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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狼公孙-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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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位二十年,做过了许多的错事,各地的叛乱,严苛的暴税,事实证明他确实不是一个好皇帝,同样也算不上一个好的父亲。
  安静的寝宫,低声的抽泣,龙榻上安静的身影,定格了许久,终于又动了一下,微微抬了抬脸,他虚弱的睁开眼睛,低沉简单的声音。
  “阿父……朕要死了……”
  下方,头发已经花白的宦官擦着眼泪在地上爬行来到榻前,握住伸来的枯手,声音哽咽:“陛下……奴婢在的。”
  刘宏浑身使劲的抓了抓他的手,嘴唇嚅动,竭力发出最后的声音:“朕之后……立……立……皇子……皇子……”
  “陛下——”陡然间,一道女声悲戚大喊出来,扑来的窈窕雍容身影正是之前进来的皇后何氏。
  她来到榻前抢过皇帝的手时,刘宏陡然被人打断,惊了一下,怒瞪着眼睛看着那哭的梨花带雨的女人,青筋在脖子上鼓起的一瞬,口大张起来,“啊!”的一声,生命的痕迹从他身上抽离。
  举起的手无力垂了下来。
  “陛下啊——”
  哭声在殿中响了起来,张让、赵忠等人嚎啕大哭,捶打着地面,而已是西园八校的上军校尉蹇硕满脸泪水,咬牙切齿的看着伏在龙体上的女人,死死捏拳。
  中平六年四月中旬,刘宏在南宫嘉德殿驾崩,到死也未说出立谁为后任皇位继承人,只得遵循立长的传统,立皇长子刘辩为帝,这中间也有过一次宦官密谋除去大将军何进,立皇子协为帝完成先帝刘宏的遗愿,不过这次被人告密,让何进躲过一劫,让他越发有了想要除掉宦官的心思。
  天风卷过春天的尾巴,嫩绿的枝桠深了起来,五月入夏,知了破土爬上苍翠的树躯啼鸣起来。
  一道身形自从大将军府邸走出,身材修挺伟岸,颇有威仪,此人走出何府,阳光倾泻下来,照在脸上,色如沉玉,刚跨上马匹,身后一道声音响起:“袁本初这是出了什么计策,急着离去啊。”
  被叫袁绍的男子回头,不远处,一道身影背负双手,嘴角带着玩笑的意味正走过来,在马匹的屁股上拍了一下,“一路走走?”
  袁绍拱了拱手,将缰绳拿在手里牵着马而行:“孟德这是找我何事?”
  “明知故问。”曹操抬手指指对方,看着远方的街市熙熙攘攘的人群,沉默了一下,开口:“大将军做何定计?”
  那边,牵马的身影转过头来,笑了一下,目光看回前方,变得锐利:“大将军心思多疑不定,多日与众人合计亦是无果,不过近日便是有了一些决心。”
  “哦?”曹操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继续说,曹某也想听听。”
  袁绍微微停了一下脚步,又继续走动,声音低下:“召前将军董卓入驻上林苑、太山王匡,东郡太守桥瑁、并州刺史丁原入京。”
  这边,曹操双手交叠,表情严肃下来,一双细眼陡然阖上,牵马的身影有些诧异的停住等他,待有旁人过去后,他方才睁开眼看着袁绍,声音低缓响起。
  “本初这是嫌不够乱啊,王匡、桥瑁平庸之人,丁原为人粗略有些勇武,可尚不粗野。但是那西凉董卓,听闻性情暴虐残忍,手下也俱都是骁勇善战之士,如今帝幼,宫里又有隐患,此时招来恶狼,大不妥。”
  袁绍沉默片刻:“孟德且不知阉宦把守禁军五营,又欲行废立之事,怎能不急?”
  “那也可徐徐图之,岂能火上浇油。”这边,争执的声音大起来。
  “我不与你争辩,来日且看就是。”袁绍说的这句,便拱手辞别,拉着缰绳转身离去。
  街上人来人往,阳光铺开头顶,曹操叹了一口气,望着远去穿行人群的背影,气的猛跺一脚:“汉之名,亡你等手里!”
  ……
  长风吹过万里。
  右北平,皇帝刘宏驾崩的消息尚在路上,夏天的第一场雨在这里下来了。
  铅色的雨幕里,大雨哗哗落在透着灯光的帐篷上,里面中间坐落案几后面的披甲白毛领的将领在油灯下翻看布绢上面的字迹,眼中满是赞许,微微点头。
  帐外,脚步踩着哗哗的积水声,声音到了帐口,随后掀开帐帘,一名下颔一撮胡须的汉子带着雨水进来,拱手:“大兄,你找舍弟?”
  公孙瓒招招手让他坐下,然后起身将那布绢递过去。
  那人正是公孙瓒的从弟,公孙越,他翻看几遍,惊愕的抬头:“可是数年前被……嫂嫂……她卖去……”
  大帐内,走动的身影挥手打断他:“是的,那天续儿回来与我说起这事,心中就有怀疑,便找人雁门郡那边打探……我这个儿子出息啊……太像我了。”
  “大兄的意思……”
  上方,公孙瓒冷笑呲牙,一拳砸在案几上,目光凶戾:“吕布算什么,我公孙家的人岂能让人欺负,从我私兵里挑拨一千骑过去,你亲自交到我儿手中。”
  “是——”
  公孙越抱拳起身。
  ……
  大雨落过屋檐,形成珠帘,哗哗的响着。
  公孙府邸上,女人慵懒的声音响起屏风后面:“关长史,事情办下来了吧。”
  “已经收买了一些人,到时他们会寻机会动手,”对面拱手的身影五十左右,白面短须,谄媚恭维:“还是夫人目光如炬,此事定能万无一失。”
  屏风后面,女人娇笑起来,身影转过走出,关靖赶紧躬身下视。刘氏望着门外屋檐挂起的雨帘,没有了往日的慈祥,“匈奴那里都不能弄死他,这次就我自己动手了,让这个贱种和他母亲一起去做个伴吧。”
  关靖暗自叹口气,头埋的更低。


第二十九章 星光夜途
  骄阳灼烤草原,一只蟋蟀从草根上缓缓爬上沾满泥土的脚背,再往上便是一个几近全裸的匈奴男人被捆缚着双手,闭着眼帘颤颤兢兢的发抖,视线延展上升,周围上百名像他这样的俘虏被捆着,立在太阳下暴晒,当中有人念念有词,或呼喊着匈奴语言。
  不远的树荫下面,几匹战马喷着热气,低头咀嚼着嫩草,马尾轻轻甩动驱赶蝇蚊的叮咬,马背上,公孙止面无表情的看着那边暴晒俘虏的一幕。
  自吕布松开对他们的封锁后,东方胜也将对方的话原原本本的带回来,这正是他想要的,不光是想要的打败这个时代运用骑兵最强者之一,也为了报当日之仇。近一个月以来,公孙止带着残余的一百多名马贼四处劫杀匈奴,甚至潜入鲜卑步度根的地界,一面为了救下汉人俘虏充实队伍,一面抢夺一些战马兵器以及粮食。
  新加入进来的汉人俘虏在这一个月时间里不断的练习,除骑马、射箭、近战砍杀这些基本的外,对于狼嚎声音的分别,骑兵与骑兵之间的配合,甚至在战场上的纪律,公孙止也要想尽办法的完善,尽管他没有这方面的知识,只有大概的一些现代军队纪律印象。
  “打造一支狼一样的骑兵,不是一天两天的,首领,这样下去,我怕他们只会变成嗜杀的恶鬼。”东方胜坐在树下,或许环境的影响,这个文绉绉的酸儒,渐渐有了些变化。
  绿荫下的身影沉默着没有答话,他身边的白色大狼冰冷的目光只是微微抬起,远处有声音过来。
  烈阳下,一道道战马的身影在狂奔,地面震动发出轰鸣,卷起的尘埃飞扬,犹如长龙般朝这边匈奴或鲜卑俘虏过来。
  啊呜——
  狼嚎在发出变阵的命令,马背上,奔驰的身影将长枪挂起来,翻出了长弓,身子侧转指向了那边的俘虏。
  “准备——”公孙止抬起手,简单的说了一声。
  地面上,一帮马贼上前挥刀砍断了两百名俘虏身后的绳索,一脚将踹在这些匈奴、鲜卑人的后背,驱使他们跑动起来。
  ……
  哈颤是一个匈奴里小到没有名字的部落的一员,一天前他正赶着羊群回家,家里还有怀孕的妻子和一个儿子,然而在那个黄昏里,帐篷燃烧发出的焦味让他难受,一群不知来历的汉人将绳子栓在了他亲人脖子上,在地上拖行。
  听到妻子和儿子凄厉的惨叫,以及那帮汉人马贼狰狞的大笑,他看着这群人赶走了羊群,带走了族中的汉人奴隶,烧毁了遮风避雨的帐篷,这些都是财富啊,这帮魔鬼——他心里怒骂着。
  不久,他更加肯定这帮人是长生天手里逃出来的魔鬼,可惜手被捆缚着,无法与这帮魔鬼战斗了,然而手上勒紧的地方陡然一松,双臂重新有了自由时,一根根木棍忽然扔到了他们面前。
  “你们当中谁能把前面的骑兵打下马来,就放你们离开这里。”
  熟悉的匈奴话不知在哪儿响起的,嗡嗡嗡的响着,他听懂了一些,有些没听懂,不过,已经不那么重要了,前前后后的身影弯腰捡起了木棍,拿过手里,前方是同样多数量的骑兵。
  然后,哈颤和其他人一样朝那边冲了过去。
  ……
  阳光下,狼嚎不断在骑兵队伍里变换音调,这一百多人的骑兵只是刚刚加入进来的汉人奴隶,此时面对匈奴俘虏冲过来,有些手忙脚乱的应对。
  “杀!”公孙止握下拳头。
  他坐在马背上,看着想要获得生机的匈奴、鲜卑俘虏吼叫着冲过去,随后凄惨的叫声、浓稠的血浆飙射升上天空。
  马蹄轰隆隆的奔驰在挥舞棍棒结阵的俘虏周围,一百多名骑兵分成三股跑着圆形,纵马射箭,那名叫哈颤的匈奴男人,脑子里还在想着妻儿的死状,一支箭矢从一名马贼的手中飞过来,钉进他眼眶,钻进了颅腔里。
  便是一动不动了,尸体被其余的俘虏踏过,消失在天光下。
  箭矢飞在天空,惨叫的尸体倒下铺开时,一名匈奴人陡然冲破了包围圈,朝这边骑马的身影冲过来,公孙止眯了眯眼,那人还未冲到近前,护卫身旁的小马贼李恪抡起狼牙棒砸在对方头顶,整颗头颅嘭的一下爆开,红白粘稠的物体洒落一地。
  “吕布……我准备好了。”
  他望着一边倒的屠杀,一张张厮杀中变得狰狞的脸孔,浮起笑容,狼性正一点点的在这些人身上突显。
  稍缓,挥手,声音冰冷:“带下一批上来。”
  ……
  雁门郡。
  落下天边的残阳照在城墙上,威猛高大的身影蹲在院中细心的照料着一匹小马驹,他五岁那年就喜欢看牧马人放马,只要一见马匹就精神十足,眼前这匹小马倒是入了他的眼,至于白狼原那帮马贼,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那日他从晋阳到阴馆,连续数日的赶路,以及后来的一天一夜追逐,才让对方侥幸从手中逃走,如今经过月余的休整,对方如何厉害,已经不是那么在意了。
  不知过了什么时候,一名从并州带来的骑兵在院外下马,飞奔进来,手中捏着一卷布绢,脸色焦急的双手呈上。
  “主簿,刺史来的急信。”
  “嗯?”
  吕布抬起头,看着对方手中的布绢,便是接过来扫了几眼,眉头皱起的一瞬,揉在掌心,负手站在那里沉默了一阵,望了一眼北边的方向,深吸了一口气,对那士兵吩咐:“让兄弟们收拾行囊,回晋阳。”
  语气似乎感到有些遗憾。
  黄昏落下最后一点光芒,城头上燃起了火把,墙垛后的士卒目送着并州骑兵奔驰、远去。头顶是银光璀璨的星河,远去白狼原,丘陵之间篝火映上天空,歌声和笑声绕成一片,几个马贼喝酒后,兴奋的在空地上摔跤,女人微笑着坐在火旁,捂着挺起的肚子唱起了歌谣。
  一颗大树下,那边说话的声音不高。
  “什么时候的事?”
  “今日下午,城中的兄弟看到了,首领,那吕布会不会在耍什么花样?”
  高升端着酒碗说完话,看向那边树下的阴影,片刻后,声音和人影同时过来,公孙止抬头上方,视线穿过树叶的间隙,看着那半轮皎月。
  “皇帝死了……”声音便是从喉咙里出来。
  周围,十多名马贼面面相觑,交头接耳小声说起话来时,公孙止收回视线,走近众人,大马金刀的坐下来,目光扫过他们。
  “……我们去中原。”
  风抚过树林,落下叶子。
  ……
  在同一个夜晚,北部鲜卑,作为正统的檀石槐后裔,步度根在帐中发起了脾气。
  “上个月,南匈奴老王送来胭脂马被人劫了,这次南边的几个小部落也被劫,我鲜卑再分裂也不是百多人的马贼可随意欺凌的!”
  身影暴怒的挥手,“召集五百勇士,随我出征——”


第三十章 磨刀
  篝火残烟散开在林间,马蹄震动声惊的树梢的飞鸟展翅窜出林子,高高的天空下,鸟儿飞翔,白狼原丘陵附近三百多道身影骑着战马在结群、或分散、小队穿插的活动战马,为即将而来的远行做着准备。
  丘陵上,阳光自云间的间隙照下来,挎着弯刀的身影站在树荫下,毛绒的领子在风里抚动,旁边一头白色的巨影匍匐在他的脚边合眼假寐,偶尔毛茸茸的耳朵抖动几下,猩红的狼舌舔舔吻边,站立的身影视线随着下方的马队的跑动,阵型的运用,渐渐的思绪飘开。
  汉灵帝刘宏的死,公孙止只是大概的猜测,因为只有这位死了,丁原会入京,吕布才会放弃这边跟着进洛阳,开启他横扫千军的生涯。不过他不会就此放过对方,那日差点死在方天画戟下,让他记忆犹新,身上那数道箭伤至今还留着疤痕。
  狼也是记仇的,何况是人。
  下方的山坡传来走路的轻响,一身书生装扮的东方胜轻手轻脚的过来,离那头白狼几步之地,一颗大石头上坐下,望着渐升起来的旭日。
  “你真不打算与我一道回去?不想家里吗?”挎刀负手的身影忽然转过头冷峻的看着他,“还是说你家乡原有什么人,你不想见?没关系,你告诉我,他叫什么名字,回头我把他宰了。”
  东方胜微微张了张嘴,随即化为苦笑,将目光投向那边正看过来的身形,“区区一介书生,身子文弱实在难以骑马穿过山涧之地,还是留在白狼原这块世外桃园里,为首领看家守业,等狼王归来。”话语停了停,然后叹了一口气:“至于家中,那种肮脏还是羞于启口,区区过来只是提醒一下首领,从雁门、代郡往来的商贩口中了解的一些消息,听闻西凉董卓也亦授命入驻京畿,区区原就是西凉人,知道此人残暴不仁,麾下兵将也是野性难驯,首领当小心为上。”
  “哈哈——”公孙止大笑一声,握住刀柄:“我数百人怎能与他比?不过若是真撞上了,那就比比谁最残暴,谁最不要命。”
  作为穿越而来的人,怎能不知道董卓的大名,不过也正公孙止自己所说,三百多人的马贼,实在难以入对方视线里,毕竟几万人、十几万人的战场,几百人根本插不进去的,就算如今他有几千人马,想想也不现实,因为养不起,坐不下。
  “其实……此次南下,我心里也是没底的。”公孙止望着旭日升上云间,叹了一口气。
  远处草原上风卷过来,刮起漫漫沙尘,然后,脚边匍匐的白狼抖了抖耳朵,机警的抬起狼头,看向远方,一名马贼斥候举着冒黑烟的火炬沿路奔弛而来发出警讯,高升将消息传递进公孙止的耳中,一支五百人左右的骑兵正朝他们这边迅速靠近,似乎并非带着好意来的。
  随后又有两名马贼斥候带着更详细的情报过来,算是清楚那支队伍乃是鲜卑分支步度根单于的人,为首的就不知道是否是那个鲜卑单于了。
  “五百人?”公孙止下了丘陵,翻身上马,“全部都有,上马。”
  东方胜连忙赶过来,此时周围三百多名马贼已经聚拢,脸上呈出厉色,他拉住公孙止的缰绳,“首领,事情尚未确认,而且咱们即将南下,此时不易多生事端。”
  但马背上的身影并未理会他,只是对着聚拢来的众手下,大氅一扬:“对方五百人来者不善,你们当中有人在鲜卑当过奴隶,还想再回去吗?”
  “不想——”众人中,有数十道声音嘶吼。
  公孙止抚着马鬃,声音凶戾的看着他们:“好,对方五百人,咱们吃了他们,然后南下中原,看看那个锦绣江山。”
  片刻,策过马头,拔刀:“随我来——”
  数百双马蹄有条不紊的移动,踩踏地面惊起沉浮,缓缓调转了方向后,呈直线冲出时,寂静的大地发出巨大的轰鸣。
  稍远的地方,数人之间的战斗已经打了起来。凄厉的厮杀、呐喊传开,几匹战马来回交错,两边不同阵营的身影互相射箭,不久,其中一方丢下尸体,单人独马的斥候一路奔逃返回队伍里,将讯息带回。
  然而更多的地方,马贼以两三人为一队的侦骑,开始在周围清剿鲜卑人的斥候。
  ……
  同一片天,午时,人群走在云层下。
  被拱卫在人群中的步度根接到了第一份讯息,黝黑的脸上气的彤红,斥候竟是被对方的马贼杀的大败回来,这让他脸上挂不住了,麾下几名小帅也是炸开锅,一股汉人马贼也有斥候了?
  “……你们丢人,一百余人的汉奴、马贼,能有多大的作为,都随我前去,让他们知道鲜卑骑兵的厉害。”
  步度根冲他们喝斥一番,随后在午时稍后的时间,阳光正炽烈着,他便是见到立于草坡上的一支阴沉沉的队伍,目光粗略扫过去,大抵也只有一百多人。一名叫泥魁的小帅得到步度根的点头,骑马上前一段距离鲜卑语言叫嚷出口,传达过去。
  对面草坡上,公孙止按着刀鞘闭目静息,身边的一众马贼列阵沉默着、或捏着缰绳、急促的呼吸,目光死死盯着那边的叫喊的鲜卑人。
  “那人在叫什么?”黑色大马上,公孙止睁开眼睛。
  旁边一名从鲜卑救回来的马贼犹豫了下,说道:“他在骂首领是贼,抢马劫人,让我们投降,不然全部砍头。”
  寂静中,大笑发出。
  “哈哈哈——”
  公孙止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刀拔出鞘的轻微声响,周围所有马贼屏住了呼吸,心脏快速跳动起来,血管就像要炸开了一般凸起,气氛凝固压缩了起来。
  对面,泥魁骂了一阵,对面依旧沉寂如一潭死水,便是要转身回阵时,似乎意识到那边的气氛有些不对,后方,五百鲜卑骑兵中的步度根皱起眉头的一瞬。
  草坡上,公孙止拔出弯刀,声音很轻:“准备——”
  天边白云如絮,熙熙攘攘,惊鸟从这里折转飞走,下一刻,马蹄缓缓动起来,向下坡迈出一步,身后百余骑也缓缓动了起来。
  “撕碎这群绵羊。”
  然后发出震耳欲聋的隆隆马蹄声,那一刻,杀气冲天——


第三十一章 刀锋
  视线中,弯刀划过天空的轨迹,映射出太阳的光芒。
  望着那边“呼嗬”尖锐凶戾的狂喝声,步度根鼻孔粗野喷气,摆动着耳垂的铜环,勒马大笑,露出熏黄牙齿:“这帮汉奴、马贼倒是有些勇气,成全他们——”
  “是。”小帅泥魁勒了勒缰绳,策马在阵前举起长矛,嘶声高亢:“鲜卑的勇士们,让这些懦弱的汉人知道,谁才是草原上,飞翔的雄鹰,奔驰的战马,现在——列阵冲锋!!!”
  呼——
  五百人阵列,骑兵迅速策马上前摆开阵势,一名百夫长挥舞长矛发号起了施令,五百双马蹄缓缓踏动、加速,然后冲刺进来,阳光下如林的兵器倒映光辉,犹如蔓延的波光粼粼的潮水扑过去。
  对面,冲下草坡的马贼中,黑色战马上的高大身形伸出另一只手臂,张开手掌竖起了一根手指,一字排开的百多道奔行的身影渐渐开始了变阵,有人落后、有人冲上前面,错落出了间隙。
  轰轰轰轰——
  两边疾驰奔跑的马蹄翻起无数的泥泞,巨大的轰鸣朝着对方逼近,速度也越来越快,五百人队伍,后方数排有人挽起了弓箭,而队伍前排将要对冲的骑士夹着长矛发出“啊啊!!”决死般的狰狞大吼。
  马蹄雷动,一箭之地——
  发出怒吼的鲜卑骑兵前锋凿过去的瞬间,狼声陡然嚎叫响起在对面冲刺的马队里,冲锋的马贼犹如退潮的海水般朝左右的间隙挪动,对方原本奔行的直线在大地划出了一道巨大的弧形。
  步度根错愕的一瞬,像是察觉到了对方的打算,急忙大吼让人传令作出应对,不久牛角号吹响。
  另一边,汉人马贼的忽然变向,后方马背上的鲜卑弓手错愕,然后便是见到了左右两侧的汉人马贼挽起了短弓,有人的声音歇斯底里的大喊:“射——”
  箭如飞蝗,飞过天空。
  一百多根箭矢并不多,射中同样奔行的身影已是有难度,射出第一拨,只有少数的鲜卑骑兵落马坠亡,然而公孙止的意图却很隐蔽,一百多名马贼从侧面盘旋迂回到冲锋的鲜卑骑兵后方,竟是避过了对方弓骑的视角,就算转身后射,因为颠簸和角度的问题,命中变得极低。
  甚至根本没有放箭的机会。
  此时,鲜卑队伍里的牛角吹响,前方冲锋的骑兵分成了两拨调拨方向同样左右迂回追着马贼的后队扑了过去。
  奔驰颠簸之中,公孙止反手射出一箭,钉死一名正在调转方向的鲜卑人,目光凶戾的盯着鲜卑阵中突显的步度根,轻声呢喃:“你和吕布比,还差的远!”旋即,便是朝身旁的傻个子李恪打了手势,对方将胸前挂着的狼喉吹响。
  草坡后面隐藏的阴影中,高升将刀锋在手臂上的皮袄上擦过,猛的挥手:“该是看我们的了。”
  身后,另外的一百余骑,慢慢爬上草坡,在另一头,轰然冲了下去,径直朝已经左右散开的鲜卑骑兵露出的中间空隙位置发起了冲锋,噼啪的声响不断发出,挥动皮鞭疯狂的抽着马臀,草坡上喊杀声、马蹄声,排山倒海般的压了过去。
  “我……草……前方的人立即顶上去……”步度根惊恐的看着那边发出的响动,大声骂了一句,连续发出几道命令。
  传令的鲜卑骑士大叫:“汉人来的太快……弓骑来不及上去……”
  话尚未说完,远远的,一百余道战马身影已经疯狂的撞了上来,中间薄弱的弓骑有人抽出短刀再喊:“结阵!”“挡住他们……”这样的声音,然而如雷的马蹄声瞬间在他们耳中炸开,疯狂、嗜血的呐喊和长枪、铁矛硬生生的凿了进来。
  一瞬间,鲜血爆裂飞洒,金铁戳进血肉。
  马背上的身体不断发出噗噗噗的声响,战马凄厉长嘶的被撞倒在地,狂奔的马蹄踩着翻落的尸体前行,溅起地面的血浆。高升迎面遇到一名之前叫骂的鲜卑小帅,根本不理会对方,拼过一刀,直接冲向立有大纛的酋长——步度根。
  对方,歇斯底里的叫喊,挥舞兵器也冲了过去,然后……调转方向,跑了。
  不久之后,鲜卑五百骑兵全线崩溃四散。
  ……
  同样的天空下,一支规模较大的骑兵出现在茫茫原野上,正朝这边过来,四散溃跑的一支十多人的鲜卑骑兵撞了上他们,眨眼间就被追击,钉死在地上。为首的将领抓过一名俘虏,用着鲜卑语与对方交流后,便是一刀杀了。
  擦了擦刀口,短须抖动发出声音:“前队随我先行,后队保持体力。出发——”
  ……
  天光下,溃乱的战场上,马蹄飞旋奔驰。
  箭矢射中一名鲜卑人的后背,溅起血花,后面马蹄翻腾越过了落下的尸体,黑色的战马上,弓弦再次拉开,嗡的颤响,箭矢嗖的一声射中前方狼狈华丽衣饰的身影的肩膀,对方口中“啊啊……”大叫着,更加疯狂的狂奔。
  视线自空中俯瞰展开,一支支十人左右的队伍在草原上散开,有序的追袭着前方臃肿混乱的队伍,箭矢不断从他们手中射出,准度或许有些低了,只有少许的血花溅起。混乱奔逃的鲜卑人中也有不少觉得败的莫名其妙,只是看到大纛倒了,便跟着溃逃,然后被人追杀,小帅泥魁和另一名小帅布郎心里有些不甘,带着数十人反杀回去,转眼就被后面两百多名马贼分割开,自己也被射成了刺猬。
  另一些鲜卑人仓惶乱逃被赶进了附近一条河里,随后被追来的高升带人朝水里射箭,一具具尸体浮在了水面顺流而下,鲜血染红了大片的水面。
  追逐的战场上,步度根身上已经插着几支箭矢,鲜血侵染了大片皮袄,若不是内里有穿戴细甲,阻挡了箭矢的穿透,估计此时早已被射死了。
  没过多久,更远的地方,轰隆隆的马蹄巨响而来,烈烈的旗帜下,那是数百骑兵的影子从侧面横穿,整齐的冲锋,统一的甲胄,气势凛然。
  “……不是说好的一百多人吗,怎么那么多啊啊——”步度根几欲哭了出来,声音带着哭腔大吼:“草……他母亲的,回去就把那当户宰了……我一定要宰了他!!!”
  只剩他孤伶伶的跑过原野,跑去更远的地方。
  身后追袭的黑色战马停了下来,公孙止眯起眼睛,挥手让身边的数十骑转过方向,弓箭警惕的上弦,然后瞄准过去。
  对面,一名将领独自奔马过来时,公孙止张开手掌准备握拳,周围的弦音已经绷紧,下一刻,那人喊出了声音。
  “侄儿,吾乃你叔父。”
  喊出这声音时,对方殊不知已经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第三十二章 恶虎将来
  披风烈烈作响走来,风呼啸吹过,耳中嘭嘭的响着声音。公孙止缓缓放下手,周围举弓的众人垂下手臂,此时,对面的那名将领骑马已经来到面前,宽厚的双唇张了张,开口说话。
  “不认得叔父了?六年前,我还看望过你和你母亲。”
  记忆深处,努力的回想这张脸孔,终于定格在脑海中一个画面里,公孙止方才促马上前两步,偏头:“公孙越?”
  本来直呼名字,或许陌生人之间不存在什么,但对于公孙止和公孙越之间的叔侄关系就显得生分许多,不过,公孙越想到自己大兄、嫂嫂对他母子所做的事,此刻生分也在理所应当里了。
  沉默了片刻。
  “一起回去吧。”公孙止盯着他,勒转缰绳,转身朝前走去,想来也读出对方表情上的问题,不过既然对方不是过来杀他的,那么就一定是来帮忙的,对于这点他没有道理拒绝,毕竟真正主宰这具身体的乃是后世的自己。
  听到声音,公孙越微微愣了愣,反应过来后,脸上随即笑起来,拱了拱手,朝身后的骑兵发出命令,数百人的队伍移动中依旧保持着整齐的气势,周围数十名马贼撇撇嘴,自发的组成一支同样整齐的队伍,像是激起了比较的心思。
  陆陆续续从周围归队的马贼先是看了一眼那边的骑兵,纷纷询问这边的同伴怎么一回事,窃窃私语响了一阵后,有人挺起胸膛:“大家不要让首领丢了脸面……都打起精神,把脸上的血擦干净。”
  着装杂乱的队伍,窸窸窣窣混乱了一阵,一个个把自己收拾了一顿,抬头挺胸的骑在马背上,其实不这样折腾,他们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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