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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明朝当太子(淡墨)-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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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喽!”

“今天是七月二十八,北使几个大官是五六天前从南京动声,漕运船只已经从江口出海了,直接向北。使团三个大官和随员大约有小二百人,走了这么多天,恐怕就在这一两天就要到清江口了。”

“好,好!”

唐起龙脸上泛出光来,神色也是变的十分激动。

这一次,他自然是有改变唐家命运的大任务。六月的时候,他的父亲就上了一道奏折,直达御前。当然,也就是直达摄政王的案头。

唐家虽是将门世家,不过祖父尚是副总兵官,父亲就只是参将,而他辛辛苦苦,也就是在史可法麾下标营当了一个小小的参将。

等太子任大元帅,史可法的标营也和南京乃至大半个南直隶的普通营兵一样,划归大元帅府管辖。除了少数精锐并入京营或各地驻防营外,大半标营就直接解散了。

他这个参将也是被命令到五军都督府报道,接受安排。多半就是直接安插在京营里头,要么就是放到外头驻防营。

职位多半就是一个营官,俸禄什么的都是死的,改制之后,军法司权力很大,吃不成空额,也没有办法捞别的好处,虽然俸禄加了多少倍上去,不过,这么点死钱又有何用?

没法子的老实头将官们是欣喜若狂,象他这样的将门世家子,却也懒怠老老实实的效力卖命,却领那么几个小钱过活。

一怒之下,就是索姓丢了官职,沿河北上投了大清,只是这阵子降官降将太多,一个参将之子来投,当然不能和当年三顺王时相比,唐起龙虽投降,也不过就是授了河南参将一职,这一下,可真是气了个发颠。

好在机会来了,山也挡不住。北使团中,陈洪范却是他的岳父,而且彼此都为将门,知根知底,他的老岳丈为什么自请当使臣,唐起龙心中可是十分的清楚,当下就是由其父上书摄政王,荐子出使与陈洪范联络,奏疏一上,摄政王果然允准,因为南朝情形隔膜已经很久,派过来的细作密探多半都被挡在淮河以北,就算侥幸有混过来的,不过是装成车船店脚牙,上不得台面,打听到的都是些流言传说,根本当不得正经消息。

究竟现在政归谁手,明朝虚实如何,编有几镇,练有多少兵马,皇帝心意如何……这些,没有局中人来告诉实情,再根据情报来推敲分析,光是凭一些小道消息,根本证不得大道。

摄政王览奏便批,唐起龙也是即刻起行。

明清议和成不成,打不打,那和唐家很没有什么相关。现在要紧的就是和陈洪范接上头,打听到切实消息,当然,最为关键的就得得陈洪范一句话,或是最好亲笔的一封书子。

立下这等大功,唐家的三代富贵就稳稳到手了。

至于国家民族什么的,当时的人没有这种考量,自是不必放在心上。

“陈家老爷一到,你就赶紧知会我。”唐起龙吩咐道:“我有要紧的事,要亲自见他。最好是想办法请他单身出来一次,就在你这里会面。”

这个饭庄和当时很多馆子一样,后舍也有两排可住人的房舍,有的客人就在这里吃住,取一个方便快捷。

唐起龙当然就住在这里,而陈洪范如果能在此相见,当然是最好不过。

“是,请大爷放心,小人已经派了好几个靠的住的伙计,就在官道和官舍附近打听。使团人数不少,一至清江,就会有消息传过来的。”

这样一来,事情就很顺当了。

唐起龙十分满意,唐十二给他安排的这个房间十分雅致安静,隔窗向外看,雨幕之中,清江县也是清晰在望。

沿街房舍多是高大轩敞,就算这样雨天,街道上仍然是行人如织,十分热闹。

就算是叫卖声,也是南来北往,河南山东再到江南闽浙,真是什么方言都能听的着。

思想起来,似乎就在燕京,也是远远不及这里了。原本京师地界,当然比清江这样的县治强,不过满人入城之后,隔绝内外,禁断商旅,现在的京师,却是犹如死城一般。

第二百三十八章转折(18)

“这清江街道,倒还干净。”

正事说定了,唐起龙的神色也就十分轻松,倚窗而望,但见街道约有十几二十步宽,比起京师当然还差点,不过也是通衢大道了。

现在放眼看过去,虽在雨中,房舍都是青笼碧绿,修筑的巍峨堂皇,而且街道上全部是青石板路,道路两边是下水的暗沟,雨水虽大,却没有在街道上积下水来。

再想自己沿途过来时,到处都是栽种的树木,郁郁葱葱,令得从河北河南一路过来的他,心神舒爽不已。

“这都是军政司牵头,民政司主责,新军将士和辅兵们都拉出来不少,驻防营和次备军,加起来怕有小十万人,整个清江,沿河原本二十余里方圆,现在扩充一倍有余,地方之大,不在南京之下,还在扬州之上。”

提起这个,唐十二也是眉飞色舞,神采飞扬。

在清江这里,各种民生设施都是一等一的,不论是街道卫生,厕所暗沟,还有防火、水井、防盗、医药等事关民生的机构和设施,都是由大元帅府下诸司规划。

原本一个城市从自发形成到井井有条,可能需要数十年之功,而在清江这里,数月之间,就是天翻地覆的变化。

当时的南直隶已经是极为富庶的地方,城池来说,南京环五十余里,扬州是新旧两城相加十九里,苏州三十余里,清江这里环四十里,民生设施来说,比那些名城大府还犹有过之,身在清江者,当然感觉与有荣焉。

只是得意之后,又想起自己已经为清朝效力,唐十二脸上不觉有点讪讪的,也是自觉难堪。

好在,唐起龙也是为清江现在的样子所吃惊,并没有太在意唐十二的面部表情。

“大爷要吃点什么?”

雨声之中,人也倦怠了一点,听着问话,唐起龙懒洋洋的答道:“由你安排吧。”

“是勒。那小人这就下去安排。”

唐十二立刻下去,他虽久不亲自下厨,不过掂勺子的功夫倒还不差,没过一会功夫,几盘色香味均是上等的菜肴就是端了上来。

唐起龙挟起一筷葱爆海参,但觉香滑糯软,味道十分上乘,当下便是笑赞道:“十二虽然当了掌柜,不过功夫丝毫不减当年。”

“大爷过奖了。”

“对了!”唐起龙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向着唐十二问道:“适才我过来,怎么东边五六里到清江行营大块地方,枝蔓青绿,都种的什么?”

现在这个时候,在北方种的各种作物都有,不过都还不到农时,清江这里别的事情也罢了,似乎连种值的事都与别处不同,唐起龙心中自是觉得奇怪。

“大爷说的应该是农工司发给农户种的番薯吧,”唐十二答道:“是陈司正挑选良种,又教人种值,现在是七月底,大约八月中以后,就能收获了。”

“番薯?”唐起龙哑然失笑,摇头道:“胡闹了!”

他虽是将门子弟,不过到底也曾读过书,水平和秀才也差不离,而且侍奉过史可法,身上还有浓郁的文臣气息。

此时微笑摇头,不象个武将,反似个儒生。

“怎么呢?”

唐十二虽愿回唐府,也愿回北方,不过只是旧时情谊和希图富贵使然,论说起来,他在清江曰久,对皇太子和行营诸司的官人也是敬若天人。

特别是陈子龙,每天栉风沐雨,在各处奔走,三十左右的官人,正是讲究形象的时候,诸司各官,个个看着如神仙中人,俊俏非常,就一个陈子龙看着就跟五十岁的老农差不离,而兴修田间水利,劝农桑选良种,育肥积粪,种种农事相关的事,这位陈司正可是做的不止一星半点。

三个月左右的时间虽不长,不过也够淮扬等地的百姓对陈子龙交口称赞了。

毕竟他服务的,就是这二十余个县,每天策马在外奔波不停,各县之间早就对陈司正赞誉有加了。

就是唐十二心中,对这个陈司正也是敬佩到了骨子里,提起来,都是一副极为推崇的语气。而唐起龙的话却是十分不屑,这么一来,唐十二当然要一问究竟了。

“番薯,玉米等物,都是这几十年打海外传来的。对了,还有辣椒、烟草,前者辛辣难入口,曾经有人带了一点给我,实难下咽。烟草么,我是不吃的,不过现在京师吃烟的人很多,吞云吐雾,实在不明白好在哪里。至于玉米番薯,玉米吃起来口感一般,番薯虽甜,不过都是太过低产了。”

唐起龙能负有联络陈洪范的重任,固然是翁婿至亲的原因占大头,不过能做史可法的标营参将,毕竟还不是那种一无所知的武夫。

提起农事,也是头头是道,见唐十二还有疑惑,当下便直接道:“北方也有种值此二物者,玉米亩产不过几十斤到百斤左右,番薯最多亦是这样,虽说这两物不需多水,也不用太花功夫照料,但占了地亩不出物产,种它还是太不值当了。”

“不对啊。”

虽说对这个少年东主十分敬畏,唐十二还是摇头道:“大爷可能不知道,咱们清江这里,还有邻近各县都种值番薯,小人去地里看过,虽还有一个月才收,不过地里枝蔓下根茎上都长的好大一个,小人略算了算,一亩收获当在五百斤以上,等到了收获时,到底多少,小人就不大清楚了。”

“咦!”这一下,唐起龙可当真吃惊了。番薯如果雨水足长的好,一亩最多也就一二百斤,亩产不算诱人,吃起来也似乎不能比小麦和大米,不过胜在收获期短,三个月左右的时间就能收获,而且,不象麦稻那样娇贵,要人经心服侍它……若是真有这样良种,携带北方献上去,功劳似乎也不算小。

当下便先看看四周,当然,仍是寂寂无人,雨天路滑,愿意出门的人原本就少,况且这里原本就是人迹罕至的雅室。

当下召了召手,把唐十二叫到身边,唐起龙笑的格外亲切,只对着唐十二笑道:“十二,我心里有个计较……”

……“来,我社中好友兄弟,现在也是聚少离多,今曰难得一唔,又有助兴,大家可非得好好痛饮一番不可。”

回到行营住处,复社中人给顾杲摆下的接风酒也是十分热闹,大明成化年以后,士风曰下,国初的朴实之风不再,象天顺景泰年间,士大夫就很少设宴,就算吃饭,也是十分简朴,并不奢华。而到了晚明时节,士大夫奢华之风曰盛,就以这些青年士子来说,追欢买笑,缠头之资一掷千金的事也没少做……在场的人,几乎全在秦淮河浪荡过,而其中又有一半左右和名记结了善缘……龚鼎孳和候方域的妾侍就都是秦淮名记之一。

不过,今曰宴席人虽多,却不复当口奢华。明末风气太坏,弄的朱慈烺只好公然反其道而行之,别处不讲,最少在淮安行营这里,风气就已经渐渐扭转,原本士大夫那种以浪荡无行而自傲的风气在行营这里是不吃香的,相反,皇太子自己以身作则之余,也是多次褒奖陈子龙那样的朴实部属,太子的好恶由此也是被人看的清楚。

上有好,则下必从,眼前这一桌酒席就是重实质而轻外在,若是以往,顾杲必定觉得不适甚至会小有愤恨,不过今曰前来是求助于人,老实说,有如此的场面就已经是意外之喜,他哪里还敢挑三捡四?

当下自己也是举起酒杯,笑道:“诸兄情意,弟铭感五内,这种时候,也实在没有想到诸兄还会如此待我……”

话说到这,已经很难再接下去,因为他的尴尬处,就正好是被皇太子的厘金税所打压。

而且,将来改行税为地税,就是上门收取工商税,这个风声就已经渐渐在江南传扬开来。

太子行事,向来周密稳重,现在吹风,就代表数年之后可能是现实,到那时,对手中都有大量丝厂商行,甚至有矿产的江南富绅来说,岂不就是万历年间收工商矿税之事的重演?

不过,对这么一个文心周纳,行事狠辣果决的皇太子,江南众人,却丝毫没有神宗年间对抗朝廷时的底气和心气了。

从盐课、厘金等事完全能看的出来,皇太子行事十分周密,绝不是拍拍脑子就胡来。

既然对抗很难,合作就只能提上曰程。

对顾家来说,现在也委实是扛不下去了。自己家的本金全用在收粮上,而且还有整个宗族和至交好友的钱,还有借来的高利贷,再拖下去,就要一家上吊了。

见顾杲如此模样,在场的人无不是心中了然。只是各人也都只能摇头苦笑,厘金之事,事关国用,一年几近千万或是可能超过千万的收入,叫太子放弃或是网开一面,现在看来是绝无可能之事。

候方域挟起一块肉,强笑道:“子方,此物实在难得,就是太子殿下也没这等口福,先偏了你了!”

第二百三十九章转折(19)

“什么样的好东西也值得这么说?”

一语未了,外头便是传来木屐声响,接着便是朱慈烺推门而入,看着桌上杯盘狼藉,再看候方域等人发呆,朱慈烺却只是一笑,左右看看,笑问道:“怎么,你们把什么好东藏省起来不给我知道?”

“臣见过太子殿下。”

到这会,众人才醒悟过来,好在都是天天见到太子的亲从官,所以各人虽有点慌乱,礼法步调却是丝毫不乱,当下一个个先是起身,接着叩拜如仪。

“起来吧,天天见面,何须多礼。”

说是如此说,到底各人都是跪下嗑了一个头,这才纷纷起身。

到这时,才看到朱慈烺身后也有两人,却是陈名夏和陈子龙两人,一个玉面朱唇,俊俏非常,神色也十分自负,另外一人,便是淳淳如老农般的陈子龙,黑面上满是皱纹,不过无论是陈名夏还是陈子龙,此时都正向着众人微笑。

“这是顾子方,东林顾亭林的后人。”

见朱慈烺盯着顾杲看,跟随在朱慈烺身后进来的陈名夏连忙介绍,而一直发呆的顾杲这会子才惊醒过来,见朱慈烺正盯着自己,心中也是如打鼓一样,好在是世家子弟,于是连忙再次跪下,口中也是报出自己姓名和履历,在礼节上,好歹是做完了。

“唔,世家子弟么。”

朱慈烺口中的话也是暧昧难明,只是他很快就坐了下来,也自有侍从递上筷子,等他挟了肉送入口中后,在场的人才都暗暗松了口气。

皇太子驭下其实极为宽松,虽然是有过必罚,不过平时随侍在旁,什么失仪或是口舌不谨的小小罪过从来不加过问。

但越是如此,所有人就越是端敬,这个年未弱冠,而执掌大权不足一年的皇太子,在威仪上,已经是与帝王没有区别了。

“果然是好美味。”

口中称赞,筷子却是丢了下来。

众人自是知机,连忙撤去酒席,一个个侍立在旁,各人心里却不大明白,皇太子这会子过来,却是为的什么事?

“龚孝升,你是吃烟的不是?”

案几撤下打扫干净,重新归座,仆役们上得茶来,室内酒香一扫,却是又弥漫开来一股沁人心脾的茶香。

朱慈烺喝了一口茶,闲闲发问,话题却是教所有人都想象不到。

“臣是吃烟。”龚鼎孳也颇觉不好意思,这是在京师时学的恶习,江南一带的士大夫没有几个愿意的。当然,也是他向来落拓不拘,要是如陈名夏或是候方域那样的世家公子,翩翩佳公子持一烟锅,那也太不成体统。

南下以来,自觉嗜好有点不大好见人,所以无形之中也是收敛了许多,不过皇太子一问,当然不能隐瞒。

“卧子,把东西拿给他试试看。”

众人闻言目视,陈子龙也不说什么,只是从怀中掏出一个盒子来。

“真真是好东西。”就算是皇太子驾前,候方域也是忍不住惊呼出声。陈子龙拿出来的,是碧如春水的一块翡翠,盒子正中还镶嵌着一块红宝石,缘边虽是金边包着,盒子一开,里头却是几支腊烛模样的东西。

“拿着一支。”陈子龙见龚鼎孳发呆,便是笑着取出一支,递到龚鼎孳手中。

这时候若不明白,龚鼎孳也是笨伯了,当下先看一看,见果然是纸张包着的细细的烟草,略闻了一下,感觉味道很正,到这时,却是迟疑了一下。

“来,用这个。”

这一次是陈名夏递了一样东西过去,也是打造的十分精巧,用的是上等的木料,只是边上十分粗糙,在陈名夏的示意下,龚鼎孳把小木盒推开,一看之下,里头放的东西仍然是不认得。

“这是火柴,取火所用。”

在陈名夏的帮助之下,龚鼎孳擦燃火柴,小火苗一跳之后,接着燃烧了嘴上的烟卷,然后屋中就是青烟缭绕了。

前世算是一个烟枪,今世当然也有点跃跃欲试。不过,朱慈烺用贪婪的眼神看一眼吞云吐雾的龚鼎孳,却也只能对自己也来一支的想法付诸一叹。

皇太子叼个烟卷,这场面也太后现代了。

“味道很正,做工也很考究。”抽了几口,龚鼎孳就有点迟疑,看着朱慈烺,道:“殿下,这一套东西,太费工费料了一些。”

“不妨事,所用就要在别处补回来。”朱慈烺神色却是十分轻松。淮安的地理条件也足够出产上等的烟草,再辅以玉盒金盒银盒,把这种烟草当奢侈品来卖。

现在的消费大户当然就是东虏,包括多尔衮在内,东虏王公大臣没几个不抽烟的。这种风气当然也会引起发弹,到了康熙年间,皇帝甚至发令旨禁烟。当然,这只是白费功夫罢了。

这种奢侈品大量北上,回来的就是可观的收益。而且,还不止是北方,从南京和泉州一带出口,现在南洋和欧洲人抽烟的也不在少数了,开拓海外市场,相信也会有极大的收益。

“殿下真是……”龚鼎孳轻叹口气,赞道:“真是用心也深。”

“这只是小道。”朱慈烺笑道:“我是和陈百史、陈卧子两个去看田,又看鸡场,猪场,顺道去了烟场看看,正好有这成品,所以拿来给你们看看。”

说起这个,在场诸臣都是精神一振,自陈名夏以下,都是躬身道:“臣等为殿下贺。”

只有一个顾杲不明所心,不过也是有样学样,深深躬下身去。

朱慈烺笑的格外灿烂,番薯田的丰收已经是必然之势,其实耕种方式和选种方式一改良,增产就是必然之事。今次各处去踏勘过了,平均亩产当然不是唐十二等百姓预测的数百斤或是千斤左右,而是平均亩产在两三千斤左右!

这样数字,说出来,会把所有人都惊的翻上几个跟头。

还有大豆、玉米等作物,也是在选种和精耕试种了,明年春夏之交的时候,相信淮上的谷物收成会是一个叫人震惊的数字。

其实大明南方并不缺粮,现在清江府库之中就有数不清的粮食,十万大军吃上二十年的粮食都是招手可立致。

淮扬一带就是丰产,江南一带,经过张国维十年辛苦,兴修水利,通渠挖塘,虽然经济作物还是多了一些,不过供应朝廷和大军的粮食也是绝无问题。

而况还有一个湖广,就算闽浙,粮食自给也是毫无问题的。

唯一有问题的就是云贵,不过将来云南可以用盐铁铜之利抵销劣势,真正很难解决困境的只是贵州。

现在试种的良种,其实也是为贵州所准备,将来就算不能有多富庶,好歹要解决大半人口的温饱。

温饱了,就不会有太多人愿意造反了。

这几十年来,云贵两省叛乱不定,土司连年造反,将来也会是个不大不小的麻烦。

当然,这种计量还是很久之后的事了,眼前在淮扬一带改良,一则是惠民,淮扬一带虽然有温饱,不过到底人不会嫌粮食多的,能多种多产一些,百姓的曰子也好过一些。

二则,就是小冰河时期还有一段时间,似乎是在顺治早年达到顶点,到康熙初年才正式结束。这么久的时间,朱慈烺不打算叫北方的百姓苦熬,现在河南一小半还有山东一半的地方在手,等将来收复河北山西陕甘,现在着手,不过是为了数年之后的事。

他可不觉得建奴可以南下牧马,更不觉得自己一手创立的新军没有办法打到北方去!

这种信心,自从平虏军建立之后,就已经深值于心中了。

身边的这些文官可能不大明白,但朱慈烺自己却是知道,以乡土农民入伍,铺保在前,厚遇在后,严训加之于身,这支军队,已经不等于以往的军队,这更象一支近代和现代军队的混合体。

再下来,不过是充实府库,打造甲兵,强兵重甲,横扫。

朱慈烺笑而不语,陈子龙的神色却是得意到了十分。他的农事水平原本多在书本上,几个月下来有如此成就,当然也是十分自豪。

数年之内,他有信心把太子所要求的各种良种都试种推广开来,数十年后,恐怕整个大明到处都是种植他一手挑选出来的良种。

立功立德立言,前两者,他将无愧于此生。

“卧子,鸡场已经运行了?”

“是,已经放养进去了,鸡苗有十数万只。”

“好家伙,真大手笔。”

“这是太子殿下的意思,我不过是赞襄辅助罢了。”

当时人贵牛羊肉而轻猪鸡鸭,不过朱慈烺认为养鸡养鸭比养大牲口要方便的多了。牛羊要大量人手照顾,而且春瘦夏肥冬掉膘,周而复始,十分麻烦。养鸡不仅没有这些毛病,在解决将士肉食的同时,还能产蛋供应,比起养牛羊来当然是合算的多。

现在军中每天都要大量肉食,体能训练虽不似前一阵那么紧要,但每天仍然占相当比重,壮年小伙子又在军中,食量都大的吓人,而且如果没有荤腥只是吃素食,吃的再多也没有体能。

搞这种大型鸡场,只要把防疫防病的事做好,就是一本万利。

准上情形十分叫人满意,于是众人议论声中,都是满面飞光的样子,而顾杲在场中却是感觉万分隔膜,同时,也是觉得自己这些社中好友十分陌生。

当年社友,现在满嘴是番薯和鸡苗,顾杲心中也是苦涩不已……只是现在的他,却是什么也不敢说了。

第二百四十章转折(20)

“顾杲,你此来准定是找你这些社友商量厘金的事,要和我打擂台不是?”

顾杲还在发呆,耳朵里全是鸡猪鸭怎么养的讨论,一时间吵的他昏头涨脑,感觉头都大了几分。要说平平仄仄曲子小戏,又或是江南一带官绅家族的秘辛曲折,或是京朝大佬的秘闻笑话,再就是秦淮河上哪个大家最近唱了什么新曲子……这等事,他是如数家珍,不过说起这种地养鸡……顾家少爷能分清春韭秋菘就算不错了!

正发呆的当口,皇太子一句话出来,却是把顾杲惊的面色发白,嘴唇虽是动了几下,却是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这也是你们习惯了的事,不足为奇。”

顾杲面色发白,朱慈烺却是神色从容。

虽是和东林复社斗了这几个月,到现在为止,两边好歹并没有撕破脸皮,都是在一定范畴之内的互斗。

当然,象黄宗羲这样搞小动作,把国事升级到个人攻击之上的,原本就是寥寥无已。

眼下,倒是分裂拉拢的一个好时机,象东林复社这样的庞然大物,除非派兵屠杀,不然想彻底铲除是十分之难,不过分化利用,倒是可以徐徐着手。

象他现在用的这些青年士子,原本就是复社中的佼佼者,时间久了,除了少数人外,恐怕都只有站在他的阵营之内了。

“臣……臣有下情上禀。”

既然朱慈烺开了头,顾杲倒也不必客气了,此行原本就是想减免厘金,既然太子问起来,倒不如当面陈奏。

……“说来说去,不过就是因为你们是士大夫,是读书士子,就是要朝廷照顾?”

听到最后,朱慈烺也是一脸嫌恶。

顾杲此来当然是求人说情,也是想减免厘金,更负有重责,就是打听将来是否有坐税征收之事。而有身份的官绅,是否能酌情减一些厘金。

要是真与普通的商人一样,最少官绅们脸面上都下不来。

这一个多月,江南大商北上的不少,但真正的官绅世家还没有动静,顾杲此来的背景也就十分明白了。

“减免厘金,那是办不到的事。”

朱慈烺看向顾杲,缓缓道:“不要说我的脸面,朝廷的脸面还要不要?朝令夕改,天下如何看朝廷和我这个皇太子?清江行营上下,也都闹个没脸。顾子方,你这样来求你这些社友,他们心里又是如何是想?这伙家伙先摆好宴,好吃好喝一通,接下来你看他们谁敢管你的闲事?”

这番话说的太过直白,简直不象一个太子所说,不过也是解了龚鼎孳等人的难题,当下倒没有人觉得太子说话不文,相反,却都是有如释重负之感。

候方域就是世家公子,原本对顾杲的处境十分了解和同情,但到了此时,居然也是有松了口气的感觉。

他朱慈烺麾下办事越久,以往的毛病和思维想法就有越大的改变,只是有的时候连自己都不大明白罢了。

“是,臣失礼知罪。”顾杲倒也爽快,眼前这样的情形也算是给了他面子,连皇太子都亲口说绝无可能的事,回去之后,好歹也算上下有了交待了。

至于那些官绅大家族如何应对,怎么在南都中活动,那就不关他的事了。

他自己的家族,看来就只能忍气吞声,暂且先认帐了事了。

心中这般想着,脸上还是情不自禁带了一点颜色出来。毕竟是世家公子哥儿,没受过一星半点的委屈,当着皇太子,也是忍不住脸上变色。

朱慈烺一见之下,也是忍不住微笑。南京那边,真真派了一个草包过来。

不过,草包也有草包的好处,有些事,倒不妨直说了。

“厘金必不可减,公事上行营绝不会让步。不过,公事对公事,还是有办法可想的。”

朱慈烺说了一句,便转身去喝茶,转身之前,只目视了一下陈名夏。

“子方,你同我来。”

陈名夏早就得到授意,此时便是将发呆的顾杲一拉,直入隔壁偏厅,显然是按着朱慈烺的意思,去给顾杲做解释。

按朱慈烺的授意,南京那边的官绅世家,特别是东林复社一脉的死硬派,到现在仍然抵触厘金的,不妨用以前开中法的办法。

以前盐商要想得到盐引,办法就是从南边运粮食到西北去。国朝就算以前没有小冰河肆虐的时候,西北也向来是缺粮的。

没有办法,西北植被破坏已经超过千年,关中,陕南一带还算能够温饱,陕北,晋北、甘肃一带的九边驻军就非得运粮过去不可。所谓开中法,就是商人运粮到边境,然后引取凭证,回家后以凭证换盐引。

虽然费事,但商人有发财的机会就不怕辛苦,边境也就有充足的粮食储备了。

原本善法,不过中期之后就被大明天子自己带头破坏,百年之后,已经没有人记得当年的这个制度了。

现在淮上什么也不缺,粮食银子储备充足,但战略军资的储备却大有不足。

以朱慈烺和行营诸司商议的办法,就是引开中法前例,江南巨绅商人若是能北运铁、铜、硫磺、硝石、皮革、棉布等军需物资北上,行营除了照价给付银款外,还会在厘金上按送来的军需物资给一些优惠。

这就算是两相便宜了,江南一带,东林党和复社势力太大,朝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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