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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笔吏(沐轶)-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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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园子中一座古色古香的屋子,门口两个俏丽的小丫鬟,见到他们进来,赶紧福礼。

进了屋里,清帐之前,一张坐榻上,歪着一个中年人,三缕长髯,很是潇洒飘逸。见到萧家鼎他们进来,也不起身,只是微微点头。

这人好大的架子,萧家鼎有些不爽,便没有主动上前施礼,也是大大咧咧站在那里瞧着那中年男子。

雅娘微笑道:“萧公子,这位是唐大郎唐爷。——大郎,这位就是你要见的萧公子了。”

唐大郎点点头,道:“萧公子你好啊!”

萧家鼎也报以微笑,没有施礼,道:“你好,当真是巧了,我的乳名也叫大郎。”

唐大郎淡淡的带着些许落寞道:“天底下叫大郎的多了去了。不在我们二人。”

萧家鼎本来是套近乎的,被他这一句给噎了回去,老大的不痛快。

丫鬟赶紧端来了两张坐榻,摆上几案。朱海银是恭恭敬敬地屁股坐着腿肚子,正襟危坐。萧家鼎却是在坐榻上盘膝而坐,瞧了一眼桌上只有水果糕点,却没有吃食,他的鸡腿已经啃完了,当下把骨头放在桌上,拿起一块糕点塞进嘴里,含糊冲着雅娘和那唐大郎道:“不好意思,我还没有吃完饭,先吃点东西啊。”

第18章寂寞沙洲冷

第18章寂寞沙洲冷

雅娘和唐大郎相视而笑。雅娘坐在了唐大郎的身边。唐大郎瞧着萧家鼎,淡淡道:“我听雅娘说了你昨夜在门口以诗会友胜过了益州第一才子的事情。你的几首诗我也听了,的确很不错,只是可惜,雅娘没有能记全了。不知公子能不能把雅娘抄录的你的大作补全,让我也开开眼啊?”

雅娘赶紧拿出诗稿,放在萧家鼎的面前。

萧家鼎扫了一眼,他今日本来是找雅娘看看有没有可能找一个后台的,可是雅娘这却坐着一个大刺刺的家伙,看样子自己的计划是要泡汤了,而且,跟这目中无人的家伙在一起喝酒,实在无趣,还不如出去跟朱海银两人喝花酒更爽。

你想看我的诗,这态度却是傲慢得很,老子要是老老实实写了,还有什么面子?当下道:“这些诗不算什么,不值得这么费劲去记的,我过后就忘了。”望向雅娘,拱手道:“既然雅娘姑娘今日有客人,那在下明日再来好了,雅娘姑娘明日可否单独接见在下呢?”

雅娘忙道:“当然可以,只是公子今日既然来了,为何要着急着便走呢?雅娘已经说了,公子来了,雅娘要为公子献歌献舞的。公子不打算给雅娘这个机会吗?”

那唐大郎瞧着萧家鼎,神情依然是淡淡的,也不看他,道:“萧公子看样子想单独跟雅娘说话,不太喜欢我在场啊。不过不好意思,今日是我先来的,刚才听雅娘姑娘抚琴唱歌刚刚听了一半,正有兴趣想接着听呢。所以也只能厚着脸皮留下了,萧公子见谅。”

萧家鼎见雅娘留他,话都说道了这个份上,要是坚持走,便伤了人家姑娘的面子,自己还要有求于她呢,只能把这大刺刺的家伙当成透明的了。便又盘膝坐下,道:“我是怕打扰两位啊。既然唐兄台不在意,我自然是不会在意的。能见到雅娘姑娘的歌舞,那可是每个书生梦寐以求的事情,我要是不给面子,被那些书生知道了,只怕我走不出这翠玉楼啊,嘿嘿嘿。”

唐大郎和雅娘都笑了,朱海银笑得跟欢,他刚才听说萧家鼎要走,正着急,现在又坐下了,不由大喜,道:“对对,能见到雅娘姑娘的歌舞,三生有幸,咱们好好欣赏欣赏。”

雅娘听萧家鼎愿意留下,不由面露喜色,当下起身,走到瑶琴前端坐,道:“雅娘便弹奏一曲日前奉大郎之命所作的新词吧。”

唐大郎点点头,原本散漫的表情已经不见了,跌坐的姿势也正了许多。只是萧家鼎,原本是盘膝而坐的,可是现在,他觉得腿麻了,便一条腿伸了出来,一条腿弯曲着,那姿势着实难看。可是萧家鼎自己却不觉得,心里还嘀咕,奶奶的,这唐朝也太差劲了,连椅子都没有,老子什么时候得定做几把椅子,天天这样坐,难受得要死。

雅娘葱白一般的素手划过邀瑶琴,那清脆的琴声从她的指尖流淌出来,犹如一串串的珠子散落在玉盘之中。婉转歌喉,唱道:

绿暗红稀春已暮,

燕子衔泥,

飞入垂杨处。

柳絮欲停风不住,

杜鹃声里山无数。

竹杖芒鞋无定据,

穿过溪南,

独木横桥路。

樵子渔师来又去,

一川风月谁为主。

这首词,描绘了一个羁旅者在暮春飘零的悲凉落寞的景象,萧家鼎听罢,斜眼看那中年书生,见他神情凄然,似乎已经被雅娘这首歌感染了。心想,原来你小子跟我一样,也是客居益州,所以才让雅娘填了这样一首词。

嘿嘿,你这个大刺刺端着架子的家伙不是羁旅愁苦吗?老子便更让你苦一点!

想到这里,萧家鼎拊掌道:“听了姑娘这首歌,词中人寂寞孤单,羁旅无归的情景感染了我,勾起了我的诗兴,也想填词一首,不知两位有没有这个兴趣听?”

雅娘拊掌喜道:“怎么没有?太好了,便请公子也为大郎填词一首,可好?”

“行啊。”萧家鼎走到后窗边,推开窗户,清冷的月光便洒落进来,窗外,几棵梧桐后面,残月斑驳。萧家鼎见此情景,便想起了苏轼的那首著名的词《卜算子》来,当下望着夜空,突然抬手一指,叫道:“哎呀,一只孤鸿飞了过去?”

“是吗?”雅娘起身过来观看,月朗星稀,却没有看见什么,叹息道:“飞走了啊?”

萧家鼎点点头,道:“在下便以此为题填词吧。”故作沉思状,慢慢吟诵道:

缺月挂疏桐,

漏断人初静。

时见幽人独往来,

缥缈孤鸿影。

惊起却回头,

有恨无人省。

拣尽寒枝不肯栖,

寂寞沙洲冷。

萧家鼎把这首词念完,除了胖子朱海银拊掌叫好之外,却没有听见雅娘和那唐大郎的任何反应,不由有些奇怪,回头望去,只见那唐大郎已经双目含泪,面有悲凄之色。而雅娘,却是心痛地望着他,也是泫然欲滴的样子。

朱海银也发现了两人的不对劲,赶紧把叫好声停了,有些不知所措地望着萧家鼎。

看见唐大郎这副样子,萧家鼎心里本来很爽,他要的就是这个结果。不过,看见那中年书生当真是伤心了,又有些同情,看来这人心中当真有很多的愁苦,所以才被苏轼的这首凄凉孤傲的词感染。便拱手道:“见笑了!”

雅娘望着唐大郎,低声道:“大郎……”

唐大郎眼中即将滚落的泪珠被这一声叫住了,他抬头看了看雅娘,突然起身,走到旁边书桌前,拿了一只毛笔,另一手捧着砚台,走到对面那雪白的粉墙前,提笔写下了萧家鼎吟诵的这首词。

萧家鼎见他龙飞凤舞,笔力强劲,书法十分了得,不仅佩服,人家书法这么好,孤傲一点也是正常的。心中对这中年书生端架子的反感减淡了几分。

唐大郎写罢,退后两步,怔怔地望着墙上的题诗,没有说话。雅娘过去,接过了他手里的砚台和笔,也没有说话。默默递过了一方手绢。

唐大郎接过拭泪,半晌,才长叹一声回身过来,瞧着萧家鼎,声音有些沙哑:“萧公子,谢谢你。雅娘为我填词不下数十首,都不及你这一首中我的心。非常的感谢。”

萧家鼎笑了笑,道:“小意思。”

雅娘强笑道:“好了,伤心也伤心过了,再不要去想了,咱们说些快乐的事情吧。”

朱海银一听插话道:“对对,要不,咱们还拇战如何?输了喝酒,我来司酒……!”

拇战就是划拳,只是规则跟现代的不太一样。一般都是粗疏的平民之间斗酒时的游戏,像他们这样高雅的文人,如何能作那样的俗事。雅娘皱眉横了他一眼,朱海银倒也知趣,赶紧的打住了没有往下说。

唐大郎却不介意,道:“是该喝酒,我也很久没有大醉一场了,今日得到了萧公子这首好词,值得一醉啊!来来!换大碗!”

雅娘咋舌,却没有反对,叫丫鬟换了大碗,唐大郎亲自斟满,送到了萧家鼎的面前:“来,萧公子,唐某敬你!”

萧家鼎也是个酒鬼,看见酒自然是乐开了花,见他不再大刺刺的端架子,也就把先前的不快抛到了脑后,接过酒碗,跟着那唐大郎一口气喝干了。两人相视大笑。

重新坐下,雅娘又敬了萧家鼎和唐大郎各一碗,却没有敬那朱海银。朱海银脸皮厚,也不在乎,自己端了酒碗过来敬酒。萧家鼎自然是跟他对喝,那唐大郎和雅娘,却只是浅浅抿了一口。

唐大郎问萧家鼎道:“萧公子在哪里高就?”

萧家鼎道:“在少城县衙当书吏。”

“哦?”唐大郎很是有些惊讶,“你是县衙的书吏?”

一旁的朱海银更是惊喜,正要说话,可是先前已经说了出自己跟他是好兄弟,若是这样的事情自己都不知道,那算什么好兄弟啊?只好闷声笑嘻嘻听着。

萧家鼎点头道:“是啊。”

“具体做什么的?”

“还不知道,说实话吧,我是今天才确定进衙门当书吏的,具体让我干什么我还不知道呢。”

“那你希望做什么呢?”

“我的刑律还不错,所以,我是希望进刑房当书吏的。只是不知道能否如愿。”

唐大郎瞧着他,想了想,道:“萧公子既然对刑律有研究,正好我这里遇到一个案子,不知道该怎么办,公子能否赐教?”

“你说来听听。”

“是这样的,有一个财主,有个妻子还有个小妾,妻子没有生养,小妾却生下了一个儿子,财主非常喜欢,但是他妻子却很妒忌。有一天,他们家的几个仆从预谋准备乘财主不在的时候,找绳子勒死这个小妾,幸亏有人偷偷告诉了财主,才没有得逞。财主非常生气,猜想这件事很可能是他妻子在后面主使的,但是没有证据。他气不过,便把几个仆从绑了告官了。要求按照奴婢谋杀主的罪名处死这几个奴仆。这种情况刑律没有规定,你觉得应该怎么办才好?”

第19章舌儿相弄

唐律里,奴婢属于贱民,他们要是殴打杀害主人,是要加重处罚的。别说是已经杀死了,便是预谋杀人还没有动手,没有造成任何伤害,都要处斩。造成伤害或者死亡,更是要砍头的。但是,如果是婢之间互殴谋杀,只按照一般人相互谋杀处理,没有造成伤害的,就只是徒三年。所以,这个案子的关键在于这个小妾的身份究竟是主人还是奴婢,要是财主,这几个仆从就要处死,否则,就只是徒三年的事情。

这种情况萧家鼎在几年后制订的《唐律疏议》中已经有了规定,但是这个时候的《永徽律》中却还没有,所以找不到法律依据。

萧家鼎好奇地看了唐大郎一眼,道:“你也是官府中人?”

“不是就不能讨论案子了?”

“当然可以。”萧家鼎知道,唐朝的科举中有一门叫做明法,就是考刑律的。所以书生研读案子也不奇怪,就像现在法律大学中的学生一样。

萧家鼎便道:“这案子,关键看这个小妾的身份。看看她是不是具有主人的身份。”

唐大郎点点头:“这个自然,小妾算是主人还是奴婢,刑律并没有规定啊。”

“怎么没有规定?《永徽令》中就有啊。——只要是‘不合分财’的,便不是主人。媵和妾都不能分得家财,所以他们不是主人。”

“是吗?有这规定吗?”

萧家鼎看得是后世整理的东西,其实他也不知道这个时候是否已经出来了这个规定。不过唐律唐令太多了,有数千条之多,一般人不容易找到的,所以他硬着头皮道:“当然有。你可以去翻啊。不过,这个案子虽然这个小妾不是主人,但是他能不能按照主人对待,还要看她的儿子的地位。——这个小妾跟主人生下的孩子,在家里是否算是主人?能不能分得财产?”

唐律中的的主人,包括一家人中所有的人,如果分家,可以分得财产的人。

唐大郎道:“是主人,这财主已经公开说了,这是他的儿子,将来他死了之后,要让这个儿子跟他其他的子女一起分他的遗产的。”

“既然这样,这个小妾就应该属于主人。那几个仆从应该按照奴婢谋杀主人处死。”

“哦?为什么?”

“很简单,她的儿子都是主人了,难道母亲的地位还要比儿子低下吗?所谓母以子贵,‘母法不降于儿’嘛。”

唐大郎一拍脑门,恍然大悟,道:“对啊!说的太好了,的确应该是这样。没有他儿子是主人,他母亲却不是主人的道理。很好,这个理由非常有说服力。——看不出来,你对刑律果然很有研究啊!哈哈哈。来来来,我敬你一碗!”

“过奖了。”萧家鼎道,又与那唐大郎喝了一碗。

雅娘唤来了乐师,奏乐,自己起舞助兴。这雅娘的舞蹈跳得非常的好,而且又充满了一种诱惑,看得萧家鼎和朱海银眼睛都直了。

就这样,一边喝酒一边欣赏雅娘的弹琴唱歌,长袖起舞,那唐大郎时不时又问萧家鼎一些刑律上的事情,他们又是大碗喝酒,所以过没有多久,萧家鼎和唐大郎、朱海银都喝醉了。

那唐大郎已经醉得最厉害,他似乎存心想自己把自己灌醉,最后是他的仆从进来,搀扶着他上了车辇走的。雅娘一直搀扶着他,送他上车,望着车辇远去,这才回来。

他走了之后,萧家鼎反倒清醒一些了,因为他还有事情要办,看见朱海银也醉了,便道:“朱兄,在下还有事情要跟雅娘姑娘说,你先回去吧。”

朱海银也已经酩酊大醉,先前也听说了萧家鼎要找雅娘说事,便不打扰,便拉过萧家鼎,凑在他耳边低声道:“大哥,这边忙完了,便出来找小弟,小弟给你安排两个尤物陪你过夜!雅娘是从来不留客的。嘿嘿嘿。”

“不必了,我今天喝醉了,说完事情只想睡觉,你也差不多了,回去休息吧!”

朱海银也真醉了,便摆摆手,摇摇晃晃的告辞出去了。

萧家鼎醉眼朦胧瞧着雅娘,雅娘虽然没有他们喝得多,却已经有了七八分的酒意,俏脸酡红,眼媚如丝,吃吃笑着,说:“萧公子,你给大郎填词,为何不给奴家也写一首?”

萧家鼎涎着脸凑过去,道:“我要是给你写了,今晚是不是便能留在你这过夜?”

雅娘轻轻打了她一下,嗔道:“做梦娶媳妇,尽想好事!你要是给奴家填词中意了,我便答应你一个要求,留宿除外!可好?”

“此话当真?”

“那是自然!”

“好!”萧家鼎醉眼瞧着她,道:“看得出来,你跟这唐大郎关系很深啊。我便以此为题,填词与你,如何?”

“公子七步成诗,奴家仰慕不已,若能得公子为奴家填词,当真幸事啊!”

萧家鼎瞧着她弯弯的柳眉,酡红的脸颊,特别是那娇艳欲滴的红唇,慢慢吟诵秦观的那首写美人的《南歌子》道:

香墨弯弯画,

燕脂淡淡匀。

揉蓝衫子杏黄裙,

独倚玉阑无语点檀唇。

人去空流水,

花飞半掩门。

乱山何处觅行云?

又是一钩新月照黄昏。

这首词念完,那雅娘心中其实着实喜欢,脸上却是故意装出失望的样子,娇滴滴道:“不好不好!哪来的行云般的负心人让我牵挂?是你杜撰的,不好!重写一首!”

萧家鼎斜眼望着她:“那唐大郎不是你的情郎?”

“自然不是,只是我的熟客而已。怎么会是情郎。”

“那我作你的情郎如何?”

“你?”雅娘咯咯娇笑,“那得看看你的本事?”

“本事?”萧家鼎夸张地低头看了胯下一眼,淫亵笑道:“作了你的情郎,我的本事如何,你自然就知道了。”

雅娘红晕满腮,轻轻啐了一口,道:“奴家说的是你做诗的本事!”到她这里来的男人,无不是一本正经地听她唱歌,看得跳舞,跟她吟诗作对,何曾敢象萧家鼎这样淫亵的?不过,萧家鼎本来就是她钟意的人,现在她又已经有了七八分的酒意,听着这话,芳心并不排斥,反倒是有些意乱情迷了。娇媚无限瞧着他,道:“你再作一首给我,须得要我喜欢的。”

“你喜欢了,便让我作你的情郎?”

“呸!”雅娘轻轻打了他一下,道:“奴家说了,除了这个,别的便答应你一件事情。如何?”

萧家鼎一脸失望,道:“你想让我给你填什么词?”

“随便你,写给奴家的就好。”

“你刚才说,你没有情郎?”

“当真没有。”

“那好吧,便以你独守空房为题好了。”萧家鼎想起了李清照的那首《浣溪沙》,当下慢慢吟诵道:

莫许杯深琥珀浓,

未成沉醉意先融。

疏钟已应晚来风。

瑞脑香消魂梦断,

辟寒金小髻鬟松,

醒时空对烛花红。

听完这首词,雅娘竟然呆了,多少次,自己沈醉醒来,便只有那烛花红陪着自己,平时的欢歌笑语,反倒更映衬得自己独自一人时的寂寥。这这首词,写到了她的心里。

她痴痴地想着,**终究不是长久之计,自己也该好好考虑一下将来,看看有没有意中人了。眼前这位,才华横溢,相貌不凡,本来是上上的人选,只是他对自己是真情还是假意?终身大事,不能草率。

萧家鼎见她呆呆的不说话,看得出来她很满意,便微笑道:“如何?现在该满意了吧?”

雅娘如梦方醒,板着脸嗔道:“不好!你笑话奴家!须得重新填词一首补偿!”

这小妮子没完了?明明已经喜欢得要死,偏偏故意说不喜欢,便是不想答应自己的要求。萧家鼎斜眼看着她,心想这女子明显对自己有好感,却故意装清高,奶奶的,越清高的女子越浪!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萧家鼎坏坏一笑,道:“再给你填词一首也无妨,只不过……”

“不过什么?”雅娘脉脉含情瞧着他。

“得先让我香一下!”说罢,伸手过去,搂住了她的腰肢,一把将她拉入怀中,便往她的红唇吻去。

雅娘想不到他这样一个斯文人,竟然作出这么粗俗的霸王硬上弓的事情,惊得娇呼一声,扭脸过去,这一吻便亲到了她的香腮上。雅娘赶紧推开他。起身要走,却又被他从后面抱住,这一抱,魔爪正捂在她的一对酥乳上。

这雅娘当真是卖艺不卖身的,这身子还从来没有男人碰过,更不消说胸前的酥乳了,顿时间,整个身子都瘫软了,那里还有力气脱身,只是侧过脸来,无力地抬眼望着他,嘴里说着:“公子,不要……”

萧家鼎并不松手,淫笑着,道:“你不是要我再作一首词吗?听好了!”当下,便慢慢吟诵出宋徽宗的那首著名的艳词来:

浅酒人前共,

软玉灯边拥。

回眸入抱总合情,

痛痛痛。

轻把郎推。

渐闻声颤,

微惊红涌。

试与更番纵,

全没些儿缝,

这回风味成颠狂,

动动动,

臂儿相兜,

唇儿相凑,

舌儿相弄。

吟诵完毕,萧家鼎哈哈哈大笑,道:“咱们也来试试那‘唇儿相凑,舌儿相弄’,如何?”说罢,将她板转过来,紧紧搂在怀里,吻上了她的红唇。

第20章心有所属

雅娘整个人都懵了,全身柔若无骨,没有一丝力气可以反抗,只能任他轻薄,渐渐的,竟然有了反应,回吻起来。

萧家鼎吸吮着她的香舌,发现她接吻的动作果然笨拙,很显然没有经历过,没想到,这女子身处**,还当真是守身如玉,也当真没有情郎。

萧家鼎有些迟疑,夺走一个女人的贞操,这种事情他还没有经历过,他潜意识地觉得这不是一般的事情,特别是在把贞操看得比生命还要重要的古代。

可是,雅娘那曼妙的身体太惹火了,他的理智仅仅存留了片刻,便将她打横报着,走进了里屋卧室,将她放在绣床上,开始解她的衣带。

雅娘抓住了他的手,娇柔无力说了一句,马上就让萧家鼎停手了。她说:“你……,你是要打算为我赎身……娶我吗?”

歌姬也就是现在的歌星或者交际花,他不介意跟她们****,可是,真要是娶回去作老婆,这可的掂量掂量,这样的女人是否适合做老婆,老婆那可是要生儿育女厮守一辈子的人。

他的手停住了,用询问的目光看着雅娘。

这让雅娘有了片刻的歇息,恢复了些须的力气,她又道:“我的夫君,须得是真心诚意的跟我长相厮守,便如同鸳鸯一样,忠贞不二,生死不渝。你能做到吗?”

萧家鼎不是一个爱情至上主义者,怎么可能为了一棵大树就要放弃整个森林呢?那么多的美女自己都还没有品尝,便要守着一个女人过一辈子,这可划不来。虽然你非常的美丽,却还不足以让我把所有美女都放弃。

萧家鼎马上笑了,道:“你误会了,我不是要对你做什么,只是夜深了,你又喝醉了,所以我扶你**替你宽衣安歇,现在看来你还清醒,就不用我多事了。我走了。你好好休息。”

说罢,在她嫩滑的额头上轻轻一吻,起身要走。

“等等!”雅娘轻声唤道,萧家鼎站住了,转身瞧着她。

雅娘挣扎着坐了起来,哀怨地望着他的背影,她知道,自己的话把他给吓住了。自己见过的书生数不胜数,可是这样有才情又长得让她动心的书生,也就面前这一个,可不能轻易放走。她叹了一口气,稳住了自己的心神,道:“你……,你不是要跟我说什么事情吗?不说了?”

萧家鼎一拍脑门,刚才光顾**美女,把自己来的主要目的都给忘记了。赶紧转身道:“是啊,不过,你不是不满意我给你填的词吗?”

雅娘嗔道:“说你聪明你又笨了吗?听不出我是故意说不喜欢,好让你多作几首?”

“早说嘛!害得我老大的不高兴。”萧家鼎走了回来,坐在床沿。

“你不高兴,就这么对待人家?”

“我对你不好吗?”萧家鼎涎着脸道。

雅娘俏脸酡红中多了一抹羞红,低下头,轻声道:“我还从来没有见过象你这么坏的男人……”

怎么样?男人不坏,女人不爱!真理啊。

萧家鼎大乐,伸手过去将她揽入怀里,道:“你不喜欢?”

雅娘依偎在他的怀里,慢慢抬起头,望着他,没有说话。红唇娇艳欲滴。

萧家鼎哪里还按耐得住,附身吻住了她的红唇,魔爪又爬上了她的双峰。雅娘温顺地听任他轻薄,偶尔回吻着。

萧家鼎又感觉到自己周身的欲火开始熊熊燃烧,他到底还是有毅力的人,终于艰难地放开了雅娘的红唇,缩回了自己的魔爪,道:“好了,说正事。”

雅娘象一只伊人的小鸟,依偎在他的怀里,点点头:“你要我做什么?说罢,我都答应你。”

这话可是暧昧之极,让人浮想联翩,萧家鼎不禁又心猿意马起来,赶紧咳嗽了一声,扳住她的双肩,瞧着她娇媚动人的俏脸,道:“我本来要你答应让我作你的情郎,不过,细细想想,我又觉得这个要求太过分了,那不是把你拴在我一个人的身边不放了吗?你是花魁呢……”

雅娘抬手,轻轻按住他的嘴,望着他,幽幽道:“你觉得,从今以后,我还会让别的男人碰我吗?”

“这个……”萧家鼎头大了,赶紧转开话题,道:“我是说,你是花魁,肯定认识不少达官显贵,对吧?”

雅娘不知道他问这话是什么意思,点点头。

萧家鼎道:“他们有没有给你什么字画之类的,——你知道,我这人有些喜欢附庸风雅,听说咱们益州的达官显贵都是文墨高人,他们的字画应该都是极为难得的了。能不能让我见识见识?”

雅娘微笑道:“在我看来,没有谁的才情能超过你的,包括那些达官显贵。七步成诗,而且是那么好的诗词,别说是益州,便是整个大唐,我也想不出来哪个诗人能超过你。也正是因为这个,刚才我才……”雅娘不好意思说下去了,害羞地依偎进了他的怀里。

萧家鼎抚摸着她的秀发,低声道:“你是见过了,所以不觉得如何,我还没有见过,自然想见识见识。见多才能识广嘛。”

雅娘抬眼望着他,见他态度并没有说笑的意思,便道:“那好,他们倒是留下不少字画给我。我拿给你看。”

萧家鼎起身,拉着他的手,走到书案旁的一口大箱子前,打开了,里面放着一卷一卷的字画。她依次拿了起来,展开给萧家鼎看,果然都是益州的一些头面人物,包括府衙的高官。

萧家鼎被父母逼迫背诵唐诗宋词,连带着也喜欢中国字画,所以多少有些研究。看了一大半,这些人的字画堪称上品的,还真的没有。直到看到一副泼墨山水,笔力雄厚,气势恢弘,笔法画工意境都属上品。只可惜,唐朝当时的字画都不署名,也不加盖印章,所以看不出是谁的。转脸望向雅娘:“这是哪位大人的墨宝啊?”

雅娘抿嘴一笑,瞧着他,有几分顽皮,道:“这个啊,诺,那树林里有他的名字,你仔细看看就能发现。”

“是吗?”他凑上去,在那画的下角的一片树林中寻找。果然,在一棵树干上,辨认出来了一个名字,他仔细瞧了瞧,道:“唐临?”

“嗯。他是府衙的司马。”

“这副字当真不错,挂在中堂,很有气派啊!这么好的东西,你却放在箱子里,当真是暴殄天物啊!”萧家鼎爱不释手地端详着,脸上满是羡慕,嘴里埋怨着。

雅娘扑哧一声笑了,道:“他这副画,虽然不凡,却也还不是什么珍品,你要是喜欢,那就送给你了。”

萧家鼎要得就是这个结果。州府衙的司马,虽然只是一个闲职,没有什么实权,但是,毕竟是从五品下的官员,用来狐假虎威让那邓县尉忌惮,已经足够了,毕竟二者相差那么多级呢。萧家鼎要的就是邓县尉忌惮自己有这个可能的后台,从而不敢太过分。这就足够了。

这一招狐假虎威,在现代社会他经常用,而且屡试不爽。比如拿着某位高官的名片,在客户面前吹嘘,这样的吹嘘其实不需要太具体,便足以让那些客户产生信任,认为自己有门路有办法,能办好他们委托的事务。现在,拿到这位司马的字画,便可以想办法让那县尉猜想他跟这位其实自己根本不认识的司马大人的关系。这就是狐假虎威之计。

他已经感觉到这邓县尉对自己心怀叵测,不得不防啊!

萧家鼎装出有些为难的样子,道:“这个……,不太好吧?人家是送给你的。你转送给我,要是他问起来怎么办?”

“放心吧,他不会问。就算问,我就直接说送给你了,他很欣赏你的才情,不会不同意的。”

“哦?他也知道我?”

“嘻嘻,你的大名现在整个益州可以说是家喻户晓了,谁不知道啊?”

“是嘛?”萧家鼎慢慢把那副字画卷好,“那我可就拿走了。就当他送给我的。”

“嗯。”雅娘道:“你拿走了我的东西,可得给我也留下点东西才好。”

“行啊,要什么?我一条命给你也行。”

“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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