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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一名)-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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悉的某个人。”
  张贤这才明白韩奇的苦心,一时之间,当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才好,只能把这分情意藏在心里面,等到将来有机会再做报答。
  “对了,还有一件事。”韩奇最后又道。
  “什么事?”张贤问着他。
  韩奇道:“这些日子,我与马文龙倒是打了不少交道,这个人才思敏捷,头脑灵活,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你既然与他是过命的朋友,他又一个曾经策反过你,你为什么不能来策反他呢?”
  张贤愣住了。
  “试试吧!”韩奇道:“如果你能策反他,当是奇功一件,这样对他对你来说,也就避免了朋友相伤的尴尬。”
  张贤点了点头,明知道这是不可能实现的,但还是一口答应了。
  
  第六章 策反(二)
  
  吕奎安拿着一份名单来到了张贤的办公室,如今他是武汉行动队的队长。对于这个老乡的到来,并没有让张贤感到意外,但还是有些奇怪,这个吕队长整日里忙得上蹿下跳,把武汉的整个街道都翻了一个遍,今天又到他这里来,不知道会是为了什么。等到他拿过吕奎安带过来的名单之时,不由得哑然失笑,也拉开抽屉,取出了一份名单,递给了吕奎安。
  吕奎安拿着这份名单看了一下,大笑了起来。原来,这两份名单都是要清肃的武汉的汉奸名单,所不同的是一份为吕奎安拟出来的,一份却是张贤拟出来的。
  两个人都仔细地看着对方的名单,吕奎安笑道:“张局长呀,我们真是英雄所见略同,你的这份名单和我的那份名单大同小异呀!”
  张贤点着头,忽然看到吕奎安所拟的名单上的一个名字愣了一下,问道:“吕队长,这个刘之杰也算是汉奸吗?”
  “刘之杰?这个人当然是汉奸!”吕奎安理所当然地道:“先不说他别的,就是他能够在日本人的统治下,大张旗鼓地开工厂,还被杨揆一委任为工商会长,就一定是汉奸了!”
  张贤却摇了摇头,道:“我的调查却不是你说得这么简单。”
  “哦?那你说说看?”
  张贤道:“刘之杰虽然是工商会长,但是却并没有跟着日本人同流合污,也没有做出对不起国家民族的事情来,相反,他倒是利用汪伪任命的工商会长的身份,保护了不少人。”
  吕奎安微微一笑,道:“可是正因为他当过武汉的伪工商会长,所以不办他怎么说得过去呢?”
  这确实是一个令人困惑的问题,张贤想了想,还是道:“要被认作汉奸,不能只看他在伪政府里任过职,那样,这天下不知道该有多少的汉奸。在伪政府里任职,虽然令人不耻,但是人总要活着,有些人是因为生活所迫,而有些人却是因为形势所迫,如果不这样的话,不仅会丧命,可能遭受的损失更大。所以我们必须要区别对待。”
  “照你说,怎么样才能算是汉奸呢?”吕奎安问着。
  张贤想了想,道:“我认为,只有那些做过伤天害理,做对国家、对我们民族不利之事的人,才能算做汉奸,该抓的就要抓,该审的就要审。”
  吕奎安想了想,点了点头,同时道:“老乡,你的话倒是不错,可是这并不是我们能说的算的,会有人举报,会有人反映的,所以我认为还是宁多毋漏,大不了到时再放人就是了。”
  张贤心中暗气,这个吕队长果然是一个典型的特务思路,他还是摇了摇头,老实地告诉他:“别人我不管,但是这个刘之杰我不同意抓起来,更不同意定他是汉奸!”
  吕奎安并没有显也意外,反而笑了笑,悠悠地道:“我说老乡,你是不是因为在他家里住过,对他有了一点感情?”
  张贤愣了愣,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他家里住过呢?”
  吕奎安笑道:“好吧,我老实跟你说了吧,前些日子我就调查过这个刘之杰,还去过他家,他跟我提到了你,呵呵,所以我就知道了。那次你跟随我们的韩主任来武汉行刺,就是住在他家里的,是不是?”
  张贤点了点头,算是自认了,但同时又道:“你可能还不知道,他有个儿子也是你们军统的人,是韩主任的好友,只可惜在抗战时牺牲了,如今他只剩下了孤独的一个人。你要是把他办了,我不说什么,只怕你们韩主任也不同意的。”
  吕奎安怔了一下,有些不相信:“你说得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张贤告诉他:“如果他的儿子还在的话,说不定也是你的长官呢!”
  “可是我怎么听说他的儿子被他赶出家了呢?”吕奎安道。
  “你这是从哪里听到的?”张贤问道。
  吕奎安道:“我是从别人那里听来的,说这个老头子年青的时候很花心的,娶了三个老婆,还跟一个妓女勾搭上了,后来那个妓女为他生了一个儿子,但是他家里的人却认为是伤风败俗,把那个妓女赶了出去,于是那个妓女就跳了江死了。后来,这个刘之杰接管了他家的买卖,越做越大起来,哪知道他的这个儿子却不卖他的帐,反而串通他工厂里的工人跟他闹罢工,跟他谈条件,呵呵,这就真是一报还一报,把他气得直吐血,于是一怒之下,把这个儿子赶出了家门,这个儿子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是这样呀!”张贤蓦然明白了一些事,却对着吕奎安道:“你难道不知道他有两个儿子吗?他还有一个儿子当了军统?”
  吕奎安尴尬地笑了笑,摇了摇头,同时道:“是这样呀,我再去调查调查!”
  ※※※
  张贤觉得怎么也应该去看一看那个刘之杰,再怎么说,他也曾在人家的家里住过,人家也曾掩护和帮助过他。
  带着熊三娃,张贤离开了警察局,这个时候,两个人都身着便衣,并没有开车,因为要过汉江,车渡要比人渡慢了许多。
  在汉江码头,两个人正在无聊地等着渡船,闲聊起了往日的情景。这几天,张贤一直在思索着那个密告自己的人会是谁,可是想来想去也没有一个结果。当初和他一起在刘集驻守过的人虽说还有多人活着,但他与马文龙的关系并没有几个人清楚的。如果说有谁能够知道得如此详细,也就是那几个排长以上的人。甘良和常立强已经牺牲,肯定不会是他们;当时的排长里面还有尹剑与白京生,这两个人也算是自己的心腹,都是靠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如今也都当上了营长,而自己对他们只会有恩,不应该有仇的,他们两个也没有理由与自己过不去呀?还有一个排长是高伟,只是如今高伟不在十八军里,便是七十四军也是靠着自己的提携才步步高升的,肯定也不会是他。想来想去,就是没有头绪,不由得他的头有些痛了起来。
  “哥,你看,那是不是吕队长?”熊三娃指着远处的江边的一对男女。
  张贤顺声看去,只见那个男的穿着西服,从身影上看,确实象吕奎安。这个时候,这个男的正在对那个女的激动地说着什么,比着手划着脚,风从那边刮来的时候,偶尔还能听到他一两声的高调。而那个女的穿着旗袍,卷着发,却用双手捂着脸,仿佛很痛苦地样子,在掇泣着。半天,那个女的似乎终于忍受不了,掩面狂奔而去,那个男的追了两步,却又停了下来,呆呆地看着那个女的跑远,消失在了街道的拐角。
  那个男的静静地站在江边,点燃了一支烟,长长地吐出了一口烟雾,然后戴上了帽子,向着汉江的渡口走了过来。
  “呵呵,还真得是吕队长!”熊三娃这个时候已经肯定地说了出来。
  张贤也点了点头,不错,这个走近的人正是吕奎安,他忽然对这个人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厌烦,走到哪里都可以看到他的身影,当真是阴魂不散。
  吕奎安走过来,却没有看到张贤,刚刚来到了码头,一辆黄包车正从他的身边经过,蓦然,听到一声枪响,却见到吕奎安一个滚,到了江堤之侧,等他起身时,已然掏出了一把左轮手枪,对着辆黄包车连开了两枪。可是,这个时候,那辆黄包车却飞快的跑远,他追了几步,又蓦然跌倒。
  张贤与熊三娃连忙抢身过来,奔到了吕奎安的身边,这个特务睁大了双眼,看清了张贤,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手中的枪也倏地落地。张贤扶起他来,却摸到了一手的血。
  ※※※
  吕奎安只是受了一点轻伤,子弹擦着他的前胸而过,划出了一道长长的血口,若不是他反应迅捷,只怕早已经成了枪下之鬼了。
  那个想要他性命的人,很让张贤感到奇怪,询问之下,吕奎安却一付满不在乎的样子,告诉张贤:“呵呵,这没什么,我已经习惯了,也记不清这是第几次了。”
  刚刚还对这个人有些厌烦的张贤,在这个时候,又不由地有些佩服起他来,能将生死看得如此平淡,这个特务确实不简单。
  “他们是什么人?”张贤不由得问道。
  “不用猜,肯定是共产党!”他这样漫不经心地道。
  “你怎么能够如此肯定呢?”
  吕奎安一笑,道:“从我到武汉以来,抓了他们这么多的人,捣毁了他们五六个地下组织,还打死了他们两个高级的成员,你想,要是你是共产党,会不会恨我?会不会想着要我死呢?”
  这个问题是不用回答的,张贤回忆起那个拉黄包车的人,越想就越是觉得眼熟,仿佛自己也见过那个车夫。经他这么一说,他也蓦然想了起来,那个黄包车夫不正是当年拉着他躲过伪警追捕的那个人吗?当时,那个车夫把他拉到了冯玉兰的住处,于是让他得以和正在武汉治疗伤的马文龙见面。
  “既然你知道自己这么危险,为什么出来的时候不带着人呢?”熊三娃很是费解地问着。
  吕奎安笑了一下,没有回答。
  张贤看了熊三娃一眼,悠悠地道:“哪有人出来幽会,还带着跟班的?”
  吕奎安脸上一红,显然是被张贤说中了,不便解释。
  熊三娃愣了愣,这才明白过来,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从路边的卫生所出来,当听说张贤要去刘之杰那里的时候,吕奎安也要跟着前往,这让熊三娃却有一些不安,这个愣小子没头没脑地道:“我说吕队长,你不会连累我们吧?”
  吕奎安怔了怔,尴尬在了那里。
  张贤瞪了熊三娃一眼,骂道:“你小子能不能闭上这张臭嘴,吕队长又不用你来操心。”说着对着吕奎安道:“这样吧,我们一起走。”
  吕奎安点了点头,还是觉得这个老乡不错。
  
  第六章 策反(三)
  
  鹦鹉大街十八号,这是刘之杰的住所,也是汉阳的一所最豪华的住宅,此时以警察局长的身份来到这里,对于张贤来说,却是别有一番滋味。
  在名片递进去之后,那个老管家走了出来,看了看门外的三个人,目光首先投在了吕奎安的身上,不由得露出了一丝厌恶,但还是客气地道:“我家老爷说了,吕队长要是看到我们家的哪个东西好,只管拿去就是了,他还有些事,马上要出去的,不能够奉陪了,还请吕队长原谅!”
  听他的话意,很显然,吕奎安已经不止一次地来到这里打秋风了,这里的管家已经认得了他。张贤看了看吕奎安,他的脸色有些尴尬,但还是笑了笑,对着这个老管家道:“这一回不是我自己来的,我是跟着武汉警察局长过来,一起拜访你家老爷的。”
  “我家老爷真得有要事,要出门!”这个老管家看来并不买他的帐。
  张贤走上前来,摘下了自己的礼帽,笑着对这个老管家道:“老伯,您还认识我吗?”
  这个老管家看了看张贤,先是一愣,然后马上便露出了笑容,叫道:“咦,这是不侄少爷吗?你什么时候来武汉的?”他还记得当初张贤在刘之杰家里住的时候,是以他的侄子的身份进行的,当时的名字叫做刘贤。
  张贤笑了笑,告诉他:“我是专门来看你家老爷的!”
  边上的吕奎安同时告诉他:“这就是我们的警察局长!”
  老管家愣了愣,有些不敢相信一样,对着张贤道:“你先等一等,我马上去告诉老爷!”说着,匆匆地走了进去。不一会儿,便跑了出来,命人将大门打开,放三个人进来,并且亲自在前引着路,带着他们走进了这所大宅子。
  这里对于张贤来说,已经轻车熟路,看着往日的庭院依旧,不由得有些感慨,想一想,这个时候已经过去了三年,物是人非,世事无常。
  在一楼的大厅里,刘之杰早就恭候在了那里,一见到张贤,一张苍白的脸上马上洋溢着也许是久未露出的笑容。
  “刘伯好!”张贤十分有礼貌地向着这位长辈行着礼,跟在他身边的熊三娃也同时行礼,而吕奎安却有些别扭,但还是跟着行礼。
  刘之杰示意着大家坐下来,看到了吕奎安,虽说心里不高兴,但还是没有表露出来。
  “一别三年,呵呵,刘伯的身体好象是越来越差了呀!”张贤望着这个瘦弱的老头子,不由得有些感叹。
  刘之杰咳了一声,苦笑着摆了摆手:“人总是要老的,我是活一年少了年了,不过我没有想到你会回到武汉当这个警察局长!”
  张贤道:“本来早就应该过来看望您的,只是因为公务缠身,一直脱不过身,所以直到今日才过来,还请老伯见谅!”
  刘之杰笑道:“你只要还记得我,我就心满意足了。呵呵,看到你们这些年青人,我就是高兴的呀!”
  张贤命令熊三娃把自己的礼物提上来,刘之杰也跟着客气了一番,只是碍于这个吕队长还在当场,两个人便是有一些话,也说不出来。
  看看张贤与刘之杰又在谈起了往事,说得倒是融洽,吕奎安却觉得倒是成了多余,总算找了一个机会插嘴进来:“刘老先生,以前不知,多有得罪,今日里,我是跟着张局长过来向您陪罪的!”
  刘之杰怔了怔,马上明白了过来,却笑了笑,摆着手道:“哪里哪里,吕队长也是为了公事,我哪能怪罪吕队长呢?以后我还要指望吕队长多多观照呢!”
  吕奎安笑道:“呵呵,我原先不知道,原来老先生的长子是我们军统中的英雄,要不是张局长提醒,这还真得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老先生怎么当初不向我说明呢?也免得我回去被我们主任申斥了一通!”
  刘之杰却有些悲伤,喃喃地道:“我儿子也是为国尽忠,自得其所,如今我这把老骨头还苟活在世间,自觉得有愧啊,还提他做什么?”
  众人沉默了片刻,吕奎安觉得自己的道歉已经完成了,再在这里呆下去,有些不自然,当下起身来告辞,而这个刘之杰也假意地客气了一番,还是没有挽留,便任吕奎安离去。
  张贤也准备离去,但是刘之杰这一回却是真心得想要让他留下来,最后,张贤无法拂了这个老人的好意,同意在这里吃过饭再走。
  饭后,如同当初一样,刘之杰又把张贤叫到了二楼自己的卧室里,却问着张贤:“他还好吗?”
  张贤怔了下,不明白他问的是谁。
  老人家拿出了一份报纸,张贤接过来,看到了这份报纸上登出的马文龙的照片,说得是国共代表在武汉谈判的事,他马上明白了过来,当下道:“还好,他很是精神着呢!”
  “哦!”刘之杰点了点头,却不再说话。
  张贤很想知道刘之杰与马文龙这对父子之间,到底是出了什么差错,如果真是如吕奎安所说的一样,那么,也并非是解不开的冤家对头,只是这件事,如果让老人去俯就马文龙,又与世俗有悖,或许自己能够劝说马文龙,让他到这里来看一看老人家。
  当下,张贤对他道:“这样吧,我看能不能劝他过来看您一下!”
  刘之杰的脸上闪过一丝欣喜,但是随即便逝去了,摇了摇头。
  “您不想见他吗?”张贤问道。
  老人家叹了口气,却道:“还是不见得好,如今他是共产党的代表,我又是汉奸的嫌疑,不要让我连累了他。”
  张贤不由得一阵凄凉,国之如此,家已不家,父非父,子非子,人间的悲剧呀!
  “对了,有一件事我还要求你!”刘之杰忽然想到,对张贤道。
  “好,您说!”
  刘之杰道:“知道我和他关系的人,可能就只有你了,我请你不要把我们的关系说出去,行吗?”
  张贤怔了怔,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
  刘之杰向他解释着:“如今我也已经想明白了,他有他的信仰,虽说我们父子之间有过很多的误会,其实我一直没有干涉过他的信仰,这一点他也知道,如果没有我背地里支持,他根本就上不了黄埔军校,也根本走进不了军队。我知道,他其实也是一个好儿子,这么多年过去了,便是再大的结也应该解开了。他之所以这么多年不回家的一个原因,就是怕连累了我。如果外人知道了我和他的关系,我怕将来我会成为被人要挟他的桎梏。”
  这一时刻,张贤忽然体验了什么才是可怜天下父母心。他点了点头,答应了。
  ※※※
  是该去见一见马文龙的时候了,张贤带着熊三娃来到了新四军驻武汉的办事处,递进了名片去,在外面等的时候,就感觉到这个办事处的四周不知道有多少的眼睛在盯着这里,不用想,自己一到这里,就肯定会被人通告给韩奇。
  马文龙笑着,亲自迎了出来。
  在门口喧了几句,张贤便跟着马文龙大大方方地走进了这个办事处里。
  此时的马文龙一身新四军的军装,与那天舞会里见到时大不相同,显然更加魁梧,也更加挺拔。
  “呵呵,我还想去找你呢,你却过来找我了!”马文龙取笑道:“你不怕被牵连怀疑吗?”
  张贤笑了一下,道:“要是怕这些,那我今天也就不用来了。”
  “是呀,这才是我认识的张连长呀!”马文龙还在开着玩笑:“什么时候,都表现得这么从容不迫,什么时候,都是这样镇定自如。”
  “马大哥怎么竟是取笑我!”张贤道:“我看你这是在说自己吧,如今你是身处在四面包围,狂风暴雨之中,而依然这么神情自若,好象胸有成竹一般。”
  马文龙也笑了,却问着他:“你是想要我们的谈话被人听到,还是不愿意被人听到?”
  张贤怔了怔,不解地问道:“马大哥这是什么意思?”
  马文龙笑道:“要是想被人听到,以表现你对你们党国的忠贞,那我就带你去被你们的人藏了窃听器的屋子;要是只想和我推心置腹地来谈一谈的话,那我们就去另一间屋子,里面的窃听器都被我们破坏了。”
  张贤蓦然明白,原来这里面还有这么多的事情,只是看来,这个马文龙也并非一般人物。其实想一想,在这个时候,放在谁都会想到,都会这么做的。
  “我们还是推心置腹地来谈一谈吧!”张贤这样告诉他。
  马文龙点了点头,带着张贤进了一间敞亮的屋子里,并让熊三娃在另一个地方等候。
  一坐下来,马文龙便开门见山地问道:“说吧,你今天是过来跟我叙旧的,还是过来当说客的?”
  “说客!”张贤也直截了当。
  马文龙怔了怔,似乎没有想到张贤会这么老实,盯着他看了半天,忽然噗哧一声笑了出来,指着他笑道:“张贤呀张贤,谁让你来做说客,真是个笨蛋了,当说客的人,哪有一来就承认自己是说客的?”
  张贤也笑了笑,同是告诉他:“你都说了我很多次了,这一回,我来说一说你,难道不行吗?”
  马文龙又是怔了怔,笑着摇了摇头,道:“张贤,你我还不清楚吗?要是论打仗,我可能会钻进你的套子里去,只是若论起讲道理来,你十张嘴也说不过我一张嘴。”
  张贤笑着点了点头,同时道:“是呀,我也知道自己说不过你,所以根本就没有打算要把你策反掉,我今天来,只是为了借这个借口,来和老朋友叙旧的!”
  马文龙愣了一下,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指着他道:“张贤呀张贤,我真是服了你了,你跟我也绕着圈子,幸亏这不是打仗,不然我肯定会中你的埋伏!”
  听他如此说,张贤不由得有些悲伤,收住了笑容,借着他的话问道:“马大哥,你说要是我们真得在战场上兵戎相见的话,会怎么样?”
  “我记得这个问题我们不是第一次讨论了!”马文龙也收住了笑容,一本正经地道:“如果真得到了那个时候,朋友归朋友,信仰归信仰,我们各为其主,要是我们真得打起来的话,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张贤有些悲哀,但还是点了点头,老实地问道:“谢谢你的坦言,只是现在你认为要是真得打起来,你们共产党有几分取胜的把握呢?”
  马文龙笑了一下,告诉他:“当年我们只有几万人,你们都不能把我们怎么样;如今,我们有上百万人,你们又能把我们如何呢?其实我们并不想和你们打的,只是有的时候根本是身不由己的,你们要打,那我们只好奉陪到底,便是打不过也要打,大不了我还带着我的人去打游击就是了!”
  张贤怔了怔,这个马文龙果然倔强,从他的话里,就可以听出来,他根本就是一个很顽固的人,到死也不会投降的。当下也笑了起来,告诉他:“如果我们将来真得做了对手,我会一枪把你击毙!”他说着作了一个射击的动作,这个动作却令马文龙为之胆寒,他马上想起了那年在小李村和张贤灭杀一百多个鬼子的事,张贤的枪法是他所见过的人中最神的,他其实也是一个的神枪手,但他知道自己与张贤比起来,差了一大截。也许是看到了马文龙的脸色并不好看,张贤又笑了起来,收起了手,同时告诉他:“不过,我会看在我们朋友一场的份上,亲自为你选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埋了,然后每年来看看你,给你敬上根香!”
  马文龙愣了一下,也笑了起来,又感慨地道:“张贤,说实在的,我真得不想和你做对手,只是看你如今这么春风得意的样子,肯定听不进我的忠言。国民党虽然这个时候占有很大的优势,但是战场上的胜负不是取决于武器优劣的,而是在人。蒋介石任人唯亲,专制独裁,并不是一个很好的领袖,而国民党也腐败无能,置中国的苦难于不顾,没有一丝进取之心,早已失去了民心。所谓得民心者得天下,失民心者失天下,国共真得大打起来,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张贤笑了笑,道:“也许你说的不错,但是我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只要我们国家能够安定下来,你刚才所说的那些终会得到解决。我就不信,便是共产党坐政,难道就没有腐败?没有贪污?没有无能吗?好了,政治的事情不是你我两个人在这里能够说得清楚的,历朝历代都是如此,谁赢了天下,就是谁说了算的,便是历史,也是由胜利者来书写的,失败者很少有说话的权力,难道不是吗?”
  马文龙摇了摇头,同时道:“张贤,我以前真得很欣赏你,是因为你不仅有聪明的头脑和爱国的热情,还有着与别人不一样,能看清形势的慧眼。但是今天,你却令我有些失望,你已经被名利蒙住了你的慧眼,看不透这个世事。唉,也是,我们都是普通人,如果我也和你此时这般得意,自然也不会舍得离开这个权位。”
  张贤愣了一下,难道自己真得是迷恋上了权势吗?想一想,马文龙说得也没有错,确实在不知不觉之中,他就在追求着更高的官衔,追求着更好、更保险的职位。
  “张贤,我问你一下,你有信仰和理想吗?”马文龙忽然问着他。
  张贤又是一愣,马上道:“有,当然有!”
  “哦,你的信仰和理想是什么?”
  张贤严肃地道:“我的信仰就是国父的三民主义,我的理想就是要把我们中国变成世界强国,打倒军阀,打倒列强,真正实现祖国的大统一,真正实现民族的大团结。”
  “好!我们两个人的理想是一样的!”马文龙道:“但是我们的信仰却有些区别,我所信奉的共产主义,是要全世界所有被压迫的人们起来,共同为建设一个美好的社会而斗争!这里也包括了你所信仰的三民主义。既然我们两个人的理想是一致的,为什么就不能走到一起来呢?”
  张贤愣了一下,这一刻,他觉得自己真得被马文龙说服了,是呀,既然理想一致,为什么还要做敌人呢?
  “你认为靠着蒋介石,靠着国民党,能实现你的理想吗?”马文龙又问着他。
  张贤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了,在国军里打拼了这么久,对于其间的酸甜苦辣他都尝尽,早已对国民党内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感到厌倦了,也对其中的腐败堕落、庸碌无能感到失望,如果说靠这样的政党,这样的领袖来实现自己的理想,确实值得他怀疑,于是对于马文龙的这个问话也无法回答。
  
  第七章 情谊(一)
  
  从新四军办事处出来,张贤很是沮丧,他并没有要打算说服马文龙的意思,可是在那里,自己却险些被马文龙说服了。
  吕奎安又阴魂不散地出现在他的视野里,来到了他的车前。
  “老乡,去找马文龙谈了谈,是吗?”他问着。
  张贤点了点头,却又有些无奈地道:“吕队长,我做什么也逃不过你的耳目呀,刚刚进去,你就知道了。”
  吕奎安笑了笑道:“这里是一个重点的监视区,无论是里面出来什么人,还是外面进去什么人,都瞒不过我的。”
  “这么说,他们出来的人你肯定也要派人跟踪啰?”
  吕奎安点了点头,告诉他:“不错,我就是要让这些共产党什么事也做不成,什么诡计也实施不了。”
  “你想知道我进去做什么了吗?”张贤问道。
  吕奎安看了他一眼,笑道:“你进去自然不会做对不起党国的事了!呵呵,我想应该也是公事吧,只是我也知道,这种事我最好不应该问的。”话是这么说,但是张贤可以看得出来,他其实很想知道的。
  “你知道就好!”张贤道:“不过,我想还是告诉你一下最好!”
  “哦?”吕奎安当真地竖起了耳朵。
  “我是奉你们韩处长的命令,过去想策反马文龙的。”张贤告诉他。
  吕奎安愣了愣,忽然大笑了起来,笑过之后,才道:“老乡呀,你真会开玩笑!”
  “这不是开玩笑!”张贤一本正经。
  吕奎安停止了笑容,却问着:“那最后结果怎么样?”
  张贤耸了耸肩:“没有结果!”
  吕奎安点燃了一只烟,吸了一口,摇了摇头,对他道:“马文龙是当初赤匪时期就在大别山打游击的顽固分子,怎么可能凭着你的三言两语就能说得动的?韩处长这样安排你,我想不会真是为了这个结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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