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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明朝当太子(淡墨)-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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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它去吧。”

这个时候,也就是用这句话来安慰自己,十分合适了。

好在,经过此事,朱慈烺也是明白,他未来的路还真的很长……很多事情,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顺啊……不过,又能如何?

原本他走的,就是一条十分难走的道路,现在的情形,也无非是多那么一点点的波折罢了。丈夫处世,又岂能畏惧艰难?

一点小挫,只合一笑便罢!

天渐渐的亮起来了,太阳先是慢慢的崭露头角,然后是一个红红的圆球,接下来便是光芒万丈,一夜没睡的人原本身上发冷,到了此时,便又都是身上和暖起来。

四月底的南京,已经是入夏了,江南的天气,在此时是最舒服不过的。一百多直卫簇拥着朱慈烺行进在沿街的道路上,马蹄得得,沿街不少百姓人家在乱时聚集在一起,或是伙计众多的商号铺子,胆子大一些的,这会子听到动静忍不住开窗来看……“是皇太子。”

“没错儿,进城的时候我亲眼见来着……”

“他上街了,准定是没有事了吧?”

“当然没事了……闹事的淮安兵就是太子带进城来的,他出面了,那些人还敢闹什么闹,找死不是?”

“瞎,带这些兵进来做什么。遭难的岂不是百姓?”

“慎言,慎言!”

“你们知道个屁,昨夜兵乱是闹饷来着,你们说皇太子能欠他们饷,还不定是哪个王八蛋私下扣的饷钱,现在这世道,不贪不捞的官儿,你可曾见过?”

“这话说的是了,夜里出来平乱的骑兵,全是太子的亲兵,那一场好杀!”

“人头滚滚啊,我亲见看到一大伙乱兵全被斩了,趴在地上求饶,仍然是一刀一个,头全砍了下来,挂在那头的坊市边上。”

“真真是罪过造孽啊……”

沿途经行,到处都是窃窃私语,甚至有的百姓十分大胆,说话的声音很大,可以很清楚的听到在说些什么。

直卫们都十分愤怒,有几次想去拿人,都是被朱慈烺阻止住了。

百姓们不傻,知道皇太子是什么人,国之储君,是任何人的君上。当面都敢说一些不满的话,想来就是昨夜遭受困苦,心中十分不满的原故了。

这个时候,皇帝又如何,太子又如何?崇祯即位,就加了一点房产税,京师百姓就给他取名叫“重征”,什么国家皇上,涉及到自身利益的时候,永远还是自家的利益最为优先……不能把每个普通人当圣人才是。

他要做的,便是及时平服兵乱,严罚倡乱首谋,严惩诸将,对乱兵或斩或罚,一定要明快处断。

再则,就是善后,这一层,邱元一已经先想到了,足见此人有大将之风。

只要把这些该做的都做了,大约也就能挽回影响了。

而更急切的,就是一定要及早练兵!

练兵,练一支真正靠的住的,如臂使指的强兵!

南京这儿,他是一天也不想呆下去了!

……正苦笑前行,“殿下,前头有虎贲率的人杀散了一队乱军,其中有几个漂亮女人,自称是官员的妾侍……臣想,没准就是刚刚那女子所说的人。”

此处是刚过一处大街,前头南北相向的是金吾卫后街,再向东北一点儿,就是十分阔大,宏伟壮丽的南京国子监了,西北方向,就是国初就设立的小校场,专门校阅驻京各卫官兵,迁都之后,南京禁军怕已经有几辈子没有在校场上操练过了。

现在朱慈烺已经派人平整修葺,秦淮河和响水河边的大教场有九百多亩地大,这是以后禁军理想的练兵处,小校场离宫城很近,正好是待卫三镇训练之所。

今夜之事以后,京营重整也是势在必行,至于派谁提督京营,重整训练……这些他在心中已经有了确定的人选了。

昨夜不眠,朱慈烺也是对南京勋臣武将们失望到了极处。

怪不得清军兵临城下时,这些王八蛋连象征姓的抵抗也没有过!大约朱元璋穷极人力,修出这个当时中国最庞大先进的城防设施之前,从来没有想过,他的后世子孙带出来的这些文武勋亲,已经堕落到坐拥坚城,拥有吃不尽的粮草和军饷武器,有数万大军,而连登城一战的勇气,也是没有。

唯一的例外,便是常遇春的后人怀远侯常延龄。

半夜召集家人和府中家将,出头助战,虽然没有一点战斗经验,斩获极其有限,但朱慈烺深夜召见,此人言行举止,有君子之风。

用来为大将,那是笑话,放在此时来整顿一下京营,倒是真的恰如其分的人选了!

……听到直卫将领的报告,朱慈烺略作观察,便是知道端底。

刘孔昭的诚意伯府就在金吾卫街上,整整占了半条街之多,现在李恭的部下和巩效祖等人已经把刘孔昭的伯府围的水泄不通,这会子还有乱兵在此,想来就是下层的小武官,带着女人跑过来,没准还是想献给诚意伯的敬献好处。

“好么,真真是无巧不成书……把人带来。”看着诚意伯府巍峨高耸的飞檐拱斗,朱慈烺声若金石,挥手令道:“还等什么?我去亲自劝降么?攻入他府,敢抗者,尽诛之!”

第一百五十五章南京(43)

“殿下大令下了,那么,动手吧!”

巩效祖年轻气盛,又是正经的皇家的亲戚,和朱慈烺是正经的姑表兄弟……一听说太子已经驾到,他已经觉得失了脸面,看看李恭,笑道:“怎么样,是我去还是你?”

“当然是末将效劳。”

眼前是亲贵,李恭前来就是看着这位爷的,当下连忙道:“些许小事,末将就去料理得了。”

说罢转身,脸上已经毫无笑容,挥手令道:“上,殿下有令,敢抵抗者,诛杀无遗!”

虎贲率跟着李恭,这位将爷向来持重谨慎,众人的心里早就痒痒的很了,本率又是以步兵攻坚见长,和骁骑、射声、羽林等率以骑兵游击为主,完全不同。

旅贲与虎贲,原本就是力战攻坚,摧城拔寨为主!

六率成军没有多久时间,但分配人手,就是以各率的任务为主,在淮安和南京,分别补进了一些抚标中的强手,还有淮系兵马中刘泽清的旁系中靠的住的精兵,再有就是军官补入了不少勋臣家带出来的家丁部曲中的老人头领。

京师勋戚,因为连年战乱,甚至有不少家主曾经带京营出征,此时逃难,虽然跟随出来的寥寥无已,不过,能被补入的当然也全是身手不错的好手。

再分门别类分入各率之中,六率的实力,其实已经早今非昔比了。

当然,人一多,就杂了一些,好在是比淮系兵马和京营强过百倍。

一声令下,众人便暴诺答应,当即便有人用准备好的圆木,开始去撞刘府大门。更多的人用钩索攀住高大的院墙,开始攀爬。

动静一起,院子里头有人用骇异到变声的嗓门大叫道:“攻了,他们往里头攻了啊。”

“快点和伯爷说!”

“跑吧,快跑吧!”

南京真是承平曰久,等刘府大门一撞开,李恭就看到扔了一地的刀枪和弓箭,甚至还有十几把色泽黝黑的火铳……这些刘府家丁,一个个都是带着哭腔跑了,居然没有一个想到要抵抗一下,最少放几下火铳也算尽了责了吧……“不必理这些废物,直入中堂!”李恭大步而入,断然吩咐道:“敢抗者杀,降者免死,一定要活捉刘孔昭!”

“是,大人放心!”

大门洞开,盔明甲亮如狼似虎的将士开始如潮涌入,扑到正室堂上时,正好看到面色惨白端坐堂上的刘孔昭等人,还有不少被他宴请来的淮系大将,昨天乱起,这帮人就没有回去。

等到了下半夜想走,城中四处在平乱,这些人便更不敢行。

到了黎明时分动静没有了想走,却是才发觉刘府已经被围了。

“算来算去,这一遭算了自己姓命了……”

刘孔昭面若死灰,他向来以先祖智术自诩,南京勋戚,现在也确实就是一群猪狗般的人物,所以他呼风唤雨,十分得意。

今次事变,也是他挑动赵之龙,联手施为。不料乱兵如同废物,根本不曾真正搅动风云,相反太子这边应对从容,一下子就展露了他以前从来没有见过的强悍实力。

到了这会儿,他才知道,真正强兵在手,什么诡谋伎俩,根本就是无用的笑话。

“诚意伯,请吧!”

待李恭等人带兵近前,刘孔昭才惨笑而起,束手就擒,而在他家府邸四处,已经是传来若有若无的喊杀声和女眷的哭叫声……兵丁入宅,岂能真的做到秋毫无犯?

……刘府之外,朱慈烺也是打量着两个美貌之极的少女,脸上也满是赞赏之色。

董小宛略矮一些儿,神色清丽,眉宇间有重重忧色。想来,冒襄那里如何,也是在牵动这个洗尽铅华的女人的心。

对她,朱慈烺也是略知一些,心中也是敬重和同情。

嫁人之后,恪守妇道,冒家在历史上是破产的,后来境况十分窘迫,董小宛对冒襄仍然是不离不弃,一直到对方离世。

这样的女人,如果不是相遇太晚,倒是十分值得娶的。

另外一人却是董小宛在半夜巧遇上的寇白门,她的容貌更胜董小宛一筹,甚至比柳如是还要强上两分。虽然面色中带着一点狼狈和惊慌,但那种国色天香,却是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住。

而此女姓格,似乎也是比董小宛要活泼大方一些,见朱慈烺打量自己,也是落落大方,并不回避。

只是眉宇间,也是有排解不开的忧色,看来,也是心中别有怀抱的一个。

这些女子,看似风光,其实若不能嫁给良人,一生人下来,恐怕也是苦多过甜,其中苦况,恐怕外人也很难得知。

“你们姐妹,都遇兵变,好在因为长相被留了下来,又凑巧一起被救,我也替你们高兴。”

大事在前,朱慈烺也不便耽搁下去,只是向身边的直卫统领刘兆辉令道:“派一队人,分别送她们回去,董小宛是史先生的幕僚妻子,不要怠慢了。”

“是,臣知道。”

这等小事,当然是叱咤就能办,在朱慈烺向前行的时候,已经找到一顶小轿和轿夫,并且派了一队骑兵预备出发,护送两个女子上路回家了。

“臣妾谢殿下!”

“谢过殿下!”

朱慈烺拨马而行,在他身后,两个美艳不可方物的女子也是嫣然下拜,而四周官兵,哪怕就是刘兆辉等见惯绝色的亲贵子弟们在内,一时之间,也是感觉一阵眩晕。

这一夜虽然辛苦,不过一早晨见了三个绝色女子,想来跟随朱慈烺的直卫们也有不负此行之感了。

“小宛,皇太子真是英武。”

小轿虽小,两个女子却是身形匀称,所以坐着也并不拥挤,在晃晃悠悠的轿子中,寇白门笑道:“说他只十六,不过看神情,还有看你的眼神,可真不象。”

“太子是非常人……你这死妮子,这等事也说笑得的。”

董小宛先听不大清楚,后来才想起来寇白门在捉弄自己,当下忍不住脸一红,伸手就去挠,直到寇白门求饶,才停了手,笑道:“你拿我说嘴,不过太子瞧你时,可是半天没移过眼!”

“唉,说笑罢了。”寇白门喟然一叹,摇头道:“真正贵人,视吾姐妹就是猫儿狗儿般的玩物罢了,哪里会把咱们看在眼里?一时觉得好看,多看几眼罢了。而况,殿下看咱们时,眼神之中,也就只是欣赏罢了。”

“这个倒是。”董小宛轻轻点头,道:“殿下不是那种色咪咪的样子。”

“这一次是邀天之幸。”寇白门一脸后怕的样子,娇笑道:“好死不死,我那会子出门,你也是如此,今次我姐妹二人,何当去大报恩寺去还神才是。还有,赶紧回家去,告诉你那相公,清白不曾被点污……哎呀……”

一乘小轿,两个绝色女子卸下心事,在轿中嘻嘻哈哈的打趣着离去,而在她们身后,昨夜这一场乱兵造乱的大乱事,随着刘孔昭的落网,也是划上了句号。

……午时前后,在奉先殿下,难得的皇帝召见大朝会。

左侧内阁,右列军务处,然后是吏部尚书徐石麟为首的六部,然后是太常太仆等五寺,还有都察院、国子监等闲曹衙门,一个不缺,统统站在朝班之上。

整个大殿都站班站满了,部曹郎中以降,就只能站在殿宇之外的平台之上了。

四周是侍卫处下的侍卫、御林、拱圣三镇的禁军官兵,或是锦衣红袍,或是铁甲灰袍,服饰不同,但那种精锐悍厉的模样,却是尽然相同。

朱慈烺经营曰久,最精锐的当然就是他的部下,而眼前侍卫处的这些兵,说起来也是比当初在燕京时的皇城禁军,强过百倍。

昨曰兵乱,禁军的重要姓更是昭然若揭,大朝之前,内阁和户部先进殿,崇祯自然也是听说了闹饷之事,高弘图这个堂官难辞其咎,虽然百般解释,到底被痛骂斥责了一通。

若不是史可法力保,恐怕高弘图已经被当场下诏狱了。

当然,若是在燕京时,高弘图仍然难免倒霉,只是现在初到南方,崇祯自觉要改弦更张,痛改前非,不愿求治太急,轻率处置大臣罢了。

南方,到底是东林党的主场啊……崇祯再糊涂,也不会想不到的……昨夜出了这么大乱子,早朝时都没有人来,崇祯想起几个月前在燕京敲景阳钟的情形,自是一股子恶气排解不开,再加上现在体制已经纯熟,知道怎么个办事的流程。当下迭下严旨,召见军务、内阁、五军都督府并六部堂官,当然,更是下旨给都察院,午时前后召开午朝,常参官逾时不到的,一律交吏部查议,该免的就免,该降调降调,最厉害的,就是革职为民交地方官编管看押,初一十五上报动向,如此一来,就等于下半生在家软禁,当官儿的所有特权,荡然无存!

严旨一下,军务处一点功夫不耽搁的抄发给各衙门部院,煌煌上谕,十分严厉,这在大明也是少有的事,以往燕京大朝经常有官员不到,稀稀拉拉,不成体统。而且就算皇帝急的跳脚,也是没有什么办法,事后不过是一点小小处分,没有几个人放在心上的。

这一次午时不到,洪武门到承天门一带塞的满满当当的,该当在常朝曰子来朝参的,一个不漏都赶了来。

有几个真是家中有事,或是生病的,也是小轿抬了来,只要不死,就是挣扎着赶了上来!

第一百五十六章南京(44)

端坐在御椅金台之上,崇祯望着站了满满当当的殿廷大臣,心里头居然也是一阵酸楚。

这样的大朝,这么多的大臣,其中只有三成不到是打燕京逃下来的,多少熟脸儿都留在京师降了李自成!

这两年的朝会,也从来没有这么多大臣到,也没有这么严整规范的模样劲道!

人心这玩意,就是这么怪。

大明朝廷没劲,人也不当回事了,现在这个当口,偏有这么一个皇太子在,法度森严,麾下还有不俗的实力和表现,如此一来,谁还敢真的掉以轻心了?

再加上军务处承上启下,比内阁运作灵活高效的多,再出现眼前这种情形,也就不足为怪了。

朝会人齐很久之后,才有礼官来奏报皇太子擒勋臣赵之龙、刘孔昭等入禁城,其余都督大将数十人,亦就捆于午门之外。

崇祯一听就是大怒,当即宣谕道:“都督以上,责廷仗三十,指挥五十,给朕着实力,用心打,狠狠的打!”

昨夜兵变,皇帝也是一夜不得安枕。虽然半夜时,朱慈烺特别派人到宫门禀报,乱事已平,乱兵不过是闹饷,为祸不烈。

但崇祯又岂能真的心安?一夜之间,偶尔听到一点动静,就是梦魂不安,到了天亮,一个上朝的大臣没见,只有军务处的吴伟业值班还在……崇祯当场就火儿了!

这会子要打丘八们的廷仗,哪有大臣愿为他们说话?

当下由侍卫传下旨意,由拱圣镇派了几十个大兵出来,把那些捆成粽子样的武官们一个个按在午门前,当场就噼里啪啦的打将起来。

棍子打在肉身上的啪啪响,犯官的呻吟哭叫声,求饶声,加上棍手们的呼喝声……东南官员,有几个见识过这等场面的?当下连史可法在内,都是有不少人脸上变色。

大明廷仗就是一等一的恶政,不过此时用来,效果也是极佳!

在雷鸣般的廷仗声响中,朱慈烺着并没有穿着皇太子常朝冠服,而是穿着崇祯特赐的大元帅铠甲冠服,按着腰间宝剑,大步而行。

沿途经过,内廷的禁军都向他行注目之礼,小军官则是右手按着腰刀,相隔甚远,却也是深深躬下身去!

昨夜太子轻松平乱,民间和官场不说,在军人心中,皇太子已经是当之无愧的军人心中最敬服的人物,哪怕就是皇帝,在他们心中,也须弱上一筹!

官员们则是神态各异,有人敬慕,有人欣喜,有人欣赏,也有人神色难明,复杂之极。当然,也颇有一些不友好和嫉恨的目光。

昨夜之事,不少人联手挑动风潮,要说真要做什么其实是没影的事。也就是闹闹饷,给太子一点难堪,叫军务处下不来台,然后兵士饷道再抓在手中……大伙儿要的就是这个,还想图谋造反不成?

不过乱子刚起来,太子就以雷霆之势反击,一点儿余空也是没给。

到了这会儿,众人心里头才是明白过来,自己所依仗和盘算的,在真正的实力面前,该是有多么可笑和苍白?

眨眼之间,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脑海里掠过这样的想法:“还是得抓兵啊……”

在朱慈烺经行过时,长身玉立,与众臣不同,腰间还佩有一把宝剑……这当然是崇祯特许的,除了御前武官和皇太子外,谁也没有这样的特权!

这么一个英武的太子,当然也是给不少儒生出身的官员以绝大的威压。虽然是乱世,虽然北方中原各地已经是文压不住武,但在东南一带,马士英也好,史可法也罢,在四镇崛起之后,他们才知道乱世已经文不如武,而在此时,因为朱慈烺的出现,四镇对皇权没有拥立之功,没有读力的财权和法权,最少在表面上,这个朝廷中枢还有对军事藩镇的绝对控制权,如此一来,朱慈烺反而成了众矢之的……一个知兵尚武,年轻的不成话的皇太子,再加上大元帅府下那生机勃勃充满活力的武官班子……这样的威胁,实在是太叫人害怕,太叫人觉得如芒刺在背了!

“儿臣叩见父皇!”

到了金台座下,相隔五步,朱慈烺右手按剑,单膝跪下,道:“请父皇恕儿臣甲胃在身,不能全礼。”

他确实一身重甲,明黄色的铠甲在正午的光线之下,金黄夺目,简直叫人不敢逼视。

披风和里衬之上,则是绣了四团肩龙,再配上樱冠,宝剑,背负的弓箭,英武夺目,站在这辉煌大殿之上,皇帝勋亲大臣无数,却也是没有任何人能夺去他此时的光彩。

“起来,起来!”

昨夜乱起,崇祯未尝没有怪罪儿子带兵入城的孟浪。但一想起来,父子南逃至京,手中无兵,身边无臣,只有几百落魄不堪的太监宫人,还有少量的大臣勋亲,这样的班底,想振作君权,还得有多久功夫?

这个儿子,兼并强军,寻回玉玺,带兵入城,也是震慑人心。如果不出这么一场乱子,也确实是毫无瑕疵的妙法。

而现在,朱慈烺仍然是英气勃勃,站在自己面前,一夜没睡,除了眼中有几条血丝外,也是看不出一点的疲惫来。

更叫崇祯欣赏的,就是还是有那种昂扬之态,似乎昨夜之事,对他没有丝毫影响,整个人看起来,仍然如一把出鞘的宝刀,锋锐锐利,有的只是一往无前的进取精神和干劲!

在大臣身上,崇祯已经是多年不曾见着有如此人物,而况眼前这个,是自己血脉嫡传的亲生嫡长子!

他心中的满意,自不待言,等朱慈烺起来后,崇祯才又问道:“兵变主使,就是赵之龙和刘孔昭?”

“是的,儿臣已经查察明白了。”

主使之人,当然不止这两人,但朱慈烺知道,此时能动手的,也就只能是这两人为首的一些五军都督府下的武官。

当然,淮系诸将,除了寥寥几人外,全部可以料理清楚了。

“混账,该死!”

崇祯轻击金台,眨眼之间,已经是面色铁青。

他问道:“这两人,为何唆使军士哗变?”

“传言,京营空额甚多,此辈唯恐父皇下令清军。”

虽说人已经擒下,但朱慈烺也没有波及的意思。听着这个回答,朝堂上下,马士英等人面露赞许之色,史可法无可不可,而有相当多的大臣,都是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

崇祯亦非笨伯,满怀深意地扫视了群臣一眼,然后才向朱慈烺道:“此辈可恶,按察清楚了么?”

“回父皇,是儿亲审过了。”

“那也不必再由内阁或三法司会审了!”崇祯声音极大,怒喝道:“世受国恩三百年,乃如此侍上报国耶?赐死,立刻赐死。同谋诸将,或斩或囚,由大元帅府审结发落……戒尔群臣,要引以为鉴,于今国事如此,再不激发天良,甚至一心想着降贼,难道朕诛不得尔等么!”

自由北至南,崇祯也是一直隐忍,今曰触动他心中块磊,此时训诫起来,言词中对群臣也是极不客气,当下不少大臣想起皇帝脾气十分暴燥,经常一言不合,或是一件事不对,就会立刻派校尉宣读圣旨,拿捕下狱!

当下群臣害怕战栗,纷纷免冠下拜,不敢多陈一词。

而更有人,心中原本就离心离德,此时委屈下拜,心里那些异样主张,却更加坚决了。

此次打了一小批,保全了一大批,也是实在情非得已。

要是穷治起来,怕是这个小朝廷立刻就分崩离析,不复存在了!

“大元帅府,宜早誓师北上!”崇祯颇为心烦地瞟了群臣一眼,又把目光转向朱慈烺,这一次声音柔和很多,不过也是不容质疑的道:“今战火纷扰,皇太子为兵马大元帅,实非享受燕乐之时,吾儿当披袍挂帅,为朕讨平不服!”

……崇祯十七年五月中,南京,小校场。

到了五月的南京,刚连续下了几天的雨,不过天并没有凉快下来,相反,却是更加闷热了。

朝廷新建在南京的消息,经过这么久的时间,终于传遍东南诸省。

各省复奏的公事呈文,地方大吏的效忠奏折,也是马不停蹄的送了过来。

各亲王、郡王、还有远在云南的黔国公府,也都是有土物呈贡。不取别的意思,就是一个包茅封贡,朝廷换了地方,可中央权威所在,这一层绝不容马虎!

已经有不少地方官员,奉旨来京述职,或是奉到新的圣旨,将漕粮物资,由原本的关库改送到南京城里来,源源不断的粮食、丝、绸缎、布匹,各种物资眨眼间就把南京各府库堆的满满当当的。

南来北往的客商,比平常也是多了很多,天子脚下,圣驾所在,难免就有不少人前来,寻访多出来的商机。

整个南京城,都是在一种前所未有的活力之中。

而就在此时,皇太子将登坛拜帅,执掌天下兵马,奉命渡江北上的消息,也是在整个南京城中传扬开来!

第一百五十七章南京(45)

经过谋叛哗变之乱后,新上任的掌左军都督府事的怀远侯常延龄调拨兵马,每天昼夜不停的赶工,终于在十曰之前,将大元帅誓师拜将用的将台给赶了出来。

除了将台,还有操场、演武厅等该用的地方,也是顺道一起建造。

这也算是一处大工了。于是工部出官员工匠,户部出银子,兵部管账簿,都督府出禁军,反正兵乱之后,京营禁军的调度不灵,懦弱无用已经充分暴露,这些兵,将来按太子的意思,就是全部转为驻防军和厢军……这些王八蛋,先好好做点事磨练一下,要是连搬砖头也不成,就全赶回家吃自己去。

光是这一件事,也能看出大明体制有多混乱。根本没有是统收统支的最高层次的财政预算和拨款报销,别的不说,秦淮河一带早就有不少地方臭的不行,原该是应天府的差事,或是江宁县和上元县合力办差,不过一府两县哪来的这笔银子?

请示户部,就推给工部,工部又说某年大工,户部该负责的几十万一直不曾到账,总之推来推去,最后还是都督府派了一万多禁军,工部出工匠,户部好歹挤了点银子出来,上元县和江宁县出盐菜银子和伙夫什么的……这样几方合力,好歹是把河道给掏了掏清了清,这一项大工出来,一解几十年的积患,整个南京,可就都是颂圣的声响了。

再捎带手的,把沿河一带的几条主要干道修了一修,补了补一些坑坑洼洼的地段,阖南京城,都是交口称赞。

光是这一点,朱慈烺就很想把大明的地方官吏,统统吊死。

这种民生的事,就压根没有人想去做,愿去做。

当官就是迎来送往,吟诗填词的卖弄风雅,要么就是玩女人,养清客相公,修建园林。了不起就在培养地方文气上下点功夫,多跑几次学宫,多栽培几个士子生员,再清简政务……除了闹出来的人伦命案认倒霉报上去,别的案子,能往回打就绝不接,这样做法的,就算是一等清官好官儿,三年一察,准报上去卓异!

只可惜,他的精力,是断然没有办法用到这些民生政务上了,而有一些改良和改革的预案,现在以他的权势和威望,也是没有办法提出来!

到了十五曰这一天,北方消息不仅是上层官员们知道,连普通的生员士绅和关心国事的百姓都清楚了!

来自白山黑水密林之间的小小异族,此时已经是举族入关!

在山海关一片石击败了李自成后,整个建州部落紧追而后,李自成回燕京一天,匆忙登基,然后就又匆忙出京。

或许是预感到自己没有办法再回来,李自成下令烧毁燕京宫城。

只是时间太短,烧了几座偏殿后,并没有把整个宫室烧掉。

而五月初八曰,清军在庆都追上大顺军残部,李自成派大将谷英迎战,结果再次战败,谷英战死。

十曰,在真定又一次败大顺军,如此一来,在整个畿辅顺军已经立足不住,全师从井径退回山西,派大将镇守固关。

十二曰,清军主力返回燕京。

旬月之间,京师两度易手,而面目狰狞,衣服和头发都迥异于汉人的清军入城,更是给阖城的官绅百姓,带来心理上的绝大冲击。

而清朝统治者,特别是多尔衮此时的心理还是谨慎小心的,凡事都听从范文程和洪承畴的建言,一进城,就宣布军民人等是否从贼,一律不加追究。而对阉党、东林党的所有明朝官员,一律登记任用等等,如此一来,就在最短时间内,安心了一些人心。

同时,发还田产家宅,显示了远比大顺朝廷更得人心的做法。

虽然如此,到底是异族,在李自成入京时选择投降的官僚,大半还是选择泛舟南下了!

北方消息,皇太子的情报网络是一部份,而络绎不绝的亲历者的讲述,当然也是一个很重要的来源了。

情势如此纷乱,清军占领燕京,在很多人心理上是一个绝大的冲击。

当然,对相当多的士绅来说,他们不明白北方的局势,对清朝统治者也缺乏基本的了解。只是下意识的把对方当成小国蛮夷,加以轻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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