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篡秦-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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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黑羽胜在机灵懂事,经常能看穿黑风看不穿的东西。所以,黑风这么多弟弟里他最疼爱的还是这位黑羽。
“呵呵呵!小羽说得对,咱们也做做这汉地的王。也让咱们的骑士住住汉人的瓦房,看看跟咱们的毡包有什么区别。”黑风狂暴的笑声在漆黑的夜里传出很远。
说出来很奇怪,天色非常的黑。但是雪地却是有些泛红的发亮,尤其是泾水冰河。犹如一条玉带,蜿蜒穿行在平原山峦之间。漆黑的夜里,视野居然十分良好。大队的骑兵顺着泾水穿行不熄,居然没有秦人的斥候发觉。
这么大的风雪,秦人斥候也不愿意远走。一般都在距离坞堡三五里之内穿行,他们不知道这一晚致命的疏忽将导致何种样的灾难。
匈奴人的队伍不但有大队的骑兵,还有不少辎重甚至后队全都由老弱妇幼牲畜组成。匈奴人本就是游猎民族,既然冬窝子待不下去了。干脆举族外迁,来到汉家土地希望能够抢掠到一些粮食,在这片残酷的土地上多多生存一些时日。
人马牲畜在冰河上游行一般穿行,一夜之间居然走了上百里路。黑风带领的先锋直抵平凉城下,而此时录事参军刚刚走进恒齿的大帐之中。
“大将军,属下出北门五十里。风雪实在太大,这样的风雪咱们去不了北地。若是匈奴人南侵,自然也到不了南边儿。匈奴人犯边的事情,大将军就不要放在心上。即便是雪停了,如此深的积雪匈奴人除非长出翅膀,否则想来到咱们平凉城下,可谓难比登天。”
录事参军信心满满,这样的大雪他有信心匈奴人过不来。
“哦!这样?匈奴人这次是选错了时机,如此大的风雪的确难以行军。不过咱们也不能大意,传令下去斥候派出十里之外。我总觉得,事情不会那么简单,匈奴人不会无的放矢。这样的天气里,待在野外活下来的几率很小。他们不会无缘无故的作死!”恒齿也有些认同录事参军的说法,可是内心之中那种不安越发的强烈。
越是在战场上活得久的人,越发有一种对危险超人般的感知。恒齿现在便有这种感知,明明匈奴人貌似对自己没有威胁。但内心里有一个声音告诉自己,不能大意千万不能大意。
“大将军,没有这个必要了吧!这样的风雪天,斥候出门十里,怕是弄不好会有伤亡。弟兄们对这样的风雪都打怵,能不能……!”中军校尉有些迟疑,军事常识告诉他,没人能在如此环境下行军。大将军的军令,未免有些小题大做。
“小心驶得万年船,咱们吃的是刀口饭。一个不留神,便有杀身之祸。还是小心谨慎的好些,出门的斥候回来之后一律犒赏。加三级记录在案,日后简拔军校优先选择。”恒齿拿不出更多的东西,只能发出物质与精神双重鼓励。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恒齿相信自己军中还是有愿意一搏的勇士。
“诺!属下这便去安排。”中军校尉施了一礼立刻出去安排。
“你也下去休息去吧!”恒齿挥了挥手,录事参军也退了出去。雪地行军来回百余里的折腾,也的确是个要命的事情。
恒齿将头扬起,倚靠在矮榻上。外面已然响起鼓声,估计时辰已然到三更天。披着裘皮大氅,恒齿迷迷糊糊的打盹。一夜怪梦连连,不是匈奴人兵临城下。便是梦到坞堡中那些可能已然阵亡的军卒,一张张连带着血污,向着自己呜呜哀鸣。可只见嘴巴一张一合,却听不明白他们到底说的是些什么。只是看他们死鱼一般的眼神,恒齿居然有些不寒而栗的感觉。
“哗啦”不知为何,恒齿居然将矮榻前的案几踹倒。职业的护卫立刻持剑冲了进来,看到大将军的样子纷纷收剑回鞘。
“几更天了!”恒齿没有管那些匆忙收拾乱摊子的下人,双手搓了搓脸询问自己的护卫。
“回大将军,启明星已然升起再有半个时辰天就亮了。”
“哦,走去城墙上看看。”恒齿心中的不安愈加的强烈起来,内心里有一种声音似乎催促他出去走走。想要凭栏远望,城墙是个不错的去处。恒齿第一时间便想起了城墙,登高望远似乎可以缓解一下心境。
暴风雪还在不停的下,雪粒子打在脸上生疼。脚踩在积雪上“嘎吱”“嘎吱”的响,现在还没到起床时间。整个平凉城的街道上一片的寂静,这样寒冷的冬天再也没有比被窝更好的去处。
一行人踩着厚厚的积雪走向城墙,对过了口令。恒齿带着人径直走上城墙,从北城一直走到西城。
北风在呼号,雪地反射出妖冶的红。极目远眺,整个天地间苍茫一片似乎没有生命存在的迹象。
堪堪走到西门,远远的便听到似乎有闷雷一般的声响。“大冬天的怎么会打雷?”城垛边上一个值守新兵疑惑的自言自语。
恒齿的眼仁一下子缩到针鼻大小,久历战阵的他自然清楚,这声音是骑兵奔驰发出的声响。紧走几步远远望去,只见五个黑点正在以极快的速度冲向平凉城。那是自己派出去的斥候,再往后看。是苍茫茫的一片雪雾,好像一道雪墙向着平凉城横掠过来。
是骑兵,恒齿第一时间便做出判断。自己的斥候被人撵得像兔子,那雪雾定然是无数骑兵扬起的雪尘。没有一万人,休想扬起这样大的雪尘来。
“擂鼓,撞钟!”恒齿的声音变了调儿,现在那些匈奴骑兵距离自己只有不到五里路。对于骑兵来讲这些路程,根本就是一瞬间的事情。若是让这些家伙冲到城下,说不定淬不及防之下还真有可能被一股而下。
战鼓与警钟同时响起,被窝里的军卒睡的正香。还不知道怎么回事,便被盔歪甲斜的校尉从地塌上薅起来。
一队队极度迷茫军容不整的队伍出现在校场上,接着便有大将军的亲兵来告知校尉。让他们带队上城墙,准备防御作战。
斥候们终究没有逃脱厄运,飞蝗一样的箭雨顺着风将他们吞噬在城下。五个人五匹马都成了刺猬一般,身上插满了箭矢。一个生命力顽强的竟然不死,带着后背上的四五枝箭矢居然爬了起来。可一箭好像流星般射来,一箭便贯穿他的头颅。生生将人钉在坚硬的城墙上,那斥候竟然诡异的不倒。
“射雕手!”恒齿牙缝儿里挤出几个字。立刻便有亲卫取出青铜盾牌将恒齿护在当中,任谁出事也不能让大将军出事。现在,恒齿便是平凉城的主心骨。
“大将军什么事,为何击鼓鸣钟。”中军校尉头盔都没有带,平日里一丝不乱的甲胄也有些歪斜。
“你看……!”恒齿没有说话,只是朝着远处一指。雪雾已然渐渐散去,天边微微露出鱼肚白。初升的朝阳将天际抹上一抹血红,在血红之中匈奴骑兵追杀着留守在外面草料场的秦军士卒。
锋利的马刀借着马速很轻易的便将秦军士卒腰斩两段,一抹抹诡异的红好像鲜花一般绽放在雪地当中。那些被斩首的秦军士卒,双手向天抓挠可人头已然远远飞去,腔子里喷射而出的鲜血糊满了逐渐无力的双手。
第四十三章 恒齿的反击
恒齿的表情木然,可呼出的白气越来越长。可见他心中的愤恨有多强烈,可是作为一个统帅。他知道,此时是万万不能出击的。现在出击,与死路一条。那些匈奴骑兵会顺着敞开的大门挤进来,屠灭整个平凉。
到时候,自己不但挽救不了那些被杀戮的秦军。就连整个西北战局,恐怕都会彻底糜烂。无论战后是死了还是活着,他和他的家族都会被庄襄王无情的屠灭。
城外守卫草料场与粮仓的五百秦军十分凄惨,狂奔的匈奴骑兵好像狂风巨浪,将他们好像小舢板一般拍落海底。
与其说是一场战斗,不若说是一场单纯的杀戮。匈奴骑兵刀斧相加,无论秦军手中有没有武器,都会被无情杀戮。
一名秦军高呼着什么狂奔,身后一骑疯狂追杀。狼牙棒抡圆了砸将下来,一下便将头颅砸得爆裂开来。好像一颗碎裂的西瓜,红红的血浆与灰白的脑浆四处飞溅。奔跑中的身子,仍然保持着奔跑的姿态跑了好远,才一下子扑到在地。他的脑袋上只诡异的留下一排下牙!
骑士朝着尸体吐了口唾沫,一牵战马的缰绳。两个碗口大的蹄子便重重的踏在那秦军的尸体上,尸体好像冻肉一般晃动几下。看着城墙上的秦军目眦欲裂,那骑士好像玩上了瘾。一下接着一下,马蹄子不断在尸体上踢踏,将好端端一具尸体糟蹋得不成样子。
“大将军!末将恳请出战!”一名校尉实在受不了袍泽被如此羞辱,冲到恒齿的身旁,瞪着充血的眼睛吼道。
“不准!”恒齿咬着牙,腮帮子的两块肌肉如同石头一般的坚硬。
“大将军!”这次说话的不再是一个人,而是五六名校尉同时上前。匈奴人已经开始杀人取乐,几名力竭被俘的秦军被扒光了衣服。被匈奴人马鞭抽打这,被迫在雪地上奔跑。即便如此之远,仍然可以看到被冻得发红的皮肤。马鞭一下下落下来,每一下都带起一捧血珠儿,只要跑得稍慢便被抽得鲜血淋漓。
殷红的鲜血顺着皮肤涌出,一滴滴滴落在雪地上。在苍白的大地上,留下一路的红。
看到袍泽被如此羞辱,大秦的军卒个个义愤填膺。有些甚至已然架起弩箭,向奔驰的骑兵射去。奈何距离太远,加上风又大根本摸不着匈奴人的边儿。
“没有本将军的将令,私自出战者斩!”恒齿说得斩钉截铁,不管那些激愤的校尉,径直去了城楼里。
三里之城七里之郭,是标准的小城模样,地处西北的平凉城要比这标准略大些。手中只有不足万人的军队,凭城据守已然很吃力。更不用说出城去为那五百秦军复仇,万幸城内粮仓储备充足,即便城外的草料场与粮仓被匈奴人占了,大军也无饥饿之忧。
相信,接下来匈奴军便会大举围城。必须要立刻派遣信使去咸阳,若是没有援军匈奴人困了三四个月,饿也能将全城人饿死。
“来人!”恒齿沉声喝道。
紧闭的南城门霍然洞开,十几骑战马好像箭打的一般冲出了出去。这些骑兵冲出城门,便自然的分成五队取各个方向。而他们的目标只有一处,那便是咸阳。大秦帝国的首都!
匈奴人都在西城外抢掠草料场与粮仓,南门外只有三五十骑巡逻的哨骑。见到秦军便发疯般的追击,不料秦军一见匈奴军齐齐的调转马头,朝着城门方向奔去。
黑羽大喝道:“那是秦军的信使,莫要让他们跑了。追!”到底是年轻气盛,黑羽带着手下游骑便追了上去。却没有注意到,他们已然距离城墙过分的近。
城墙上忽然站起来上千弩手,黑羽反应过来时已经太晚了。黑压压的弩箭几乎遮蔽了天空,上千具弩机发出的“嗖”“嗖”声甚至盖过了狂风的呼号。
秦弩的强劲是出了名的,需要用脚蹬踏才能上弦成功,两百步外穿金裂石不再话下。而黑羽恰恰是在这两百步之内,人和马的身上也不知道究竟中了多少箭。
只听见箭矢扎进肉里的“噗”“噗”声,一轮齐射过后已然看不出黑羽的模样。城门再次洞开,这次出来足足有百余名秦军骑士,他们冲到那些匈奴人尸体面前。用麻绳栓在脚上,倒拖着便奔回了城内。
而那些信使,此时已然消失在茫茫风雪之中。
“大将军,信使已然安全出城。诱杀匈奴骑兵五十三骑,按照大将军的吩咐已然着人拖回来了。”中军校尉叉手施礼,城楼外的墙砖上血迹未干。录事参军的人头,现在正高高的悬于旗杆之上。被风一吹,左右不停的摇摆。不时撞在旗杆上,发出“砰”“砰”之声。
“哼!羞辱我大秦军卒尸骸,若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本将,还有何面目再对诸位校尉。将这些匈奴人的尸体大卸八块,人头悬于西城城头。让那些匈奴人看看,大秦的儿郎也不是泥捏的。”
“诺!”中军校尉有些兴奋,战争就是这样。本来无冤无仇的双方,很快便会结下血海深仇。随着仇恨的加深,双方会愈加不留情面。手段也越来越令人发指,直至丧心病狂的程度。
秦军干这事十分痛快,锋利的青铜巨斧带着哨音抡了下来。连在一起的身子顿时四分五裂,由于是尸体地上只有几滴尚未凝结的血。这让兴奋莫名的秦军将士,颇为的不爽。
一具具尸块被悬挂于各处的城墙之上,左边吊着一个大腿,右边便是一个胳膊。很有可能,这两套零件还不出于一个系统。西城的城墙上更加热闹,一颗颗人头悬挂于城门正上方。
秦军士卒还恶趣的将这些人头穿成一串儿,远远看去好像一排排糖葫芦似的。被风一吹,左摇游荡煞是壮观。
“不好了,不好了。黑羽被秦人杀了,人头都挂在了城墙上。”黑风正在认认真真的抢劫,草料场与粮仓里的库存让黑风兴奋万分。有了这些东西,他们部族的冬天便可以舒舒服服的度过。甚至不用攻打这平凉城,只要在这城下驻扎个两三个月,就当的在冬窝子过冬一样。
秦人愿意出城作战,那感情好大匈奴的勇士绝对不会惧怕任何对手。若是他们情愿做乌龟,那就困他几个月。说不定城内粮食不足,自己还能白白得到一座城池。
这城外的大营,储藏的都是粮秣。金银还有军需品是一样也没有,想必那些东西都在平凉城里。若是得了平凉,自己可就陡然而富。用不了几年,便可将自己的部落壮大几倍。
到了那个时候,即便是什么大都尉又能奈自己如何!
正做着美梦,黑宏便带来了一个惊天噩耗。他最喜欢的弟弟黑羽,居然被秦人弄死。不但如此,脑袋还被割下来挂在城头。
“你说什么?黑羽怎么会被秦人弄死,不可能!”黑风好像一阵风似的冲出来,手臂抓着黑宏质问,他真的以为自己听错了。
“大哥,人头就挂在城墙上你自己看。他们……他们还……!”黑宏哽咽着说不下去,他也十分喜欢在个聪明伶俐的小弟弟。他也希望是自己看错了,可那些冰冷的人头就挂在那里。最面上那一颗,赫然便是黑羽。
黑风放开黑宏,急吼吼的便冲了出去。城墙上五行人头并列摆放,成串成串的。这正是黑羽亲卫的人数,凝目细看最上面那颗不是黑羽又是谁。
黑羽的头顶中了一箭,头盖骨几乎都被掀起来。秦军用钩子勾进了他的后脑勺,有一截甚至还从嘴里串出来点儿。一截舌头挂在外面已经被冻硬,弄得黑羽好像在张着嘴呼喊。
泪水一瞬间便模糊了视线,再看看那些乱七八糟的手脚。真不知道,究竟是哪一块属于自己的弟弟。
黑风是强人,从来都是。匈奴汉子要和天斗和草原的风雪斗,也要和最狡猾的豺狼搏斗。他的心早就练得仿佛铁石一般坚硬,悲哀对他来说只是一瞬间的事情。悲哀过后便是愤怒,出离的愤怒。
秦人居然敢杀死自己的弟弟,而且还这样疯狂的对待他的尸体。这不可饶恕,报复一定要报复。一定要攻破平凉城,杀光这里的男人,抢掠所有的女人。让平凉城,从此成为一片废墟。要让这里的每一块石头,都经过烈火的焚烧。
胸中的怒火蓬勃燃烧,几乎一瞬间便将理智冲得七零八落。
“准备器具,攻城!”黑风大声的吼着。正在疯狂抢劫的匈奴军士也都看到了城墙上的碎尸,他们的心中也憋闷着一团怒火。听到黑风的命令,二话不说便开始准备攻城器具。
黑羽的头颅好像看到了哥哥愚蠢的举动,忽然摆动了几下。一名秦军士卒看到钩子似乎送了,还拿着长戟拨弄。
黑风的眼角都要裂开,可还没等他出手。一人一马已然飞驰出去,雪沫子腾起老高。
疾驰中的黑宏马术及其精湛,在没有马镫的情况下仍然以双腿控马。飞驰之中弯弓搭箭,借着马速将箭矢远远的便送了出去。
那秦军士卒正在拨弄黑羽的人头,冷不防一支雕翎已然激射过来。
“啊!”不愧是首席射雕手,黑宏的箭又快又准。一箭正中眉心,坚硬的头骨好像纸片儿一样被撕开。余力未消的狼牙箭带着那秦军的头盖骨远远飞了出去,那秦军“噗通”一声跌落城下。洒落一地的脑组织似乎还有蠕动,身子抽筋儿似的在地上抽搐。脸上已然是鲜血一片,没挣扎几下便成为了一具尸体。而此时,他的脑浆甚至还在冒着热气。
一箭射杀欺凌自己弟弟的秦军,似乎还不能消减黑宏的怒气。趁着秦军还没有反应过来,又一枝箭矢激射而出。居然将吊着人头的麻绳射断,一长串人头便掉落在地上。
“冲上去,将黑羽的人头捡回来重赏。”黑风马鞭一甩,数百骑匈奴骑兵便冲了出去。都是草原上捞羊的好手,捡回一颗人头算不得难事。
这些匈奴骑士堪堪骑到百步之外,城垛后面忽然冒出密密麻麻的弓弩手来。黑风的眼仁一下子缩成了针鼻般大小,可此时已然晚了。
箭矢多得好像天上的雪花,密密麻麻也不知道有多少。甚至那弩机的响声,都好似山崩海啸一般。
只一轮齐射,数百骑匈奴骑兵便全军覆灭。甚至连战马都未能有一匹幸免,就连距离城墙很远的黑宏也差一点被射中。秦弩之强劲,并非浪得虚名。
中军校尉脸上带着胜利者的微笑,看城下的尸体足足有四五百具。也算是为城外秦军报了仇,不枉自己调集了三千弩手进行这次精准的伏击。
一切都是圈套,和伏击黑羽几乎没什么区别。就是将匈奴人诱进城墙范围之内,用强劲的弩箭来对付他们。大将军真是神机妙算,只短短两个时辰便扳回一城。
不过这次,秦军没敢嚣张的出去抢夺尸体。而是静静的观察,两百步是秦弩最具杀伤力的范围。可这些匈奴人已然驰到了百步之内,想弄回尸体只有填进去更多尸体才行。
中军校尉也是个妙人,办法总比困难多。这并没有难倒他,之间他对着亲兵嘀咕几句。不多时,那亲兵便牵出两条獒犬出来。
这些獒犬是纯种的匈奴獒犬,从小便以人肉喂食。长大之后凶悍异常,尤其是对人的气味儿尤其敏感。军中经常从匈奴人那里换一些过来,用于看守粮草军资大仓。有这些恶犬镇守,没人敢越雷池一步盗取军资。
一根长绳将獒犬放了下去,闻见血腥味儿的獒犬眼睛立刻便红了起来。是人肉的味道,它们已然很久没有吃过。一头小牛犊子似的獒犬一下便窜起来,逮着一颗人头便是猛啃。
“噗!”一口鲜血从黑风的嘴里喷射而出,那人头正是黑羽!
第四十四章 最成功的傻子
狰狞的獠牙狠狠彻入天灵盖洞开的脑袋,巨大犬齿嚼着头骨发出“嘎巴”“嘎巴”的声音。脑浆合着粘稠的涎水,滴滴答答的往下滴落。那獒犬大嘴猛得一合,“噗嗤”两颗圆溜溜的眼珠子喷射出老远,上颚的牙齿更的掉落一地。
“嗷……!”黑风与黑宏发出狼一般的嚎叫,手中皮鞭挥舞匈奴军卒好像潮水一般扑向了平凉城。城墙上千弩齐发,惨烈的攻防战就此拉开序幕。
咸阳高泉宫中,庄襄王正向华阳太后问安。虽然这不是他的亲生母亲,但芈氏家族在大秦树大根深。是秦庭一支重要的势力,身为秦王的庄襄王也不得不慎重对待。几乎每天,庄襄王都会来到高泉宫里。给这位不是母亲的母亲,请安问候。
“那个小子的事情哀家已然听说了,大王打算怎么办?”华阳太后看着跪坐在下首的庄襄王非常满意,这个天下能让秦王如此恭顺的人不多。而她,便是其中最有权势的一个。
“孤念着云侯人才,不想重重处置。奈何此次云侯太过操且,一路上杀人太多,还都是军中有功勋在身的校尉。若是不处置,必然无法服众啊!”庄襄王现在也是两难,对于他来说云玥不但有大功在身,而且是一个很难得的人才。这样的人活着,远远比杀了有用。
“哀家也是这个意思,人家千山万水的将政儿和赵八子送回来。也着实对咱们王室有功绩,若是就这样杀了,会让那些忠心为王室办事的人寒心。这大秦自然还是咱们王室当家,有必要让那些将军们明白这一点。”
“太后明鉴,可麃公与义渠君都反对。而且若是依大秦律处置,恐怕也只有将云侯枭首示众一途。”
“哀家说了,这大秦是王室当家。不是他们这些个军中粗汉当家,若是他们反对大王继位,难道大王也依他们不成。作为王上就要有王上的权威,哀家支持大王,大王便可放手去做,一切自有哀家维持。”华阳夫人话语中充满了霸气,论起强横令六国颤栗的秦王拍马也赶不上面前这个女人。
“呃……!这……!”庄襄王仍在犹豫,军方那些老虎的脑袋可不好拍。万一出了什么岔子,那麻烦就打了。祸起萧墙也在肘腋之间!
“报……!”千度慌慌张张的举着一份锦绢跑了进来,华阳夫人与庄襄王同时皱眉。这奴才一向蛮伶俐的,为何今天做此模样?
“报大王,前庭发来十万火急文书。匈奴数万军马围攻平凉,请大王速发援兵不然平凉不保。”千度也顾不得许多,双手将锦卷高举过头顶。
庄襄王此时也顾不得利益,一下子便从地上站起身来。劈手将锦绢躲了过来,一目十行将上面的字看了个遍。
“拿来给哀家看!”华阳太后脸上波澜不惊,仿佛如古井一般。说话时,头上的丹凤朝阳紫金钗纹丝不动。
秦清走到庄襄王身旁,从略有些失神的庄襄王手里半抢半接的将锦绢拿在了手里。转身紧走几步,递给了高高在上的华阳太后。
华阳太后将锦绢拿在手里仔细研读,看着看着若有所悟。“噗呲”一声,居然笑出声来。
“太后,如此紧急军情还是和将军们速速商议的好,万万可不敢耽搁。平凉……!”庄襄王见华阳太后发笑,有些焦急的道。
“呵呵!大王不是想放过那个奇才,如今便有一个办法。”华阳太后看着庄襄王的模样,满意的点了点头。她需要一个遇事六神无主的王上,这样的人才好摆布。当年吕不韦进言固然正中芈氏家族下怀,但庄襄王偏懦弱的性格也是华阳夫人相中他的一个原因。
“太后的意思是……”庄襄王有些糊涂起来,平凉被匈奴人围攻跟云玥有个毛线关系。
“你不是说他是奇才么?那就令他带领所部前去平乱,哀家听说上次王上给了他五千人马。这次仍旧给他五千人马,大王可以将他的封地褫夺。以便安抚麃公还有义渠君之心,一块封地换一条命。想必那个云侯也算得过来这笔帐,再说了若是打了胜仗。大王在西北给他封一块大的不就完了,反正西北也要人驻守就派这个奇才吧!”
“太后,那匈奴军可是有数万之众。您就派云玥率领五千人前去,怕是……!”庄襄王大惊失色,有些惊恐的看着华阳夫人。军国大事不可儿戏,一个弄不好平凉失守。不但这五千军卒不能生还,就连西北局势也将崩坏。若是这种结果,那整个西北将会糜烂一片。秦国的旧都雍城,便会受到匈奴人的威胁。
到了那时,秦国便不得不调整国策。将用兵的重心从山东六国,转移到西北草原。一旦如此,秦国历代先王的努力有可能都会付诸流水。
庄襄王的脸都白了,他实在不敢想象西北糜烂之后的后果。
“大王不必担心,现在秦国之兵尽皆在山东六国方向。这次发兵东周国,又派了五万兵马。即便大王想现在派兵,只怕一时之间也难以筹措吧!”华阳太后语带楚音,柔柔绵绵却一下子击中了庄襄王要害。
吕不韦带走的五万秦军,只有云玥统领的前锋营随着吕不韦归来。其余所部,全都由蒙骜率领镇守新打下来的东周土地、庄襄王已经下旨,东周土地整合为三郡。正在咸阳遴选官员,前往治理。不过,短时间内恐怕蒙骜和那四万五千大军还得留在东三郡。
实际上,咸阳除了必要的守备力量已然再无兵可调。若是从关中征召,那战斗力可就无从保证。这也正是庄襄王着急之所在,可让云玥带着五千人前去救援,这似乎也太儿戏了一点儿。
“莫怕,莫怕!你想想,若是平凉失守。最应该担心的不是雍都,而是义渠。”华阳太后脸上没有了往日里的慵懒,坐直了身子缓缓的道:“平凉在义渠的西边,若是平凉失守。那么义渠便成为突入匈奴境内的根楔子,严重威胁着平凉的侧翼。你想想,匈奴人究竟是应该先南下雍都呢,还是一鼓作气攻占义渠。你说得到平凉被围的消息,最担心的是大王呢?还是他义渠君?”
华阳夫人不愧为芈氏当家女主,这一番分析入情入理。庄襄王也沉思起来,似乎义渠君比自己更有理由担心才对。
“太后的意思是,让义渠君出兵援助平凉?”
“那个老东西还有选择么?若是情势再发展下去,怕是老窝都叫人给端了。那时候,他便真的只能在咸阳混吃等死。你认为,那个老家伙会看不出来么?恐怕这老东西正在赶往王宫的路上,或许一会儿就到了哀家的高泉宫。”
或许是为了映衬华阳太后的英明,一名内侍走进来对着庄襄王与华阳太后一礼道:“启禀太后,王上。义渠君在殿外请见!”
庄襄王瞪大了眼睛,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让老家伙出点血,云玥做偏师就够了。呵呵!记住了,这大秦还是王室当家。别人,休想指手画脚。你去吧!哀家这高泉宫不是议政的地方,王上还是去你的承明殿见义渠君比较好。”
华阳太后袍袖一摆,已然是一副送客的架势。
“诺!儿子拜别太后!”庄襄王施了一礼,恭敬的退下。今天他才领教到华阳太后的睿智与刚毅果干,不愧是宣太后钦点的芈氏家族当家人。
看着离去的庄襄王,华阳太后嘴角露出一抹微笑。看来当年的选择没有错,这个王上缺乏坚刚不可夺气质的毅力与锐气。
踏着夕阳,庄襄王走出高泉宫。令人意外的是,他的嘴角也流露出一抹诡异的微笑。靠着装傻充愣起家,自己一装就是十几年。有时候装猪装得时间长了,别人真的以为你是一只猪。却不料,猪的外皮之下盛放着的却是一只狐狸。
靠着装傻庄襄王成功获得吕不韦信任,靠着装傻异人成为了子楚。成为了大秦王太子的继承人,还是靠着装傻他坐上了秦王的宝座。掌控着这个天下最恐怖的力量,只要他愿意可以随时开动这部战争机器。对战战兢兢的山东六国,进行无情的打击与杀戮。
尽管还有许多掣肘,不过到目前为止看起来一切都很顺利。他之所以要保云玥是因为,他在云玥身上看到了一种力量。一种变革的力量,庄襄王觉得他可以利用这种力量,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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