前队,咱们回去。匈奴人即便是攻克了坞堡,在这风雪之中也会冻饿而死。愿苍天保佑,这大雪下个三天三夜困死那帮该死的匈奴人。”录事参军大声的传达命令,随从亲兵们如获大赦。
  刚刚还拖曳行军的家伙,个个有如中箭的兔子。欢快的向平凉的方向奔走,回到平凉城里有暖和的房子还有热汤喝,远比这荒郊野外要好上许多。
  这年月,汉人祖先的人口规模远没有达到控制土地的需要。整个战国大概只有三两千万人口,除了少数几座如咸阳邯郸这样人口百万的大邑。平平常常的小城,也只有一两万人丁。在边疆地区,地广人稀还是普遍的现象。
  越到边疆,人口不足的矛盾便越凸显。好像平凉这样的西北重镇,人口也不过就是三万余人,算上驻军亦不足四万人。草原上一座孤城根本没办法防守,所以平凉城边上边有了星罗棋布的三十六座坞堡。
  这些坞堡好像卫星城一般拱卫着平凉城,每座坞堡里面都有戍边的士卒守卫。
  按照估算,若是匈奴人想攻克所有坞堡。进犯到平凉城下,不死个几万人恐怕是不可能。录事参军对这样的布置十分满意,他相信即便有大股的匈奴军来犯,也绕不过这星罗棋布的三十六座坞堡。
  可是他错了,就在他打马回平凉之时。一支队伍正沿着泾水挺进,带队的正是一箭射杀那斥候的黑风。
  天寒地冻的确可以阻挡住行军的脚步,甚至在荒野中认路都是一件麻烦事。尤其是夜晚行军,迷路简直就是天经地义。只有一个地方例外,那就是河流。蜿蜒流淌的泾水,此时已然是冰封的玉带一条。冰上覆盖了一些积雪,马匹走上去反而不滑了。
  “大哥,这泾水冻得透透的。您这计策真好,秦人怎么也没想到。咱们会顺着泾水河道,绕过那些该死的坞堡直达平凉城下。听说,这些坞堡的粮秣供给都由平凉负责。那平凉城里粮食定然堆积如山,嘿嘿!只要劫掠了平凉城,咱们的部族便可度过此次白灾。”说话的是黑风的弟弟黑宏,一个比黑风还厉害的神射手。据说,三百步外说射人左眼绝不射人右眼。有些不信邪的家伙,与黑宏比较箭技无一不落得身死魂消的下场。
  “嘿嘿!秦人信奉那些堡垒,他娘的河道里你总不能修建堡垒吧。咱们就趁着这大雪天,绕过这些堡垒。直扑平凉城,看秦人到底怎么办。听说平凉城外有粮库还有草料场,粮食草料堆得好像小山一般。
  咱们甚至不用攻下平凉,只占领平凉城外的粮秣草料大营。人和牲口的吃食都有了,此次奔袭便算尽了全功。若是能侥幸攻克平凉城,说不定咱们便能大大的捞上一笔。”黑风望着茫茫风雪,踌躇满志的道。
  “大哥,若是攻克了平凉城。咱们便可以让那些坞堡不攻自破,这样一来咱们便可以占领秦人百里土地。听说顺着平凉南下便是秦人的旧都雍城。若是经营得当,几年之后咱们兵临雍都也指日可待!”说话的是黑氏三兄弟中最小的一个,名叫唤作黑羽。平日里最是得黑风信赖,虽然年月小弓马都不甚娴熟。
  可黑羽胜在机灵懂事,经常能看穿黑风看不穿的东西。所以,黑风这么多弟弟里他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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