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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一名)-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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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此时的熊三娃,也只好先跟着张贤,当他的警卫队长。此时的警察局里,因为大部分还是汪伪留下来的人员,这让张贤很不放心,看这个机会,此时去向胡从俊说钱营长的事,又有一些不妥,所以便与钱营长商量了一番,让他来当保警总队的总队长,这也是一个权宜之计,钱雄风也知道张贤的难处,当警察也算是一个正当营生,所以很自然地同意了。
  此时的武汉警察局,实际上是武汉警备司令部下属的一个分支机构,也就相当于是一个警备署,其下还掌管着汉口市警察局、湖北省会警察局、汉阳县警察局和湖北水上警察局四个单位,权力已经不小了。张贤的位置实际上也是一个师级的机构,在从陆大毕业之后,便被武汉行营任命,军衔上也就很自然地从上校晋升为了少将。而此时,郭万虽然名义上是武汉的警备总司令,但由于他又是武汉行营的参谋长,掌着实际的军权,在新进武汉的时候,事情繁杂,多如牛毛,所以在任命张贤之后,郭万倒是大撒把,把武汉的警务一股脑地全数委任给了他,于是,张贤实际上倒成了武汉警备司令部的第一把手。
  让张贤意想不到的是,胡从俊军长竟然过来找他,求他来办事了。
  原来,胡军长一直在为那些减编下来的人员的去向发愁,当知道张贤已经成了武汉警察局的局长的时候,他便想着让张贤想办法来接收一部分十八军下来的官兵,有军功、有官职、有军衔在身的,可以让他们当当队长、分队长、派出所所长之类的警务人员,一般的士兵,也择优录用为雇员、公役、警士之类。
  张贤正愁没有信得过的人做帮衬,如此一来正中下怀,当然一口答应了胡军长的请求,只是到底是庙小僧多,也只能解决千把人的出路问题,剩下的还要胡从俊去安排。
  胡军长自然知道张贤的难处,他无奈地道:“就这样吧,你能安排几个就安排几个吧,其他的人我再想想办法,要是实在没有办法,那就只好按上面说的,发回原籍,让他们自寻出路了。”
  “这样是不是太不近人情了?”张贤还在担心着。
  胡军长长叹了一口气,道:“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国家不为他们谋好出路,我们所能做到的只能是尽力而已!”
  张贤点了点头,知道并不是所有的部队都有这么好的长官,来为那下缩减下来的官兵们安排好谋生之路。
  他忽然感觉到了当兵的悲哀,说不定什么时候自己也退役了,也会这样的成为没有人要的包袱。
  
  第五章 整编(三)
  
  毕竟这个时候,张贤也算是一方的大员了,所以郭参谋长给了他找了一套带有花园的洋楼,就位于汉口的桥口汉江边,离着当初张贤枪杀汉奸古顶新的住所不太远,附近就是那个汉江饭店。这个地方倒是离着张贤办公的警察局不远,开车也就是几分钟的事,离着汉口的中心繁华区也很近,所以张贤想当然地带着老婆孩子搬了进来,离开了武昌十八军的家属区。
  乔迁之喜的时候,张贤专门在这个新家里举行了一次舞会,虽然这个三层的洋楼很大,底下的大厅足可以容纳下上百人,但他还是没有准备邀请外人,只把自己的老朋友、老战友和老长官请到,让大家都带着自己的家眷前来,目的无非是想叙叙旧,交流一下感情,同时也把自己的两个弟弟叫过来,帮帮忙。
  可是,在这个舞会召开的时候,却让张贤有些始料不及,许多他不认识的一些武汉官员,以及社会名流也不请自来,大家都带着丰厚的礼物,令他拒也不是,收也不是,最后还是听从了王金娜的建议,全部交给田秀秀和熊三娃来打理。
  武汉行营的大部分人员,是从恩施过来的第六战区的原班人马,张贤在第六战区曾是众人瞩目的作战副官,是陈长官的亲信,所以这个时候也算是回归旧部,和许多人也相知相识,便是不熟悉,也多少有些耳闻。既然人家过来祝贺,哪有拒人于门外的道理,张贤只得打开大门,敞迎各处的宾朋。
  钱雄风负责这次舞会的安全工作,对于他来说却是轻车熟路,警力布置得条条是道,令张贤无处可挑,不由得对这个钱营长刮目相看。王金娜是这场舞会的策划者,她本就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十分懂得交际,与她在一起倒是让张贤省却了不少的心。面对如此的场面,田秀秀就有一些不知所措,虽然已经在军统中工作了两年,却并非抛头露面,虽然她也十分兴奋,但还是缺乏交际的经验,便是连个客套话说出来也有些结结巴巴。王金娜知道,如果以后张贤真得不去打仗了,一直在武汉当这个警察局长的话,这种新生活方式还是要适应的,所以并没有取笑田秀秀地土气,而是耐心地向她说明,怎么样接待客人,怎么样来与人跳舞,怎么样去与别人家的太太聊天、说闲话。小虎交给了保姆来带,倒是可以不用担心。
  最早到场的人是十八军的几个团长和营长,这个时候十八军的家属们也被接到了武汉,而王金娜与田秀秀也在家属区生活过,所以跟这些官太太们比较熟悉,也就没有那么多的拘束,大家倒是很高兴。而这些官太太们,虽说顶着个太太的名声,但其实有许多的人是从乡下过来的,很多人也没有见过世面,张慕礼的老婆叶大姐就是如此。张慕礼的老婆原是他在上军校前家里就给订好的,在结婚前还不认识,从军后张慕礼回了一趟家,家里人硬是让他娶了这位在当地很有贤名的女子,张慕礼也只能服从这场包办的婚姻。不过,结婚后,张慕礼与叶大姐并没有在一起生活过几日,张慕礼便一走了之,随着部队东征西讨,没有定所,也只是偶尔往家里去一封信。叶大姐为张慕礼育有一女,在家替他伺奉父母,直到两位老人一齐去世。张慕礼回家奔丧,这才把这位还不是很熟悉的老婆接了出来,那个时候,张慕礼已经是一个营长了,十八军也正驻守在三斗坪,所以叶大姐也就成了十八军的随军家属。叶大姐此后又为张慕礼生了一个儿子,这让张慕礼喜出望外,于是也就踏踏实实地一心只想着过好日子。叶大姐也是被张贤最后一批从万县的十八军后勤处接到武汉的家属之一,那一批被张贤接过来的还有王元灵和徐海波的家属。
  跟这些十八军的家属们在一起的时候,田秀秀还可以找到自己的位置,但是随后到场的却是行营中个高级长官及其眷属,就让田秀秀有些自行卑微了。好在王金娜也算是一个人物,郭万夫妇也到场帮衬。这些大官的老婆们都是见过大世面的,有些人还参加过中央里举行的舞会,那些舞会上还经常有外国政要出席,所以她们也学得了几句英语,张嘴便蹦了出来。这也难怪,这个时候的国民政府都是唯美国的马首是瞻,对西方推崇倍至,只是到底是些官太太,没有谁有王金娜那样的学识,也没有谁真能够说得了一口流利的英语,当王金娜当真得用英语来回答时,这些官太太们也只剩下了目瞪口呆,这才知道这个面前的警察局长的太太原来曾留过洋,是国府中屈指可以数过来的医学硕士,于是,再没有一个太太敢于自作聪明,显示优越了。
  韩奇也带着自己的老婆过来,以他与张贤的交情,不到场是说不过去的。在韩奇之后,吕奎安也来了,可是张贤并没有通知他,这个小子还责怪着张贤为什么没有给他发送请柬,并带了一幅宋代的古画来作贺礼。在这些人之后,二弟张仁的部分空军界的朋友也过来,这些人张贤也基本认识,在昆明的时候就已经是朋友了。那个红头发美国飞行员的迈克赶来凑热闹,同时还带来了几个美国人。
  一下子来了这么多的人,让张贤和王金娜都有些忙不过来了,两个人使出浑身的解数,招待着这些让他们叹为观止的宾朋。直到舞会正式开始的时候,一切才步入了正轨,看着大厅里已然翩翩起舞的人群,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却再没有力气想要跳上一曲了。
  蓦然之间,张贤发现人群中忽然有一个人影一闪而过,这个人影让他如此熟悉,又让他一时又想不起来,正诧异间,却见吕奎安走到了一位身穿白色旗袍的少妇面前,恭敬地请着那个女人出来跳舞。这个少妇起身接受了邀请,可是在她一转头之间,张贤看清了她的面容,不由得吃了一惊。
  张贤三步并作两步地来到了门房,在这里是熊三娃和他三弟张义在负责放入这些进来的人,同时也负责统计工作。
  张贤把三弟张义叫到了一边,问着他:“老三,你是不是让冯玉兰也来了?”不错,张贤刚才看到被吕奎安请去跳舞的人,正是冯玉兰。
  张义眨了眨眼睛,没有否认,却调皮地一笑,对他道:“大哥,玉兰姐也是你的老朋友呀,她也想来见见世面,不行呀?”
  张贤的心往下一沉,听三弟的话,很显然就是他曾经担心地一样,与共产党并没有真正的断绝关系。当下咬了咬牙,又问着:“好吧,老三,现在这里只有你我兄弟两人,你不要再瞒着我这个大哥了,你是不是根本就没有离开过共产党?是他们派过来的?”
  “哥,你问得这么清楚做什么?你不是希望我能呆在你的身边吗?如今我们兄弟已经在一起了,其他的事情你就不要乱操心了!”张义很是体谅地道。
  张贤又是急,又是气,却又无话可说,半天才道:“好吧,我是你的大哥,你也要替我和你二哥想一想,如今我是武汉的警察局长,你二哥也是空军的一个中队长。虽然说现在国共在停战之中,但是暗战还是在进行之中。我知道你根本没有丢弃你所信仰的那些东西,只是既然现在我们三兄弟能够在一起,你就不要做出对不起我们的事来。我们走到这个地步来都是不容易的,是从枪林弹雨中过来的,我可不想因为你,把大家都搭进去。”
  张义笑了笑,满不在乎地道:“大哥,看你说的,我再怎么也不会出卖你和二哥的,毕竟我们是亲兄弟!”
  听他如此一说,张贤才放下了心来,却又问道:“那好,你告诉我,冯玉兰来到这里有什么目的?”
  张义沉思了一下,道:“好吧,我就老实跟你说吧,她并没有什么目的,她只是想借你这个机会,认识认识一下如今武汉的这些军界、政界、警界的首脑,还有特务头子。呵呵,大哥,你的面子真得是太大了,整个武汉各界,都有重要的人物来参加,不知道还有多少人想来却来不了呢!”
  张贤一阵苦笑,他心里非常清楚,不是他的面子大,而是郭参谋长的面子太大了。
  “老实告诉我,是不是马文龙此时也在武汉?”张贤这样地问着张义,不知道什么原因,他就有了这种预感。
  张义怔了怔,又是一笑,道:“大哥真是好聪明,不错,马大哥现在就在武汉!”
  “哦,他如今在哪里?”
  张义微微一笑,告诉他:“就在这里!”
  张贤愣住了。
  ※※※
  张贤又回到了大厅里,心里却象是被打翻的五味瓶,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大厅中,请来的乐队又奏响了一曲,人们欢快地旋转飞舞着,张贤却心不在焉,想在这纷杂的人群中找到那个马文龙。
  张慕礼正在边上教着自己的老婆跳舞,见到了张贤过来,连忙招呼着要他来作示范,张贤推脱不过,只好带着叶大姐走了几步,转头间,见到田秀秀正在二弟张仁的教导下也在练习着,而自己的另一个妻子王金娜已经牺牲了跳舞的乐趣,正在教着十八军里的另一些女眷。透过这些边上的人,张贤向大厅的中间望去,这些人中,那个吕奎安很是出风头,他的舞跳得很好,倒是一个很好的舞伴,因为年轻,也成为了这个舞场上最活跃的男星。
  张贤带着叶大姐走了几步,忽然就看到了大厅的另一边,与冯玉兰正跳着舞的一个魁梧的男人,这个人他太熟悉了,便是只看背影他就已经认了出来,不是马文龙还是谁呢?
  他的心里一阵狂跳,这个新四军的将领真是胆大包天,光天白日之下,竟然就敢大摇大摆地出现在汉口,而且是出现在这个国民党各界政要齐聚的场所,难道就不怕别人认出来?如今虽说是国共停战时期,武汉还专门设有一个停战的观察小组,但是这个时候的武汉街头上,军统和中统的特务还是很多,时不时地会抓一些共产党人,以破坏安定团结为借口,秘密处死。正因为张贤已经身为警察局长,对这种事情了解得很多了,所以才会为马文龙担起心来。
  张贤敷衍了张慕礼与叶大姐几步,然后丢下他们,向着对面走去,可是还没有走到,一曲已然终了。
  马文龙与冯玉兰恋恋不舍地分开来,就像是不认识一样各自走向一边,这个时候,马文龙回了一下头,正与张贤的目光碰在了一起,却对着他微微一笑,算是打了个招呼。张贤还在奇怪,却见到他走到了郭参谋长、胡军长与韩奇等要员的那个大桌子前,大大方方地坐在了他们的边上,说起了话来,好象与这几个人都认识一样。
  张贤忐忑不安地走了过去,韩奇当先看到了他,马上站了起来,笑着道:“老弟呀,你今天的这个舞会办得很成功呀,看看,武汉各方面的人都到场了!”
  “呵呵,还是因为大家的捧场呀!”张贤这样回答着,却偷眼瞟着马文龙,他一身西装,温文尔雅,已经没有一点草莽的味道,正襟危坐着,不见有一丝的慌张。
  “这个人你可能不认识吧!”也许是看到了张贤的表情,韩奇向他介绍着马文龙,马文龙也适时地站了起来,转身面对着张贤。
  “呵呵,我们是老朋友了!”马文龙这样地望着张贤笑着,对着韩奇说道。
  韩奇怔怔地看着张贤和马文龙,“哦!”地答了一声,询问似的望着张贤。
  张贤只得点了点头,老实地告诉这位军统老特务:“是!”
  “你们怎么会认识呢?”韩奇很是奇怪。
  张贤抬头看了看胡从俊军长,却见他一脸得铁青,好象很不高兴的样子,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仿佛是为了避免张贤过于尴尬,马文龙笑道:“当年张老弟率队从东洋鬼子的合围中跳出来,还是我收留了他们!”
  韩奇这才恍然大悟,想起来自己之所以能够认识张贤,也是由于这件事,当时是张贤率队回归,自己奉命对他进行审查。
  “呵呵,既然你们认识,那也就不用我来介绍了。”韩奇点着头道。
  张贤很是奇怪,问道:“马大哥怎么会到武汉来呢?”
  不等马文龙答话,韩奇便告诉他:“马先生如今是共产党新四军方面的谈判代表,是武汉军调执行部的成员。”所谓的军调部,就是以《停战协定》为基础所达成的国共双方,外加一个美国人共同组成的停战监督机构,但是在这个时候,名义上两党还在谈判之中,而实际上却有些名存实亡了。
  听到这个名头,张贤才明白过来,如今的马文龙就是一个名正言顺的共产党的军方代表,就是一个象征,这也难怪他敢于这么大摇大摆的出现在武汉的街头,确实,就算是所有的共产党人都被抓了,这些特务们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来抓这个共产党的谈判代表。想到这一层,张贤原本还在为之担起的心,倏然放了下来。
  “呵呵,我冒然到来,张老弟是不是不欢迎呀?”马文龙开着玩笑。
  “哪能呢?我欢迎还来不及呢!”张贤连忙回答。
  韩奇却道:“老弟还是不要介意,是我请马先生过来的,就是想让他认识一下我们国军的将军,大家互相学习一下!”
  张贤点着头,却觉得韩奇能请这个共产党的代表过来,应该不仅仅是只为了这一点。
  
  第六章 策反(一)
  
  警察局的工作也并不是很好做,作为一个局长,面对着庞大的武汉三镇以及长江水面的治安,又是刚刚从日本人和汪伪政权接管下来,可以说是千头万绪,纷乱如麻,若是换了别人一定是一筹莫展。但是张贤十分明白,上任后的首要任务还是治安,必须先要把全市的治安状况搞好,才可以谈得上其他。
  在他的亲自主抓之下,又加上有十八军的鼎立配合,武汉三镇的原来乱糟糟的治安状况很快好转了下来。因为接收了从十八军退役下来的上千名官兵作为警务人员,而十八军的军纪也向来以严明著称,这些退下来的官兵们都有着很高的战斗素质,经过短暂的培训之后,很快就可以适应了这些警备工作,正是因为这些警力的大大加强,所以武汉的戒严令也被撤销了,人们可以自由地上街,于是市场的繁荣开始显现。
  而如今最让张贤头痛的一个问题却是来自经费,正是因为招收了大量的警务人员,使得市政府的财政支出大大增加,而对于刚刚组建的武汉行营来说,虽然有郭万参谋长的全力支持,但是经费并不富裕,相反还是捉襟见肘,经常让张贤头痛不已。
  如今的武汉市面正在恢复之中,而国民政府也下令这一年内不加赋税,所以靠税收来解决这个经费问题,还有些长远,如今对于张贤来说,最紧要的问题是解决近身迫切的这个经费问题。冥思苦想之下,张贤把目光投向了肃奸的工作。
  而同时把目光投向肃奸工作的还有韩奇的军统武汉办事处,大家都发现,这个工作原来有如此多的油水可以捞一下。
  日本人占领下的汪伪时期,武汉的工商业也有部分的发展,而当时垄断武汉工商业的多是一些投靠日本和汪伪政权的资本家和商人,这些人发了大量的国难财,有些人就是纯粹的汉奸,而他们的财产却也庞大可观,如果把这些汉奸打倒,没收他们的财产,将是一笔不错的意外之财。
  于是,张贤亲自来到了韩奇的办公室,想要和他商量一下这个肃奸的问题,毕竟,在此时的武汉,离开了警察与军队的协助,单靠韩奇的特务组织,是很难应付那些突发事件的。
  虽然并不愿意警察也插手进来,但是作为张贤的老朋友,韩奇也能体谅他的难处,还是愿意为他帮忙。在商量一番后,又经过张贤的讨价还价,最后两个人算是敲定了一个协议,在武汉合作肃奸,虽然没收的汉奸财物最终是要上缴到市府的,但是大家都是心照不宣地有所截留,然后两个部门均分。这些截留不会上报,也足够两个部门转作经费的了,只要不入私人的腰包里,便是上面有人来查,也可以理直气壮,因为毕竟还是因为上面没有拨够基本的费用。
  在达成协议之后,张贤长出了一口气,总算解决了一个比较急迫的一个问题,正要离去,韩奇却留住了他,并起身来,把门关上了。
  张贤有些奇怪,问着:“韩大哥,你又有什么事,还要这么神神秘秘的?”
  韩奇看着他,一本正经地道:“阿贤,你老实跟我说,你和那个共产党的谈判代表马文龙的关系是不是非常好?”
  张贤怔了怔,马上意识到了事态地严重情,当下老实地点了点头,他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对韩奇再作隐瞒,相处了这么多年,也相信韩奇是一个可以交心的朋友。
  “你们两个人的关系是怎么的好呢?”韩奇进一步问道。
  这却让张贤难以回答,想了想,只能告诉他:“这么说吧,我和他是过命的朋友!”他说得确实是没有错的,过命,对于他和马文龙来说,一点儿也不为过。
  “是这样!”韩奇点了点头,又问道:“你从他那里回来后,又和他有过联系吗?”
  张贤想了想,告诉他:“只有过两次,一次是接了军令去救美国飞行员,找他帮忙;还有一次是上次跟你到武汉来刺杀古顶新,我回去的时候和他正好相遇。”
  韩奇点了点头,又问道:“你对他这个人怎么看?”
  张贤沉思了一下,老实地道:“我觉得他这个人很有头脑,而且洞察力也很强,很多事我只能看一个表现,他却可以看到实质。”
  韩奇又点了点头,又问着他:“那么你们的关系这么好,他就没有给你策反过你吗?”
  张贤笑了笑,老实地点了点头,告诉他:“是的,他们共产党人都是这样子,马文龙也曾经策反过我,只是我不相信他所说的那套东西,虽然是朋友,但是我和他根本不是一条道上的人。”
  韩奇看着张贤,对他很是了解,所以也相信他的话,当下笑了笑,从自己的抽屉中取出了一个卷宗,递给了张贤。
  张贤打开这个卷宗,抽出里面的一份材料,从头翻到了尾,脸上豆大的汗水滴落下来。这是一份秘密的调查报告,是关于张贤与马文龙交往的内容,前面有尹剑的证词,有白京生的谈话笔录,还有当初那些跟着张贤在刘集驻扎时其他人的交待,可以看出来,这是当初韩奇在石牌时的调查笔录,并没有其它的内容。但是,在这份调查报告的后面,却有几篇关于张贤的介绍,显然不是韩奇的东西,倒是很象是共产党的东西。
  张贤把这份卷宗重新递还给韩奇的时候,手都有些哆嗦了。
  韩奇笑了笑,道:“正因为我相信你,所以才会给你看这份东西。”说着,看了他一眼,又道:“实不相瞒,是有人怀疑你通共匪,并且进行了举报,我才不得不对你再做调查。你刚才也看到的,这份调查报告前面是几年前我的调查笔录,后面几页是我们的人,从新四军内部搞到的。呵呵,马文龙对你很是欣赏呀,认为你是一个可以争取的对象,建议在你的身上下番功夫,以达到他们目的。”
  张贤一头的汗水,这个韩奇果然是厉害,这种事情都能够调查出来,只是看这个情况,很显然是因为在共产党内部有他的人,能够搞到这份马文龙的报告,这个被安插在共产党内部的卧底肯定不简单。
  只听韩奇又道:“不过,他们好象没有成功,后来你与马文龙并没有联系。”
  张贤长出了一口气,信誓旦旦地道:“韩大哥,你是知道的,我是党国培养出来的人,从黄埔到十八军,从十八军到第六战区,再到七十四军,然后上陆大,一直对党国忠心耿耿,不敢有丝毫二心。我与马文龙的交往也不过是因为形势所迫,虽然在某些方面我和他很谈得来,彼此都认作朋友,但是这并不影响我对党国的忠诚。”
  韩奇点了点头,却又意味深长地道:“我是相信你的,只是,如果真要你面对马文龙,和他生死相搏的时候,我就怕你会有妇人之仁,下不了手!”
  张贤怔了一下,这个问题真得让他无法回答,但是在今天的这个场合之下,虽然面对的是韩奇这个大哥,他也知道不能说错一句话,当下沉了一下,还是庄重地道:“我不希望会发生这种事情,但是如果这种事真得发生了,那么我也只好各为其主,把他当作敌人!”
  “但愿是如此!”韩奇叹了一声,又道:“只是,有人报告,你的弟弟张义曾经当过新四军,有这回事吗?”
  张贤的心砰地一下动了,韩奇这又是从哪里听到的消息,不过,十八军里有许多人都知道张义曾当过新四军,这件事料想也瞒不过去,只得点头称是。
  “他在共产党的军队里当过兵,所以很令人怀疑!”
  “可是他还是一个孩子呀!”张贤叫了起来。
  “孩子?”韩奇苦笑着摇了摇头,道:“都二十岁了,能当上少尉排长,难道还能被当成孩子吗?”
  张贤一时语塞,半天才有些感慨起来,眼圈有些发红,咬了咬嘴唇,还是如实相告:“韩大哥,不瞒你说,我这个三弟所历经的苦难不知道比我和老二多了几多,从南京一路流浪到了武汉,他还只不过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我当大哥在父母双亡之下,没有很好地看护他,是我终生的愧疚。他和难民逃难的时候,与我二弟冲散,却被马文龙救了,如果没有马文龙,或许就不会有我这个弟弟的存在。”
  韩奇点着头,没有作声,他并不是一个不讲情理的人,很是了解当年众多家破人亡之人的心境,也很能体会这种亲情分隔却又人各天涯的悲凉,所以也就明白了为什么张贤会对马文龙有如此的感激之心。
  张贤继续说着:“他一个小孩子,在兵荒马乱的年月里,又举目无亲,如果不跟着马文龙又能有什么办法呢?也许是老天怜悯,我们老张家经历了太多的苦难,才让我们兄弟得已相逢,如今我能看到他回到我的身边,已经十分满足了。他后来离开了新四军,十八岁便到常德去找我,这才进入的十八军。他跟着马文龙也就六年多的时间,那个时候他就是一个孩子,能有什么想法?能有什么作为?但他终于还是迷途知返了,终于还是长大懂事了!”
  韩奇笑了笑,道:“是呀,我真得要恭贺你们兄弟三人的团圆。其实你三弟张义我也派人调查过,正如你所说的一样,他在新四军里当过马文龙的勤务兵,不过,他加入国军之后,在十一师的三十三团,作战很是勇敢,湘西会战的时候,他一个侦察班的人在榆邵公路上堵截了准备逃跑的鬼子兵前锋一个中队,直到后面的三十三团赶到,完成对敌人的包围。他那么年青的人,有如此大的胆略和如此清晰的战术,在十八军里都是少见的,这也就是为什么他会被提拔当了少尉的原因。”
  张贤怔了怔,对于自己弟弟的战功,他还真得不知道这么多,还以为是因为凭着他与张慕礼的交情,张慕礼破格提拔的呢。可见,韩奇确实是对他张家的兄弟二人费了番工夫,不知道都调查出了什么。他忽然想起来,在当年常德会战之初,韩奇也曾对自己进行过监视,还拆看过自己的家信,那个时候他曾经对他有过怨言,但是后来因为他的坦承相告,让他对这个特务达成了谅解。可是,今天,难道又要重演这样的事吗?他可不想再被人监视了,也幸亏自己是一个坦荡的人,并没有什么秘密。
  “你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韩奇对着张贤道:“我这也是例行公事。是因为有人密告,我才会调查,但是从始到终,我都不相信那个密告的人,我的报告已经提交了上去,认为你是一个可以值得信赖的人。我今天给你看这些,就是为了想要提醒你一下,人在高位,不得不防,做什么事,都要小心谨慎!”
  “能否把那个密告我的人告之一下呢?”张贤这个时候,很想知道。
  但是,韩奇摇了摇头,告诉他:“你是知道的,我们两个的关系虽然不错,却只能向你透露这许多。再说,这个密告也不是我接手的,是重庆那边发过来,要我调查的,我也不知道是谁,只知道这个人既然能够知道你这么多的事,应该是你比较熟悉的某个人。”
  张贤这才明白韩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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