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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能庶食-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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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姐姐,我知道你有一手好厨艺,你教给我行吗?”

“放屁,传内不传外你听不懂哇?你别跟我在这胡咧咧,老娘还得回去打理生意呢,哪有功夫跟你个死毛丫头纠缠不休?”屠艳娘朝地上啐了一口,迅速拾掇好东西转身就往村里走,姚织锦连忙一溜小跑跟了上去。

一路上,姚织锦也不说话,只管在后头跟着。屠艳娘一开始还能当她不存在,但走了好长一截路,见她还没有放弃的意思,心里不免焦躁起来。

“我都说不教你了,强扭的瓜不甜,你像个跟屁虫似的只管随着我做什么?再走下去,我可进春艳居了!”她凶巴巴地嚷道。

这小女孩浑身透着伶俐,她心中其实是有两分喜欢的,正因为如此,她才更加不想和她扯上任何关系。

姚织锦心中被那股子想要学厨艺的期望填满了,再顾不得许多,鼓着腮帮子执拗地道:“姐姐不答应,我就不走。反正我爹也不要我了,在人家做丫头,或是去姐姐的春艳居,对我来说也没什么区别!”

她这句原是气话,但听在屠艳娘耳朵里,心中却登时软了一下。

她左右看看,瞥见路边有个卖禾花雀的老汉,心念一动,指着道:“你想跟我学厨?没问题,那儿有卖禾花雀的,你给我做出一道来,只要能让我满意,我就收你为徒!”

☆、第四十八话 红烧禾花雀

姚织锦顺着屠艳娘所指的方向看了看,险的笑出来。

别的东西她不敢保证,这禾花雀,却正正是撞在了她的手上。从前在姚家,嫡母陈氏向来喜欢吃些野物,饭桌上时不时就会出现禾花雀、鹌鹑之类的东西,她也借着光尝过不少次。说起来,家里的厨子老孙头收拾这些野生食材,倒也颇有两分本领。当时她自然是不知道这些菜是如何做成,但现在,她已经有了洪老头教给她的三招两式打底,只不过暗暗一琢磨,心中登时有了计较。

“姐姐,你说的话可是真的?只要我能将这禾花雀做得好,你就收我为徒?”她成竹在胸,笑眯眯地问道。

屠艳娘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老娘哄你作甚?你也别得意,我知道你是有点三脚猫功夫,但你可别忘了,我一早说过,这黑凉村里比我会吃的人还没出生呢!禾花雀这玩意说起来也不过就是那几样做法,要么黄焖,要么油炸,没啥意思。你要能做出新意来,我就服你!”

“好,说话算数!”姚织锦使劲点点头,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的站着,却谁也不往前迈一步。

对看了半晌,终是屠艳娘忍不住了,气哼哼道:“愣着干啥,你倒是买呀,没食材你做个鬼!”

姚织锦一副混不吝的模样,翻了翻自己的袖笼,理直气壮道:“我可没钱,今儿出来时我们奶奶就给了我几个钱,让我给她买糖人儿的,我要是多花了,回去没法交代!”

“哟?依着你的意思,是让老娘出钱给你买?你还真不要脸!这是老娘给你的试炼你懂吗?你做菜让老娘花钱,做梦!”屠艳娘眼睛都快飞进鬓角里了,怒气冲冲地吼道。

姚织锦是在集市混惯了的,这点小事她还能圆不过去?当即就嘴巴一扁,眼泪汪汪地道:“姐姐你就是不诚心收我为徒,看我年龄小,欺负我呢!禾花雀可是你点名要吃的!

屠艳娘终此一生还没人敢这么和她说话,一时气结,另一方面,她也真想看看这小丫头能弄出什么花儿来。站在原地考虑了一下,一甩手,道:“罢了罢了,老娘给你买!他奶奶的,我是不是上辈子跟你抢过男人来着,这辈子倒霉,居然被你缠上了!”

说完,大踏步走到那个被二人争吵吓得面容失色的老汉面前,买下两串共十五、六只禾花雀,扔进姚织锦怀中。

“这总行了吧?还要什么,该不会油盐酱醋也要老娘给你出吧?”她瞪着面前的小女娃道。

姚织锦乖巧一笑:“嘿嘿,那倒不用,我家里有现成的,不过……”她朝左右看了看,咬着嘴唇道,“姐姐你能再给我买块肉吗?”

“还要买肉?”屠艳娘跳着脚咆哮起来,“老娘鎚死你!我说死毛丫头,你该不会是家里穷,编个谎话上我这儿来打抽丰的吧?敢情指望着老娘买好了菜给你过年呢?我今天把食材交给了你,明天你死活再不现身,我连你住哪都不知道,岂不是会死的很惨?”

姚织锦也气呼呼地一偏头:“你不相信就算了,不想收我为徒就直说,何必扯这些杂七杂八的?我虽然年纪小,但我也是有自尊和人格的!”

“你!”屠艳娘又吃了个瘪,费了好大功夫才忍住了没一巴掌扇过去,道:“你这死丫头不去要饭简直白瞎了!”

“你个抠门姐姐不去放账坐收利钱也很可惜!”姚织锦毫不示弱地顶了回去。

两人骂骂咧咧地一路走到卖肉的摊档前,割了一小块肉,用油纸包了,屠艳娘悻悻地将铜钱摔在桌上,转头指着姚织锦道:“死毛丫头你给我听好了,明天这个时候,我在村口我儿子的坟头上等着你,我倒要看看你能给我把禾花雀做成啥样!别怪我事先没提醒你,你要是敢糊弄我,或是做出来的菜像狗屎一样,我把你嘴给撕了!到时候,让我儿子也瞧瞧你这丫头有多不靠谱!”

姚织锦冲她做了个鬼脸,嘻嘻笑着道:“抠门姐姐你就省省口水吧,见天儿地骂人,也不嫌累?总之明天,我一定准时来,我做出来的菜你若不喜欢,我没啥可说的,但你若喜欢,就非收我为徒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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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中午吃过饭,谷韶谦照例去田间了,徐淑宁回了房午睡,姚织锦在门口踮着脚看了半天,估摸着她睡得熟了,便悄悄晃进厨房里。

那时候,苏婆子正在灶上煨一锅牛肉,味道大得很,姚织锦正担心自己做菜的味道会传出去被旁人闻见,见此情景正和心意,赶上去笑呵呵地对她道:“苏大娘,你现在没忙着吧?能不能把厨房借我用一用?”

那苏婆子是个老实巴交的乡下婆娘,见姚织锦粉妆玉琢,又颇得大奶奶器重,心里先就添了几分敬畏,便弓着腰道:“哟,锦姑娘,你要厨房做啥使?”

姚织锦故作神秘地朝左右看看,道:“大娘,我不瞒你。这两天,我正琢磨着想给大奶奶做一两道新菜尝尝,因为自己也没试过,不知道滋味如何,所以,想先试着多做几次,待心中有数了,再端出去给奶奶吃。”

苏婆子早被那天她所做的萝卜紫苏鱼头汤给镇住了,此刻听她这么一说,立刻来了精神:“你要做啥?”

“嘿嘿,保密!”姚织锦摇头晃脑地道,“现在要是说出来,回头我做砸了多不好意思呀,苏大娘,求求你嘛,就把厨房借我用用好不好?”

“行,那有啥不行?”苏婆子点头不迭,“那我就先出去,我那儿煨着牛肉,劳烦锦姑娘你替我瞧着火,有你在,我放心!”

姚织锦答应下来,见苏婆子走出去带上了门,这才将事先藏在柜子深处的禾花雀和肉拿了出来(幸而天气越来越冷,食材不容易坏),见那些禾花雀虽奄奄一息,却还有口气在,心中放松了点,仔细回想老孙头做过那道“红烧禾花雀”的滋味,一边将雀鸟拔洗干净,抹上一层黄酒和姜汁,又从灶下找出几片陈皮,把禾花雀通身抹了一遍,祛除泥腥味。

这道“红烧禾花雀”,说起来,是老孙头家乡特有的做法。先将禾花雀腌制片刻,再将生肉剁成肉糜,用黄酒和蛋清拌匀了,填进禾花雀被剖开的肚子里,然后用酱汁红烧,盖上盖子用文火焖煮一会儿,再大火收汤,用不了多少工夫,禾花雀和肚子里的肉糜尽皆软烂,连骨头都酥了,这时便可以盛出来装盘。

姚织锦隔着锅就闻到一阵阵扑鼻的香气,又是高兴又是担心,生怕这味道传了出去。待得汤汁收得差不多,便迅速找到一个食盒,将菜装进去,把盖子盖得严严实实。

然后,她又将苏婆子叫了回来,自己跑去跟徐淑宁说了一声,轻易便得她允许出门,抱着食盒一溜小跑,又一次来到了村外的树丛里。

屠艳娘已经早早在那儿等候了,见姚织锦珍而重之地抱着食盒赶来,嘴角一歪,露出个不屑地笑容:“怎么着,我还以为你今儿不来了呢,要真那样,老娘掘地三尺也要把你找出来!做得如何?”

姚织锦一脸的志得意满,将食盒献宝似的递了过去,一打开盖子,一股浓浓的肉香就飘了出来。

屠艳娘重重地吸了吸鼻子:“嗯,闻起来倒是不错,是你自己做的吧?你可别想着假手于他人来唬我。”

“嘁,要吃就快吃,说那么多干什么?”姚织锦这几次和她相处,已经瞧出她虽是个粗鄙的女人,实际上却十分心软,因此说起话来,也就有些没遮没拦的。

“死毛丫头,你敢跟我耍嘴皮,活得不耐烦了!”屠艳娘嘴里骂着,却依旧快速拿起筷子,夹起一只禾花雀送到嘴边,咬了一口,脸上的表情立时变了。

“你……你这是跟谁学的?”

☆、第四十八话 收你为徒

看她的表情,姚织锦就知道自己这道菜正好敲中了屠艳娘的小心肝,洋洋自得地一歪脖子,脆生生地道:“问那么多干嘛,你就说好吃不好吃,你满意不满意?”

屠艳娘喉咙里发出几声怪响,眼睛眨了又眨,明明一脸感动,却依旧嘴硬:“好?能有多好,你个死毛丫头误打误撞罢了,还真当自己是绝世大厨?瞎猫逮着死耗子,有什么可得意?!我问你话呢,别跟我在这儿鬼扯,快说,这道红烧禾花雀,你到底是跟谁学的?”

“我说出来你也不知道呀!”姚织锦俏皮地耸耸肩,“再说,其实也根本没有人教我,我只不过是吃过一次,就将它的味道记住了,再凭着自己的记忆调配作料,如此而已,怎么样,抠门姐姐,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聪明?”

屠艳娘嘁了一声,却忍不住低了低头。

她原不是本地人,这道红烧禾花雀,是她家乡特有的做法。当初她娘将她卖去大户人家换救命钱时,她爹屠孝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给她做了最后一顿饭,其中就有这道菜,是以,她对这种做法的禾花雀,拥有非常特别的记忆,刻在脑子里,怎样也消磨不去。如今,姚织锦仅凭着记忆,就将红烧禾花雀重现在她眼前,并不见得是怎样举世无双的美味,却令她在惊诧之余,心中升起些许唏嘘感慨,竟半晌也说不出话来。

她的这番心理活动,姚织锦哪里晓得?见她许久不说话,便往前踏了一步,推推她的胳膊,嘴里嘟囔:“你倒是说啊,这道菜我做得怎么样?喂,该不会是好吃的连舌头也吞下去了吧?”

屠艳娘这才回过神来,罕见地没有发火,只微微笑了笑,低声道:“禾花雀烧得软烂,肉嫩、骨脆,入口即化,味道在舌尖上直打转,徘徊不去;肚子里的肉糜充分吸收了汤汁,又依旧保留了少许弹性,充斥得满嘴留香;汤汁浓稠鲜美甘甜……毛丫头,若真如你所说,这道菜是你靠味觉记忆做出来的,我不得不承认你的确有些天分。不瞒你说,我也确实从我爹那里偷偷学了一身本领,如果你真想拜我为师……”

“你答应了,你答应了?”姚织锦倏然睁大双眼。

“嚷嚷个屁,信不信老娘一巴掌扇得你分不出东南西北?”屠艳娘趁她不注意,抹了一把眼睛,骂骂咧咧道,“就当是老娘上辈子欠你的,吃了你这道红烧禾花雀,总也得做点事情才行,你把脑袋伸过来,吃我一掌再说。”

“干嘛,还要打我?”姚织锦吓得一个机灵,朝后蹦开两步。

“谁他娘的有兴趣打你?老娘是春艳居的老板,黑凉村老鸨界头把交椅,不是正经厨师,受不得你的跪拜。你既然要拜我为师,那么所有的规矩,自然该依着我而来。老老实实挨我一巴掌,你就算是我徒弟了!”

姚织锦心中立时敲起了小鼓。哎哟老天爷,用不用这样啊?遥想与屠艳娘初遇那天,她一个女人徒手将村间小酒肆的掌柜白阿顺打得唉唉直叫,对自己,算是客气的了!只是,这一巴掌若是打在自己身上,会不会立毙当场啊?

她十分不情愿地凑过去,低着头,只用眼梢偷瞟面前即将成为她师父的老鸨,可怜巴巴道:“可……可不可以轻点啊?”

“少他娘的废话,连这点苦都吃不起?”屠艳娘骂骂咧咧斥了一句,小蒲扇似的巴掌立刻带着风声挥了起来。

来势不妙!姚织锦心中一凉,下意识闭上了眼睛,认命地等待那致命一击。

谁料想,等了半晌,那巴掌迟迟没有落下来,又过了好久,她只觉得一只柔软的手从头顶轻轻拂过,像微风一样和煦,随即,便轻轻地一声叹息。

她赶紧睁开一只眼睛,壮着胆子朝屠艳娘看过去,见她已经将手收了回去,面上说不清是什么表情,双眼盯着地面,幽幽地道:“你这死毛丫头,是我命中的克星吗?装出那副受气小媳妇模样,我竟真下不去手了!罢了罢了,咱们认识一场也算是缘分,你也挨了我一巴掌,我便收了你。不过……”

她忽然露出一个奸诈的笑容:“小妮子,可别怪我没提醒你,老娘出了名的坑害良家妇女儿童,要是有一天我那春艳居里缺少红牌姑娘,说不定我就把你拉了进去接客,你作为我的徒弟,可不能诸多推诿啊!”

姚织锦哪会受她恐吓,大眼睛一翻,咧开那双红艳艳的嘴唇笑嘻嘻道:“得了吧抠门姐姐……哦不,应该是抠门师父,我算瞧出来了,你这人就是刀子嘴豆腐心,表面上凶巴巴的,心里不知对我这样伶俐的小姑娘怎样疼爱呢!对了师父,咱们什么时候可以开始学艺,在哪里学好呢?”

屠艳娘高昂起头,只用鼻孔看她,气咻咻道:“老娘收了你个倒霉徒弟,根本就是在给自己找事!你说能在哪学,春艳居你敢来吗?蠢货!我家住在黑凉村东最后一幢小院,你走过来,看见门口栽着一棵大槐树的就是。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跟你家主子请假,总之从明天起,我每日晌午过后只能教你一个时辰,你要是有一天不来,咱们的师徒关系就此解除,你听明白了吗?”

姚织锦盘算了一下,心中还真是有点没底,却又不能不答应,点了点头,将带来的食盒收拾好,对屠艳娘笑道:“那道禾花雀,就当徒儿孝敬抠门师父的见面礼,您带回去慢慢吃,明天晌午我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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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拂云庄,已过申时,她远远地便瞧见厨房炊烟已经冒了起来,慌慌张张闯了进去,趁着苏婆子不在,将食盒洗干净收好,脚下不停地飞奔进堂屋里。

一进门,她就看见徐淑宁正坐在一把紫竹椅上,梨花和红鲤皆侍立在侧,谷韶谦也回来了,立在她身边,两人喁喁低语,也不知在说些什么,但从两人脸上的笑容来看,多半是些暖心的体己话。

真好啊……她在心里叹了一声。这两夫妻的感情当真令人艳羡,如果自己的娘不是出身低微,和爹爹也该是如此和美才对,那么,她的生活也一定会很好,不至于落到看人眼色活着的境地。

听见脚步声,那二人同时回头,徐淑宁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些,眼带促狭地望着眼前跑得一身大汗的小女娃,道:“大冷天的,你怎么热成这样?去哪了?”

姚织锦一时有些发懵,不知道该怎样回答,旁边的红鲤瞪了她一眼,用几不可闻的声音道:“成天价往外跑,我看你就是作死呢!”

姚织锦毫无机心地冲她笑了笑,喘匀气息,对徐氏道:“回大奶奶,奴婢只不过是出去逛了逛,也没去什么特别的地方,只怪自己贪玩,回来迟了,故此才跑回来,出了一头汗。奴婢身上的味道不好闻吧?这就去换衣裳!”

“罢了罢了,你个弱伶伶的小丫头,哪里就会有什么臭味了?”徐淑宁笑道,“不妨事,你年龄小,爱玩是正常的,黑凉村这里又山明水秀,不怪你喜欢。只是,你老这么在外头跑,也得注意点安全才是啊。”

“可不是?”谷韶言接口道,那张温润的脸上浮现出两丝忧愁,“锦儿,黑凉村整体来说,算是个人心淳朴的地方,但你也不能大意,与人交往时,须得注意一点,明白吗?”

姚织锦听他似乎话中有话,心里先打了个哆嗦,仰着笑脸道:“奴婢都记下了,其实奴婢也没和什么人交往,只是在村中闲逛来着。从明儿起,奴婢只在大奶奶歇息时才出去,不会耽误事了。喏,大奶奶,这是您要的糖人儿,您瞧瞧喜欢吗?”

说着,献宝似的将怀中糖人儿取出来,呈了上去。

徐淑宁笑得合不拢嘴:“我早说锦儿就是个有见识的,买的东西也与别人不同,特别好看,这两个糖人儿当真栩栩如生。梨花,你把它拿进去,搁在我和少爷房中案头吧。”

待得梨花离开,谷韶谦便接着道:“锦儿,眼下咱们这儿没外人,有两句话,我一直憋着,索性趁现在说了吧。我爹做的那些事自然不由我评断,但委屈了你,也是无法否认的事实。好容易替你争来一个随我们来田间的机会,你若真有想做的事,就只管去做,我没有二话,相信你大奶奶也是如此。你就放宽了心,在我们面前,那‘奴婢长奴婢短’的话,也可以免去——不止是你,红鲤也是一样。在谷家,凡事由我父母做主,我是说不上话的,能为你做的事,也只有这么多了。”

徐淑宁在旁点了点头。

姚织锦心中一阵酸软,这二人对她的好,她怎能不明白?她知道自己做不了什么,只能抬眼望着两人,深深地施了一礼:“奴婢……锦儿无以为报,在此谢谢大少爷、大少奶奶,你们的恩德,锦儿终生铭记!”

☆、第四十九话 师父与师娘

自从得到了谷韶谦和徐淑宁不言自明的首肯,姚织锦便愈加的有恃无恐起来。第二天中午,因徐淑宁说没什么胃口,她便弄了一样山楂糯米糕给她,酸甜爽口的,令她痛快吃了整整一盘,随后便和红鲤一起,将她送进房内午睡。

从房里出来,姚织锦立刻就要跑出去,被红鲤从背后拽住了。见四下无人,她便小心翼翼地低声问道:“你最近到底在干什么?这黑凉村虽然民风淳朴,好些事,你也不能大意,倘或遇上了坏人,就凭你这么个单薄的小身子骨,给人塞牙缝都不够!别怪我没提醒你,这地方可不像你想象的那么太平,仔细点,听见没有?”

姚织锦心里有些纳闷。这红鲤每日都乖乖留在拂云庄内,并不曾出去走动,黑凉村的动向,她怎么会那么清楚?她觉得奇怪,却又不好发问,只管抬头笑道:“红鲤姐姐,我就知道,你满嘴骂我,其实最是关心我了!你别发愁,我自己心里有数的,保证每天回来,都还你一个完完整整的锦丫头,这总行了?”

“我呸!”红鲤啐了她一口,“你来到谷家也有小半年,见我对谁上过心?给你点好脸,你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吧?你自个儿要死,我总不能拦着你,你在外头遇上麻烦,也不关我的事!”

说完,转身一摔帘子进了丫头们住的房间。

姚织锦冲着她的背影吐了吐舌头,自己也转过身,跑出家门口,直奔村东头而去。

走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她在村尾看见一幢半旧的青瓦房子,院门口外立着一课粗大的槐树。房子的屋顶已经有些破落了,残缺不全的,灰色的墙面上布满被油烟熏过的斑驳痕迹,一望而知,这家人对饮食颇为看重,想来,正应该是屠艳娘的家。

这还是姚织锦第一次来到一个老鸨家中,虽说不介意,心中却难免有些惴惴,脚步不自觉地放慢了,晃晃荡荡地走过去,在门口往里一探头,就看见一个男人坐在院子里,手边是一壶茶,闲闲地左顾右盼。

那男人看上去和屠艳娘年龄相仿,瘦得身上仿佛只剩下骨头,鼻子下蓄着两撇小胡子,脸色蜡黄,眼睛又肿又红,看上去身体不甚健康。他坐在椅子里就没消停过,不住地交替用手抓挠自己胳膊上密密麻麻的红疹,嘴里还嘶嘶吸凉气,仿佛奇痒难当。

想来这人应当就是屠艳娘的丈夫、春艳居的大茶壶齐二了。姚织锦扒在门框上,看着那男人的猥琐样,只觉得忐忑起来,就不大愿意进去。可不进去,时间又哗哗地溜走,屠艳娘说了每天只能教她一个时辰哪!

正犹豫间,恰巧屠艳娘从屋里走了出来,手里端着一个小碗,见那个男人不住地抓痒,嫌恶地一拧头,喝道:“抓抓抓,不弄到皮开肉绽我看你是不会罢休了,瞧你那出息样!老娘跟了你,可算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滚蛋!”齐二毫不示弱地嚷起来,“跟了老子这些年,生下的娃子没一个能好好活着,老子指望谁养老送终?你才是个废物!”

屠艳娘还要骂,转眼一看,见姚织锦在门口站着不肯进来,眉头一皱,大声道:“死毛丫头,你在那儿等着我请你呢,还不给我滚进来?!”

说着,又嘟嘟囔囔将手里的小碗递给齐二:“赶紧趁热吃了,每天两个鸡蛋,也不见你身子骨好起来,还想生娃?你在梦里生吧!”

姚织锦看着齐二骂骂咧咧地将鸡蛋从碗里拿出来,立刻就明白了,连忙扑进去,道:“师父,别给……别给他吃鸡蛋了,他一吃身上就长红疹子呢!”

屠艳娘回头看了她一眼,对她的说法嗤之以鼻:“扯你娘的臊,吃鸡蛋会出疹子,老娘可没听说过这种事!毛丫头,我知道你有点小聪明,可诊病是大夫的事,你懂个啥?”

“哎呀师父!”姚织锦跺了跺脚。既然拜了屠艳娘为师,她早就打算将自己的异能告诉给她,这时候便干脆道,“实话告诉你吧,自从小半年前我被雷劈过,就拥有了一种能力,能轻易看穿人们当下对食物的喜好,后来,这能力竟然会随着我的使用一点点变得更强,我现在还能瞧出,一个人对哪种食物不适应呢!”

“艳娘,这小丫头是你徒弟,跟着你学伺候男人?”齐二愣愣地问道,“你听听她说的这席话,就跟个神棍似的,靠不靠谱哇?”

姚织锦压根儿懒得理他,径自对屠艳娘继续道:“师父你想想,咱们第一次见面,我就知道你手里拎着的那筐活跳小鱼是预备用来酥炸下酒的,这就是明证啊!”

屠艳娘仔细回想,好似倒真有这么回事,心中先有两分信了,迟疑道:“吃鸡蛋真能让人起红疹,身上发痒?”

“你们女人就是容易相信人,听她说呢,简直是胡扯!”齐二在旁摇头晃脑地道,说完,一口就要把鸡蛋塞进嘴里。

姚织锦很不喜欢他那张脸,但此时却只能紧紧盯住他,半是恐吓半是威胁地道:“你吃,你吃下去身上的疹子永远也好不了!我问你,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痒的?”

齐二撇了撇嘴:“死丫头,你是哪家的,我凭什么要回答你的问题?老子好歹也是长辈,你连个称呼都没有,一点礼貌都不懂!”

姚织锦不自觉地学了屠艳娘的凶悍劲儿,双手叉腰气呼呼指着身旁的女人道:“这是我师父,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莫非你想让我叫你做‘师娘’?”

“扑哧!”旁边的屠艳娘掌不住笑了出来,一点也不生气,眼中甚至有两分赞许,“毛丫头,脑子转得还真快!”

齐二登时就要发火,被屠艳娘一把按住了,在他肩头猛拍一下,道:“小丫头问你,你只管答,说那些蝎蝎鳌鳌的做什么,反正你都这样了,索性死马当成活马医呗!”

齐二狠狠瞪了她一眼,垂着脑袋想了想,道:“好像就是俩月之前吧?也不知怎地,就痒了起来,简直抓心挠肝的,难受死了。”

姚织锦点点头又看向屠艳娘:“师父,你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给他吃鸡蛋的?”

“差不多……也是两个月之前。不怕你笑话,自从我家三娃子死了之后,我俩不信邪,总想着再生出来一个,不管咋说,将来总得有人送终不是?可最近这一年,咋也……咋也不成,我看着他瘦巴巴的,人都说吃鸡蛋好,我就想着好好给他补补。”屠艳娘脸色微微有些发红,嘴里嗫嚅道。

“这便对了!”姚织锦成竹在胸,说起话来也有些没大没小,“我看,这位‘师娘’多半是因为吃鸡蛋而起了红疹,信我的,准没错!”

齐二愈加愠怒起来:“死丫头,你再叫我‘师娘’我鎚死你!”

姚织锦吐了吐舌头:“敢情你们两夫妻最大的爱好就是要鎚死人哪!只可惜,嘴上嚷嚷得厉害,没见你们真动手,现在你真杀了我,我师父肯定会舍不得,要跟你拼命的!”说着,见齐二真个要发火,连连摇手,“好了好了,我不说还不行吗?说正经的,齐叔,您先试着不吃鸡蛋,看症状会不会缓解,最好能去找谢大夫给瞧瞧,他人虽然粗鲁,医术却是赫赫有名的,而且,对病人也肯负责,一定会……”

“别唠叨了!”屠艳娘不耐烦地揪住她的后脖领,一面把她往屋里拖,一面嚷嚷,“谢天涯那东西性子古怪的很,我才不招惹他,最多不吃鸡蛋就完了!你赶紧跟我进去,到底是不是来学厨的啊?要是耽误了老娘下午做生意,我跟你没完!”

☆、第五十话 别扭的教学

姚织锦被屠艳娘提溜着拽进了厨房,一进门就看见地上水盆里有一条尺来长的活鱼,此外,案上还放着一块肥膘肉,各种调料齐备。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厨房特有的辛香味,忍不住使劲吸了吸鼻子。

屠艳娘将她甩到一边,径自走到水缸前舀出一瓢水洗了洗手,斜眼看着她,道:“丫头,我虽不是正经厨子,那规矩却也大了去了,你既进了我的门,凡事就得听招呼,要是不合我意,我可不会跟你客气。瞧见老娘的拳头了吗?砂锅一样大啊,一砸过来,你必死无疑!”

“师父,从你收我为徒开始,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在威胁我,你到底想干嘛呀!”姚织锦揉着被她抓痛的后脖颈,撅着嘴道。

“少他娘的啰嗦,咱现在就开始,旁边有个木凳子,你搬过来坐好听老娘说!”屠艳娘清了清喉咙,敲打着灶台一本正经道,“毛丫头我问你,你死乞白赖的非要跟我学厨,究竟想学些什么?”

姚织锦见她认真起来,自然也不敢怠慢,眨巴着黑漆漆的大眼睛,仔细地琢磨了一下,道:“师父,你这话锦儿不明白。做菜讲究的不过有几样,一是刀工,二是火候,三是调味,此外还有摆盘,装饰……”

“停停停,你给我住嘴!”屠艳娘手一挥打断了她,“老娘早说了,我又不是厨子,你指望我教你这些无聊东西,只是痴心妄想!什么刀工装饰的,你回去问你家大厨便是,我可没那本事。唔……那我换一个问法,一道菜最重要的那个部分是什么?”

这问题对姚织锦来说实在太过简单,她却偏偏不愿说出答案,心想着,让屠艳娘在自己面前显摆显摆也好,便笑呵呵地道:“我跟师父一样,也不是正经厨子呀,我怎么能知道?”

“蠢货!”屠艳娘果然上当,拍了桌子,一脸悠然神往地道,“我爹曾跟我说过,一道菜,它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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