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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诫-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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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稼轩道:“还好,你就别问我了,近在咫尺,你自己回去看看。”
沈稼辚为难道:“不行啊大哥,我这是奉命上前线,大帅器重我,我就得像回事,古时有个大禹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我这回也是没奈何了,告诉娘,打完这一仗我一准回来看她。”
沈稼轩劝道:“离的这么近你不回去,她会伤心的。”
沈稼辚叹口气:“我是为我们沈家光宗耀祖了,你打听打听,有几个像我这样的岁数就当上旅长的,为此我连婚事都耽搁了,至今还是孤家寡人。”
他说到此处把目光瞄向洛醺,嘿嘿傻笑一声:“那个大哥,这美人是谁?”
洛醺谨慎的打量沈稼辚,他比沈稼轩稍矮,但比沈稼轩粗壮,一看就是暴脾气混蛋性子。
沈稼轩很想说洛醺是给皓暄定下的媳妇,但想想和洛秀才这样做不过是为了遮人耳目,早晚会给洛醺自由,也就不想把她是皓暄媳妇的事捅出去,怕她以后难以做人,所以道:“我朋友的女儿。”
沈稼辚心头一喜:“太好了……”他本想说那就给我做夫人吧,却发现洛醺衣衫凌乱,这样的时辰这样的荒僻之地,她和大哥出现在此,孤男寡女,不会是好事,难道他们是相好?
所以,沈稼辚就把话咽下,留恋的看看洛醺,然后和沈稼轩告辞:“大哥,军令如山,我马上就走,前方吃紧。”
他翻身上马,那副官请教他:“大哥,这美人还带走不带走?”
沈稼辚一马鞭抽在副官背上,骂道:“妈了巴子,那个才是大哥,叫我旅长,赶紧喊队伍开拔。”
他巧妙的把话绕过去,在马上朝沈稼轩抱拳:“大哥,打完这一仗,我指定回来看你和娘,家里就劳你费心了。”
道不同不相为谋,但他毕竟是自己的弟弟,沈稼轩没有说什么,频频挥手,只叮嘱:“子弹不长眼,娘还在等你。”
沈稼辚哗啦扯开自己的衣服,露出累累伤疤,得意洋洋的对哥哥道:“枪林弹雨过来的人,命大,放心,我还留着这条命让你和娘享福呢。”
洛醺看着他身上那些伤疤触目惊心,忽而就想起了欧阳,心里不住祈祷希望他平安无事。
目送沈稼辚的队伍离开,洛醺心里琢磨,沈家有个千年窑姐李香韵,有个千年间谍黄织秋,有个千年病痨周静雅,有个千年慈禧沈老太太,等着这位千年色魔沈稼辚回来,不知有多热闹的,不宜久留,想的太多,神情恍惚对沈稼轩道:“叔,我们一起走吧,俗话说私奔要趁早。”
沈稼轩:“……”
洛醺看他惊恐的瞪着自己,才醒悟过来说错了话,解释:“我的意思,天大地大,您功夫这么好,为何屈居在乡下当个地主,像欧阳一样当个革命者,做大事。”
沈稼轩轻蔑的一笑:“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我何必做某些人的棋子。另外,所谓家天下,能把自己的家管好过好,也不是容易之事。”
夕阳没入旁边的土山,徒留一点余晖,春日的晚风微凉,带来青草和泥土清新的气息,沈稼轩看着洛醺抓紧着衣服,往她近前走了两步,刚抬手,洛醺往后退了两步,其实根本不知对方想干什么,蓦然心里就慌乱了,这感觉遇到欧阳时都没有过,和欧阳挤在一辆马车时只是局促,而此时看沈稼轩像一棵挺拔的树,自己想离他近些再近些,却又本能的远些再远些。
“你头上,有东西。”
沈稼轩替自己的行为辩解,洛醺听话的靠过来,他动手捡下一根蒿子的枯枝。
洛醺嫣然一笑:“叔,你真好,我们可以烤野味了。”
沈稼轩顿了顿:“一般好……没带火柴。”
无奈,野味没有吃到,唯有回沈家。
今个,沈老太太难得的没有这么早睡觉,仿佛在等着洛醺和沈稼轩,见他们同时回来,拉着儿子走到一边,先问候一番,比如冷不冷饿不饿渴不渴累不累,然后恨铁不成钢的道:“我以为只有你那个没出息的弟弟遇事冲动,原来你这个让娘一直引以为荣的人也如此,娘说过,色有界色需诫,洛醺是你的儿媳,你和她出双入对的,时间长了势必会被人嚼舌头,她不要脸你还得要脸,你是谁呀,你是沈家大爷,是北京城读过洋书,是国民政府都挂号的人,你不要因为一个女人而名誉扫地。”
沈稼轩搂着干巴瘦小的母亲解释自己只是陪着洛醺回娘家,兵荒马乱的,世面不平静。
沈老太太对儿子一贯的怒不起来,只埋怨:“家里有这么多伙计呢,你不是还养了那么多乡勇吗,为何非得亲自去。”
沈稼轩和洛秀才的秘密不能告诉任何人,也就无法跟母亲说清楚他是受洛秀才托付照顾其女儿洛醺,唯有用遇到弟弟的事来转移老太太的注意力,没等刚开口,一伙人吵吵嚷嚷的从大门口走了进来,门房本来打算报给管家顾芝山,发现沈稼轩和老太太都在,所以径直报给了主人。
“老爷,村东头的张老闷,他说他女人跟我们家的长工二癞子私奔了。”
张老闷看见沈稼轩在,扑过来就跪地磕头:“沈家老爷,您可得给我做主,我攒了半辈子才娶到这么个女人,他二癞子那个王八犊子不能三言两语就给拐跑了,他才十七,嘴上的毛都没长出来呢,居然会搞女人。”
洛醺在一边看着听着,心说假如我嫁给张老闷这样的男人,我也会跟别人私奔,老就老吧,眼角都是眼屎,嘴角都是唾沫,双手黢黑,不知几年没洗澡了,一股酸臭的味,这样的男人就是母猪都看不好,想着想着她脱口嘀咕:“私奔要趁早啊。”
众人正在听张老闷哭诉,她突然而发的一句感慨就格外清晰,于是所有人都把目光看向她,于杂乱的目光中她对上了沈稼轩的目光,他目光中不是威严发怒,而是琢磨不透的一抹笑。
正文 011章 捉奸
私奔这种行为是特殊环境下的产物,例如张老闷的媳妇,是他用东草甸子那两亩薄田换的,他人过四旬,他媳妇不到十八,老夫少妻不是私奔的根由,而是他整天疑神疑鬼怕女人背叛他,哪怕他媳妇看了眼别的男人,他立即大打出手,这种八杠子压不出个屁来的主儿,在外人面前总是一副孙子相,在女人面前突然称王称霸了,所以一发而不可收拾,偏偏他女人不是逆来顺受之人,和二癞子暗送秋波几次后,于是私奔。
娶过来才月余,被窝都没热透人就没了,并且他为这个女人失去了那两亩赖以为生的薄田,还琢磨来沈家做工糊口,如今鸡飞蛋打,他本想去县里状告二癞子,又怕自己一穷二白县长大人根本不会搭理,所以就想到了二癞子的主子沈稼轩。
沈稼轩见他鼻涕一把泪一把,有心不管这种私事,张老闷又道:“这事您要是不管,我就没活路了,您派人把他们给我抓回来,我这辈子就给您扛活了,给口饭吃就可以,工钱咱不要。”
洛醺继那一句不合时宜的“私奔要趁早”后,憋了半天,她已经听身边沈家的伙计窃窃私语的说,张老闷如何如何对待他媳妇的,她怕沈稼轩真会把那个可怜的女人抓回,脱口道:“女人是娶来爱的不是娶来打的。”
然后,众人又把目光看向她,她这句话在这些习惯了骂女人打女人的乡下男人听来,仿若天书,爱是什么东西他们不懂,他们懂的是天一黑立即吹灯然后把女人按在炕上。
沈老太太只管家里女人的贞洁不贞洁,外面的女人不贞洁她当个笑话看,正想回去歇息,听洛醺没大没小没尊没长的又擦嘴,就把她赶回去睡觉。
沈稼轩叮嘱老娘:“您不可再欺负洛醺,我对她爹信誓旦旦,保证她在我们家过的舒坦,假如再发生关柴房之事,您儿子在外人面前就抬不起头了。”
儿子的脑袋金贵,势必要抬得高高才好,沈老太太丢下一句:“你好自为之吧。”然后打着哈欠走了。
洛醺哪里睡得着,饿的头昏眼花,想想沈稼轩这个时候在处理张老闷的事,那些伙计大多在等候命令,院子里必定空虚,她悄悄的出了房门,先辨别一下方向,主要是沈家宅子大房屋多,她初来乍到还真就没去过厨房,知道在哪里后,她就蹑手蹑脚的找到厨房,里面黑洞洞的,证明没人,她推了推门,居然锁着,这是沈老太太的规定,厨房柴米油盐的不少,她怕晚上被伙计们偷摸拿走,即使过来啃一块玉米饼子她都心疼。
洛醺此时也有些饿疯了的感觉,甚至想把门框咬一口,她四下里看,唯有窗户可以进入了,她施展小时候上树掏鸟窝的本领,居然爬上高高的窗户,什么叫天无绝人之路,本来厨房窗户平时也是插着的,偏偏今晚厨子着急看外面的热闹,收拾好厨房把门锁上就跑了,洛醺从窗户翻进,跳下时重重的摔在地上,疼得呲牙咧嘴,起来找东西吃。
等眼睛适应了黑暗,她摸到一块苞米面饽饽和咸菜疙瘩,这本来是明天早晨给下地干活的伙计们准备的,现在是春忙抢着播种,厨子都是头一天晚上准备好饭菜,否则怕早晨起来耽误事,洛醺就坐在柴草堆上吃了起来,咬到第三口,窗户啪嗒一声轻微的响,地上立即站起一个黑影,她吓掉手中的饽饽和咸菜,不想出声却禁不住问了句:“谁?”
那黑影走近她道:“是我,欧阳,我看见你进来。”
欧阳!洛醺惊喜得差点扑过去抱住人家,却听外面有人对话,并且像是朝厨房走来,她急忙道:“不好了,沈家人,你快走。”
欧阳跑到窗户边,又转身:“不行,他们已经到了这里了,我现在出去势必会被发现。”
洛醺脑袋嗡嗡直叫,沈老太太一直不喜欢自己,一旦被沈家人发现欧阳在此,捉奸捉双这回可是铁证如山,祝子雄的事还没抖落干净,又出来个欧阳,她转圈的找地方给欧阳藏身,边埋怨:“这个时候你怎么来了。”
欧阳道:“我喜欢你,想来问问,你喜欢不喜欢我。”
洛醺蓦然愣住,从未料到他这么迅速这么直接,耳听外面的人已经走近,她指着米缸示意欧阳藏进去,等欧阳刚跳入剩下半截米的缸中,门已经吱嘎被推开,一盏灯笼照进,门口的人突然发现她也吓了一跳。
是沈稼轩和厨子,他看了看洛醺嘴角的饽饽渣子已经明白过来,道:“饿坏了吧,等着,马上给你做饭。”
洛醺木木的没有回答,等厨子奔去米缸想舀米给她熬粥,这是沈稼轩的吩咐,她突然大喊:“不要!”
厨子差点吓掉手中的葫芦瓢,呆呆的看着她不明所以。
洛醺把身子靠在米缸上护着,瞪着沈稼轩:“我……想吃葱油饼。”
沈稼轩瞥了眼米缸,又看看她惊慌失措的表情,似乎明白了什么,道:“就做葱油饼。”然后转头支开厨子:“我也没有吃晚饭,你去我房里把那瓶洋酒拿来。”
厨子道:“老爷,饭菜没弄好呢,等下再拿不迟。”
沈稼轩沉下脸:“你何时学会违抗我的命令了。”
厨子立即掉头就跑,沈稼轩意味深长的看了看洛醺,也退了出去。
聪慧如洛醺,知道沈稼轩是给欧阳逃跑的机会,立即敲了敲米缸:“你快跑。”
欧阳翻身出来,跑到门口,回头又问洛醺:“你还没有说喜欢不喜欢我?”
洛醺急的直跺脚:“快跑吧,沈家有几百私家兵团,等下把你打成马蜂窝。”
方圆百里没有不知道沈家的,欧阳当然也晓得:“我以后再来找你。”
他敢要走,洛醺问:“等等,县长夫人是个好女人,你为何杀她?”
欧阳解释:“是误杀,我想杀县长,她死命护着她男人。”
误杀也不应该,但总归不是欧阳欺凌弱小,也就不影响他的英雄形象,洛醺心里稍微轻松下来,指指门,欧阳推门跑了出去。
等了有一阵,沈稼轩从旁边重新闪进厨房,什么都没问,却道:“不如我给你做种特色饼。”
洛醺知道他其实已经看见欧阳,斟酌道:“叔,不是我让他来的。”
沈稼轩点头:“我知道,以后不要同那些人往来,我答应你爹照顾好你,县长夫人没了,明天从城里到乡下,都得派人搜查,只怕还会悬赏,你不要惹祸上身。”
洛醺没有答应亦没有反驳,她感觉欧阳是英雄,沈稼轩典型的大地主,树叶掉下都怕砸脑袋,和欧阳不可同日而语,但他对自己好,这就足够了。
饿了太久,终于吃了顿饱饭,沈稼轩所谓的特色,是他在西洋馆子里吃过的一种饼,好大的一张,上面还点缀着肉丝、蔬菜、葱花、鸡蛋、玉米粒等等,洛醺吃得啧啧赞叹,还亲自为这个饼取了名字,叫风花雪月。
沈稼轩没有吃饼,就着花生米喝了点酒,微醺,笑了笑道:“风花雪月?”
洛醺吃下最后一口,意犹未尽的道:“除了风花雪月,人间没有此等美味了。”
这种比喻实在新奇,沈稼轩握着高脚杯的手略微抖了下,迅疾抬眼看了看她,青丝衬着雪肤,水眸配着樱口,她这样的人就像自己手中的红酒,是不属于金水湾这个地方的。
他低吟似的:“对,风花雪月,人间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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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洛醺又被沈老太太赶着下地干活,坐着牛车吱嘎吱嘎刚走到村子边,就听有人呼天抢地的嚎哭。
孙猴子眼尖,道:“那是张老闷的家,他一把年纪还搂着嫩如春葱的一个媳妇,哭个鬼。”
老鲁伸长脖子去看:“该不会是他女人又被二癞子拐跑了吧?昨晚才抓回的。”
孙猴子嗖的就跳下车:“你们慢走,我去打听打听。”
老鲁有心拦着他,却也想知道张老闷家里究竟发生何事,乡里乡亲的,既是关心也是好奇,反正孙猴子腿脚快,一会能撵上牛车。
不多时孙猴子就飞奔而来,他甚至想一个跟头十万八千里的赶回,遥遥就喊:“不好了,张老闷的女人上吊自杀了。”
洛醺因为不习惯早起,没得饭吃,又拿了两张煎饼慢慢嚼呢,听孙猴子一说,煎饼啪嗒落地,她呆呆的愣了半天,然后跳下车去,嗖嗖就跑回沈家,在大门口遇到李香韵和黄织秋正结伴要去县里逛街,主动跟她打招呼她都没工夫搭理,径直找到沈稼轩那里,一脚踹开房门,里面的沈稼轩正脱光了上衣在练功,看是她,没等抓过衣服穿上,洛醺腾腾跑进来喝问:“你为何去抓二癞子和张老闷的女人?她现在死了!”
“她现在死了”这五个字她是声嘶力竭的喊出来的。
沈稼轩愣住,他根本不知道此事。
洛醺气的去推他,被他一把抓住手,本想解释一番,却听脚步?_?_,沈老太太和大奶奶周静雅出现在门口。
正文 012章 非礼勿视
沈老太太不愧是老妖精,沈稼轩和洛醺这种暧昧的姿势她竟然能化腐朽为神奇的解释成:“闺女家学什么功夫。”
即使周静雅觉得哪里不对,也不好说什么。
洛醺借坡下驴的抽回自己的手,小声回着:“我怕伙计们欺负我,想跟叔学点拳脚功夫防身。”
沈老太太当即对她也刮目相看,小狐狸精心眼子蛮多,于是,老妖精和小狐狸精你看我、我看你,彼此感谢又彼此不屑。
周静雅帮衬道:“他们不敢欺负你,哪个对你怠慢,不用告诉你叔,告诉我,他们仰仗我们沈家糊口呢。”
其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在帮衬谁,既怕丈夫难堪,又怕老太太难堪,还怕洛醺难堪,或许更怕自己难堪,这一家子都工于心计,想不热闹都不成。
沈稼轩对她们之间的谈话不做表态,穿好衣服把母亲和周氏让进,沉着脸问沈老太太:“张老闷的女人是你派人抓回来的?”
老太太也不否认,道:“是我,二癞子是我沈家的伙计,张老闷也说要给我沈家扛活,这种事我能不管吗。”
沈稼轩气得一甩长衫:“那女人现如今死了,您这事做的不地道。”
沈老太太瞥了眼洛醺,忽然明白自己让她下地干活她为何突然出现在家里,原来是听说这件事回来找儿子兴师问罪的,她用烟袋锅子敲着桌子道:“哪个告诉你那女人死了,上吊不假,没死成,人好好的呢。”
沈稼轩松了口气,洛醺也松了口气,沈稼轩松口气既是为了那可怜的女人,更是为了让洛醺高兴。洛醺松口气也是为了那可怜的女人,还有是因为明白此事并非沈稼轩所为,两个人彼此看看,目光碰触倏忽转移。
沈老太太再道:“人是我抓回来的不假,你想过没想过,张老闷一把好力气,人家又不要工钱,他至少还能活个二十年,这二十年他得给我们沈家干多少活啊,白捡的一个苦力我凭什么不要。”
她原来是为了这件事,洛醺想,沈家的这份家业只怕就是她这样左右算计得来的,会过日子也无可厚非,但不应该用一个女人的幸福或许还有性命来换取自己所需,本想博古通今的教训这老太太一番,看着她那烧得通红的烟袋锅子急忙闭嘴,好吧好吧,我忍的不是你,而是你们沈家给的那一百块大洋,在钱面前低头或许低贱,但没钱你是怎么都高贵不起来的。
沈稼轩看看洛醺,他有话和母亲说,示意洛醺退下。
沈老太太却一反常态的留下洛醺,似乎当下将要说的事与她有关似的,然洛醺听了半天感觉与自己没有一文钱关系,若是强拉硬拽的往上靠,非得说有,只怕唯有自己还担着沈家少奶奶这个名声……但你沈稼轩纳妾关我屁事,真的不关吗?心里感觉怪怪的。
沈老太太是想把自己妹妹的闺女纳给儿子为四奶奶,她不是来找儿子商量的,而是来通知的,历来婚姻之事沈稼轩都是听父母之命的,就像鲁迅这样阐释他的妻子朱安:“她是我母亲的太太,不是我的太太。这是母亲送给我的一件礼物,我只负有一种赡养的义务,爱情是我所不知道的。”
沈稼轩亦如是,他虽然有主见有思想,但还有深深的孝道,只是这次,他坚决反对。
沈老太太料到他会如此,好言劝着:“你老姨的闺女玉秀二十二了,一直没有婚配,想和我们亲上加亲,皓暄他娘也同意,怎么说这都是肥水不流外人田,玉秀从小就长的结结实实,干活是把好手,人也朴实,你们两个真是般配,这次你必须同意。”
沈稼轩气道:“您嫌家里还不够热闹吗,静雅身子又不好,我没心情招架别的女人,有功夫莫若陪陪静雅。”
周静雅感激的看看丈夫,但这种事她虽然一万个不同意,也做不得老祖宗的主,听说外面在闹什么一夫一妻,这种事情只怕闹不到金水湾了,男人三妻四妾这是几千年的规矩,她唯有遵从。
沈老太太努努嘴,示意周静雅出去,然后又让洛醺下地干活,屋子里只剩下她和沈稼轩两个,她道:“就是因为皓暄他娘身子不好,我才继续给她冲喜,之前用洛醺冲喜没见效,这也难怪,你看她瘦得像根柴火棍,哪能冲喜呢,玉秀就不同了,她的体格能装下洛醺两个,一看就知道旺夫,之前这个洛醺是说给你的不假,是你自己不要,你现在和她走的过于近,名声不好,有了玉秀,你就把心收收吧。”
沈稼轩还想说什么,老太太站起就走:“就这么定了,过些日子我就把玉秀接来,也不摆宴席,一家子吃顿团圆饭就算是过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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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沈家田地太远,等洛醺走到时,已经是歇晌时间,老鲁督促大家赶紧吃饭喝水,这片玉米已经播种完毕,下午要去水湾对面种豆子,这两天有点闷,大概是有场雨要来了,必须抓紧时间播种,下雨之后土地黏,得晒一晒才能耕地,如此就得耽搁几天,俗话说一年之计在于春,沈家都是肥沃的良田,庄稼人,看着地里绿油油的,即使收成都归东家,他还是有种成就感,正因为他实诚厚道,才被沈稼轩重用。
大家看洛醺到了,该沉默的沉默,该欢腾的欢腾,沉默的一如既往是老鲁,欢腾的除了孙猴子还有其他后生,看见洛醺个个像打了鸡血。
洛醺转圈的找,然后指着孙猴子道:“你认识张老闷家?”
孙猴子正就着凉水吃干粮,听洛醺竟然跟自己说话,当即愣住,干粮含在嘴里半咽不咽。
洛醺奇怪的问:“你不认识?”
孙猴子呜呜的连连摆手,有些激动,又不停的点头,接着还摇头,把洛醺搞糊涂,他憋红了一张蜡黄的脸,费力咽下干粮才道:“认识认识,同在一个村,哪能不认识。”
洛醺道:“那好吧,你带我去他家。”
孙猴子又愣住,首先不知少奶奶去张老闷家作何,其次不知少奶奶为何选中自己,忽然就自作多情了,低着头看看水碗里自己脸的倒影,眼睛像黄豆,头发稀稀疏疏,双颊干瘪,嘴唇青紫,这副尊容他当即就自作多情不起来了。
洛醺已经扭头走,见他没动,回头问:“你没听懂我的话?”
孙猴子像被针扎了下,嗖的跳起,手里的干粮也丢在一边不吃,跑向洛醺身边道:“路我最熟,我带您去。”
老鲁想拦着他们,却又碍于洛醺是少奶奶身份,只是看着孙猴子的背影骂道:“这孙子今晚非得做春梦不可。”
于是众伙计哄堂大笑。
洛醺和孙猴子来到张老闷家的时候,隔着院子的破篱笆门,就听屋内有女人时不时的叫唤,洛醺琢磨一定是张老闷在打媳妇,就想闯进去,孙猴子拦着道:“少奶奶,我们去不合适。”
洛醺问:“为何?”
孙猴子欲言又止的模样,指指屋内:“他们,那个,我们,不好进去。”
洛醺看他吞吞吐吐,不明所以:“他们哪个?”
此时屋内的女人叫声由呻ying变成嚎叫,洛醺心急火燎跨进院子腾腾奔屋子而去,孙猴子嗖嗖追上拦着:“这种叫声我听惯了,所以明白是怎么回事,我们不能进去。”
洛醺奇怪的看着他:“你也打女人?”
孙猴子立即摇头:“我喜欢女人。”
洛醺更觉蹊跷:“那你为何不让我进去救人?”
孙猴子迟疑半天道:“这事得问您丈夫。”
洛醺气道:“他才十岁什么都不懂,你告诉我。”
孙猴子搓着脸,他再花花肠子也不好意思跟少奶奶说男欢女爱之事,唯有道:“反正我们还是走吧。”
洛醺气得推开他,大步奔到房前,习惯了情急时踹门,只是张家实在是穷,房门腐朽,她一脚下去,给踹个窟窿,把里面的人吓得啊的一声大叫。
而孙猴子捂着脸,心说,这位比我还大方,只怕张老闷这么惊吓,此后搂着水嫩嫩的媳妇也变成不举了。
正文 013章 收了个丫头
踹碎房门洛醺径直就冲了进去,反倒是感觉自己对男欢女爱久经沙场的孙猴子扭扭捏捏,只等洛醺高喊一声:“张老闷,你还敢打人!”
孙猴子才明白自己判断失误,随即也冲了进去,就见张老闷手中拿着一条编成麻花辫状的绳子,地上的旮旯里蜷缩着一个女人,她竟然赤裸着上身,后背上都是道道被绳子抽打的血印。
张老闷每次打女人都让她将衣服脱了,他是怕把衣服打破了自己还得给她买。
洛醺四顾的找,找到这女人的衣服过去给她穿上,然后手指张老闷:“你不是用两亩地买的她吗,我还给你两亩地,从此后她不再是你媳妇,她是……她是我的丫头。”
张老闷不认识洛醺,看了眼跟进来的孙猴子,还以为洛醺是孙猴子新勾搭的女人,不屑的道:“谁家的泼妇来我门口撒野。”
咚!孙猴子一脚踹在他屁股上,骂道:“你他娘的活得不耐烦了,扯个大嘴胡咧咧,这是我们家少奶奶,也是你的少奶奶。”
张老闷听闻是沈家人,重新把洛醺端量一下,心里琢磨在金水湾也就唯有沈家才能娶得到这样天仙般的人,再低头看看自己五大三粗的女人,忙不迭的给洛醺赔笑:“小人我有眼不识泰山,少奶奶您别见怪,只是我这女人买回来是过日子的,我又不是人贩子,哪能倒手把她卖了。”
洛醺哼了声,然后蹲下身子柔声问那女人:“你别怕,我来救你,你叫什么名字。”
张老闷一边插嘴:“叫她老闷家的就可以。”
洛醺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继续问这女人。
“我叫麦子。”那女人的声音低的像从喉咙里挤出来,黑红的脸膛上浓眉大眼,怯生生的,让洛醺顿觉可怜。
“我们走。”
洛醺拉起麦子就走,被张老闷堵住:“少奶奶,我女人粗手大脚的怕伺候不好您,您想要丫头,另外找人吧。”
孙猴子狗仗人势的又踹了他一脚:“去你娘的,我家少奶奶想让谁当丫头就让谁。”
张老闷突然就呜呜哭了起来:“可是,这女人是我买来做媳妇的。”
洛醺道:“我说了,会还给你二亩地,保证比你那东草甸子的好。”
张老闷就是不答应,他肯把自己的身家都用在买这个女人身上,他就没打算舍弃。
最后洛醺无奈:“好,我就还给你三亩。”
孙猴子当即反对:“少奶奶,干啥还给他三亩,他把麦子白白睡了一个多月,还他一亩都不少了,他这样打女人若是被老爷告到县里,他一亩都得不到,还得蹲笆篱子。”
听孙猴子威吓,张老闷也害怕了,有心不舍女人又怕洛醺背后有沈稼轩撑腰。
洛醺趁机道:“那好,两亩,你同意也得不同意,不同意就县里打官司去。”
她说完拉着麦子就走,后面是张老闷杀猪似的嚎哭。
只等离张家远了,孙猴子看洛醺逞了回英雄正得意,本不好意思扫她的兴致,却又不得不提醒:“少奶奶,你哪里去弄那两亩的地?”
问题出现,洛醺愣在那里,当英雄非常爽,爽之后才发现自己情急下做事不计后果,一分土地都没有,用什么还给张老闷。
麦子哭泣道:“谢少奶奶救命,我不想拖累您,您放了我,我死了也就干净,真的,我不怕死,死了就不疼了,也不饿了,也不怕了。”
洛醺听得痛心,抓着她的手道:“没关系,沈家地多,我去要两亩还给那个臭男人,此后你愿意跟着我就跟着,不愿意就随着二癞子走吧。”
麦子道:“我跟着您,二癞子好心,可是他自己都吃不饱,我不拖累他。”
既然这样,洛醺就带着麦子回到沈家,本来想找沈稼轩商量这件事,听说李香韵和黄织秋去县里逛街被逮了起来,说她们跟杀死县长夫人的凶犯有关,沈稼轩已经去县里交涉了。
洛醺无奈,唯有等着沈稼轩回来,还怕沈老太太从中作梗,把麦子藏在自己房间,晚饭的时候跟厨子说自己干活太累,就要了两个人的饭菜,和麦子躲在房间里偷偷的吃,麦子拿着一个馒头突然就眼泪哗哗的流。
洛醺问:“怎么了?”
麦子道:“少奶奶,我爹给我取名字叫麦子,就是想我有朝一日能吃上麦子饭,馒头包子油饼,不想我今天真的吃到了,少奶奶,您是我的大恩人,这辈子做牛做马我都无法报答您。”
她说着跪在洛醺面前。
洛醺用脚踢了下她的膝盖道:“你活的有点骨气好不好,不要动不动就跪,此后你就是我的手下,呵呵,我也终于有个跟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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