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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笔吏(沐轶)-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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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古代朝廷衙门是不鼓励人打官司的,称呼打官司的原告、被告叫做“两造”,就是惹事生非的人的意思。所以,怂恿帮助别人打官司,这样的人更可恶,按照衙门规矩,对这种人,衙门可以根据情况进行杖责。不过,若是告状人的亲属则是例外,亲亲得相首匿,亲属之间甚至都可以包庇犯罪,更不用说帮忙代笔打官司了。既然这萧家鼎是萧老汉的侄儿,那就没有理由打他的板子了。

邓全盛眼珠转了几转,却没有想到什么好办法出气。还是先收案,审案过程中找他的毛病,再报复不迟!想到这里,邓全盛连内容都懒得看,便提笔在状子上批示立案,着刑房草拟意见呈报。

下午散衙,邓全盛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来到了钟世荣府第拜访。

他进门的时候,门房便陪着笑说:“县尉老爷,你来得正好,少爷正在发脾气,在跟我们老爷顶嘴,你去劝劝吧。”

“哦?怎么回事?”

“还不是昨天晚上少爷跟一个姓萧的外地书生斗诗输了的事。满城都在议论这事,小少爷都没有脸面出门了。大老爷正在说他呢。”

“明白了。”

萧家鼎是钟家的常客,也不需要通报,自己进去,来到了书房,在门外便听见了里面钟世荣那苍老的声音道:“你自取欺辱,还要抱怨,一个小小的挫折便这样,将来怎么面对仕途上的风云变幻?我倒是要感谢那萧公子,他给了你磨炼的机会,让你有了一次难得的教训,这是好事!你还抱怨什么?还要找上门去,你还不服吗?”

“我是不服!”钟文博的声音道,“我从小到大,还没有输给过别人!这是奇耻大辱,我一定不会就这么忍下去的!我还要跟他斗!这一次……”

“你还嫌丢脸丢得不够吗?”钟世荣怒道:“你怎么听不进去呢?不是跟你说了吗,诗词切磋,本来是文雅好事,却被你搞成这个样子,你不觉得丢人,为父还觉得丢人……!”

第15章满身铜臭

第15章满身铜臭

邓全盛忙重重地咳嗽了一声,屋里的话音便停住了。他这才慢吞吞挑门帘走了进去,对钟世躬身施礼道:“卑职拜见法曹。”

钟世荣看了他一眼,脸上的怒气这才渐渐消退,点点头:“你来得正好,替我好好教训一下这逆子了!”

邓全盛打了个哈哈,看了旁边站着的钟文博一眼,微笑道:“这件事情我也听说了,文博啊,令尊说的没错,诗词切磋嘛,不要太在意了。这一场输了,下一场未必就捞不回来。现在你表现得大度一点,才符合你这益州第一才子的名号嘛。”

钟文博抬头看他,正要说话,却见他不停地挤眼,他对这位邓全盛很了解,知道他这是维护父亲脸面的话,并不是他真心话,便哦了一声,没有反驳。

钟世荣听儿子听从了邓全盛的劝说,怒气才消散了一些,挥挥手,道:“行了,我们说话,你出去吧!”

钟文博转身出去。邓全盛看了钟世荣一眼,道:“我再去劝他两句。”说罢追了出来,低声对钟文博道:“你不要着急,你这个脸面我一定给你找回来!”

钟文博站住了回头看着他,有些疑惑。

邓全盛有几分得意地笑了笑,道:“你就等着看热闹吧,我一定让那姓萧的好看。放心!”

“你不会找人去打他吧?”

“咱们是斯文人,哪能干那样粗俗的事情!是他自己撞到我的手心里来的。具体的以后我再跟你说。”

“嗯!多谢县尉。”

“谢什么,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邓全盛拍了拍他的肩膀,阴**:“欺负你就是欺负我!这口气就算你忍下了,我也忍不下!”

钟文博点点头,悻悻地走了。

邓全盛回到书房,见钟世荣还是阴着脸,便微笑道:“孩子嘛,到底经历不多,慢慢的他就明白了。”

钟世荣叹了一口气,道:“我是气恼他一个小小的挫折就经受不了,以后怎么办?我还指望他能进入仕途呢,他这样的性格,在仕途上怎么待人接物?怎么看别家的脸色?唉!真是让我失望!”

“慢慢劝导,会好起来的。其实,这件事情我清楚,也不能怪文博他这么大的气,那个姓萧的书生也太张扬了些,竟然在翠玉楼前挑幡字说什么‘五车诗胆、八斗才雄’,还吹嘘什么他能七步成诗,今日要把益州文人都踩在脚下。文博见他如此狂妄,气愤不过,这才出面的。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抄来的歪诗,本来也没有胜过文博的,是文博让着他,他反而顺杆子爬,非说文博输了,还要逼着文博钻阴沟!若不是在场书生起哄,他当真便要逼迫文博钻阴沟了!你说这姓萧的过分不过分?也难怪文博生气了。”

钟世荣并不知道当时的实情,所以也不知道邓全盛完全是在颠倒黑白。听得不由得慢慢眉头皱到了一起,哼了一声,道:“这姓萧的是什么来头?这么嚣张?”

“听说好象是城里一个叫萧老汉的种菜卖菜的菜农的远房侄儿。商贾之流,能有甚么好人!偷奸耍滑,阴险狡诈之辈!”

“嗯……”

“法曹放心,咱们益州容不得这样的人张扬,这件事情卑职会处理的。”

钟世荣摇头摆手,道:“不!钟文博斗诗输给了他,这是很多人都知道的,满城都在说这件事情,你要是处置了他,不管是什么理由,人家马上就会知道是我们做的,那可就不好了。他一个穷书生,切磋诗文,气焰嚣张一点说话难听一点而已,不必太在意。读书人嘛,但凡有些才学的,有几个不狂妄的?这种事情,大肚一点好,你就不要去多事了!免得人家说我的闲话。”

邓全盛讪讪道:“法曹说的是。卑职目光短浅,惭愧。”

钟世荣慢悠悠道:“上次跟你说的赵氏的案子,马上就发回重审了,你得处理好。”

“法曹放心,卑职一定办得天衣无缝!”

“那就好!——唉,你刚才说得对,商贾之流,偷奸耍滑,这种人实在无趣。可他手里的大把银钱却还是有趣的,要不是看这个份上,我也懒得理睬这些烂事。”

“是啊是啊,这小子满身铜臭,低俗得很,就会给法曹找麻烦。要不是有两个钱,谁理睬他!”

又说了一会闲话,邓全盛起身告辞,离开了钟家,回到了自己府第。

换了便装,吃过晚饭,邓全盛正跟自己刚刚纳进门的小妾调笑,仆从来禀报说,有客人拜访,送上了拜帖。

邓全盛打开一看,是自己老下属刑房书吏杜达隐的拜帖。这老小子,以前来访,可从来不送什么拜帖,今儿个是怎么了?莫非有甚么别的事情?

邓全盛吩咐花房里请,又跟爱妾调笑几句之后,这才踱步出来,到了会客花房。

他走进屋里,便看见杜达隐跟一个年轻书生在两张坐榻上正襟危坐,几案上放着大小两个锦盒。见他进来,二人忙起身施礼。

邓全盛知道那两个锦盒肯定是礼品,来他家送礼的人太多了,他已经麻木了,看样子,这又是为了什么案子之类的事情找到自己托关系来的。当下笑呵呵对杜达隐道:“杜老头,怎么样?离开了衙门,见你比以前可活得更滋润了!”

杜达隐忙躬身道:“是啊,这都是托邓县尉的福气。”瞧见邓全盛在坐榻在盘膝跌坐,将手臂放在凭几上很是舒坦,这才微笑道:“老朽多日不见县尉您了,今日带了一个小兄弟来拜访,唐突了。——这位小兄弟名叫萧家鼎,九陇县人士。久仰县尉大名,所以跟着老朽一起来拜会大人。”

萧家鼎?

邓全盛本来笑咪咪成了一条缝隙的三角眼顿时张开了,成了两个小绿豆。上下打量了一下萧家鼎,道:“昨日听说在翠玉楼前以诗会友的一个外地书生,也是叫萧家鼎,莫非就是阁下?”

萧家鼎忙拱手道:“正是晚生,晚生狂妄之举,让县尉见笑了。”

“果然是你,当真太好了!”邓全盛击掌道,他心里真的叫好,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本官听说这件事情之后,便一直在琢磨这是怎样一个风流倜傥的书生呢,今日一见,果然是气度不凡,才华横溢啊。”

“县尉过奖了。”

“并非过奖,你的诗作本官也拜读了,——‘不知昨夜新歌响,犹在谁家绕画梁。’还有‘但使主人能醉客,不知何处是他乡。’都是好诗啊,特别是那写王昭君的几句,‘一去紫台连朔漠,独留青冢向黄昏。’当真是神来之笔,看着让人不仅潸然泪下。好!好诗啊!”

“几句打油诗,能得到县尉的赏识,实在是晚生的容幸。”

他们在说笑,杜达隐却是额头隐隐有汗珠,一听邓全盛提到这个事情,他心里便一个劲后悔,怎么把这件事情给忘了?这邓全盛是那钟文博的父亲钟世荣一手提拔的啊,自己没有想到这个茬,今日的事情,只怕要黄!

萧家鼎却根本不知道其中这个内幕,微笑打开了几案上的两个盒子,露出了里面一贯钱还有那温润的玉佩。道:“这是晚生的一点心意,还请县尉大人笑纳。”

邓全盛眼睛瞧着那玉佩,顿时两眼放光,连消瘦的喉结都在咕咚乱动,似乎在吞咽口水。一看就是个贪财的家伙!萧家鼎心里暗笑,这件事应该问题不大了。

这也巧了,萧家鼎拿钟文博的玉佩来给邓全盛行贿,可惜邓全盛没有注意钟文博随身饰品,压根不知道这玩意是钟文博的。

邓全盛恋恋不舍地收回了目光,瞧着萧家鼎道:“小兄弟送本官这么一份厚利,是不是有甚么事情啊?”

“不是的,只是探望县尉一点心意而已。晚生自幼苦读律法,一直有一个抱负就是能评断是非,伸张正义,所以想投身衙门,在刑房谋一个差事。”

“哦?”

一听萧家鼎竟然提出要到衙门里自己的手下当差,邓全盛立即笑了,眼珠转了几转,府衙法曹钟世荣已经说了不要动他,明着动手就不行了,只能想阴招,先把他弄进来,找机会好好收拾他。

邓全盛拊掌笑道:“如此太好了!萧公子如此才情,能到衙门办事,那英雄有用武之地了。哈哈哈。本官非常的欢迎啊!不过,你想去刑房办事,那可是要懂刑律的,本官要当场考考你,如何?”

“好的,请县尉出题。”

“嗯……”邓全盛捋着胡子想了想,道:“咱们大唐无五刑为哪五刑?”

萧家鼎心里笑了,这问题也太简单了,不用自己这个法制史的研究生回答,便是法学系的本科生,学了法制通史也都知道,不过,他当然不会傻乎乎表现出自己很能耐的样子,思索了片刻,才拱手道:“似乎应该是——笞、杖、徒、流、死。”

“不错!”邓全盛满意地点点头,想了半天,才试探着问了一句:“每一类又分几等?”

第16章二奶的价钱

第16章二奶的价钱

萧家鼎慢悠悠回答:“笞刑分五等,一十、二十、三十、四十、五十;准许赎刑的,分别可以用铜一斤到五斤赎。杖刑分五等,从六十到一百止,赎刑为铜六斤到十斤。徒刑分五等,分别是一年、一年半、两年、两年半和三年,赎刑为铜二十斤到六十斤。流刑为三等,两千里、两千五百里和三千里,赎刑为八十斤、九十斤和一百斤。死刑只有绞和斩两种,准许赎刑的,为铜一百二十斤。”

邓全盛稍稍有些意外,瞧了萧家鼎一眼,道:“很不错嘛,再考你一个问题。这个你要是答上来,那就算合格!”

“好的。”萧家鼎竖着耳朵听着。

“何谓八议?”

萧家鼎差点笑出来,这个问题比那五刑还要简单,哪里算什么考试,当下却恭恭敬敬道:“亲、故、贤、能、功、勤、宾、贵,这八种人犯罪,除了十恶重罪之外,若是流刑以下的罪,要减轻一等处罚,要是属于死罪,则由大臣们在尚书省的都堂集体研究讨论,商定之后,报请皇帝裁决。”

邓全盛脸上惊讶的表情更浓了,小绿豆眼变成了一条缝,透过缝隙瞧着萧家鼎,点点头,道:“你已经通过了!不过,本官还想再考考你讯堂的问题,算是额外的,可以吗?”

“当然没有问题,请县尉出题。”

“嗯……,你说说,什么是五辞听讼?”

这个问题也不难,萧家鼎道:“五辞,一曰辞听,就是看的的说话,要是颠三倒四的,就是说谎;二曰色听,就是看他的表情,要是脸红有愧色就说明在说谎;三曰气听,就是看他的气息,若是老是断断续续的不停喘气就是在说谎;四曰耳听,就是看观察他的听觉,如果说谎他就老是会装着听不清的样子询问,以便有时候来琢磨怎么编谎话;五曰目听,如果他在说谎,目光会慌乱躲闪不敢直视。根据这五种观察,得出对方是不是在说谎,从而判断案情真伪。”

邓全盛笑了,拊掌道:“好好!很好!想不到你年纪轻轻,不仅诗词歌赋十分了得,这刑律也是如此精通,很好!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啊!哈哈。这样吧,本官明天早上就跟县令禀报此事,以公子的才学,料想县令不会拒绝的,你明日下午来衙门,本官替你安排职位。”

萧家鼎大喜,忙起身拱手道:“多谢邓县尉!属下一定努力办事,不辜负县尉的裁培!”

杜达隐听见邓全盛竟然答应了,很是有些意外,张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萧家鼎望向杜达隐道:“杜老,县尉很忙,咱们就不打扰了吧?”

杜达隐忙道:“对对!”起身道:“告辞了!”

“等等!”邓全盛叫住了他们,将几案上的两个盒子拿了起来,放在了萧家鼎的手里:“东西你拿回去!”

“不不,这个……”

“听本官说!”邓全盛一脸正气道:“本官历来廉洁奉公,两袖清风,杜书吏知道的,凡是给本官送礼的人,本官从来都是一概拒绝。本官之所以答应你进衙门当差,主要是你的才学。而不是你的礼物。那些无才之人,便是搬一座金山来,那也是没有半点用处的!对吧?杜书吏?”邓全盛望向杜达隐。

杜达隐忙赔笑道:“那是那是。不过,这是萧兄弟的一点心意,邓县尉……”

邓全盛立即板着脸道:“杜书吏,你也是衙门的老人了,怎么离开衙门没有几天,就学得那般的市侩?弄这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行啊!东西拿回去!否则,明天你也就不用来衙门了!”

看见邓全盛吹胡子瞪眼睛的,杜达隐很有些意外,忙朝萧家鼎示了一个眼色让他收下。

萧家鼎有些不明白,只好接过了东西,瞧着邓全盛。

他们俩却不知道,邓全盛已经打定主意要整治萧家鼎,自然不会收他的钱财,倒不是抹不开面子,而是生怕到时候节外生枝。

邓全盛见萧家鼎把钱财拿了回去,方换了一付笑脸,拍拍萧家鼎的肩膀,道:“本官为官清正廉洁,这一点以后你在衙门久了就知道了。行了,你明天下午来衙门。本官很期待你这样的能人来助本官一臂之力啊。哈哈哈。”

“是是!多谢县尉。”

萧家鼎跟着杜达隐告辞出门,走出了老远,他才笑嘻嘻对杜达隐道:“还好,邓县尉问的问题都好简单,要不然,还麻烦了。”

杜达隐吃的一声轻笑:“他能问出这么几个问题就不错了。他根本就不懂刑律,都是靠他的一个名叫邢旭忠的执衣帮他料理。这人才算得上精通刑律的人。”

这倒是跟现代社会某些单位相象,外行领导内行。这执衣就是现在的领导秘书。萧家鼎用心记住了这个人的名字。看了自己怀里礼物一眼,奇怪地问道:“县尉怎么不收礼呢?”

杜达隐也是一头的雾水,道:“老朽也不清楚,老朽陪人来他家送礼,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没有一次不收下的,不知道这一次是怎么回事。莫非……”

“莫非什么?”萧家鼎觉得有些不妙。

邓全盛四下看了看,道:“二妞让老朽我一定要帮你,那我就实话跟你说吧。你昨天斗文胜过的那个益州第一才子钟文博,你知道他父亲是谁吗?”

萧家鼎心头一凛,摇摇头:“是谁?”

“益州府衙的法曹钟世荣!”

益州府衙法曹,全称叫做录事参军事,是从七品上的官,因为唐朝地方衙门只有州县,所以府衙也就相当于现在的省级,这法曹也就是省高级法院刑庭的庭长,县级干部,也不算什么太厉害的官。而且不在自己要去的县衙,这让萧家鼎稍稍放心。可是,杜达隐后面的话又让他一颗心悬了起来。

杜达隐接着说:“这钟世荣就在咱们少城县衙当县丞,后来才提拔到了府衙。”

县丞可是副县长,那府衙法曹只是个高级法院的庭长,现代人只怕不会把这个当成是提拔,但是唐朝官职,县丞只是从八品下,顶多算正科级,那法曹,可是从七品上的县级,是副县级,当然算得上是提拔了。

杜达隐又道:“这邓全盛,当时跟我一样,只是县衙的书吏,后来巴结这钟法曹,一路提携保荐,一直当到了县尉。你说,你得罪了钟法曹的儿子,这邓县尉还不得跟你急?”

“对啊,那他为什么还让我进衙门?难道,他想来个请君入瓮?瓮中捉鳖?”

奶奶的,这可不妙了,大大的不妙了!虽然这两个官儿只是个县级科级,但是县官不如现管,老子在他的手下办事,他要整死我那不是分分钟的事情?

不妙!大大的不妙!

杜达隐见他脸上阴晴不定,叹了一口气,道:“对不起,是老朽疏忽,把这个茬给忘了。早想起来,老朽就该带你去找文主簿。”

“没用的,只要是进了县衙,都是在他的手下办事,躲不开的。”

萧家鼎苦笑,奶奶的,老子去搞那什么斗诗,也就是为了赚钱走关系谋职位,想不到阴差阳错,正好碰上了这钟法曹的儿子,而他老爹一手提拔的邓县尉有恰好是这自己将来的领导。这世界也真是太小了吧!

杜达隐点点头:“说得也是。不过,好在他也没有把礼物收下,你也没有拿钱打水漂,要不然,这件事情就算了吧。”

萧家鼎不是一个轻易服输的人,不就是两个县级、科级干部吗?老子就不会找能压过你们的靠山?他眼珠转了几转,道:“这益州城里,有没有他们惹不起的官儿?”

杜达隐马上明白了,瞧着他微笑道:“盖过他们的官多了,大都督府都督兼刺史李恪李王爷就不用说了,州府衙门就有不少盖过他的官儿。比如州府别驾、长史、司马,还有县衙的县令,加上都护府的折冲都尉啥的,都是比他们官高的。不过,这些人物可不是咱们这样的平头百姓能巴结上的。”

那可不一定!萧家鼎心想,平头百姓也有不少跟高层领导拉上关系的,比如大老板,大明星。在现代社会,他搞律师,经常要接触一些企业大老板,跟他们喝茶吹牛,也通过他们认识一些高层领导,里面的门道也是很清楚的,要说那些大老板,不也是平头百姓,他们能跟高层领导交往靠什么?还不是靠人民币?

那些大明星,也是领导身边的大红人,靠什么?靠脸蛋身子。奶奶的,钱,老子是没有多少,可这大明星,眼前不就活生生摆着一个?——翠玉楼的雅娘!他可是益州的头牌!算得上是大明星了吧?何不去找她试试水?要是不行,再打退堂鼓。正好那胖子书生朱海银请客到翠玉楼,自己反正也要去的。

想到这,他对杜达隐道:“这件事情关系重大,让我好好想想。”

杜达隐点点头:“这样也好,有甚么事情可以到衙门后面的杏儿胡同找老朽,老朽家就在那,一棵大银杏树下。”

“好的,多谢爷爷!”

第17章相对浴红衣

第17章相对浴红衣

送走了杜达隐,萧家鼎先到了自己的住的客栈,他只取了一串小钱放在钱袋,反正那朱海银请客,也不用自己掏钱。便迈步出门,径直往江边走去。

来到翠玉楼前,这里的人客是整条街最多的,而且差不多都是文墨人,因为翠玉楼里的姑娘,大多是卖艺不卖身的歌姬,这是那些文人墨客最喜欢的调调。

萧家鼎迈步往里走,便有龟公迎了上来,陪着笑脸道:“公子您来了,您……,咦?您不是萧公子吗?”

萧家鼎愣了一下:“你认识我?”

“哎呀,昨天您在我们楼前以诗会友,打败了益州第一才子钟文博,当时我们就在门口看热闹呢。怎么会不认识公子呢?公子是来找雅娘姑娘的吧?哎呀真是不巧,雅娘姑娘有客人啊。不过萧公子您别着急,小的去给您禀报雅娘姑娘一声,看看她怎么说,雅娘姑娘已经说过了,只要是你来了,马上禀报她的。”

萧家鼎点点头,道:“你去跟她说,我先去找朱海银公子,他来了吗?”

“来了来了,”看样子,这朱海银是这里的常客,所以这龟公都没有思索便回答道,“小的先领您去。”

跟着龟公来到二楼一间屋子外,便听到里面朱海银那大嗓门的声音道:“痴梅姑娘,你欺负我老朱诗词不好,等会我大哥来了,便让你知道厉害!”

萧家鼎微微一笑,推门进去,便看见屋里朱海银左边一个,右边一个,依偎着他坐着两个娇媚的女子,面前的几案上摆满了精致菜肴和美酒。在大堂的中间,端坐着一个女子,正在抚琴。听到有人推门进来,抬头一看,不由大喜,道:“原来是萧公子来了!赶紧起身福礼:“贱妾痴梅,拜见萧公子。”

此女既然认得自己,那应该就是昨夜在楼上观瞧的女子之一了,萧家鼎拱手还礼。那边朱海银已经站了起来,哈哈大笑:“大哥你可来了!小弟可等死了!快快请坐!吃点东西再喝酒。——快去重新上菜,再叫妈妈找两个听话的妮子来服侍萧公子啊!”他身边一个女子答应了,赶紧出去。

等到萧家鼎坐下,朱海银恭恭敬敬介绍那位端坐在琴旁的美貌女子:“这位是翠玉楼花魁之一,痴梅姑娘!重金难求哦!小弟这也是第一次见到她。她刚刚唱了一曲她自己填词的曲子,说让我指点,大哥你来得正好,你便指点一下她。”

那痴梅也热切地望着萧家鼎,福礼道:“请公子赐教。”

“在下洗耳恭听。”萧家鼎拱手还礼。大刺刺坐在座榻上,伸手拿起一只鸡腿啃了起来。

那痴梅虽然名气没有雅娘大,但是在翠玉楼也是名列前茅的,便是朱海银这样挥金如土的豪客,好不容易才排队今晚见到了她。

因为痴梅能自己填词作曲,更是在一众书生中享有盛名,但凡是听她唱歌看她舞蹈的,没有不是正襟危坐,凝神静气的,从来没有象萧家鼎这样,一边啃鸡腿一边笑嘻嘻瞧着她的。只不过,昨夜萧家鼎的表现,让痴梅印象太深了,人家的才学,便是十个自己也比不过,当得如此听曲。

当下,痴梅微微一笑,道:“贱妾先念诵一遍这首词,请公子指教,再抚琴可好?”

“行啊!”萧家鼎嘴里咀嚼着,含糊不清说道。

痴梅清了清喉咙,脆生生吟诵道:

七张机,

鸳鸯织就又迟疑。

只恐被人轻裁剪,

分飞两处,

一场离恨,

何计再相随?

萧家鼎听了,微笑点头:“写得很好,——在锦缎上织出一对鸳鸯,可是锦缎总是要被人拿去作衣服的啊,若是正好把鸳鸯从中间剪开了,给了两个人拿去作衣服了,那这一对苦命的鸳鸯,不就从此天各一方,有甚么办法还能再见面?你这首词,当真把这种离愁别苦写得非常的传神。的确是一首难得的好词,只是太过凄苦了一些,在下不才,也填一首词,狗尾续貂如何?”

痴梅大喜,福礼道:“如此甚好,能得公子合词,痴梅荣幸之至。”

萧家鼎又咬了一口鸡腿,嚼了两下,想了想,才慢慢吟诵出金庸小说《射雕英雄传》里的那首优美的词来:

四张机,

鸳鸯织就欲双飞。

可怜未老先白头,

春波碧草,

晓寒深处,

相对浴红衣。

萧家鼎吟诵完毕,朱海银拊掌叫好:“劳燕分飞不好,一起洗澡那才是美事,好词!好词啊!”

那痴梅却是当真的痴了,呆呆站在那里,反复念诵着萧家鼎的这首词,这不是心里最想却又不能得到的梦吗?想到伤心处,不禁慢慢落下泪来。

便在这时,一个女声在门外也叫好道:“萧公子,你说到人家的伤心处了!”说罢,房门被人推开了,门口,站在一位千娇百媚,风韵妖娆的绝色美女,却正是翠玉楼花魁雅娘。

朱海银惊呆了,他一直想求见雅娘,可是要见雅娘,不仅要有大把的金钱,还要有让她看得上的才学,要把自己的诗作送给她过目,她看上了,才有幸成为入幕之宾。这朱海银有的是钱,唯独没有做诗的才能,之所以这么巴结萧家鼎,其中之一的目的,便是想借他的才情,圆自己的美梦。现在,雅娘姑娘真的出现了,而且是自己来得,这怎能不让他狂喜。

朱海银赶紧上前,一躬到地:“在下朱海银,见过雅娘姑娘!能见到雅娘姑娘,当真是三生有幸……”

雅娘只是微微点头,一双美目却是瞧着萧家鼎的,莲步轻移,春风摆柳般款款进来,到了萧家鼎的面前,转头看了一眼痴梅,笑吟吟对萧家鼎道:“她有一个相好的,却不能时时相见,所以做这词聊寄相思,你今天合了这首词,说到了她的心底,这妮子只怕今夜是难以入眠了。可都是你作的好事!”

萧家鼎继续啃着鸡腿,笑嘻嘻道:“雅娘姑娘,你不是有贵客吗?怎么有空来见我?”

“击败了益州第一才子的萧公子来了,雅娘如何能不来相见?更何况那位贵客,也很欣赏公子才情,想见见公子,所以托我过来相约一见,不知公子肯否赏光?”

“哦?你的贵客要见我?谁啊?”

“公子去了不就知道了?”

“行啊。那走吧。”萧家鼎啃着鸡腿正要往外走,朱海银赶紧叫了一声:“大哥!能不能带上小弟?”

没等萧家鼎回答,雅娘已经柳眉微蹙,道:“那位贵客不见外人的……”

萧家鼎眼珠一转,道:“他不是外人,是我的好兄弟,便一起去吧。”

朱海银大喜,赶紧道:“对对,我是他的好兄弟,不是外人,嘿嘿嘿。”

雅娘瞧着萧家鼎微微一笑,道:“既然如此,那就一起去好了。”

正说着话,**已经带着两个妖艳的女子过来了:“朱公子,你要的姑娘来了,这是翠花……”

朱海银赶紧抢着道:“谁要这些庸脂俗粉了?我可没有要过!”

**也看见了雅娘,她是的明白人,立即转口道:“是王公子要的,走错门了。”赶紧的拉着两个女子跟雅娘陪着笑过去了。

朱海银讪讪道:“搞错了,她们搞错了。嘿嘿”

雅娘没有看他,只是含情脉脉瞧着萧家鼎:“公子请跟我来。”

跟着雅娘往后院走,出了门,便看见一轮残月已经挂在天边,他们进了一座小花园,这是翠玉楼的花魁才能享有的单独的院子。进门之后,院子碎石甬道两边种着翠竹,在月光下显得非常的清幽,园子中一座古色古香的屋子,门口两个俏丽的小丫鬟,见到他们进来,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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