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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1630-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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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即使去掉了这些不能讲的内容,剩下的部分,比如郑芝龙(其实很多是郑森,不过郑森为了给老爹刷声望,就都归给郑芝龙了。郑森估计,王先生听了这些,多半是要在和洪成畯交谈的时候吹嘘一番的。洪成畯听了,说不定就会在和他哥哥的书信中提到这事情。)对荷兰人的优劣的分析,对荷兰人以及刘香的弱点的判断,也还是让王先生大开眼界。
“阿森,真想不到打仗这事情里面居然还有这么多的门道。和小说,甚至和史书中的记载都很是不一样呀。有些事情光凭听说或是看书还真是不行。而且昔时夫子将数也列于六艺,然世间对于数却并不看重,以为不过小道。今日为师听你讲海战中的各种计算,才知道古时候行军作战,所谓运筹帷幄,并不是摇摇羽扇计上心来那么简单,倒是真的要用算筹来算的。”王先生感叹道,“阿森,从这一战来看,你父亲了不起呀,古时名将也不过如此了吧。唉,只可惜最后还是让刘香跑了。而且这荷兰人虽然吃了大亏,但是依照你所说,彼国之根本并未动摇,将来也是个麻烦。”
“据那些传教士说,荷兰国远在数万里之外,老师你想,昔时汉武帝远征大宛国,不过数千里,所耗费人力物力,就非常惊人。荷兰太远,暂时倒是威胁不大。”郑森回答道,“若是能消灭了刘香,荷兰人找不到帮他们带路的本地人,又能有什么作为呢?”
就像郑森估计的一样,这些东西很快就通过王先生的嘴巴传到了洪成畯的耳朵里。过了两天,洪成畯便派人来请郑森过去,又细细的将这一战的情况问了一遍,顺带着又把郑森给夸奖了一番。
接下来的几个月的生活就又恢复了常态。郑森一边读书,一边整理“郑氏兵法”,然后传回去让郑芝龙审阅。就在这样的忙碌中,一转眼就快八月了。
这一日散学,王先生却留下了郑森,道:“阿森,明年二月,县试就要开始了。为师觉得,你虽然年幼,但是去考个童生回来还是没什么问题的了。为师也已经和洪彦灏先生谈过了,他也觉得你可以参加童生试,先去考个童生回来了。到时候他可以做你的认保。如今,就看你的意思了。”
所谓“县试”,乃是科举考试的第一步。只有通过了县试,然后再通过两个月之后的府试,才算是有了读书人的资格。在通过这样的考试之前,哪怕郑森已经有了一点神童的名气,但是他还不能叫做读书人,只能叫蒙童而已。而通过了这样考试,虽然还没有什么功名,但是却已经可以被认为是名列儒门,是正宗的读书人,可以被叫做儒童或者童生,而且有了参加府试考秀才的资格了。然后如果府试还能通过,那就可以获得生员的资格了,也就是正式的有了功名,进入到士大夫的阶层中来了。
这是一件好事情,郑森自然不会反对。只是回答道:“这事情我还要先告知父亲,然后才能给老师答复。还望老师恕罪。”
“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何罪之有?”王先生笑道。
这样的事情自然要告知郑芝龙,这不仅仅是因为礼仪,更重要的是,这事情还需要郑芝龙利用他的力量去施加一定的影响。虽然考童生难度不算太大,相比考秀才,以及考举人、考进士,录取率高得多,以郑森的水平,考上童生还是没什么问题的。不过如果要追求名气,追求影响,在这些考试中获得的名次就相当重要了。而这个名次,有时候就不完全是靠水平了,其他的因素的影响有时候也非常重要。
……
“阿森要准备去参加童生试了,明年二月份的。”郑芝龙放下手里的信件,对庄氏说。
“阿森明年就参加童生试?嗯,我算算,明年我们家阿森十一岁,二月县试,四月府试,然后是三年两试的院试,又要两年,然后我们家阿森十三岁就能成秀才了!这也太小了吧?话说我大明有这么小的秀才吗?”庄氏先是板着指头算郑森年纪,然后大惊小怪的叫了起来。
“你呀,真是没见识!”郑芝龙忍不住笑骂道,“本朝杨文忠公十二岁就中了举人,十九岁中进士入翰林了。阿森要是十三岁能中个秀才,那的确是很好,但是人家杨文忠公,十二岁就已经是举人了!”
“十二岁就中了举人?这还是人吗?”显然庄氏对杨廷和一无所知,“这人后来怎么样了?”
“正德年间的首辅,太子太保、大学士,你说怎么样?”郑芝龙带着炫耀的语气说道。事实上,作为土包子的郑芝龙原本也不知道什么杨廷和的,不过是因为自家出了个神童,便对历史上的那些神童格外的留意,然后自然知道了本朝最著名的神童之一的杨廷和的故事,然后现在就可以在老婆面前装渊博了。
“这么厉害!不过我家阿森也不错呀,嘿嘿,至少十三岁的秀才,妾身是没听说过的。”庄氏笑嘻嘻的说。
“现在连童生都还不是呢?就先别乱扯了。别以为童生就一定很好考,而且,要有多少有才华的人考上童生之后,多少年都进不了学的。功名这东西,不全是才华本领,其中很多也是气运。所以呀,还是先不要说大话,免得到时候反倒成了笑话。”虽然郑芝龙并不认为郑森连个童生都考不上,但还是这样说。
“我家阿森不是福薄之人。这个我是拿得准的。”庄氏笑道,“而且童生试而已。别说是阿森,便是我家其他的子弟,若是考不上举人进士,那是自己没能耐没气运。但是如果连一个童生身份都弄不到,那要我说,就是你这当爹的不用心了。”
“你这话倒也有些道理。”这一次郑芝龙倒是点起了头,“我的确该去帮阿森奔走一下。虽然拿下个童生资格,对阿森来说不是问题,但是名次还是很重要的。我估计阿森未必能有中个大。三。元的气运——这种事情都是可遇不可求的。但是我想呀,只要我们努下力,加上森儿自己争口气,说不定就能弄个小三元回来,那也不错了。”
“我就是这个意思。”庄氏道,“俗话说:‘钱到公事办,火到猪头烂。’现在可不是省钱的时候。”
“着我自然知道,还用你说?”郑芝龙笑道,“论送礼,我比你在行多了。”
说完这话,郑芝龙便站起身来,向外面走去。
“诶,你干什么去?”庄氏问道。
“去安排火烧猪头肉呀。”郑芝龙一边笑,一边走了出去。
等郑芝龙走了出去,庄氏微笑着低下头来。自从郑森显示出他的潜力之后,庄氏当机立断的转向坚决支持郑森,如今看来,这个转向非常成功,虽然正妻的地位已经不可能觊觎了,但是第二的位置却稳定下来了。郑芝龙对她也明显比对其他几位如夫人更好了,而且考虑到田川氏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不太可能回到国内来,她这位如夫人在郑家的地位其实也已经非常接近夫人了。至少暂时,庄氏觉得很满意了。
“可惜的是,郑森毕竟不是我的儿子。”庄氏这样想着。
……
郑芝龙找来了郑彩和郑芝凤,商量这件事情。行贿什么的,对于郑芝龙他们来说也不是什么新鲜事情,大凡是官员,总是有所追求的,有追求,就有办法贿赂。
“杨县令是个官迷。总想着能尽快升官。在钱财方面,好像倒不是特别爱财。不过他的那个幕友倒是很喜欢钱。出了名的是什么钱都敢收,多少钱都敢要。另外据说杨县令正在盘算着要修文庙,修海塘。”郑彩说道。
修文庙,修海塘,这都是抓政绩的办法,郑芝龙知道,这类事情是地方官升官的好资本。不过,我大明的财政早就凄惨得一塌糊涂了,根本就不可能有钱来修这些东西,这些东西照例都是要地方上的财主们凑凑份子的了,而郑家正是地方上的大财主。
“修文庙,修海塘都要花不少钱,不过这也不算什么。”郑芝龙说,“还是先和他的幕友谈谈再说吧。”
第四十章 童生试
所谓的幕友,其实就是满清时期的师爷。这是一种很特别的职业,从某种意义上它比较类似于后世的秘书。负责帮助主官起草处理各种文书,以及出谋划策什么的。尤其是那些通过科举出身的官员,往往对于地方实务(或者又叫俗务)不甚了解,很多时候也无心了解——毕竟作为一个风雅的读书人,是需要很多时间去吟诗作对、悠游山水,以及读圣贤书什么的,哪有那么多的时间去处理那些杂务?再加上很多时候,处理这些俗务需要很多专门的知识,而主官本人对这类事情并不精通,比如地方主官往往也兼任法官,但是很少有地方官真的具备法官的知识和技能的,这也就需要找个幕友帮忙了。更何况和后世一样,很多主官不方便做,但是又必须做的事情总要有人来做。在后世,这类事情往往秘书做,在当时,往往就通过师爷来做。
不过和后市还是有一点不同的,那就是在后世,秘书是有编制的国家公务员,但是在我大明,幕友可是没有编制的,不要说不算“官”,严格来说,甚至连“吏”都不算。和国家政府没有任何关系,包括合同关系都没有。就这一点来说,连“临时工”都不好算。幕友完完全全,彻彻底底的就是官员的私人雇佣人员。简单地说,那就是,他的工资不是从国家财政出的,而是由雇佣他的官员自己掏腰包出的。
我大明太祖皇帝认为,官员都是读圣贤书的,应该有高尚的道德,他们出来当官,应该是为了“兼济天下”,而不是为了一己之私。所以他们不需要很多的工资,发给他们的工资只需要能让他们“饭疏食,饮水”就够了。所以我大明给官员的俸禄一向很少,如果一个县官,真的老老实实的靠俸禄过日子的话,海瑞海刚峰就是榜样。这位模范官员穷到了某天上街买了两斤肉,居然会被当作新闻,一直传到做总督的胡宗宪的耳朵里。所以,如果没有一点灰色的收入,个个都像海大人那样,当官的可是开不起幕友的薪水的。所以,只有当官的有钱了,幕友才能有钱。也正因为如此,在官员们面对腐败的诱惑的时候,幕友们往往会因为自身的利益需要,坚定地站到腐败的这一边。
南安县杨县令的幕友姓单,叫单仁。原本是绍兴府的童生,只是后来后来考了无数次,也没考上秀才,时间长了,也就断了这个念头,转过头学了些如何处理钱谷的本事,跟着杨县令,做起了幕友,帮助杨县令处理一些钱谷方面的事情。
这单仁既已经绝了功名的想法,自然就将钱财看得颇重。一日散了幕,这单仁就出了衙门,穿过街市回家,刚到家门口,却见有个衙门里的班头刘三,正带着一个锦衣花帽的人等在那里。刘三见了单仁,忙迎上来道:“单先生,您可回来了。郑大官人已经等了您好久了。”
听得“郑大官人”这四个字,单仁的心里不知怎么的就突然想起被鲁提辖三拳打死的那个“镇关西”了。赶忙朝着这人看过去,却见这人身材虽然不算太高,但是骨节却都粗大,脖子几乎和脑袋差不多粗细,倒不像是“镇关西”,反倒像是打死了“镇关西”的那位。
好在这人却也很有礼貌,见了单仁赶忙上前施礼道:“可是单先生当面?小人的主人已经在春帆楼上摆好了一桌酒席,就等着先生了。”原来这个穿着锦衣花帽的人竟然还不是什么“郑大官人”,而只是“郑大官人”的一个跟班而已。
“不知你家主人是谁?”单仁忙问道。
“先生只管去,去了便知道了。”那人却不说。单仁转过头来看了刘三一眼,见刘三点了点头,又想起了这人姓“郑”,心中一动,便道:“如此,且等我回屋里知会一声,便随二位过去。”
那人也忙点头道:“这也是应该的。”
单仁进去,见着了自家婆娘,便问道:“你可知道刘三带来的那人的身份?”
他妻子回答道:“不知道,只是看这人的穿着,家里怕不是一般的有钱。这人来找你,可是有什么事情?”
“这人不过是一个仆役罢了,一个仆役都穿得这样,他的主家,那是真有钱。这人姓郑,我估计,多半是安平郑家的人,也只有他们家才这样有钱。”单仁回答道。
夫妻两说了两句,单仁放下了手里的东西,转身出了门,就跟着那两人往春帆楼去了。
进了酒楼,便有小二带着他们治本二楼的一间小雅阁。进了雅阁,单仁便看到有一人正坐在主位上,还有一人也一样的穿着锦衣花帽,站在他后面。
见几个人进来,那人满脸是笑的站起身来,将单仁引入座中,而他身后的那个仆人则对小儿道:“如今客人已经来了,可以上酒菜了。”
小二应了一声便下去了,不一会儿,就端着一个托盘走了上来,却是酒菜都开始上了。
那人只是劝酒,却并不说别的什么话。单仁吃了两杯酒,心中却放不下,忙问道:“不知先生大名,找在下可有什么事情?”
那人笑道:“某姓郑,单名一个彩字,却是五虎游击将军郑将军的弟弟。这次冒昧的找到先生,的确是有一件事情。”
单仁听了,在心中点了点头,道:“不知先生找我有什么事?在下只是个幕友而已,还不知道能不能帮上先生的忙呢。”
那人听了,便笑道:“说起来也不是什么难事。我大哥的长子,明年二月要在本县参加童子试了。保人也已经找好了,就等着考试了。只是我这侄儿却是第一次考试,我大哥听说本县考院年久失修,条件不是很好,有意出点钱,帮着修理修理,到时候还望先生帮个忙,给我侄儿安排个好一点的位次。”
这话说的虽然是位次,但单仁明白,肯帮着出钱修考院,所求的绝不会仅仅是一个光线好,距离厕所远一些的位置。这个位次,多半指的是考上之后的排名。
单仁在心了估摸了一下子,在晋江给县令当幕友,自然要对当地的人物心里有数。就像《红楼梦》中说的护官符那样,凡作地方官者,皆有一个私单,上面写的是本地最有权有势,极富极贵的大乡绅名姓,因为倘若不知,一时触犯了这样的人家,不但官爵,只怕连性命都难保。这郑家虽然还不到这种地步,但也属于是需要小心应对的。郑家的情况,单仁自然也知道一点。至少,他知道,郑芝龙的这位大公子似乎是个小有名气的神童。
“县试并不算难,郑芝龙的大公子既然是神童,当然也没有考不过的道理,如今郑家的人找上门来,怕是想要弄个案首的身份吧。”单仁这样想着,便开口道:“郑将军也是乡里贤达,为我晋江做了不少好事。原本按道理,这样的小事情却也没什么好推脱的,只是这个位置却还有一点麻烦之处,还望将军见谅。”
“有什么麻烦之处?”郑彩忙问道。
“本县人杰地灵,出众的乡贤也着实不少。”单仁慢慢的说道,“比如洪承畴总督,便是本县人士。我听说洪总督的侄儿,和令侄的年纪也差不多,家学渊源,想来他的学问也不会差,若是他明年也要报考,这高下就未必容易分出来了。”
听了这话,郑彩呵呵的笑了起来,道:“单先生大概还不知道,我侄儿这次打算参加县试,担保人是哪一位吧?”
“不知道是哪位高贤。”单仁道。
“却正是单先生刚才提到的洪总督的弟弟,那个年纪和我侄儿差不多的孩子的父亲,本府的廪生洪彦灏先生。而且我这侄儿也一直是在洪家的族学中读的书,洪彦灏先生带我家侄儿也如自家子侄一般。”郑彩带着些炫耀的语气说。
“即是如此,这事情应该也就可以办。”单仁道,“只是,这事情我说了可不能作数,还需得杨县尊拿主意。我只能在一边敲敲边鼓而已。”
“只要单先生愿意帮忙,我郑家自然知道感谢杨县尊和单先生。前些日子,红毛夷人和刘香骚扰沿海,杨县尊几个月几乎目不交睫,奔走于沿海各处,组织防御,使得晋江安如泰山,这运筹之功,也是人所共睹。我家大哥也是一直都念念不忘的。”
听到郑彩这话,单仁差点都站起来了,他知道,杨县尊肯定不会拒绝这个交换的。这样的边功可不是常有的,无数的人都盯着这份边功呢。如果真的能够将这份边功拿到手,那到了考满(明朝官员任期满了之后的考察评价)的时候,就肯定能拿到“称”的评价(明朝官员考满评定分为三等:称、平常、不称。一般得到“称”的评价的官员就能得到升迁,而被评为“不称”的官员则将遭到贬斥),获得升官的机会。而要获得这份边功,在这场战争中立下大功的郑芝龙的背书自然就极为重要。
第四十一章 县太爷要来视察了
听了单仁转述的郑家的条件,杨县尊很有些心动,首先,单就这个郑森如今的背。景,加上又不是什么特别难的童子试,只要他答题答得不算太离谱,杨县尊还真能不让他通过吗?不过案首就是另一回事了。案首太引人注目,本县同一批考试的都会很关注他,到了府试的时候,每个县的案首也会得到特殊的关注。一般来说,案首参加府试和此后的院试,只要不出大乱子,都是能顺利通过的。而且以案首身份考中秀才的,也更容易成为廪生。也就是说,郑家说的是要一个案首,但事实上已经相当于是在要一个生员的身份,甚至是在要一个廪生的身份。
“单先生,老实说,别的不说,就看着这郑森的出身,父亲是刚刚立了大功的将领,嗯,有传言说,郑芝龙可能被提拔为福建总兵,虽然是武官,但总兵怎么着也是个二品官了。也算是有一点身份和地位了。而且郑家还和洪家拉上了关系。这洪家就更不是郑家能比的了。洪总督如今已经是总督了,将来入阁怕也不是不可能。有这样的关系,再加上郑家还有这样的善意,要是不答应,本官岂不是成了笨蛋了?”在县衙后院的一间房间里,杨县尊正在和单仁谈论郑森参加童生试的事情。
“县尊,您的意思是……”单仁说道。
“只是不知道这郑森如今的学问如何,治的是哪一经。”杨县尊用右手抚摸着自己的小胡子微笑道。
单仁立刻就明白了杨县尊的意思。杨县尊当然不愿意放弃这样划得来的买卖,只是他又担心郑森到底水平如何。虽然关于郑森已经有了神童的传言,但是谁知道那些传言是不是郑家花钱弄出来的呢?万一郑森的水平很一般,甚至于,完全就是不学无术,啥都不懂,那将他点为案首,压力真的就有点大了。所以杨县尊想要先确认一下郑森的水平,然后再来决定这个买卖怎么做。至于问郑森治的是哪一经,那也暗示了县尊帮忙的方式。
明朝童生试的考题是由县令来出的,这里面能玩的花样就多了。很多时候,即使不考虑诸如泄露考题之类的舞弊的手段,只采用针对某个学生的长处出题的完全合法的方式来配合一下,效果也是非常不错的。
“县尊,如今距离秋收也只有一个多月了,再过几日便是中秋,中秋之后,县尊正好可以以劝农为名,在县内各处巡视一番,顺带着也看看各地的文教如何。这样一来,县尊不就可以亲自去看看这个孩子的虚实了吗?”单仁想了想,这样回答说。
“这倒是不错,劝农本来就是本县的本职之事,顺便看看各地的文教也是分内之事。这却是个好主意。啊,单先生,你帮本县准备些礼物,本县也正好去拜访一下洪先生。”杨县令道。
“县尊,我听说洪先生人品清高,一般的俗物怕是不会收的。”单仁道,“我想这礼物不能太贵重了,只要显得风雅而又有诚意便可以了。县尊是湖州人,湖州毛笔天下知名。我又听说洪先生擅长书法,县尊这里不知道有上好的湖州毛笔,若是有,倒是可以拿来做礼物……”
……
“过些日子,本县的杨县尊要来此地巡视劝农,顺便还要到族学中来看看,到时候说不得就要出题来考考你们。你们这些日子都认真一些,不要等杨县尊来了,在他面前出丑!你们可都明白了?”在课堂上,王先生手持戒尺对满堂的学生说道。
“学生知道了。”孩子们都三三两两的回答说。
“嗯,那就开始背书吧!”王先生说。
于是课堂里立刻就响起了一片读书声,什么“仁远乎哉,我欲仁斯仁至矣”,什么“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什么“格尔众庶,悉听朕言,非台小子,敢行称乱”,各种各样的声音混合在一起,倒也颇是热闹。
王先生在屋子里转了几圈,看大家背得都还用心,便又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了下来。也拿出一本书看了起来。
洪士龙一边嘴巴不停的背着书,一边抬起眼睛,偷偷地瞟了王先生一眼,看王先生渐渐的沉到书里去了,他便偷偷地停了下来,然后偷偷的用手捅了捅坐在他旁边,正在背着“事亲有隐而无犯,左右就养无方,服勤至死,致丧三年”的郑森,小声的说:“阿森,阿森,你说杨县尊会不会就是专门来看你的?”
郑森听了,心里暗暗地点了点头,他知道家里多半会为了他这次童子试走门路,所以他也有着和洪士龙相似的猜想。不过这时候可不是说小话的时候。郑森将身子微微向后靠,小声的对洪士龙说:“王先生在钓鱼呢,小心点。”便不再理会洪士龙,继续读起书来。
洪士龙又抬头窥视了一下动静,而王先生似乎眼皮子都没抬一下。洪士龙对郑森的警告有点半信半疑,不过看郑森并没有继续和他说话的打算,他也只得跟着背起书来。
背了一会儿,洪士龙又抬头看了看王先生,见他还是一动不动的低头看书,便悄悄地从桌子下面摸出了一本《水浒传》,放在《孟子》的下面,偷偷的看了起来。
要说小说什么的的吸引力确实是要比四书五经之类的东西不知道强到哪里去了。不一会儿功夫,洪士龙就把周围的一切都忘了。
洪士龙正看到紧张凶野的地方,突然感到郑森在轻轻地用脚踢他的桌子,赶忙抬起头来,却见王先生正放下书,朝着这边走过来。
“啊”,洪士龙赶紧想要把《水浒传》收回到书桌抽屉里去,谁知慌乱之下,手没拿稳,啪的一声,那本绣像《水浒传》就掉在了地上。
“那是什么?”王先生铁青着脸问道。
“没,没什么,就是一本书。”洪士龙脸色惨白。
“拿来给我看看!”王先生伸出了手。
这是个讲究“天地君亲师”的时代,王先生伸出了手,洪士龙可不敢不给。不像后世,学生上课玩手机,老师要没收,学生老师一点的会威胁要跳楼,不老实的,直接一巴掌扇到老师脸上也是有的。
洪士龙慢慢的弯下腰捡起《水浒传》,手一抖一抖的递给王先生。
王先生接过书,先看了一眼封皮。这本《水浒传》的封皮是换过了的。洪士龙将原本的封皮扯掉了,换成了《左传》的封皮。
“菩萨保佑,神仙保佑,天主保佑,(这个时代基督教在南方也比较常见了)王先生看看封皮就好了,可千万别翻开!”洪士龙在心里不停的祷告着。
然而满天神佛都没有听到洪士龙的祷告,王先生翻开了书。洪士龙觉得自己的手掌心和屁股已经开始一阵阵的发痛了,不过事情还是出乎了洪士龙的预料,首先感到疼痛的并不是他的手掌心或者屁股,而是他的脸——怒气冲冲的王先生直接就把这本《水浒传》砸在了洪士龙的脸上。
“这个时候,你还在做这样的事情!也罢,我明日就去辞了这馆,我也教不了你了!”
这个话就相当的重了,听了这话,洪士龙顿时眼泪就出来了,他立刻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向王先生磕头道:“老师,是学生不成器,王老师你可千万不要走,学生再也不敢了。”
郑森也赶忙站起身来,也向王先生跪倒说:“先生万万不可如此。洪同学只是贪玩不知轻重,并不是不可教化。而且我们满学堂的学生,哪个不是一天比一天有进步,一天比一天懂道理。这都是先生所赐。还请先生不要抛下我们。”
说完这话,郑森又赶紧偷偷的向旁边的洪士毅使了个眼色。洪士毅也是个机灵人,立马也跪下来道:“恩师不要抛下我们。”他又转头大骂洪士龙道:“洪士龙,你个不长进的东西,回去我一定要告诉三伯伯,看不打死你个糊涂蛋!”
在他们的带动下,学堂里其他的孩子也都跪下来道:“先生不要抛下我们。”
洪先生见了,也颇为感动,他先是一把把郑森拉了起来,又对其他人道:“你们都是好孩子,都起来吧,我也只是一时气急了说的气话。”
见王先生如此说,其他人也就都起了身。这时候洪士龙也站了起来,两步跑到王先生的书桌前,将王先生放在上面的戒尺拿了起来,走到王先生面前,又双膝跪下,双手托着戒尺举过头顶道:“先生,弟子不长进,犯了错,还请先生责罚。”
王先生接过戒尺,叹了一口气道:“你若是能管住自己,又何须我来责罚你,你若是管不住自己,我打你又有何用!”便将戒尺扔在地上,转过身自己走到后面的房间里去了。
“还愣着干什么?大家都老老实实读书呀。”郑森见到家还都站在那里,便这样说。于是教室中又响起了朗朗的书声。
第四十二章 县太爷要来视察了(2)
散了学,郑森和洪士龙一起出了门,洪士龙哭丧着脸道:“完了完了,这事情肯定瞒不过我爹,我爹一定会打死我的。”
“阿龙呀,我教给你四个字。”郑森道。
“哪四个字?”洪士龙仿佛落水的人抓到了稻草,双目炯炯的望着郑森。
“小杖则受,大杖则走。”郑森道。
“小杖则受,大杖则走”的意思是,老爹打儿子的时候,要是用小棍子打,你就老老实实的让他打,若是他操起大家伙了,那就赶快跑。在儒家看来,这是孝子在面对父母的家庭暴力的时候应该采取的做法。因为这样不至于让父母所赐予的身体发肤受到太重的损害,也不至于让父母因为一时的愤怒而后悔,并因此背上不慈的恶名。
“就这呀!”洪士龙失望的转过脸去,“我还以为有什么绝招呢。我一直都是这样做的。”
“那你告诉我,你爹要使劲打你了,你往哪里跑?”郑森笑眯眯的问道。
“当然是我奶奶那里,大伯不在家,这家里也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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