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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一名)-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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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吕奎安点燃了一只烟,吸了一口,摇了摇头,对他道:“马文龙是当初赤匪时期就在大别山打游击的顽固分子,怎么可能凭着你的三言两语就能说得动的?韩处长这样安排你,我想不会真是为了这个结果吧?”
  张贤愣住了,确实如吕奎安所说的一样,韩奇这么精明的一个人,便是连吕奎安都知道马文龙是说不动的,怎么会让自己来作说客呢?难道是对自己的考验?想到这一层,他不由得有些不快起来。
  正说之间,却见一个小喽啰跑了过来,在吕奎安的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这个吕队长脸上不由得一喜,掐灭了烟头,扔到了地上,回过头对张贤道:“老乡,我有要事,先行一步,有空再找你聊!”说着带着那个小喽啰匆匆而去。
  看着他远去的身影,熊三娃吐了一口唾沫,愤愤地道:“这个狗特务挺得意的,我就是看不惯他牛气烘烘的样子。”
  张贤看了他一眼,命令着:“开你的车吧!”
  熊三娃点了点头,开着车往警察局而去。
  刚刚到警察局的门口,便见到钱雄风带着一队警察冲了出来,熊三娃停下车子,摇下了车窗,问着:“老钱,发生什么事了?”
  钱雄风道:“江汉路上发生了枪战,我们正要赶过去!”
  “哦?”张贤也马上来了兴趣,问道:“是谁在那里交战?”
  钱雄风道:“还会是谁?那个吕队长呗!估摸他又端掉了一个共产党的窝点。”说着,带着人快步跑远。
  熊三娃正要开车进警察局,张贤却对他道:“我们也跟过去看一看!”
  熊三娃愣了一下,马上调转了车头。
  ※※※
  张贤赶到现场的时候,枪战已经结束了,现场已经被大批的警力控制着,便是围观的人也远远地在警察圈起的警戒线之外。倒是有几个记者,拿着照相机过来拍着照。
  张贤走进警戒圈里,这个时候他看到了吕奎安坐在地上,他穿着个白衬衣,外面套着个西式背心,卷着袖子,而那个背心上还满是血迹,他的手臂显然受了伤,此时正有一个卫生员为他缠着纱布。
  “你又受伤了?”张贤走到了吕奎安的身边,关心地问着。
  吕奎安抬头看了张贤一眼,并没有奇怪他的出现,此时那个卫生员也已经为他扎好了纱布,他点了点头,站了起来,却对着张贤道:“有烟吗?给来一支!”
  张贤摇了摇头,道:“你是知道的,我不抽烟!”
  吕奎安这才反应过来,用那支没有爱伤的左手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道:“看我这记性,这都忘记了。”
  张贤回过头,看到了钱雄风,于是叫道:“钱队长,你那有烟吗?给吕队长来一支!”
  钱雄风点了点头,从衣兜里摸出一盒美女牌的香烟,拿出一颗点燃后,递给了他。吕奎安接过烟来,颤抖着手捏到嘴边,猛吸了几口,这才平静了下来,长长也吐出了烟雾,手也停止了哆嗦。
  张贤却觉得有些悲哀,这个特务原来也有心虚的时候,很显然,刚才他一定是凶险之极,肯定又是从死亡线上走了一遭,不然他也不会如此得后怕。
  “有些可惜了!”这个时候,吕奎安才平静地道。
  “怎么可惜?”张贤问道。
  “本想着一网打尽,哪知道被这个家伙发现了,当先开了枪,报出警了。我还想抓个活的,谁知道这家伙太凶狠了,差一点把我打死,没办法只好把他击毙了。”他说着用头往后面甩了甩。
  透过他的身体,张贤看到地上盖着一块白色的麻布,一片血迹从街边一直通到这里。他走了过去,揭开了这块白色的麻布,在麻布的下面,躺着一个瞪着大眼睛的尸体,满脸得怒容,但是当张贤看到这张脸的时候,他不由得身子一颤,打了一个哆嗦。这个人他认识,正是那天要刺杀吕奎安的那个黄包车夫,而这个车夫也曾在三年前救过自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共产党地下组织的成员。
  他俯身合上了这个车夫的双眼,重新盖上了麻布,命令着人把这具尸体抬上已经开到的警察局的运尸车上,再抬起头来,环视了一下周围围观的人,正看到冯玉兰混身其间,一双通红的眼睛仇恨一样地看着自己,他们的目光对视了片刻,她身边的一个人却拉着她闪进了人群中。张贤蓦然愣了一下,他分明看到那个拉着冯玉兰离去的人,虽然那个人穿着便服,他还是认出了那个背影,正是自己的三弟张义!
  ※※※
  第五军从昆明也来到了武汉,只是这个时候,第五军还没有被整编,依然是成军级的建制。第五军的军长邱雨青,因为他性格狂妄,打仗的时候指挥勇猛大胆,所以人送外号邱疯子,他是国军中少有的几个上了黄埔军校后,又留学德国陆军学院的将军。第五军下辖第两百师,第四十五师和第九十六师三个师,这一次到武汉并非驻守,而是借道,据说他们的目的往南京,从武汉下火车转坐江轮。
  这一个整军从昆明调动到武汉,自然是一次很大的军事动作,所以郭参谋长一早就跟张贤打好了招呼,要他好生款待,不要怠慢了。
  早早的,张贤便安排了警力,在武昌火车站到汉阳门码头,一路上进行戒严。共有三辆火车要到,要用整整一个晚上。
  张义也跑过来打听这件事,张贤倒是很警觉,认为这个小子肯定有什么目的,只是他自己也说不出来第五军会调往哪里,虽说是往南京去,但是从昆明往南京,为什么不走重庆上船?或者走浙赣铁路往华东去呢?那样更捷便一些。不过,从武汉转船,也算不错。
  “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为了共产党打听情报的?”当兄弟两个单独相处的时候,张贤这样地问着弟弟张义。
  张义笑了一下,马上否认了:“我只是好奇而已,看你,哥,你都想到哪里去了?”
  “你不要瞒我了。”张贤道:“我知道,你还在与冯玉兰保持着联络,她是共产党的地下组织成员,这瞒不过我,如果你还和她来往的话,就别怪我到时把她抓起来!”
  张义怔了怔,却又笑了起来:“哥,我和她原来就认识的,她如今是马大哥的老婆,只是这里没有几个人知道,你更不知道。我和她也只是正常往来,哪有你说的那么可怕?你不是也和马大哥来往吗?”
  “那不一样!”张贤道:“我和马文龙那是正常的交往,都是在特务的监视之下进行的,根本就没有什么秘密可言。但是,冯玉兰却不一样,吕奎安还没有查到她,如果查到了她,那么她就根本跑不了!”
  一提起吕奎安,张义的眼睛里忽地闪过一丝愤怒,却又很快地消失了,却担心一样的对他问道:“哥,你不会真得把玉兰姐抓起来吧?”
  “如果你还不听我的话,跟她往来的话,我只能这么做了!”张贤一脸得严肃,不见一丝的玩笑。
  张义知道这一回大哥是说真的了,当下连忙道:“好,好,我不去找她就是了!”
  张贤这才露出了满意的笑,告诉自己的弟弟:“我已经去找了中央陆军学校的郭教官,他如今回了南京,是个副校长,当初我就是在他的帮助下考上的军校。我想他也能想办法让你考上,这样你可以去军校里系统的学习一下军事,三年毕业后再回来,对你的前程会好很多!”
  张义愣了愣,心中很是感激,看来自己的大哥已经为自己辅好了路,但是他却摇了摇头,对张贤道:“大哥,算了吧,我还是不考了,就在十八军里混吧!”
  张贤皱起了眉头,问着:“为什么?”
  张义苦笑了一下,道:“我跟大哥不一样,我也就识得几个字,数学也只会简单的,难一点就不会。上军校还要考外语的,呵呵,想想我就怕了!”
  “没什么,明天我跟你们团长说一下,晚上让你回家里来住,到时我可以给你补习数学,你嫂子可以给你补习外语,只要半年工夫,就可以让你考上的!”
  张义还是摇了摇头,道:“大哥,你想得倒是不错,只是看这个情形,可能用不了半年了,这仗又要打起来,我还是好好练练枪吧,最好也做一个和你一样的神枪手!”
  张贤怔了怔,张义说得不错,如今的形势越来越糟糕,虽然大家都渴望和平,但是这仿佛已经是奢求了,东北的战事还在时不时的发生着,便是此时的武汉周遭,局势也在不断得恶化,国民党三十万大军,正积极地在信阳与武汉间调动,已经在准备着清剿盘踞鄂豫边区的新四军了,那支共产党的部队,一直是对武汉及中原地区最大的威胁。总有一天战火会烧起来,再一次烧遍全中国!
  
  第七章 情谊(二)
  
  夜已经很深了,雨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地下了起来,这个春天里也是奇怪,连点雷声,连条闪电都没有,白天还阴沉沉的,直到这么晚了才下起来。
  在沙沙的春雨声中,只听到士兵们齐齐的脚步声,在昏暗的路灯之下,显得沉重而要匆匆。张贤穿着雨衣,等在码头的入口处,一辆轿车停在了码头上,早有人打着伞迎接那车上下来的人。张贤迎着那辆车而去,从车上下来了四个人,为首的是原十八军的军长胡从俊,此时的十八军正在整编之中,被称作整编十一师。在胡从俊的陪同之下,一个身材中等,体型微胖的将军,在黑夜里披着个将军氅,也看不出他领章上的星花,但很显然这也是一位将军。后面的两个人,显然是他的随从。
  “是张贤吗?”胡从俊远远地看着走过来的张贤,这样地问着。
  “是!军长!”张贤一边走,一边回答着。
  “呵呵,不要再叫我军长了,我现在是师长!”胡从俊纠正着张贤的答话。
  不等张贤回答,那个被他陪同的将军却用同委员长一样的口音笑道:“胡老弟,你这个师长其实比我这个军长一点不差呀!”
  胡从俊却一本正经地道:“师长就是师长,军长就是军长,不一样就是不一样!”
  这个将军指着他笑了起来,道:“胡老弟看来并不愿意被整编呀!”
  胡从俊道:“整编之事是国家的决定,我等军人只能听从委员长命令,哪有愿不愿意的!”
  这个将军大笑了起来,同时赞道:“说得好呀,我们这些当兵的,就是要以服从为本。呵呵,如今你只是先行一步,我们第五军随后也会被整编的。”
  听他这样一说,张贤隐隐知道这个将军是谁了。
  “张贤,这是第五军的邱军长!”胡从俊向着走过来的张贤介绍着。
  张贤立刻向这位早已闻名的邱雨青军长敬了个礼,对这位抗日英雄肃然起敬。邱雨青是黄埔二期的学员,参加过北伐战争,从德国陆军大学毕业后,回国正赶上了抗战爆发,于是参加了淞沪会战和南京保卫战,在南京保卫战的时候被日军俘虏,但是却没有暴露身份,逃出来后,任陆军第二百师的少将副师长,后又任新编第二十二师的师长,并参加了桂南会战,血战昆仑关,取得了一次来之不易的大胜。在组建远征军的时候,他被任命为第五军的军长,两次出征缅甸,战功赫赫。
  邱雨青也给张贤还了一个礼,却问着身边的胡从俊:“这位是不是就是那个血战常德,后来又在湘西大显身手的我们国军中最年青的团长张贤呀?”
  “正是他!”胡从俊点着头。
  张贤却有些不好意思,没有想到自己的名字还能传到这位邱军长的耳朵里。
  “呵呵,当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呀!”邱雨青这样地赞道,同时又有些不解地问着:“我记得我们的小团长不是七十四军的吗?胡老弟,你怎么挖过来了?”
  胡从俊尴尬了片刻,还没有答话,张贤便接过了话去:“钧座也许不知道,其实我原来就是十八军的十一师出来的,后来才去的七十四军,如今回来,也算是回家了!”
  “哦,是这样!”邱雨青点了点头,却又问着他:“你如今在整编十一师里任何职呢?”
  张贤看了眼胡从俊,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胡从俊笑了笑,告诉这位军长:“张贤刚刚从陆大毕业,而十八军正在整编之中,具体的职务还没有安排,他现在被行营任命为武汉的警察局长,负责地方治安工作。只是这些都是暂时的,一旦十八军整编完毕,我还是会把他要回来的!”
  听到胡从俊的答话,张贤有些不安,他倒是愿意胡长官把自己就这么忘记掉,不再回十八军里。
  邱雨青笑了起来,对着张贤道:“你一个陆大毕业生,怎么也是一个少将军衔,当个警察局长,却有些大材小用了。呵呵,要是你愿意的话,可以来我们第五军,怎么也可以给你一个师旅长来当一当的!”
  胡从俊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来,不满意地道:“老兄,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在我的面前挖我的墙角,你也太卑鄙了些吧?”
  邱雨青哈哈大笑了起来,指着胡从俊道:“胡老弟呀,看你急了不是?我只是跟你说笑呢!便是我挖你的墙角,只怕陈长官也不干的!”
  “你知道就好!”胡从俊也笑了起来。
  两人又说笑了一回,胡从俊问着张贤:“已经走了几艘船了?”
  “两艘!”张贤告诉他。
  两人都点了点头,邱雨青对着胡从俊道:“胡老弟,我也要上船了,我们后会有期吧!”
  “后会有期!”胡从俊也向他告别。
  看着邱军长马上要登船了,张贤终于忍之不住了,不由得脱口而出:“邱军长,我有件事想问您一下!”
  邱雨青转过了头来,望着他,问道:“小团长还有什么事?”
  张贤听他这么叫自己,忽然有一种十分亲切的感觉,于是便少了几许的拘束,当下笑了一下,问道:“邱军长,我有一个同学叫莫云天,在第二百师里当团长,我很想见一见他,不知道他来了没有?”
  “莫云天?”邱军长愣了一下,仿佛对这个名字有些陌生。
  他身边的一个随从俯在他的耳边说了句什么,邱军长马上哈哈大笑起来,叫道:“你说得原来是莫大胆呀!他在最后押阵呢,呵呵,你再等一等,自然可以见到他了!”
  听到邱军长这么一说,张贤这才放下心来,只是不明白,为什么莫云天的名字邱军长不知道,而一提到莫大胆,却让他马上就知道了。看来,自己的这个同学肯定也不简单,能在军中留下这样的绰号,当真是有些本事的。
  ※※※
  直到凌晨的时候,张贤才见到了自己的老同学莫云天,此时的莫云天已经是第二百师第六百团的团长,也是一个和张贤一样,身经百战的上校军官。
  笑,两个人站在雨中,互相凝视着,先是张贤忍不住笑了,然后莫云天也跟着笑了起来。这笑开始的时候,还是默默的,没有声音,但他们都可以感觉得出来,这是发自内心深处的笑,这笑代表着过多的快乐,代表着过多的欢愉,同时也代表着过多的悲伤。然后是流泪,两个人都有卫兵给他们打伞,但是都让他们推开了,他们情愿就这么被这冰凉的雨水浇湿,就让这飘飘的春水打在脸上,让人分不出是雨水还是泪水。
  熊三娃打着伞站在他们的身边,听着拍岸的江涛之声,看着这两个莫名其妙的人,不明白这对同学之间有什么高兴的事,却又是这般地伫立着。
  士兵们还在源源不断的登上战舰,这个码头上共停了五艘江轮,其中有三艘是战舰,这些船都是运送第五军去南京的。
  终于,莫云天走了上来,到了张贤的面前:“老同学,你还活着呀!”他道了一声,张开了自己的双臂。
  张贤也张开了自己双臂,两个人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你也还活着呀!”张贤也同样的这般问候着。
  从成都的军校毕业后,全班的四十多名学员在这个时候,已经所剩无几了,整个抗战下来,他们这些当初的学生兵已经成长为了领兵的官校,可是想一想往日的军校时光,想一想那些少年时的日子,虽然坚苦,虽然劳累,但是却很幸福,很美好。
  张贤记起毕业后第一次与莫云天相见的情景,那是在第一次远征军失败之后,他抬着戴安澜将军的灵柩走进昆明,那个时候,他们是如此得悲壮,又是如此得动人。那一次的相聚匆匆,都是泪眼相对,但是彼此之间始终坚信着胜利必将到来,在些远征军中,不止只有莫云天这一个同学,还有许多的同学跟着走出了国门,却永远地埋骨他乡,不能归国了。他至今还记得当时莫云天走的时候曾对他说过的话:“我最亲爱的祖国,为了你,我会付出一切,只要能把侵略者赶走,我宁愿为此献出生命!”是的,这句话在此后也成为自己的座右铭。
  两个人来到了江边的一个小亭子里,一边避着雨,一边闲聊起来,只是军行匆匆,大家都知道这一次的相聚又将是同上一次一样,只有很短的时间。
  谈话的时候,莫云天问起了另一个同学王江,这个时候的王江还是十一师的警卫营长,张贤告诉自己的老班长,已经通知了王江,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没有来。
  正说之间,却见熊三娃引着一个人过来,正是王江,他开了一辆吉普车终于赶了过来。
  王江看到了莫云天,自然也是一番得激动,毕竟,大家曾在一起生活了三年,把美好的学生时光永远的留在了记忆里,在这个记忆里又都刻有彼此的印痕。
  “你们两个真好!”莫云天不由得道:“可以在一个部队里,左右都有个照应,不象我,如今是孤独一人,所有的同学都不在了!”
  张贤与王江互相对视了一眼,自然知道他的所指,两个人也不由得一阵嘘唏。
  莫云天抹了一把脸,也不知是抹掉脸上的雨水,还是泪水,露出了笑容,对着两个人道:“你们两个同学,既然能够在一个部队里,就应该互帮互爱,这说明你们两个人还是很有缘分的。如今,我们同学里还活着的人已经没几个了,我这个做你们学员长的,也会为你们高兴。”他说着,还有一些凄凉。
  “会的!”张贤这样地告诉他。
  王江看了他一眼,却有些不满意地道:“如今你们两个都当上了团长,看看我,这些年下来,还只是一个小小的营长,哎,我们这些同学里,数张贤混得好,如今也是一个少将了,可是他只管自己好,哪管别人怎么样呀?”
  张贤愣了愣,脸上已经有些挂不住了,却又不知道应该从何说起。
  莫云天看着张贤,又看了看王江,皱起了眉头来,问道:“张贤,好象王江对你有意见哟?”
  张贤却觉得有些委屈,他也不明白这个王江是怎么了,于是问道:“王江,你对我有什么意见,尽管说嘛!”
  王江白了他一眼,却对着莫云天道:“本来我是有一个升职的机会,张贤却向着外人说话,不向着我说话,老莫,你是大家的学员长,你说说看,他对吗?”
  张贤这才明白过来,原来王江一直是对自己在杨涛师长的面前没有替他说好话,而耿耿于怀。
  莫云天看着张贤,在听他的解释。
  张贤有些为难地道:“王江,你不要怨我,当时我也不知道这么许多,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再说,当时我一个外人,也作不了杨师长的主。不过,今后如果再有这样的机会,我肯定是会向着你的。”
  王江哼了一声,没有回答。
  莫云天这才明白过来,对张贤道:“张贤,我知道你是一个很正直的人,但是我们在这个社会上,必须要有自己的关系网,不然便会有人给你拆台。王江再怎么说也是同学,是自己人,就算能力不足,你还是可以帮他的呀,以后再有这种事,你一定要先想着自己的同学的哟!”
  张贤看了看王江,点了点头。
  “好了,就这么一点事,王江你也值得跟阿贤闹别扭,你都多大的人了?好不好意思呀!”莫云天同时也这样的批评着王江。
  王江低下了头,没有吭声。
  “好了,你们两个人拉一拉手吧,以后还是同学,同学之间相亲相爱,不要忘了!”莫云天最后道。
  张贤和王江都点了点头,同时伸出手来,握在了一起。
  
  第七章 情谊(三)
  
  在莫云天离开之前,张贤又向他打听熊三娃的大哥的消息,可是当说到熊大娃的时候,莫云天却摇了摇头,告诉他:“我们两百师里没有这么一个人,不过姓熊的倒是有两个,一个是我们的师长熊啸山,另一个是我手下的一个营长,叫做熊开平。”
  “哦?”张贤道:“熊师长当然不会是熊三娃的大哥,不过,我们能见一见熊营长吗?”
  “当然可以!”莫云天点着头。
  莫云天派了自己身边的一个传令兵去,不一会儿,便叫来了一个身材高大的军官来,当这个人走近的时候,站在张贤身边的熊三娃不由得睁大了眼睛,已经很多年过去了,他对于自己大哥的记忆也有一些模糊,一时这间却不敢上前去认。
  “熊营长,你是四川人吧?”张贤来到了这个熊营长的身边,看着这个温文尔雅的少校军官,这样地问着。这个熊营长与熊三娃长得一点儿也不象,远不似熊三娃那样得鲁莽和粗壮,所以令张贤也不敢相信。
  熊营长点了点头,却奇怪地看着张贤,不明白这个穿着警察服的人是谁。
  “这是我的同学张贤!”莫云天告诉熊营长:“他想找一个家在熊家镇的老兵!”
  “熊家镇?”熊营长愣了一下,又问道:“你找这个人做什么?”
  张贤笑了一下,指了指自己身后的熊三娃:“这是我的兄弟熊三娃,他就是熊家镇的,他大哥据说就在你们你们两百师。”
  熊营长愣愣的看着熊三娃,晨曦中,只看到熊三娃一张茫然但却英俊的面孔,他愣了一下,走上了前去,也有些怀疑地问着:“你……你是三娃?”
  熊三娃点了点头,同样上下不停地打量对面的这个二百师的营长。
  “你真得是三娃呀!”熊营长蓦然认了出来,激动万分,扑将上来,一把搂住了他。
  “你……你真得是我的大哥?”熊三娃却有些不敢相信。
  “是,我是熊大娃,我爹叫做熊旺林,我家就住在熊家镇的下村!”熊营长快速地说着,更加激动了起来。
  “真得是大哥!”熊三娃扑了上去,泪水伴着雨水淌了一脸。
  熊营长搂住熊三娃,心里同样得是一片的辛酸与苦辣,这个弟弟在他离家的时候还是一个孩子,如此已经长大,都让他认不出来了。
  看着熊家兄弟拥抱相认的场景,张贤与莫云天都感动不已,抗战中不知道有多少的家庭,妻离子散,天各一方,如果都能象今天这样家人团聚,那也是一种万般的幸福,只是想想这刚刚的团聚却又要马上分开,他们的心中,又有了一份悲凉。
  战争眼看着又要爆发,或者已经在爆发之中了,这天下又将有多少的家庭要承受不幸、家人离散之苦呢?
  ※※※
  武汉的局势随着北面鄂豫边即将爆发的国共之战也紧张起来。
  当初在抗战胜利之后,国共两党在重庆谈判的时候,就共产党所领导的中原抗日部队如何处置的问题,一直没有商定下来,而在一月十日公布停战令之后,在十四日时,国军占领了豫南的光山县城,共产党对这个严重的形势十分担心,于是在北平的军事调处执行部特派第九执行小组,即汉口执行小组负责制止中原内战。在美国观察员的协调之下,该小组最终在一月二十三日签订了《罗山协议》,以敦促双方的停火。
  从过完年的二月二日起,国共两党便就中原的共产党占领区及其所属部队的问题,在汉口举行谈判,而马文龙也就是为个谈判小组的共产党方面的代表之一。
  三月份,谈判一直在进行之中,直到三月二十八日,第九执行小组会同三方,飞抵鄂北的应山县,签订了《应山协议》。
  这个时候,国军一直占据着非常主动的地位,经过不断的围困与封锁,已经夺得了原属共产党新四军所占领的桐柏山及江汉平原等地区,并成功逼退了鄂东的新四军游击队,使其占领区的面积极剧缩小,只形成了以鄂北大悟县东北宣化店为中心的一小块根据地。
  但是,对于一直以武汉及河南中原地区为腹地的国民党来说,这样的结果还是不能够令人安心,只要这里还有一块共产党的根据地,那就有如剑悬头顶、刺芒在背一样,必须要将之赶尽杀绝,方可觉得安全。
  于是,在这个既将爆发的战事打响之前,国共双方都在武汉城里展开了谍战,目的无非就是要争取最有利的舆论和先机。
  自从张贤接掌武汉的警察局长以来,就一直在为发生在武汉的这些事而操心不止,治安是首当其冲的第一要素,然后就是要保证国共两党外加美国观察员参加的谈判顺利进行,而暗地里更要辅助韩奇的特务们,对共产党在武汉的地下组织进行无情的打击,便是这些事看似简单,其间的复杂程度却着实令人头痛欲裂。共产党会对自己的组织被打击而争取舆论的帮助,毕竟特务的名声不好,所以许多的事特务们做了,还要警察局明里出面来摆平,而面对记者和市民的追问,总是能够把张贤问得张口结舌,无言以对,只能用无关痛痒的话来应对一番,这令张贤叫苦不牒,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当这个局长,比他在军队里要难受得多。
  与这些有关政治的事情相比,原来让张贤以为最难办的刑事案件却又显得容易了许多。
  武汉的治安虽然有了很大的好转,但是刑事案件还是时有发生,便是长江汉水中,总是能够捞上些尸体,也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死的,其中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因为多了,所以也就不查。捞上来后,便是由警察局里抽几个人弄到荒山野岭上一埋了事,同时作一个记录,等到哪一天有人来找的时候,翻一翻记录,看看是不是那个要找的人。
  吕奎安又来到了张贤的办公室,请求他帮助自己查找一个人,这让张贤有些莫名其妙,照理说,以吕队长的身份,只要是他想要查的人,就不应该查不到,却为何偏偏跑到这里来,向自己求助?
  “你要找什么人呀?”张贤奇怪地问着他。
  吕奎安沉默了片刻,犹豫了一下,还是下了下决心,对着他道:“好吧,老乡,我也就不瞒你了,我要找的是我的一个红颜知己,我已经有三天没有看到她了,几乎翻遍了整个武汉市,我也没有找到她!”
  张贤愣了一下,忽然想起了那日在汉江渡口见到的那个和他在一起的女子,于是问道:“是那天我见过的女子吗?”
  吕奎安点了点头。
  张贤想了一下,问着他:“她叫什么?多大年纪?原来住在哪里?做什么的?你跟我说清楚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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