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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明朝当太子(淡墨)-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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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算是两相便宜了,江南一带,东林党和复社势力太大,朝官中也有太多的支持者。朱慈烺现在的威望和实力尚不足打跨敌手。
既然还要在一定时间内共存,那么妥协就是必然之事。
虽然厘金照收,不过东林那边只要费一点事,就可以省不少银子,面子上也好看了很多。如此一来,眼下的僵局就可望化解了。
至于高弘图等人把持的户部和工部对江北支持不够的局面,也就不解而解了。至于军需物资,江南士绅不开矿或是不参加开矿之事的还真不多,万历年间抗税,极大的原因就是天子直接把手伸到矿脉里来,坐地收取矿税,捅了江南士绅把持铁矿铜矿的马蜂窝。
现在朱慈烺当然没功夫去自己开矿,只要和顾杲等人谈妥,江南矿脉就源源不断的替他出产生铁,他这里就是源源不断的铸成火炮和火铳,铠甲,兵器。
有此便宜,何必事事非得自己伸手?
别的不说,他对开矿的事是一窍不通,什么这法那法的,书上是偶尔见过,可真的叫他去弄,却是根本不得要领。
既然如此,唯持现状是最佳的选择了。
皇太子在屋中喝茶,众人当然肃立着伺候,隔壁厅里却是陈名夏和顾杲在嘀咕着说话,隔了一会儿,就能听到顾杲压不住的笑声。
听着这样的动静,龚鼎孳等人都是忍不住的挤眉弄眼。
这个世家子,城府能力都很差,就是仗着面子敢来清江一行,倒是真的被他碰上大运。
此事一解决说妥,不知道有多少江南的巨绅世家要感激顾杲,顺带着,对顾家也自然会有多一些的照顾。
顾亭林身后,也算是能重振一下家声了。
“咦,什么声响?”
一时无语,安祥静谧的当口,不远处突然传来轰隆隆的响声,其声之大,震的众人耳朵都有点嗡嗡响。
“打雷么?”
陈名夏也奔了出来,面色都有点发白。
“不象,不是打雷!”
候方域在左良玉军中呆过,比眼前这些同僚社友知道军中的事,当下很肯定的一摇头,接着又是点头道:“不是打雷,是发火炮的声响。”
“佛郎机炮?还是红夷大炮,这么大的动静,怕是红夷大炮吧。”
“这倒不一定,佛郎机炮也能打出大响动来。红夷炮也得看是炮管多粗,打几斤重的炮子。炮子用的越重,发火药就越多,声响当然就越大。”
候大官人倒不愧是在军中呆过,解说起来,倒也是头头是道。
朱慈烺微笑着看他一眼,起身推门,伺候在外的刘兆辉已经披着油衣跑过来,禀道:“殿下,是营中炮兵在试炮。”
众人都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不过候方域倒没得意,只皱眉道:“这好好的下雨天试什么炮?而且炮声忽焉在前,忽焉在后的,怎么象是在移动着打。”
“去看看就知道了。”
最近几天,朱慈烺也是把精力用在了地头田间,前一阵子,则是用在了建民政司和廉政、财税三司上。
有此三司,地方行政弊端和财税大政,就可一手掌握。
这几件事,实在占了太多精力,军中新成立的几个炮营都归了任尚这个副总兵管理,还有一群泰西军官协理,究竟如何,他这个大元帅居然还不曾亲自过问过。
想起前两天冯恺章隐隐约约透露的话语,再加上军资问题可望在短期内解决,朱慈烺也是披起油衣,大步前行。
也是要把精力用在军中了!
队列,体能,忠诚,这几样都没有问题,剩下来的就是操练步炮骑等兵种的协同,配合,将帅指挥大兵团做战的能力。
就在清江以北的平原地区已经圈出数十里的演习用的战场出来,士兵在经历战场之前,最好就是有千锤百炼的训练,而将领也是同样需要如此。
哪怕就是朱慈烺自己,虽然已经打过几仗,但真正的考验,他还不曾经历过。
而以现在的局面来看,可能一经历,就是翻覆间决定大局的走向了!
第二百四十一章转折(21)
就耽搁这么一小会的功夫,炮声又响起来了。
朱慈烺也是摇头一笑,对着赶过来的陈名夏几人道:“难道任尚这厮知道火药和铁都能解决?这么不要命的打法,就这一小会功夫,得打出我多少银子出去。”
一颗炮弹所费还真不小,加上火药什么的耗费,这么轰隆隆的众炮齐发,所费还真的不少。
只是众人知道朱慈烺的脾气,从来是重人而轻物,就算是战马那样难得的贵重军资,要紧的也是叫士卒练好骑术,而不是心疼马匹。
平虏军中,士卒将帅只管训练便是,至于用坏多少东西,将帅不必操这个心,凡事都有朱慈烺这个皇太子在后头来收拾残局。
别的不说,就是厚布做出来的训练用的军装,现在每个新军将士最少都穿坏一两身了。什么纽扣之类的小物品,更是不知道耗费了多少。
穿坏的鞋子杂作局补也没法补了,扔出去堆的如小山也似。
这么大手大脚的用钱使银子,也怪不得先期那几百万轻轻松松的就用光了。照这般用法,也怪不得太子要和东林党和复社妥协了。
一群人就这么跟在朱慈烺身后,向着炮营方向赶过去。
行营的诸司所在和太子住所都是在一起,距离军营也是很近,来往都是十分的便当。
军营和诸司中间有一条叉流河,河北是行营和清江县治所在,河南东西两边都是军营,炮营和火器局就都在河西。
雨下的不大,不过风很恼人,时东时西,时南时北。
尽管脚下有木屐,头顶有笠帽,身上披着油衣,等赶到炮营左近的时候,各人身上内里都是湿透了。
陈名夏心中就极恼,按皇太子的规矩,文仍然大过武,平时的训练,军需管理、军法、后勤保障等等,仍然是行营诸司的责任。
就算是在出征的时候,军情和军法诸司仍然在军中有职使,比如军法官负有监军的责任,军需司负责战时后勤和饷银发放等事,军工司负责器械甲仗的发运使用和保管……不过说一千道一万,诸司所有行动,都要上报到军政司来备案!
有一些要诸司和各镇协作进行的事,就需要他这个军政司居中协调指挥了。行营诸司以军政司为首,不是没有道理的。
带着这种情绪,陈名夏的脸色也变的十分阴沉,好在天空雨落不停,所有人脸上都被雨点打的湿漉漉的,就算是情绪坏到了极点,在这样的情形下,外人也是瞧不出来。
“胡闹,简直就是在胡闹!”一看到场中情形,原本就一肚皮气的陈名夏更是气的浑身哆嗦,指着校场中的上下将佐军卒,一迭声的指责斥骂起来。
炮营现在编成了整四个营,整个平虏军连同直卫营在内,一共编成了二十二个营,四个炮营,三个骑兵营,剩下的十五个营就全部是步兵营了。
每个营都有三百人左右的前敌辅兵,除此之外,大军还有六个辎重营和四个工兵营,大军的大车、骡子、挽马,一应粮草辎重,军械物资,还有扎营时的一切辅助工作,修路建桥,都由这些专业的辅兵队伍来负责。
三万多人的正兵,加上两万六千人左右的工兵辎重部队,平虏军的实力,已经远在大明所有军镇之上了。
至于左镇的数十万“雄兵”,恐怕没有几个人会当真。
尽管是大雨如注,眼前的校场上,仍然是人气十足。站在校场外的高处,可以看到是炮兵整整一个营在,而在炮营前方,则是有两个营的步兵营,人人穿着训练用的军服,却是赤手空拳,站在雨幕之中。
雨中训练其实是寻常事,不过,眼前情形却是十分诡异,步兵营的官兵们不是站在炮营之后,而是在炮营身前。
雨虽不大,却也是把所有官兵身上的军服都淋的湿透了,这当然不是陈名夏叫胡闹的理由,在众人眼前,炮口分明是向着那两营正在列队的步军营的官兵们。
“这是在做什么?”
眼看在雨中仍然点着火把,用防水雨具遮住火门,并且正在清理炮管……这明明是在做击发前的准备,看到这个,不仅是陈名夏面色铁青,大叫胡闹,就是龚鼎孳等人也是毛骨悚然,只觉得肝胆欲裂。
只有候方域是从军中历练过的,胆气到底要壮一些,不过仍然是看的目瞪口呆,只喃喃道:“这是在干什么,我好歹从过军,看过左镇训练兵马,还看过接仗,怎么眼前这事,就是看不懂呢?”
……不仅这帮文士不懂不明白,就是负责四个炮兵营的副总镇任尚也是觉得自己已经疯了。如果没疯,他怎么会和魏大和冯恺章几个一起,再加上那个叫高登的泰西武官,就这么卷在一起胡闹瞎搞?
这么大雨天把炮弄出来,原本就已经是不对了,眼前这些炮刚铸出来没几天,炮身打量的光滑如镜,看着就知道是神兵利器……铸炮原本就是朝廷专利,孙元化一个主事,硬是靠着铸炮有功,几年功夫就升到了登莱巡抚,要不是出了乱子失了城池,惹的朝廷震怒杀了他头,这么些年下来,恐怕就靠铸炮,这个巡抚还能高升几级。
炮实在是神兵利器,而且铁炮技术尚未成熟,铸炮只能用铜来做原料,这样所费当然就更高了。
“把炮推向前一些,再近一些!”雨幕之中,高登满头的红发如火一般,刺的人眼睛生疼。穿着一身平虏军军官的服饰,手按大明的制式腰刀,这厮也是站在炮兵们的身侧,不停的大呼小叫,命令炮手们把火炮再向前推。
顾不得雨水一直下个不停,包括魏岳和冯恺章等总镇大将在内,所有将领都是身披甲胃站在雨地之中,这么久时间下来,所有人都浑身淋的湿透,上等的山文甲原本依托胸腹之力,并不沉重,此时附在身上,也是压的众人格外难受。
不过此时此刻,所有人都是面色如铁,眼看着炮手们无所适从,任尚却向着魏岳道:“魏大,不能再向前了!”
魏岳眼神冰冷,摇头道:“高登他们说的有理,将士平时训练不冒矢石,怎么可能一打仗就勇往直前?这会子心疼他们,上了战场死的人更多!”
“泰西鬼子的话怎么能当真?非我同族,其心必异,鬼知道他们弄的什么心思?再者说,这炮多贵重,摔坏了怎么处,谁向太子殿下交待?”
任尚双目尽赤,雨水之中,也简直要喷出火来。这些炮兵就是他的心尖子,是他的宝贝,一个个都是从步军中精心挑选出来,不仅是身绐体壮,身手反应都是一等一的,吃的苦,下的了力气,是新军中的佼佼者才能入选。
别的不说,一个月五两银子的俸禄,谁不愿入炮营?几万人中挑了这四营兵出来,就算不是人人是他亲自挑出来的,到现在这个时候,棚长以上,几乎人人他都能叫出名字,普通的大兵,也是认得不少。
再者说这火炮,也是辛辛苦苦铸出来,从火器局领了来还不到半个月!在这雨地里推来推去,炮手们再小心也是有好几门炮刚刚被推翻在泥水之中,这么看着,任尚觉得自己的心肝都疼的发颤。
“我来交待。”
冯恺章面色平静,眼神之中,却也充满了坚定之色,他目视任尚,微笑道:“火炮铸来就是为了克敌,不敢摔不敢用,岂能练出合格的炮手?现在大军多半尚未授武,殿下说炮兵乃是将来克敌的主力,任总镇,你明白么?”
冯恺章虽是比任尚等人稍晚加入团体,不过向来得到众人尊敬,毕竟与魏岳的关系,还有出京时绝大的助力都是冯家的功劳,所以这么久时间下来,东宫武官出身再早,也不敢不敬冯大公子三分。
况且文才武功,都是一等一的人品,此时更是总镇之一,位在任尚之上。
“那好吧,就随你们。”任尚退后一步,森然道:“不过若有步军将士损伤,炮营绝不会负责就是。”
“当然。”
“魏总镇,我们也去站到步军阵中吧。”
“好,正有此意。”
当着任尚的面,两个总镇就这么小跑前行,向着对面的步军营阵中赶了过去。
“晦气,任老虎,炮子可小心点,不要落到老子头上。”
一群兄弟同伴争执,王源只是听着不出声,此时也只能是吐了口唾沫,紧跟着就是大步跑了过去。
“他娘的……”
任尚接手炮营就这么几天,自己也是从铸炮到操炮,都是按着泰西人和以前刘泽清军中打过炮的老炮手的帮助编成的条例中学习,真正打起炮来,他哪里懂得太多?
这会子虽是雨水落在脸上,不过仍然明显感觉身上汗水都冒出来,到得炮位前,红着眼想要下令,一时半会的,却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你要学的东西还很多。”
在他身侧,虽然军衔只是一个哨官,高登却是无比自信。雨水之中,火红的头发之下,粗犷狞恶的脸庞之上,此时也唯有满满当当的自信。
“听我命令,炮位向前!”
所有的炮组向前移动,炮位向前之后,高登才挥手下令,大声喝道:“开炮!”
第二百四十二章转折(22)
炮声响起来的时候,陈名夏的脸色就由铁青迅速转变为惨白。
这个军政司大佬还在算计着怎么处罚这些胆大的镇将,或是最少要在太子面前重申制度……陈名夏就是这个脾气,不给实权,不如辞职。
这样规模的训练,不到军政司报备,就是无礼。
不过呼啸而过的炮弹把他已经涌到嘴边的话生生给压了回去,轰隆隆的炮声粉碎了陈司正已经组织好的话语,在炮声面前,一切都归于零!
不仅是他,在朱慈烺身后的所有司员都是面色发白,火炮之威当然是主要原因,但火炮的炮火覆盖之下昂然前行的步兵方阵,才是叫所有人都胆战心惊的真正原因。
“这是在做什么?”
顾杲面色惨白,这个向来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儿何曾见过如此的场面?
南京禁军他们当然都是见的多了,不过说起来以前的南京禁军就是给保国公摆队娶小妾用,或是市井打架时充人数,最多能在南京附近抓抓江匪盗贼,别的用处是丝毫也没有了。
而眼前情形,自是顾杲生平未见!
两个营的步军已经排成两个梯次的方阵,在轰隆隆的炮火声中,方阵之中的鼓声一样清晰可闻,激昂人心!
“这些家伙,还真是胆大包身啊。”
眼前情形,朱慈烺先看了也是吃惊,不过毕竟已经是屡经战阵,眼前情形,却也是吓不倒他。
这样的军事训练,倒果然是有几分可观之处。
这几天,他已经在筹划新军步兵营的训练方法与武器授给的事了,倒没想到,底下这群将领和高登这样的投附泰西军官彼此契合,居然先行开始配合炮兵训练,而首先练的不是军阵配合,倒是练的新军之胆!
现在的新军,在朱慈烺的刻意要求下,队列和体能已经笑傲海内,无与能之相比的,以魏岳等人看来,大明诸镇最强的关宁兵,在体能和阵列上,也是瞠于其后,差的老远。
就是建州精锐,恐怕在体能上还有可比之处,在队列上,就差的老远。
冯恺章一直想不明白的事,其实朱慈烺早就有决断了。
建州东虏野战无敌,固然是明军无能,将校庸懦而士卒失训,火器失灵而军伍之中暮气深沉,将士无铠甲强兵的比比皆是。
辽镇初讨建州时,祭天用的刀都杀不死牛,这样的军伍要是能克敌制胜,那才是奇怪。
至于建州初起时就以重甲强兵致胜,所谓骑射无敌尽是胡话,早期弓箭只是扰敌,震慑人心,后来克敌制胜,实用重甲步兵,以长枪重矛配沉重铁甲,每与明军战就弃马步战,每战则必胜,根本与骑射无关。
到天命汗末年,多次打草谷收获甚大,在沈阳城外绵延二十里都是铁匠铺子,打造强兵与铠甲,到那之后,建州才渐渐出现重骑兵,与步军彼此配合,更是百战百胜。
现在这个时候,建州不论是步兵还是骑兵,都是最少打了十几二十年仗的老卒,特别是白摆牙喇兵,人人都是敢战精锐,河北山东一带城池,曾有几十白甲攀城而入,轻松攻破的记录,论起个人战力和彼此间的配合,明军已经远在建州之后了。
就算把李自成和关宁兵的精锐都归朱慈烺指挥,若无坚城而守,光是野战对八旗主力,朱慈烺也是没有任何把握。
而就算守城,现在的八旗也不是没有办法,三顺王投降之后,清军已经掌握了铸炮的技术,在辽东就铸了不少火炮,现在山海关和京师都下,两地都是明军火炮储藏使用的重心,大明以往二十年铸成的火炮,十之八九落在清军之手了。
好在那几千斤重的大炮只能固定炮位用来守城,可以拖动出战的火炮并不算多,就算如此,李自成守潼关的大将马世耀原本并无投降之意,但一见清军有火炮至,这才无可奈何,开关出降。
战争打到这个时候,固守以往成规,已经无济于国事。
而以为可以凭淮河到长江天险,划地自守的马士英与史可法等人,更是愚不可及。
朱慈烺这里,也是早就下定决心了,以往与清军做战的经验,还有历史的教训都说明,以旧曰制战法对清军,绝少胜机。
他的克敌之策,就在于火器。
明军的火器制敌思路并没有错,历史已经证明,在明末清初的时候,原本就是火器对冷兵器战争的分水龄。
但明军火器制造质量参次不齐,军队将帅的统兵能力良莠不齐。而士兵的训练就更是一个彻底的悲剧。
现在要扭转的,就是在火器制造,将帅培养,军士训练这三块了。
最要紧的一条,便是以铁血成军,火器制敌,并不代表不进行白刃做战。一直到十九世纪,白刃战仍然是列国强军克敌致胜的一大法宝。
朱慈烺心目中的强军,就是以火炮为压制火力,火枪为近程打击输出,而刺刀和长矛为突击力量的方阵突击!
只是没有想到,自己尚未着手进行的事,这些将领们就已经自行决断,如此看来,冯恺章与魏岳等人,果然是有大将之才!
……两个营方阵都是横列前进,每横列是六十人,纵列则是二十余列,宽约一百五十米,纵深也相差仿佛。
整个方阵都在鼓点的指挥下,步速一致,方阵虽然是一千余人,但全阵上下就犹如一人。
“一会军政司知道了,陈百史的鼻子准得气歪。”
方阵之前,魏岳也是与冯恺章并行一处。
三斤左右重的炮子带着骇人的尖啸声,从头顶呼啸而过,两个总镇大将连眼皮也没有抬一下,仍然是按着鼓点的提示,以标准的步速一直向前。
在方阵之中,他们与所有的新军将士俨然一体,根本没有任何区别。
在方阵前行之时,没有将领和军官骑马,所有人都步行做战,这个规定当然也是太子在队列训练时就已经定下来的,行军时将领可以骑马,但做战时,除非是骑军军官,否则的话,步军和炮军的军官,一律只准步行指挥。
而步军将领,营官就必须在方阵之中,与所有将士一起行动。
“谁管他?”听到冯恺章的话,魏岳不动声色,但语气凌厉,一点不似他平素为人:“还以为殿下会容许文官欺凌武将那一套?武当然要受文约束,但只是在后勤和管理那一块,今曰训练,与实战无异!”
“正是此理。”冯恺章点了点头,看看身边左右,不觉大声道:“殿下难道早就知道高登说的那鸟劳什子方阵?咱们前两个月的队列训练,可是把这些泰西来的武官吓的翻一大跟头!”
魏岳只是一笑,答道:“太子行事向来就是如此,咱们猜有什么用?反正现在这个阵能用,咱们就继续操练下去。按高登所说,咱们这阵稍加变通,用八百长矛手,一百戟手,一百刀盾手,再配四百火铳手,横阵向前,其所向无敌!”
“火器局已经在试制自生火铳,若是可行就更妙了。”
明军火器,失之在质量参差不齐,而不是铸造水平弱。其实鲁密铳有效射程当世第一,百步之内绝对可以洞穿铁甲,当时的火绳枪哪有这个水平?
就算是欧洲所用的那种二十余斤要用木叉支架的重火铳,发火药比鲁密铳多的多了,但射程和穿透力也是还不如鲁密铳。
至于自生火枪,就是燧发枪,以火石代替火绳,在明朝万历年间就已经研制成功,只是没有大规模列装和更进一步发展罢了。
在这个时代,欧洲已经开始批量生产燧发火枪,比起火绳枪来,燧发枪的发射速度最快可以两分钟三发,从装药到清膛再次击发,速度倍之。
就算射程杀伤和火绳枪差不多,在速度上也是有完全无可取代的优势。
火器局中优秀的匠人并不多,真正有经验水平高的陷在燕京没带出来,若不是从天津带了一些出来,恐怕这个研究就无从开展了。
天空之中是斜斜落下的雨线,校场上到处是被踩踏出来的烂泥,两个方阵的新军将士昂首向前,尽管对面的火炮不停的移动着,炮口时不时的冒出火光和白烟,炮弹也在头顶呼啸而过,不过所有的新军将士都是昂首向前,没有一个人畏惧前行。
这就是方阵训练的积累下来的成果与妙处了。一个人固然有一定的荣誉感,但危险当前,个人能不退缩的毕竟是少数。
但新军打从成立,吃住同行不说,训练吃苦流汗,就算是挨打挨军棍,也都是俱在一处。而又在刻意的讲习宣传之下,还有军装、军衔、旗帜、军号、军歌所形成的整体感,个人融入整体之后,整体的荣誉就远大过于个人的安危了。
再加上队列训练时最讲究团体精神与配合,所以三个多月,已经足以让一群庄稼汉变成令行禁止的军人。
魏岳面色冷然,目中似蕴藏雷电,手臂挥起,只振声道:“平虏军,勇往直前。”
“平虏军,勇往直前!”
两个硕大的方阵在炮声中一直向前,而口号声与鼓声一起,响彻云宵,终于压过了鼓声。
第二百四十三章转折(23)
勉强可以算是步炮协同演练的训练在半个时辰后终于结束了。
不仅是步军将士,就算是炮兵们,一个个也是滚的全身都是泥水,个个都跟泥猴儿似的。
不知不觉中,也不知道来了多少哨官以上的军官,就这么站在雨地里头,一个个不言声只是看着。
可想而知,这一场由总镇大将们参加过的训练之后,底下该当如何,全军上下都不需多说了。
便是普通的新军将士,在营中呆了几个月,每天鸡鸭鱼肉蛋的吃着,一个月一两五的新军俸禄已经拿了三个月,分军一个月后,就是拿正式的军种俸禄。
就拿眼前这在雨水泥地里翻滚的炮兵来说,固然雨点发火不易,固然雨天推着炮车来回的跑是加倍的辛苦,固然心里压力极大,要顾及到步军同袍不要被误伤……但所有的炮军将士,绝不会有半个字的怨言。
解衣衣之,推食食之,上同德,下同心,数月之下全军归心,这一点辛苦算得了什么?
而以观看的军官们来说,又有谁不是心急如焚,恨不得把自己的麾下拉来一样的训练一次?什么是沙场,什么是真正的实战,只有在炮口之下先走一次,才能略微体悟领会!
这么好的法子,也亏得魏总镇他们能想的出来!
“传我令谕。”
看了半天,朱慈烺穿着油衣,浑身上下也是湿的透了,不过神色之间,也是十分的激动。
他的麾下大将,他的新军将士,不愧他这几个月来的辛劳!
他乏透了,也累透了。
他是人,不是神仙,这几个月,在战场上斗过,在朝堂上斗过,在民间与盐商斗,与官绅们斗,还要与那些龌龊官儿和差役们斗。
种种事,顺心的少,不顺的多,而往回返去,很多施政刚刚进行,还远没有到收获的时候。
而此时此刻,北方正在酝酿着一场大决战,将是数十万人的绞杀。胜者将挟大胜之余威,或是从荆襄下九江,太平,直入南京,或是从山东河南渡淮,击徐淮,夺泗州,下盱眙、、扬州,直凌南京。
太累了,人累,心也累。
好在眼前这一场雨中炮响,这一次方阵训练,叫他这个皇太子也是太开眼界。魏岳几个,不愧他这几个月下来的调教。
军旅之事,可以叫他放心矣。
当然,他这个皇太子也还有几样压箱底的东西,倒也可以赶紧拿出来了。
眼看魏岳等人要解散方阵,朱慈烺伸手一招,刘兆辉自是俯身听命,但听朱慈烺吩咐道:“今曰受训方阵步卒新军,每人都赐给肉食,吃饱为止,还有,赐酒半斤!”
肉是新军将士已经不以为稀奇的东西了,每天都可食用,只是多少不论倒是难得,因为现在鸡场和猪场刚办,淮扬一带虽然有二十余县,不过供应几万人每天都吃肉也是十分紧张,现在行营购买牛羊猪鸡已经要到徐州和泗州一带,还有江南一带供应,用船只整船整船的送来。就算这样,也不能放开肚皮吃肉,不然的话,光是吃肉就得把行营财政给吃跨了。
想放开肚皮,恐怕只能是自己养的鸡猪长大,那时就可以尽量供应了。
至于酒,那就更加的难得了。军中当然是例行禁酒,绝不可能放任军士饮酒,不要说普通的新军将士,就是武官们也是不经允许就不准饮酒的。
大营之中,足有几队的军法司的宪兵,每天巡逻,就算总镇大将,这些直属文官的军法吏也有权去查,只是看上头的文官是不是愿意因为小事和大将撕破脸罢了。
王源等诸将,经常会在自己住的地方偷喝几杯,不过也没有公开赐酒这么痛快舒服,当然,还有其中难得的面子在。
“是,臣这就去传令!”
刘兆辉看着这么一场大热闹,也是看的心驰神摇,十分激动,无形之中对魏岳等人也是十分佩服。当然,原本逃亡途中就结下了深厚的交情,只是他地位特殊,不好与魏岳等将领过从太近,免得招人闲话。
此时得了命令,自然是精神抖擞,立刻就转身下去,叫自己亲兵牵来马匹,向着训练场中狂奔疾驰而去。
“殿下,这么练法,臣以为不妥!”
适才看着训练,所有文官都是看的呆头呆脑,不知道说什么是好,等训练结束,方阵收束横列,成为两条长长的纵队之后,所有人才是松了口气。
到这时候,陈名夏才回过神来,向着朱慈烺禀道:“殿下,这样训练很容易出现死伤,适才臣看的时候,有两颗炮子差十几步就落在阵中,这是泰西人所说的三磅炮,虽然是适于行军的小型火炮,不过威力也不小了。适才的实心弹若是落在阵中,最少也有十几二十人的死伤。这样练法,成年累月,死伤必难避免。”
“这说的也是了。”候方域擦了擦脸,脸上也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汗水,只觉得手和衣袖都是湿漉漉的。
陈名夏是身边第一近臣,长史不在,司马孙传庭也是镇守徐镇,所以在身边文官中,陈名夏反而是排第一。
平常时候,朱慈烺对这个文官班首也很看重,域话都是十分客气,此时却是笑而摇头,只道:“百史,你这说的就是呆话了。”
“殿下,还请明示。”
被朱慈烺这么一说,陈名夏也是满脸通红,若是别人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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