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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一名)-第4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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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题。但是,王金娜却看得出来,熊卓然虽然是有些客气,却又好象有什么话想要对自己说,他总是盯视着自己,想要开口,却又张不开嘴。想一想,熊卓然的确就是这么一个人,向来很少求人,也只有他在求人的时候或许才会有这种表现。
  “老熊,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说呀?”王金娜决定开门见山,所以直截了当地问道。
  被王金娜这么一问,熊卓然反而有些尴尬了起来,犹豫了一下,却将头转了刘兴华,也不知道应该说“是”还是“不是”。
  刘兴华也有些难堪,但还是接着王金娜的话道:“呵呵,是有些事情!”
  “什么事呀?”
  熊卓然的脸上表露出一副痛苦的模样,却又将头低下去,就是不愿意启齿。
  “到底是什么事呀?”王金娜越发好奇了起来。
  刘兴华咳嗽了一声,清了清自己的嗓子,也许是为了掩藏自己不安的心,接过话来道:“金娜同志,这要怎么说呢?呵呵,其实还要从我当初刚刚到这里讲起,你不是托我察一下熊开平一家的情况吗?”
  “是呀!”王金娜道:“都一年多了,可是你却一直没有消息。”
  “我查了很久,直到前不久才查出来了她们的去向!”刘兴华如实地相告着。
  “哦?他们在哪里?”王金娜连忙问着。
  刘兴华的面色有些黯然,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道:“熊开平的爱人已经过世了!”
  “啊?”王金娜拿着筷子的双手哆嗦了一下,险些将手中的筷子掉落在了地下,她好不容易才反应过来,连忙问着:“她是怎么死的?”
  刘兴华看了眼熊卓然,见他还是默不作声地伤心,于是叹了一口气,还是告诉着她:“因为她是反革命份子的家属,所以可能受到了伤害,最后得了不治之症,于两年前就死了!”
  蓦地,王金娜只觉得自己的喉咙有些发涩,眼睛也有些湿润,想一想自己,如果不是因为她专家,或许也会是如此的命运。她沉默了片刻,又想到了什么,马上问道:“那么,那两个孩子呢?”
  刘兴华又看了看熊卓然,熊卓然依然紧低着头,就好象是一个犯人一样无声无息。
  “那两个孩子很苦!”刘兴华道:“大的叫作熊英,比小虎小两岁,今年也有十一岁了;小的叫作熊雄,今天才九岁。这两个孩子在母亲死后,一直靠捡垃圾捡菜叶生活。两个孩子都很懂事,就是还没有上过学,原来他母亲在的时候,学校也因为他们的成分不好,没有收。”
  王金娜的鼻子一酸,不知不觉之中,竟然落下了泪来。
  “政府为什么没有管?”张义忍不住地问道。
  刘兴华道:“当然管了,开始的时候,社区主任把他们送到了孤儿院去,但是他们又从那里跑了出来;送几次都是如此,到最后社区主任也就不管了。”
  “就没有人管他们吗?”王金娜问道。
  “有!”刘兴华道:“陈大兴的老婆江小莲一直在照顾他们,但是江小莲的条件也不好,她也要养活一女一男两个孩子。”
  王金娜点了点头,她当然知道陈大兴家里的情况,当初她在武汉的时候,也是时常去接济江小莲的。
  刘兴华接着道:“我在得知这些情况之后,也曾找过那两个孩子,但是那两个孩子都以为我是孤儿院的,要接他们回去,跑得无影无踪!我只能给江小莲留下些钱,让她费点心!”刘兴华有些无奈地告诉着王金娜。
  王金娜点着头,她可以理解刘兴华的为难,毕竟此时他身为副省长,日理万机,又是单身一人,哪里有功夫去照看两个孩子,他找到这两个孩子,并且加以关心,就已经很不错了。
  刘兴华又接着道:“老熊到了武汉之后,也向我打听这两个孩子的消息!”他说着看了熊卓然一眼,此时的熊卓然抬起了头来,却是羞愧难当,眼睛里竟然还有泪光闪动,显然他的心里也很痛。刘兴华又道:“照理说,这两个孩子在父母双亡之后,老熊就应该负有不可推卸的抚养之责,他也毫不犹豫地把这两个孩子接到了他的家里,但是很多事情却是事与愿违!”
  “又怎么样了?”王金娜连忙问道。
  刘兴华道:“这两个孩子可能是在外面野惯了,从来就没有管老熊喊过一声爷爷,这个也就算了,他们和李月、小真的关系处得很僵,并不是李月和小真不喜欢他们,正好相反,他们的到来,令李月和小真高兴得不得了!但是这两个孩子却对他们有着一种无可调合的敌视,把李月和小真气得哭了好几场。两天前,老熊实在看不下去了,所以就说了这两个小家伙一顿,哪知道这两个孩子当晚就跑了,老熊再去找他们的时候,他们干脆就躲着连见都不愿意见一面!”他说到这里的时候,不由得发出了一声叹息。
  王金娜知道,李月就是熊卓然的妻子,小真,就是熊卓然和李月生的女儿,如今小真也有二十多岁了,在文工团里当演员。她当然也知道,熊卓然与他三个儿子之间的恩怨,显然他的那两个孙子是继承了他儿子对他的看法,把他当成了仇人。
  “把这两个孩子交给我吧!”王金娜自告奋勇地道。
  听到王金娜的话,熊卓然和刘兴华的目光都为之一闪,熊卓然刚才还有些痛苦的表情也松快了下来,却又显得十分得难堪,他感激地对着王金娜道:“王医生,不瞒你说,今天我过来真得是想求你帮我这个忙,孩子没有人管没有人教是成不了器的!我也知道这有些难为人,但是我真得是没有办法了!”他说着,越发得伤心起来,稍作停顿之后,又道:“我曾跟这两个孩子聊过两回,知道除了江小莲之外,他们最听的就是你的话,他们至今还记得你接济他们母子的事,而且对你的记忆也非常得深刻!”
  王金娜却有些心酸,那是因为这两个孩子从小就少有人关怀,所以他们才会对曾经关心过他们的人记得如此深刻,不过有一点还是值得她欣慰的,这么小的孩子就有感恩之心,就说明他们还是可成器的。
  “老熊,你别这么说!”王金娜答着:“其实我本来就应该关心他们的,他们的父亲是阿贤的手下,而且就算是看在熊三娃的份上,我也不能任之不管的!”
  “谢谢你!”熊卓然真诚地道:“王医生,我也只敢求你暂时帮帮我的忙,能让他们去上学读书,他们所有的费用由我来出,我们大家一起想办法让他们转变一下思想,哪天他们想通了,我还是希望他们能够回到我家里去!”
  王金娜笑了一下,道:“你说得的确不错,我会想办法朝着那个方向努力!呵呵,至于费用嘛!还是算了吧,如今我的待遇就已经很高了,比你这个军区副司令还要好!”
  刘兴华却接口道:“金娜同志,你就不要拒绝老熊的意思了,他出生活费也是应该的,而且也是必须的,你就让他这个作爷爷的人安安心吧!”
  想一想刘兴华的话也确实不错,王金娜只好点了点头。
  
  第四六章 执着(三)
  
  一九五六年的春天来得比以往要晚了许多,直到四月中旬份的时候,桃花才刚刚泛红,但是此时的江城却是一片的兴盛,到处都是热火朝天的建设景象,而最令人瞩目的一项工程,自然当属此时正在武昌蛇山与汉阳龟山之间兴建的武汉长江大桥,这座大桥已然牵动了全中国人民、甚至于全世界华人的观注,万里长江第一桥,也将是沟通中国南北的重要通途。而此时,刘兴华便作为湖北省主抓长江大桥的建设的负责人,要配合着大桥建设委员会整天忙得不可开交,便是在节假日期间,也无法得到一丝半点的清闲。
  王金娜已经有三个多月没有见到刘兴华了,不知道为什么,她却觉得好象他们之间已经分别了有三年一样久,虽然很想找个机会与老朋友坐一坐,聊一聊,但是却也知道刘兴华的工作很忙,不方便打扰,她也知道,如果刘兴华有空的时候,一定会过来看望他们,不为别的,也会为了他的干儿子小虎。这一段时间里,倒是熊卓然会隔三差五地过来一趟,每一次手里面都不会空着,王金娜也知道,这位熊领导看的并不是她,而是住在她这里的两个孙子。
  实际上,她的工作也千头万绪,因为是新到一个单位,又开始了大学教学的生涯,她还带着十几个从全国各地精挑细选而来医学研究生,当了一名导师,繁杂的事情也自然会多出不少。好在大学和医院里都十分体谅她的身体,生怕她的精力不够,所以除了每星期固定地有两天上午必须要到医院里坐诊和要去大学上三节课之外,其它的时间由她自己进行安排,并不强求。尽管如此,王金娜却也没有倚老卖老,还是象以前一样,把很多的时间投到了医务工作中来,为老百姓解决一些疑难杂症。
  这一段的日子对于王金娜来说,过得太过充沛了,便是回到家里的时候,也要面对除了包括小虎在内大大小小五个孩子的教育,虽然在这方面徐小曼也能够担负起家长的职责,毕竟她也是两位孩子的母亲,但是王金娜却觉得同样作为一个母亲,她不能够完全放任自流。由于工作的繁忙,她请了一个姓秦的保姆,以照顾家里这些孩子的日常起居和生活。值得一提的熊英和熊雄这两个兄弟虽然顽劣,但是却非常听从小虎的调派,也许孩子与孩子之间沟通起来,要比大人与他们沟通起来要容易得多,在他们搬到家里来住之后不久,这两个孩子便成了小虎的跟班,结成了死党一样,便是上学和出去玩都很少分开过;如此一来,倒是令王金娜又省心了不少,有些事情她与熊家兄弟讲不通的时候,就可以通过张小虎来要求,竟然也达到了十分好的效果。这两个孩子都上了学,成绩也还不错,这也是唯一让王金娜感到宽心的地方。
  前些日子的时候,徐小曼带着儿子小强和女儿小红去了东荆县和张义住了一个多星期,可是她回来的时候却没有一丝的兴奋,相反,还感到忧心忡忡,直到两个孩子都睡了,她才来到了王金娜的屋里,满怀不安地向自己的大嫂叙述着心头的担忧。
  “我真得害怕张义会出问题!”徐小曼一脸得惶恐,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王金娜放下了自己正在编写的教案,与徐小曼面对面地坐好,问道:“小曼,你慢慢说,你到张义那里去都看到了什么?他在那边工作得不好吗?”
  徐小曼犹豫了一下,一时之间又不知道应该从何说起,想了想,还是道:“我到那里住了一个多星期,就看到他跟县委书记吵了三次架,你说叫我还怎么在那里住得下去呀!”
  “吵架?”王金娜愣了一下,她知道在工作中因为观点不同,而产生争辩,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往往是对事不对人的。而从徐小曼的嘴里说出来,就仿佛张义根本不是在跟县委书记谈工作,而是真得在吵架一样。她当即笑了笑,道:“你也许太过紧张了,张义这个人我知道,认准对的事情,就会一根筋走到头,九头牛也拉不回来,在这一点上,他跟他的大哥真得有些象!呵呵,说得好听,这就执着;说得不好听,就是不识实务!”她说着,又劝解着道:“你也不用这么担心,他们都是共产党员,只会为工作发生争执,不会吵架的!”
  “要真得象你这么说就好了!”徐小曼叹了一口气道:“我也想这么想呀,但是真得就像你说的那样,张义就是一个不识实务的家伙,中央都有了政策,他只要按着做就行了,他的上面还有县委书记呢,他一个小小的县长争个啥呀!”
  听到徐小曼这么说,王金娜不由得来了兴趣,忍不住地问道:“小曼,他和县委书记到底争是什么问题?”
  徐小曼道:“我也问过他,他倒是没有瞒我,跟我说了。”她说着,停下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这才又接着道:“上面不是一直在强调要对农村和城市里的生产资料私有制,进行必要的社会主义改造吗?就连上海、天津的那些大资本家都拥挤公有化,这也是我们国家大的方向。他们东荆县正在全县搞农业生产合作社,从初级社到高级社的转变,按县委书记的想法,就是要以最快的速度完成这项工作,在全省充当先进;但是张义却跟他唱反调,你说他这不是在找麻烦吗?”
  王金娜怔住了,虽然她对于农村的问题并不太懂,也不怎么关心,但是还是从报纸和广播电台里知晓一些事情。所谓的生产合作社,就是为了提高生产水平,把单人从事生产的农民联合到一起,组成的一个集体经济组织。初级社,就是在这种联合生产的时候,所有的社员把土地交出来,由集体进行统一的经营,生产物资和设施等生产资料也由集体统一使用,社员参加社内的劳动,但是却还相应地保留有部分的自留地,并且也可以经营其他的家庭副业,而这些家庭副业所需的生产资料和劳动成果都归社员自己;而所谓的高级社,自然是又进一步,要求社员把所有的私有土地无代价地转为集体所有,便是连社员的耕牛、大中型农机具也规集体所有,有的地区允许社员保留生活用品,零星的树木和家畜、家禽、小农具;而有的地区这些物品都要转为公有。高级社的社员由集体统一安排生产,并按照按劳分配的原则分配生活物资。
  “张义不同意他们县由初级社向高级社转变吗?”王金娜不由得问道。
  徐小曼摇着头,道:“也不是,他只是对于有些作法有意见!第一次我听他和县委书记争的时候,好象是县委书记要求全县要在三个月内完成这项任务,他却提出反动意见,认为不可能完得成,说最少要一年!”
  “这是在争的时间,事关老百姓的事,是急不得的!”王金娜道:“看来,他们的县委书记是个很急躁的人。”
  徐小曼点着头,又道:“第二回,我听他们争的是自留地的问题,县委书记要求不允许社员保留自留地,认为那样会滋生小资产主义;而且他还认为社员连鸡、鸭都不能养,如果那样的话,集体的利益就会受损;但是张义却说现在没收社员的自留地,会令社员消积怠工,他认为自留地可以慢慢地转变,用两年到三年来逐渐取消;而关于社员养鸡养鸭这件事,他认为没有必要加以限制!”
  王金娜皱起了眉头来,点着头道:“这一点上,我觉得张义是对的,老百姓要是连养鸡养鸭都不行,那他们跟旧社会给地主家当长工有什么区别?他们还叫农民吗?”
  徐小曼愣愣地看了看王金娜,也许对她的这个比喻有些不赞同,但是她还是没有说什么,接着道:“第三回,我听到他们争的是要不要取消东荆县里的集市和农贸市场。县委书记认为必须取消,所有的乡镇都不允许赶集,因为这样会让社员产生投机主义思想,去投机倒把,不重视社里的劳动;另外,他还认为不取消集市,县供销社就没有权威,集体利益也会受损;但是张义坚决反动,他说老百姓赶集,那是几百年甚至几千年就流传下来的传统,没有必要取消,而且赶集也可以加快物资的流通,让老百姓得到实惠,这跟供销社的作用并不冲突。”
  听着徐小曼说完,王金娜沉默了起来,如果单单从徐小曼的描述上来看的话,她反而觉得张义的话是句句在理,但是她也知道徐小曼担忧的不是没有道理,在东荆县里,张义毕竟还只是一个县长而已,并非是县里的一把手,作为下属的他与自己的顶头上司对着干,那纯粹是在玩火;而此时中央的政策,就是在进行公有化运动,如果张义还是这般得执着,死钻牛角尖,那么将来只怕吃亏倒霉的肯定还是他自己。
  虽然王金娜有一百个理由觉得自己应该支持张义,但是看看徐小曼这张担惊受怕地脸,她还是屈服了,于是想了想,对着徐小曼道:“小曼,你也别着急,张义真得是太倔强了,我知道你肯定劝不动他来,我也劝不动他的!这样吧,明天我抽空去找一下刘兴华,也只有他可以把这头牛拉回来了!”
  听到王金娜这样的回答,徐小曼点了点头,她其实就想到了准备让刘兴华去说一说张义,但是却又觉得自己的分量不够,而王金娜的建议也正是她所希望的。
  也便是因为这个原因,王金娜觉得必须要来见一见刘兴华了,因为她相信,不管刘兴华现在有多忙,他也一定不会放任张义而不管的。
  
  第四七章 洪涛(一)
  
  刘兴华虽然很忙,但是一听说王金娜来找他,便马上将手头上的工作推到了一边,亲自迎了出来。
  很长时间没有见面了,王金娜发觉刘兴华变得越发得黑,也越发得瘦了,很显然,他的这个副省长当得并不轻松,或许比他当年当襄河纵队司令员的时候还要辛苦。
  “呵呵,今天是什么风把你给吹过来了?”刘兴华开着玩笑地问着王金娜,而实际上,他的心里头却有着一种异样的兴奋。
  王金娜也笑了起来,随口道:“今天是东风!”
  刘兴华愣了一下,马上明白过来,跟着哈哈大笑了起来。
  王金娜刚刚坐下来,还没有开口,便看到刘兴华的秘书拿着一堆资料走进来找他汇报,刘兴华皱着眉头让他把资料放在桌子上,将他打发了出去。
  “呵呵,看来你真得是好忙呀!”王金娜不由得发出一声轻叹。
  刘兴华有些无奈,只能点着头道:“这些日子我在负责大桥的一些材料采购的审批,又要省工省钱,又要保质保量,百年大计,不敢不细呀!”
  王金娜点了点头,从刘兴华的身上,她看到了一位共产党干部真正为民为国家的呕心沥血,如果整个政府的官员都是这样的干劲,想一想中国不强大都不可能。但是,她担心的却是象刘兴华这样的人只怕是干部中的少数。
  “今天真得有件事要来找你!”王金娜开门见山地对着刘兴华道,她看得出来刘兴华的时间紧促,觉得还是长话短说的好。
  “什么事呀?”刘兴华忙问道。在他看到王金娜能找自己的时候,就猜得到她一定是遇到了困难的事情,否则,她也不会过来找自己。
  “是为了张义的事!”
  “张义?”刘兴华怔了怔,连忙问道:“他怎么了?”
  王金娜象是看着一个陌生人一样地看着刘兴华,有些不满意地反问着他:“怎么?你自己带出来的好徒弟,你都没有在意过?”
  刘兴华的脸不由得红了起来,还是如实地答着:“呵呵,他有他的事要做,我也有我的事要做,我们只是上下级的关系,哪是你说的那种关系!再说,他那么大的人了,如何来做事还要我来教吗?”他说着,话又一转,道:“近一段时间以来,我真得是忙得不得了,所以也没有去看看他在做什么。”
  王金娜也笑了一下,对着刘兴华道:“我并不是怪你,只是觉得张义可能有些犯险了。”
  “哦?”刘兴华的面色马上郑重了起来,连忙问道:“他到底是怎么了?你快说说!”
  当下,王金娜便将昨天晚上徐小曼告诉她的那些事讲了出来,对于张义与他的县委书记的争论,她也一并讲出,最后她不无担心地对着刘兴华道:“老刘呀,张义这个人就是一根筋跑到底的人,只要是他认为对的,九头牛也拉不回来!我和小曼不是担心他别的,就是担心他这个样子下去,会跟那个县委书记把关系搞僵,到时候别被人穿了小鞋!”
  刘兴华一直认真地听着,直到王金娜说完,他才摇着头道:“这一点你就不用担心,我们共产党员作事,就是要对得起天地良心,堂堂正正;正是因为作人光明磊落,所以张义才没有把自己的意见压制,而是提了出来;我相信他们那个县委书记也应该是一个光明磊落的人,否则也不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和他进行争论,他完全有别的手段来对付张义的!”
  听了刘兴华的这一番分析,王金娜也连连点起头来,却还是担心地道:“老刘,你说得虽然不错,但是他这个样子真得令人担心呀!人家今天可以忍耐,明天也可以忍耐,但是谁又能保证将来呢?另外,就算是他的主张是对的,但是如今你看看中央的决定,就是要搞公有化运动,他起来反对,这不是要被别人打倒、批判吗?小曼劝过他,要他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行,但是他不听;我想我也是说服不了他的,所以只好过来找你!要说这世界上能够说得动他的人,就只有你了!”
  对于这个问题,刘兴华把眉头也皱了起来,他想了一下,对着王金娜道:“金娜同志,我可以理解你和小曼的担心,这样吧!如今我身上的事的确有些多,这个月我抽个空去一趟东荆县,好好地跟张义聊一聊。”
  听到刘兴华答应了自己的请求,王金娜这才满意地点起了头来,同时表示感谢地道:“老刘呀,张义的事,你就多费下心了!他怎么也是你带出来的兵,他要是出了问题,你这脸上不也没有光了,不是吗?”
  刘兴华笑着点了点头。
  说完了张义,王金娜又不由得说到了这个公有化的运动,她对这场改变生产资料所有制的运动,还是带有一定的看法,并是讽刺并是玩笑地对着刘兴华道:“老刘呀,我真得不明白你们的党中央想要做什么?我这个党外人士,真得有些看不懂了!”
  刘兴华抬起头来,望着她问道:“你看不懂什么?”
  王金娜道:“当初你们为了笼络民心,在农村实行土地革命,把土地都分给了农民,所以大家才这么拥护你们,帮助你们一起赶走了蒋介石;呵呵,这才几年呀?又要大家把土地交回来,呵呵,翻云覆雨,这不分明是……”她说到这里的时候,迟疑了一下,也许觉得自己后面要说出来的那个词不太合适,有攻击政府的嫌疑,当下改口地道:“这不分明是在拿老百姓开玩笑吗?”
  刘兴华怔了怔,面色也有些尴尬,他笑着摇了摇头,对着王金娜道:“土地公有制是建设社会主义国家的必备条件,苏联有现成的经验摆在那里,我们为什么不学呢?”
  王金娜还是摇着头,道:“苏联的东西不一定就适合在我们中国实现!”
  刘兴华还是笑着,他可以理解王金娜对苏联的反感,毕竟她是从美国留学归来的,而且受到了西方式民主思想的熏陶,而苏联的模式正是西方国家所痛恨的。他不想再和王金娜讨论这个问题,于是对着她道:“金娜同志,如果说到医学方面,你是专家,我们谁也不如你!呵呵,但是,如果是谈到政策和政治上来,你还是不要多问的好!”
  王金娜怔了一下,蓦然间明白了他的话意,的确如同刘兴华所说的这样,她这个专家只适合搞搞技术,别人并不喜欢要她来谈政论政。但是,面对着刘兴华的好言相劝,她又觉得有些接受不了,十分不快地道:“老刘呀,你这个人是怎么回事?就连毛主席也在中央政治局的大会上讲‘百花齐放,百家争鸣’,报纸和广播里也整天提着双百方针,我随便提一点意见,看把你就急成了这个样子!”
  听到王金娜提到了双百方针,刘兴华的面色严肃了起来,一本正经地对着她道:“金娜,我真得是为了你好!祸从口出,这是前人总结出来的处事教训!就算是中央提倡百花齐放,百家争鸣,在学术上可以这么讲,但是在政治和对中央路线政策上,就算是你有意见,也千万不要随便乱说!”
  王金娜愣愣地望着刘兴化,分明可以感觉得到他对自己信口开合的担忧,想一想刘兴华也算是共产党内的老党员了,是从红军时期走过来的人,不知道曾经历过多少次的党内和党外的斗争,政治敏感度远远比一般人要高了许多,他既然如此得来告诫自己,定然是有一定道理的,俗话说听人劝,吃饱饭,作为老朋友的刘兴华定然是不会害她的,她也没有理由不听刘兴华的劝告。
  ※※※
  虽然答应了王金娜的请求,刘兴华想要去东荆县看一看张义,但是,忙碌的工作却容不得他有片刻的分身。实际上,从刘兴华内心里头来讲,他也希望去看望一下自己最得意的手下张义,看一看这一年以来他到底在东荆县做了些什么。
  春天很快过去了,六月的时候,毛泽东同志来到武汉视察工作,又着实令刘兴华和湖北省委、武汉军区的干部们忙碌了好一阵子,刘兴华别说想要离开武汉,便是回到自己家的时候都不多。好不容易毛泽东主席离开了武汉,刘兴华准备往荆州地区转一圈,这个时候又赶上了长江流域的梅雨天气,雨接连不断地下了下来,十几天里都难得见到太阳,有的时候一天里就要下两三场雨,虽然小雨较多,但是大雨、暴雨还是时有发生。与此同时,伴随着江汉平原上的道路也泥泞不堪,许多河流涨满了水,各处的水流汇入长江,形成一次次的洪峰,便给长江的防汛工作带来了极大的困难。
  荆州地区地处长江刚刚从三峡奔腾而出的平原地带,桀骜不驯的江水一下子失去了高山峡谷的束缚,便在平原地带肆意狂泄着,在平坦宽阔的江汉平原上形成了九曲回肠的荆江河段,这一河段长有四百多公里,南面是洞庭湖,北面是由古代时的云梦大泽围垦而出的富饶平原,正因为长江带来的肥沃土壤,从古到今,江汉平原就是全国的粮仓,早就有“湖广熟,天下足”的美谚。但是,这种富饶却是险恶地建立在一条大堤之下的。荆江的地势南高北低,南面的洞庭湖又接纳湖南的几条大河,起到了对长江来水的吞吐与调结作用,但是北面只能靠着一条绵延数百里的大堤维系着江汉平原的安全。这条大堤从东晋时期就已经建筑,由于河床被泥沙不断地淤高,大堤也跟着不断地增高加固,久而久之,这一河段的江面已然比平地高出了十数米,所在船在屋顶游,人在水中走在这个地方也就并不显得怪异了。很难想象,一旦这个大堤溃决,将会有多少的百姓被洪水卷走,将会有多少的土地被洪水淹没。历史上,荆江大堤就曾许多次地溃决过,平均每隔十五年就会决堤一次,造成的灾害用三年的时间都无法平复,所以在荆州地区也就有了“不惧荆州干戈起,只怕荆堤一梦终”的民谣。在解放之后,政府于一九五二年在荆江地区兴建分洪区,并在五四年大洪水的时候进行了分洪,所以在那一年长江的大洪水里,荆江大堤并没有垮塌。
  汛期迅速地来临,刘兴华的目光不得不投向了荆州地区,他知道再过半个多月那边的早稻就要成熟了,如何能够作好抗讯保丰收的工作,已然成了他必须要现实面对的难题,在这个时候,他也只能将手里所有的工作都放到一边,必须要往荆州去看一看。既然要去荆州,那么到东荆县看一看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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