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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世流云-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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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应该知道那谁害你进去的吧?”
段杀又笑,“是你。”
越凉醇也笑,“你不怪我?”
“我现在就能出手杀了你,你知道为何你还能站在此地吗?”
越凉醇假意思索了半刻,“青横。”她与青横的关系虽不是段杀与纳兰那般的至爱,可却是生命里共同扶持下去的依靠,段杀懂,所以越凉醇还活着。
“那我现在就要你为青横做一件事,你肯吗?”
段杀没料到她是因为青横而来,皱了眉头,“何事?”
“北离极北罗他地生有回环草,传言乃天外奇草,有生肌驱毒之效,你为我取来,了却与青横之间的恩情,可否?”
“回环草……我怎知你此番不是计谋?”段杀突然说道。
越凉醇一时激愤,“段杀!你当我是何人,能将青横性命在此与你开玩笑!”
“更何况,你不要忘了,你的命是青横以命换回来的,就是死,你也要给我把回环草拿回来!”她说的果决,听在段杀耳里却多了几分可信度。
的确,越凉醇再是狠毒也不会拿青横性命开玩笑。
“段杀,你莫不是怕了吧?极北罗他地乃生死禁地,若没有那个胆子越某不为难贪生怕死之人!”
生死禁地……段杀感受着自己尚未痊愈的身子,功力只恢复到了六成,若去罗他地取回环草,看来也有一番凶险。
“我要见裳儿一面,亲口和她道别。”
“不行!”越凉醇猛地拒绝,“回环草近日就要长成,去晚了风沙若起,就是金子也要埋在里面!”
段杀沉吟片刻,“越凉醇,你要知道,我是为青横而去。你再要阻止我,小心你的性命!”
“不能见红裳!”越凉醇依旧坚持。
段杀看到她就想起那个面容俱毁的女子,左掌运满内力终是被放下。
“好。我便为你驱使一次!”
☆、第111章 :论卑鄙无人敢当
第一百一十一章:论卑鄙无人敢当
纳兰只差一步错过了她的阿生,没有见到段杀,却出乎意料的遇到了越凉醇。越凉醇负手而立,似乎是特意站在此地等候着她的到来。
想起越凉醇所作所为,纳兰不禁生了厌恶,就是一眼也不愿多看。
越凉醇适时开口,“她去了极北罗他地。”
纳兰瞬间反应过来这个“她”是谁,极北罗他地,生死禁地!
熬过了三日之期,段杀便是自由之身,有了和纳兰红裳双宿双飞的资格,皇宫大内,若她要出宫,自是无人敢拦。纳兰是又急又气!这人刚从天牢里出来,就是不死也要扒身皮,好容易等到她二人解脱,她的阿生偏偏孤身一人去了罗他地!
“罗他地,越凉醇,你究竟卖的什么关子?”事到如今她已经没有了耐性,从天而降的喜悦突然被打断,一颗心反而七上八下的。
越凉醇仔细望着这女子,心中酸涩难明。在你心里,竟真的没有我的容身之地吗?巨大的失落险些让她失衡,越凉醇大笑起来,清俊的面庞藏着冷厉,“能如何?青横因她而伤,罗他地有天外奇草,她此行是还债,难道我还拦着她让她与你远走高飞做一对神仙眷侣吗?”
纳兰红裳一怔,眼前的越凉醇陌生的再难与初见之时重叠,她苦笑,太子极对她恋恋不舍,越凉醇对她又爱又恨,不过是相爱,怎么就这般难为我的阿生……极北罗他地,常有风沙侵袭,动辄生死埋骨尘沙,一去不复返。几十年来,能安然走出的寥寥无几。纳兰红裳蹙了眉,“凉醇。”
青衣女子恍惚以为自己出现了错觉,有生之年她爱的女子竟能温柔的轻唤她的名字。她扭头去看,看清的是纳兰眸底深深的无奈和担忧。
“凉醇,你放过她吧,放过我们吧。”她声音暖暖的,很轻。
越凉醇盯着她的眼睛,满腔的柔情碎成了冰。“纳兰红裳,你爱上了段杀,便要对他人这般残忍吗?你的心,好狠。”
她丝毫没有给女子说话的余地,拂袖而去。
我爱上了一朵红花,从此便不再去看世间的绿叶,我爱她的绚烂多姿,她的温暖。只是,如果把满腔的情意都交托出去,你爱的从始至终都不肯是我,那么,纳兰红裳,我为你机关算尽,又是什么?
世事矛盾相对,给了她的温暖,或许就是在另一个人心上再插上一刀。碌碌无为,有多少生命在消散,如果得不到,越凉醇宁肯生命在空气里蒸发。
试问,有多少人活在执迷不悟里,背了世人的咒骂,遭了心爱之人的冷眼,仍不肯回头,已然入魔成痴,不归路啊。越凉醇是可怜的。可恨之处自然也应和着她的可怜,教人咬牙切齿,又止不住唏嘘。
纳兰红裳已经阻止不了她的疯狂。“去罗他地,生死我也要和她在一起!”
她再也经受不住失去的痛苦了。一次牢狱之灾,消磨了她几近所有的忍耐,在得到皇兄的准可之后,若她的阿生再有什么不测,就是伤了碰了,她也原谅不了自己。
她是自私的。从她为了两全亲手将她的阿生逼到以身犯险,才肯放下一切冷了心肠,从亲情与爱情里做出选择。她也是无畏的。罗他地生死禁地,她誓死都要和她的阿生在一起。这一次,绝不抛下。
在她做出决定的时候,段杀已经走在去往罗他地的途中。一路向北越到深处,似乎越能嗅到那种干枯晦涩的味道。
极北罗他地,以生死禁地令人望而生畏,赶上恶劣天气,漫天风沙,随时能将一切有生命的席卷。像是收割稻草,这风沙以人命为收割。
越凉醇说的的确不错,去的晚了,回环草随时都有可能葬身沙砾之下。
段杀眉头一皱,似乎身上的伤越来越严重了。她一路调整内息,不成想低估了大自然的冷酷。
她眉宇间越来越凝重。沙漠之地自古就是音讯缥缈,一眼望去,满目凄凉。她弃马来此,换了身下的骆驼,时而响起的驼铃声,在这寂静里,宛若是给人力量的存在。
最怕的,其实是像死一般的孤独。便是生死禁地的精髓。
刚从牢狱出来,又孤身一人来到了此地,段杀牵着骆驼一步步踩着尘沙走着。
“回环草生于黑夜与黎明交界之时,沿着极北而去,若天现一抹红光,便是回环草长成之征兆。”
“你需记得,回环草叶为绯红,乃草中圣者,入药需连根拔出!”
沙漠之中寻找一株草叶为红的回环草,若让人听起来简直天方夜谭。可回环草虽是不显眼,伴生之物却是不寻常。
“嗷呜!”一声声悠长的狼嚎声穿破云霄。段杀面上一喜,“孤煞狼王!”
能以一声狼嚎震慑方圆数里,唯孤煞狼王莫属。而让段杀欣喜的是,此狼所在必生回环草!
她寻声而去,待离的近了,这孤煞狼王自然也是看到了她。经历淬身剔骨的身子,显然在此狼眼里更加美味。眸子里散着绿光,一闪一闪的,让人想起夜里坟墓边上常出现的鬼火。
孤煞狼盘踞此地,不再理会地上已经破开血肉的瘦马,转而望着段杀,一股凶煞之气环绕。
一人一狼,虎视眈眈。厮杀,再所难免。
段杀眸光一凛,先发制人。这狼似是被她一身气势所骇,反应过来隐隐有些暴躁。
“好一个畜牲!”她单掌一拍,身子在半空飞起,正常人受她这一掌必会即刻毙命,这孤煞狼也是皮硬,顿时凶煞劲被激了出来。
“嗷!!”仰天长嚎,登时猛扑了过来。这凶狼前肢受了伤,凶悍却丝毫不减。
段杀凌空就是一脚,牵扯到伤口忍不住“嘶”了一声,孤煞狼吃痛,眼看黑夜白昼交接之时转眼就到,她再也顾不得足尖轻点,绕过此狼对准那株长着红色叶子的草连根拔起。
此举似乎又是犯了忌讳,孤煞狼竟不顾身体重伤又是扑了过来。
也只是凶狠一时,天空突然变色。段杀想起罗他地的危险,马上意识到这是风沙将起的征兆,这狼反应的比人还快,毕竟是生在此地,跑起来一会就没了影踪。
满天的风沙突然而来。
段杀只来得及将回环草好生放好,四下没有遮蔽之地,身子便被风沙席卷。饶是她内功深厚,来此地受伤未愈日夜赶路,方才又与凶狼周旋,体力已是不足。单凭着一股毅力,强忍着风沙的粗砺,屏住呼吸,期望能熬过这突然来的天灾。
风声怒吼,沙砾满天,也不知过了多久,段杀身上一痛这才从紧闭感官中醒来,该是伤口裂开了。她暗想。
此刻,任是谁也无法轻易辨识出,眼前这人就是名震天下的段杀。她浑身上下都带着沙尘,很是落魄。不过彼时她的眼睛是闪亮的。因为这沙尘暴终于是要过去了。
从沙尘里出来已近乎虚脱。
段杀从未有过这样的疲惫,这疲惫不是对上一个绝世高手的厮杀,是面对自然天灾的无力。现在她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伤口渗出的血水已经染红了半边衣襟。
她低喘着,匍匐在微凉的尘沙之上,咬着牙站起身来。
所幸的是,这回环草无事。段杀唇角勾了笑意,若能平安回去,青横的毒便可解了。这样,她才能问心无愧的和裳儿远走高飞。
她额头渗出汗来,牵来的骆驼早已不知去了哪儿,她苦笑一声,在浩瀚无人烟的罗他地踏出第一步。
伤口复发,体力不支,她摸着腰间的水囊,满满的,区区罗他地,便想困住我段杀?她扬声一笑,精神振奋的走了下去。
在沙漠里很容易迷失,不得不说,段杀是幸运的。在第三天后,她走了出来。这三天,几乎能将一个人的此生希望打碎,生死禁地,果真名不虚传!
她脚下一软跪倒在地,却在下一刻突然警醒过来。
站在她面前的是数十个灰衣人,她冷眼看去,心底突然一凉。每一个灰衣人都是以一敌百的高手。
竟是在她受伤颇重,力气全无之时,二话不说出手!
段杀没来由的愤怒,欲挣脱牢笼一力撕天的孤胆,“想杀我!除非把命留下!”
似是没料到她仍有余力反抗,执刀的手有了片刻迟疑,“愣着做什么!她不死我们都没有活路!”一语点醒,杀机燃起。
段杀越越挫越勇,豪气顿生,一头白发更添了几分冷酷之色。惨白的脸,雪白的发,杀人的手,无情的眸。
段杀之名,若是不沾鲜血,怕是世人不知何为杀……
夺刀杀人只在一瞬间!鬼魅般的身影,那冷眸让人胆寒。但她,终究是受了伤。在连杀五人之后行动渐渐慢了下来。深色长袍此刻不知沾满了多少鲜血,自己的,旁人的,越是穷途末路,越是血腥,越能激起一个人骨子里的血性!段杀就是这样。
“纵我只剩下半条命,阎王爷要取也要留下命来!”她长袍一卷,瞬间扫落刀刃,“不要命的,来!”
她一字来,似有雷霆震动,让人振聋发聩。这样的一个人,很难让人再去注意她是一名精致无双的女子。俨然是一介杀神!
“虽天亡我,岂能甘亡!”她振臂一呼,对着拼命杀来的灰衣人,不惜以自伤一刀穿透自己的血肉模糊仇敌的心脏!
“可惜了回环草,青横……”
有抚掌声从身后传来,是一名穿着黑衣的男子。陌生面孔,看向段杀的神色却透漏着不善。
“主人有命,教我从段姑娘手中取回回环草,阿三幸不辱命,多谢段姑娘成全!”
☆、第112章 :天降雨几人心疼
第一百一十二章:天降雨几人心疼
天地一片孤寂,夹杂着冷意与血腥,凉风吹过盈满袖,生出苦寒在心底发酵。当温暖的血肉渐渐变冷,没有人知道,此刻躺在地上俨然无声的这人,会让多少人心疼……
显而易见,来的人都以为她死了,叱咤风云蔑视伦常的段杀死了。哪怕没有了生机,余威尚在,也使得阿三不敢毁坏她的身体,她脸上犹挂着豪放不羁的笑,静静的躺在冰冷的土地上,无人问津。自然,这样的地方,也很少有人来。
她并不寂寞,至少在她死前所有的人都死了。除了那个藏在背后直到最后才敢现身的阿三,取了回环草,走了。
空气里飘飘荡荡的血腥味,像放风筝一样,远了散了。
纳兰红裳执杯的手莫名一颤,精致的青花瓷杯碎在地上,碎瓷成花,粉身碎骨。酒液沾了衣裙,点点清痕。
不祥。她抿了唇。起身就走!
“客官!您的酒菜!唉,别走呀~”像一阵风。
天突然下起了大雨,雨势磅礴,踩在地上就能沾起泥泞。这雨,来的也是太过突然了。前一刻晴空万里,彼时街道上,有不少人置身雨帘,阻滞了脚步。
纳兰红裳纵马而上,未曾理会这落在衣襟上的雨渍,她有更重要的事,有不得不去罗他地的理由,人不能阻挡,天,也不能。
细心看,她秀美的脸庞染了焦急,千万别出什么意外,千万别!
雷雨交加,正可谓,一骑轻尘踏雨上,满城闲暇是路人。如今路人退却,只剩下一名女子在雨里奋不顾身。
一道闪电划过,说不出的骇人。
云偿刚踏足这片土地,就被这场雨阻了去路。她心口压抑的让人心慌,似是她不知道的地方发生了什么令人心痛之事。
她又想起师傅的十六字箴言,帝星相遇,必有一陨!就不知,帝星遇,陨落的是谁?她本身修习的便是清心寡欲的心法,如今望着外面的雨势,却是半刻都静不下心。眼前浮现的是梦里残酷的一幕,是段杀身死的场景!
“姑娘,这雨委实太大了,说不得也要在此地滞留两日。”
云偿蹙了眉,不能等,等不得。
“这歇息的地方,小二我已经给姑娘收拾好,您看,您要吃些什么?”
“要我说,我斋香楼的叫花鸡可是一绝,色泽鲜艳,入口甘甜,到了北离来了我斋香楼,可是一定要尝一尝这道菜,才不虚此行。”
“姑娘,我说姑娘……”
云偿只觉得心里烦躁,“噔”的一下在桌上放下一腚银子,“住口!”说完转身就走。
那店小二还没见过这样豪爽的客人,虽是蒙着面纱,可是光看那身形就知道定是一个绝世美人。他此刻顾不得这客人跑了,呆呆的捧起这腚银子,寻思着能不能偷偷入了自己的钱袋子。
他突然愣了神,原本银子所在的地方微微开裂,他急忙退去一步,只听“砰”的一声,好好的桌子炸成粉碎。
他再去想那位出手阔绰样貌绝美的女子时,心中生了天大的惧意。
也只有心绪不宁到了极致,修为到了云偿这份上才会克制不住内力外泄。
漫天的雨,打落在地上,竟是如此的扰人清净。琉璃宫不断有消息传来,段杀出了牢狱即刻去了罗他地。
罗他地,生死禁地,北离一险。寻常人若要寻死,此地便是良地。坐下良驹又是一声嘶鸣,风驰电掣,不外如是。
一缕飘香散在雨里,转瞬被吹散。
这一日,有好多人都察觉到自己的异样。云商在琉璃宫大发雷霆,几乎是每隔半刻钟都要问上一句北离那里的情况,因为歌姬一句话不顺,一脚就将人踹成重伤。
“要你们这些废物做甚!给本宫护不住一个人,我要你们做甚!”
莫言欢躺在床榻,正是一番闲情雅致听着花溪讲江湖上的趣事,突然就皱了眉,想起了他的义姐,那个举世柔情的奇女子。
“怎么了?身体又不舒服了?”花溪见他皱眉,还以为是他又想念起那个出手狠辣的青衣女子。
莫言欢摆了摆手,“花溪,去把窗户打开吧,总觉得心里闷闷的。”
而身在隐世城的流苏,抚琴静谧,就在阿轩听得如痴如醉的时候,琴声戛然而止,琴弦断。
“无碍,改日我找人再重新为你续好。”阿轩在一旁适时说道。
流苏眉目里有些怅然,“你说,她还会回来吗?”
她。阿轩自然知道说的是谁,想起自家公子,听琴的雅兴一瞬扫光。转而目上有一层深深的追忆。
“流苏姑娘,你还没放下吗?”他轻声一叹。
流苏蓦然转身,离去。
阿轩,你不懂。那样的人,纵是我对她没有了相思之情,可她就是她,终归是不能与常人放在一起比较的。
阿轩一身锦衣,昂然而立,口里喃喃道,“公子……”
高耸入云,绝顶山上。
一丈老人白袍似雪,长须垂落。反反复复都在卜着同一卦。卦象为凶,大凶!
他终于认命般的放弃。云中缥缈,一丈老人观望苍天,静立,如同一座雕像。睿智的双眸此刻闪现着担忧。“大凶之劫,徒儿,为师帮不了你什么,不历劫如何渡劫?天命尊贵,真龙遇险,若能得命中贵人,也不是不能度过。可惜……”
他重重的叹息一声,天下主当历天下劫,不如此,如何笑傲苍穹,重整山河?不到无坚不摧,始终都有祸端降临呀……
段杀最难以抛却的是情,因情所累,也当因情重生。一切因果循环,不到最后一日,谁能窥破天意?又有谁能确定,段杀一辈子都是段杀呢?更没有敢说,这天下到最后又是谁的天下……
叹息过后,一丈老人重新入定,唯独手边散落的一副卦象,卦象指北,其相为凶。
北离皇宫内,纳兰承君一身皇袍,神情专注的批阅着奏折,作为一个君王,纳兰承君无疑是很优秀的。短短的时间里,北离振兴,就是往日作为战胜国的云桑都要矮上一头。
这个少年皇帝,在一番劳碌后,终于腾出闲暇的时间来想念他的皇妹。
一名身穿华服戴着珠钗的女子轻缓的走了过来。
“阿承。”普天下能这样呼唤一位君王的,是他的正妻,母仪天下的皇后。
这女子亲眼目睹着自己的丈夫为夜里叹息,时而生亲妹的气,对段杀一脸埋怨。其实就像个小孩子,被人抢了糖果,不能哭不能闹,还要顾忌着惹了比自己还小的妹妹。
纳兰承君抬起头,噙了微笑,“娴儿。”将女子揽在怀里,纳兰承君微微疲惫的将下颌抵在她肩膀,“娴儿,皇妹又不乖了。”
上官娴有些无奈,轻揉了嗓音,“舍不得打舍不得骂,更舍不得你那皇妹出宫,你何不想个主意待那段杀好点,她肯留在宫里,你那皇妹自然就不会离开你了。”她说起话来,温柔轻缓,像她的人一样,给人安定的能力。
纳兰承君仔细品味了一番,这才笑道,“还是我的皇后理解朕的心呀。”
“皇上若早日听臣妾的,也不至于和红裳妹妹关系闹僵,要我说,红裳妹妹心里有你这个皇兄,否则交了兵权,又何故在宫里滞留多日,生出这些事端。”
纳兰承君若有所思,女子见他如此也不打扰,能这样,看来是终于把话听进去了。
“嗯,朕知道该怎么做了。”半晌才听他说话,蘸了新墨,提笔便在黄卷丝帛上写了起来。
好歹是为人皇兄的,说什么也不能和自己的亲妹妹计较呀。纳兰承君心中一叹。
红袖添香,这天下最尊贵的一对夫妻,温情暖暖,纳兰承君回心转意,终于想起要为自己的皇妹留下一道退路。盖上玺印,纳兰承君将卷轴递给自己的妻子,“这道圣旨你保管好,若哪日裳儿能回来,有了这圣旨,不管多少年过去,都要让她知道,她有皇兄庇护着呢。”
一番话说的深情厚意,上官娴口气微酸的笑道,“你这个皇兄,做的可真是好哇!”
纳兰承君宠溺一笑,“自然。朕不光是一个好皇兄,也要让你知道,朕是一名好夫君。”说着便执了女子的腰,倾身吻了上去。
这场雨,久久不停歇。
纳兰红裳一路走来找遍了所有的地方,问过了无数的人,没有人见过去往罗他地方向有白发女子经过。她满心焦急,方圆之内没有她的阿生的消息,唯有一闯极北罗他地,置之死地而后生,或许,老天垂怜,能让她找到阿生。
去往罗他地有三条道路,其中一条为捷径,三条道路,也就是三道出口,说不准她的阿生走的哪条路,为今之际,只有逐个去寻。
就在她心急如焚打定主意时,一匹骏马从身后赶来。
执了皇令,一人从马上下来。
“启禀长公主,段姑娘今日已经回宫!皇上特遣在下八百里加急前来送信!”
纳兰红裳芳心一跳,“可有信物?”事关她的阿生,她不能草率。
只见这人恭敬的递上一枚通灵玉佩,正是段杀随身佩戴的暖玉!
“回宫!”她已经迫不及待的要回去。
而在通往罗他地的那条小路出口不远处,白发女子身体泡在雨水里,渐渐发冷。
☆、第113章 :生死劫偷天换日
第113章:生死劫偷天换日
纳兰红裳快马加鞭一路疾驰,担心好久的心此刻放下,她想即刻见到她的阿生,想跪在她的脚下诉说自己的悔恨,她错了,她只想让她的阿生抱抱她,感受她平和的心跳以及身上散发着暖暖清香味。
她再也不要让她面临丝毫的险境,她要挡在她的身前,她要站出来,做那个守护心中所爱的人!她承受不了段阿生不在这个世上的打击,承受不了她一个人带着浑身的伤去罗他地那样的鬼地方。她不能没有阿生!会要了她的命!
来报信的侍卫被甩的远远的,在他眼里,向来沉着冷静高傲的长公主,竟还有这样的一面!他不由的想到那个身在皇宫一身是伤的女子,敢于挑战皇权,从天牢内走出仍不死,从罗他地险境赶回依旧带着平淡的笑意。皇上像是想通一般,一见女子便召了御医来瞧,哪里是前些日剑拔弩张的样子。
他又望了一眼纳兰长公主焦急的身影,看来,传言是真。可两个女子相爱,未免太惊世骇俗,不过,他再转念一想,这相爱的两名女子俱不是寻常人,心里的讶异也就消缓了一半。
如果纳兰承君早有这小小侍卫的觉悟,兴许,事情也不会弄得如此糟。好在,君王先前不懂,现在肯懂了。
公主殿。帘帐内躺了一人,满堂的御医皆掩饰不住脸上的惊容,暗叹此人性格坚毅,生命力之强。
“段杀究竟如何了?能不能治?”眼瞅着皇妹就要回来,若段杀有个什么不测,他为人皇兄的,罪过可就大了。
“启禀皇上,段姑娘该是长时间内饱受创伤,身体似遭受了重大的折磨,就是筋脉也受损颇多,似是近日又服了一味虎狼之药,导致发色……”
纳兰承君听得有些不耐,随即凛眉,“朕就问你,能不能治!”
“能治能治!”这群御医被一句斥责吓得连忙回道。
纳兰承君一听能治,也就放下心来,“好生伺候着,出了差池,提头来见!”只留下一群御医,神情有些紧张的商量对策。
公主殿里的侍女日夜照料着伤患,如今谁都知道此人不比寻常,得了君王允诺,严格来说,这人就好比驸马一般尊重,任谁都不敢怠慢。
“段姑娘,你醒了?”身为纳兰红裳的贴身侍女,小兰,连忙倒上一杯水递给床上之人。
这女子面色惨白,初初醒来眼底满是陌生,若仔细观察,这陌生里还带着惶恐。她先前被人就剩下半口气然后被人救回,好生调养身子终于恢复,日日学礼仪修身养性,岂料不久突然惨遭虐待,被人带回皇宫,成了另外一个女子。
她目光有些呆滞,痴痴的跳下床,腿脚刚一落地险些跌倒。这可吓坏了一旁的侍女。“段姑娘,段姑娘!万万不可!您不能下床走路!”
她拒绝了侍女的搀扶,“铜镜……拿铜镜来……”
饶是这侍女惊讶也马上将铜镜递到她的眼前,生怕这尊菩萨又要做什么危险的事情。
铜镜上浮现出一个人的面容,恐怕这是她毕生看过的最美的一张脸,就是容貌气质都像是与生俱来,若说这是天底下最尊重的人,她信。
她终于记起自己的使命,段杀。这张脸的名字是一个叫做段杀的女子。昔日名震天下的惊世公子,屠刀一伸血流成河,白发女子,段杀。
她止不住抚弄着自己的一头白发,同时想起的,是自己痛不欲生的剔骨易容。从她醒来的一刻起,她就是段杀。却是一个功力低微,虚弱不堪的女子。
一骑良驹直接冲入宫门,所向披靡,无人敢拦。长公主的良驹,那是隔着百丈都不能视而不见的存在。
纳兰红裳没有哪一刻比现在这样迫不及待。她猜不到为何自己的心突然生疼,纵是在马上也险些跌落下来。“阿生……”
“阿生!”
‘段杀’蓦的抬起头,这个声音,能这样肆无忌惮的在公主殿叫着阿生的名字,连苼心里冒出一个女子的名字,纳兰红裳。北离国长公主。
连苼克制着自己略微有些紧张的心,佯装从容的执起杯盏。举止有礼,太过温和了些。
“阿生!”纳兰一进门看见的就是她的阿生端坐在座位上品茗,云淡风轻,风华绝代,不是她的阿生又是谁!
纳兰红裳喜从天降,心疼的又是厉害。一样消瘦挺立的身形,温柔的眼眸,不过,这张脸却是失了血色,似乎一阵风都能将她吹散,她猛地抱住她的身子,娇容欲泣,“阿生,我错了!我不能失去你!这天底下没有人能比你重要,就是有人拿刀指着我的脖子我也不要再伤害你……阿生,我可怜的阿生……”
连苼从未与一名女子这般亲近过,而纳兰红裳的深情险些是她不能承受的。“裳……裳儿……”她的脸近乎惨白。
纳兰抬头见她一副紧张的样子,甚至是对着她有了惶恐,“阿生……阿生你怎么了?”
她的阿生像是一夜之间虚弱到了极致,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她哪里知道,此人并非她的阿生,是一个叫做连苼的女子,承受了莫大的痛苦,生死般的煎熬,来到她的身边,顶了段杀的名字,欺骗。
她只道自己伤了阿生的心,便是愧疚的再也不能。满是怜惜,不曾察觉对方隐隐陌生的距离。
“阿生,等你伤好了,我们走吧。离开这个伤心的地方,从今往后,我便不离不弃的做你的妻,你说,好不好?”
纳兰的柔情让连苼有些讶异,原来传言里长公主对段杀的爱远超世人的理解。她想起自己来此的目的,轻轻的将女子推开,“裳儿,我想在皇宫多留些日子。”
纳兰红裳突然的生了失落,她的阿生,从未拒绝过她的怀抱,今日种种,说出来倒真的反常。
“多留些日子?”她反问。
连苼点头,“不错,我要在此地多留些日子。”纳兰红裳还没有来得及反应我与我们的区别,就又听连苼说,“裳儿,带我到皇宫走走吧。”
她的阿生难得想要出去走走,纳兰红裳只好欣然作陪,唯恐逆了她的意,让她不喜。“好。”
堂堂长公主,何曾对一个人这般迁就,只因为那是她的爱人,只因为她的阿生此刻虚弱的教人心疼,她的阿生对她,依旧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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