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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花太监-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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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说八道,血口喷人!”孙秀再也无法忍耐,气急败坏的站起来,怒视费远宏:“说,谁收买了你?给了你多少好处?为什么要诋毁咱家?”
“是你的义子孙福收买的咱,说只要咱听话,就出钱帮着咱替潇湘苑的柳嫣赎身……”费远宏说着话不知怎么触动了心事,泪流满面,一头扎在面色铁青的房守士旁边:“老爷恕罪,老奴罪该万死,让老爷蒙羞了,可老奴三代单传,翠儿又一直无出,眼瞅着老奴也是快五十的人了,老奴实在是怕绝了后啊……呜呜呜……”
说到最后,他已是恸哭失声,不能自己。
不知道别人怎么想,陈默其实能够理解费远宏此刻的心情。一个能够让人夸赞人品端方温良谦恭的人,想来定是个爱惜名声胜过性命的,却因为害怕无后,而出卖了自己的良心,其内心的煎熬可想而知。
这哭声中,除了后悔惭愧,还有解脱吧?
陈默暗暗叹息着望向孙承宗,恰好他也看过来,视线交汇,缓缓的长吁了一口气。
费远宏错了么?
陈默说不清楚,他只能从房守士与孙承宗的表现来分析,二人对于费远宏其实是同情的。他又何尝不是呢?易地而处,他也不能保证绝对不出卖良心啊。
对与错,绝大多数时候只取决于所处的位置,位置不同,评判的标准自然也无法统一。
“胡说八道,简直胡说八道……”孙秀又是震惊又是愤怒,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起来,看的张鲸直皱眉,转移视线,眯眼望着孙承宗与房守士。到现在这个时候,他要是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真就该买块豆腐撞死算了。
“终日打雁,想不到今日被雁啄了眼!”他暗暗咬牙发狠,却也并不如何担心,毕竟还有别人的证词,一个费远宏而已,还翻不了天。
“啪——”张宏抄起申时行面前的醒木重重拍在桌子上,清脆的声音顿时让大厅一静。
“孙秀,退下!”张宏喝道。
孙秀惊觉乱了方寸,狠狠瞪了费远宏一眼,默默退了回去,却没敢看张鲸。
“费远宏,你说你受孙福指示,可有证据么?”张宏问道,不等费远宏回答,又道:“你知道孙秀是什么人么?是皇爷亲封的惜薪司掌印,对皇爷忠心耿耿,灯市作乱,他有什么好处?”
“是啊,没道理嘛!”旁边有人小声附和,窃窃私语声四起,这一次,张宏却并未喝止。
里间朱翊钧看到这里,也有些奇怪,他自问对孙秀不薄,当初冯源被太后杖毙之后,就有意让孙秀接掌惜薪司掌印之职,没道理跟他对着干才是。
可看费远宏那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模样,也不像说谎啊?再说了,假如这一切是陈矩帮着陈默搞的鬼,这样的伎俩,也不附和陈矩的水准嘛!
朱翊钧发现越来越糊涂了,真有种挑帘而出,亲自审理的冲动。
费远宏不知道孙秀跟冯茂祥之间的交易,被张宏连番几个问题问的目瞪口呆,忍不住望向了孙承宗。
“老祖宗不是问孙公公有什么好处么?”眼见得张宏三言两语扭转了劣势,陈默心知再不掀底牌就晚了,朗声插口,悠然说道:“老祖宗这问题问的好,这好处啊,费远宏自然是不知道的,不过恰恰相反,小人却略知一二。”
“哦?”张宏一怔,忍不住瞥了张鲸一眼,见其面色不变,略略安心,格格一笑道:“说来听听!”
旁边申时行与潘季驯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底发现了一抹惊奇。
“孙公公的好处么,老祖宗且容小人稍后再秉……申阁老,老祖宗,潘大人,小人有重要的证人,还望三位允其上殿,一切自然真相大白!”
“还有此事?速速传来!”潘季驯抢着说道。
张鲸望向孙秀,见其惊疑不定,好像并不知情,不禁好奇:这小子搞的什么鬼?没听说还有证人啊,会是谁呢?
陈默胸有成竹的样子十分唬人,不光张鲸孙秀,所有人都在猜测他所说的证人究竟是谁。
这当口,陈矩忽然站了起来,冲申时行潘季驯张宏一拱手,也不多言,冲门口站着的一名小宦官招手:“去,叫连翘进来吧!”
连翘是谁?
厅中众人面面相觑,包括孙秀张鲸,全都没有听到过这个名字。孙秀提着的心落了下去,张鲸却不知为何,突然有种危机迫近的感觉……
☆、第五十一章 殿审
“连翘是谁?”李太后隐隐觉着有些耳熟,忍不住低声问旁边的思琪。
仁寿宫是前朝太妃的住所,平日里李太后少不得赏赐些锦缎瓜果之类,思琪常去,对连翘并不陌生:“娘娘,要是奴婢没猜错,这个连翘应该是仁寿宫的宫娥,人挺老实……”
“仁寿宫?还挺老实?那叫她来做什么?”李天后不解的打断思琪。
“奴婢也不清……对了,”思琪恍然想起一事,玉容色变:“奴婢听说,连翘有个对食,就是那个奉天殿负责长明灯的丁顺……”
“丁顺不是畏罪自杀了么?”李太后嘀嘀咕一句,黛眉猛然一挑,凤目圆睁:“难道……?”
二女胡乱猜测不提,工夫不大,便见一名身穿绿色袄裙的女子低头迈着碎步进殿,盈盈跪倒在陈默身后:“奴婢仁寿宫连翘,参见大人,参见老祖宗!”
“免礼,起来说话!”申时行和蔼的冲连翘说道,从陈默的表情,他敏感的意识到,那个费远宏充其量不过是个障眼法,这个最后被陈默推出来的连翘,才是决定胜负的强大一击。
连翘有些胆怯的扫了厅中众人一眼,起身又往陈默旁边靠了靠,这才感觉心里踏实了些。
“连翘你别怕,中间那位是申时行申阁老,左边那位是刑部尚书潘季驯潘大人,你不是有冤屈么,如实讲出来,两位大人一定会替你做主的!”
陈默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厅中所有人都能听到,不由同时望向故意被他忽略的张宏,果见其嘴唇微颤,面色发暗,显然被气的不轻。
陈矩皱了皱眉,忍不住瞪了陈默一眼。
陈默知道陈矩的意思,心说人家都快骑到脖子上拉尿了,老子再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日后还怎么混?
不为所动,陈默避开了陈矩的视线,落在孙秀的脸上,见其侧耳听着张鲸小声嘀咕,看都不看这边,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不禁暗笑着收回视线,回望连翘:
“说吧,将那晚你跟咱家说的统统说出来,放心,众目睽睽之下,他每不敢如何你的!”
“嗯!”连翘点了点头,先扫了一眼孙秀,这才轻启朱唇说道:“回各位大人各位公公,奴婢是仁寿宫伺候太妃每的宫娥,十一岁入宫,至今已经九年。奴婢长的不漂亮,手脚又笨,没福伺候万岁爷爷,便学着其她姐妹们,找了个对食,是奉天殿负责长明灯的小火者,姓丁,叫丁顺……”
“等一下,你啰啰嗦嗦说了一大堆,跟陈默的案情有关系么?”眼见得张鲸跟孙秀同时色变,张宏不得不出声打断了连翘。
连翘被吓了一跳,喏喏两声,不知如何是好。
陈默见状,只能朗声开口:“老祖宗稍安勿躁,连翘还没说完,你怎么就知道她所说的跟小人的案子没关系?”说着一顿,见连翘仍旧低着脑袋不敢说话,暗恼的同时,索性说道:“连翘胆小,干脆小人替她说了吧,她那对食儿根本就不是东厂报上去的那般‘畏罪自杀’,而是被人活活逼死的。而所谓的奉天殿火灾,也根本不是丁顺所为,而是有人故意陷害,其目的,就是为了阻止万岁爷发兵辽东……”
说着突然伸手,指向早已面如土色的孙秀:“那个人不是别人,就是孙秀!”
“血口喷人,证据,你有什么证据证明奉天殿的火灾是咱指示的?好端端的咱为什么要阻止皇爷发兵?”
“孙公公,怎么连‘咱家’都不说了?被咱家戳到痛脚,慌了神吧?”陈默望着孙秀,嘴角上翘,眼神不屑:“你以为你做的一切神不知鬼不觉么?告诉你,‘举头三尺有神明’,人在做,天在看!恐怕你万万想不到,丁顺还有个对食吧?是啊,一个小火者,你动动手指头就能碾死的人物,又怎么会相信他也有姑娘喜欢呢?自然也就更加想不到,你重金引诱丁顺纵火的事情,他会告诉别人吧?这就叫‘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陈默,且慢得意,咱家问你,只因一个宫娥的一面之词,你就断定一衙掌印纵火焚烧了奉天殿,不觉的太草率么?”虽然对孙秀的表现十分失望,可张鲸也不愿意看到他就这么被陈默打败,阴声出口。
“张公公说的是,反正丁顺已死,还不是你怎么说怎么是?照你这说法,咱家也能找个人,不,咱家能找许多人,证明奉天殿大火是你陈默陈公公指示的……”孙秀的脑子也灵光起来,稍微镇定了一些。
“听两位前辈的意思,一面之词,不足为凭对么?”陈默不慌不忙的打断孙秀问道。
孙秀刚要说话,就被张鲸一声咳嗽制止。
张鲸瞪了孙秀一眼,回望陈默,慢吞吞说道:“也不尽然,比如你灯市杀人之事,跟这事就不能等而论之……话再说回来,今日审的是你灯市杀人之案,你却口口声声将话题往孙公公身上扯,咱家倒想问一句,你到底是何居心?”
你比孙秀那老小子倒是聪明的多,难怪你能爬上东厂掌印的位置。
陈默暗暗夸了张鲸一句,面不改色的说道:“张公公难道还不明白么?小人跟您的冲突根源就是灯市上小人杀的那些人到底该不该杀。公公认为小人错杀好人,而小人却以为那些人都是受人指示,妄图制造混乱,只要找出幕后的主使者,小人的冤情岂不真相大白?”
“噗嗤——”不知是谁乐出了声,众人面面相觑,暗暗好笑,只有张鲸,面目涨红,气的说不上话来。
也难怪众人发笑,陈默说那句“小人的冤情岂不真相大白”时的语气简直就像再问“你傻啊”一样——所有人都明白的事情,你张鲸就算再一手遮天,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吧?
“所以嘛,小人根本就不用解释那些人到底该不该杀,不用说当时情形到底有多危机,只需要证明,一切都有人幕后指示就对了,是吧孙公公?”
“别问咱家,一切都是你凭空捏造,皇爷明鉴,咱家没有什么好说的!”孙秀也察觉到陈默词锋太厉,生恐言语间再被他揪住把柄,干脆来了个死不承认。
陈默却早已成竹在胸,哈哈一笑:“不承认是吧?也是,这么大的事儿,啧啧,烧奉天殿,烧灯市……这事儿要是查证了,诛九族都不为过,换了咱家咱家也不承认。不过嘛,还是那句话,人在做,天在看,若是连你的好义子都承认了,不知孙公公还有什么话好说?”
☆、第五十二章 殿审
自从陈友成了朱翊钧的贴身宦官之后,孙德胜便少了伺候朱翊钧的机会,平日只需安心司礼监本差既可,清闲是清闲了,见皇帝的机会一下少了许多,失落自然难免。他本就好酒,这回好,每天下了值就是借酒消愁,恨生不逢时,恨陈默,恨陈友,恨陈矩。
今日开审,他欣喜不已,昨夜自斟自饮,竟然喝了个酩酊大醉,直到日上三竿才悠然醒转。忽的忆起殿审之事,顿时打个激灵,麻利的穿衣起床,打问旁边伺候奉御,果然孙秀早就出府入宫,生恐误了热闹,脸都顾不得洗便拔脚出了孙府。
还没到养心门,便见门口围了好几百人,都是看热闹的都人。孙德胜唯恐错过了好戏,一路小跑儿,硬生生从人群中挤了进去,猛觉眼前一空,抬眼一瞧,一名红袍斗牛服大汉将军正在眼前,还是熟人,连忙一笑:“朱将军,咱家来的迟了,里边的案子审到啥程度了?”
“不迟不迟,孙公公来的正好,就等你了!”朱轶修面无表情,并未说话,说话的是他旁边的骆思恭。
骆思恭本来背着身子,现在回过身来,孙德胜见状,忙拱手问安:“骆大人原来也在……”
“是啊,今晨钦命本官押送陈默,捎带着还带进来一人,不久前才押送进殿,孙公公,想知道是谁么?”
“谁?”孙德胜猜不透平日里话不多的骆思恭今日为何话如此多,顺口问道。
“你的老熟人儿,魏允祯!”骆思恭悠悠说道。
“魏,魏大人……?他,他犯,犯……”
孙德胜面色大变,心头狂跳,话都说不利索。骆思恭嘿嘿一笑,突然变脸轻喝:“来人,把他给本官拿了,等候发落!”
话声一落,早有两个大汉将军蹿了过来,捂嘴的捂嘴,拧胳膊的拧胳膊,三下五除二,就把孙德胜牢牢按在地上捆了起来。
朱轶修将视线从被捂着嘴巴做声不得,脸憋的通红的孙德胜身上挪开,异样的望了骆思恭一眼。
“先押到旁边等着!”骆思恭摆手吩咐,这才侧身冲朱轶修说道:“别这么瞅本官,本官也是防范未然罢了。光一个魏允祯,自然是没法儿扳倒孙秀的,现在却不一样了,陈公公年纪轻轻,手段高明,不但让那费远宏临时翻供,还弄出个连翘……陛下可是聪明人,这一下,孙秀必死无疑,孙德胜是他最得用的义子,此事定然参合在内,与其等着让张鲸去抓,还不如……对了,”
说着他突然一挑眉:“这孙德胜倒提醒了本官,朱将军,你速带人去将福源居抄了,那是孙秀在宫外的老窝儿,一个人都不能放走!”
“可陛下那里……?”朱轶修不太喜欢骆思恭这种墙头草的作风,:“咱每的职责是保护陛下安全,可没出宫办差的例,万一陛下怪罪下来……”
“无妨,事急从权,陛下不会怪罪的,就算怪罪,本官一力承担,朱将军尽管放心就是。”
魏允祯就是那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如今里头虽然还在争执,不过事态已然明朗,骆思恭自然敢打这个包票。
“是!”朱轶修不好再过推辞,答应一声,带着十多个大汉将军出了养心门。
覆仁斋内殿审仍旧继续,魏允祯遍体鳞伤的半卧在地,耷拉着脑袋,面如死灰,看都不敢看孙秀一眼。
他被骆思恭的人折磨了两天,酷刑之下,早就没了往昔意气风发的锐气,堂下早就交代了一切,不然骆思恭也不可能一路追查到朱茂祥的头上。
早在锦衣卫诏狱脱口的那一刻,他就知道等待着自己的是什么结局,凌云壮志早就忘个精光,此刻只求速死,一上殿就竹筒倒豆子般将一切所知道的全都交代了一遍。
他的供词又与连翘不同,由于他跟孙秀的关系,所有的事情全部参与其中,便连一些细节都交代的清清楚楚。
起先的时候孙秀还插口怒骂,被申时行喝止之后,到得最后,已知大势已去,恨恨盯着魏允祯,若非旁边两名大汉将军拽着,早就上去咬死他了。
“孙秀,现在你还有何话说?”魏允祯终于讲完了一切,陈默心头大定,笑着问道。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陈公公不知从哪里找来这么一条疯狗……”
“够了,事到如今,你还要狡辩么?”张鲸突然站了起来,探手入怀,将一物啪的丢在孙秀面前,面露惋惜之色说道:“昨夜东厂抓了个奸细,从他身上搜出了这东西,本来咱家还琢磨着是有人暗害于你,想着私下里找你问问,然后再上报皇爷。未成想你还真是狼子野心,狗胆包天,咱家若是再回护于你,岂非成了你的同谋?”
说着捡起地上丢的那物快行几步递给申时行:“申大人请过目,此乃孙秀所写效忠阿台的效忠书,虽未验过笔迹,结合费远宏,连翘,以及魏允祯的证词,想来不会有错……”
“混账东西!”张鲸的话被里间儿一声低沉的咆哮打断,正是朱翊钧所发。
张鲸突然出手,孙秀便已经惊的面如白纸,现在再听朱翊钧这一嗓子怒骂,顿时好像被人抽去了骨头,软软的瘫在了地上。
此刻的朱翊钧满腔怒火,双目都被烧做赤红,大步从里间儿冲了出来,抬腿就给了孙秀一脚,尚不解恨,冲着孙秀的胸口连跺了三脚,喘着粗气望向门口已经惊呆了的大汉将军,低喝道:“还傻看什么?叉出去,往死里打,二十杖打不死,你每就给他陪葬!”
“皇爷饶命,皇爷爷饶命啊,奴才知错了,奴才再也不敢了……”孙秀的精神已经完全崩溃,鼻涕眼泪齐流,嘴角更是挂着一丝嫣红,是适才朱翊钧那重重的三脚震动了他的内脏,却连擦都顾不得擦,抱着朱翊钧的腿,任凭大汉将军用力抻拽,就是不放手。
“把这混账拉开!”朱翊钧嫌恶的扭过脑袋,众公公们也坐不住了,一拥而上,去拽孙秀,大厅中一时乱作一团。
“丁顺啊丁顺,奴家总算为你报仇了,你在天之灵,也该安息了吧?”一片混乱之中,连翘觑准了一名大汉将军腰间的绣春刀,噌的蹿到旁边,趁其不防拔了出来,尖叫一声:“孙秀,还我丁顺命来!”
刀光耀眼,所有人大吃一惊,同时扭头,望着满脸通红的连翘,目瞪口呆,像被孙猴子施了定身法……
P:说真的,写书至今,第一次感到真的跟朋友产生了互动,切实感受到了,你们只是不说话,其实,你们一直都在……那些突然多起来的推荐票,打赏的,留言的,我知道,大家是真的喜欢我,不愿意让我半途而废,谢谢你们,有你们真好!
当然,自然也包括先前那些成绩的缔造者每,同样感激,有点语无伦次了,咱不会说话,大家明白我的意思就好……
☆、第五十三章 死节
“万岁爷面前,怎敢如此无礼?”陈默最先反应过来,高声喝道。他倒不是担心连翘对朱翊钧不利,只怕那帮大汉将军们职责所在,一时误伤了她,所以喝罢又道:“还不赶紧把刀放下?万岁爷已经下令杖毙孙秀,还用的着你冒死出头么?”
经这话一点,众人已经明白了连翘的目的,心神稍稍一松,不等回神,连翘突然从缝隙中钻了进去,挺刀直插孙秀的脖子。
待到众人回过神来,孙秀脖颈鲜血如同泉涌,双手早就松开了朱翊钧的腿,拼命捂着脖子,殷红的血液仍旧从指缝间不要钱似的拼命往外流,只消一瞬,他的面色就白了起来,口鼻涌血,扭着身子,目光惊恐的瞪着连翘,嘴里嗬嗬两声,双腿突的一挺,身子向前一扑,再没了声息。
“死了?”不知哪个公公冒出一句,人群顿时哗然,回望连翘,见其手握绣春刀,原本的羞怯早已消失不见,神色决然,毫无杀人之后的惧怕,不由全都愣住了。
“好一个刚烈的女子,你叫连翘?”朱翊钧目露异彩,突然问道。
连翘却未搭理朱翊钧,而是转身走到陈默面前,跪倒连磕了三个响头,脆声说道:“公公大恩大德,奴婢今生无以为报了,只求来生!”
陈默瞧连翘神色不对头,急忙说道:“慢,什么来生,今生……”话未说完,便见连翘提刀按在了脖子上,顿时大惊,顾不得浑身剧痛,猛的起身望前一扑,同时大喝:“来人啊,抓住她!”
只是仍旧慢了一步,他的手臂堪堪触及连翘的衣袖,便见连翘眼睛一闭,握刀的胳膊用力向外一抹,雪白的脖颈之上顿时出现一条红线,鲜血涌出,身子软软的向他倒了过来,急忙伸臂接住。
“连翘,连翘,你说你怎么这么傻啊?”陈默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只是隐隐的有些疼,甚至盖住了身上的疼痛。
绣春刀锋利无比,一抹之下,连翘的气管动脉尽数切断,鲜血狂涌而出,顺着连翘雪白的脖颈流到陈默的胸口,很快,他的前胸就被鲜血浸的一片透湿。
连翘一时还未断气,只是已经说不出话来,苍白的脸上星星点点,应该是适才杀张鲸时溅上去的鲜血,望着陈默,眸子却灿若星辰一般,神色十分安详。
陈默忽然发现她的嘴唇动了动,仔细分辨,柔声问道:“是丁顺么?”见其点头,忙道:“你放心去吧,你死之后,咱家一定把你跟丁顺葬在一处……”
连翘眼睛猛的一亮,微微点头,然后用力扭了扭脖子,望向正门。已近正午,门外一片灿烂的阳光。
陈默顺着连翘的视线望去,只见对面西配殿屋檐上边,两只鸽子蹦蹦跳跳,不及细思,便觉怀中突然一重,急忙收回视线,低头看时,连翘已经闭上了眼睛,再无半点声气。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连翘的自杀对陈默影响很大,整整三天,他都在怔愡中度过。他一直以为,柏拉图氏的精神恋爱必不长久,无性的男女关系,必定不是爱情。可连翘让他迷惑了。
丁顺不可能如他一般是假太监,既然如此,那又是什么样的力量,支撑着一个柔弱的女子挺起钢刀,报仇自杀呢?爱情?
也许是爱情,也许仅仅是清冷后宫中那一份惺惺相惜,两个寂寞的灵魂,发自内心的肝胆相照。
再或许,仅仅就是以为生无可恋,就如同那两只曾经天南地北相依相伴的大雁一般,死去一只,另外一只便不肯独活。
那仅仅是因为一种习惯吧?只是,又有谁敢说,这种习惯就不是爱情呢?
孙秀死了,这种结局陈默一点也不感到奇怪。那人贪婪,胆大,偏偏又不聪明,在后宫这种复杂的环境中,能够爬这么高,活这么久才是一件值得奇怪的事情。
但朱翊钧毕竟是个心软的人,孙秀惨死在他的面前,让他满腔的怒火发泄了不少,便没有再大开杀戒,追究孙秀的族人。不仅如此,便孙德胜,由于曾经朝夕相处伺候的功劳,也捡了一条性命,被贬为小火者,发南京孝陵种菜。
魏允祯也沾了孙秀身死的光,得脱一死,只是据陈友叙述,朱翊钧说魏允祯“目无君父,无耻至极,去职为民,永不叙用!”对于一个时时标榜自身道德的御史来说,这未尝不是一种极大的讽刺。
“就只是便宜张鲸那老儿了。”陈友说这话时愤愤不平,陈默却并未如他那般生气,笑道:“不然还能如何,人家识时务,眼瞅着孙秀再也扶不起来,干脆自己揣上了一脚,既落个好表现,还能不被牵连……说实话,这才符合他的能力,若是一味撑下去,咱还真就瞧不上他了。”
“也是,”陈友点了点头:“朱茂祥的事情知道的人太多,孙秀无事,他还能兜住,可惜孙秀不争气……咱家只是替你打抱不平,明明是张鲸无事生非,故意加害于你,如今不但无过,万岁爷甚至还赏了他一件儿坐蟒袍,却对真正有功劳的你这么小气,不官复原职也就算了,竟然又打发回了昭陵……”
兄弟,朱翊钧这是真正的对老子好啊。如今只是张鲸看咱不顺眼,惹出这么大是非,若是再大赏,恐怕就不仅仅是张鲸看咱不顺眼了。
“这你就不懂了,万岁爷天资聪慧,此举实在是成全咱呢……”
“真要成全你就该让你官复原职,那惜薪司掌印本就是你,如今你不但做出了热气球,还将一场大祸消灭于无形,就算不加官,官复原职总不过分吧?还有义父,非但不替你说话,反而还挺支持似的,咱就搞不懂了。”陈友不解的打断陈默。
陈默对陈友并无顾忌,闻言一笑:“咱的傻哥哥啊,那惜薪司掌印的位置是好坐的么?就咱这年纪,那哪里是一衙掌印啊,分明就是火炉嘛,别说万岁爷没让咱官复原职,便真有那意思,兄弟这回也必定力辞……义父也是为咱好,放心吧,公道自在人心,兄弟的功劳都在那儿摆着呢,别人又夺不了去。话说回来,咱每这些人靠的什么,靠的还不是皇家的宠,现如今,便咱仍旧是个小火者,试问后宫上下,可有一个人敢对咱不敬么?又何必争那些虚名……行了,不说这些了,咱让你问的事儿问清楚了么?”
“问清楚了,赵鹏程确实死了。”
“怎么死的?”
陈友谨慎的起身望了望外间儿,这才回来,压低声音说道:“听东厂诏狱一个相熟的兄弟说,义父去探了赵鹏程一次,当晚就发现他死在了牢里……是被人毒死的!”
最后一句话陈友是颤抖着说出来的,仿佛十分恐惧。陈默感同身受,没来由的打了个冷战,原本暖和的屋子,好像一下子变成了冰窟。
☆、第五十四章 情为何物
陈默体质特殊,伤势好的挺利索,第三天的时候就能下炕,等第五天朱翊钧来看他的时候,疤痕都快掉的差不多了。
“臭小子,大清早的写字,挺有雅兴嘛!”
已经正月十七了,今年春早,护城河沿岸的柳树都发了芽,朱翊钧连披风都没穿,仅着黑色团龙袍,头戴乌纱翼善冠,圆脸儿红润润的站在书房门口,满脸堆笑,身后居然一个人都没有。
“陈友呢?”陈默起身迎出来,先问了一句,这才跪倒行礼。
“行了行了,还有伤呢,又是私宅,用不着如此大礼……”朱翊钧探手将陈默拽了起来,没回答他的问题,反而向书桌那边瞟去:“写什么呢?”
“起的早,闲着没事儿,默写元好问的《雁丘词》呢。”陈默谎话张口就来,他可不敢将自己瞎划拉的东西让朱翊钧看,不落痕迹的转移对方的视线。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朱翊钧果然以为陈默还在替连翘惋惜,说道:“你也别伤感了,连翘跟那个丁顺,朕已经派人找了墓地厚葬,二人死后同/眠,定要感激你‘陈公公’大德的……”
“万岁爷慈悲,奴才可不敢居功……不过那连翘外表柔弱,性格刚烈,倒也真是让人佩服。”
“是啊,”朱翊钧悠然一叹:“今日天气不错,看你恢复的不错,陪朕出去走走……凝妻牵臂劈掌以明志,令女截耳劓鼻以持身。连翘义杀仇人,自杀殉情,比之那些古之烈女不逞多让,朕已下旨,在连翘的家乡赐匾立碑,旌表造坊,以为天下女子之表率。”
陈默通史,穿越后记忆力增强,闲来无事又曾恶补,是以知道朱翊钧所说的凝妻令女典故。所谓凝妻牵臂劈掌,典出《新五代史·杂传序》,讲的是虢州司户参军王凝死后,其妻李氏带着儿子送其遗骸归家,过开封,夜宿旅店,旅店主人见其独自带着一个孩子甚为怀疑,不许其投宿。李氏见天晚,不肯走,店主人就拉着她的手臂将其轰了出去。李氏恸哭,说:‘我为妇人,不能守节而此手为人执邪?’随即拿起斧子自断其臂。
至于令女之事,发生在三国之时,《三国志》记载,令女复姓夏侯,嫁给了曹爽(武安侯)堂弟曹文叔为妻,曹文叔早死,家族逼其改嫁,她便割了耳朵明志,后来曹爽也被司马氏诛杀,家族再次迫其改嫁,她又割鼻子明志,最终不但得以保住名声,反而感动了司马懿,准其随意收养儿子,以做曹家的后代。
依陈默心思,那夏侯令女所为还算能说过理去,毕竟不能排除她深爱曹文叔,不愿改嫁的可能。封建社会女人没地位,只能自残明志。至于那个李氏就有点过分了,人家不过拽了你的胳膊一下,又没羞辱你的意思,就要断臂?要是摸你脖子一下,难不成还要自杀?
当然,如今社会就是这个风气,封建王朝为了自家江山考量,鼓吹的就是“忠臣不事两国,烈女不更二夫”,陈默瞧不惯,暂时却也没什么办法。
“内臣替连翘谢谢万岁爷了,”陈默心情有点沉重,语气自然带了出来:“感情这东西,说来也真是神奇,一个弱女子,平日里怕是踩死一只蚂蚁都要念上半天观世音菩萨,竟然能够持刀杀人?非但杀人,最后还自己抹了脖子,她就不怕疼么?”
“是啊,连翘那挥手一抹,朕当时瞧着都心疼,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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