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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狼公孙-第1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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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血从人的、马的鼻口喷出的同时,也有丁零人被冲锋而来的战马直接碾压撞翻。
整个军团的节奏还没开始就受挫委顿下来,这位名叫马尔修斯的军团长带着卫队亲自冲了上去,直面冲过来的塞留斯人,半刻,五十名卫队被冲的七零八落,他手臂被刺了一枪,铁盔被铁锤砸飞,人再也没有从里面出来。
不久之后,有士兵开始溃逃,奔出这片战场。
另一支徘徊的军团看到这一幕,不敢随意靠近过去。然而,战事的分晓并没有如他们想的那般,就这样停下来,武安国提着盾牌浑身是血:“把大秦人赶着走!朝南面驱赶!不要停下,提防右侧另一支兵马。”
“……这样都打过去了……算不算我的功劳?”潘凤目瞪口呆的跑在人群里。
仅仅一盏茶的功夫,相隔两里的另一支军团的罗马士兵愣愣的看着一万多人被硬生生的凿杀崩溃,被携裹、驱赶着朝南面席卷而去,有人疑惑,有人嘲弄同袍,相同的是,他们还完全没弄清楚情况……怎么就败了。
南面战场,海潮倒卷而来。
第六百五十六章 无序
南面战场,喊杀的怒潮席卷天空。
“啊啊啊啊——”
战马嘶鸣翻滚进人堆,一名乌桓人挣扎爬起来,歇斯底里的挥舞弯刀,撕开扑来的罗马士兵脖子,数柄剑锋也在同时刺进他身体里,拔出的一瞬,箭矢从锋线外,游弋的骑兵手中飞来,中箭的罗马士卒握着剑柄与那名乌桓骑兵一起倒了下去。尸体延伸开来,三支原本就残破的帕提亚军团,被切割开,与大量的乌桓骑兵交织纠缠在一起。
远方,两千并州铁骑以集群的方式,犹如奔涌的洪流在乌桓骑兵、萨尔玛提亚人之间穿行,为首的骑士,束发金冠,沾染鲜血的金锁兽面吞头铠,画戟挥舞间,直接将人打飞出去,残破的披风,火焰般涌动招展,侧面、正面扑来的冲击骑兵还未挥出手臂,像丢弃的木偶一般被扫落下马。
“告诉楼班,阵线不能退一步!”
飞奔的赤红战马缓了缓速度,吕布偏头对赶上来的骑兵低吼了一声,回转时,前方一名具装的萨尔玛提亚重骑直面冲击过来,吕布鼻中冷哼,脚跟轻点马腹,赤兔通灵般一转方向错开了刺来的枪头,画戟轻描淡写的划过去,惊人的力道带着那名萨尔玛提亚骑士向后倒飞,落地时,火红的战马已经破开第二道防御,杀入人群。
两千铁骑紧随其后,片刻后,杀穿了眼前的百人小阵,再朝下一个被分割开来的罗马队伍杀过去。
然而对于将近三万人的三支军团,与那边的皇帝陛下汇合才是至关重要的目的,在塞留斯骑兵第一次冲锋,游弋骑射下,直接迎面撞了过去,丢下数支百人队伍和雇佣蛮骑为诱饵,主力依旧在移动。
人海涌动前移,吕布斩去一名涂抹花脸的萨尔玛提亚女骑士,血浇在脸上都是粘稠的感觉,就算沉寂数年,休养身心,但到的此时,闻着血腥的气息,抹去脸上血水的手指都在激动的颤抖。
一名罗马百夫长带领数十人穿过奔行的乌桓骑兵后面,脚步奔跑中,看见驻马原地的吕布,脚步陡然加快,扑了上去,身后掌旗兵、成年兵紧跟而上。赤兔猛的喷了一口粗气,剑锋劈来时,被它一蹄子踢偏,那名百夫长脚步一转,绕过拼下一剑的士兵,跃了起来,暴喝挥剑刺去上面的身影。
呯——
马背上,画戟抬起,月牙迎上剑锋,那百夫长咬紧牙关用力下压:“塞留斯人,我的弟弟死在你们手上——”嘶喊的声音之中,数名罗马士卒扑上来,有人从百夫长身后跃起,朝抬戟的男人脸上劈了过去……
吕布微微抬了抬脸,眸子划过眼角,一圈胡渣的双唇轻启:“鼠辈……”持戟的手臂猛的用力,那名百夫长脚步不由后退撞在跃起的士卒身上,戟杆一轮,呯的扫飞半空的罗马士兵,“……也敢猖狂——”声音陡然暴喝,轮过半圈的画戟直斩而下,那罗马百夫长头戴的高卢铁盔发出刺耳的金鸣,直接断成两半,左右崩飞出去,周围涌来的其余数十名罗马步卒也被追上来的并州铁骑冲散、碾碎。
吕布一勒缰绳,转过马头回望,庞大的战场上,三支罗马军团依旧还有成建制的阵型朝南面圆阵杀过去,浓眉皱了起来:“这帮大秦人目标很明确,不与我们厮杀……有些麻烦。”说完,促马追过去:“随某家再拦一次。”
与此同时,不足两千的陷阵营和数百人的羌人、商队护卫出现在帕提亚军团的前方摆开阵势,持盾的士兵、矛手、弓手疯狂的构建阵线,一面面盾牌形成带刺的钢铁墙壁。而对面的帕提亚军团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同样以最野蛮的姿态朝他们冲击而来。
“弓箭准备——”
歇斯底里的呐喊,高顺带着吕玲绮和陆逊跑过阵间,然后,箭雨升上天空,奔来的人潮之中,有人中箭倒下,更多的脚步踩断了插在地上的羽箭,上万人的冲锋,人数和速度都是恐怖的威势,箭雨落下只是在这片洪流里带起些许涟漪,并不能阻挡一切。
“玲绮,你带那个谁去后面!”高顺低吼了一声,挥手赶他们走。
少女骑在马背上,虽然有过一次与罗马人交锋,但那是追逃的情况下,又是黑夜,而现在,面对浩浩荡荡的上万数量,她心里多少有些恐惧的,捏着缰绳的小手都是冰凉一片,手背陡然传来温热,有些发白的俏脸低了低,一支温热的大手盖在她手背上。
陆逊与她并肩,望了眼越来越近的罗马人,他看过少女,俊秀的脸上露出微笑:“别怕,有我。”
“嗯!”吕玲绮咬着嘴唇点下头,“不怕。”
她轻说。
下一秒,两万多人冲击而来,形成撞击——
……
稍远的北面,追赶而至的两千并州铁骑冲散路上阻拦的最后一拨罗马队伍,远方一团黑色的阵型犹如大海中的礁石接受狂暴的冲刷,吕布双眸爬上血丝,咬牙正要发下命令,他陡然停下话语,勒马回头。
原本还在厮杀的乌桓骑兵、罗马残兵此刻正仓惶的跑来,随后朝左右越跑越越远,他眯起眼睛,偏斜的阳光下,稍远的西北方向,脚步声如雷清晰的响彻起来,那是上万人狂奔才有的动静,吕布急忙让人去前面传令陷阵营躲避,自己则带着其余骑兵从对方奔来的直线上避开这股锋芒。
而此时,三支帕提亚军团还在冲撞,也有部分绕过了礁石一般的陷阵营继续前行,片刻之后,剩下的与陷阵营的士兵俱都停下了厮杀,庞大无序的人海正朝这边汹涌澎湃的冲击过来。
“躲开啊!”
潘凤不知何时冲在了最前面,不断的朝前方的人挥手嘶喊:“……快走开啊,停不下来了——”
来不及逃走的罗马步卒、落马的乌桓骑兵随后也被席卷进去,无序的海潮越来越庞大,绷断神经,杀红眼的新军汉卒挥刀将跑慢的人剁翻在地,吓破胆了的罗马士卒也不敢反抗,有的想要从侧面离开,随后被人追上,一刀杀了。
就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第六百五十七章 变化
“不准他们调头,谁往左右离开就杀了他——”
武安国的声音在奔驰中不断的嘶吼出来,此时他已骑上战马,拖着铁锤奔跑在侧面,在砸翻了数名罗马士兵后,还想从这边挤出这片海潮的罗马人,终于发疯似的朝前面狂奔推挤,而处于最中间的罗马士兵大多在未逃亡前的阵型后面,人潮陡然席卷过来,还未弄清楚怎么回事,就被前方的同袍、敌人驱赶、携裹着狂奔起来,但也知道肯定是战败了,当中也有想要反抗,然而整个阵型冲散,周围也夹杂着塞留斯人,稍有举动,或高声呼喊聚集士兵,就被当头一刀砍死。
无数凌乱的脚步震动地面。
吕布纵马狂奔,从边缘地带朝厮杀的陷阵营冲过去,然而此时那边的拼杀对冲几乎已经停滞下来,锋线在分开的同时,之前冲锋的罗马士兵正在左右分流绕行。毕竟后方的动静已不过里许之地,无数混杂的人潮轰踏地面朝这边蔓延而来还是能看见的,没有人想被夹在中间。
然而有人不这么想。
“传令,把眼前这帮大秦人抵过去——”高顺提盾举刀大喊,随后屈膝:“准备!”
陷阵营全阵两千人迅速收拢阵型,人与人紧密的挨在一起,就连弓手此刻也翻出背后的小盾,与同伴拥挤紧靠,枪阵密密麻麻的架起来,压在前面人的肩膀上,左右两边的士兵也俱都转向面向空旷的一边,形成四四方方的紧密阵型。被护在阵中的吕玲绮和陆逊此时也翻身下马,拿起各自兵器加入进来,两人互相对视一眼,点了点头的同时,就听一声嘶喊传来:“推!”
轰!
轰!
伴随声音的呐喊,密集的脚步在盾下方朝前推进,原本负责冲锋而留下的这拨帕提亚军团士兵,足有三千余人的数量,有些间隔较远的,见到军阵推过来,及时朝左右跑开,最中间的挤不出去,待到可以逃开时,塞留斯人的紧密方阵逼近面前。而他们的后方,混乱交织出的浩瀚人海,也冲击而来,犹如被夹在两辆奔驰的战车中间,然后,前后两个方向结结实实的撞在一起,整个天空都轰然炸响——
铁枪如林刺进抵在盾牌上的身体,前方,狂奔而来的人海,身体与身体猛烈的碰撞,原本站在原地的士兵,眨眼间消失在了无数脚步下,有的被推挤进人堆,随后推到后方一面面顶住的铁盾上,剧烈的挤压,血肉都从甲胄缝隙中爆裂喷射出来。一名罗马士兵贴在陷阵营士兵铁盾上凄厉的惨叫,脑袋一点点在变形的铁盔下扁瘪,鼻孔、眼眶溢出血丝的一瞬,眼珠猛的凸出,发出噗的轻微声,喷了出来,挂在鼻梁附近……
“顶住!”
铁盾构建的锋线都在这挤压下往后退,高顺歇斯底里的嘶喊,周围的部下咬紧了牙关,目光瞪出血丝,整个都倾斜顶在盾后,脚掌死死蹬在地上,还是硬生生的被推移出长长的痕迹,吕玲绮伸直了手臂压在陆逊的后背,发出“呀啊——”的轻喝,俏脸震的通红。
“绕过去!前面是陷阵营的兄弟……”潘凤飞奔过边缘,余光里瞥到远方一抹红色去往前方,歇斯底里的大叫:“……你们想害死我啊——”
潘凤喊哑了嗓子,不断指挥身边亲兵一起大喊,终于前方推挤的人潮有了变化,血浪夹杂尸体汹涌翻滚,绕着屹立不倒的黑色礁石分流而开,奔跑、厮杀的身体不时还会撞在前面、左右的盾墙,发出嘭嘭的撞击声。
三万多人浩浩荡荡江水般,在这昏黄的原野上再次汇集朝南直扑而下。
陷阵营这边,随着人潮从两侧过去,高顺几乎脱力的瘫坐下来,此时才感觉到手臂关节剧痛,以及脚底火辣辣的疼,鞋底早已磨穿,血肉模糊一片,周围士兵有些在人潮过去后,直接昏厥过去,大多还是满头大汗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阵中的吕玲绮也没了形象的坐下来,红翎下,发丝凌乱垂下,后背隐隐有殷红的颜色渗出来,旁边,陆逊急急忙忙找人要了绷带要给她包扎,伸到一半,陡然一只大手握住他手腕,将青年整个人都提了起来。
少女抬起头,眼睛眯成月牙,笑眯眯叫了一声:“爹爹。”
“嗯!”吕布点了点头,然后转过视线,看着一脸尴尬微笑的陆逊,随手一扔:“……一边去。”便是将伤药交给女儿,叮嘱:“别再乱来了。”又狠狠瞪了瞪不远的青年,这才朝前方高顺那边过去。
开战之初,他试想过许多可能破敌的方法,但罗马人的正面阵战,确实非常棘手,却从未想到,会以这种方式出现,携裹出现的乱潮,姿态暴烈的难以阻挡,要是能破局,俘虏或砍下罗马皇帝首级未必不可能。
他走到全身狼狈的高顺面前,后者咬牙想要从地上起来,吕布插下画戟,伸手按住他:“你和陷阵营的弟兄们好好休息,接下来的战事,交给某家吧。”
“温侯……我们还能再战。”
四周也有士兵摇摇晃晃爬起来表示自己还能再打一仗,不少声音也在附和,吕布直起身,哈哈大笑。
“虽然马革裹尸说的慷慨豪迈,但某家还是要照顾并肩作战的兄弟。”他拔出地上的戟杆,转身回走,上马横戟:“全部好生休息,等会儿给你们抓个皇帝来耍耍。”
策过马头,奔驰起来。
阳光偏斜划过骑士去往南面,狂暴奔流的人海追赶前方一万余人的帕提亚军团也在这片天地间持续,距离十五里的南面战场,在公孙止不断发出命令中,数支骑兵毫不客气的朝对峙的七万罗马军团展开合围,还未正面开战前,三千弓狼骑已经在四周原野展开奔行骑射,对方在缓缓移动中,投枪、投石给予还击。
随时爆发大规模的厮杀,让双方所有人都绷紧了神经。
金穗鹰旗。
缓缓移动的数万圆形军阵之中发生一些争执,皇帝塞维鲁长时间行军作战,身体变得虚弱,但神志还是清醒的,禁卫军团长塞萨留斯指着他身边的男孩提了一个意见,引起周围各个军团长同意。
“陛下,这个男孩既然是那位统帅的儿子,可以利用他,让我们脱困……这么好的筹码可以用上了,能让我们转败为胜。”
“萨塞留斯说的不错,不过一个孩子能不能让那位塞留斯统帅顾忌,还是一个问题……”
“试试看吧!”
马背上,微阖眼皮的老人听着吵吵嚷嚷的话语,语气有些虚弱的开口:“一军之统帅,怎么会因为一个孩子而撤离……”他慢慢睁开眼睛,双眸浑浊扫过他们:“奥林匹斯众神引领骄傲的罗马人战无不胜,我们从狭窄的半岛杀出来,打下了许多土地,征服了无数的蛮族,让他们卑微屈膝在我们身下,靠的是什么……”
“……靠的是挟持一个孩子吗?”
他看了看身边抱着马背的孩子,稚嫩的脸蛋,苍老的声音拔高嘶吼出来:“靠的是手中利剑,身上的甲胄,还有背后象征勇气的旗帜!罗马勇士的荣誉和骄傲——”
“可陛下,关系到这场战争的胜负,塞萨留斯还是要试一试!”旁边,这位禁卫军团长陡然拔剑招手:“把那个男孩带去前面!”
“萨塞留斯!”
老人怒吼的同时,周围已经有禁卫骑兵过来,一把将迪马特抱了去。附近的几名军团长保持沉默,并没有反对的意思,塞萨留斯握拳按在胸口,躬身:“胜利属于罗马皇帝。”
他说。
……
前方,军阵打开一道口子,数十名骑兵奔出不远,将孩子托举在昏黄的夕阳下,所有人的视线之中。
第六百五十八章 勇气
风卷过干燥的原野。
温热的空气、沙砾让人鼻孔、喉咙感到干涩,尘土在成列的马蹄迈动下升腾翻滚,鲜卑、匈奴两支万骑左右展开随中间一千多名虎豹骑缓缓前行,四下往来的斥候、传令骑兵不停发出命令,协调整个大阵的推进速度。而最前面为首的狼王,此时望着前方渐渐清晰的罗马军阵,眯起了眼睛,一支数十人的骑兵自那边阵列中奔出,朝这边过来,然后,三百丈外齐齐停下,一声童音陡然惊呼的响了起来。
孩童的小身板举在了半空。
“尊敬的塞留斯统帅,罗马王旗禁卫军团长塞萨留斯请您出来一见,有一件事或许阁下会感兴趣。”
数十骑中间,披半边围罩披红,着肌肉半身铠,下半身白色短裤,已是四十二岁的塞萨留斯抬头看了看手臂举起的孩子,不管对方挣扎,他咧开嘴笑起来,继续大声呐喊:“……我手中这个日耳曼孩子,不是纯血的日耳曼人,是一个杂种,有着卑贱的生命,罗马人眼里他连一枚第纳都不值……但是,他现在很值钱……”
天光西斜,高亢放肆的声音回荡在这片原野上,齐齐的马蹄声也在这瞬间静谧下来,仿佛一刻连时间都在停止。
前进的一只只马蹄停下,并排的马头在这气氛里不安的喷着粗气、摇晃鬃毛,许许多多的人或许听不懂对方说的是什么,但语气以及对方手中举起来的孩子可以看出一点端倪来,低声的交流自他们中间流转,一个个捏紧了长枪。
虎豹骑前方,温热的晚风飒飒而过,狼绒在领甲上抚动,公孙止眉头皱的很紧,视线的远方,挣扎的小身影尖叫挥舞手足,偶尔转过小脸来,目光好像在看过来,望着他……
“主公,我去杀了那大秦人——”典韦拔出双戟,眸子里闪烁恐怖的凶戾,牙齿磨的咯咯直响:“欺负一个孩子算什么本事?!”
话语还在持续,汉朝这边的马尔库乌斯跑了上来,公孙止瞥了他一眼,挤出冰冷的字眼:“一字不漏的翻!”那边,马尔库乌斯吞了吞唾沫,小心的将原话翻译出来。
“……对于自己的血脉,东方的塞留斯人是否看重,塞萨留斯不清楚,但是人在我手中,阁下要是想要回自己的孩子,请让开道路,接下来的战争怎么打,那就是阁下的事!我的要求就这么简单,阁下愿意出来谈话吗?”
狼旗下,公孙止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的看着半空的孩子,微阖着眼睛,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只是眼角肌肉微微的颤动,腮鼓两胀。远远的,附近听到马尔库乌斯翻译的话语的虎豹骑、狼骑,几名将领都捏紧了兵器,凶戾的气息逐渐在他们身上散开。
“这帮大秦人,端的没骨气!”张飞气的咬牙切齿,兜着战马来回两步,抬起蛇矛吼道:“公孙都督,让我老张过去一矛戳死他——”
“你闭嘴,单枪匹马上去找死……”夏侯渊喝斥的话还未说完,公孙止抬了抬手让他们都停下,双唇轻启:“跟我一起过去。”
张飞随手推开夏侯渊的手,大笑:“我陪都督过去,要是大秦人不老实,一矛戳死他们。”这边跟上去的,除了四十名挎两柄弯刀的近卫狼骑,还有典韦李恪二将,夏侯渊回头瞪了一眼纵马提刀的曹纯:“子和留下,你伤未好,就不要去添乱,为兄跟着过去掠阵。”说完,便是翻出长弓,拍马追了上去。
……
远方,一抹红色正朝着对峙的军阵飞奔而来,伸出鬓角的一缕发丝在风里卷动,与他并肩的是汹涌的洪流席卷南下。
“但愿来得及……”吕布想道,随后便是“驾!”的一声暴喝,赤兔马嘶鸣暴响,翻腾的马蹄再次加快速度,风驰电掣般扬起一条长长的烟尘,越过了这道铺开翻滚的人浪,朝前方疾驰而去。
……
风吹过原野,卷起沙尘。
两百丈。
塞萨留斯放下高举的手臂,将孩子放到自己身前,看着对面笑容更甚,马蹄声踏着轰隆隆的轰鸣停在前方,四十多名塞留斯骑兵勒紧缰绳,举起兵器,一字排开,眼睛呈出凶戾的神色。
随后,数骑拿着不同的兵器自后方缓缓上来,不过塞萨留斯没见过那位统帅,还是问了一句:“阁下就是东方军团的统帅?真年轻啊。”李恪抱着狼牙棒哼了一声的时候,对方脸上还在有感叹的动容,这场战争打到现在,是他这辈子打过最为困难的一仗,对方运用的战术、塞留斯士兵的素质都是让他难以忘记的。
询问的声音里,数名身着铠甲的将领左右挪动,让开一条道,随后,一匹黑色战马驮着白色狼绒黑色甲胄,腰挎两柄刀锋的骑士走出来,与众骑突出一个马头。
马蹄踢飞细石停下,天光里,公孙止的视线停留在那罗马将领身前的孩子脸上,金色碎发的小男孩怔怔的呆坐在那里,显然之前的惊吓还未过去,只是怯生生的看对面的那名黑色须发的男人,眼眶有些湿红。
“他……是迪马特的父……亲……”薄薄的小嘴嚅动,终于说出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
男孩的头顶,塞萨留斯望着对面笑了起来,看到那人身旁还有一名罗马人时,大抵也是明白对方是干什么的,冲马尔库乌斯说了一句:“你不配做罗马人,不过你可以将话完全说给这位东方统帅。”他伸出手搂住身前的男孩:“统帅阁下,之前我说的内容可愿意接受?您的这个儿子……模样真是俊俏啊……”
“你叫迪马特,会说汉朝话吗?”
塞萨留斯说话的时候,公孙止的声音也在同时响起,对于那个罗马将领的话,根本没听,只是望着对面的孩子,眸底多少有了些许情绪,数年来,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个儿子,若不是斯蒂芬妮的书信,他根本就不会知道,虽然明白那个女人打的算盘,但同样的,也被对方戳到了软肋。
“会说……母亲教过我……你是我的父亲吗?”迪马特紧抿双唇,问出想要确认的话语时,语气都微微带着哽咽,又努力的压抑在喉咙里,当看到对面高大的身影缓缓点下头,眼泪滑了下来,哽咽的声音越来越大,呜咽的哭了出来:“母亲没有骗我……迪马特有父亲的……”
“统帅阁下,您有没有听我在说……”塞萨留斯的声音在对面响起。
公孙止在马背上沉默着,缓缓开口:“迪马特……男儿不能轻易哭泣,那是懦弱的表现,你母亲写信给我,说你的名字象征勇敢、有威望,看看你现在像不像一个女孩。”
“嗯,迪马特不哭。”男孩咬紧唇,抬起手背抹去脸上的湿痕,努力的让自己抬起小下巴,挺直脊背。
“统帅阁下,您到底有没有在听……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声音再次响起,公孙止依旧看着对面的儿子,笑着点头:“这就对了,你的身体有一半是我汉人的血脉,流着我公孙止血……所以儿子,你怕死吗?”他缓缓抬起手,握住了腰后的弓身。
男孩犹豫了一下,晃动金发。
“这才是我的儿子。”公孙止拔出长弓,抽出一支箭矢搭了上去,周围夏侯渊、李恪、张飞等将吓了一跳,“首领(都督)!你这是干什么……”
对面的塞萨留斯也被这举动吓了一跳,捏住迪马特的后颈,将他提了起来,挡在前面:“统帅阁下,您不要你的儿子了?”附近数十名禁卫骑兵也都紧张的举起盾牌,握住马侧袋子里的标枪。
与此同时,侧面有声音喊了出来:“温侯来了。”
抬起弓的手臂停了停,公孙止视线微斜,昏黄的天色里,赤兔马从侧后方穿过鲜卑人的方阵冲来这边,看到这幅画面,大致已经知晓怎么回事,呯的一声,将画戟狠狠插在泥里,还不等周围人反应,甚至公孙止也未反应过来,就听声音暴喝震彻所有人耳膜:“——谁给你勇气站某家如此之近的!”
伸手夺过弓箭,侧身张臂、挽弓一气呵成,空气之中,弦音绷响,一道黑影擦破空气直飞出去。
迪马特紧紧闭着眼睛,缩着脖子,声音爆开的瞬间,就听耳边传来“噗”的一声,有温热的液体滴在头发上,更多的还是流在耳朵、脸颊,后颈的力道陡然松开时,他微微睁开眼睛,向上看了一眼。
一支箭矢没入塞萨留斯右边眼眶一半还多。摇晃的身子从马背上坠落的一瞬,周围数十名罗马骑兵这才从这电光火石间发生的事中反应过来,朝对面投掷标枪的同时,纵马飞快的去抢马背上的男孩。
身形还未靠近,又有几支箭矢飞来,钉在他们身上,夏侯渊放下弓,瞄了一眼那边的吕布:“……会射箭的可不止有温侯。”四十名近卫狼骑挥舞弯刀从他身边蔓延过去,张飞持着长矛嘶吼着已经冲在了最前面。
而吕布这边,他拉过正要冲出去的公孙止,低下了声音:“有他们去就行了,赶紧让队伍躲避……”
“嗯?”公孙止看着他。
“乱兵来了,潘无双给你带了一份大礼。”
第六百五十九章 兵锋骇浪(上)
喊杀声、马蹄声震响耳膜。
“大秦人的乱兵?潘无双那支新军干的?”公孙止勒停战马偏头,表情颇有些诧异,见到吕布肯定的点头,视线又望去对面追逐厮杀开来的数十骑。
原野上持矛举盾或握剑的罗马骑兵发出怒吼、大喊,与数十名近卫狼骑小范围的厮杀,绕成了一道圆。一名罗马骑士飞奔中陡然侧身将手中标枪掷了出去,金铁交鸣,后方追上来的狼骑一刀将它斩偏,快马追上并行的一瞬,暴喝随着另一只手的刀锋冲了出去,弧度的锋刃直接削下对方手臂,“啊!”那罗马骑士惨叫的同时,随后被另一侧冲来的一名近卫狼骑又补了一刀,抹了脖子。
塞萨留斯的死,以及陡然发生的战事,就在不远的罗马军阵迅速朝这里推进过来,张飞半身染血,虬结的肌肉撑起披膊,甲片都涨的裂出缝隙,一矛将人挑飞上天,勒马偏头:“小娃娃,到我这里来!”说着,伸手将迪马特抓到身前,左侧、右侧,三名罗马骑兵朝他扑了过去。
“滚——”
黑汉转过脸,虎须怒张,暴喝犹如雷霆在人耳边轰的一声炸开,右侧冲来的两名骑兵中的一骑脸色陡然发青,身形跟着摇晃,瞪着前方坠下马来。另一骑冲至近前,挥剑直劈的同时,粗长的蛇矛噗的一声将那骑兵胸甲贯穿,单臂猛的发力,黑色披风一卷,张飞搂着小男孩“呀!啊啊啊——”的咆哮,硬生生将马背上的尸体挑了起来,往左侧砸了过去——
唏律律——
战马发出悲鸣,第三名冲近的罗马骑兵连人带马砸的侧翻坠倒在地,马蹄踢腾挣扎时,张飞勒转马头,朝本阵那边加速冲刺。
公孙止从那边收回视线,一转马头:“李恪,通知鲜卑、匈奴两阵,立即左右撤离开。”话音落下,那边玉追马也飞奔近前,黑汉将怀中的小男孩抛了出去,公孙止伸手抱住,一夹马腹大喝:“让厮杀的骑兵撤回,把道让出来——”
狼嚎在阵间吹响,李恪往回飞奔,朝一些还在发愣的骑兵挥手猛喝:“看什么看,走啊!!”
延绵两里的骑兵方阵在回传的命令中,飞快的转向,而周围徘徊的弓狼骑此时也在华雄带领下慢慢聚拢开始退出游猎的状态。这一刻,气氛变得扑朔迷离起来,而缓缓前行的七万罗马军阵中,塞维鲁脸上、颈上全是汗珠,身心疲惫,在听到前方塞萨留斯被杀死的消息,没有一丝表情,两侧将领微微低下头。
“拿一个孩子要挟的事,就过去了,塞萨留斯总归是为我罗马获胜而死的,只是这种死法,让我感到丢脸,感到罗马的荣光都沾上了污点。”
此时日头逐渐西斜,昏黄的光芒泌出了红色,老人抬头看了看天色,让掌旗官接任了禁卫军团长的职务,“传令继续前进,与北面的拍提亚军团汇合。塞留斯人不累,他们的战马也该累,我不信他们还能与我再打下去,再过几天南面的阿拉伯军团也该增援过来了。”
说话之中,好像意识到气氛有些不对,远处有人骑马跑过来,塞维鲁挥退去拦的卫兵,放那人靠近:“什么事?”隐约间,他好像听到了马蹄声远去的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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