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篡秦-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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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翦是王家这一代的嫡孙,王陵和王龁两个老家伙可都看着他呢。
“我不是……”云玥住了嘴,咸阳没有信来。说明乌兰没有问题,自己这是怎么了?难道要盼着乌兰有事不成?云玥自失的一笑,将说了一半的话咽进了肚子里。
“兄弟你好好将息,相邦大人已经派遣蒙骜前往各处村落扫荡去了。相信用不了几天,便可将东周鼎定。到了那时,咱们就该班师了。大秦的铁鹰锐士,总留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算是怎么回事。哥哥估摸着,上祀节前咱们就能凯旋。
嘿嘿!听说你的夫人也快生了,哥哥一准儿给你备件厚礼。”云玥醒了,王翦很兴奋。话不多的人,现在也能说个不停好像一个话唠。
云玥搂着两个光屁股的姑娘,享受这种醇厚的兄弟情谊。比上大学那会儿,宿舍里的几个禽兽强多了。再说了,上大学那会儿哪里有现在这般左拥右抱。
蒙骜出去打家劫舍去了,东周国并不大只是区区百里之地。按照后世的标准,其实也就是一个县的规模。那位自觉很了不得的东周君,实际上也就是一个县长。若是在某些地域大的省份,估计还是乡长。
带着几万小弟,估计蒙先生三两天就会回来。还是养好身子,准备过混吃等死的日子。咸阳既然没有来信,就证明母子平安。养好了身子再回去混个什么列侯当当。
大秦列侯,封地就有百余里。比起东周来也差不多,云玥很想尝尝当县长的滋味儿。现在的自己,充其量也就是个镇长兼派出所所长。
王翦嘚吧嘚吧说了一大通出去了,敖沧海被云玥用靴子砸了出去。没见老子左拥右抱,你们还想看活春宫?美死你们!
身旁的两名少女体态丰腴,摸起来很有手感。一看就是黄花大闺女,自己的手一不老实,便浑身颤抖。
第二天早晨,云玥睁开眼睛。已然有婢女跪坐在身旁侍奉,不是昨天那个清丽可人的女子。换了一个皮肤略微有些黑的,不过脸庞似乎更加的精致一些。嘴角有颗朱砂痣,一看就是能说会道的。
一大桶滚烫的洗澡水被两名壮汉抬了进来,腐败啊!云玥是多么喜欢这样腐败的生活,就连沐浴都有美女侍奉。连重点部位,都被擦拭得一干二净。话说,这两天盖着羊皮一身羊膻味儿不说。更出了一身的臭汗,洗个热水澡说不出的舒坦。
洗过澡换过衣衫,身上仿佛轻了二斤。走起路来都飘飘然的,刚刚踏出营帐便看见门口跪着三个人。
“侯爷,栓柱年岁小贪了杯。差点儿误了侯爷性命,我与老二打折了他两条腿。请侯爷念在我们兄弟跟随侯爷日久的份上,饶过他这一回不要赶他出去。”
大栓平日里大多在嘿嘿傻笑,云玥每次问话这货都紧张得磕磕巴巴。今天难得在云玥面前,说话顺溜一次。
“醉酒而已,你们干嘛下手这样重!”云玥听说两个夯货居然将栓柱腿打折了,赶忙俯下身子去看。
果然栓柱的两条腿都耷拉着,能跪在这里都是靠两个夯货扶持。小小的人挨了板子,又被打断了腿。若是再冻下去小命还能有了么!伸手一摸额头,果然滚烫滚烫的。一挥手,叫来几名老兵帮着便抬到了自己的榻上。
吩咐人熬姜汤,还吩咐放了些蜂蜜。又检查了伤势,从外面弄了两块坚固的树枝回来。让婢女给双腿洗干净,这货平日里也不洗脚。腿上足足能搓下二斤污垢,累得那妖艳婢女直“吭哧”。
“用麻布包好,再将这姜汤灌下去。发出汗来便好了一半儿,剩下的便要靠将养。”忙活完了,云玥感觉自己也出了一脑门子汗。不过身上却好像舒服了许多,回头一看却见大栓与二栓跪在地上。对着云玥不断的磕头,大滴大滴的泪水从眼眶里不断涌出来。
醉酒打翻油灯,差点儿将主家烧死。若是换做另外一位主子,怕是现在骨灰都凉了。云玥不但让栓柱睡自己的床榻,亲手为栓柱包扎,还吩咐人熬药救治。就这份情谊,足够兄弟三人效命终生的了。
看不惯磕头虫,可也没办法拉他们起来。现在的云玥很有贵族风范,见到有人对自己下跪磕头也能做到心如止水面不改色。远没有当初被人跪拜那种慌乱的模样,回古代影响古人,免不了也要被古人影响。再说了,这哥俩五大三粗阻止他们磕头感谢也是一件体力活儿。老子现在身子不爽利,干这样的事实属不智。
带着后世县长下乡时的口吻,用最和煦的语言。对两个愿意为自己肝脑涂地的家伙进行劝慰,效果不是很好。两个夯货激动得打着摆子,继续向自己磕头谢恩。
不去理会两个磕头虫,云玥甩手走出帐篷。现在老子是贵族,远不是兜里揣十块钱就满街晃悠的穷小子。与他们平等对话,只能让他们惊吓不已。契科夫的小公务员之死可不敢重演,还是顺其自然的好。
王翦被吕不韦叫到了城里,也不知道究竟要干什么。反正,只要不打自己战利品的主意。想要干嘛随便,此次战略目的已然达到。六国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生米已然煮成熟饭。东周国就这样被拔掉,成为了秦国进攻山东六国尤其是魏赵韩的前进基地。
按照太史公的记载,今后几年蒙骜便会以这里为前进基地对六国进行一轮又一轮的侵略。
第三十七章 奔丧
夕阳如血,橘红的太阳将冬日里的天空都映上了一抹血色。红底黑字的云字牙旗在寒风中猎猎作响,远处的村庄正燃起股股炊烟。看起来蒙骜的清剿还算有节制,远没有云玥这么为祸百姓。
陡然间几骑飞驰的骏马从函谷关方向飞驰而来,云玥劈手夺过敖沧海捧着的望远镜。
马上骑士非常狼狈,身上满是灰土。一看便知道是星夜奔驰,换马不换人那种。骑在马上的赫然便是乌孙季长,尽管脸上满是灰土但云玥还是一下子便认了出来。
手抖得好像中风,身子轻飘飘的。双腿一瞬间便失去了力气,软得好像两根面条颓然坐倒在地。
两行泪水顺着脸颊淌了下来,都是真的。这一切都是真的,乌兰出了事!若非如此,乌孙季长根本不用跑的这样狼狈。心好像坠了一块铅,只盼望这不是真的。乌孙季长是给自己送好消息,母子……平安!
敖沧海带着人迎了上去,还没到近前那匹燕国骏马便双膝跪倒。将乌孙季长甩了出去,马嘴里吐出来的除了白沫子还有丝丝鲜血,灰头土脸的乌孙季长更加狼狈。脸上破了好大一块皮,血珠顺着糊满尘土的脸颊往外冒。
云玥张大了嘴,拼命的吸气只有清冷的空气塞满了肺里好像才舒服一点。泪水早已汇成了小溪,顺着下巴砸向地面。被灰土包裹之后,消失不见。
四目相对,没有说一句话云玥便已然明白了一切。出征那天,乌兰拉着自己的手就是不松开。那温暖的手心带着两个人的体温,那样的柔软!那样的刻骨铭心!
没说一句话,没有一滴眼泪。坚强的乌兰独自扛下了一切,女人不能让出征的丈夫看见眼泪,不吉利!
拳头紧紧握着,指甲插进了肉里。鲜血顺着皮肤的褶皱大滴滚落,云玥却感觉不到疼痛。相比乌兰承受的痛苦,自己这点疼痛又算的了什么!
“别吃那么多,当心孩子大了生不下来。”
“奶奶说了,我现在是双身子俩人吃饭。多吃些孩子才会长得胖胖的。”
“别总待在屋子里,出去走走!”
“天那么冷,出去干嘛家里有绮梅照料就好。”
云玥张大了嘴无声的啜泣,任凭呼啸的北风无情的将灰土吹进去。亏欠这个女人实在太多,两世为人今天终于知道了心疼的滋味儿。那种空虚无助,心智空灵不到极悲之时无法体会。
不!我要见她,见那个敢爱敢恨,至死不渝的女人。见那个任性刁蛮,却唯吾一心的女人。
“备马!回咸阳!”云玥咬着牙说出了几个字。
“侯爷……!没有王上军令,咱们过不了……”敖沧海的话咽进了肚子里,回答他的是云玥狼一样的眼神。
一人三马,一百名骑兵随着云玥滚滚而去。夕阳下,只留下滚滚烟尘。
“王将军,王将军。不好了,云侯带着人回咸阳了!”营门的士卒惊恐的向王翦报告,云侯带着家将连马车都没坐。骑着马便奔驰了出去,哨兵拌拒马的动作稍慢,便被抽了几鞭子。
王翦懵了,听说过打败仗逃跑的。没听说过打了胜仗逃跑的,这事儿可大可小,若是没事出去跑一圈儿回来谁也管不着。可若是一溜烟回了咸阳,那麻烦可就大了。别说爵位,命能不能保住都两说。
“备马!追!”
云玥已经变成一个土人,除了尘土还有滴滴鲜血。这些都是阻拦他前行的官吏,大秦律法严明。无王上诏令不得随意带兵出入关卡,这些鲜血便是那些一根筋的家伙所留。
这一路可谓风尘仆仆杀人无数,云玥浑似一个疯子。暴虐的眼睛一片赤红,宛若地狱里出来的疯子。
云庄外面立起一座新坟,石碑上刻着几个大字。云氏兰!云玥抚摸着用朱砂描成字迹,泪水已然在脸上冲出两道沟壑。乌兰置死也没有忘记自己,宁愿放弃自己的姓氏一心一意成为云家人。
头死命的往石碑上撞,答应过她有一个盛大的婚礼。答应过她,亲手将钻戒套在她的手指上。伊人已逝此情已缈,冥冥中似乎注定了两人要分离。
额头上起了好大一个包,包破了!流血了!伤口不断的扩大,云玥却丝毫不觉得疼。头一下又一下的往墓碑上撞去,直到敖沧海带着人将他拉开。
云玥的世界崩塌了,他呆呆的坐在地上。任由杀才们给自己梳拢后背,摩挲前胸。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出现在云玥面前,呼啸的北风将老人家的头吹得蓬乱不已。恰在此时,天空星星点点飘落下大片的雪花。
“奶奶……!”云玥只来得及说一句话,便昏厥当场。
咸阳,宣室之中!朝臣们正在进行一场激烈的争辩,争辩的焦点便是如何处置云玥。
“王上,云侯目无我大秦律法。私自回乡不算,还一路杀死我守关军校三十二人。若不将此人明正典刑,我大秦律法何在。日后,若是我大秦武侯皆如此作为。那王上还如何治兵,如何才能一统寰宇诛灭六国。”内史腾奸细的声音好像夜枭啼哭,又似一条喷着毒液的毒蛇。咬住云玥,就不打算撒嘴。
庄襄王撇了撇嘴,没有说话。他是明白人,内史腾这家伙这是公报私仇。借着缘由将云玥往死里整,昨夜读了吕不韦的信笺。他心中还是觉得,一个活着的云玥比死了要好。不过这抗命的毛病不能惯,此次也需要好好整治一下这个狂傲的云侯。
“王上,云侯此番离职回京也是事出有因。据臣下所知,皆是因为他的爱妻难产而死。难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云侯肯为了一个女人,千里奔波违抗军令。证明他是一个有情谊的人,我大秦律法虽然严明。但法外似乎也应当容情,还请王上开恩重新发落。”
这是一个明白人,庄襄王转头一看原来是大夫姚贾。这几句话说道自己心坎里,正要借坡下驴应了姚贾的话头,却被义渠君抢了先手。
“王上!我大秦征战六国无往不利,皆因军律严明。私自跑回咸阳还不算,居然还敢擅杀我守关校尉。这是公然藐视我大秦军法,还有老夫刚刚听说。昨日有禁军想去将云玥带来咸阳,他的家将居然敢拘捕。还杀伤禁军多人,我大秦难道就任由这样一个小人作乱不成。”义渠君这么一说,庄襄王不得不将话咽进肚子。
“哼!那小子分明就是视我大秦律法为无物,王上若是纵容此子。日后,我等还如何统领大秦虎狼之师。”义渠君的话音刚落,麃公便站了出来。他是铁血军人,最看不得这些违反军律的事情。
麃公的军方大佬,他的话差不多就能代表大秦军方的态度。他一说话,就连庄襄王也不得不掂量掂量。
“王将军,不知道你攻取东周城要伤亡几何。那云侯可是未伤一卒,便攻克东周城。这样的人,若是杀了岂非负我王上爱才之名。日后,六国贤士还有谁敢来投奔我大秦。
王上,臣以为。虽然云侯做事操且,但皆由伤心所致。敢请王上,念及人才难得,着云侯戴罪立功。”说话的是冯去疾。今次议事,正是公子政听政之时。故而,他的教习们都在宣室之中。
庄襄王心里对冯去疾的话万分赞同,只是此时麃公与义渠君两位大佬义愤填膺。又有内史腾这个溜缝儿的,让他也着实头疼。
大殿里立刻吵做一团,有支持干掉云玥的。也有支持暂且放过云玥,着他戴罪立功的。不过庄襄王冷眼旁观,发觉建议干掉云玥的还是大多数人。
“咳……!”吕不韦不在,麃公与义渠君又在大声嚷嚷。没人维持秩序,庄襄王无奈只能亲自出马。
庄襄王这一嗓子,声音不大。但威力十足,争吵的朝臣们尽皆闭嘴等待老大的最新指示。
可庄襄王也有些傻眼,因为他压根就没有最新指示。
“王上,小人认为。此时便将云侯定罪,似乎于礼不和,呃……也不符合我大秦律法。
商君制法,凡案必须又官家审结才能施以刑罚。可如今,云侯未被审判。诸位大夫便要将云侯置于死地,还口口声声说大秦律法严明。请问,诸位臣工你们又视大秦律法为何物?”
一个面皮白净,留着三缕长髯的儒生站了出来。说得话秉公持正,一时间无论是庄襄王还是群臣都没有话将。
“你是哪里来的鸟人,也敢教训老子。老子剐了你!”麃公脾气最是暴躁,一言不合便要动手。
“麃公不得无礼!”庄襄王出言制止了暴脾气的麃公,转头看了看出言之人。眼熟,但不认得。也不知道是何方神圣,不由得出言询问道:“你是何人,是何官职。为何孤没有见过你?”
那儒生直起身子走到宣室中央,对着庄襄王郑重施礼。
“法家学子李斯见过吾王!”
第三十八章 入狱
“清儿,前面议的怎么样了。哀家听说,那个似乎有许多人要杀那个云玥。”高泉宫中,华阳太后斜倚在榻上。大殿之中安置着火龙,熏得一场温暖。一缕冬日的阳光透过顶上的天窗瀑布一般洒在殿内,华阳太后身着纱衣,脸上满是午睡后的慵懒。
“诺!麃公和义渠君都赞成杀这个人,有个叫做李斯的说。按照商君律令,必须要经过审判才行。王上同意了李斯的意见,派建安侯白战负责审理云玥一案。”秦清小心的奉上一碗热过的羊奶,这是华阳夫人午后小憩后的习惯。
华阳夫人结果羊奶,呡了一口温度正好口感滑腻,定然是又兑了些许蜂蜜。这个秦清,总是这样贴心。
“拖延总比否决来得容易,这个李斯是个聪明人。什么来历?”华阳夫人端着羊奶,眼睛却愣愣的看着空荡荡的大殿。自宣太后开始,这里便是芈氏家族掌管。想要让芈氏家主长远的把持朝堂,手中便必须要有合适的人才。
“哦!这李斯是咱们楚人,听说是稷下学宫荀子先生的弟子。入秦之后一直在吕不韦门下,似乎并不受重用。不过此人学问不错,被吕不韦塞进了玉山书院。午间因为公子政要听政,所以跟着去了宣室。他的话似乎很得王上心思,被王上褒奖了几句。”
芈氏家族经营这座王宫已然多年,人脉关系错综复杂。华阳太后继承了宣太后的衣钵,成为这张关系网上最忠心的蜘蛛。这张网的一举一动,最后都会汇总到她这里。这也正是她能力压庄襄王声母夏太后,成为后宫主人的秘笈所在。
“楚人!嗯!咱们大楚出人才啊!可惜了,咱们楚国留不住这些人才。带头来便宜了大秦,在这秦国生活了十几年。现在哀家都分不清自己是楚人还是秦人。”华阳夫人有些落寞,多少年来她都深深怀念自己的故国。可她知道,自从自己踏上出嫁之路那天起她便回不去了。这座温暖却又冰冷的宫殿,是她的家又是她的牢笼。
“太后的意思是……!”尽管是多年的心腹,秦清也有些不明白太后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留意这个李斯,必要时哀家见一下。说说这个云玥吧,你怎么看。听外面都说,这个人是个不世出的人才。”落寞只是一瞬,华阳夫人便立时清明起来。作为上位强者,她不需要落寞也不需要软弱。强横是她立身的根本,政治斗争退了第一步就会有第二步,在这冷血的宫中你软弱一次迎接你的便是灭顶之灾。
“诺!秦清会留意那个李斯。至于这个云玥,奴家一共见过三次。第一次是郊迎公子政及夫人之时,那时候奴家觉得他十分无礼,好像一个登徒浪子。
第二次便是在集市之上,他保护弱小一个人打退几名壮汉。看功夫武技,着实算得上是个高手。
第三次便是阳泉君被刺之时,那云玥临危不乱镇定异常。的确是一个可以做大事之人。”
“哦!你观察的倒是蛮仔细。”华阳太后斜眼瞥了秦清一眼,这一眼大有深意。秦清不知为何,居然低下头去鹅颈似乎有些粉红。
华阳太后微微一笑,莫非这妮子春心动了?“你跟我哀家身边也有几年了吧!”
“自从……已然有六年!”秦清家里原是巴蜀富户,架了个老公却是病秧子。还没入洞房,便一命呜呼。这位还未过门的媳妇自然而然的成为了寡妇,按理说这年月再嫁一位也不是什么大事。
可这位秦清却是一个执拗的性子,很有些契约精神。既然两家订的是娃娃亲,那就好比两家订立了合同。虽然男方挂了,但秦清任何合同仍然有效,可以继续执行。
于是秦清便成为了著名的寡妇清,作为巴蜀富豪。自然跟楚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秦国经营巴蜀,作为富户迁到了咸阳。寡妇清便被华阳太后招进了宫,成为身边第一红人。
“嗯!那云玥也是个有情义的,为了逝去的女子。居然千里奔波,一路烟尘滚滚的杀了回来。这份心实属难得,现在这样的男子已然不多了。看看咱们身边的这些个王公贵戚,哪个不是三妻四妾。后院都快装不下了,还去青楼喝花酒赏歌姬。
既然是有情义的人,哀家自然要帮帮场子。去知会一声建安侯,就说哀家说的,放云玥一马。”
芈氏族人要把持秦国的朝政,必需要有一批能干且信得过的人才方可。当年的苏秦张仪,现在的吕不韦。都是华阳太后半遮半掩的爪牙,有了这些爪牙她才能对抗大秦本土军方势力。才能压过有三晋背景的夏太后,成为大秦朝堂的主宰。
这些人才都是一代一代培养起来的,前些日子昌平君进宫。偶然聊起云玥,对云玥大加赞赏。尤其是云玥居然可以搞定墨家矩子,让墨家都为之臣服实属不易。更加称赞了云玥经营的本事,将听来的云玥在赵国事迹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华阳太后立刻心仪此人,战国年月这种复合型人才着实难找。
正愁着无接口拉拢云玥,便出了云玥千里奔丧的事情。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机会了,对云玥来说是救命之恩。从赵姬那里传出来的消息是,庄襄王有意放云玥一马。就连公子政,似乎也很喜欢这位人见人爱的云侯。如此能皆大欢喜的事情,华阳夫人乐得做这个人情。至于麃公以及义渠君的反应,管他们呢本来就不是一路人,他们跳脚关老娘屁事。
“太后,秦清认为此事可以暂缓。按照云侯目前的罪过,死罪定然难逃,只要审判结束必然是打入死牢。如果在他万念俱灰,引颈等死之时太后可以发诏命赦免此人。定然可以让云侯感激涕零,日后甘心为太后驱使。”秦清冰雪聪明,对人心亦是有把握。
“好,就依你。咱们让建安侯先审着,待审结之后哀家再出手也不迟。”华阳太后赞许的点了点头。
只要是监狱,条件就不会好到哪去,一桌一凳一塌。一盏油灯就算是高级待遇了,云玥在狱卒解除了镣铐之后,第一个动作就是爬上来床榻,盖上毯子,而后不久,均匀的鼾声响起,他仿佛非常的困倦……
阻止了敖沧海等人无畏的举动,以一己之力对抗整个大秦。他还没有那个资格,愚蠢的行动只会被暴虐的强权碾成齑粉。
乖乖的手罚,跟随前来捕拿的大军回了咸阳。好在白战并没有虐待他的意思,像云玥这种人痛恨的人不少,可喜欢的人也不少。最新的消息是,王上与长公子似乎都对这位云侯很在意。不能在盲目之下得罪人,这是白战要做的第一件事情。
云玥很疲惫,从内心到身体都非常疲惫。千里奔波耗尽了体力,日夜苦思全部化作那磅礴的泪雨。真的累了,云玥一头扎在床上便睡了起来。
很奇怪,云玥在梦中居然没有梦到乌兰。不但乌兰没有,连那个小萝莉也消失不见。或者她们去了天国,如果真有天国的话,云玥衷心希望她们在那里幸福快乐。
云家乱了套,一群女人没有了主心骨。尤其是几位婶婶,好像是乱撞的苍蝇。东一头西一头,也不知道如何才好。姑姑只是默默的带着绮梅与夏菊管理家事,无论如何这日子还要过下去。
眼看云家似乎要倒霉,一群疯狂的饿狼磨牙霍霍。都等着占便宜,这些天来乌孙季长不在。已然有人开始在店铺里赊欠东西不给钱,伙计前去讨要还被打了一顿。
雪中送炭者毕竟是少数,绝大多人都是落井下石。权贵们已然磨刀霍霍,准备在云玥被枭首之后,一拥而上将云家吞噬殆尽。
外面风起云涌,云玥这里却是安逸非常。
行尸走肉一般的吃饭,行尸走肉一般的睡觉。连上堂问话,都是行尸走肉一般机械。幸亏内廷打过了招呼,若是换了别人等不到斩首,就会被人活活打死。
每当想起那个可爱的姑娘,云玥的心里便好像有跟刺在往里扎一般。疼!钻心的疼!疼得是那样刻骨铭心,难以忘怀。
每每午夜梦回,云玥都会忽然醒来。看着皎洁的月光,发出狼一般的长嚎。然后便是面对看守,铺天盖地的叫骂。
骂归骂,可没人敢动这位侯爷。作为咸阳城里的高级监狱,别说侯爷当年的商君,武安君都关过。不过这位侯爷有些不同,内廷时时有人来送衣物吃食。这是一种态度,王室对云玥的态度。明眼人都知道,这位侯爷死不了,或许日后还会发达。
镶着铜钉的门再次打开,哗啦啦的声音在牢房中异常响亮。嚣张的狱吏乖得像只猫,走路只敢低着头,不敢抬头去看那一大一小两个黑衣人。
“好了,你们下去领赏吧!”牢门打开,那黑衣人吩咐下去。声音黄鹂一般的好听,居然是一位女子。
第三十九章 探视
狱吏弓着身,不敢有半点不敬的心思。倒退着走了出去,好远都没敢转身。两个没有胡子的家伙抬进一个巨大的食盒,打开食盒一阵食物的芬芳传了出来。
烧鸡,肘子,酱牛肉,蒜苗炒鸡蛋,还有一大汤鼓鸡蛋瓜片汤。这在后世学校食堂都算不得高档的菜品,在战国年月实在是不可多得的菜肴。要知道,就这一碗鸡蛋瓜片汤就有价无市。时值隆冬,只有温汤监有点黄瓜产出。云家的大棚虽好,但光照不足绿菜的产量受到极大的影响。
四菜一汤摆在案几上,内侍又搬出一坛子酒。黑衣人“嗯”了一声,内侍便退了出去。
黑袍褪下,露出一张妖媚的脸来。是赵姬,还有荆二。
云玥的眼睛空洞而无神,依旧坐在榻上,对桌上的菜肴看都不看。仿佛灵魂已然脱出了躯壳一般,胡子拉碴的脸上一脸的木讷!
“云侯!”赵姬轻声唤了一下。云玥还是没有丝毫反应,眼睛没有焦距的看着前方。
“该死的,他们敢对云侯用刑。”荆二愤怒了,他现在是嬴政。大秦的长公子,早已然有了上位者的脾气。愤怒的荆二转身便要冲出去,找那些狱吏的晦气。
“回来!”语调平和却透着霸气与严厉。赵姬不再是质子府里那个人尽可夫的女子,现在她已然是秦王夫人。怕是过些时日,便会被册封为王后。
荆二收住了脚步,显然他对这位母亲害怕多过喜欢。
看着萎靡的云玥,赵姬没来由的一阵心酸。多么伶俐的一个人,现在居然变成这个样子。她知道不是狱吏使得坏,庄襄王身边的贴身内侍千度亲自带的话。现在狱吏们都快将云玥搭个板供起来,这尊大神在此。监狱里那些小鱼小虾都没心情理会。
这是个有情义的男人,赵姬不由得想起当年。嬴政当时还是刚刚满月的娃娃,吕不韦来通风报信之时。她正搂着嬴政在睡觉,狠心的庄襄王居然扔下她们母子。就这样逃出了邯郸,九年整整九年。自己在质子府里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小小年纪的嬴政在外饥一顿饱一顿。看看背后的伤疤就知道,这孩子当年受了多少苦。
“云侯!死者已矣,落花飘零香魂渺渺。她们去了另外一个世界,你要振作起来。不为了别的,就为了你云家一门妇孺,你也得振作起来。”赵姬转头对着云玥说道。可云玥浑似没有听到,依旧直勾勾的看着前方。
“我跟你说话你听到没有!”荆二吓得目瞪口呆,一项装作温柔娴熟的赵姬居然扑了上去。左右开弓,“啪”“啪”“啪”……一连扇了云玥好几个耳光。
云玥似乎被打懵了,转过脸来看着赵姬。忽然伸出手一把将赵姬搂在怀中,结实的臂膀抱着赵姬的头。眼泪再一次流下:“兰儿不要走,不要离开我。我会给你办一场盛大的婚礼,你会成为最美丽的新娘。兰儿,不要……走!”一句话没有说完整,云玥已然是泣不成声。
荆二瞪大了眼睛,看着云玥抱着自己的母亲。老天爷,这一幕要是让外人看见。云玥立刻便会被剁成十八块,然后喂狗。
赵姬柔顺的伏在云玥胸膛之上,呼吸急促面红耳赤。毕竟当着自己儿子的面儿,如此让另外一个男人抱着,定然会不好意思。可此时云玥的心智刚刚放开,断然不可忤逆他的意思,不然云玥可能真的会从此疯魔。
“云郎,你放心。奴家不走,只要你好好的。按时吃饭,按时睡觉。照顾好奶奶,照顾好姑姑婶婶还有妹妹们。奴家便会来看你,带着孩子来看你。”赵姬学着乌兰的语气,都是邯郸人士语音相同。这有意学起来,还真有六七分相似。
“好,你不走就好。不要抛下我,不要抛下我!”听到乌兰的声音云玥的眼神似乎活了过来,只是将赵姬搂的更紧。
“你好好吃东西,若是不听话以后我都不来看你了。”赵姬趁热打铁,手抚着云玥的背脊,言语更加的温柔又好似向丈夫撒娇的妻子。
“好,我吃!我吃!”云玥一下子从榻上窜起来,动作太猛差点儿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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