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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狼公孙-第1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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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人兵将厮杀……但这是最好的机会,我彻里吉不想错过。”
  “你要想清楚啊。”老人再次开口。
  “老酋帅,我已经想的很明白。羌人只有敢打敢杀,敢把血浇在这片土地上,让汉人明白,我们拿回凉州的决心!”割肉的小刀呯的一声,扎进作为餐桌的案板上,起身走过去,拍了拍老人瘦弱的肩膀,俯下身子在对方耳旁轻说:“……而你已经老了,不明白我们想要什么了!”
  话语顿了顿,彻里吉直起身躯,往回走:“直面打不过汉人,就要学会他们的计谋,现在山外来了一批不知哪里的军队,正在凉州作乱,不管汉朝有什么反应,他们都会过来剿灭,对方只有两万人,粮食、兵源肯定不够,今晚我就派出人与他们接触,问清目的,然后帮助他们。同时也从这些人手中换来兵器甲胄,武装族中勇士,就算马超再来,我羌人也不惧他——”
  手掌嘭的按在案板上,目光扫过众人:“这就叫借势!”
  “唉……那就依你吧。”
  老酋帅看着他好一阵,方才缓缓起身,拄着木棍走向门外,此时迎面过来一名体态匀称,皮肤粗糙、麦色的女子,迎上老人,轻呼了声:“阿爹。”随后将对方送出一截,才返回草屋之中,坐在彻里吉的身边。
  “阿爹的样子好像不高兴。”
  “他不喜我对汉人开战。”彻里吉看着正在切割整只羊的妻子,在各部落之中,其实私底下,有些不好听的话,传言他是娶了老酋帅的女儿才能坐上酋帅,对于向来勇武的彻里吉一直都是心结。眼下凉州陡然出现的乱局,很多方面来讲,他想证明自己比任何一个酋帅更加有能力。
  妻子乡妲敏珠取过几块羊肉,坐回身子,“……那就把反对的声音都清理掉吧。”
  粗哑的声音轻轻在屋中响起,外面的天光逐渐暗沉下来,星月清冷的光辉露出云间,照去下方郁郁葱葱的山林,青白的颜色里,露出西北山势的轮廓延绵向东,蜿蜒山麓间的道路,奔马的影子在地上疾驰,插着的令旗在风里一直未垂下来过。
  携带的战报通过官道上一座座驿站,以最快的速度传向关中、关东,许久没用的狼烟讯号也在西北的烽火台上点燃,巨大的烟柱在星夜、白昼之间不断向周围警示了事态的言重,然后直冲整个摇摇欲坠的汉朝神经,让所有人激起一身鸡皮疙瘩。
  情报是十月初进入豫州,原本早已睡下的荀彧惊的从床榻上跳下来,披着一件单薄的衣裳坐在灯火下翻看第一份入城的讯息,面无表情中,牙关紧咬,两颊都鼓了起来,而后更多的人收到了大秦人入侵的消息,杨家、陈家、杜家……被这忽如其来的雷鸣惊的怔住,随后消息又从他们手中翻山越岭、跨过沟河山林、行人闹市,传去更远的地方。
  哐哐……
  车辕声、马蹄声不时从街道来去,过往的行人纷纷避开这些快马、信使,嘈杂喧闹的声音里,有人从一栋酒肆二楼收回视线,蓝底青色边纹的宽袖拂过案桌,细长的手指间举过铜爵,豪放的饮下。
  “……接下来,该是嘉做事了。”薄薄的唇角勾勒出一抹微笑。
  不久之后,俊秀的文士带着略微的酒晕走下酒肆,上了一辆早已等候的马车,驶向城中,与此同时,整个许都在沉默、观望,而暗地里,已经有人疯狂的运作起来。
  大局拉开了。


第五百六十二章 瓮(三)
  名为“秋老虎”的高温还未完全退去,到的下午天阴沉起来,酝酿已久的雨云笼罩许都,行至一处府邸门口的马车停下后,有一两滴雨点落在郭嘉的肩膀上,仆人连忙过来撑伞,一起走过写有“杨府”二字的门匾下方。
  院里院外已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庭院檐下各处站着护院、侍卫,最中间的议事正厅里,郭嘉抖了抖袍摆上几点水渍,方才走了进去,里面一位老人坐在席间等待,看到进来的身影时,与仆人说了句,才转过脸来。
  “杨公看来脚疾已好了。”郭嘉径直过去,朝对方拱了拱手。
  “老夫身子抱恙,不能久谈。”杨彪伸了伸后,请他坐下,“郭祭酒有话便直说无妨,不用拐弯抹角说老夫闲的慌。”
  对方言语温和,暗喻的却是另外一层情绪。郭嘉只是笑了笑,在侧旁坐下:“杨公历任三公,当年逆贼董卓迁都长安时,杨公据理力争,丝毫不惧对方,尽节护卫大汉,比谁都忠烈,嘉不过区区后辈怎敢拿来说笑。”
  “郭祭酒是为西北之事来的吧?”老人看着他,半晌后,又说:“老夫年迈,身患脚疾,无法给与朝堂帮助,祭酒还是请回吧,总不能逼着老夫走上朝堂说话吧?”
  郭嘉起身拱手:“这话就言重了,嘉并非代朝廷而来,也非代丞相而来,只身为汉民处于乱世之中,说些微薄之言。”他走席位,再拜:“杨公为大汉付出许多,其实天下人都看在眼里,弘农杨家更是著典传家,恩威中原,如今外邦入我大汉西北,情况紧迫,杨公难道眼睁睁看着自己付出大半辈子的汉朝,最后一点威严殆尽?”
  “哈哈哈——”首位上陡然传来大笑,稍缓,杨彪加重了语气,举起手掌随后又落下,也有些无力:“我大汉威严不是早就殆尽了吗?先有董卓……而现在丞相不是做的更好?西北之事丞相拿主意就行,老夫精力有限,送客!”
  郭嘉点了点头,再次拱手:“既然杨公不愿,那嘉就告辞了。”他转身朝门外走去,这中沉默的时间里,后方厅中首位上,苍老的声音缓缓开口,说出一句话:“西北之事,老夫自会遣人打探实情,内里,我大汉纷乱,也容不得外人来扬武扬威。”
  待人走后,老人挥手招来一名老仆:“西北之事可确有其事?”
  “回禀主家,家中有那边的商队,确实有消息传来,外邦之敌连破姑臧、宣威,甚至匈奴人的休屠都给打破了,一路南下,想来还有更多消……”
  呯!
  满是皱纹的枯手拍在了长案,老人嚯的一下起身,皱着眉头在房内来回走了几步,看着外面屋檐挂起的雨帘,沉下声音:“……这帮大秦人该杀!”
  另一边,走出的身影在大门屋檐下,嘴角只是勾出微笑,便是加快了步伐走出杨府,坐上马车吩咐道:“去城外。”而此时天空已挂起了雨帘,拐出杨府这边的路口,后方有马车赶了上来,外面穿来车夫的声音:“主家,是荀府的马车。”
  “停下吧。”郭嘉放下竹简说了句。
  不久之后,两辆马车缓缓在道旁停下,有人车内下来,进来他的车厢,拍拍身上雨渍:“奉孝这是刚从杨府中出来?”
  “文若兄看来专门等候嘉多时了。”郭嘉笑着推去一爵酒。
  “西北之事,让我吃不下,睡不着,只好去奉孝那儿,结果扑了一个空,细细想来也在为这事奔波。”荀彧饮了一口酒,“……大汉处于风雨飘零之中,彧以为丞相这些年做的有些偏离初衷,已经快不是当初那位为汉室奔走呼吁的人了,先是司空,又是丞相,做的事也越来越霸道,彧真怕他再进一步……”
  说到这里,他笑了起来:“……眼下边境出事,看来丞相还是当初那个丞相,我这心里也算踏实了许多。”
  雨点噼噼啪啪打在车顶,车辕缓缓而行。
  郭嘉放下铜爵,看着对方,随后偏去车外的雨景:“是啊,不管我大汉再怎么乱,关上门是兄弟阋墙,但外敌过来挑起兵锋,屠我汉民便是不一样了,他们杀人、抢东西,损我大汉国威,就等于扇了还在内斗的众诸侯一耳光。”
  对面,荀彧本就是坚定的皇汉者,对于郭嘉的话,自然是同意的,“奉孝为此事奔走,想要集合众人之意志,排除内乱,共御外邦敌人,想来这中困难还是有的,彧虽不是荀家当家人,但言之话语也有份量,为国事,当能分忧。”
  “文若兄出生豪门世家,这方面该比嘉更有说服力。”
  “世家大多都同气连枝,这方面确实能办到一些,琅邪诸葛、徐州陈家,还有远在长安的钟繇、段煨这些人,彧稍后去信一封,成与不成,荀家都会出力。”
  “文若兄,就不问此事真与假?”
  车辕滚动,驶过一摊积水,荀彧给郭嘉倒过酒水,“……重要吗?”脸上露出些许笑容,“这些事终究是为大汉好,若是能让汉室延绵百载,哪怕数十载,彧举家而亡也在所不惜。”
  “……”郭嘉沉默地拱起手重重的朝他一拜。
  荀彧抚须笑着摆了摆手:“奉孝就莫要做此态了,对了,你这是出城往何处去?”
  “家住外面的那些豪绅、大族终要去拜访一次,摸摸众人的想法,方才能为后事做出抉择。”
  “那我就在这里下了,既然应下差事,彧也该是帮衬一把,西北之事不能耽搁。”荀彧叫停了马车,掀开帘子下了车撵,在雨中朝车帘里的青年再次拱手:“西北之事奉孝多担待,彧便告辞了。”
  “告辞。”
  对揖过后,两辆马车一南一北在雨中分离,哗哗的大雨落下,郭嘉望着远去的荀府马车,周围景色不断在他视线中飞退,然后收回目光,放下了帘子。
  “主公终究会走到那一步的,文若你又何必自欺欺人……”他低吟了一句。
  两人原本就是知交好友,当初他是想要去袁本初那里,刚好在途中碰到从邺城离开的荀彧,结伴投到东郡曹操麾下,但俩人的理念是相同,又不相同的,郭嘉明白这位好友的理想,可如今天下的局面,主公终究会被一步步推上更高的位置,明明荀彧是能看清的……
  理念相左之下,他更担心这位好友的将来。
  “祭酒,到北门了。”
  车夫的声音在外面将他唤醒,郭嘉理了理袍领走出马车,纸伞下,他朝身后护送的侍卫中的一人拱了拱手:“韩统领可以安全离开了。”
  周围是哗哗的雨声,城门已经少有人出入,守城的士卒偶尔瞥去目光,看着数十丈外的那支队伍,百般无聊的打了一个哈欠。数十名淋在大雨中的侍卫里,一名脸有菜色,身材健壮的侍卫走了出来,举手投足间的气势,一看就是久经厮杀的汉子。
  “郭祭酒果然言而有信!”
  韩龙站在那里,身后同样有十余名同伴跟了过来。
  “韩统领客气了,眼下你家都督与我家主公再次联手,嘉又怎能让你坏在程昱手中,不过也并非全是因为这个,望统领牢记,下次再带着恶意过来。”郭嘉常挂的笑脸,渐渐收敛起来,仿佛这才是原本的表情:“……就不会看在公孙都督面上了。”
  “当年这还是你给我家首领出的计策吧?”韩龙并不在意他的威胁,伸手接过雨水使劲搓了搓脸上,掉下来一些发黄的颜色,整个显得锋芒毕露,就想一柄出鞘的利剑,目光看去郭嘉时,犹如一头从黑暗窥探的豹子。
  周围郭嘉的侍卫后颈发寒,几乎有种对方会突然动手的错觉,一时间,个个将腰间刀柄握紧。


第五百六十三章 撬动天下
  哗哗的刀鞘声。
  韩龙听到响动,转过身朝他们挥了挥手:“别激动,若有歹意,路上我就对那位荀彧和你们家主人动手了,何必等到现在。”随后,他朝空无一人的道路间吹了声口哨,片刻之后,雨幕中有人牵着一辆辕车过来,交到韩龙手中,又转身快步消失在雨里,自始至终都未说过一句话。
  “东西就交给祭酒了。”韩龙走去辕车,将上面搭着的遮布哗的一下揭开,水花溅在人脸上,车斗上放着四口木箱,郭嘉朝身旁侍卫偏头示意,后者拔出刀刃,呯的一声,将其中一口木箱铜锁斩断。
  打开盖子,里面堆积着各种玉器,再打开另外三口,金灿灿的光泽映进人眸子里都有些刺痛。
  “这些就是西域掠来的吧……嘉会把后面的事办妥。”郭嘉移开目光,转身往马车那边过去,“剩下的事,你们还是抓紧办吧。”
  韩龙带着后退,拱手:“放心,我家李长史做事,从未错过,那些人早在消息过来中原时,就已经去往各州郡了,配合着时间,眼下该是传播当年张杨对抗大秦人的壮举了……不多说了,告辞——”
  目送对方离开,郭嘉看也不看一眼那边的金银玉器,上了马车招来侍卫。
  “给主公捎去消息,白狼那般已经动起来了,荀家、杨家也会很快运作起来,各官道驿站将马匹保持最好的状态,另外传播讯息的人,告诉他们把事情夸大一些、惨烈一些。就是这样。”
  连续下达完将要做的一些事,郭嘉吩咐车夫径直去了城外,拜访许都一带有名气的大户、世家,将事情推的更高。
  往后的几天里,一道道来自西北新的消息通过官府的渠道、商队的渠道飞快的传入中原,而后又经过发酵、酝酿,朝四方爆发开来,一个月的时间里,以最快的速度在传播,到十月底,益州、荆州、江东等地都呈出震惊。蜀道难走,益州是最晚收到消息的,刘璋捧着书信,望着中原放下痛哭流涕,将那张素帛掷在地上。
  他站在原地,眼中流下眼泪。
  “我汉室式微到如此地步……璋无能,无力解决大汉困境,可也用不到外人来大汉扬武耀威啊!身为宗亲不能为家国做出表率,阴曹之下,愧对刘氏祖宗,我当亲去——”
  与此同时,荆州襄阳,刘表沉默坐在席间,天光照在脸上,片刻之后,“啊——”的怒吼,拔剑将长案斩去一角,听到动静,蔡氏带着侍女进来屋中,被他一句:“滚出去!”吓得后退,脸色发白。
  不久,他发出抵御大秦的声明。
  九月二十,大秦人拒绝武威太守的警告,再次展开凶猛的攻势,揟次城两日后被破,随后屠城,大火烧了三天,二十七攻陷苍松、三十、攻陷鸾鸟,到的十月初五,“数万”大秦军队将战火朝张掖推进。
  十月十一,张掖被破……
  巨量、危及的消息在一座座城池传播,大大小小的州郡陷入沉默,随后从这种震惊中回过神来,无数的人开始奔走呼吁,书生联名上书官府要求抵御外敌,百姓之间言谈大多都是关于西北外寇之事。
  有人将信将疑,派人前往凉州,有人私下聚集为这件事添上更大的火势,也有像郭嘉这类的人联合远在北地的李儒,以单薄的手臂,搬天下之力。
  “……大汉边陲没了就没了,是没什么大不了,你们走在汉朝铺建的道路上,在西北做买卖,就要为汉人争口气,咱们的东西可以自己不要!舍弃!但不能让人夺了去!”俊秀的脸上蕴着怒气,袍袖洒开,指着几家话事的人,“……不然就是丢了咱们汉人的脸面,一国之威严!”
  “不过诸位,这里面也有更大的财富,大到,你们几家联合起来,几辈子都吃不下。”郭嘉让人抬来几口木箱,往地上一扔,沉重的箱子震开盖子,镶有各种颜色的宝石的金器,哗的一声滑落出来,滚动在地上。
  “……诸位,这是北面公孙都督从西域抢来的……还有许许多多的奴隶。”文士站在一片金黄之中,露出笑容:“你们想不想要?”
  有人捡起滚到脚边的一枚金质的酒杯,摩挲上面镶嵌一圈红宝石,笑眯眯的点头:“好东西啊……可是跨出这一步,还需族中计较,终究还是要盘算对错嘛,万一站错了队……”
  “哈!你陈家就是胆小。”有声音开口,随后一道微胖的身影站起来,“哪里来那么多对错,家国大事面前,岂能在乎这点利益,郭祭酒放心,我等这就回去,将各家各户都号召起来,响应西北之事!”
  “那嘉就静待诸位佳音!”
  整个事情一切由北地、中原两方主导,事态扩大、动用了庞大的力量进行传播,又以西域劫掠来的财帛为饵来驱动看重财帛、奴隶的世家,而为名的自然有朝廷出面宣扬、鼓动,从中原到益州、荆州都在陆续发酵。
  “此事是真假,尚未明白,众位岂不可乱了阵脚。”
  汝南,刘备先是听到坊间传闻,并没有太过在意,随着时间推移,郡中大族联名上书到他这里,请求发兵响应朝廷,也有不少热血书生在府衙聚集,便好言将他们劝回时,才意识到事情已经不是流言那般简单了。
  不久,荆州刘表着人送来书信,意识很明确:身为大汉官吏,该为汉朝出力。众人中有人同意,也有声音反对,便有了刚才说的那番话语。
  “兄长,那什么大秦人都打到家门口了,你看就连刘荆州都发信过来,难道还有假的不成?咱们兄弟三人一起过去,共击贼寇那是何等快事,你还犹豫什么!”
  身形魁梧,豹头环眼的身形负着双手不停在屋中走动,大声嚷嚷间,携带朝廷调令的快马已经进城了。
  同一时刻,跨过长江,庐江还下着绵绵细雨,马车哐哐哐的,穿行过闹市,车中俩人,一人高大威猛,一人身材修长,面相儒雅。
  偶尔听到外面飘进来的街边言谈,拉开车帘,言谈变得更加清晰。
  “听说了吗,西北那边出事了。”
  “……好像是来自西边更远的一个地方,大秦人打过来了,连下凉州数郡。”
  “那地方军队太无能,剿羌人都未尽全功,难怪连丢那么多城。”
  “而且还屠城了……”
  周瑜皱起眉头,看着从马车旁过去的几名行人,正要开口询问对面同样皱眉的孙策,又有声音过来,这次瞳孔都缩紧起来。
  “孙将军好像已经向朝廷请战了,要去西北抵御敌人……”
  “咱们江东出来的,哪一个是怂货?往前有霸王项羽,后面又有孙坚孙将军更是杀的凉州羌人抱头鼠窜,其父如此,做儿子的岂会有胆怯的道理?”
  帘子放下来,断去视线和声音。
  周瑜望了望对面的身影:“伯符……你给朝廷请战去西北了?”
  矮几上,握着铜爵的手紧了一下,又松开,孙策脸上紧绷了一阵,陡然垮了下来,摊开手:“……如何可能,若是要去西北……唉……被算计了。”
  这一切传入江东时,未等他们反应过来,道德的舆论已经将他绑架了,而不久之后,真正见血的时候也到了。
  十一月二十,曹操挎剑,一身盛装走上朝堂。


第五百六十四章 宫
  西北之事持续在各地发酵,襄阳,名为隆中的地方,笼罩在一片水汽当中。
  延绵的山岗水汽缭绕,显得朦胧神秘。
  处在半腰上一处农家小院,雨水滴答滴答的在茅草结成的屋檐形成了雨帘,屋中有三人在座,一人身形修长,长髭短须,颇有威严,而对面名叫崔钧男子手上落子后,他笑着看去对方,把玩手中那枚黑子并急着落下。
  “州平觉得眼下刘荆州会放弃刺史一职北上许都,参与那西北乱局?”徐庶挽着宽袖伸手在棋盘上将黑子按下。
  崔钧点了点头,专注的盯着棋盘,随后又摇了一下头,显然对于时局的猜测多少有些难以说清,他抬起头将目光转去里面一名比他二人稍年轻一点的男子身上,后者端坐案桌后方写着字,正用篆书写到:步出齐城门,遥望荡阴里。里中有三墓,累累正相似……就听下棋那边,有声音传来:“孔明可看清这天下局势?”
  笔尖悬停,在墨砚搁下,那人鬓发整齐,系有一条青巾,一身常服外罩件青纱,随后起身拿起旁边一柄羽扇摇了摇:“袁绍四世三公之后,又有天下门生故吏,如此优势却草率败亡,遗下三子皆是一城之才,往后,北地那头白狼与中原曹操终究有一战,眼下再次联合不过是看清自己与对方无法持续作战,二人羁绊太深,两地也有互相牵制,所以才有了今日之局面,那西北之事,真要说起来,凭公孙止一人之力就能剿灭何故放任不管?”
  “还是孔明一语道破啊。”徐庶点了点头,又下了一子后,听他声音说:“不过能撬动天下来做这件事,也显出二人手中势力,甚至麾下智囊都有过人之处。”随即,哈哈大笑:“那你我,还有州平、广元、公威皆无用武之地了,哦对了,还有士元那厮,也不知跑到哪里游玩。”
  诸葛亮挥了挥羽扇,笑道:“此计不过是以天下熙熙,攘攘为利,引人欲罢了。”
  庐中说话的声音逐渐小了下来,只剩下棋盘落子声响,诸葛亮走到窗前望着远方苍茫茫的山势,哗哗的雨声在耳中渐大,微微阖上眸子,想起最近听闻的事态,不免为公孙止和曹操二人出谋划策的谋士产生兴趣。
  “以西北之事将内乱平息,那么之后,你们还会怎么做呢?旧疾暗藏,终有爆发的时候,那时候新病旧疾一并出来,这天下就真的难说了……”
  轻声的低语之中,他身后对局的二人,棋盘上黑子最终形成了一条大龙占据胜利了,徐庶的声音响亮的传来。
  “你输了。”
  雨云延绵向北,一直延绵出荆州地界,却是白云如絮稀稀疏疏在天上游移,天光照着人的影子映在皇城地砖上,步履沉沉踏上石阶,倚天剑絮轻摆间,径直朝上方承光殿大步过去,身后一众侍卫,甲胄、刀兵发出碰撞,哐哐直响。
  “丞相!”殿前宦官、侍卫见到面无表情过来的曹操,一一躬身垂首。
  天光里,这座皇城主殿显得比平时安静,位列文武各位上的大臣们双手相结捂在腹上,微微躬着上身,首位上,天子刘协跪坐案后,着黑色皇袍,珠帘微垂:“请丞相进来——”
  一众文武看向殿门外,黑纹金边带雨花朝服,一顶七旒冕冠的曹操龙庭虎步走过诸人中间,立于御阶前站定,冠下系着的青珠晃动,他拱手:“臣曹操,有事要禀。”
  不少人垂首看着脚尖:来了。
  “丞相,直说无妨!”刘协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神色肃穆。
  曹操转过身,扫过下方成百双眼睛。
  殿外天光正烈,明媚的光线照在地上,映的人眸子生疼,随后,他的声音缓缓响起在殿中:“你们知道我曹操,这辈子最想做的一件事是什么吗?”
  低沉的话语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闭上眼睛,有风徐徐吹进来,微微的凉意与燥热混杂,闭上的黑暗里仿佛泛起一丝波澜,断断续续的画面闪过去……年少时与袁绍、袁术等人任侠游荡,惹是生非……为官洛阳提着五色棒压下骄横之人……聚盟酸枣意气风发为国除贼……闪动的画面最终停留一簇光影上,时光回溯,恍如眼前。
  军帐。
  烛火。
  两道人影对坐,他对那个驰骋草原的白狼轻声说:“……这辈子我曹操只做汉臣。”
  ……
  某一刻,他睁开眼睛,视线再次落在这朝堂上,所有人站在光尘里,安静的都能听到呼吸的声响,下一秒,曹操的声音缓缓传出。
  “操平生志愿,就是驱除胡虏,做一个保家卫国、开疆扩土的大汉征西将军。秦以来,北方匈奴不断,再到我大汉立下基业,延绵国祚中,每年都会南下劫掠,自汉武帝,卫大将军、霍骠骑方才扬我大汉天威,操就是听着这样事迹长大的,心中所想大汉男儿也该是如此,方才显大丈夫本色!”
  “……桓帝起始,北方鲜卑趁势而起,檀石槐于连年犯我大汉边界长达六年!六年啊!这六年之中,有多少汉民死在他们屠刀下?多少村寨毁于胡马践踏?操在洛阳每每听闻,恨不得提槊上马奔赴北方,斩杀几名胡人泄愤,洗刷这样的耻辱!”
  曹操压着剑柄,慢慢走动,扫过一圈站列的众臣,自嘲的笑了笑:“可惜……我想错了。”
  并不高大的身躯走过中间,竖起手指:“还未等到操能上马领兵征战塞外,这天下就乱的不成样子了,汉室式微,各方诸侯眼里已经没有了朝廷,当初陛下困于李、郭二贼手中,想要投奔,都没人愿意接纳,操是汉臣,吃的也是朝廷俸禄,就想啊,救陛下于危难,匡扶汉室是做汉臣该有的职责,东征西讨,先是吕布、后有袁术、张绣,再一个袁绍也没了,眼看到北方就要太平了,刘备又跳出来占据汝南,想要分一杯羹,这天下十四州何时才能太平?!”
  他站立在殿门前,仰起已有白迹的头颅,“……内乱还没完,眼下西北又有外敌肆虐,或许当中有人知晓,也有人不知,早些年五原那边就有一支大秦来的兵马无意入境,与边地百姓发生冲突,原本上党郡太守张杨,归于北地都督公孙止麾下,与对方展开交战,不幸身死,而后公孙止出兵剿灭这支外邦军队,没想到过了这些年,他们又来了,来干什么?操猜测,一是为了寻找那支兵马,二则是报复!”手在背后握拳捏紧,他猛的转过身望着众文武,以及上方的天子:“……可我大汉何时落到这般被人报复,而不敢还手的余地?”
  “……你们说啊!”
  天光耀眼,咆哮的声音响彻宫宇。


第五百六十五章 西征启幕
  高亢的声音在大殿之上,震耳发聩。
  “……天下分裂,诸侯并起,互相征伐,尔等站在这朝堂之上,眼睁睁看着大汉凋零,而无动于衷,操已经见不到当初汉武之时,你我汉人同仇敌忾一致对外的气势了!你们摸摸自己的胸口,尔等背后的家族是否饱食这乱世粥羹,是不是蛀食支撑天下的脊梁!!”
  “自黄巾之乱起,到如今十七年,锦绣山河被打烂了,遍地灾民,过不下去的百姓,你们敛财聚田地的时候,求你们拿一只眼偶尔看看他们!别让他们饿死了。”嘶哑低沉的声音,在曹操口中压抑的发出,蕴着愤怒,“……不然将来说不定又有绿巾、红巾作乱,他们饿的冲进你们家里去,杀人!抢东西!侮辱你们娇妻美妾……你们家中哪一个没有放着好东西,毕竟都是你们几代人辛苦得来了的!”
  御阶上面,天子刘协捏紧袍角,逼上眼睛微微的颤抖,他原本就是农家子弟,幼时的贫寒,遇到大灾饥荒的时候,怎样过来的,他心中最是清楚的,眼角湿热起来,赶紧擦去,那豪迈苍劲的声音继续传来。
  “可是天下乱起来的根由,其实你们都懂,这朝堂站着的每一位心里都清楚的明明白白,但是我曹操在这里告诫各位,现在这天下已经被打烂了,那洛阳大火连烧十余日,熏黑的城墙到现在都还在那里……”
  踏踏——
  踏踏——
  脚步声轻响,曹操负手转身一步步往回走,站定在御阶前,目光严厉的扫过他们,一字一顿:“……还在那里,盯着你们。”
  大殿灯柱火光静谧燃烧,位列的文武之中,有肩头攒动,随后有人站了出来,那人声音突兀的打断了一切。
  “曹孟德!这天下分崩离析难道没有你一份——”
  ……
  当反对的声音响起在承光殿上,荀彧走上城头,微风抚动须髯,目光看过城中鳞次栉比的房舍楼宇,繁荣的集市,人流如梭,摊贩们高声叫卖,那是属于这座城池的活力,也是他一直坚守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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