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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翅难逃-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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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然脑袋里嗡嗡的,也说不出是个什么感觉。
  那些乔安不相信的、选择舍弃的,都是他求之不得的东西。在一起十年贺承从未给过他什么承诺,即便许然也不会刻意相求,但那些美好确实是他奢侈到连碰都不敢碰的祈愿。
  如果是他,大概会死心塌地地跟着贺承一辈子。
  或许这就是为什么乔安能成为贺承的唯一,而他不能。乔安聪明得让人发疼,是贺承青春上一道迈不过去的坎,这之后的种种,都没有那一年那个漂亮精致的少年来的重要。因为比不过了,十八岁那年贺承狠狠摔了一个跟头,爬起来,就再也不会在另一个人身上栽跟头。
  “这些年,你受了不少的苦。”乔安小声说,“我看得出来。”
  许然看着窗外的树。嫩绿的枝丫上停了两只麻雀,叽叽喳喳地挤在一起,说着只有它们自己能听懂的悄悄话。
  “不提这些。”他回过头来,对乔安微笑,“都过去了。”
  阳光打在他消瘦的脸上,嘴角勾勒出一道浅浅的影子。乔安看得呆了,怔怔地道,“好。”
  许然从果篮里拿出两个橘子,其中一个递给他。
  之后的一个小时,没有人再提到贺承。临走前乔安犹豫着说,“刚才不小心看到你的手机……你想租房子?我有朋友在房屋中介,要不要帮你问问?”
  一愣之下,许然摇摇头,“没事,我只是随便看看。”
  乔安只当他是客气,也不多问,“嗯,以后要是有需要记得来找我,我帮你跟他要友情价。”
  许然笑着说好。
  乔安离开了,留下床边一点空虚。
  许然望了望窗外,低下头,打开手机。
  在租房软件的地点分类里,默认的定位地址是本市,许然的手指在上面停留了一会儿,还是一咬牙,将界面下滑。
  他一直想去南方,现在终于如愿以偿。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开始日更六千至完结,每晚18点21点各一章
  换工作了,目前处于过渡期,努力往前赶存稿但肯定会有赶不及的时候,每天至少保证一章,第二更需要请假的话会在作话标识,望理解
  大家的评论我都有看,原谅我词穷很多时候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感谢大家喜欢这个故事,许然在摸爬滚打中成长,希望他变得越来越好
  替大家骂一句:贺承是个不懂爱的大狗比
  情人节快乐


第二十九章 
  病房中的日子过得飞快; 以前围着工作生活贺承三点一线地来回转,这阵子忽然闲下来,竟也不觉得不习惯。许然听从了医生的话开始做复健,从第三周开始,每天三四个小时待在康复室里。
  渐渐的,他和医生都察觉到了不对劲。
  “你不能总拘着自己; ”医生表情复杂,“如果在心里把自己当成残疾人; 不管做多少复健都不可能痊愈,你得往前看。”
  许然抬头,静静地望着前方大门上“康复科”三个大字; 半天没有说话。
  一旁小护士好心; 推过轮椅来; 问许然要不要回去休息。
  胡医生皱眉; “去拿副拐来; 让他自己走。再这样下去我看他整个人都要瘫了。”
  小护士被说得一愣,许然却笑了,仰起头来对胡医生说,“您这样,也不怕患者生气?”
  “生气?我都快被你气死了。”胡医生摇摇头,“你在我这儿满打满算就剩两周了,两周以后出了院,日子要怎么过是你自己的事儿。我是看在锦明的情分上才多说你两句,难道下半辈子你还想一直拄着拐不成?原本挺精神的小伙子; 没必要把自己折腾得没了灵气。”
  许然咧嘴,“其实我觉得自己还好。”
  “还好是身体还好,你的问题是心病。”胡医生看了眼表,道,“有空你还是去看眼心理医生吧,说真的,有些事,可不能任由它烂在心里。”
  门外有人唤他,胡医生拍拍许然的肩膀,转身走了。小护士重新取来一副拐,小心翼翼地递给许然。
  许然掂量了一下拐的重量。挺沉,拿在手里有一种往下坠的感觉。
  “谢谢。”他对小护士温和地笑笑。
  他一步一停地往楼上走。拐杖冰冷的金属外壳扎痛掌心,他没拄过几次拐,用起来很不熟练。
  每走一步,右腿的膝盖就会疼一下,渐渐地都有些麻木了。
  咬着牙撑到病房,床头桌上手机屏幕亮着,点开来看,是新房东发来的照片。
  照片里的房子有些老旧,门口的花园惨烈得一塌糊涂,倒是屋里还算干净,只是面积太小,一室一厅一卫,还有个没怎么打扫过的置物间。
  房东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靠着邻居家的小孩才上网发了出租信息,小小一块广告夹在各种花里胡哨的图片之间,许然差一点就略了过去。
  那边打字很慢,许然就坐在床上等。
  房子位于C市某条老旧小区的拐角,许然在手机地图上查了半天才定准位置,两边都是类似的旧楼平房,整条街就剩了两三户还在住,剩下的全都搬走了。街道太老了,早晚会有拆迁的那一天。
  老太太无儿无女,年龄大了决定去养老院,但放不下这住了一辈子的房子,想租出去找个人帮忙看着,要么等到拆迁,要么她自己走的时候,这房子还在,也算有个念想。
  老太太也算性情中人,不允许租房者对房间进行任何变动,还要帮她整理庭院,屋子里必须保持干净。价格倒是不高,一开始许然还诧异为什么没人来租,结果接了老太太的电话就都懂了。
  电话里的老太太一口南方话,语气不急不躁,但就是有一股奇特的压迫力。恐怕年轻时是个挺了不起的姑娘,许然一边听着她对自己提要求,一边忍不住地抿嘴笑。
  她让许然管她叫大姨。
  “大姨,”许然将电话打过去,“您下个月四号有空吗?”
  车票订到了四号,差不多也是该走的日子了。
  老太太正在门口晒太阳,“有。你来不?”
  “嗯,我四号上午的火车,下午应该就能到了。”
  一个急着往外租,一个不挑地方只需要入住,聊起天来倒是莫名的和谐。
  跟房东聊过,看着窗外一成不变的景色,许然犹豫了一下,拨通了家里的电话。
  父母应该还在上班,家里座机没人接听,但他还是等了很久,直到电话里那个机械女音开始说“对方无法接通”的时候,才挂断电话,望着空荡荡的病房,怅然若失。
  父母还不知道他出了事,应该说,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因为腿脚的问题,家里也没怎么催过他成家,许然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已经意识到了什么,但这么多年那边不提,他也就自欺欺人地过下去,现在要换个城市生活,至少要报备一声才是。
  就像当年追随贺承一样,如今他也是凭着一头热血,就这么固执地做了决定,如果说给家里听,也只会换来两声叹息。
  自己是个不孝子。许然知道,他现在要把前十年欠下父母的,一点一点都补回来。
  以前总觉得这辈子都要围着贺承转,现在将他从人生规划中剔除出去,许然发现空下来的这一块很容易就被其他事物填补,好像自己过去所有的烦恼和纠结都是笑话,许然不知道原来人生还可以这样,平淡又忙碌。
  何宇轩三天两头就来看他一次,被许然说了一顿,还不服。这孩子似乎觉得自己露脸多了许然就不会走,但其实许然和单位已经解约了,就算留下来,也不可能继续在那个单位工作。
  主任还假惺惺地给他打电话。趁着他开口“慰问”之前,许然说,“您不用说了,我都知道,我现在走不是因为其他什么,单纯是自己的原因,以前的那些,我不在意,也不想追究。等出院了我会去办公室取东西,这么多年感谢您的照顾。”
  工作几年,这是他头一次跟人说这么狠的话,电话那头主任愣了愣,说了声好,许然干脆地挂了电话。
  除了这段小插曲,就再没什么人来过了。白锦明倒是来过两次,每次都拎着价格不菲的果篮,也不多待,有时候问问许然未来的打算,有时候会说说贺承的事。
  麦兴确实是个鸡贼的,闹了这么一出,结果没出人命,竟也就这样给压了下去。但圈子里都知道了有这么回事,贺承的爱人被麦兴打了一顿,这话传出去小则失了贺承的面子,大则毁了贺家的颜面。
  情人爱人,出了事没人会同情,只会让外面觉得男方没本事,护不住自己的人。
  不得不在病床上躺一个月的许然就像个附属品,被提起来也只会得到轻飘飘的一句,“挺惨。”
  挺惨。许然甚至不觉得这是好意,反而像茶余饭后的资谈。
  “……就因为这个,贺承他爸很生气,收了他手里的工作,”白锦明啃着哈密瓜道,“最近他正在气头上,我就没带他来见你。”
  许然笑笑,“别带他来了,就算之前不生气,来了他也会发火的。”
  “你不想见他?”
  “……”
  想。
  也只敢想想。
  白锦明把瓜皮丢进垃圾桶,看了一圈,目光最终停留在角落里的背包上。
  “明天出院?”
  “嗯。”
  许然低头叠着病号服,折好了又给打开,反反复复。
  “行吧,”白锦明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道,“你先把自己安顿好,等没有其他事烦心了,是想见他还是怎样,到时候来找我。”
  “好。谢谢。”许然仰着头对他笑。
  等白锦明离开了,许然才渐渐收敛了笑容,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笑得多了嘴角会僵硬,有时候他都不知道自己是真的在笑,还是单纯的肌肉反应。
  从医院出来,只有一副拐和一个小小的背包,背包还是胡医生友情赞助的。许然先去单位处理了一下堆积下来的手续,然后到银行查看存折。满打满算卡里还剩两万,刨去预留的房租,还不够给贺承还医药费的。
  许然站在取款机前一筹莫展。
  有钱男子汉,没钱汉子难,许然虽然没有过男子汉的时候,但也真的是第一次为钱感到为难。
  实在不行就只能跟白锦明借了。虽然拆东墙补西墙实在是不好,但欠白锦明的,总比欠贺承来得心安。
  这个事儿得慢慢考虑,许然回了家,对着一屋子灰尘哭笑不得。简单收拾了下卧室便躺下,让冰凉的被窝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好好睡了一觉。
  再醒来是晚上十点,许然在被子里睁着眼愣神,过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家里的座机在响。
  这座机号码是上一户留下来的,许然磨磨蹭蹭地下了床,走到客厅,那座机还不知疲倦地唱着歌。
  “喂,您好?”许然睡眼惺忪地接起。
  “请问是许先生吗?”
  意外礼貌的语气,对方那儿似乎是个会所,背景音是悠远的英文歌,夹杂着细碎的欢声笑语。
  许然困惑地眨眨眼,“是我,请问您是……”
  “是这样,我是麦尔酒吧的职工,贺先生在我们这里喝醉了,您如果方便,可不可以来将他接走?”
  “……”
  许然有点懵,仰起头,眼睛在天花板上转了一圈,问,“什么?”
  对方很有耐心地将刚才那段话重复了一遍。
  脑袋里有个声音嗡嗡作响,许然将听筒离自己远了点,像看什么洪水猛兽一般看着它,嘴上却答,“好的,我马上到。”
  挂断电话后许然想抽自己一巴掌。
  立即联系白锦明,却被告知对方今晚有紧急会议无法接电话,许然站在客厅里像只无头苍蝇,这儿转转那儿看看,却找不出个方向。
  麦尔酒吧,他知道这个地方,那是贺承最喜欢的酒吧,有点小资情调。一有烦心事的时候贺承都会去那里坐坐。
  喝醉到需要店员给家人打电话来领人的程度,他是喝了多少啊……他的胃受得住吗?
  越是慌乱,脑袋就越往乱七八糟的方面去想。许然想到了白锦明说过的那些话,想到了贺承以前被他父亲施压的时候,想到贺承喝伤了胃半夜送到医院急救的那天。
  一咬牙,许然拄起拐,出门打车。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 你岸 的地雷


第三十章 
  麦尔酒吧在酒吧街的最深处; 许然的装束就与整条街格格不入,更别说拄了一双拐。进门的时候门童看他都有些惊讶,差点给拦在外面,幸亏有店员迎上来,礼貌地问,“您就是许然先生吧?”
  “是我。”许然慌乱地点头; 看着店员在前面引路。
  贺承倒在包间的沙发上,店员进去后先蹲到他身边; 轻声说,“贺先生,许先生来了。”
  贺承没有反应。
  许然站在门口; 心情复杂地看着倒在沙发上的男人。
  一个月不见; 贺承瘦了; 眉宇间的皱痕更深; 应该是操了不少的心。店员想去架他的肩膀; 被贺承狠狠甩开。
  许然缓缓走过去,艰难地坐到沙发边上,将手覆在他的眼皮上。
  略高的温度和冰凉的掌心形成强烈的反差,贺承难受地动了动,一把握住他的手腕。
  许然一抖,移开手,看到贺承睁着一双鹰目,死死地盯着自己。
  强压下心中的不安,在他说出什么难听的话之前; 许然柔声道,“你喝醉了,跟我回家,好不好?”
  贺承眯着眼睛看了他好一会儿,一甩手,坐了起来。
  许然松了一口气。贺承喝醉时很听话,只要顺了他的心意,其实不难摆布。
  店员一直将他们送到路边上了出租,才对许然说,“贺先生睡着前就是想拨您的电话,实在是不好意思,打扰您了。”
  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眼双拐,许然笑笑,“不打紧。”
  贺承在后座闭目养神,许然犹豫了一下,跟司机说了他们曾经一起住的房子的地址。
  小区里静悄悄的,许然和贺承一前一后地往房子那儿走,晚风习习,吹过一片寂静萧瑟。
  他们很少有这么安静的时候。到了门口,许然一摸兜才想起来钥匙已经还回来了,便问贺承,“你……有这里的钥匙吗?”
  贺承推开他,自己上前开了门。
  房子里还保持着之前许然收拾离开时的样子,甚至地上的垃圾桶都还在那个位置,看来贺承已经很久没来过了。许然没办法,他只知道这一个住处。
  “好了,去洗漱然后好好睡一觉,我去给你买点宵夜,饿了就吃一些。”
  许然柔声哄着脸色不善的贺承,像在哄一个闹别扭的孩子。
  谁知刚要走,就被一把拽住了手腕。
  回头对上那双深沉如水的眸子,许然心里咯噔一下。手腕上的力道一如往常,握得他生疼,许然想把手往回抽,贺承就硬拽着他往卧室里带。
  “等等,贺承!”
  许久没有全须全尾地喊贺承的名字,贺承给出的反应令他战栗不已。也不知这男人哪儿来这么大的力气,或许是体力相差悬殊,贺承一甩手竟将他直接摔到床上。
  被拐杖别了下胳膊,许然疼得满眼热泪,还未等起身,一道黑影就从头上压了下来。
  “等等,不要……!”
  许然挣扎着。他悲哀地发现这个男人欺压他已经成了本能,直接将他的右腿夹在自己两腿中间,只要稍微往后一坐就能折掉它,许然瞬间就不敢动了,吓傻了般看着他。
  贺承不说话,许然最怕他不说话,这时候的贺承比魔鬼还可怕。
  “你起来……有话好好说。”
  许然推他,贺承却纹丝不动。
  贺承眯起眼睛,细细地打量着他的脸,半晌才哑着嗓子问,“许然?”
  “是我。”许然颤抖着回应,提防着那随时有可能扇到脸上的巴掌。
  扬起的手却迟迟没有落下,贺承只是皱着眉,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许然。”他确认道。
  忽然他勾起嘴角,一乐。
  “没出息的废物……”他低声骂道。
  许然心凉了半截,还是推他,一边喃喃着,“是,我是个没出息的废物,谁也比不上……你放过我,好吗?”
  “放了你?”贺承终于有了回应,却是嗤笑着的,“我还没爽够,凭什么放了你?”
  我还没爽够。
  许然愣愣地看着这个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他有些不认识贺承了,这个一脸鄙夷却还是强压着他的家伙,真的就是自己爱过十年的男人?
  求你了,许然颤抖着在心中默念,给我留一点面子,不要赶尽杀绝。
  他去拨贺承的手,却被越压越紧。忍无可忍,他低声道,“贺承,我不是你的飞机杯!”
  话一出口,两个人都愣了。
  贺承嘴角慢慢咧开,像慢动作的回放,渐渐地,凝固成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飞机杯?”贺承居高临下地瞪着他,一字一顿道,“你觉得自己是个飞机杯?”
  “……不是吗?”
  就算是酒吧街里的鸭子,也要比他来得有尊严。许然知道自己是鬼迷了心窍,但凡有些自尊,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人踩在脚下。说是飞机杯也不过如此。
  只不过是爱惨了,看不开,也放不下。
  贺承很少在他人面前展现自己的醉态,许然看着也觉得新鲜。或许是这种陌生刺激了他,又或许是已经决定要离开,各种情绪叠加在一起,让他变得比以往都要大胆。
  他用力把贺承推开,坐起身,揉着抽痛的右腿。
  倒在床上的贺承有一瞬间的愣神,忽然大笑起来。
  “……许然啊许然,你可真看得起自己。”
  突然,他一个翻身跳起来,将许然重新压在床上,温热的呼吸打在耳侧,“你不是觉得自己这十年来一直是个飞机杯吗?那就来履行飞机杯的义务。”
  心脏被狠狠一扯,几乎剥离了身体散落一地。许然就那么看着他扒开自己的衣服,露出消瘦苍白的胸膛,然后是裤子,被贺承扯了半天,扣子划过小腹留下一道惨红的印子。
  “贺承。”许然几乎听不清自己的声音,只是破天荒冷静地唤着他。
  贺承抬起朦胧的醉眼,狠狠瞪他。
  “你算什么……你算什么东西。”
  他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这几个字,好像说多了就能将它们一字一句烙在骨肉里。贺承毫不留情地啃咬着许然的身体,在脖颈处留下几朵红晕。
  许然没有挣扎,只是抱着贺承的脑袋,轻声呢喃,“疼。”
  真疼啊。
  没有润滑和前|戏自然进不去,贺承也硬不起来,折腾了一会儿搞得满床狼藉,竟然身子一歪,就那么睡了过去。
  许然望着天花板,直到身边人呼吸变得绵长,在翻了个身,将贺承揽在怀里。
  他将贺承的脑袋搁在胸膛上,让他听着自己的心跳。
  “贺承啊,我要走了。”
  轻声念着,眼泪不知不觉就流了下来。
  “别再耍任性了,别人会不喜欢你的。”他亲亲贺承的发顶,“他们不会惯着你,只有我,知道吗,就只有我会让你欺负。这么多年,你也该欺负够了。”
  “我知道你喜欢乔安,答应我,如果他又离开了,去追他好不好?”
  “好好追他,好好跟他在一起,别再分开了。”
  “你不是坏人,我明白的,你就是嘴硬不肯服软,对乔安可不能这样了,你得宠着他,就像以前一样,知道吗?”
  怀中的贺承发出一声醉酒的呓语,往他怀中靠了靠。
  许然颤抖着抚摸他的眼眉,指尖在高挺的鼻梁处留恋不前。
  “我爱你……你到底知不知道我爱你?”
  喉头滚出一声悲鸣,许然连忙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
  他控制不住地颤抖,双手甚至抱不住贺承。怕抖得太厉害吵醒了他,便稍微放开。睡梦中的贺承觉得拘束了,翻个身离开了他的怀抱。
  空荡的臂弯间一片冰凉。
  许然慢慢起身,带着一丝异样的从容,整理好衣服裤子,又拾起双拐。他拿出钱包,从里面抽出一张银行卡,放在桌子上。
  六十万。这是十年之中贺承给过他的所有的钱,一分不多,一分不少。从一开始他就给贺承存着,没想过真有将它送出手的这一天。
  这些年来欠你的,都还给你。
  他俯下身,最后一次亲吻贺承的额头、眼睛、脸颊、双唇,最后一次紧紧握着他的手,骨节分明的手指用力到泛白,却没有在贺承掌中留下什么痕迹。
  他替贺承盖上被子,轻声道,“保重。”
  离开的脚步惨烈而决绝,许然没有回头看,他就这样走出了房子,来到楼外,才跌坐在小广场的游乐设施上。
  泪水早已决堤,模糊了视线。许然任由自己流泪,却一直没有哭出声来。嗓子哑了,根本发不出声音。
  哭了不知多久,晚风早已将他浑身都给吹透,也吹干了脸上的泪。他呆呆地望着漆黑一片的夜空,半晌,拿出手机,退了下个月四号的火车票。
  重新买票,出发时间就在明天一早。
  站起身,许然脑海中只闪过一个字——逃。
  逃离从未温暖过的房子,逃离这段峥嵘岁月,逃离这地狱似的人间。
  这辈子,再让他最后做一次懦夫。
  第二天早上八点,贺承被白锦明的电话吵醒。
  他坐起来,皱眉看着混乱的卧室,过了好久才将电话接起。
  “贺承?你昨晚去哪儿了,是一个人吗?”
  贺承捂着宿醉的脑袋,不耐烦道,“不是一个人还能是鬼吗?我在家!”
  “……许然送你回去的?”
  昨晚的记忆逐渐变得清晰,贺承脸色一变,翻身下床,却一眼看到了床头桌上的银行卡。
  那边白锦明还在问,“许然哪儿去了?他昨晚给我打电话我没接到,这会儿又联系不上了。他不会是又……”
  “他走了。”
  死一般的沉寂,白锦明干笑两声,难以置信,“你说什么?”
  贺承拿着那张银行卡,站在窗边,看着外面明亮的天色,缓缓道,“他走了。”
  从灰狼口中逃走的兔子,带着一身伤,向着远方逃命,或是自取灭亡。
  总之,他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 柠十七 的地雷


第三十一章 
  作者有话要说:捉虫
  上午八点; 许然站在火车站广场中央,望着天边流转飘逸的云彩。
  行李只装了两个箱子,外加一个干瘪的背包,他花五十块钱雇了车站的人帮忙搬运,自己拄着拐跟在后面。买的是快车软卧,满打满算近三十小时的行程。
  不是逢年过节; 车厢里非常冷清。车站的人帮忙将行李放上置物架后就离开了,许然坐在下铺收拾背包。一台电脑一瓶水; 他把钱包放到贴身的口袋里,这才翻腾翻腾拿出手机来。
  隔壁有小伙子给爱人打电话,柔声说着甜言蜜语; 盖过车厢里的背景乐飘进耳朵。许然都给听乐了; 耳尖红红。
  昨晚一鼓作气回家收拾行李; 生怕自己改主意所以把手机关机; 现在才有时间拿出来看。开机的过程短暂而煎熬; 许然盯着界面上方的内存卡读条的图标心砰砰跳,等到缓冲完,翻过短信和聊天软件,看到空空如也的画面,他又笑。
  笑自己想太多,其实早已料到会是这个结果。
  外面走廊偶尔有人路过,都往里看座位号,瞄到许然靠在一边的双拐目光都会多停留一会儿。许然也不在意,平静地让人看。
  他盯着开车时间; 还有五分钟时才给何宇轩去电话。
  还没到上班时间,何宇轩还在茶水间醒盹儿,看到许然来电立即精神了,接起来十分惶恐地问,“许哥,怎么了?”
  许然被他戒备十足的语气逗乐了,笑道,“没什么,你在忙吗?”
  “没有没有,你说。”何宇轩激动得差点把手边的咖啡打翻。
  许然把窗帘拉开,看着站台上来往的人群,说,“我要走了。”
  “……什么?”
  “昨天没来得及见面,我那个房子的钥匙已经用快递寄给你了,应该今天就能送到。咱们单位宿舍的条件不好,你要是不嫌弃,可以去我那里住。”
  许然的目光追随着一个举着棒棒糖跑过的孩子,直到他消失在视线范围外,才轻声说,“不收你房租。”
  电话那头是良久的沉默。
  终于何宇轩反应过来,“你,你要去哪儿?”
  “暂时去C市吧。”以后也不知会去哪里。
  “去那儿干什么,已经找到工作了吗?还是休假?其实我觉得你是该休息休息……”
  何宇轩用力憋住胸口那股气,闷声道,“你的房子我帮你看着,但是许哥,你得记得回来。”
  远远听见有人叫何宇轩的名字,许然看看表,道,“该去上班了。”
  “许哥。”
  何宇轩闷闷地唤他,许然微笑着应道,“怎么?”
  “你要保重。”
  “……放心吧。”
  挂了电话,他给副主任去了条短信:抱歉。
  很快,副主任回过来:没事,如果以后你改变心意,随时来找我。
  许然抱着手机乐,笑着笑着,眼角晕开一点湿润。
  这是过去生活给他留下来的善意,寥寥无几,聊胜于无。
  火车缓缓动了起来,许然扶住双拐不让它们滑倒。乘务员出现在车厢门口,许然给她看了自己的票。
  “明天下午两点十分到达C市。”乘务员看了眼他,问,“需要请人帮忙搬运行李吗?”
  许然点头,“麻烦您了。”
  乘务员在本子上记了一笔,转去下个车厢。
  软卧四个人一间小屋,眼下这间只有许然一个人,门一关就像间小牢房。他艰难地将被褥从上铺扯下来,坐在床上发呆。
  窗外风景飞速变换,渐渐地,高楼被平房代替,行道树变成了大片稻田,只有电线塔突兀地耸立在田地中央。满眼的流光溢彩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平凡到有些平庸的郊区景色。
  他在驶出这座生活了十年的城市,背后是再也回不去的曾经。一点一滴,都被抛在身后,无法回头。
  叮咚一声的提示音,许然低头,看到白锦明发来短信。
  ——你在哪儿?
  许然动动手指,回他:麻烦你照顾好他。
  然后把手机打成静音扔到一边。
  其实他还有很多话想要叮嘱,贺承的日常起居,贺承的工作频率,贺承的身体状况,可事情越多越是找不到个切入点。然后许然明白了,他再怎么叮嘱也够不上真正想说的万分之一,那么多的事情别人不可能做得面面俱到,他说再多都是没用的。
  想要了解贺承,需要一段很长很长的过程,个中辛苦都化作心尖一点红,艳丽到绝望。
  所以许然干脆不去想了,贺承是个不会亏待自己的人,根本不需要他来操心。
  三十个小时的旅途,他需要好好规划一下自己未来的生活。
  一路南下。
  火车终于在第二天下午准点到达了C市,这两天许然只吃了泡面和面包,晕得他想吐。他在卫生间缓了好久,才在打车点排队上车。
  他把房东家的地址给出租车司机看,司机看了好半天,才操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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