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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狼公孙-第1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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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话之中,好像意识到气氛有些不对,远处有人骑马跑过来,塞维鲁挥退去拦的卫兵,放那人靠近:“什么事?”隐约间,他好像听到了马蹄声远去的动静。
  “陛下,塞留斯人的骑兵突然往左右撤离,让出一条通道。”
  周围,数名军团长脸上露出诧异,但不敢随意发出意见。老人让士兵下去,眉头皱了起来:“那位统帅又想做什么?难道不敌帕提亚军团,所以才退开?”
  越过这里,视野投向北面原野,在鲜卑、匈奴大规模调动转向起来时,三支残存的帕提亚军团人数已不足两万,士兵奋力的朝前奔跑,有些扔掉了手中大盾,不时回头看上一眼,层层叠叠全是人在奔行的身影。在他们后方,巨大的洪流席卷着更多的溃兵形成大浪,追在后面,稍有跑慢的,转眼就被吞没、携裹,几近疯狂的淹没一切。
  骑阵退开让出宽阔的道来时,密密麻麻的脚步声充斥人的耳膜,正对面组成圆形的阵列徐徐移动的罗马军阵,不少士兵从盾与盾的缝隙间看到了巨浪的轮廓,有人目瞪口呆的停下来,后面的同伴撞在他身上,发出声音:“继续走啊!”“看前面……”士兵的声音有些发抖的回应。
  无数的目光透过缝隙、越过头顶望去恐怖的一幕。
  风带来无数脚步震动地面的声音,怒潮般过来,难以言喻的片刻安静中,有人歇斯底里的呐喊:“溃兵!抵住——”轰隆隆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震耳,大喊的声音在这瞬间被掩盖了下去。
  塞维鲁骑在马背上,视线稍高,同样看到了难以计数的混乱身影,脑袋里嗡嗡的乱响,身形都在这一刻虚弱的摇晃,浑浊的双眼布满血丝,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然而并没有愤怒的话语出口,只是红着眼睛木然、安静的看着远方,铺展开来的人海推向他的王旗。
  右侧,公孙止将怀中的儿子交给一名狼骑看护,望着孩子的眼睛,摸了摸他的头发,随后披风展动,勒马一转,拔刀:“时机已到,所有人准备——”
  那边,汹涌的人海扑了上去。
  ……
  “完了。”塞维鲁嚅动干涸的嘴唇轻说,几近疲惫的阖上眼睛。
  ……
  轰——
  狂奔的人潮撞上一面面盾牌,被刺来的标枪扎死、钉穿,后面还有更多的身影疯狂的冲上来,推挤着标枪挂着的尸体撞了上去,血肉与盾牌对挤,想要奔入阵列的罗马士兵朝对面呐喊,下一秒,尖细的标枪贯穿后颈,拔出时,歪倒的尸体猛的被顶了上来,压在对面的盾牌上,后方一名汉卒拨开碍事的尸体脑袋,照着对面的敌人头颅就是一刀劈下去。
  锋线上,成千上万的刀光、剑锋挥舞对砍,鲜血、残肢爆裂飞溅,抱着断臂凄厉的惨叫在整个交战的锋线上延伸开来,漫山遍野的人海卷过了阵列的每一处,不要命的狂舞兵器猛砸,全是兵兵乓乓的声响。
  潘凤扶着牛角盔挤在人群中,战马在之前的冲击里不知被谁捅一刀死了,身边全是人,有大秦人、乌桓人,也有许多汉卒,接战的瞬间,发疯般的从他身旁跑过去,更有的直接挥舞兵器朝他砍来。
  但这些都不重要了。
  “这一仗过后,我老潘怕是要封侯了……”


第六百六十章 兵锋骇浪(下)
  厮杀如潮,血线蔓延。
  潘凤舔了舔肥厚的双唇,一斧将对面盾牌乃至盾后的人劈的倒飞,“不要阻我封侯啊——”大叫着,高举巨斧,双眼发红的徒步杀入阵中,四周的部下、乱兵也都顺着缺口涌了进去……
  稍远,战马奔行,成千上万的骑兵在狼嚎声里汹涌而出,从天空俯瞰而下,以左右迂回的形式朝已经出现混乱的罗马方阵拦腰过去,只是并未直接交战,而是徘徊两侧朝这里放箭进行射杀。
  当看到中间高高举起的皇帝王旗时,大量的箭矢都朝那边覆盖,就在这时,东面有军队赶来,那是伊利里亚和意大利军团,之前西凉军那片战场,这两支军团放弃继续攻坚的计划,迅速朝这边增援过来,已经等不到塞维鲁的命令,直接朝混乱的七万人阵列合围过去,然而,这样的事态下,人数已经没有太多的意义。
  而此时,黑山骑也从东面赶来,二话不说,照着对方后背凿杀进去。其他几个方向,白狼骑、西凉骑相互配合,对罗马军阵南面发起冲锋。
  冲刺起来的两支骑兵犹如巨人的手臂,轰然砸在坚硬的身躯上,拥有兵器长度优势的西凉铁骑,还未等到对方投枪刺来,尖锐的矛头击在人的头颅上,铁盔飞旋,带出血浆,后仰的身体随后被冲来的战马撞飞,附近短矛迎着奔来的马匹刺上去,战马悲鸣长嘶坠倒翻滚,背上的士兵抛飞砸进人堆,下一秒,被数柄短剑疯狂的扎死,有些从地上挣扎爬起,“来啊!退一步,就不是西凉男儿——”歇斯底里的挥舞环首刀,将围来的罗马人逼开。
  后方,转去围攻冲入阵内的罗马士兵,正要对歇斯底里的汉人刺出一剑,一匹雪白的战马轰然间杀了进来,马蹄踏过视线之内,披风抖开,那士兵一声未吭就被打的抛飞起来,落在地上,满嘴都是碎牙。
  “向我靠拢,再冲——”
  龙胆呼啸猛挥,带出一道道残影,玉狮子撞开几人,一身白袍的赵云带着白狼骑紧随其后的杀进来,劈波斩浪般将缺口撕的更大,夏侯兰拖着长刀跟在后面奋力劈砍,偶尔他抬起头,辨认王旗所在的方向,指了过去:“子龙!大秦皇帝在那边——”
  攒动的身影,人头重重叠叠的移动,七万多人密集的军阵犹如波澜起伏的海洋,另一边,头戴白鬃狮子盔的马超抹去脸上的血水,回头看了一眼跟着的马岱等兄弟,咬牙怒吼:“再快一点!!!”
  但人实在太多了。
  西云燃烧,落下最后一抹光芒之前,徘徊周围的鲜卑、匈奴骑兵,以及赶来的乌桓人、帕提亚骑兵相继冲了上来,这边,五百近卫狼骑与虎豹骑组成锋矢,身披铁甲的虎骑展开冲击。
  橘红光线里,罗马散兵、青年兵投掷出的长矛、石块不时从天空划过,有些打在铁甲上嘭的一声弹开,奔涌的战马迈过插在地上的标枪,带着铁片的碰撞声,并未缓下速度的意思,下一秒,这些士兵转身拔腿就跑,张大嘴,恐惧的声音卡在喉咙里,在他背后,铁甲骑兵甲叶哐哐的震响,然后越来越近。
  数十名麻布单衣的散兵被踏在马蹄下,无数的铁蹄从他们身上碾压过去,毛发、皮肉都紧紧贴在地面,铺开长长的一条血毯。混乱交织的阵线上,重骑冲锋,轻骑紧随在后,轰然间撞了进去,形成惊人的碾压,混乱奔涌的罗马步卒在披甲的战马两侧撞翻倒下,在铜铠上留下深深的蹄印,近卫狼骑蜂拥而入,挥舞两把弯刀左右劈砍、冲杀,随重骑蔓延前行。
  嘶喊、拼杀的声音围绕周围,公孙止从一名罗马人脖子里抽出七星刀,鲜血染红了半张脸,他望了一眼冲杀至前方的吕布,目光又扫过周围,密集攒动的人头远方,隐约看到了王旗的位置,旁边有凄厉的惨叫发出,一名罗马百夫长被数名狼骑合力砍死,弯刀插在颈脖与铠甲间拔不出来,公孙止将腰间的弯刀丢给那名狼骑,随后指向旗帜的方向:“杀过去!”锋线朝密密麻麻的人影再次推进。
  从天空的角度俯瞰下去,圆形的罗马军阵正遭受来自四面八方的穿刺进攻,尤其是正面的溃兵冲击,接触的一瞬,阵线都被摇撼,而其他方向,来自骑兵的冲击也在前方混乱之后,难以组织起有效的抵抗,许多地方被撕裂,能维持到现在,还是依靠人数的优势……
  塞维鲁强撑起精神一面听着各个方向传来的消息,一面不停的下达命令组织后队老兵上前给予还击,至于前阵的青年兵和散兵,已经没时间顾及了。
  他一生征战,征服了许多叛乱者,蛮族,又将罗马雄鹰飞翔不列颠的天空,但唯独这一次,在自家门口遇到这样奇怪的战争,但恐怕也将是最后一次遇到了。
  “突围……”他的声音艰难的挤出喉咙,能感受到摇摇欲坠的阵列,这是前所未有的压力,趁乱放弃这里一切,或许还有机会。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西云间露出最后一缕红光照在他脸上,嗡嗡嗡一片的厮杀声中,人在血浪中翻滚、挥舞铁锤的士兵犹如一堵墙壁推来,东面黑色刀盾骑兵下马以无数小阵相互掩护杀来,南面两支轻骑犹如群狼奔突,北面鲜卑、乌桓、匈奴,甚至宿敌帕提亚人趁着顺风也厮杀而来。人群之中,一支数百人的骑兵已经疯狂的逼近中阵。
  “走!”
  塞维鲁看也不看那边,持剑挥鞭抽打,他身后两百名禁卫骑兵朝前开路,某一刻,不要命的双刀骑兵狂热的冲击而来,对于身边扑来的罗马士兵不管不顾,照着正要突围的两百禁卫骑士发起殊死冲锋。
  某一刻,公孙止劈死一名禁卫骑兵,看见紫色披风的身影,“塞维鲁!!”一抖刀锋,血珠洒开的一瞬,纵马冲了过去,这边近卫狼骑拼命追上与扑来的罗马骑兵纠缠杀到一起。那边,老人听到塞留斯语言,感觉到是在叫他,回过头,看到来自东方的骑士冲来。
  他一生勇武,自然不会退。
  捏紧剑柄正要迎上去,身边的禁卫骑兵拦下他,大叫:“陛下,快走啊——”
  “你们都让开!”塞维鲁用力挣开他们,眸子看去前面,黑色的战马转瞬即至,他急忙挥剑迎了上去,这是东西两边最高者的较量,岂能怯战!对面,飞驰而至的绝影高亢嘶鸣,狼绒黑甲的男人快他一步,“把你命留下——”凶戾到极致的嘶吼,唰的挥刀斩下。
  鲜血的红色映入眼帘。
  握着剑柄的手臂,抛上了天空。


第六百六十一章 不同的夜
  “保护陛下——”
  “呃啊啊——”
  最后一缕夕阳没入地平线,铅青的夜色犹如潮水般掩盖了所有的视线,凄厉的惨叫、侍卫的呼喊都在瞬间响了起来,老人按着断臂,鲜血喷涌朝后仰倒,他上方的天空,一只握住宝剑的手臂正在回落。
  “塞维鲁!!”
  披风抖开,公孙止握刀一偏,刀锋随着剧烈的咆哮削了过去,近旁几名王旗禁卫骑兵冲了过来,最近的一名骑士也在同时挥出兵器,刺耳的金铁交击,呯的一声炸开,其中一名披野兽毛皮的骑兵大声嘶喊,冲来的禁卫照着公孙止唰的劈出一剑。
  天色昏暗,公孙止单手持刀勒过马头,微微侧了侧身,几缕白毛从狼绒飘下来,几乎贴着下巴过去,待到马头调转,反手斩出一刀,靠近的马背上,那罗马人捂着脖子坠了下去,此时,数名狼骑抢上来与反冲回来的禁卫骑兵猛烈的碰撞,昏暗的厮杀之中,有人挡在公孙止前面,回头大叫:“主公,回去啊!”
  与此同时,公孙止挥刀指着前方渐渐阖上的人堆,暴喝:“塞维鲁就在前面,杀了他啊——”
  晚风温热绵柔,歇斯底里的嘶喊、刀兵碰撞的声音、混乱嘈杂的持续,大量的罗马步卒注意到了这支陡然杀进来的百来人的塞留斯骑兵,纷纷朝这边涌过来。追杀突进的狼骑冲刺拉出的战线已经停了下来,尽头,战马失去冲锋的力度陷入泥潭,挥舞两柄弯刀的骑兵左右挥砍劈出,惊人的意志让人无法理解。
  但终究还是冲不动了。
  李恪挥舞狼牙棒终于从后面赶了上来,浑身染血,胳膊、大腿甲胄被破开,几处伤口还在淌血,含血的嘴角大张,拉过公孙止的马头:“首领,冷静啊,现在天黑了……撤回来一点,我们冲的太里面了,后方温侯,还有其他兵马与我们脱节了。”
  “塞维鲁就在前面!跑不远!”马蹄兜转中,公孙止挥刀劈开刺来的投矛,血水顺着眼角滑下来,转过脸来,目光狰狞的瞪了一眼李恪,随后四下扫视:“典韦呢?典韦呢?!”
  有人扑来,被狼牙棒砸开,李恪指着后面黑色里人影推搡、厮杀的轮廓:“也在后面,他把马骑尿了,步战推进来的,现在找不到人了。”
  “啊啊啊啊——”
  公孙止怒吼出声,望了一眼那边只剩几名王旗禁卫骑兵还在厮杀,塞维鲁已看不见了,他咬牙:“就差一点,就差一点……就尽全功了!!”
  他朝向的远方,意识渐渐模糊的老人无神的看着苍穹,双唇发抖嚅动,断断续续的挤出声音:“把王旗砍断……砍断……制造混乱,带我……回君士坦丁……”
  愤怒、不甘、虚弱的两道声音在不同的地方响起,随后淹没在混乱的厮杀嘈杂里,超过十万人的战场,广漠的夜色里到处都是人与战马奔行、呐喊的轮廓,不久,大大小小的火把点亮,也有火箭升上天空,影影绰绰的人群无序的激烈冲突,随着时间一点点的崩解。
  当有人发现王旗倒下,消失在中阵的时候,最大的混乱直接爆发出来,马其顿军团作为第一阵线抵抗冲击而来的乱兵,前列都凹陷了进去,鲜卑、乌桓骑兵零星的杀了进去,当听到后方传来王旗倒下时,整个军团后阵的步卒不由自主的退后,失去支撑的前阵也在半个时辰后,雪崩般的溃败,随后被卷入兵锋。
  前阵的失利迅速引起更后面的两支军团的连锁反应。七万多人的外围,一支支骑兵凿穿四周阵线,对方的弓骑兵摸着黑朝里面射箭,在火把光芒里乱飞,到处都是罗马人,随意落下都有一两人被射杀,射伤倒在地上……
  人影混乱,巨汉一只手挥舞铁戟,另一只手抓着已死的罗马人,有人不小心撞过来时,手中的尸体已经砸了过去,血肉碰撞的闷响,那人半空中喷出一口血,倒飞回去。四周都是人和马在拼杀奔走,前方,一名膀大腰圆的身影跌跌撞撞的从人堆里杀出来,典韦反手就是一戟劈过去,那人扶着铁盔差点蹲下来:“老典,自己人!自己人!”
  铁戟在大叫的面门半寸停下,巨汉揉去眼皮沾着的血水,这才看清是谁:“潘无双,你不是在前面吗?怎的杀到这里来了,可见到主公?”
  “看我做甚……我自己都不知道杀到这边。”兵器劈飞一人,潘凤喘着粗气将斧子拄在地上,“肯定不知道主公在哪。”
  他肯定的语气说着,四周,越来越多的汉骑、草原骑兵穿过重重溃兵杀了进来。整个罗马军阵外部的压力犹如山岳悬在头上,而内部王旗的倒下更是加快了溃败的爆发。大汉远征军数支骑兵在不同方向进攻,让他们首尾、左右难顾。
  某一刻,压缩到极致的军阵轰然间炸开,一拨拨、一群群的罗马士兵疯狂的朝四周原野疯跑,外面,手持火把的弓骑兵、狼骑斥候、还有来迟的大宛骑兵成群结队的衔尾追杀,遇到大股有序的罗马逃亡队伍,吹响狼嚎,将四周的同伴聚集过来,奔驰在夜幕里展开游猎,将对方队伍人数一点点的剥落到极少,然后一波冲锋屠杀过去。
  七万多人的阵型逐渐松垮下来,赵云、马超、吕布领着各自麾下骑兵,穿过奔逃的溃兵间隙,默契的针对一部分还在顽抗的罗马士兵进行分割,一支支骑兵如洪流纵横交织,原本还能组成阵型的队伍,被凿穿,随后分割成大小不一的几块,没有了统一指挥,只能各自鏖战,不久之后,一片一片的被流动成圆的数支骑兵磨灭,鲜血与尸体、洒落的鹰旗都在马蹄下铺展延伸出去。
  风吹过原野,随着夜色深下去,惨叫、哀嚎的叫声还在持续。
  ……
  同样的天空,不同的夜色下,繁星密布铺出一条银色的长河,偶尔有海鸟在海浪声中发出啼鸣,随后被凄厉的惨叫声惊的飞起来,惊恐的鸟眸望去前方,排列数十艘海船的码头,有人被追杀掉进了海里。
  提刀的身影背后,码头的背后,城池的上空是火焰映出的红色,隐隐的火光里,人声凄厉的发出惨叫,一双双脚步蔓延过碎石铺砌的街道,随后马蹄雨点般踏下来,极快的翻腾从他们旁边冲过去,拐角遇到一拨守城的士兵,二话不说直接发起冲锋。
  一杆重枪在人群中挥舞,将对方仓促集结的阵型打的东倒西歪,沉重的枪势不时将人的脸打碎,稍轻的,在手臂、大腿传出骨头迸裂的声响。街道的楼舍上面,有胆大的平民打开窗户望下看了一眼,随后吓得呯的一声重新关上。
  街道上,横尸遍地,孙策抬起重枪指着前方某一个方向,给身后的骑兵发出命令,片刻后,后方有人骑马过来:“主公,中护军发现了一个地方,让卑职请您过去。”
  “让公瑾感兴趣的还真少有……”孙策笑了一下,将大枪丢给那名骑士,让他走在前面一路过去,城中火势并不算大,只是夜袭攻城时,用了几把火,此时街道间倒也照的明亮,偶尔有乱兵冲出来,都被身边的骑兵杀散。
  一个时辰之后,穿过数个街区才堪堪看到一支数百人的荆州步卒正在附近巡逻,不远的地方老将黄忠取下头盔正在琢磨一尊神明的雕塑,见到孙策等一行人过来,拱手道:“讨逆将军来了啊,中护军就在那边。”
  他指着的方向,一栋雄伟的建筑矗立在火光与黑暗之间,露出主体是圆柱的轮廓——亚历山大图书馆。


第六百六十二章 亚历山大图书馆
  作为世界最古老的图书馆之一,拥有最丰富的古籍收藏,从建造到现在已有五百多年将近六百年,仿佛穿越了时间的长廊立在东方人的面前,在这样一个过程里,它也遭遇过劫难,最大的一次,罗马统帅凯撒攻入亚历山大城,燃烧的大火蔓延至这座图书馆,大量的珍籍大半毁于这场兵灾。
  时隔许多年,曾经的一幕又再次出现在它面前,半座城池陷入大火之中。
  十八根三人合抱的岩柱,呈圆形展开,孙策领兵大步踏上斑驳缺口的石阶上去,周围有巡逻的士兵过来,行了一礼后,朝下一个方向巡逻过去。他手指抚过这些时而凹陷成条状,时而光滑的圆柱,对于来到这片极西之地,这样的异域风格,虽然看过不少,但终究还是感到新奇,尤其这里的人似乎对人形的雕塑情有独钟,而大汉那边大多都是鸟兽之类,不同的人种,不同的文明,让曾经纵横江东的小霸王有了一种,豁然一新的感觉,他形容不出来,但就像走过了许多路,经历过了许多事,眼界、心态都在发生变化。
  前方,吵吵嚷嚷的声音传入耳中,指尖从冰凉的岩柱收回时,那边已有站岗的士兵看见了他,连忙挺直了背脊,孙策点点头,拖着披风大步走了进去,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褐色的书架镶嵌在四周岩壁里,也有整齐排列在大厅之中,而最中间是一根无数石头堆砌的圆柱,一条长长的石阶蜿蜒盘旋而上没入第二层,不时有搜查的士兵从上面下来,挤过前面十多名身着带帽斗篷学者,这些人拦在那边小心叫嚷着来往的东方士卒,大抵是让对方小心,不要损坏这里。
  “公瑾,这里有什么好看的?”孙策走进去,随手抓过书架一卷羊皮在手中展开,上面是密密麻麻,勾连交织的文字,摇摇头:“无趣。”然后一抛,丢回架子上,惹得不远一名老人急忙冲过来,旁边一名江东骑兵猛的拔刀将他挡下,看到森寒的刀口,那名学者停在原地微微发抖,眼睛却是一直盯着被随意丢弃的卷轴。
  那边,十余名学者中,身材挺拔,一身襦铠的周瑜笑着将手中羊皮卷轴交还给旁边的一名戴着兜帽的老人,走过来:“这些东西对伯符来讲当然无趣,可对这里的大秦人……也不知是不是大秦人……不过对他们而言,这些东西可比生命都要重要,可惜看不懂上面到底写了什么。”
  孙策挥手让那名骑兵收刀退开,对面那名学者小心靠近过来,上前将歪斜的那卷羊皮宝贝似的重新放好。他看了一眼,点头:“这些人确实把死物看的比命重,那你觉得摆在书架上这些东西到底是什么?书籍?”
  “应该是的。”
  周瑜拿起一卷羊皮打开,“这么多藏书,让我想到公孙都督的岳丈,也是极爱书的人,家中藏书万卷,兄长你看,这里只是第一层就何止万卷,上面还有更多,可以说这些东西象征一个国家的文化底蕴也不为过。”
  墙壁上火把发出噼啪的脆响,弹起些许火星。
  “嗯。”孙策把着刀柄,沉吟了片刻,他扫视过四周:“虽然这些典籍都是他们的,既然看见了还将其留下,也算是资敌之嫌吧,之前,公孙都督说摧毁一个国家,先要摧毁它的文明,干脆一把火都烧了。”
  “兄长不可!”周瑜被他这句给惊了一下,摆手:“这些典籍估摸数十万卷,就算用火烧也要两三月之久,何况前人写下都是珍贵的,如此毁去到底有些可惜。”
  作为常捧书卷之人,对于藏书的重视远非寻常人能比,何况他国典籍,其中自然有许多知识可以学习,若是找到利国利民的东西出来,其价值就比一场战争的意义还要来的高,就如这世间第一个造出兵器的人一样,虽然没人知道那是谁,但造出的东西却让人赶走出了猛兽的威胁,开辟出更多的家园……
  “公瑾是想把它们都掠走?咱们这可是打仗,带着这些东西别说打了,光走都能累死人,若置之不理,不就白白便宜大秦人?还是毁了的好。”
  周瑜皱眉沉默了片刻:“接下来便是乘船了,这些东西倒是可以单独放到几艘船里,吊在队伍后面。”
  “……那就依你吧。”
  对眼前这位连襟,又是兄弟,孙策基本不会拒绝,想法简单的在脑中过了一遍,便是答应下来,握着刀柄转身回走:“不过今夜就要搬完,明日上午休整过后,全军乘船北上!公瑾可要抓紧时间。”
  周瑜笑着点了点头。
  下半夜,厮杀的呐喊逐渐平息,大量的战俘、以及黑色皮肤的奴隶在汉卒监督下,将图书馆中数十万卷藏书装入木箱,随后拉去码头,抬进停泊口岸最后几艘三桨战船甲板最下层,来来往往中,也有大量的食物、水果装卸进附近掠来的商船作为补给之用,而大部分荆州步卒抓紧时间休整,或上船熟悉海浪的起伏,虽然熟悉水战,但在海上又是不一样了。
  东方渐渐泛起鱼肚白,金色慵懒的阳光洒开,沉静一夜的海鸟拍动白色的翅膀围绕成群停靠的大小船只发出啼鸣,随着波涛起伏,一张张船帆在海风中升起,长龙似的队伍整齐而来,走过链接船板。
  日光倾泻。
  天空下,红色的盔缨在风里抚动。
  高大的身形走过甲板,孙策一手握拳,一手牢牢握住刀柄站立名为塞壬的船首前,看着远方连接天地的海平线,白鸟扇着翅膀从视线中飞过去,面容肃穆。海风吹过来,船帆鼓胀的同时,他转过身,披风哗的一下在风里卷动、展开。
  “江东子弟、荆襄同袍,大秦人的船有些小,你们可要坐稳了。”
  声音在风里飘远,一个个黑色肤质的奴隶麻木的进舱位,坐下来握住了浆杆,全副武装的士卒双脚呈外八稳稳站在船板上严肃的望着他,此刻没有人笑出来。孙策缓缓拔出古锭刀,阳光照下来。
  闪出冰冷的森寒。
  “……让大秦人知道,我汉朝不仅有英勇善战的骑兵,也有我南方善水的豪迈之士,告诉他们,水战该是怎么打的——”
  白鸟惊飞盘旋升高,视线俯瞰而下,波涛起伏的海面,水光粼粼,密密麻麻的战船、商船在高亢的声音里,吹响号角,扬帆起航,一圈圈海浪在船下层层叠叠推开,发出咆哮。
  他们将偷袭名为意大利的半岛。


第六百六十三章 碾轮
  北方,安纳托利亚动境,熄灭的火苗,黑烟缭绕。
  阳光推开了黑色,鲜血殷红浸在土壤里,战马吐着血沫四肢微微的抽搐,附近交叠的两具尸体握着兵器插入对方身体纠缠的死去,成群的乌鸦在地上啄食碎肉时,躺在地上的尸体稍稍动了动,一名罗马步卒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插在地上的箭都让他差点跌倒,脸上瞎了一只眼睛闭合着,剩下的独眼远远望去,映入眸子里,到处都是人的尸体延伸去远方。
  阳光照射下来,那是尸体、鲜血在这片原野上留下巨大的斑驳,甚至朝更远的方向蔓延开来,他蹒跚的跨过一具具残破的尸体,脚下踩过的土壤都留下深深的脚印,暗红的血水从泥土中挤出来。
  阳光里,模糊的视野之中,还有许多人影在走动,随后有人朝他走了过来,高大的身躯、披头散发下的脸庞沾染鲜血,手中拖着一柄有人高的圆头铁锤,毛发、血浆、碎肉都沾在上面。
  然后,罗马士兵的脑袋被铁锤砸的爆开,头盖骨连着皮、发都翘了出来。呯的一声倒下后,一名丁零人急匆匆的跑来,憨厚的笑着,将尸体上的甲胄迅速脱了下来,抱在怀里朝战场东面跑去,对于周围的尸山血海、无法瞑目看过来的眼睛,都浑不在意,毕竟这些东西都是可以用来换好多东西。
  那位北地狼王说的话,他们是完全相信的。
  而另一侧,一处没有血迹和尸体的宽阔地带,只剩下两百多人的近卫狼骑人人带伤在原地休整,大战已经停了下来,他们也终于有了可以喘息的机会,四周依旧吵杂,远方不时传来厮杀的声音,片刻后又消弭在这金色的天光里。
  弓骑兵和斥候还在追杀溃散的罗马步卒,战场中鲜卑、乌桓、匈奴人,甚至帕提亚、贵霜等军队有部分士兵正在收敛尸首,偷偷拿一些值钱的东西揣入怀中,地上残破的汉军旗帜都被收拢起来,或许修补缝制后还能继续用的。
  公孙止腋下夹着铁盔站在地势较高的土丘上,沉默的望着西面,身后,绝影垂着头啃食不多的嫩草,前后马腿数处伤口,都是皮外伤,仍是血淋淋的看上去吓人。李恪脱去盔甲,浑身包扎,裹了厚厚一层绷带,与直接裸露上半身,只穿条裤子的典韦抱在一起呼呼大睡,远处马蹄声靠近,也只是艰难的抬了抬眼皮,看了一眼来人,随后又闭上。
  火红的战马停下。
  “听说,你砍下塞维鲁一只手臂?”吕布下马走过来,随手将画戟插在地上,解开腰间的水袋灌了一口,朝一旁的公孙止扔过去。昨夜一场大战让他体力感到不支,如今年岁上来了,对这样高强度的剧烈战斗有些不适,此时说话的语气隐隐有些疲惫。
  “嗯,可惜还是让他跑了……”公孙止喝了一口水,目光望着战场那边,赵云领着白狼骑驱赶着一支数百人的罗马士兵回来,其他方向也有被俘虏的罗马人,或干脆投降,将手中的兵器、甲胄交了出来,在圈定的地方聚集。
  “……但是,以他那般岁数,断了一臂,还想活下来基本没有可能。”公孙止收回视线,将水袋还给吕布,与对方并肩走在土丘上,偶尔停下来,他说:“不管他死不死,这场胜仗的果实,我是一定要摘下来,还要摘最大的那颗。”
  “说的好,我大汉男儿,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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